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随着车速忽快忽慢,有时看到她的正面,有时看到背影。车子停在一个路口,红灯上的数字为88,雨突然变大了。车窗越来越模糊,苇庭的背影也越来越远,最后她转了弯。绿灯亮起后,她的背影已消失不见。「是女朋友吧?」司机问。『嗯。』我回答。「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他说。『谢谢。』我挤了个微笑。然后我闭上眼睛,回忆脑海里所残留的她的背影。她的背影看来有些陌生,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慌。17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她在一起时的甜蜜感觉渐渐减少。或许甜蜜的感觉并未消失,只是离别时感伤的力道实在太强,以致在每次跟她相聚于台北的记忆中,感伤占据了大部分。就以在意大利面餐厅吃饭那次来说,我不记得店名、店的位置;也不记得叫了什么面以及面的味道;聊的话题和气氛只依稀记得一点;但我却清晰地记得,被雨水弄花了的车窗外,她踽踽独行的背影。像加了太多水的水彩颜料,她的背影淡淡地往身体四周晕开。见面既然已经不容易,我们只好勤打电话;但在没有手机的年代,打电话找到人的机率不到一半。而且这机率越来越低,因为我们的生活作息逐渐有了差异。我仍然过着接近日夜颠倒的研究生生活,而她每天却得早起。如果我们分离的距离够远,像台湾和美国那样远,我们便不必天天打越洋国际电话。这时偶尔收到的信件或是接到的电话,都会是一种惊喜。可是我们分离的距离只是台北和台南,不仅天天会想打电话,更会觉得没有天天打电话是奇怪的,而且也不像感情深厚的情侣。可惜我们在电话中很少有共同的话题,只能分别谈彼此。我不懂她所面临的压力,只能试着体会;她对我也是如此。当我们其中一个觉得快乐时,另一个未必能感受到快乐;但只要任何一方心情低落,另一方便完全被感染,而且会再传染回去。换句话说,我们之间的快乐传染力变弱了,而难过的传染力却比以前强得多。常想在电话中多说些什么,但电话费实在贵得没天良,让我颇感压力。每天的生活并没有太多新鲜的事,因此累不累、想不想我之类的话,便成为电话中的逗号、分号、句号、问号、惊叹号和句尾的语助词。日子久了,甚至隐约觉得打电话是种例行公事。我想妳、我很想妳、我非常想妳、我无时无刻不想妳……这些已经是我每次跟她讲电话时必说的话。虽然我确实很想她,但每次都说却让我觉得想念好像是不值钱的东西。苇庭大概也这么认为,所以当她听多了,便觉得麻木。「可以再说些好听的话吗?」苇庭总会在电话那端这么说。刚开始我会很努力说些浪漫的话,我知道这就是她想听的。或许因为分隔两地,所以她需要更多的浪漫养分来维持爱情生命。可是,说浪漫的话是条不归路,只能持续往前而且要不断推陈出新。渐渐地,我感受到压力。因为我并不是容易想出或是说出浪漫的话的那种人。苇庭对我很重要,当我对她说出:妳是我生命中永远的太阳时,虽然有部分原因是想让她开心,但我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无法在她迫切需要浪漫的养分时,立即灌溉给她;更无法随时随地从心里掏出各种不同的浪漫给她。我需要思考、酝酿,也需要视当时的心情。而且很多浪漫的话,比方说我愿为妳摘下天上的星星,这种话对我而言不是浪漫,而是谎言。我无法很自在随意若无其事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会勉强说出口的原因,只是想让她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而已。「你好像在敷衍我。」当苇庭开始说出这种话时,我便陷入气馁和沮丧的困境中。苇庭扎扎实实地住在我心里,这点我从不怀疑。我只是无法用语言或文字,具体地形容这种内心被她充满的感觉。具体都已经很难做到,更何况浪漫呢?18「为什么你是选孔雀的人,而不是选羊的人呢?」当她第一次说出这句话时,我觉得对她很抱歉;但当她几乎把这句话当口头禅时,我开始感到生气。因为怕生气时会说错话,所以我通常选择沉默;而我沉默时,她也不想说话。