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安静了,然后我听到他粗重起来的呼吸声,终于他低低哑哑地开口:“小野猫,我想要你。”我瞪圆眼睛,伤感的气氛消失殆尽,又羞又恼:“你!你!你脑子里不能想点别的?”他低低沉沉的笑声传过来,似要震动到我的心里去。梦见昨晚因为给聂唯阳打电话没有睡好,今天精神不济,天刚擦黑我就早早地回到宿舍去补觉。睡梦中发现自己走在一条铺着方砖的细窄街道,两旁是温和闲适的欧式房屋店铺,路灯有优雅的花形铁枝装饰。路的前方有一扇白色有花纹的门,有谁告诉我,我正在布鲁塞尔,打开那扇门就能看见聂唯阳。朦胧中听见有人喊叫,身子又被摇来摇去,我睁开眼睛,梦境远离,看见一张脸极近地贴在我面前,吓了一跳,努力凝聚焦距,终于看清是同宿舍的小丁。“苏苏,楼下有人找你!巨优雅巨有魅力的一个帅哥!”小丁兴奋得脸红红的。唔,是谁?猝然被吵醒,头沉沉的,我皱着眉头起来穿衣。窗外,二楼的窗口已经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见被路灯染上昏黄色泽的梧桐树冠。裹上外套下楼去。宿舍楼的前面是一条直直的甬道,两旁种满了高大挺拔的法国梧桐,已经是深秋,只消有轻轻的一阵风吹过,大片大片漂亮的手掌状的黄绿色叶子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谁来找我?四周黑黑沉沉,只有跟梧桐树并列站立着的路灯发出一笼黄暖的光来。我再往前走两步,走到甬道上去,略一张望,就看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站在路灯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直式短风衣,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风衣的口子没有扣上,露出里面驼色的V领薄衫和雪白的衬衫领子来。一阵轻风,拂动他黑色的发丝,几片叶子落下,在光影里翻飞着从他面前飘落,我愣愣地走到他面前去,愣愣地看着他不羁的眉黑沉的眼高挺的鼻梁和优雅的唇线。他温暖的修长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深邃的眼睛里几分笑意几分魅惑,还有小簇的火焰。他的声音低低的,又带点挑逗:“小野猫,想不想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呆呆的说:“我刚才还梦到你。”他的眸子倏然变得暗沉,像有什么爆发出来又扩散开去,我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去紧紧抱住。楼上有口哨声响起来,我连忙推他:“聂唯阳,放开啦,这里是学校啊!”他充耳不闻,温热的唇吻上我的耳廓。我忍不住呻吟一声,双手攀到他背上去,全身的感官似乎被打开了开关,身体颤抖起来。他似乎被鼓励,一只手居然丛我腰间滑进我的上衣里,去抚摸我的胸乳。凉意使我清醒,我脸红,拍开他的手:“你疯啦!在校园里就……” 天,居然就这样在外边……只希望天够黑,没人看得清。“好,”他低哑地说,鼻尖触着我的,凝望着我的黑眼里情欲澎湃,“那我们换个地方。”我竟无法拒绝。坐在计程车上,他拥着我热吻,惹得司机频频侧目,我推不开他,只希望外套和黑暗能够挡住司机的视线,使他那不安分地伸进我衣服里的手不被看见。空气微凉,他唇舌间的气息如火。下了车,他拉着我进到一间高层公寓,坐电梯直上十八楼。他拿出钥匙,打开B号房间,拉我进去。刚关好门,他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看见美味佳肴一般,将我抱在怀里,急躁地拉扯开我的衣服,唇舌并用,上下其手。“唔……”身子几乎被他揉散,气都喘不过来,我呻吟,“不舒服……”他在我耳边低低地笑,一把将我抱起来,往里走去,耳边听到他沙哑地挑逗:“那么,我来让你‘舒服’。”我已经被情欲点燃,眼前所见只是他的燃烧的黑眸,耳边所听的只有他撩人的火热喘息,唇齿间尽是充满强烈的他特有的好闻味道的深吻,身体感觉到的全是他或轻柔或激烈的抚摩。当他的火热终于充满我时,我闭紧眼睛,咬住他的肩,仍然不能阻止自己忘情的呻吟。他的手抚过我汗湿的额头,沙哑地说:“看着我,小东西。”