正面抗日战场-15

就这么累死累活,神神秘秘地拖到沈阳附近,却发现了一个事先谁也没有想到的雷人问题——装不起来。接收大炮的单位是独立守备第2大队,他们平时主要就是负责看守铁路的,大炮运过来后,大家都傻了眼,因为不会装。想调人来帮忙吧,又怕泄露了机密,只好摸索着自己干。但干也没法好好地干,得偷偷摸摸地干。说出来很搞笑,他们把装大炮这门活整得像个地下工作一样,除了避中国人外,主要还是为了躲自己人。尽管运炮的路上小心了又小心,但日本外务省可不是吃素的,探子到处都是,不知怎么让他们听到了风声。外务省帮军人擦屁股擦怕了。一听关东军有异动就两眼直冒金花,不知道这帮小子又准备惹什么麻烦出来了。没有确凿证据又不敢跟军部说,他们只好找借口,三天两头派沈阳领事馆的人去守备队驻地附近转悠,就想从中发现一点秘密出来。这下好了,白天就别想把大炮搬出来装了。“临时技师们”最佳的工作时段是深夜十二点到凌晨三点,一个个都熬得眼睛通红。一群人白天睡觉,晚上工作,总得有个理由吧。正式理由是:打井。就这样,紧赶慢赶,等两门大炮装到好,也用了两个多月时间。看到地上一个螺丝都不剩了,大家伙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巨晕的事情又发生了——没人会操作。你别看《集结号》里的“谷子地”连长想冒充炮兵似乎很容易,其实满不是那么回事。炮兵之所以能成为一种独立兵种,那可绝对是一个纯技术活。普通步兵上去填个炮弹可能没问题,但要瞄准就一准得抓瞎。但既然是领导特意关照给送来的,又费尽周折地装了起来,怎么着也不能再提出来退货,石原只好自我解嘲:反正离得很近,也用不着瞄得太准,只要起到吓人的目的就万事大吉了。真正对石原的惊天行动起到强有力后援作用的,是他的老前辈、“光荣退休”的河本大作。“皇姑屯事件”结果不圆满,把事情搞砸了的河本很不甘心,退出现役后,这老小子靠山吃山,傍水喝水,到满洲铁路上去混了。眼看着石原等一帮“后起之秀”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他也心痒难耐,自己不能亲身参与,就出钱赞助。石原“满洲行动”的活动经费几乎都是河本一个人掏的腰包。前车之鉴,后车之覆。石原拿了老前辈的钱,却也没忘记吸取老前辈的教训。那就是坏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这回可不是杀一两个人的问题,而是得把东北军统统干灭,由日本人独霸满洲。为此,他也给自己和关东军投了一个“保险”,那就是想方设法把日军驻朝鲜军队调至边境,随时准备越境支援。地点选好了,人马配好了,万事俱备,就等那个预定的日子到来。第八章 今夜无人入眠 孤注一掷(1)离9月28日越来越近。虽然石原机关算尽,但是他的秘密还是被人发现了。其实石原的保密工作倒没少做。石原在关东军中搭建了一个秘密班底,并起用了一个参谋花谷正少佐(陆大34期)。这哥们想在石原手下混,自然要拿点干劲出来。他费了吃奶的劲,终于从沈阳附近的关东军部队里挑选了川岛大尉等几个干将。挑选的标准除了德智体美劳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得有一个严密的口风。毕竟是干大事嘛,嘴上没把锁那还行。口风好不好,怎么测法呢?总不能拿个测试仪让大家伙去对着吹气吧。花谷正不愧是天才石原一手选定的准天才,他的办法是喝酒。看看喝进去的是清酒,吐出来的是不是实话。于是为了接受组织的考验,选中的人便都交上了好运,被这家伙一个个找去喝酒。最后,川岛大尉等几个军官就因为酒喝得再多也不吐真言而成为了“幸运儿”。至于落选的也不亏,甭管怎样,一顿酒总是喝上了。你说花谷正请这么多客,掏这么多银子,他就一点不肉疼?半点也不。因为他用的是公款。“爱国老前辈”河本给的。不用白不用。对着石原领导,花谷正拍着胸脯一个个数过来,打包票说这些兄弟绝不会把大事给泄露出去。可是他数来数去,却忘记了把自己计算在内。回东京出差的时候,花谷正跑到酒馆去“放松”,几杯马尿一灌,便痛快淋漓地把“满蒙行动”计划都吐露给了那些歌妓们。军官经常光顾的酒馆,自然也是高官们定期不定期“考察”的重点。