于是电话中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如果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通话,不仅白白浪费掉电话费,更会让心情变得一团糟。虽然在下次的电话中,彼此都会道个歉,但总觉得这种道歉徒具形式。渐渐地,连道歉也省了,就当没事发生。这很像看到路上的窟窿,跨过去就没事了,仍然能继续向前走。可是窟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往前走越来越难,甚至根本无法跨过。「你做过最浪漫的事,就是写情书给我,但却只有一封。」『对不起。』我说,『我并不擅长写信。』「你不是不擅长,只是懒得写。」苇庭说,「你一定知道女孩子喜欢浪漫,所以才会写那封情书来追女孩子。」『我写情书不是为了耍浪漫,而是因为那是唯一能接近妳的方法。』「你才不是为了要接近我,你是想接近我的学妹——刘玮亭。」『妳不要胡说八道!』我感觉被激怒了。「不然你为什么把那封信寄给我时,还保留写着刘玮亭的信封呢?」『我不是故意的,那是……那是……』我一时口吃,不知道该说什么理由。「说不出理由了吧?」她说,「你那时候心里一定只想着玮亭学妹。」『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叹口气说。「如果你现在还喜欢她,又怎能叫“过去”?」我心头一惊,完全说不出话来。「你毕竟是选孔雀的人,」她叹口气,「爱情对你而言根本不重要。」听到她又提到孔雀,我脑子里控制脾气的闸门突然被打开。『妳说够了没?可不可以忘了那个无聊的心理测验?』苇庭听出我的语气不善,便不再说了。我们陷入长长的沉默中。「再见。」苇庭打破沉默后,立刻挂上电话。我楞了几秒后,狠狠摔掉电话。连续两天,我完全不想打电话给苇庭,电话声也没响起。第三天我检查一下电话机,发现它没坏,一阵犹豫后决定打电话。但只拨了四个号码,便挂上电话,因为很怕又不欢而散。走出房间,绕着院子踱步。正当为了如何化解尴尬的处境而伤脑筋时,又想起情人节快到了,这次该怎么过节呢?越想头越大,便在阶梯上坐了下来。回头仰望着楼上的房间,脑海里突然灵光乍现。我立刻跑到文具店买了几十张很大的红色卡片纸,起码有一公尺见方。回房间后,将这些红色的纸一张张摊在地上弄平。拿出铅笔和尺,仔细测量后在纸上划满了网格线;再用刀片和剪刀裁成一片片长9公分、宽4公分的小纸片。总共九千九百九十九片。然后在每张小卡片上写了三个字。过程说来简单,但前前后后共花了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七天中,我集中精神做这件事,没打电话给苇庭;而她也没打来。我一心只想把这件事做好,希望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写完最后一张小卡片后,我颓然躺在地板上,非常疲惫。右手握笔的大拇指与中指已经有些红肿,并长了一颗小水泡。看着手指上的水泡,我觉得眼皮很重,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电话突然响起,我立刻惊醒,从地板上弹起。我知道这么晚只有苇庭会打来,深呼吸一下平复紧张的心情后,才接起电话。「说真的。」苇庭说,「我们分手吧。」19我失恋了。失恋有两层涵义,第一层是指失去恋人;更深的一层,是指失去恋爱这件事。我想我不仅失去恋人,恐怕也将失去恋爱这件事。苇庭曾告诉我,选羊的人绝不会勉强自己跟不爱的人在一起,所以当她说要分手时,大概不会留什么余地。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想尽办法去挽留。苇庭说完再见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一封信。信封很大,是A4的size,里面装着我写的那封情书。正确地说,是A4的蔡智渊装着标准的柳苇庭里面有娇小的刘玮亭。这打消了最后一丝我想复合的希望。收到信的第一个念头:这是报应。刘玮亭曾经收到这封信,当她知道只是个误会时,我一定狠狠伤了她。