我睁开眼睛,看见上方他混合着欲望和怜惜的俊颜,他的黑瞳深深望着我,薄唇勾起微笑来:“小东西,告诉我,为我心疼,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啊……”他的深深进入引发的电流使我轻颤,我喘息:“那感觉……让我想拥抱你……想吻你……想让你笑……”“苏苏……苏苏……”他的面容震动,眼中异彩流转,喟叹似的反复轻喊我的名字,肌肤与肌肤厮磨,气息与气息胶缠,他伏在我身上的修长身躯狂野地律动,每次深深的结合都令我婉转呻吟。我们一起在欲望的顶峰得到圆满的释放,犹如置身灿烂的星河。激情渐渐平静下来,我终于能跟他正经地说话。“你怎么突然跑回来?”我靠在他肩上,手指无意识地沿着他胸前漂亮的肌肉线条游走。他抓住我的手,放到唇边去咬一下,黑眼眯起来看着我,说:“我怕你饥渴难耐,回来满足你。”我气结,到底是谁饥渴难耐啊?给他个白眼,我没好气地说:“那还真是谢主隆恩啊!”他笑,从旁边散落的衣服里摸出一件东西递给我:“给你的。”“什么?”我接过来,两个拳头高的长方形盒子,打开盒子,“咦?!”微凉的合金质地,一个两拳高的光屁股小孩,头发卷卷,脸蛋儿鼓鼓,鼻子翘翘,正腆着肚子,炫耀般展示着他的小小鸟。“好可爱!”我双手握着,忍不住在那小小的圆肚皮上亲一下。聂唯阳一把从我手里把小雕塑拿走,面容微有不悦:“别乱亲,你该亲的是我吧?”“嗯,”心情很好,我笑开来,拍拍他的脸,“别生气,他的——比你的小多了。”他的眼中光芒掠过,随即迅猛地翻身覆住我,长指抚摸我的唇,眉毛挑起来,嘴边露出兴味的笑:“难得你对我认可——不好好为你服务一下未免说不过去。”我对着他长长密密的眼睫,干笑:“不,不用,呜……”声音都被他吞没,我被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面对他完全不可违抗的汹涌情潮,暗自后悔不该开这么擦边的玩笑。礼物“你喜欢不如我喜欢/你的不满成全我的美满……”一大早,有歌声扰人清梦。我闭着眼睛,摸到枕边的手机,按了接听键,歌声嘎然而止,我把手机放到耳边,口齿不清地说:“喂?”“苏苏!你在哪里呢?我们都在等你啊!”小丁急急火火的叫声传过来。我猛然清醒,糟!今天要集体去N市郊外摄影采风,我居然忘得一干二净!“Sorry,sorry,我马上到!”挂了电话,我急忙要起身。“怎么了?”身后传来聂唯阳慵懒磁性的声音,他的修长手臂环上我的腰。咦,昨晚上真的不是做梦啊?我推开他的手,下床去团团转满地捡衣服,着急地嘟囔:“晚了晚了,十几个人都等着我一个呢,这下去了还不被他们给吃了!”抬眼看他慢条斯理地坐起来,神清气爽,容光焕发,我却浑身酸软,忍不住不平衡地抱怨:“都怪你!你小心纵欲过度,体力衰竭!”他不为所动地挑挑眉,说:“这点你放心,没有好体力是没办法做声乐的,尤其是——腰,只有腰有力,才能完美地发声。”说着别有深意瞅我一眼。色狼!我白他一眼,没功夫跟他逗嘴,套好衣服,急急冲进浴室去洗脸。他套上长裤,跟过来,靠在门口:“镜子后边的小橱里有新的牙刷。”“哦。”我拿了牙刷出来,挤上牙膏,看他一眼,“你的房子?”他点头:“爸给我的私人空间。你们学校有活动?”“嗯。我们摄影系去郊外采风。三天两夜,还要宿营呢。”我把漱口水吐出来,在洗脸台上找洗面乳,他走过来,打开一只瓶子,倒了乳液在我手上。刚把泡泡搓在脸上,他又问:“都有谁去?男的还是女的?只有你们同学?”啊?他问这么清楚干嘛?人身监控?我啼笑皆非,没功夫跟他掰,老老实实的回答:“都是我们同学,当然有男有女。没有别人了。”我低头洗脸,他沉默半天,突然说:“苏苏,大学里的男孩子都太年轻。”我抬起水淋淋的脸看着他,他抱着胳膊垂着眼睛靠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说的是再正经不过的话。实在忍不住,我“扑哧”笑出来:“聂唯阳,你不会是在吃这种干醋吧?”他瞪我一眼,目光又移开去盯着浴室地板。我笑着说:“嗯,不过说实话,我的确不太喜欢太年轻的男孩子,而且,”我走过他身边,戳戳他赤裸的胸膛,“像我跟你的这种关系,如果我喜欢上了谁,肯定会来跟你讲的,别担心。”我的安抚显然没什么效果,他的脸似乎更沉了。“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我一边穿鞋子一边问他。“我今天就得回去。”他也拎了衣服套上,又去刷牙洗脸:“我送你去学校,然后就去机场。”“这么紧张?”我讶异,就为了回来跟我……是该感动一下还是该说他老大欲望太强烈?我说:“你不用去送我了,不如多休息一下,要不然身体吃不消。”他完全不领情,从鼻子里哼一声,对我扬扬眉:“需要我跟你证明一下我的体力吗?”