歌妓们可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要守口如瓶,今天一句,明天一句,调笑之余,便把花谷正的原话都捅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了外相币原喜重郎的耳朵里。此前,外务省已经接到过沈阳领事馆发来的报告,都是有关关东军“异动”的:比如北大营旁边的守备队多了两门大口径火炮,又比如关东军一反常态,竟然不事先打招呼就进行演习,而且演习的场所也很蹊跷,别的地方都不去,就喜欢在北大营和沈阳城附近转悠。不过仅此也不能说明关东军就一定想怎么怎么样。即使在听到花谷正的话后,币原仍然将信将疑,毕竟对方说的都是酒话,又是在那种地方,要是当真了,没准还会被人拿去当笑话听呢。但是随后接到的一份密电却让他大惊失色,不能不认真对待了。这是沈阳日本总领事林久治郎亲自发来的。林久在电报中说,看来传说中的关东军有军事行动可能还是真的,因为最近他们正在集合军队,而且已经从仓库里开始取武器弹药,气氛那叫一个吓人。币原顿时害了怕,枪上剌刀,子弹上膛,不是要打仗还会是什么。要照关东军这么胡搞法,屁股底下的外相位置还能再坐几天?他赶紧报告内阁首相若榇。若榇早就被国内风起云涌的“爱国浪潮”搞得晕头转向,一听关东军还要趁乱起事,这还得了。可是军人的事,连首相也不敢管。当年的田中那么牛哄哄,到头来还不是自个给自个吃了只大头苍蝇。这么着,军队的事还只有让军队的人来管。若榇找到陆军大臣南次郎大将(陆大第17期),认为这件事与政府现有的外交政策相抵触,是不能允许的,并让他负责把这件事给搞定。南次郎再回过头来和娘家人参谋本部联系。参谋总长金谷范三大将(陆大第15期)在得知关东军有此计划后,总体态度也是不同意。第八章 今夜无人入眠 孤注一掷(2)不是不能打,而是不能今年打。要想不做“满洲权益”被中国收回的噩梦,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满洲全部变成日本的“固有国土”,所以打是一定要打,而且这两年正是打的最佳时机——英美自家的麻烦都应付不过来,想不过来;苏联同样在搞国内建设,不能过来;中国自己,则忙于内战而无力对外。事实上,早在一年前,参谋本部就已采纳了石原的“关东军占领满蒙计划”,并在此基础上,制定了一个三步军事方案:第一步占领,第二步“建国”,第三步吞并,最终把满蒙纳入日本的版图。金谷的担心主要是,如果今年就打,关东军难以稳操胜券,最好等到明年时机成熟后再发动。他派作战部部长建川美次少将(陆大21期)前去东北,劝说关东军暂停行动。但是,军部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内部其实也早就有了一个“满蒙行动”的秘密班底,与石原在关东军中的秘密班底向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有“挺进将军”之称的建川就是这个秘密班底的重要成员。平日里,他和坂垣的秘电码从没有中断过。让他去劝说关东军岂非笑话一个?当下,建川照样出他的差。通风报信的活交给了俄国班长桥本欣五郎中佐(陆大32期)。桥本领衔的参谋本部俄国班,被外界称为“第二秘密参谋本部”。从他这个班长开始,几乎都是铁杆的“满蒙行动”秘密班底成员。桥本一口气给板垣和石原发了3份密电。第一份内容是:计划已败露。第二份内容是:已决定派建川前往满洲,因此需及早动手,以免给他添麻烦。第三份内容是:希望能在建川抵沈阳以前就动手。建川也是个“有心人”。从东京到沈阳,坐飞机用不了半天就能到。但为了给关东军“起事”以充裕的准备时间,建川充分发扬了一下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飞机票都没舍得买,坐着海船就来了。坐船也不是直奔东北,而是往朝鲜去的。近路不走,偏走远路。横穿过朝鲜后,再慢慢悠悠地来到沈阳。掐指一算,路上足足用去了三天。当他抵达沈阳时,关东军早就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建川出发的那一天,是民国二十年(1931年)9月15日,就在这一天,石原们接到了桥本发出的密电。立刻慌了手脚。此时有人主张立即动手占领沈阳。