如今它绕了一大圈后,又回到我手上,这大概也可以叫因果循环吧。完全确定自己失恋后的一个礼拜内,脑子里尽是苇庭的样子和声音。想到可能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她的甜美笑容,我便陷入难过的深渊中,整个人不断向下沉,而且眼前一片漆黑。我任由悲伤的黑色水流将我吞噬,丝毫没有挣扎的念头。直到过了那个失恋的“头七”后,我才一点一滴试图振作与抵抗。然后又开始想起刘玮亭的眼神。或许是因为我对刘玮亭有很深的愧疚感,所以在苇庭离去后,我已经不需要刻意压抑想起刘玮亭的念头时,我又想起刘玮亭。我很想知道她在哪里、做什么、过得好不好?那些欲望甚至可以盖过想起苇庭时的悲伤。这并不意味着刘玮亭在我心里的份量超过苇庭,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苇庭的离去有点像是亲人的死去,除了面对悲伤走出悲伤外,根本无能为力。而刘玮亭像是一件未完成的重要的事,只要一天不完成便会卡在心中。它是成长过程的一部份,我必须要完成它,生命才能持续向前。为了逃离想起苇庭时的悲伤,我努力检视跟苇庭在一起时的不愉快。如果很想忘记一个人却很难做到,就试着去记住她的不好吧。虽然这是一种懦弱的想法,但我实在找不出别的方法来让我振作。可是在回忆与苇庭相处的点滴中,除了她到台北之后我们偶有争执外,大部分的回忆都是甜美的,一如她的笑容。为了要挑剔她的不好,反而更清楚知道她的好,这令我更加痛苦。当我想要放弃这种懦弱的想法而改用消极的逃避策略时,突然想起我跟她第一次到安平海边看夕阳时,我们的对话:『谢谢妳没拒绝我。』「我无法拒绝浪漫呀。」也许苇庭并非接受我,她只是沉溺在情书的浪漫感觉里。所以只要我不是差劲的人,她便容易接受我。当我们在一起时,虽然我的表现不算好,但也许对她而言,每天能在一起谈笑就是浪漫。随着分离两地,见面的机会骤减,而她对浪漫的需求却与日俱增,因此我在这方面的缺陷便足以致命。或许这样想对她并不公平,但却会让我觉得好过一些。起码我不必天天问自己: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要离开我?这类问题像是泥沼,一旦踏入只会越陷越深。20决定要重新过日子后,我把她退回来的情书和那几千张红色小卡片,都收进楼上的房间。这样我便不会触景伤情,但也不至于完全割舍掉这段回忆。楼上的房间很杂乱,竟然找不出干净的角落来摆东西。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我干脆花了两天的时间清理一番。把确定不要的杂物丢掉,并把剩下的东西收拾整理好后,我便得以一窥这房间的全貌。单人床贴墙靠着,对面的墙上有很大的窗,勉强算是落地窗,因为窗台离地板仅约10公分左右。拉开窗帘后,躺在床上望向窗外,正对着屋后一棵枝叶茂密的树。风起时,树上的枝叶会轻拂着窗户的玻璃,隐约可以听到声音。我听了一会树木的低语,全身很快放松,然后进入梦乡。醒来时脸已背对着窗而几乎贴着靠床的墙,而且眼前有一团小黑影。戴上眼镜仔细一看,原来在墙上比较偏僻的角落里写了很多字,很像几千只黑色的蚂蚁爬在墙上。这些文字像是心情记事,并不像厕所或是风景区的留言那样浅薄。墙上的留言是从很深的心底爬出,化为文字,逐字逐句记录在墙上。每则留言的字数不一,有的不到十个字,有的将近一百字,但最后都一定写上日期。留言并未按照日期在墙上规律排列,而且时间间隔也不一定,有时三天写一则,有时隔半个多月。当初写字的人应该是在想抒发时,便随便找空白处填上心情。由于字写得很小,我大约花了半个小时才将这些留言看完。「我要走了。寻找另一面可以陪我一起等待的墙。」这是他最后一则留言,时间是我搬进这房子的前一年。我想他一定是个寂寞的人,只能跟墙壁说心事,而且这些心事几乎没有快乐的成分。或许他在快乐时不习惯留言,但对一口气看完这些留言的我,只觉得他很寂寞。对于仍陷入苇庭离去的悲伤的我而言,不禁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再看了一眼窗外的树,便离开床找了只笔,也在墙上写下:��没有想到我的身体第一次被男人占有是在这样仓促和不情愿的情况下,我恨他,比起身体的被强占,更让我愤怒的是这种被强迫的失败者的屈辱。