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冒犯了成吉思汗的尊严成吉思汗在取得打击塔塔儿的胜利之后,得到了几种珍宝,受到金王的封官,又娶了也速干、也遂姐妹俩,真是名利双收。更重要的是杀了塔塔儿首领蔑兀真笑里图,为父祖报了仇,被蒙古人称为草原英雄。在班师回营的途中,成吉思汗心情异常高兴,突然,母亲派人送来了消息:“主儿乞部趁你远征塔塔儿之机,派兵来把老营洗劫一空,五十人被剥去衣服,十人被杀死。”成吉思汗气得怒火满腔,便快马加鞭,赶回位于呼伦河上游哈丰里脱湖之滨的老营。成吉思汗早已对主儿乞贵族们的蛮横行为不满了,只是没有机会来对付他们,这一下找到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于是,他在各路将领会议上说道:“主儿乞人如此欺负我们,我们忍不下这口气,必须向他们讨回公道!”成吉思汗派遣博尔术,者勒蔑率领忽必来、速不台等那可儿作前锋,自己与哈撒儿、别勒古台等为中军,领兵马二万人,向主儿乞部杀去。这主儿乞,在蒙语里是“无敌”的意思,他们是乞颜氏的长者,自认血统高贵,其族人以能征善战而闻名。撒察别乞与泰出一听说成吉思汗带兵来打,立即整顿兵马准备迎敌,泰出向全军说道:“成吉思汗的兵马刚从战场上撤回来,他们已是疲惫之兵,不足怕,我们主儿乞人又是英勇善战的军队,可以一举击溃他们,活捉成吉思汗!”两军对阵以后,成吉思汗怒喝道:“你们不听号令,还偷袭我后方老营,背叛誓言,已犯下弥天大罪,还不立即下马受死,反带兵抵抗,真是胆大妄为!”泰出拍马出阵,冷笑道:“我们让你当汗王,是要你上阵打仗当头阵,上山打猎前面跑,谁要你坐在那里发号施令?你的话算个屁!”速不台气得大刀一挥,拍马上前,也不搭话,就朝泰出头上砍去。撒察别乞也一马冲过来,要与成吉思汗拼杀,者勒蔑挺枪上前,大喝道:“杀鸡焉用牛刀!看我来打败他!”说罢,他用枪直刺撒察别乞的胸膛,二人立即枪刀并举,乒乒乓乓,杀到一块了。主儿乞的这两个首领平日吃喝玩乐,酒色过度,哪是速不台、者勒蔑的对手?刚战了十几个回合,便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速不台与者勒蔑却越战越勇,博尔术已看出了他们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了,便向成吉思汗报告道:“大汗,我们乘势领着兵马冲杀过去吧!准能杀得他们大败而逃的。”成吉思汗不由得说道:“主儿乞人自命能征惯战,今天怎么啦?”说罢,向博尔术点点头,大刀一挥,向身后的兵马大声喊道:“弟兄们!随着我向前冲啊!杀啊!”眨眼之间,两万人马一齐呐喊着冲向主儿乞人的阵地,狂风暴雨一般,主儿乞的兵马不过千人左右,怎能阻挡得住?撒察别乞、泰出一看情况不妙,掉头拍马就逃,主儿乞的那些“能征善战”的兵马,一看两个首领败逃,便无心拼命了,也屁股一扭,跟着四散奔逃而去。成吉思汗领着兵马在后面追杀,许多人主动放下兵器,投降了,沿途尸积成堆,血流成渠,主儿乞人马死伤过半。撒察别乞与泰出带着妻子儿女,和一小部分亲信,仓皇出逃,成吉思汗向博尔术命令道:“务必要把他们捉住。”博尔术领着一队轻骑兵,飞速地在后面赶去,直到帖列秃山口方才赶上,立刻包围了他们,经过一阵拼杀之后,将撒察别乞、泰出活活捉住。成吉思汗余怒未消,一见到撒察别乞和泰出二人,更是气上加气,遂向他们问道:“昔日,我们在一起盟誓时,说了些什么?”撒察别乞自知理亏,又心虚,就不作声,泰出倒说出了他心里的老实话,他答道:“那时的盟誓不是出自内心,你为什么要把它当真呢?”这一句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成吉思汗不屑地看着他们问道:“违背了誓言,应怎么处罚?”泰出不敢讲话,撒察别乞自知成吉思汗不会饶了他们,只得装做爽快地答道:“我们没有兑现自己的誓言,甘愿以身殉约了。”成吉思汗毫不犹豫向身边的侍卫们说道:“他们背叛誓言,自食恶果,拉去砍了!”撒察别乞倒还老实,他引颈就戮;而泰出却大喊冤枉,最后又大骂成吉思汗屠杀同宗之人,将不得好死等。主儿乞部的两位亲王被成吉思汗处死了,这对其他各部的人们震动很大,不少人暗中说:“连合不勒汗的子孙,不听号令,成吉思汗照样把他们杀了,我们可得小心啊!”还有的人与成吉思汗一起念过那誓词,说道:“不能与大汗对抗,要听从指挥,更不能背叛那誓词,否则,是要被杀头的!”从此,乞颜氏族中最有势力的长支贵族,被消灭了。过去,主儿乞“有胆有识的百姓”都变成了成吉思汗的“体己百姓”。成吉思汗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是一个顽强不屈,不容别人摆布和要部众绝对服从的真正的大汗!主儿乞的首领袖被处死了,百姓们归顺了,但是主儿乞的贵族还有人没有屈服。其中最有影响、最有威力的人,就是不里孛阔。此人是合不勒汗第三子的后代,按辈分他应是成吉思汗的叔父。这个不里孛阔,是主儿乞部有名的“国之力士”,当撒察别乞和泰出死后,实际上他已成为主儿乞人的新首领。早在斡难河畔的那场宴会上,不里孛阔就曾用刀猖狂地把别勒古台砍伤了,从而冒犯了成吉思汗的尊严。为了彻底征服主儿乞部,成吉思汗有意按排了一场别勒古台与不里孛阔的决斗。不里孛阔本来力大无比,他用一只手就可以按住别勒古台,用一只脚就可以把他绊倒,压在他身上就别想动作。第三部分不里孛阔含恨而死那天,二人比赛时,不里孛阔见成吉思汗站在旁边,不免有些心虚胆怯,便故意对别勒古台主动退让,有意摔倒了。