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被》、《天贵图》、《锟钢侠》、《一疋布》、《封神榜》、《沧浪亭》、《二龙山》、《天平山》、《河灯赚》、《玉麒麟》、《通天犀》、《碧玉串》、《铁弓缘》、《未央天》、《二十四孝》、《千祥记》、《佐龙飞》、《顺天时》、《混元盒》、《彩衣堂》、《珍珠旗》、《元都观》、《金花记》、《金瓶梅》、《后岳传》、《合欢庆》、《三凤缘》、《太平钱》(另一俗本,非李元玉作)。《合欢图》、《鸳鸯孩》、《开口笑》(一百零九种,词曲劣,无姓名,皆抄本)。 共一千一十三种,焦里堂《曲考》载;此目有所增益,附于后: 《洞天元记》(明杨慎作)。《空堂话》(国朝邹兑金作)。《汨罗江》、《黄鹤楼》、《滕王阁》(西神郑瑜作)。《苏园翁》、《秦廷筑》、《金门戟》、《闹门神》、《双合欢》(五种,僧昙作)。《半臂寒》、《长公妹》、《中郎女》(三种,南山逸史作)。《眼儿媚》(孟称舜作)。《孤鸿影》、《梦幻缘》(芥庵周如璧作)。《续西厢》(查继佐作)。《西台记》(陆世廉作)。《卫花符》(伊令堵廷作)。《鲂诗谶》(土室道民作)。《城南寺》(黄家舒作)。《不了缘》(碧蕉轩主人作)。《樱桃宴》(张来宗作)。《旗亭燕》(张龙文作)。《饿方朔》(孙源文作)。《脱颖》、《茅庐》、《章台柳》、《韦苏州》、《申包胥》(五种,皆张国寿作)。《倚门》、《再醮》、《淫僧》、《偷期》、《督妓》、《娈童》、《惧内》(六种,题陌花轩杂剧,黄方印作)。《北门锁钥》(高应作)。《蓬岛瑶》、《花木题名》(二种,田民撰)。以上杂剧。 《放偷》、《买嫁》(二种,连厢词,萧山毛大可作)。《广寒香》、《易水歌》(二种,チ山作)。《富贵神仙》(影园灌者郑含成作)。《姻脂虎》(江都徐又陵作)。《空谷香》(蒋士铨作)。《四奇观》、《血影石》、《一捧花》(三种,朱良卿作)。《紫云歌》(失名)。《相思砚》(钱塘女史梁夷素作)。《芙蓉峡》(钱夫人林亚青作)。《绾春园》(三种,沈嵊作,即庵孚中道人)。《虎媒记》(明顾景星作)。《红情言》、《榴巾怨》、《词苑春秋》、《博浪沙》(四种,明嘉兴王翊作)。《崖州路》、《麒麟梦》、《鸳鸯榜》、《黄金盆》(四种,通州张异资作)。《犊鼻》(兴化李栋作)。《筹边楼》(王鹤尹作)。《宰戍记》(明钱塘沈孚中作)。《梧桐雨》、《一文钱》(二种,徐复祚作。即阳初子。《宵光剑》、《红梨》亦其作也)。以上传奇。 共杂剧四十二种,传奇二十六种,叶广平《纳书楹曲谱》所载名目,前所未备者,附于后。 《古城记》、《单刀会》、《两世姻缘》、《唐三藏》、《渔樵》、《苏武还朝》、《郁轮袍》、《彩楼》、《吟风阁》、《莲花宝筏》、《珍珠衫》、《千钟禄》、《葛衣》、《雍熙乐府》、《金不换》、《风云会》、《东窗事犯》、《天宝遗事》、《俗西游》、《江天雪》、《五香球》、《小妹子》、《思凡》(以上无名氏)。 城内苏唱街老郎堂,梨园总局也。每一班入城,先于老郎堂祷祀,谓之挂牌;次于司徒庙演唱,谓之挂衣。每团班在中元节,散班在竹醉日。团班之人,苏州呼为“戏蚂蚁”,吾乡呼为“班揽头”。