我恨这个男人!“怎么了?”他俯身在我耳边说话,带着淡淡漱口水香味的热气喷到我的脸上,“怎么不说话了?恩?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失去兴趣么?”他故意地挺身重重撞击我的甬道深处,疼痛与酸麻差点让我叫出声来,我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只盼望他早点发泄完,能早点结束。“呵呵,还挺倔,”他搂住我腰部的大手往下探去,轻轻抚摸我覆盖着茸毛的小丘,这轻柔的触感使我的身体忍不住轻颤起来。而那手更加放肆地向下伸去,去触摸我花瓣上方的小小珍珠。“嗯……”我拚命压抑,还是从喉咙中发出了轻轻的的声音,我的那里分外敏感,这我在自己抚摸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但是由别人来碰触的冲击比起自己抚摸的感觉何止强烈千百倍!我的小腹不能控制地持续轻颤着。他似乎很开心,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明明没有处女膜,但是却这么紧,又这么敏感,真是个奇特的小东西,有多久没和男人做了?”我咬紧牙,全力对抗敏感的珍珠传来的快感所带来的呻吟的冲动,没有力气也不想告诉他,我没有和男人做过,我的处女膜是初中的时候刚知道有处女膜这东西的存在的时候,一时好奇想用手指摸摸自己的,结果不小心戳破了。我并不在乎这东西,它破掉了更方便我以后自己给自己带来快乐,至于男人,自从那个忧郁的诗人让我失望之后,我发现找一个顺眼的男人真难。“不说话么?”他轻哼一声,抽送突然加快,同时手指快速地来回摩挲我敏感的小珍珠,我闷哼一声,腰部一麻,几乎能感觉到蜜道之中忽地涌出一股蜜液来,润滑了甬道,疼痛减轻而灼热的感觉突然上升,身体深处传来一种奇异的麻痒感觉。他的分身抽出的时候带出了水液,湿润了我的整个花瓣,小珍珠变得更加敏感,他每次碰到它我都几乎要弹跳起来,私密处的灼热感觉越来越强烈,慢慢蔓延我的全身,我的脸开始发烫,连脑子都有点晕沉沉的,身体深处空虚的叫嚣,已经懂得身体的乐趣但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巨大快感的我那里抵抗得了?我努力抓紧最后一丝理智不被欲望征服,仍是忍不住嘤咛一声,轻轻扭动臀部,想摆脱那灼热和空虚。“哦,别动!”我听到他呻吟了一声,然后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分身猛然停在我的蜜道中不动了,“真是要命,”他喘息着,“你的身体真令人着迷,聂绿苏,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想要了?你想让我射在你的身体里吗?”我自欲望中清醒出来,狠狠地瞪住他,终于开口:“你敢射在我身体里,我会阉了你!”他沉沉地笑起来,正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我听到妈妈在说:“明明看到他们走到这边来了。”然后是聂文涵的声音:“没关系,阿阮,只是几个老朋友想见见孩子们,绿苏累了让她休息,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我的心瞬间提到喉咙,天哪,我怎么能这个样子被妈妈看到?我自己的仇自己会报,要是被妈妈看见了,她肯定会放弃她的幸福带我离开。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身体里的灼热分身却突然动起来,敏感的小珍珠也被快速拨弄,一波快感冲向全身,紧贴在门板上的胸乳也涨的疼痛起来,我倒吸一口气,要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了即将冲口而出的呻吟,我回头狠狠地瞪着他,看到他脸上是了然而恶劣的笑,我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聂唯阳,这个恶魔!