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看叶小纨一眼。林志泽忙喊：“刘阿姨，可以做饭了，中午多加点菜，有客人。”“不用了！”叶小纨倔犟地站起来，“伯父，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林陌看着她紧绷的表情，苍白的脸，已知她生气，跟了上去，“小纨！”走出林家，叶小纨只是朝前疾走。林陌拉她的手，被她甩开。“小纨。”他低声轻哄着，“我错了！”她的眼眶潮湿泛红。“我错了！”他再拉她的手，“遇见你之后，我真的不想出国了！”“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她终于停下来，背对着他问。“无法开口。”他抬手紧紧抱过她，她赌气挣扎，眼泪却落了下来。“你妈不喜欢我！”她撅着嘴说，无限委屈。“我喜欢你！”他斩钉截铁，柔声地说，“相信我，小纨，我会争取留下来的！就算是你赶也赶不走我！”一场风波看似过去，但谁都知道，他要留下来，真的很难，很难。“你的护照！”某一天，叶小纨突然说，“把你的护照交给我管。”她知道自己着实幼稚，真的拿了他的护照，他就不走了吗？可是她无计可施。她也见过他母亲的强势，若是她再阻拦他的前途，他的母亲会更难以接受她。只怕林陌真的把他的护照交来给她，她却是不肯收了。辗转反侧中，离别却是真的近了。有时候对着林陌，小纨狠狠地说：“不准你走，你走了我就去认识新的男孩，交新的男友！”有时又无限伤感，“你走算了，我也不耽搁你的锦绣前程！”林陌总是耐心地哄着：“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夜里，她跟万芙挤在一起，絮絮叨叨：“你说他会回来吗？”“应该会的。”万芙宽慰。“什么是应该？”她不满地叫嚷起来，“会就会，不会就不会！”“那就会吧！”万芙困得厉害。近来叶小纨总是拿这种问题反复追问，她总是要让旁人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但她们都不是林陌，谁又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叶小纨整个陷入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里，纠结不已。“万芙！”她推了推几近睡着的万芙，“他为什么来招惹我？明明就会离开。”“喜欢你呀！”万芙迷迷糊糊地回答。她的心，像落在打翻的凉油上，怎么也无法镇定下来。叶小纨跑去找系主任，她在他的办公室外踌躇了许久，直到系主任走出来，“同学，有事吗？”她看了看系主任鼻梁上的镜框——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找另外一个焦距，“那个……”她犹豫不决。“说吧，什么事？”系主任和蔼地鼓励。“我想咨询……”她吞咽了一下，“问一下，就是……大二，能不能结婚？”“什么？！”系主任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能不能结婚？”她的声音越发地轻了。“那系主任怎么说的？”林陌听来这段，一脸坏笑，“他不会认为你是有了，才会想要结婚吧？”叶小纨轻呸他一声，“系主任说虽然没有先例，但先交申请上来，他们会开会讨论。”“那我们赶紧交申请吧!”林陌拥着叶小纨，满心幸福。“还是算了！”叶小纨苦着一张脸。“为什么算了？”“到时候离婚太麻烦！”叶小纨心里充满无助不安，“我也不想给你这道枷锁，你若是愿意回来一定会回来，若是不，就算是结婚也没有办法让你回来。”原来，所有陷入爱情的女子，都有一颗善感的心。林陌扶住她的肩膀弯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我会回来。就算所有的交通都断了，我走也会走回来。”她的眼里蓄上泪水，哽咽地抱住他。如果分离是必然的，那么现在的她，宁愿微笑着送他离开。那些日子，他们再也不去提去美国的事，像连藤枝一样相守在一起。只是每每看着他转身离开时，她的目光就会变得潮湿，她一分一秒也不愿意与他分开，却又无可奈何地只能看着他走，这是多么揪心的一件事呀！好在，林陌到底是信守了诺言，回来了。但他们的感情呢，却好像依然在一团迷雾里，看不到方向。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1）越是漂亮自傲的女子，对爱的要求就越发的完美。1星期一的例会，叶小纨才知道联丰又出事端。