吾乡地卑湿,易患癣疥,吴人至此,易于沾染,班中人谓之“老郎疮”。梨园以副末开场,为领班;副末以下老生、正生、老外、大面、二面、三面七人,谓之男脚色;老旦、正旦、小旦、贴旦四人,谓之女脚色;打诨一人,谓之杂。此江湖十二脚色,元院本旧制也。苏州脚色优劣,以戏钱多寡为差,有七两三钱、六两四钱、五两二钱、四两八钱、三两六钱之分,内班脚色皆七两三钱。人数之多,至百数十人,此一时之胜也。 徐班副末余维琛,本苏州石塔头串客,落魄入班中。面黑多须,善饮,能读经史,解九宫谱,性情慷慨,任侠自喜。尝于小东门羊肉肆见吴下乞儿,脱狐裘赠之。其时王九皋为副末副席。 老生山昆璧,身长七尺,声如钟,演《鸣凤记》写本一出,观者目为天神。自言袍袖一遮,可容张德容辈数十人。张德容者,本小生,声音不高,工于巾戏。演《寻亲记》周官人,酸态如画。 小生陈云九,年九十演《彩毫记》吟诗脱靴一出,风流横溢,化工之技。董美臣亚于云九,授其徒张维尚,谓之董派。美臣以《长生殿》擅场,维尚以《西楼记》擅场,维尚游京师时,人谓之《状元小生》,后入洪班。 老外王丹山,气局老苍,声振梁木。同时孙九皋为外脚副席,九皋戏情熟于丹仙,而声音气局,十不及半,后入洪班。 大面周德敷,小名黑定,以红黑面笑叫跳擅场。笑如《宵光剑》铁勒奴,叫如《千金记》楚霸王,跳如《西川图》张将军诸出。同时刘君美、马美臣并胜。马文观,字务功,为白面,兼工副净,以《河套参相》、《游殿议剑》诸出擅场。白面之难,声音气局,必极其胜,沉雄之气寓于嘻笑怒骂者,均于粉光中透出。二面之难,气局亚于大面,温暾近于小面,忠义处如正生,卑小处如副末,至乎其极。又服妇人之衣,作花面丫头,与女脚色争胜。务功兼工副净,能合大面二面为一气,此所以白面擅场也。其徒王炳文,谨守务功白面诸出,而不兼副净,故凡马务功之戏,炳文效之,其神化处尚未能尽。 二面钱云从,江湖十八本,无出不习。今之二面,皆宗钱派,无能出其右者。同时钱配林,技艺虽工,过于端整,为云从所掩。后入洪班,方显其技。三面以陈嘉言为最,一出《鬼门》,令人大笑,后与配林合入洪班。 老旦余美观,兼工三弦,本京腔班中人,后归江南入徐班。正旦史菊观,演《风雪渔樵记》在任瑞珍之上。瑞珍口大善泣,人呼为阔嘴。幼时在沈阳从一县令,会县令被逮,瑞珍左右之。县令死,瑞珍经纪其丧,始得归里。后入洪班。 小旦谓之闺门旦,贴旦谓之风月旦,又名作旦,兼跳打谓之武小旦。吴福田,字大有,幼时从唐榷使英学八分书,能背《通鉴》,度曲应笙笛四声。苏州叶天士之孙广平,精于音律,称“大有为无双唱口”。许天福,汪府班老旦出身,余维琛劝其改作小旦;“三杀”、“三刺”,世无其比。后年至五十,仍为小旦。马继美年九十为小旦,如十五六处于。王四喜以色见长,每一出场,辄有佳人难再得之欢。 徐班以外,则有黄、张、汪、程诸内班,程班三面周君美,与郭耀宗齐名。君美即陈嘉言之婿,尽得其传。正生石涌塘,学陈云九风月一派,后入江班,与朱治东演《狮吼记》梳妆跪池,风流绝世。大面冯士奎,以《水浒记》刘唐擅场。韩兴周以红黑面擅场。老生王采章,即张德容一派。小旦杨二观,上海人,美姿容;上海产水蜜桃,时人以比其貌,呼之为“水蜜桃”。