高潮我该庆幸的是这豪华酒店的门都作了厚厚的包门装饰,使得它不会像单薄的门板那样容易晃动,否则的话从外边肯定会看到异样的。妈妈和聂文涵的脚步声越走越近,聂唯阳抽送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快感迅速地在我的身体中累积,我觉得自己要紧张的晕倒了,一面担心妈妈走过来打开门,一面被身后的侵犯折磨着,汗珠顺着我的鬓角流下来。门突然被敲了两下。我的心跳霎时停止了,听见妈妈在轻轻地问:“苏苏,你在里面吗?”我连气都不敢喘了。聂唯阳却突然急速地动作起来,拨弄我的小珍珠的手也更加卖力,双重的巨大刺激令我的小腹一阵痉挛,一股白光一样的快感直冲脑际,蜜道剧烈地有节奏地收缩起来,在妈妈的敲门声中,我被聂唯阳送上了高潮。“大概不在这里,走吧。”妈妈没听见回音,和聂文涵走远了。我虚脱一般趴在门上喘着气,身体如同洗过桑拿一样湿热,聂唯阳捉住我的臀,猛力抽送几下,然后迅速拔出,接着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喷射在我的臀缝里。恶心!他放开我,我像断线的木偶一样滑到地毯上,浑身无力,只是狠狠地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恶狠狠地对他说:“今天的一切,我会讨回来的!”聂唯阳从矮几上抽了纸巾擦拭自己的分身,将衣服整理好,立刻又变成道貌岸然的样子,他对着我耸耸肩:“随时欢迎你来。”又蹲在我身边,看着我狼狈喘息的样子,把手伸向我的身后,长指沾了他的体液在我的浑圆臀部游移,目光中露出着迷的神色来:“真是美味的身体……苏苏,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咬牙,努力撑起身子躲开他的碰触:“聂唯阳,你休想再碰我!”他笑:“为什么?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别那么保守,这可不像你,小野猫。”我气得几乎要笑出来,这个禽兽,强暴了别人,还要跟人说,来,我们约好时间下次再来,你看不开可是你的错。我低头:“你说得对,能扶我起来吗?”他笑:“小野猫,又想耍什么花招?不过你似乎真的站不起来了。”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毯上拽起来,我回手揩了臀部的液体,一把抹到他的裤子前面去,白色的浊液在黑色的衣料上分外明显,我说:“你的东西,还给你。”他明显地愣住了,我若是抹到他的上衣上他还好说,外套可以脱下来。但是抹到裤子上他就没办法了,总不能脱了裤子出去吧。这小小的报复完全不能抚慰我内心巨大的愤怒,我在心里想,等着吧,聂唯阳,你会付出代价的。趁走廊没人,我迅速地闪到洗手间去整理自己,镜子里看到自己满面红潮,急忙用冷水敷了半天,双腿间的酸痛提醒着我被这个甚至还算是陌生人的哥哥非礼的事实,我觉得一阵委屈,双手捂着脸压抑地抽泣起来,片刻后,我停下来洗了脸补了妆,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回大厅去。一直到天黑要散场,才看到聂唯阳走出来,他换了一条裤子,不知道是找谁给他送过去的。谎言第二天一觉醒来,浑身酸痛的要命,我眯着眼睛晕沉沉地往浴室摸去,却撞到一个移动矮桌,免强睁开眼睛打量四周,哦,对了,这已经不是我跟妈妈住的公寓了,这里是聂文涵的家,一栋位于本市东区的三层花园洋房,昨天我们的行李已经都搬过来,我是在我的新房间醒过来。新房间比我原来的房间大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自带有一个宽敞的浴室,我早晨的淋浴方便多了。温水打在我疲惫的身体上,有一种疼痛又舒服的感觉,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哼,东区,一向被人们戏称为富人区,没想到我能住进来,不知道,昨天的失身算不算代价?想起来就火大,我恨恨地一拳打在洗脸台上,聂唯阳,你这个变态,你妈要死又不是我的错,你却硬加到我身上,好,这笔帐,我们一定会算!下楼梯走到一楼,餐厅里有阵阵香气,我听见聂唯阳在说:“阮姨真是好手艺,以后我跟爸爸都有口福了!”