“满蒙行动”的“总策划师”石原却担心如果行动过于仓促,会打乱他的精确安排,以致前功尽弃。“满蒙行动”不比“皇姑屯事件”,用几个工兵就能解决问题,这是需要动用关东军全部武装的大事,而要组织如此规模的军事行动,没有司令官的点头是不行的。要知道,新任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中将(陆大第19期)毕竟不是秘密班底里的人,又负一方责任,关东军的存亡与否都在他手里捏着,做决策自然要慎重得多。特别糟糕的是,万一他假戏真做,同意“阻止事变”,那大家两年的辛苦就等于付诸东流了。为了稳妥起见,秘密班底里的几个人一起开了个紧急碰头会,秘密商讨对策。会上,“断然行动”与“待机而行”这两种意见仍然相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这么一直讨论来讨论去,一直弄到第二天凌晨两点,讨论依然热烈,答案却还是没有。眼看这样不是办法,会议的主持者板垣便把一支铅笔竖在桌子上。既然是赌,那就照规矩来,看骰子究竟朝向哪里。第八章 今夜无人入眠 孤注一掷(3)众人事先约定,铅笔往右倒就“待机而行”,往左倒就“断然行动”。结果,铅笔毫不留情地倒向了右边。“断然行动”派们傻了。本指望老天给投个赞成票的,没想到对方不赏脸。那就只好“待机而行”了。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人霍地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来了一句:“你们要是不干,那我就一个人干!”大家都把眼光齐刷刷地扫向这个人,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有种。参与“满蒙行动”的几个核心人物,官衔从大到小排,分别是板垣、石原、花谷正、今田新太郎。刚才作慷慨激昂状的就是今田新太郎大尉(陆大37期)。今田属于刚刚毕业的新生,跟板垣和石原不能比,就是那个花谷正,也比他高了3届。这么低的资历,要说已经混到大尉就算不错了。如果不是陆大出来的,估计还得在下面慢慢爬。可今田并不这么看。这人本事还是有一点。据说特别擅长剑术,颇有点日本传统的武士情怀。身上有点本事的人,大多上进心强。今田加入这个秘密行动小组,就是奔着肩上的牌牌去的,做梦都能梦见自己当上了大佐或者少将。现在忽然行动暂停,等于说美梦要搁浅了,这岂不让他又气又急。日本人很讲资格。连今田这样的小字辈都站出来表了态,板垣和石原们就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豁出去了,那就干吧。提前10天,定于9月18日晚准时行动。因为时间再也无法推后:3天,只有3天,建川能帮同党们争取到的只有3天时间。再多,估计建川只能先到新马太旅游一圈再回来了。几个人简单分了一下工。板垣负责赶到本溪去迎接建川,并把他带回沈阳交给花谷正,随后坐镇当地,就地指挥整个行动。石原莞尔呆在旅顺,等本庄繁司令官视察回来,等沈阳那边有了动静,便促使其下达关东军全体出动的命令。今田负责通知执行部队开始行动。花谷正分配到的活则一如既往地和喝酒有关:不管外面打得怎么热火朝天,只要能把建川灌醉,就是大功一件。关东军那边忙得上蹿下跳,不亦乐乎,东北军这边还是一如既往地“以不变应万变”。应该说,日本人要发动“九一八”事变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寻的,就在9月18日那天下午,两个日本兵剪断北大营电话线这样的细节,也被中国方面捕捉到了。但从事后的反应来看,东北当局在防范上显然又是严重不足的。莫非他们以为身边的关东军是传说中的HelloKitty?对此,我也觉得十分郁闷。人家都在你家门口放火了,而你却愣是说闻不着烟味,连点最起码的准备动作都没做,这话讲出来谁信?史料中有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九一八”事变后,关东军闯入了张学良在沈阳的府邸,从他的保险柜中搜出了一大堆收款单。军官们不看犹可,一看就瞪大了眼珠。