关于聚华公司的客户维护系统，刚刚运营一个多月就被黑客攻破，造成聚华公司客户资料外泄。他们大为光火，准备要中止与联丰的继续合作。姜鹏内忧外患，好不恼火。思量过后，接通内线，让叶小纨到他的办公室。叶小纨敲门进去，姜鹏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又亲自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叶小纨。她的第一直觉，难道她的工作有纰漏，公司要裁员？！叶小纨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正视着他。“我想让你去宏帝工作一阵子。”姜鹏避开她的目光。“宏帝？！”叶小纨诧异。“是正常的人员调配。”姜鹏随即说，“宏帝对我们的评估，认为管理层经验还不太足够，如果他们投资，会介入到我们的管理团队。现在派你到宏帝，只是学习他们良好的运作模式，吸取更多的管理经验。”“恐怕我不够资格……”叶小纨迟疑地说，“我在联丰只有两年多时间，比我经验丰富的大有人在。”“当初任命你做我的助理，就是有心栽培。”姜鹏说，“而且，只是暂时去宏帝。”“宏帝已经答应给联丰投资？”叶小纨谨慎地问。“是。”姜鹏有些无奈，“他们会让联丰尽快上市，但必须控股在百分之五十一。他们亦会指派人员到联丰任职，并且财务账目等都要由他们委派的人接手。”“条件这么苛刻？”叶小纨知道若不是联丰实在困难，姜鹏又怎么会拱手分出大半联丰？宏帝介入后，姜鹏就只能算是第二股东。“如果拿不到这笔投资，”姜鹏叹了一口气，“联丰也只能逐渐萎缩倒闭。现在行业竞争太激烈了，聚华的系统被攻破，一定也是我们对手公司所为，目的就是搞垮联丰。”商业竞争已经达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那什么时候去宏帝？”即使心里百般无奈，但也无法开口拒绝。“对方会安排人员交接，应该很快。”叶小纨将去宏帝工作的事很快就在公司传遍，嫉妒、羡慕、排斥、不以为然……各说纷纭。人人都认为这是姜鹏的重用，叶小纨从宏帝回来，就是升职加薪的一天。她会直接进入联丰管理团队，从一个总经理助理升任管理阶层，这速度确实有点快。在公司的餐厅，刘凌宇端着餐盘，迟疑地坐到叶小纨的面前，“恭喜！”他真心地说。叶小纨浅笑了一下，“也只是委派过去学习。”“你会在联丰发展不错。”他笑，“真没想到，联丰竟然得到宏帝的投资。”“联丰在业界也是优质公司。”叶小纨说，“宏帝肯定是看好联丰的发展，并且是有利可图。”“确实让人意外。”他再一次强调。叶小纨不置可否。刘凌宇看了看在一边的万芙，没有再继续谈话。去宏帝的时间，很快就定了下来。叶小纨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又说不出为什么。她亦把工作变动的事，告诉了林陌。林陌也觉意外，“你并不属于管理层，怎么会委派你过去？”“大约姜总觉得我是闲职，去宏帝玩一圈就回来。”叶小纨开着玩笑。“不过能到宏帝也是不错，你原本是学金融的，在那里会跟专业更对口。”林陌想了一下，又说，“你们姜总是不是个子有些高，皮肤有些黝黑？”叶小纨娇嗔地瞪他一眼，“想问什么？人家姜总可是模范丈夫。”“他……”林陌迟疑。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2）叶小纨打断他，“他可是一点花边余料的绯闻都没有，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何况他和太太感情良好，偶尔有事需要致电姜总，他也会说在陪太太，等到上班再来处理公司事务。当初我爸手术急需用钱，即便我才到公司不久，他也立刻派人送来十万块，真是一个很仗义的老总！”“也许是我误会了。”林陌欲言又止。“当然是误会！”她凑到他面前，笑着说，“难道你也会吃醋？”“那么好一个上司！”他无辜地说，“又仗义，又器重你，我当然要担心！”她吃吃地笑，“若是你做了坏事，我就弃暗投明去！”“小纨。”林陌动容地看着她。“怎么突然严肃了？”“对不起……”他认真地说，“在你难过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后来，他有过后悔，在那个叶小纨第一次知道他出了事故哭到崩溃的下午，他后悔了。他在想，为什么他要把他的意愿强加到她的身上呢？他以为是为了她好，不让她担心难过，但她现在的难过又少了多少呢？她以为他是故意的疏离，她以为他是变心变节……为什么他不愿意让她分担呢？这是他的爱，还是他的自私呢？