这假惺惺的无赖!我走过去,在妈妈旁边拉开椅子坐下,对大家露出笑颜:“聂叔叔早,唯阳哥早!”天知道我要多艰难才叫出“唯阳哥”这三个字。但是我越恨他,就越不能在长辈面前表露我的不满,否则以后有什么争执爆发,大家都会以为我是耍小孩子脾气,没人站在我这边的。聂唯阳似是颇感有趣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慢吞吞地说:“早啊,苏苏。”他的尾音拖得很长,用他那种独特的嗓音念出来,没来由的令我起了鸡皮疙瘩。聂文涵很是欣慰:“苏苏真懂事,阿阮,谢谢你给家里带来这么可爱的女儿。”妈妈说:“唯阳也是好孩子。”聂文涵点头:“唉,唯阳的妈妈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得了病撒手了,我又没时间带他,让他吃了不少苦,现在阿阮你来了……”我一口牛奶都喷到桌子上,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妈妈吓一跳:“苏苏?”聂文涵叫:“唯阳!赶紧拿杯水来!”我一面猛咳一面抬眼看聂唯阳,他神色自若自起身拿了一杯水递给我,微笑:“小心点。”如果目光能杀人,他身上已经多了好几个透明窟窿了,我恶狠狠地瞪他,这混蛋,骗我!吃完早餐,聂文涵说:“唯阳,你们学校跟苏苏的学校正好顺路,载她去上课吧!”我没反对,我有话要问他。一坐上车,我狠狠丢出一句:“为什么?”聂唯阳看我一眼,发动车子:“是啊,为什么呢?”他停顿一下,微笑,“因为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给你也是给我自己的理由。”我大怒,被愚弄的感觉非常糟糕:“禽兽!骗子!败类!”前方红灯,他将车子停下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小野猫,我高兴怎样就怎样,我想要你就要了,那对你而言,没什么差别。”我一时哑口无言,他就那样强要了我,至于他嘴上怎么说的确是跟我无关,被骗也是被骗得莫名其妙。我只得说:“你竟然咒你的母亲是自杀!你这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他挑眉,满不在乎:“我跟保姆长大,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不满一年,有什么感情可言?死都死了,怎么死又有什么分别。”他是变态,是神经病,是疯子,是随心所欲的魔鬼,他说他母亲因我妈妈而死是假的,他强要我没有任何理由,他高兴就做了。禽兽。我恨恨地咬牙,闭上嘴不再跟他说话。朋友车子在N大附中前面的拐角找了车位停下来,我打开车门要下车,聂唯阳却伸手按了锁车按钮,锁上了车门,我瞪着他,伸手去按按钮要把车子打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黑眼中有欲望慢慢升起:“不化妆的你,比起昨天的样子,更让人想一口咬下去啊……苏苏,你知不知道,早晨男人的欲望特别强烈?”我不说话,只是防备地瞪着他。他一手拉着我的手腕,一手环住我的肩,将我拉到他的怀里去,把我的乳房紧紧压在他的胸膛上,低头狠狠吻住了我的唇。咦,上都被他上了,这倒是头一次接吻呢。人都说接吻是最容易引爆欲望的,这话果然不假,我贴在聂唯阳身上的小腹很快感觉到了他苏醒过来的坚硬。让他这样把脸贴在我的脸上可不行啊。我嘤咛一声,抬起头,把我曲线优美的颈项展现给他,聂唯阳发出一下模糊的呻吟:“哦……苏苏……”然后顺着我的脖颈辗转吻了下去,直到我的胸前。就是现在。我放在身后的手从包包里摸出一小瓶喷雾,对着他的脸没命地猛喷下去。他猝然受袭,惊叫一声身子向后弹去,我赶快伸手按下按钮,打开车门跳下车去。这混蛋,别想每次都得逞!走进校园就被人抱个满怀,童苗苗丰满的前胸跟我的胸撞在一起,我差点被撞吐血。“苏苏苏苏!”她的脸在我的肩上蹭来蹭去,“周末过得好不好?我想死你啦!”“苏苏苏,你吸口水啊?”我笑骂,把她从身上拉开去,两个人牵着手去教室,“过得一点也不好,参加妈妈的婚礼,累得半死。”还被一个变态强要了。