呸,满脑子情色思想!我咬牙,随便他去,最好累死他!话虽这样说,坐在计程车上,我还是忍不住又劝他:“聂唯阳,要不然你回家去休息一下啊!真的不用送我。”他摇头:“回家还要解释,麻烦。”又看我一眼,哼一声,“老叫我不要去送你,难道跟谁有约怕我看见?”“都说只有我同学了。”这人,狗咬吕洞宾外加猜忌妄想症。我瞪他,不再劝说,自己把玩手里的小于廉雕塑。越看越喜欢,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抬头跟他说:“聂唯阳,我都没有准备你的生日礼物。”“没关系。”他淡淡地说,不甚在意的样子。我又莫名心痛,又冲动了:“这样,随便你提,只要我做得到就答应你,当作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说完了又有点后悔,自己送上门,他不会想一些很变态的事情让我做吧?他的黑眸亮一下,看着我,清清冷冷的表情像被融化掉,浅浅微笑爬上他的嘴角。他说:“既然这样……接下来,到明年学习结束,我会比较忙,大概没时间回来,不如你放了寒假去布鲁塞尔,怎么样?”咦,不是什么很变态的事情啊!既然是答应他的生日礼物,我一口应承下来:“好!”集合地点在北侧门,远远就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旁边停着我们租来的中巴车。车子驶近他们停下来,我一面打开车门下车一面回头对聂唯阳说:“好了,我走了,你要赶飞机也好休息也好,赶紧走吧!”生怕会被小丁他们看到我跟他一起出现,昨天他来学校找我,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今天又一起出现,真是要想多歪就能想多歪了,呃,虽然确实是事实,我也不好意思这样明目张胆现给人看啊。聂唯阳的目光望车窗外扫了一圈,突然定住,他的脸冷冰冰地沉下来,黑眸冷冷地看着我一眼,然后,径自打开车门下车。我被他弄懵了,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啊?在那边站在小丁身边脖子挂着相机的人,有高高的身架和亚麻色的头发,是菲力?!小丁已经在嚷嚷:“苏苏!你快点啊!唉,居然叫菲利克赛先生等你!”菲力看见聂唯阳,愣一下,很快上前两步露出笑容来:“聂,好久不见!”聂唯阳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一下,声音平静,却紧绷得像琴弦:“真是好久。”又盯着我,“你们约好的?苏苏,告诉我怕什么?还是你想两边都瞒着?”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我脚踏两条船?!我瞪大眼,看着他面孔上的嘲讽,只觉得心头火起。记号我咬牙:“你说什么?”我的确对聂唯阳说过这里只有我们同学,菲力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事先也不知道。现在有两种可能,或者我事先也不知道,或者我是在瞒他,而他居然问也不问一句,直接认定我在瞒他。就算他不相信我的感情——我确实没对他表白过——他也不能这样怀疑我的为人,我两边都在瞒?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这种话他怎么问得出口?菲力莫名其妙,问:“怎么了?”我愤愤地说:“有人在发神经。”小丁凑过来:“苏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摄影师菲力克赛先生,我们这次采风的课外辅导,呃,你们好像认识?”聂唯阳微愣一下,目光迅速往我面上看过来,我假装看不见,对着小丁灿烂一笑:“哪里,不是我跟菲力克赛先生约好的么?”小丁一副受惊的表情:“苏苏,你没事吧?睡迷糊了?我们去请菲力克赛先生你根本不知道啊!”菲力看看我们的表情,终于大约猜到事情缘由,拍拍聂唯阳的肩,笑:“聂,你太紧张。”我哼一声,推着一头雾水的小丁一起往中巴车那边走:“走了,小丁,不是要晚了么。”刚走了两步,身子又被拉回去,聂唯阳捉着我的手臂,看着我:“苏苏……”我打断他,对着他笑得甜蜜蜜:“唯阳哥,我跟菲力约好了一起去玩,瞒着你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以后不会瞒你了,因为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你放手,我要走了,再见。”