2到宏帝报到的时候，人事部的经理随意地看了看资料，便直接让她到六十楼找席秘书。出了人事部，叶小纨朝电梯间走去。电梯门缓缓打开，她侧了侧身，打算让电梯里的人先出，只是抬眼的瞬间，两个人俱是一怔。“苏总。”她立刻恭敬一声。他的目光迅速从她脸上移开，恢复冷峻，大步走出电梯间，身后跟随的是秘书康伟成。康伟成经过她身边，友善提醒，“这是总裁专用电梯。”她一窘，刚站在这里，有人经过却没有人告知。看来宏帝的人员，都是事不关己，就不多此一举了。在整层楼找了又找，这才看到员工专用电梯，心里嘘了一口气，看来她还需要时日来适应宏帝的节奏。宏帝的六十楼显得简单很多，除了大盆绿色植物，就是简单的室内装饰，宽阔的走廊只有几间铜黄色复古门，看来在这里办公的应该是宏帝高层。整层楼安静肃穆，正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走廊恰好有人经过，叶小纨询问了一下席秘书的办公室，对方朝左边一间指了指。有些忐忑地敲开门来，才知道这其实是个独立的套间，外间主要是秘书办公区域，里间才是办公室。席秘书并不看她的资料，只是抬眼审视了她一番，剪裁合身的灰色套裙，黑发简单绾在脑后，素面朝天的职业女性打扮，算不上多千娇百媚，但浑然天成的淡雅气质，倒也算得上出众。只是这样的女子宏帝也不见得少，不明白为什么丁总要花了心思让她进到宏帝。若是对她动了心思，大可钻石香车地追求，亦用不着让她到公司工作。叶小纨被他盯得不自在，清咳一声，别过面孔。“你的办公桌在那里！”席秘书示意了左边的一张空桌，“先协助祁助理处理些日常事务。”整个秘书室，除了席瑜，还有助理员祁一丹。叶小纨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高傲地微微点头，嘴角笑容几乎隐形，叶小纨心里略为尴尬。一张棕色的电脑桌，电脑、电话、文件和一些办公用品。叶小纨打开电脑，却又毫无头绪。祁一丹在她右侧，白色小衫胸前缀着层层叠叠的荷叶碎边，黑色裹裙显出纤细的腰身和修长性感的腿。她妆容精致，眼神凌厉，也不理会叶小纨，待到席秘书进到里间办公室，才拿出一本时尚杂志自顾自翻了起来。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3）迟疑了一下，她忍不住问：“有工作安排？”祁一丹扫了她一眼，努了努嘴，“这些拿去影印，这些打印。”并没有太多客套，叶小纨抿了抿嘴唇，默默抱过资料，走到打印机旁，开始她在宏帝第一天的工作。而在办公室里，席瑜正在向丁煜祺汇报：“已经安排好了。”坐在偌大大理石办公桌后的丁煜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与广同私募基金的事洽谈得怎样了？”“目前正在跟进。”席瑜回答，“有消息说，尚德也在与广同接洽，若是尚德拿到广同的合作，我们会显得比较被动。”丁煜祺说：“把广同的资料交给叶小纨看一下。”席瑜面上一怔。这是宏帝今年最大的动作，牵涉资金达到数十亿人民币，除了高层也就只有投资战略部了解具体的一些内容，而叶小纨刚来，就让她参与到这么大一个项目中来，明显的不合适。“丁总，”席瑜忍不住地问，“我不明白。”“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他的眼神一冷，“现在照办就行。”某日午餐的时间，林陌打来电话，说正好在她公司附近。在宏帝半个多月，叶小纨还是没有太过适应。整个秘书室，常常就只剩她和祁一丹。丁煜祺的职位竟然是宏帝亚太区副总裁，他是三年前从瑞士总部空降亚太地区的，之前也历任宏帝其他地区总裁，其他背景资料叶小纨就一概不知了。想想也只是在宏帝暂时停留，对于其他事并没有太过关心。她亦知道苏敬南的办公室也在此层楼，但鲜少遇到他，平时她都在副总裁秘书室工作，午间去员工餐厅用餐，再回到秘书室，也无心认识其他宏帝员工。偶尔在走廊碰到苏敬南，只是侧身让道，也相安无事。叶小纨到餐厅的时候，林陌已到了。坐到他的对面，他已经妥帖地替她点上餐，香菇银雪鱼、肉末豆腐、素炒乌冬和蛤蜊汤。因为走得有些急，她额前的头发有些微乱。“是真的饿了。”她用湿巾擦手，接过他递来的冰凉玉筷。是一家中式餐厅，装修别致。叶小纨每日中午都吃工作餐，不知这附近竟然还有这样的餐厅。好在林陌把地址说得详细，倒也好找。林陌体贴地给她盛了一碗汤，暖暖地注视她，“看来我要每日过来督促你的午餐。”“求之不得。”她笑，“也就是林医生说说罢了，算了，我还是让你做个先进分子的好！”林陌也笑，“昨天接到郑沅的电话，岳和美有了宝宝。”“真好！”