我眼神黯了黯,重又打起精神笑起来,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只有我自己去抗争。“可怜的宝宝,”走进教室,童苗苗把我按在座位上,一双小手开始在我肩上捏捏捏,笑着说,“让我来服侍你吧!”我舒服地眯上眼睛。童苗苗跟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生,她穿淑女鞋,我穿休闲鞋;她有一头长发每天绑出不同的精巧发型,我有一头半长不短的阳光下是红色的头发;她温柔,我倔强;她总是对我娇滴滴的撒娇,我总是凶巴巴的笑骂她。如此大相径庭的我们却做了6年的好朋友,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嗨,苏苏,”船长跟阿木走过来,两个人脸上贼贼的笑,“我们弄到了新光盘!”船长叫王浩,是个高瘦的戴眼镜的男生,最崇拜《加勒比海盗》里面的杰克船长,因此我们就叫他船长。阿木略胖,圆圆脸长得很讨喜,全名林森,名字里全是木头,因此被我们叫做阿木。“要看?”我有点犹豫,“我现在刚跟妈妈搬到她老公那里去住……”“不是吧?”阿木惨叫,“据说这个顶刺激的!”我想一下:“嗯,没关系,去吧,我的新房间挺大的,也有电视机,别人也不会来打扰。”9船长跟阿木欢呼一声,船长回头去通知碟友,阿木突然说:“苏苏,你的脖子怎么了?”“我的脖子?怎么了?”我一脸茫然。童苗苗凑过来一看,脸色变得怪怪的,不说话从抽屉里拿了一面小镜子给我。我拿起来一看,顿时心头火起,脖颈处有一个明显的玫瑰色吻痕,那显然是聂唯阳的杰作。我将领子扯了扯,勉强能遮住,对他们强笑:“没想到新家居然有蚊子。”童苗苗看着我的脸色,问我:“苏苏……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我失笑,这个词离我好遥远:“你说呢?神经。”童苗苗似是松口气:“也对,苏苏对男人向来看不上眼。”她转开话题去,“对了,今天有音乐课呢!”“音乐课?”我奇怪,“我们是高三啊,怎么还有音乐课?”“好像是上头来检查素质教育之类的,学校做做样子,从隔壁N大音乐学院请了个研究生来给上两节课,就今天下午。”童苗苗的消息还挺全面。旁边的梅子也插嘴:“是啊是啊,据说那老师是个很优雅的帅哥呢!”我跟苗苗对视,同时翻个白眼,梅子是无可救药的花痴一族。老师到了下午,全班人都被通知到阶梯教室去上音乐课。梅子早早地拉着我们去占前排的位子,说,好把帅哥看得清楚点。讲台上的讲桌被搬开了,摆上了一台钢琴,教室的后排坐满了学校来听课的领导。同学们有点好奇有点兴奋,教室里响着低低的嗡嗡的交谈声。突然一下子,整间教室安静下来,鸦雀无声。我跟其他人一起朝教室门口看过去,然后跟其他人一样呆呆地看着进来的那个人。那人身材颀长,上边穿了一件今年流行的白色时尚版宫廷式衬衣,下身穿黑色长裤,一手拿了一根教鞭,一手插着兜,从从容容地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讲台上来。那不是聂唯阳是谁!我呆了一下,这才发现我对聂唯阳几乎一无所知,原来他竟是隔壁N大的音乐研究生么?梅子在我旁边扯着我的袖子,神经质地不断压着声音低喊:“天,他好帅他好帅他好帅!你看他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哦!天!我为什么没带相机来?”我说:“有那么夸张吗?眉毛有点浓,眼睛太深。”而且还红红的。那是那瓶防狼喷雾的功劳,我突然觉得好笑,一下没撑住,噗哧笑了出声。聂唯阳正站定在讲台上,这小小的笑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异常明显,他的眸光扫过来,看见了我,眼睛眯起来,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的笑来。“……学声乐最重要的是气息的训练和口腔打开的练习。”聂唯阳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他独特的嗓音似有魔力,偌的大阶梯教室静悄悄的,只听他一个人的声音,“呼吸有三种方式,一种是胸前呼吸,第二种是依靠软肋扩张的腹式呼吸,最后一种是胸腹联合呼吸,这种呼吸是一种运用胸腔、横膈膜与两肋、腹部肌肉共同控制的呼吸法,这种呼吸法是近代中外声乐界公认的普遍使用的科学方法,现在我找个同学给大家示范一下这种呼吸方法。