这时候,别勒古台骑在不里孛阔身上,抬头看了看成吉思汗,兄弟二人早有默契。只见成吉思汗咬住下唇,微微点头,暗示别勒古台下毒手。于是,别勒古台颔首会意,便双手猛一用力,膝盖向下紧压,只听“咔嚓。”一声,不里孛阔的脊骨被折断,含恨而死,临死前说道:“我本来不是败在别勒古台手下,只是害怕成吉思汗,便故意倒下,未料到他能趁机害死我。”因为不里孛阔公开与成吉思汗兄弟们作对,虽然他有“一国不及之力,终不免被折腰而死”!不里孛阔之死,进一步打击了主儿乞氏的嚣张气焰,其他贵族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成吉思汗正要班师的时候,有一位过去追随主儿乞人的有名的勇士名叫古温兀阿的前来求见,他是送两个儿子木华黎和不合给成吉思汗做那可儿的。古温兀阿向成吉思汗说道:“教他们永远做奴仆,若是离了门户,便将脚筋挑了,心肝割了。”同时,木华黎的二叔也把自己的两个儿子统格、令失一起送给了成吉思汗,说:“让他们为大汗看守金门,若是离开了的时候,你就把他们的性命断了。”木华黎的三叔者十客,跟了哈撒儿做那可儿,他从主儿乞营地捡来一个小男孩,他就是博尔忽,者十客将他送给了诃额仑。于是,这位高尚的母亲就有了四个养子:从蔑儿乞营地捡来的曲出,从泰赤乌部捡来的阔阔出,从塔塔儿营地捡来的失乞忽突忽,以及这次从主儿乞部捡到的博尔忽。成吉思汗消灭了主儿乞部之后,汗位得到了巩固,但是,他与王汗联合起来连年用兵,特别是先打击了蔑儿乞人,又战胜了塔塔儿人,早已引起草原其他部落的仇视,不断地与他们发生战争。那位昔日是成吉思汗的安答,今天却是最敌视成吉思汗的人物——札木合,自从见到成吉思汗的势力一天天强大起来,又是嫉妒,又是愤恨,日思夜想纠合邻部,能一举消灭他,方能解恨。札木合以为,西南方的乃蛮部,土地辽阔,独霸一方,势大兵强,便派去使者,想与联合共同打击成吉思汗。这乃蛮部在阿尔泰山一带驻牧,东起哈剌和林,西至额尔齐斯河上游地区,疆域非常广大。自从乃蛮国王亦难赤必勒格去世以后,两个儿子交恶发生分裂,长子塔以布哈占领平原地区,被百姓尊为太阳汗;次子不亦鲁里占领山区,两兄弟分部而治。札木合的使者见到太阳汗后,送上礼物,提出联合结盟,攻打成吉思汗一事时,太阳汗迟疑不定;后来,使者又去了不亦鲁汗处一提,他愿出兵相助,便与札木合结盟,共同发兵。可是兵到乞湿拉巴失海子以后,成吉思汗早已收到消息,用了先发制人的计策,又约来王汗的军队,由间道突袭不亦鲁里汗,因为立阵未稳,仓猝无备,被成吉思汗与王汗的联军打得溃败不堪。为了共同对付成吉思汗与王汗的联军,草原上的哈答斤部,山之昆部,朵儿边部,塔塔儿部,弘吉剌部,亦乞列思部,豁罗剌思,乃蛮部(不亦鲁汗),蔑儿乞部,斡亦剌部,泰赤乌,札答兰十二部的首领会于阔亦田,杀了一牛一马一羊,祭告天地,歃血为誓,共同推举札木合为联军的总指挥。他们在誓词中说道:“同是同盟成员,有泄漏消息、心怀二意的人,将如这颓土断木一样的下场!”宣誓以后,共举足踏岸,使土崩于河水之中;又挥刀砍木,使木断叶落于地。然后,即分头行动,准备合力偷袭成吉思汗,这一年是公元一二○一年。可是,他们未能保守住秘密。当大家分头准备的时候,豁罗剌思部的一个名叫豁里歹的人,他与成吉思汗是同族,便立即去向他告密。成吉思汗得到消息之后,连忙集合兵马,又立即向克烈部王汗求救,希望“汗父速速出师”,同击十二部联军。不久,脱里王汗率兵来到克鲁伦河,成吉思汗早已勒马以待了,二人见面后,共议军情,这位克烈部首领王汗道:“这次敌兵妄图偷袭我们,真是心狠手毒,依我看来,必须多派哨探出去为好。”成吉思汗立即说道:“汗父放心,我已派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三人,前去做头哨了。”王汗听了说道:“我也应该派人前去方好。”说罢,王汗派遣他的独生儿子桑昆为前锋,带领一队人马,分头侦探消息,自己便与成吉思汗并马缓缓前进。走着,王汗突然说道:“看样子,这次联军来势汹汹,兵马众多,战将如云,不可轻敌呀!”成吉思汗听出王汗的话音,忙笑道:“父汗不必紧张,来敌多至十二部,却部部独立。本是乌合之众,各怀心事,凭札木合的能力,将是一盘散沙,如不信,拭目以待吧!”话音刚落,阿勒坛来报道:“敌兵前锋离阔亦田不过八十里路了。”成吉思汗征求王汗意见到道:“阔亦田离此不远,我们兵马是否前去迎战?”王汗没有回答,反问阿勒坛道:“现在桑昆在哪个地方?为何不来报告?”阿勒坛答道:“桑昆吗,听说他已领兵前去迎战了!”成吉思汗立即着急道:“桑昆轻敌冒进,恐遭毒手,我们应该赶快去支援他!”王汗却不急道:“料也无妨,我弟札合敢不与大将必勒格别乞也去了。”成吉思汗不以为然地说道:“有备无患,我们还是抓紧前进吧!”于是,两支兵马向前疾驰,径向阔亦田的旷野进发。第三部分鼓足士气,拼死一战这阔亦田位于阔连湖与捕鱼儿湖之间,老鲁伦河注入阔连湖的河口处以南方向。这时候,札木合的联军沿着额儿古纳河而上,也抵达了这个地区。泰赤乌部首领阿儿出,仗着自己有些蛮力,自报奋勇,充当前锋,一见成吉思汗与王汗的兵马,只有寥寥数百人,不由得讥笑道:“就这么几个屌兵,恐怕不够我几刀挥杀呢!”他正在打算领兵前去砍杀,忽见前头尘土高高扬起,成千上万的兵马,浩浩荡荡地滚滚前来,一时又惊又怕了,不禁自语道:“我本想乘他的不备,突然掩杀过去,谁知他们早有准备,大批兵马立刻就到了!”正当他在迟疑之时,联军总指挥札木合已带领后军赶到。两军距离很近,不过数百步之内,成吉思汗用马鞭指着札木合质问道:“我没有对不起你之处,为什么无端地要纠集十二部的人马来偷袭我?”