叶小纨又惊又喜，“真是想不到，他们会是朋友圈中最早结婚，又是最早做父母的一对。”“已经三个月，明年夏天能看到宝宝出生……我们得多多努力，才能追上他们的进度！”林陌认真地说。叶小纨收声，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房子装修已快到收尾。”他扣住她的手，“女主人什么时候有空过去视察一下工作？”“快装修完了？”叶小纨有些惊讶。“是的，”林陌暖暖地望着她，“我们的家快装修完了，然后就是婚礼。”“可是，你妈……”叶小纨迟疑地说。“她会赞成。”林陌停了一下，笃定说，“也会祝福我们的。”叶小纨的眼里浮出雾气。“傻瓜！”林陌的手指微微搔了搔她的掌心，“快吃吧，一会儿又要赶回办公室。工作还顺利吗？”她收了收情绪，恢复轻松语气，抱怨地说：“除了打字复印，就是复印打字，兼带接电话和端茶递水。而这份工作，薪水却是不低。”祁一丹的LV包、纪梵希套装、香奈儿香水……哪一样都是奢侈品。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4）“慢慢来。”林陌说，“你的能力一定会得到施展的。”两个人又腻歪地说了一阵话，直到还有十分钟到上班时间，叶小纨才不得不走。第一次来宏帝的时候，她还很羡慕他们的办公环境，有员工活动中心、游泳池、球室、图书馆等等，但工作节奏这么快，压力又大，这些福利也如同虚设。林陌送她到宏帝门口。“我走了。”她说，“路上开车小心！”“进去吧！下班给你电话！”林陌站在一派阳光里，和煦地笑着。这一刻，她真的很想走上前，亲亲他。抬手看看时间，只有几分钟了，她又留恋地看了林陌一眼，这才疾步走进大厅。想到林陌中午说的话，小纨心里溢的都是甜蜜幸福，嘴角也不由地露出笑意。她低头朝前走的时候，突然撞到铜墙铁壁，还没有来得及喊疼，已经有人捏着她的手臂朝后一扯，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康伟成示意一下，苏敬南的彪悍保镖这才松手。她简直哭笑不得，不过是无意中撞了一下，至于做出如此大的反应？何况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会对苏敬南不轨。“没事吧？”康伟成关心地问。她咝咝抽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刚才被大力一拉，整个手臂都像要断掉。而苏敬南也已经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指印，蹙了蹙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泫然欲滴，只是低头让到一边，轻声地说：“苏总。”他凝视了她一眼，虽然她表现出对他的礼貌尊敬，但浑身的戒备又拉开了很远的距离。他微微颔首，然后大步离开。“她现在是丁副总的秘书助理。”康伟成说，“是联丰委派过来的。”他迟疑了一下，又说，“我有点好奇，她的职位安排……她即使是联丰委派过来，应该是到培训部报到，却直接做了秘书助理，这不合常理。”“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助理，丁煜祺跟人事部要个人，有什么好质疑？”苏敬南反问道。“但为什么偏偏是她？”康伟成嗫嚅。3苏敬南进到包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威尔逊先生旁边的叶小纨。她穿着一件对襟开的荷领晚装，长发微卷地散在一侧，化了薄薄的淡妆，更显得娇艳动人，只是眼神充满无奈窘迫，而威尔逊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若有若无地揽着她。威尔逊的另一边，是公关部经理田蕊。她亦是盛装出席，脸上桃红一片，看来已是酒过三巡。见到他，威尔逊笑道：“苏总，你迟到了，按照中国的规矩，是不是要自罚三杯？”他哈哈大笑，又侧身对叶小纨说，“给你们苏总斟酒！”苏敬南不动声色地坐到威尔逊对面的位子上，另一侧是丁煜祺，以及投资战略部总经理雷超。叶小纨起身，端着一支一九八八年的罗曼尼康迪走到苏敬南面前。“是该自罚三杯！”苏敬南并不看她，任由她斟了酒杯，笑着一饮而尽。“爽快！”威尔逊满意地拍手。叶小纨又斟了一杯。苏敬南依然喝尽。三杯过后，苏敬南笑着对丁煜祺说：“这场面好像有点冷，应该把这里最好的酒拿出来给威尔逊先生倒上，这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说完，对康伟成示意了一下。