嗯……前排这位穿白衬衫系着领巾的同学,请你上台来配合一下。”我差点跳起来,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硬着头皮,我在梅子羡慕的目光中走到讲台上去,站在聂唯阳的身边。“很好,”他握拳在嘴边轻咳一下,“现在慢呼慢吐,将嘴张开,象打哈欠一样,缓缓将气呼出,发“ S ”声音。”整我啊?叫我在一教室的人面前张大嘴做出打哈欠的样子?我不动,拿眼睛瞪他。“同学,不要不好意思,声乐的学习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聂唯阳一本正经地说,“来,大家给点掌声鼓励她一下。”掌声轰轰的响起来,连后排的领导都在鼓掌。我不得已,只好照做。“不要耸肩,要放平。”聂唯阳站在我身后,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声音猛地一颤,因为那混蛋的拇指在我背上缓缓地画着圈子,很慢很慢地,揉着,压着,转着圈子,这摸法让我觉的……非常色情。这变态。不能发作,不能发作,我在心里默念,否则就别想在这学校混了。“很好。”他叫我停止,“你的吐气很均匀,这能证明你的身体很好,能够……”他看着我,眼中别有深意,“承受很多事。”我翻白眼。承受个屁。你想都别想。声音“好,现在我们来示范一下发声练习,同学,你跟着我做。”他还没玩够。“让你的腹腔控制呼吸,在喉咙里发出来,跟着我做。A——I——”他示范发声。我心不在焉地跟着念。聂唯阳停了一下,说:“同学,是‘啊’和‘衣’的音,不是‘爱你’的音。”教室哄堂大笑。他得寸进尺,靠近我,眼睛深深地看着我,手中的教鞭在我胸前指点:“你刚才的发音不对,要从你的胸腔发音,从这里……”不是我疑心,我真的听见了他咽口水的声音。他拿着那根教鞭打量我的神情,让我觉得他似乎是想拿那根教鞭玩弄我的身体,没有理由,就是有那种强烈的直觉。他的教鞭在我的胸前晃来晃去,我知道这个变态随心所欲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生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止,他不要脸我还是要的,于是赶紧配合微笑:“老师我知道了,别拿教鞭体罚学生啊。”聂唯阳沉默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同学,这不是教鞭,这是指挥棒。”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气到咬牙切齿,在这场合却对他无可奈何。他终于放过我叫我回到座位,自己坐到钢琴前:“我现在配合键盘来为大家演示一下正确的发声方法。”一阵流水一样的前奏过去,他唱起来。梅子小声说:“哇!”即使我满腹怒火,仍然被他的声音吸引。他似乎唱的是俄语,简单的两段发音反复地吟唱,我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发音好坏,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在高的时候清远悠然,似乎是旷野上高高的一抹风;低的时候婉转优美,像是绽开了一丛花。看着他修长双手行云流水般在键盘上滑过,他的唇吐出动人的声音,我不禁有点迷惑,无法把这个人跟昨天婚礼上恶劣地强要了我的人联系起来。第一节下了课,梅子仍然沉浸在兴奋中:“天!他好帅!他的声音好好听!他弹钢琴的样子好迷人啊!而且他好幽默!苏苏,我真羡慕你!啊,他的眼睛,苏苏,你有没有发现,他的眼睛好魅惑哦!”我心想,如果她知道聂唯阳是个会强迫女人的色情狂,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迷他?苗苗问我:“苏苏,你跟那个老师是不是认识啊?我总觉得他看着你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