札木合冷笑一声,说道:“你与脱里狼狈为奸,在草原上征这个,伐那个,真是猖狂至极!你们的好战行为已激起众怒,大家推选我做联军总指挥,你还不立即下马服罪,还等待几时?”成吉思汗又说道:“我们的兵锋总是指向仇敌,不是像你那样的反复无常,诡计多端,挑拨离间,把枪头子对着自己人!”札木合还想再辩几句,可是,此时天色向晚,已是日落西山了,他只得说道:“这样,今日天色已暗,明日刀枪见面。”成吉思汗看了王汗一眼,立即答应了,两军各自退去,围营休息。第二天清晨,成吉思汗不等札木合的兵马醒过盹来,便猛虎下山般扑向了札木合的宿营地,一眨眼的功夫,札木合的联军如鸟兽散了,成吉思汗想乘势灭亡泰赤乌部,便让脱里去追赶札木合。身为联军总指挥的札木合,带头临阵脱逃,他在撤退途中,趁盟军遭难之际,又趁机抢劫那些推举他为总指挥的盟军,浑水摸鱼,大捞一把,最后投降了脱里王汗。王汗收降札木合之后,继续沿着额尔右纳河,追击蔑儿乞部,其首领脱黑脱阿仗着有良马快跑的能力,这次又化险为夷,带着他的残兵败将,逃到了巴尔忽真脱窟木去了。脱里在追击中杀死了他的长子脱古思别乞,俘获了他两个女儿与妻子,并抓走了他的儿子忽都与弟弟赤剌温,以及众多的仆役们。王汗见脱黑脱阿的妻子与两个女儿,长得十分俏丽,令人带回去留自己享受,其余人一律杀掉,连那个信奉萨满,自称善于施展法术的忽都,也没有幸免于死。成吉思汗顺着斡难河方向前进,对泰赤乌部一步不舍地追击着,其首领阿兀出昼夜兼程,马不停蹄地逃回斡难河畔的营地。阿兀出的父亲脱朵延吉儿帖,正是当年迫害成吉思汗母子的仇人,他看到溃不成军的泰赤乌部的军队已无保卫营地的安全,便与百姓们一起各奔前程,逃往他处。成吉思汗领着人马抢渡斡难河之后,立即命令向逃跑的泰赤乌人穷追不已。泰赤乌部的两个首领阿兀出私豁敦斡儿把残余兵马集合起来,企图阻止成吉思汗的军队继续追杀本部百姓,便在兀豁儿吉山口布阵,要与成吉思汗决一死战。博尔术提醒各路将领说道:“大家要振奋精神,鼓足士气,拼死一战,夺取全面胜利!”说罢,手举大刀带头冲向泰赤乌人的阵地,双方你争我夺,你进我退,反复鏖战,不分胜负,成吉思汗有些不耐烦了,立即举刀杀入敌阵,大声喊道:“向泰赤乌人报仇雪恨,杀啊!”听到成吉思汗的喊杀声,队伍士气更高,喊杀声更响,眼看泰赤乌人就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泰赤乌部有一位将领,名叫只儿忽阿歹,他站在小坡上发现了杀入敌阵,带头冲锋的成吉思汗,便弯弓搭箭,瞄准他的喉咙射去。那支利剑带着风声,一转眼工夫就飞到成吉思汗的面前,他急忙把头一偏,想躲过那支利箭;但发现得太晚了,这支箭射中了他脖子上的血脉,顿时鲜血为注,涌流不止。成吉思汗强忍着剧痛,坚持不下战场,继续指挥军队,与泰赤乌人苦战,直至天黑下营。成吉思汗坚持回到营中,已精疲力尽,昏厥床上,人事不知了。他的护卫队副队长者勒蔑见到以后,立即按照蒙古人的老办法,伏在成吉思汗身上,亲口为他一口一口地吸出伤口上的壅血。当时,其他那可儿和士兵也很着急,想替换一下者勒蔑,但他坚持不让,担心别人误事,一直不肯离开成吉思汗一步。者勒蔑满口站满了血迹,吸一口壅血,有时来不及吐出,就咽到肚里去了,有时吐在身边,直至守坐到深夜。那晚直到半夜以后,成吉思汗才慢慢苏醒过来,有气无力地说:“血已流完了吧?我渴极了!”者勒蔑见成吉思汗醒过来了,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说:老天爷保佑罢!这时候,他多想倒下来,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啊!但是成吉思汗口渴难忍,营帐中又没有牛奶、马乳或清水,其他那可儿又已经睡了,怎么办呢?者勒蔑想了一会儿,便急忙脱下帽子,靴子和衣服,身上只穿一条短裤,光着上身悄悄地跑到敌人的阵地。他在泰赤乌人的车辆中,摸索着寻找马奶,但是找了好久也未见到,因为大家忙于逃跑,不及带走母马,哪来的马奶呢?后来,者勒蔑在一辆车上发现了一大桶奶酪,便立即将它背回来了。成吉思汗忙问道:“你这样地一来一去,难道敌人没发现你?”者勒蔑立即说道:“泰赤乌人早已疲累不堪,睡得熟了,他们怎能知道我呢?”说罢,又忙着去找清水,把奶酪稀稀调匀,亲手一口又一口地喂成吉思汗。第三部分三次恩情因为伤口疼痛,他边喝边歇,五次才能喝完一杯,在喝完五杯之后,成吉思汗说道:“我现在已能看得清楚,心里也明白了。”随后,便欠身坐了起来,这时天已大亮,成吉思汗见周围地上有许多血块,就向者勒蔑问道:“怎么这么多的血啊!”者勒蔑便将他如何亲口吸吮那伤口上的壅血的情况说给成吉思汗听,便介绍说:“慌忙之中又不敢远去。怕离了你出事,就能吐的吐了,来不及就咽了,我肚子还咽进去你不少的血哩!”成吉思汗见他还未穿上衣,吃惊地问道:“我的伤势既然好些,你为何光着背去敌营?一旦被擒,你岂不说我受伤了?”一片忠心的者勒蔑,反而受到大汗的怀疑,他这才把当时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时,我心里想,”者勒蔑镇定地说道,“我光着身子到泰赤乌人营地,若是被他们抓住,就这样说:我本来要投降你们,结果被别人发现了,把我捉了起来,要杀我,脱光了我的上衣,还想来脱我裤子时,我就猛然窜走了!只好这样赤身露体地来投你们。他们一定认为我的话是真的,就会给我衣服穿上,我就骑上他们的马跑回来。那时候,我看到大汗饥渴的厉害,以致冒险进入敌人阵地,又不顾众目睽睽,赤身露体,这都是因为大汗是我的眼珠子呀!”