菲力在一边苦笑:“苏苏,别陷害我。”我甩胳膊,聂唯阳的手铁铸一样纹丝不动,远处的同学们都好奇地看过来。好吧,我吸口气,回身面对他站好,扬高下巴用鼻孔看着他,嗯,我本不是那么小性的人,若他道歉,也就算了。聂唯阳低下头,深深的黑眼里波光流转,突然,他的嘴边浮上一丝诡异的笑来。我惊觉不对为时已晚,下巴被他捏住,下一秒,他温热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我睁大眼,从他的肩膀上方看见他身后有红黄相间的落叶飘过,听到周围有口哨声响起来。我只觉得脸轰一下烧起来,天,这是在N大门口,菲力在旁边,小丁在旁边,我们系的同学都在不远处,来来往往还有许多路人,现在又不像昨天晚上那样黑,大上午的,没雪没雾,能见度极好,这这这,毫无遮掩的当众表演啊!他的吻辗转加深,我死命推开他,拿手背抹去唇上的濡湿,满面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我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叫我以后在学校怎么混啊?!身后传来系里同学的鼓掌唿哨,还有小丁的抽气声:“天,好浪漫啊!”“这个吻作为道歉。”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微笑着,手插进裤袋里,高挑的身姿悠闲起来,仿佛在他的所有物上打好了烙印做上了记号,不再担心丢失。凭……凭什么?明明是我被占了便宜,还说得好像收了他的礼似的!他见我瞪着他,挑挑眉,俯低身子看着我:“怎么?我的歉意表达得不够?”绝不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比脸皮的厚度,我转头就跑,撞上了正看得开心的小丁,一把拉住她往车上走去。好奸诈!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下就算我真的想用这三天两夜勾引菲力也不行了。听见身后菲力在调侃:“聂,虽然我已经放弃,但是,总要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再刺激我。”聂唯阳回答说:“相信我,菲力,你会有很多机会来锻炼你的适应能力。”走得远了,隐约听到他又对菲力说:“你说得对,我太紧张……”托聂唯阳的福,三天两夜的野营采风简直是煎熬。每个人走过我面前都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不断提醒我那天当众热吻的尴尬,小丁和几个女生更是缠着我问个不停,几乎让我抓狂。终究是菲力好心解围,叫她们去问他,不知道菲力是怎么跟她们说的,小丁回来后就抓着我的衣袖,盯着我,说:“苏苏,你们最后一定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年头浪漫已经太稀少了,你一定要给我们完成这个梦。”我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番外篇 (静夜的声音)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我听见了轻盈的声音。我一直独自站在寂静的夜里,除了我自己的歌声,我不曾听见其他声音。现在,透过车窗,看着那样轻快恣意地奔跑着的她,我却第一次听到有美妙的声音轻盈地跳跃着穿透黑暗,穿透寂静,流进我的耳朵,流进我的心底,在我的身体中缠绕流转,汇聚成莫名的强烈渴望。我不动声色,心底却惊讶。寂静不再,黑暗动摇。没想到这么快又看见她,尽管只是照片。菲力在一边聒噪:“聂,你那天没看见这个女孩子太可惜了,她太有感觉了!我简直被她迷住了,你有什么感觉没?”感觉,没错。那感觉再一次出现,伴我终年的寂静和黑暗瞬间龟裂,异样的陌生的激情从我身体深处奔涌而出,太强烈,太灼热,我竟微微颤抖。身体的热潮仍在在澎湃,我要轻呼口气才能将突然快起来的心跳平复下去。我喃喃地回答:“她……让我有做的欲望。”陶意棠在旁边哄笑起来,菲力愤愤地把照片抢回去:“别开这样无聊的玩笑。”那样子仿佛我亵渎了他的女神。我微勾嘴角,我自己知道,不是玩笑,是我身体和直觉最直接的反映。当我在静夜里第一次听见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摩当酒庄限量的82年葡萄酒从我的手中滑落到地上,在雪白的磨石地板上溅开一朵红色的花。