因为这些收款人都是日本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日本人,个个都是日本政界要人。点一点,总共有53张之多,少数也有千把万元。数字最大的一张是50万,收款人是床次竹二郎。这床次竹二郎在日本政坛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是日本两大党之一的政友会的主要干部。后来政友会的犬养毅上台组阁,床次还做过内阁的铁道相。为什么给床次竹二郎的钱最多?因为当时床次想竞选首相,需要选举经费,张学良就把宝押在了他的身上,希望通过提供“政治献金”的方式帮助床次顺利上台。张学良身为东北少帅,钱自然是有的。但话又说回来,谁的钱都不嫌多。这些钱花出去,自然也都是要派用场的。按照走关系的传统,砸出去的银子一般有三种用处:其一,拉拢对方。其二,替我说话。其三,帮我办事。既然收据都拿了,那就是说目的肯定达到了。中国政坛的潜规则移到扶桑后同样适用。因此,我猜测,少帅并不像某些人所想像的那样,完全没有做出任何防范动作。53张收款单,那就意味着53个人情,53条信息渠道,53份保证书。的确,那时候虽然相当多的日本政客嚷嚷着要动拳头,其实也不过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在国内选民面前唱唱高调,表表姿态而已。真要说马上动武,没几个人会赞成。也许,正是基于这种日本短时期内不会动武的判断,才使张学良在事发前未做任何认真准备。与之相佐证的是,就在9月17日,日本公使重光葵还澄清“传言”,否认关东军正在因为“中村事件”而进行军事动员。有人说,这不过是日本方面玩弄的一个伎俩,放的烟幕弹。但如果我们清楚日本政坛的情况,就知道,这也许是真的:日本政府事先可能真的并不清楚关东军会策动“九一八”,更不知道石原这帮人已经在迫不急待地磨刀了。归根结底,在“九一八”事变甚至国联外交彻底失败以前,中国国内的大多数政治家,包括老蒋、张学良在内,对日本军政分离的体制都谈不上真正了解和掌握,特别是没有料到日本军人会如此敢于铤而走险。第八章 今夜无人入眠 不眠之夜(1)日本的冒险家们正在行动。把接待建川的任务安排给花谷正后,板垣来到了位于沈阳的关东军特务机关处。特务机关长土肥原此时刚好到东京出差,板垣便以替他值夜班为名,坐镇特务机关办公楼,以便指挥全局行动。夜暮降临,他发出指令:开始行动。民国二十年(1931年)9月18日晚的东北:今夜,将注定无人能够入眠。时间是深夜10点。行动具体由独立守备第2大队第3中队(川岛中队)负责,今田担任总指挥,队长川岛正大尉带着105人跟着后面。他们这批人在柳条湖附近待命,进行假模假式的夜间演习。另外抽出8个人组成爆破小组,假装巡视铁路,到预先指定的铁道旁去埋炸药。爆破小组的“组长”跟策划“皇姑屯事件”的河本大作是本家,也叫河本。不过这个河本官小,只是一个中尉。他的全名叫河本末守,是第3中队的副中队长,我们可以把称作“小河本”。要搞爆破,这里存在着一个技术性的问题。炸自己家的铁路固然心疼,但最要命的还是不能出事故,万一铁轨坏了,列车也上了天,那边北大营却还没能攻下来,这就真成偷鸡不着蚀把米了。因此事前,石原专门请了爆破专家进行精确测算。先算出一个安全长度,大概一米半长,然而又规定了炸药数量。当年河本弄了一个“皇姑屯事件”,光炸药就倒腾了120公斤,要用30只大麻袋装。现在不需要了,黄色炸药一共用了42包。别看数量不少,其实并不多,因为都是小包。42包是有讲究的,少一块炸不了铁轨,多一块得翻车。它要求达到的最终效果是:铁轨虽然炸断了,但高速行驶的列车能够安然无恙,就算暂时晃那么一晃,通过绝对没有问题。你别说,搞到这么精确,还真得找个专家才行。为了使效果看起来更趋逼真,小河本还匠心独运,别出心裁地把炸药埋在土里,这样一旦爆炸,就可以制造出烟尘弥漫的景象。由于投资少了,再怎么折腾,跟炸张作霖列车时的壮观还是不能比。好在也不是给别人看的,自己知道就行。铁轨总算是炸了。没等小河本庆祝成功,就发生了一件让他心跳不止的事。早不来,晚不来,一列自长春开出的列车呼啸着来了,经过爆炸地点时还特地歪了那么一下下。小河本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幸好,过了。列车没事。