听了者勒蔑这肺腑之言,成吉思汗十分感动,他似乎能看到在这位亲信的内心之处,有一个非常闪光的东西,那就是他的耿耿丹心。成吉思汗感动说道:“听了你的话,我热泪盈眶,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说:“前次,被蔑儿乞人偷袭,我被围困在不峋罕山上,你曾救了我的性命;这次又将我伤口上的壅血亲口吮去,使我脱离危险;我正饥渴,你又舍着性命找来奶酷和清水,又亲手喂我,使我度过难关。……这三次恩情,你立下了三次大功,我终身忘不了。”等到天色大亮时,成吉思汗才听到报告:“泰赤乌的兵马早就逃跑了,他的许多部民却没有走,仍旧住在他们的营地里。”成吉思汗听说之后,立即裹上伤口,忍着疼痛,亲自前去安抚那些百姓,欢迎他们的归附。当他走到一个山岭下面,忽听岭上有一种娇嫩的声音,在上面高声喊道:“大汗呀,大汗!我早就盼望你早些到来,为我们百姓伸冤报仇呀。”成吉思汗仔细看去,原是一个着全身绿色衣服的年轻女子,忙派侍卫前去询问,那少女请求面见大汗,侍卫回来报告,成吉思汗问道:“那女子现在哪里?”侍卫回答:“就在大帐外面,我去唤他来见大汗。”当时,侍卫带那女子进帐,只见她穿一身绿色衣裙,虽然头发蓬乱,脸上附有尘垢,却掩饰不住娇俏的风姿。成吉思汗向那女子问道:“你口口声声嚷着要见我,倒底为什么事?”那绿衣女子急忙朝前匍匐两步,哭诉道:“我乃弘吉剌部人,被泰赤乌部的首领脱朵延吉儿帜抢去,强迫我与他的儿子脱儿兀秃成亲,原来脱儿兀秃是一个傻子,我前天夜里逃了出来,躲在岭上林子里面,听说大汗的兵马来了,便跑出来向大汗呼救。”听了那绿衣女子的诉说,尤其是她那娇嫩的声音,真像笙簧琵琶一样的悦耳动听。她说的那个脱朵延吉儿帜,正是自己的仇人,于是成吉思汗立即动了情肠,向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我名叫瑚黑帖儿,今年十七岁。”听到这绿衣女子的话之后,成吉思汗又问:“抬起头来!”那瑚黑帖儿慢慢把头抬起来,让大汗细瞧,只见她愁眉紧锁,泪眼含春,仿佛是带雨的海棠,欺风的杨柳,心里不由暗想:“像这样俊俏的相貌,比也速干姐妹也不逊色!她也是弘吉剌部人,与孛儿帖还是老乡哩!不如将她留下来。”想到这里,便对她说道:“你的仇我一定替你报,那个脱朵延吉儿帜我也在找他,估计他父子都不会逃的掉的,你愿意做我的侍妾吗?”那位瑚黑帖儿立即说道:“大汗若替小女子雪了仇恨,情愿侍奉终生。”成吉思汗高兴地对她说:“很好!你先到帐后去梳洗一下。”这时,帐后的佣女出来扶她,冉冉进去。成吉思汗又把杂事安排一下,嘱咐将领们暂且休息,便转身到帐后去看那女子。这时,那瑚黑帖儿已洗沐完了,一见大汗到来,便迎着成吉思汗,低着头在拈着衣角儿,一种娇羞的样子。成吉思汗拉她坐在一起,问道:“你既已做了那傻子的妻子,被他破了处女之身没有?”瑚黑帖儿一听,胀红着脸道:“他若能做那事儿,倒不是傻子了!大汗要不相信的话,可以现在就试。”成吉思汗听了这话,不由大喜道:“好!我是要立刻就试哩!”说罢,就把她拥在怀里,温存一会儿,并催她赶快卸装……瑚黑帖儿躺在成吉思汗怀里,嘤嘤说道:“大汗!现在你该相信我是处女之身了吧?”成吉思汗抚摸着她那洁白润滑的肌肤,说道:“放心吧,你也是我的正式妻子,我不会亏待你的,在统一蒙古之后,我将多建几处斡儿朵,把你们全安排好。”次日清晨,瑚黑帖儿梳洗打扮齐整后,成吉思汗便醒了。她赶忙过去想伺候他起床,却见大汗睁着两眼,盯着自己的脸庞,愣愣地看着,一声也不吭。第三部分两部之间的关系又生裂痕瑚黑帖儿被看得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说道:“昨天夜里,你看了一夜,至今还没有看清楚么?”成吉思汗说道:“你的花容月貌,让我百看不厌!”瑚黑帖儿笑道:“就我这相貌,已令你百看不厌,若是见了我的嫂子,那就令你千看不烦哩!”成吉思汗忙问:“你嫂子现在何处?”瑚黑帖儿告诉大汗道:“为了躲避战乱,我嫂子夫妇二人在额尔多纳河上游的月牙湖边,以渔猎为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成吉思汗立即坐起说道:“这月牙湖离此不远,骑上快马,不过两天的路程,我可以派人去把她找来。”瑚黑帖儿听了,自知失言,两眼流下泪来,看看成吉思汗说道:“大汗!你把嫂子找来,我哥哥怎么办?这不是夺人之爱吗?”成吉思汗说道:“我是大汗,可以娶妻多人,既然你嫂子长的美貌,就应该奉献给我呀!”瑚黑帖儿只得说道:“你身为大汗,还能娶不到绝色女子么?草原上的美女,就像羊群那么多,何必非要我的嫂子不可!如果你见一个美貌的女人就要娶来做妻子,那你身为大汗,在你的部下将领和百姓面前,还能有高山一样威严、流水一样的受欢迎吗?”成吉思汗听了之后,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我不能为了得到美人,把草原上的百姓全得罪,更不能让那些跟随我的那可儿们太失望。眼前,蒙古还没有统一,草原上的仇敌还在伺机卷土重来,我怎能沉浸在美色之中,忘了统一大业呢?想到这里,成吉思汗立即对瑚黑帖儿说:“感谢你对我的提醒,我已决定,不再派人去找你的嫂子了。”这位瑚黑帖儿是成吉思汗第五位妻子,这一年,成吉思汗三十八岁。第二天,合答安的父亲锁儿罕失剌,也入帐来见,成吉思汗欢迎道:“你们父子全家都是我的恩人,如今你又是我的岳丈,我无时不在挂念着你们,你老人家为什么到这时才来我这里呀?”锁儿罕失剌说道:“我这颗心早就向着你呢。