帮办婚礼的助理在我身后抽气:“啊!这么贵的酒!董事长在等着要,怎么办?”我不动声色说:“没关系,还有一瓶,你再去拿来。”助理匆匆离去,我从经过的侍者盘子里拿了一杯酒,仰头全都喝下去。酒精并没有缓解我急促的心跳。父亲的婚礼热闹非凡,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避开人群,把身子靠在冰冷的白色罗马柱上,牢牢地盯住了那站在窗边的女孩子。她手里端着杯子,歪着头眯着眼看着宴会中的众人,几分闲适,几分自在,眉目间的恣意风流一如我七年前初见她的样子。她的举手投足都碰撞出音符,汇成华丽又急促的乐声扑面而来,排山倒海涌入我寂静的世界中来,多年未曾再感受过的那奇异的激情再次在身体深处爆发,这激情在长久的蛰伏之后再次醒来变得更加凶猛,迅速控制了我整个身体。我深深吐吸,体会激情在身体里疯狂奔流的感觉,嘴边不由自主勾起笑来,她居然是我未来的妹妹呵。如果有上天的话,那就是上天也注定,她是属于我的,因此才把她送到我身边。我的目光紧紧捆绑在她身上,不急,我对自己说,不急在这一时,她迟早是我的。我的目光肯定令她有所察觉,她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的身子僵住。她又把头回过去之后,我才低头,把礼服的扣子系好,遮挡迅速苏醒的明显的欲望形状。看着她悠闲的姿态,我心里微微恼怒,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这样随意看一眼,我居然就会有反应。于是冲动使我朝她走过去,她回身,看见了我,似乎要微笑,那礼貌的姿态使我更加着恼,我跟她之间,绝对不会是这种陌生的礼貌关系,而应该是更亲密,更令人颤栗,更疯狂深沉的一种联系。我凑上去,带点恶意的报复心态,俯身在她耳边,说:“真想知道插入你的身体是什么滋味。”我转身离去,听见身后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呵,是只有爪子的小野猫呢。我看着裤子前面的白浊,在房间里微微发楞。我要了她。我真的就这样要了她,无法顾及她的意愿,甚至等不及回到家里。我不该去抓她的手的,手指下的柔软肌肤触感使我的欲望全面爆发,无法克制。也好,我本来也不想克制。她在我身下时,楚楚可怜地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她是我静夜中唯一的声音,她唤醒我的欲望,让我不能自已。这话说出来,她会用看疯子的眼光看着我吧?我恶劣地笑,随口编一个烂俗的故事给她。然后,我发现,我被她骗了,她也不是那么柔弱的女孩。如果让她这样走掉了,以后她必定会对我退避三舍,深恶痛极吧?幸好我抓住了她。然后……我把手掌覆在面孔上,脸庞后知后觉地微微发热,思及刚才在她身体里的销魂感受,我张开唇,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呻吟。我真是疯了。差点死在她刻意的诱惑下。我打开铐镣,看着她可怜兮兮地在地上缩成一团。现在知道害怕了?呵,小东西,跟我斗,你差的太远。我看着那箱东西,想着把这些东西用在她身上是什么样的景象?那肯定很令人兴奋。不必可怜她,她本来就是要把这些用到我身上的。她却突然哭泣起来。小小的身子剧烈地抽搐,哭得似乎有天大的委屈。我抬起她的脸,看见她的眼睛里惶恐无助绝望畏缩。泪痕满面。我突然觉得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滋生。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情,我决定放过她。带她去浴室洗去她和我一身的狼狈,她惶恐的水汪汪的大眼和通红的小鼻头令我失笑。我对她说,我不会折磨她。她的眼睛突然发光,仿佛被判了死刑又突获大赦一样。接下来她的举动令我彻底呆住,她突然倾身吻在我的唇上。这个吻轻浅又短促,跟我和她激情时候的热吻完全不能比,更比不上她之前的挑逗来的煽情,可是这个吻却使我的心思被狠狠撞了一下,然后前所未有的狂跳起来,居然连呼吸都急促了。我一直以为她是唤醒我欲望的人。可是如果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未免白活二十多年。她低下头去,我忍不住轻触自己的唇。呵,原来我爱她。番外 心中的荆棘那颗种子是什么时候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