小河本抹了一把冷汗,随即用电话机向沈阳特务机关处报告。接到报告,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的板垣一跃而起,以代理关东军司令官的名义,命令各部队“扫荡北大营,进攻沈阳城”。在对着北大营的两门炮响了几嗓子后,那个做梦都想当少佐的今田大尉手一挥,早已摩拳擦掌的川岛中队便呐喊着向北大营冲去。驻守北大营的是东北军第7旅(王以哲旅),原来的番号是第1旅,属于东北军的主力精锐,有1万多人。如果大家通名道姓后再整军决战,川岛中队就是削尖脑袋也钻不进北大营。但由于缺少准备,出事当晚,包括王以哲在内的大多数军官都不在营内,部队无人指挥,有些士兵更是连弹药都没有发到手上。当时能负责的只有一个旅参谋长,他赶紧向上进行电话请示。张学良在北平得知这一紧急情况后,连夜召开东北军政首长会议进行商讨。集体商讨的结果是不能抵抗。不能抵抗,虽然仅仅只有四个字,但里面包含的意思很多。第八章 今夜无人入眠 不眠之夜(2)首先是对日军此次行动目的与性质的判断。换句话说,究竟是挑衅还是开战,是局部还是全局,是想多点特权(包括为“中村事件”讨一点说法),还是要获取整个东北。这很关键。如果是前者,关东军突然攻击北大营的行动无非就是施压的手段,最终大家还是会回到谈判桌上来,那么最后关东军该回哪里还是回哪里去。如果是后者,事情就严重多了,关系到东北军能否在东北立足的问题。前者可不必抵抗,到时自能讨回一个公道,而后者则要考虑一下是不是需要抵抗。与会者选择的是前者。可不必抵抗,就是说可以抵抗,也可以不抵抗,那为什么一定要选不抵抗呢?这还得说中苏同江战役给东北当局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就在那场战役中,东北军伤亡将近1万多人,海军全军覆没。按照当时人们的想法,日军的实力可能比苏联红军还要强,如果东北军冒冒失失跟关东军作战,必然损失不小。正是基于这些复杂的考虑,张学良给出的回复是:要避免扩大冲突,不得开枪还击。命令传到北大营,明确为:部队既不许开枪还击,又要立即突围。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有条件遵守命令,即保留“立即突围”,但照样“开枪还击”——事情明摆着,谁也不是吹口气就能隐身的神仙,不举枪还击,怎么个突围法。由于没有人进行指挥,且秩序混乱,王以哲旅倒下去320人,仅打死了川岛中队2人,打伤22人,最后推倒营房围墙后才得以撤出。在柳条湖发生爆炸两个小时之后,独立守备队第2大队长岛本正一中佐(陆大第30期)率领另外2个中队到达柳条湖,跟川岛中队合兵一处,于第二天早上完全占领了整个北大营。此时,日本沈阳领事馆的领事森岛,听到外面又是爆炸又是放炮又是打枪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四处打听。一打听下来,原来是日军在进攻北大营和沈阳城。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事情紧急,领事先生也顾不得流弹危险,慌忙赶到沈阳特务机关处。在那里,他见到了正忙于向四处发号施令的关东军高级参谋板垣大佐。为什么要攻击沈阳的东北军,是谁下的进攻命令?板垣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张学良部队破坏南满铁路,所以关东军必须反击。至于进攻命令嘛。板垣冷冷地看了森岛一眼:是我代替关东军司令下达的。森岛领事见状,试图劝板垣保持克制,以便通过外交方式解决事端。板垣却已扭过头去,再也不愿理踩这个可怜的同胞了。森岛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一名关东军军官已经拔出了刀,喝道:“你这个国贼,到底想要干什么?”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裸的人身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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