所以我让赤老温与合答安早来归附。如果我早来了,泰赤乌人能饶了我全家么?所以直到现在才来。”成吉思汗又说道:“你全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是负心汉,请你老人家放心罢!”锁儿罕失剌连忙表示感谢,成吉思汗让他到大营里去,与合答安一块居住,以享晚年之乐。之后,泰赤乌部又来了一个年轻人,名叫只儿豁阿歹,成吉思汗一见到他,便认出来了,他就是用箭射伤自己的那个人。他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只儿豁阿歹看了一会儿,然后向他问道:“那天,从山坡上向我飞来一箭,射伤了我,你知道那箭是谁射的?”“那天,射伤你之箭,”只儿豁阿歹回答说,“是我从山坡上发射的。不过,大汗想处死我,只要巴掌大的一块地就够了;但是,大汗能免了我的死罪,我就可以为大汗效命,将深水折断,坚石冲碎。”成吉思汗听了大喜,激动地说道:“据我所知,凡是战败投降的人,对自己害人的事,总是隐瞒着不说,而你这个人却说了实话,我欢迎这样的正直汉子,你就留下来当我的那可儿吧!”后来,成吉思汗又把他的名字改了,叫“者别”,其蒙古语意为“箭”的意思,成为一员战功赫赫的猛将。成吉思汗惜才的气度,使他的帐下猛将如云,人才济济,不是偶然的。不久,在一二○三年的春天,成吉思汗的队伍与塔塔儿四部联盟决战于捕鱼儿湖河口一带,在博尔术的妙计与速不台的勇猛攻击下,塔塔儿部金钱溃败,其部首领也被一一杀死。这几年,成吉思汗与脱里王汗之间也不太愉快。尽管成吉思汗屡次为王汗解除过危机,而且还曾救过桑昆的命。但在札木合与桑昆的挑唆下,王汗对成吉思汗日渐壮大的势力仍有顾忌。为了既扰住成吉汗的势力,又不让成吉思汗与自己为敌,王汗斟酌良久,还是把成吉思汗请到了黑森林,与他订立互相帮助、互不侵犯的条约。盟约已定,成吉思汗与脱里王汗于黑松林再次确定父子关系,桑昆为义弟,这是公元一二○二年秋天的事情。成吉思汗为了进一步巩固他与王汗的关系,主动提出亲上加亲,他想为长子术赤聘娶桑昆之女察兀儿别乞,并将自己的女儿豁真别乞许配桑昆之子秃撒合为妻。但是桑昆对父亲与成吉思汗之间的结盟关系极为反感。桑昆一直认为,父亲收成吉思汗为义子,只会有损于他这个合法继承人的利益。在他看来,成吉思汗乐于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骗取继承权的一种手法,于是他表示反对两家结亲,反对这种双重婚姻的方案。桑昆傲慢地对成吉思汗派去提亲的使者说:“我的女儿到他家里去,向北立着;他的女儿到我家来,面南高坐,这怎么可以呢?”推想起来,桑昆拒绝联姻的原因,一是认为成吉思汗出身低微,二是对成吉思汗含有妒意,因为王汗曾公开扬言:亲子桑昆不如义子成吉思汗,桑昆对这话自然不会服气。另外,桑昆也可能听说了术赤并非成吉思汗亲生骨血的谣传,因此估计术赤不会继承汗位,所以他才以为:自己的女儿嫁给术赤,当然是向北称属;而自己是王汗的独生儿子,将来汗位再传,就是儿子秃撒合为汗,成吉思汗的女儿嫁过来则可为皇后,地位高贵,所以才有“向北”与“面南”之说。成吉思汗遭到拒绝和奚落,深感受到侮辱,两部之间的关系又生裂痕。第三部分阴谋已经败露公元一二○三年的春天,经过札木合从中挑拨与串连,策划阴谋的秘密会议在扯克彻儿山附近的别儿客额列惕地区举行。在这个秘密会议上,各人在讲话中,都尽情地发泄出长期积压在心中的对成吉思汗的仇恨,借此机会,札木合又火上加油,希望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他竟然说道:“据我所知,成吉思汗早与你们克烈部的宿敌——乃蛮部相互勾接了!”桑昆一听,疑惑地问道:“成吉思汗与汗父多次盟誓,此话不可妄议,得言之有据才行。”札木合立即向阿勒坛等扬眉暗示,说道:“这话确有事实,这几位亲王刚从成吉思汗身边走来,他们就可以证实。”阿勒坛等纷纷点头,都说成吉思汗早与乃蛮部使者往来频繁,札木合所言确实等。为了激起桑昆对成吉思汗的仇恨,札木合更加险恶地挑拨道:“成吉思汗对克烈部的汗位早就觊觎着,一旦王汗百年归天,你孤单一人,能是成吉思汗的对手么?”说到这里,札木合顿了一下,看看桑昆的反映如何,又接着说下去:“此时,若不及早除去这心腹之患,将来必受其害,到那时,悔之晚矣!”这些危言耸听的话,说得桑昆沉默不语,札木合等又接着怂恿道:“假如你去攻打成吉思汗,我们就从侧翼协助你!”其他人也竭力夸大言辞,纷纷表态说:“我们都愿意帮助你杀死成吉思汗兄弟们,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桑昆一见群情激昂,大为兴奋。立即派了几名特使去说服他的父亲,想让父亲也同意自己的看法,特使责备王汗道:“成吉思汗口头说自己是你的儿子,实际上口是心非,他暗中却与乃蛮勾结!你却被他蒙在鼓里,看不透他的阴谋诡计!”特使还危言耸听地警告王汗道:“面对成吉思汗这样的危险人物,必须及时除掉他!当断不断,必遭其乱,必受其害!”王汗不想与成吉思汗决裂,于是说道:“成吉思汗既然与我确定父子关系,他是不会害我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怀恨在心?我们正在依靠他,何况他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如果反去谋害他,老天爷也不会保佑的。札木合这个人能说会道,口蜜腹剑,又善于拨弄是非,你们怎能相信他的话?