很快，从门外依次进来两位美貌女子，酥胸半露，性感撩人。威尔逊眼光一亮，哈哈大笑：“果然是好酒，好酒呀！”她们只是看下眼风就已经知道主客是谁，立刻拥住威尔逊，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老板，我是翠翠。”“我是莺莺。”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5）威尔逊心花怒放，一手揽一个，毫不顾忌。叶小纨感激地看了苏敬南一眼。丁煜祺的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威尔逊是瑞士总部高层，每每过来视察工作，他们都要亲自接待。而威尔逊也偏好女色，所以丁煜祺才安排了叶小纨出席，试探苏敬南的反应。看来苏敬南果然对这妞不同，摆明了要保护的意思。他倒还要看看她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叶小纨，还不快敬威尔逊先生的酒。”丁煜祺推波助澜地说。刚松一口气的叶小纨又被点到名，心里一紧。今天祁一丹突然拿过一套晚装让她换上，又带她做头化妆，说是要接待重要贵宾。她起初只以为是工作分内之事，没想到工作的内容却是应酬陪酒，却又无可奈何。威尔逊一来就对她毛手毛脚，公关部经理田蕊倒是坦然自若，她却如毛虫在皮肤上爬过，很是难堪。叶小纨端起杯子，“我先干为敬！”一仰头，喝下整杯烈酒，辛辣的感觉从喉咙处涌起，内心叫苦不迭。“叶小姐喝得太快了！”威尔逊眯着眼睛笑，“应该是这样喝。”他暧昧地比画了一个交杯酒的动作。叶小纨面色腾红。已经有人给她杯子蓄上酒，起哄声连连：“喝呀，喝呀！”叶小纨端着杯子，心里一横。算了，算了，只当是被恶狗咬了一口，若是当场翻脸，得罪贵宾，她被辞退事小，连累联丰的投资那就是大事了。威尔逊已经站起来，伸出手臂。叶小纨挤出笑容，缓缓伸出手去。“这交杯酒应该这样喝！”话说之间，苏敬南已经走到叶小纨的面前，不由分说手臂绕到脑后，脸几乎贴到到她的脸上，然后仰头喝掉。叶小纨石化原地！他的身体贴近她，唇几乎蹭到她的耳郭，气息在她颈项上扫过，她的脸火辣辣地发烫。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已经又推开她，把她挡在身后。“你们还不有样学样，跟威尔逊先生喝交杯酒。”苏敬南对翠翠和莺莺说。两个人立刻缠着威尔逊的手臂，娇滴滴地说：“先跟我喝！”一边的丁煜祺看得直要拍手叫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敬南这样急切地英雄救美，看来，这威尔逊定然会识趣地再不去招惹她了。这真是出好戏呀！而这戏才刚刚开始呢，他一定会好好地让叶小纨扮演好她的角色！一边的威尔逊也已会意过来，只是揽住翠翠莺莺，嬉笑玩闹，并不再注意叶小纨。末了，威尔逊带着她们回到酒店。叶小纨站在酒店门口，摇摇晃晃地抬手拦车。这罗曼尼康迪的后劲儿极大，此刻的她浑身发软，头昏脑涨，忽然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她跌撞走到路边垃圾桶，狂吐起来。苏敬南的车缓缓驶了过来。“叶小姐。”康伟成下车，扶住她，“先送你回家吧！”她摆摆手，想说不用，但话还没有出口，已经又是一阵狂吐。再抬眼看康伟成，已经人影晃动，根本没有一个稳点。她还记得从手袋里找手机，给林陌打个电话来接，只是还没有找到手机，人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在另一辆车里的丁煜祺，自然看到这一幕，只是冷笑一下，转向朝另一边驶去。4叶小纨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口干舌燥。是陌生的房间，适度的灯光。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依然是昨天的礼服，已经皱出很多褶子。她的思绪渐渐合拢，依稀记得昨晚的情景。环顾四周，足有上百平米的卧室，以黑白色系列为主的家具，深棕色原木地板，四米多宽的落地窗，厚重双面麂皮绒遮光窗帘，简约大气。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6）在壁橱的位置，放着几个飞机模型。看来主人很有耐心，上千块的小小模块一点一点地组装起来，着实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