家殷富,好串小旦,后由程班入江班,成老名工。老外倪仲贤,有王丹山气度。老旦王景山,眇一目,上场用假眼睛如真眼,后归江班。黄班三面顾天一,以武大郎擅场,通班因之演《义侠记》全本,人人争胜,遂得名。尝于城隍庙演戏,神前阄《连环记》,台下观者大声鼓噪,以必欲演《义侠记》。不得已演至服毒,天一忽坠台下,观者以为城隍之灵。年八十余演《鸣凤记》报官,腰脚如二十许人。张班老外张国相,工于小戏,如《西楼记》拆书之周旺,《西厢记》惠明寄书之法本称最,近年八十余,犹演《宗泽交印》,神光不衰。老生程元凯,为朱文元高弟子,写本诸出,得其真传。刘天禄小唱出身,后师余维琛,为名老生;兼工琵琶,其弹词一出称最。张明祖为小生,与沈明远齐名,后从其父为洪班教师。三面顾天祥,以羊肚盗印、鸾钗朱义为绝技。同时谢天成爪指最长,亦工羊肚诸技。大面陈小扛,为马美臣一派。小旦马大保,为美臣子,色艺无双,演《占花魁》醉归,有娇鸟依人最可怜之致。老旦张廷元,小丑熊如山,精于江湖十八本,后为教师,老班人多礼貌之。汪颖士本海府班串客,后为教师,沦没手身段如《邯郸梦》云阳、《渔家乐》羞父最精,善相术,间于茶肆中为人相面。 洪班半徐班旧人,老生张德容之后为陈应如。应如本织造府书吏,为海府班串客,因入是班。次以周新如,以《西声猿狂鼓史》得名。又次之则朱文元。文元小名巧福,为程伊先之徒,演《邯郸梦》全本,始终不懈。先在徐班,以年未五十,故无所表见;至洪班则声名鹊起,班中人称为“戏忠臣”。 徐班散后,脚色归苏州,值某权使拘之入织造府班;迨洪班起,诸人相继得免。惟吴大有“朱文元二人总管府班,不得免。家益贫,交益深,乃相约此生终始同班;逾年,文元逸去,入洪班三年乃归。大有侦知之,拘入府班十年。是时大有家渐丰,文元贫欲死,挽大有之友代谢罪。大有恨其背己,而知其贫也,乃求于榷使罢之,遂归德音班。先是文元去后,洪班遂无老生,不得已以张班人代之。及江班起,更聘刘亮彩入班。亮彩为君美子,以《醉菩提》全本得名,而江鹤亭嫌其吃字,终以不得文元为憾。及文元罢府班来,鹤亭喜甚,乃舟甫抵岸,猝暴卒。 小生汪建周,一字不识,能讲四声。李文益丰姿绰约,冰雪聪明,演《西楼记》于叔夜,宛似大家子弟。后在苏州集秀班,与小旦王喜增串《紫钗记》阳关、折柳,情致缠绵,令人欲泣,沈明远师张维尚,举止酷肖,声音不类,后入江班。 白面以洪季保擅场,红黑面以张明诚擅场。明诚为明祖之弟,本领平常,惟罗梦一出,善用句容人声口,为绝技。 任瑞珍自史菊官死后,遂臻化境。诗人张朴存尝云:“每一见瑞珍,令我整年不敢作泣字韵诗。”其徒吴仲熙,小名南观,声入霄汉,得其激烈处。吴端怡态度幽闲,得其文静处,至《人兽关》掘藏一出,端怡之外无人矣。后南观入程班,端怡入张班,继入江班。老外孙九江,年九十八演《琵琶记》遗嘱,令人欲死。同时法揆、赵联璧齐名。周维伯曲不入调,身段阑珊,惟能说白而已。 老旦费坤元,本苏州织造班海府串客,颐上一痣,生毛数茎,人呼为“一撮毛”,喉歌清腴,脚步无法。 副净陈殿章,细腻工致,世无其比。恶软以冷胜,演《鲛绡记》写状一出称绝技。恶软,苏州人,忘其姓名。小丑丁秀容,打浑插科,令人绝倒。