桑昆几次派人劝说父亲,王汗都没有同意,他便亲自出马,振振有词地说道:“你如今还健在,成吉思汗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一旦你老人家有朝一日被白饭(指乳汁)呛着,被黑肉噎着(意为去世),他能让我来管理我们自己的部众与百姓么?想当年,我祖父忽儿扎忽思历尽艰难才创立的这个克烈国,将由谁来继承它呢?”听完桑昆的话,王汗仍不同意与成吉思汗绝裂,他还特别表示,他不愿意发动这场十分冒险的战争,他对儿子道:“我已须发苍苍,老态龙钟了。我只想平平安安度此残生,可是,你听不进我的话,坚持要与成吉思汗为敌,你会后悔的。”桑昆再三劝说、怂恿,王汗仍是执意不从,桑昆无奈,便愤然夺门而去。此时,见到儿子如此又急又气地离去,老王汗的心软了,他想到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确实也要为他的将来想一想。汗是王汗决定不再坚持反对儿子的主张了,决定让步了,他立即召回儿子桑昆,表示同意他的请求,但却要桑昆承担背弃誓言的责任及其一切后果,他对桑昆说:“我不能为了义子而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随你的便去做罢!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过,你要牢牢记住,这件事是你坚持要做的,不要牵连到我的身上!我以为,老天爷一定不会保佑你们这些人的。”桑昆得到了父亲的允许之后,便去与札木合等密谋杀害成吉思汗的计策。在这之前,札木合早已派人前去放火烧了成吉思汗的牧场,觉得对成吉思汗影响不大。经过反复计议,桑昆等人终于想出了一条佯为许婚、诱擒成吉思汗的毒计!于是,准备停当之后,桑昆派人前去向成吉思汗传话道:“桑昆欣然接受大汗长兄提出的亲上换亲的要求,请于三日后来这里吃布混察儿(即定亲的宴席)。”成吉思汗接到桑昆的邀请,丝毫没有怀疑到其中有诈,于是十分高兴地带着十名随从,就要前往黑森林去。博尔术、木华黎等前来送行时说道:“王汗父子多次背信弃义,他们身边又有札木合、阿勒坛等人,不可不防啊!”哈撒儿立刻提议道:“让‘四杰’带领五千轻骑跟随,以壮威势,以免他们生出歹意。”成吉思汗听后笑道:“这是去吃定亲酒,又不是去赴鸿门宴的,你们有些草木皆兵了吧?”遂不听劝告,兴冲冲地仍然领着十名护卫,纵马向黑松林驰去。当晚,成吉思汗等投宿于蒙力克老人家里,当这位处事谨慎的老人问明成吉思汗的来意,立即指出他此行有些轻率,他说道:“你以前向他们为儿子求婚,他们一直不答应,现在为什么突然又愿意了?不久前还是强自作大,目中无人,几天之后为什么又变得这样主动热情,特许自招呢?他们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打算,你应该认真想一想,派人去查一查,千万不可贸然前去!”成吉思汗听了蒙力克老人的话,觉得甚有道理,联想到王汗父子过去的一些所作所为,心中也着实犯起疑惑来了。第二天,成吉思汗只派不合台、乞剌台二人去饮许亲酒,并向桑昆转告道:“目前,正当春季,青黄不接时候,马太瘦了,无力远出,等到秋高马肥时节,再来吧!”桑昆等人见成吉思汗找借口不来吃定亲酒,知道阴谋已经败露了,只好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决定第二天一早就乘其不备派兵突然袭击成吉思汗!成吉思汗从蒙力克老人住处回到营地以后,正在等待不合台、乞剌台赴宴归来,忽然侍卫进来报告:“克烈部来了两个牧马人,有机密事要报。”第三部分诈降的细节成吉思汗忙让他们进来说话,两人说道:“我们是王汗部下的牧马人,名叫巴歹和乞失里黑。因为听说桑昆与札木合设下毒计,诱骗大汗前去赴宴,暗中将你擒杀,只因大汗未去,他们便扣留使者,准备明日早晨发兵来突然袭击你们!我们痛恨他们的为人阴狠,特冒生命危险前来告密,望大汗赶快整顿兵马,桑昆的军队快要到了!”成吉思汗听后,十分感激这两个牧马人的行动,立即让别勒古台带他们去休息,并要好好款待他们。然后,他立刻向部下命令道:“立即行动起来,扔下一切妨碍急行军的东西,叫醒所有的人。”工夫不大,全体人马已轻装集合起来,成吉思汗也不说话,翻身上马,率领着他的军队,向东驰去——那里正是去年被他征服的塔塔儿人的住地哈拉哈河流域,和大兴安岭山区。王汗的兵马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再加上其内部出现了内讧,这便给了成吉思汗机会,成功地逃离了王汗的属地。札木合因看上了桑昆的女人,令桑昆极为不悦,而札木合在床上与女人讲的一上些要另起炉灶之言也被桑昆得知,桑昆一怒要杀死札木合,札木合吓的赶紧逃走,又投靠了乃蛮部。公元一二○三年的秋天,成吉思汗的部属陆续回到身边,由于呼伦贝尔草原气候湿润,正是厉兵秣马的好地方,一段时间以后,军事力量迅速得到了恢复。一天,博尔术、木华黎前来说道:“据哨探报来的消息说,王汗在上个月领兵去金朝边界大肆掳掠,遭到金兵的伏击,损失不小,咱们可以乘此机会去袭击王汗,说不定能收到意外的成功!”成吉思汗听了,立即点头说道:“对,乘着王汗新败回营,士气低落时,突袭他一下,定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何况主动出击,倒是比被动防守要强哩!”说罢,三人坐下来查看着地图,在密议着进军的路线,具体制定突袭的计划。第二天,成吉思汗便调动全军,悄悄地夜里行军,白天休息,这是为了保守机密,防止被王汗获得消息,不久,便来到下克鲁伦河的河谷地带,扎营于阿儿合勒苟吉。当天傍晚,侍卫进来报告道:“答里台归来了,请求面见大汗。”成吉思汗听说之后,立刻出帐迎接他这位好惹事的、又不大守军令的叔叔。答里台见到成吉思汗亲自出帐迎接,马上感到羞愧难当,便双膝跪下,说道:“我无故背叛大汗,违背誓言,论罪当死。若能赦我无罪,我将主动赎罪,永不再叛!”成吉思汗听着,急忙上前扶起说道:“叔叔的话,我难道不信吗?你既悔过回来,我怎能老记着那旧账呢?放心罢,您还是我的叔叔呀!”答里台听后,心里热乎乎的,忙把札木合、阿勒坛等暗中联合,想偷袭王汗遭到失败的事情,细说一遍,成吉思汗忙问道:“札木合、阿勒坛等现在在哪里?”答里台告诉道:“他们差一点被桑昆的军队围住,投奔西方的乃蛮部去了!”成吉思汗又说道:“你为什么不动员他们一起来我这里呢?”答里台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只得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啊!”成吉思汗听后,说道:“叔叔请放宽心,你侄儿有大海一般的容量,无论何人,来者不拒,而且以礼相待,以才用人,绝不任人为亲!不过,谁若是硬往我眼里揉砂子,我也绝不会饶恕他!”说罢,正要转身之时,忽见弟弟哈撒儿狼狈不堪地回来了,成吉思汗慌忙跑去拥抱说道:“我的好兄弟!你可回来了!”亲兄弟在患难之中重新相聚,成吉思汗怎么不高兴呢?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弟弟,见他瘦弱不堪,疲累异常,不由一阵酸楚,问道:“这些日子,你吃苦了!我以为你早已不在人世,那么,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活下来的?”哈撒儿方才说道:“那天夜里,我正在收拾营帐,迟走了一步,不料王汗的军队竟然奔袭来了,把我的妻儿全掳去了,要不是我走得快,差一点也被他们围住,不死也要被捉。”成吉思汗听后,忙说:“好兄弟,别急,不久我就派兵去袭他,将你的妻儿夺回来。”这时候,木华黎看着哈撒儿,尤其是见他疲累潦倒的一副落魄形象,忽然计上心来,立即向成吉思汗低声说道:“有了!我有了新的计策!走,到帐里说去!”说罢,一手拉着成吉思汗,一手拉住哈撒儿,走进大帐,三人坐下后,屏去帐内的闲人,四杰之一的木华黎低声说道:“请大汗看一看他的这副仪容,”木华黎用手指着哈撒儿,继续说道:“让他与他的几位部下做诱饵,去王汗那里诈降,不是一条好计策吗?”成吉思汗听了,立即高兴得拍手说道:“好计,好计!”于是,三人又把诈降的细节商讨一遍,第二天,哈撒儿立即派遣合里兀答儿、察忽儿罕为密使,前往克烈部向王罕诈降。密使派出以后,成吉思汗便命令全军处于临战状态,随时准出击,以等待密使返回。经过几昼夜行程,两位密使来到克烈部,顺利地见到了王汗,向他说道:“我们的主子哈撒儿,四处寻找他的兄长成吉思汗,但是一直见不到他们的形影。登上高处,再三呼叫,始终听不到他的回音,至今,无家可归,只好用树枝作帐,仰望星辰,枕土石而卧,夜里怎么也睡不着觉。我的妻子还在汗父你这里,假如汗父能派一心腹与我盟誓,我一定归附汗父,永远为汗父效命!”此时,王汗确实认为成吉思汗害怕再去袭击他,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便安心高枕,升起他的金帐,日日盛宴享乐。因此,他接见了合里兀答儿、察忽儿汗两位密使,对哈撒儿的话深信不疑,当即表示道:“欢迎哈撒儿来我帐下,他的勇猛我早就听说了,望你们放心罢!”第三部分主人被俘,死了也甘心第二天,王汗对两位密使说道:“你们两人回去告诉哈撒儿,让他放心大胆地来吧!不要有任何顾虑了,我派遣亦秃儿坚去接应他。”王汗为了表示他的态度,让亦秃儿坚带去一只牛角,角内盛着王汗的指血,送与哈撒儿,显示他的达诚申信。其实,两位密使出发不久,成吉思汗的大队人马已随后出动,所以当亦秃儿坚与两位密使上路不久,便在途中遇到了成吉思汗的大队兵马。机智的合里兀答儿首先看见了成吉思汗的大旗在迎风招展,而且愈来愈近时,他担心被亦秃儿坚认出来,一旦掉转马头逃回去了,诈降计不是功亏一篑么?他一时急中生智,突然滚鞍下马,借口说是自己的马蹄里扎进了碎石子,请求亦秃儿坚帮忙抓住马腿,以便取出石子。亦秃儿坚不知是计,被骗下马来,合里兀答儿与察忽儿汗立即扑上去,把亦秃儿坚按在地上擒住了。不久,成吉思汗的大军赶到,命令把那俘虏交予哈撒儿处置,他向亦秃儿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只听他答道:“我叫亦秃儿坚。”刚说到“坚”字,办事干脆果断的哈撒儿已拔刀出鞘,“哗”地一声,亦秃儿坚已被他斩为两段。木华黎正赶到面前,对哈撒儿说道:“真是一副好刀手啊!”成吉思汗等听了,齐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木华黎和哈撒儿问道:“该可以行动了吧?”木华黎答非所问的说道:“这老匹夫常常偷袭我们,这一次,我们也学他一着,突袭他一次!”合里兀答儿立即说道:“王汗绝不会怀疑我们会起兵袭他,这几天正在得意时候,连续几天大开盛宴。”成吉思汗听了,昂起头来,看着天空满是明亮的星座,未等说话,木华黎已先声说道:“大汗放心罢!老天爷不会保佑王汗、桑昆一类的人!”成吉思汗由此想到了自己,在每遇危险关头,总有人替自己送来了机密消息,便说:“该不会有人送信给王汗吧?”