孙世华唇不掩齿,触处生趣,独不能扮武大郎、宋献策,人呼为长脚小花面。 小旦余绍美,满面皆麻,见者都忘其丑。金德辉步其后尘,不相上下。范三观工小儿戏,如安安小官人之类,啼笑皆有可怜之态。潘祥龄神光离合,乍阴乍阳,号“四面观音”。德辉后入德音班,江班亦洪班旧人,名曰德音班。江鹤亭爱余维琛风度,命之总管老班,常与之饮及叶格戏,谓人曰:“老班有三通人,吴大有、董抡标、余维琛也。抡标,美臣子,能言史事,知音律,《牡丹亭记》柳梦梅,手未曾一出袍袖。 小旦朱野东,小名麒麟观,善诗,气味出诸人右。精于梵夹,常欲买庵自居。老生刘亮彩,小名三和尚,吃字如书家渴笔,自成机轴,工《烂柯山》朱买臣。 副末沈文正、俞宏源并称。宏源演《一捧雪》中莫成,谓之“中到边”。善饮酒,彻夜不醉,鼻子如霜后柿。 大面王炳文,说白身段酷似马文观,而声音不宏。朱道生工《尉迟恭》扬鞭一出,今失其传。二面姚瑞芝、沈东标齐名,称国工。东标蔡婆一出,即起高东嘉于地下,亦当含毫邈然。赵云崧《瓯北集》中有《康山席上赠歌者王炳文沈东标》七言古诗。 王喜增,姿仪性识特异于人,词曲多意外声,清响飘动梁木。金德辉演《牡丹亭》寻梦、《疗妒羹》题曲,如春蚕欲死。周仲莲喜《天门阵》产子、《翡翠园》盗令牌、《蝴蝶梦》劈棺,每一梳头,令举座色变。董寿龄工为侍婢,所谓倩婢、松婢、淡婢、逸婢、快婢、疏婢、通婢、秀婢,无态不呈。 大面范松年为周德敷之徒,尽得其叫跳之技,工《水浒记评话》,声音容貌,摸写殆尽。后得啸技,其啸必先敛之,然后发之,敛之气沉,发乃气足,始作惊人之音,绕于屋梁,经久不散;散而为一溪秋水,层波如梯。如是又久之,长韵嘹亮不可遏,而为一声长啸。至其终也,仍然作洞穴声。中年入德音班,演《铁勒奴》盖于一部,有周德敷再世之目。其徒奚松年,为洪班大面,声音甚宏,而体段不及。 二面蔡茂根演《西厢记》法聪,瞪目缩臂,纵膊埋肩,搔首踟蹰,兴会飚举,不觉至僧帽欲坠。斯时举座恐其露发,茂根颜色自若。小丑滕苍洲短而肥,戴乌纱,衣皂袍,着朝靴,绝类虎邱山“拔不倒”。 洪班副末二人:俞宏源及其子增德;老生二人:刘亮彩、王明山;老外二人:周维柏、杨仲文;小生三人:沈明远、陈汉昭、施调梅;大面二人:王炳文、奚松年;二面二人:陆正华、王国祥;三面二人:滕苍洲、周宏儒;老旦二人:施永康、管洪声;正旦二人:徐耀文及其徒王顺泉;小旦则金德辉、朱冶东、周仲莲及许殿章、陈兰芳、孙起凤、季赋琴、范际元诸人。周维柏善外科,施药不索谢,敬惜字纸,遇凶灾之年,则施棺,此又班中之好施者也。 后场一曰场面,以鼓为首。一面谓之单皮鼓,两面则谓之挝荠鼓,名其技曰鼓板。鼓板之座在上鬼门,椅前有小搭脚、仔凳,椅后屏上系鼓架。鼓架高二尺二寸七分,四脚方一寸二分,上雕净瓶头,高三寸五分。上层穿枋仔四八根,下层八根;上层雕花板,下层下绦环柱子、横广仔尺寸同。单皮鼓例在椅右下枋。荸荠鼓与板例在椅屏间。大鼓箭二,小鼓箭一,在椅垫下。此技徐班朱念一为最,声如撒米,如白雨点,如裂帛破竹。一日登场时鼓箭为人窃去,将以困之也。念一曰:“何不窃我手去?”后入洪班,其徒季保官左手击鼓,右手按板,技如其师,而南曲熨贴处不逮远甚。后自京病废,归江班。张班陆松山亦左手击鼓。江班又有孙顺龙,洪班有王念芳、戴秋朗,皆以鼓板著名。弦子之座后于鼓板,弦子亦鼓类,故以面称。弦子之职,兼司云锣、锁哪、大铙。此技有二绝:其一在做头断头,曲到字出音存时谓之腔,弦子高下急徐谓之点子。点子随腔为做头,至曲之句读处如昆吾切玉为断头。其一在弦子让鼓板,板有没板、赠板、撤赠、撤板之分。鼓随板以呈其技,若弦子复随鼓板以呈其技。于鼓板空处下点子谓之让,惟能让鼓板,乃可以盖鼓板,即俗之所谓清点子也。此技徐班唐九州为最。九州本苏州祝献出身,无曲不熟,时人呼为“曲海”。同时薛贝琛,曲文不能记半句,登场时无不合拍,时人呼为仙手。今洪班则杨升闻为最。升闻小名通匾头,九州之徒,尽得其传。其次则陆其亮、璩万资二人。笛子之人在下鬼门,例用雌雄二笛,故古者笛床二枕,笛托二柱。若备用之笛,多系椅屏上。笛子之职,兼司小钹,此技有二绝,一曰熟,一曰软:熟则诸家唱法,无一不合;软则细致缜密,无处不入。此技徐班许松如为最。松如口无一齿,以银代之。吹时镶于断腭上,工尺寸黍不爽。次之戴秋阆最著。庄有龄以细腻胜,郁起英以雄浑胜,皆入江班。有龄指离笛门不过半黍。今洪班则陈聚章、黄文奎二人。笙之座后于笛,笙之职亦兼锁哪。笙为笛之辅,无所表见。故多于吹锁哪时,较弦子上锁哪先出一头。其实用单小锁哪若《大江东去》之类,仍为弦子掌之。戏场桌二椅四,桌陈列若丁”字,椅分上下两鬼门八字列。场面之立而不坐者二:一曰小锣,一曰大锣。小锣司戏中桌椅床凳,亦曰走场,兼司叫颡子。大锣例在上鬼门,为鼓板上支鼓架子,是其职也。至于号筒、哑叭、木鱼、汤锣,则戏房中人代之,不在场面之数。 郡城花部,皆系土人,谓之本地乱弹,此土班也。至城外邵伯、宜陵、马家桥、僧道桥、月来集、陈家集人,自集成班,戏文亦间用元人百种,而音节服饰极俚,谓之草台戏。此又土班之甚者也。若郡城演唱,皆重昆腔,谓之堂戏。本地乱弹只行之祷祀,谓之台戏。迨五月昆腔散班,乱弹不散,谓之火班。后句容有以梆子腔来者,安庆有以二簧调来者,弋阳有以高腔来者,湖广有以罗罗腔来者,始行之城外四乡,继或于暑月人城,谓之赶火班。而安庆色艺最优,盖于本地乱弹,故本地乱弹间有聘之入班者。京腔用汤锣不用金锣,秦腔用月琴不用琵琶,京腔本以宜庆、萃庆、集庆为上。自四川魏长生以秦腔入京师,色艺盖于宜庆、萃庆、集庆之上,于是京腔效之,京秦不分。迨长生还四川,高朗亭入京师,以安庆花部,合京秦两腔,名其班曰三庆,而曩之宜庆、萃庆、集庆遂湮没不彰。郡城自江鹤亭征本地乱弹,名春台,为外江班。不能自立门户,乃征聘四方名旦,如苏州杨八官、安庆郝天秀之类;而杨、郝复采长生之秦腔,并京腔中之尤者,如《滚楼》、《抱孩子》、《卖饽饽》、《送枕头》之类,于是春台班合京秦二腔矣。熊肥子演《大夫小妻打门吃醋》,曲尽闺房儿女之态。 樊大旱其目而善飞眼,演《思凡》一出,始则昆腔,继则梆子、罗罗、弋阳、二簧,无腔不备,议者谓之戏妖。 仪征小鄢,本救生船中篙师之子,生而好学妇人。其父怒投之江,不死,流落部中为旦,后舍其业贩缯,死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