木华黎立即否定道:“请大汗放宽心吧!连札木合、阿勒坛等这样的人都离开了他们父子,正是天怒人怨,他们已成孤家寡人,谁会送信于他们?”哈撒儿催促道:“这事宜早不宜迟,还是快速进兵为上策!”成吉思汗听了,连连点头,命令道:“请合里兀答儿为向导,加速而行!”于是,合里兀答儿在前引路,沿着克鲁伦河西行,快到温都儿山时,他向成吉思汗报告:“大汗!那脱里王汗、桑昆金帐设在山上,全在山上赴宴哩!”成吉思汗听后,立即对木华黎说道:“他们全在山上酒宴,听到我大军骤至,一定要下山逃跑,必须截住他们的去路方好!”木华黎立刻说道:“这个自然!依我之见,这山下的阻截任务,由大汗亲自领兵去办。山上的冲杀由我负责,不知大汗有何意见?”成吉思汗连忙点头,称赞道:“这甚好。”哈撒儿忙加了一句道:“我们好不容易来突袭他们,看样子,他们一点防备也没有,正是老天爷保佑我们,希望这次能一举击溃他们,不让他们一人漏网!”大家听了,不再说话,都在暗中点头,此时,已是夜里三更,在山下都能听到山上鼓乐喧天,人声吵杂,正是酒阑人醉的时刻。于是,成吉思汗自己率领一队人马,绕到山后,扼守敌人的去路,埋伏起来。木华黎与将领们一声呐喊,向山上扑去!此时,王汗与儿子桑昆,正在金碧辉煌的大帐里,与部下纵情痛饮,一边观赏着轻歌曼舞,一边怀抱着女人调笑,闹得乌烟瘴气。猛然听到山崩地裂一般的呐喊声之后,千军万马,杀上山来,其势如暴风骤雨,迅捷异常。应该说,王汗帐下的猛将不少,成吉思汗的兵马还是着实费了些力气。两天下来,王汗的兵马越来越少,成吉思汗的人越杀越猛。到了第三天,王汗的队伍里人困马乏,又饥又渴,失去了战斗力,只好束手投降。成吉思汗听说之后,十分高兴,忙令部下把归降的将士一一捆绑、关押起来。木华黎前来报告道:“王汗父子不知去向,可能已经逃脱了。”话音刚落,博尔术带来了克烈部的中军大将合答黑吉,成吉思汗向他问道:“你把王汗、桑昆藏到哪里去了?”合答黑吉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从西山崖用绳索放他们逃走了!”成吉思汗听后,气得两眼一瞪:“你放跑了王汗父子,罪大恶极,早该杀了!”他说罢,“哗啷”一声响,从腰间抽出佩刀,往合答黑吉脸前一挥,又问道:“你知道他们父子罪孽深重么?”合答黑吉立即说道:“尽管他们罪孽深重,可是他们却是我的主人,我跟随王汗多年,我不忍心看着他们被捉挨杀,所以才放跑他们。为了让他们跑得远些,不致被你们抓住,我才组织各部人马,与你们连续拼杀三昼夜。”成吉思汗又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合答黑吉立刻哈哈大笑道:“大丈夫敢做敢当!因为王汗父子已逃得远了,我才如实相告。如今,我为主人被俘,死了也甘心,要杀便杀,何必多问!”第三部分感谢大汗不杀之恩成吉思汗听后,十分欣赏合答黑吉的忠勇诚实,赞叹道:“我并不是一定要杀王汗父子,只是他们背信弃义,负我的太多了!即使拿住了王汗,我也未必忍心杀他!我见你算是一条汉子,心中十分赞赏你的忠诚,不忍加害,不知你可愿意为我效命?”合答黑吉立即双膝跪下,激动地说道:“感谢大汗不杀之恩,我将终生为你效力!”成吉思汗急忙离坐走上前去,亲自为他解开绑绳,使合答黑吉感激不尽。这时候,木华黎、博尔术等已把俘获王汗的将士、兵马查点清楚,所有财物全堆放一处,王汗、桑昆的妻女都被关在一顶帐筵里面。成吉思汗下令大摆宴席,犒赏全军,然后向木华黎问道:“桑昆的女儿察兀儿别乞找到没有?”木华黎答道:“王汗父子的家属全在营帐里面,请大汗亲自前去查看吧!”二人来到帐前,侍卫向众人问道:“察兀儿别乞出来!”不一会儿,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面貌虽不是国色天香,倒也十分俏丽,尤其是那一双凤目,滴溜溜的左顾右盼,颇为迷人。成吉思汗派人将她送到母亲与孛儿帖那里去,仍要她与长子术赤成亲,也算是向桑昆讨回了公道。他又向帐里睃巡了一会儿,见有三个美丽的少女,据说她们是王汗的姪女,个个长得十分漂亮。成吉思汗把那年长的亦巴合别乞那留在身边,将那次女旭真嫁给儿子窝阔台,三女莎儿合黑塔妮别乞配给幼子拖雷。当晚酒宴丰盛,全军将士欢欣雀跃,庆贺胜利,直到夜阑方散。第二天,成吉思汗按功行赏,首先受到他犒劳的是巴歹和乞失里黑这两个牧马人。因为两人及时送来的王汗来突袭的机密,因而有救驾的大功,成吉思汗把王汗的金帐和帐内的酒具与器皿,以及帐里的仆人,全赏给了两人。两个牧马人还得到了“带弓箭”和“吃喝盏”的特权,以及战时可以随意取其所获战利品,猎时可以随意取其所捕之猎物。赏赐之后,成吉思汗还说道:“巴歹和乞失里黑有救我性命之功,因此我们才能击败王汗的军队,日后,我的子子孙孙都该照顾这两位有功之人。”为报答畏答儿的捐躯,成吉思汗命令降将合答黑吉带领只儿斤部百人为畏答儿妻子效力,并要求合答黑吉的子孙永远为畏答儿的子孙永远效力,代代相传下去。成吉思汗为了防止克烈部东山再起,就有意拆散了它的氏族部落组织,把他们分配给自己的部下做属民,让他们融入蒙古族。犒赏三军之后,成吉思汗如释重负,回到自己的营帐,那位亦巴合别乞那走了过来,替他宽衣解带,脱靴洗脚,成吉思汗问她:“你愿意终生侍奉我吗?”她抬起头来,双眼噙满泪珠,低声说道:“我能终生侍候大汗,是我的荣幸!”成吉思汗见她楚楚可怜的面容,窈窕的体形,雪白的皮肤,不由得把她揽在怀里吻着,扑到亦巴合别乞那的身上……一番推云播雨之后,成吉思汗顿时感到满身轻松,与王汗父子的这一场生死恶仗所带来的紧张劳累,全都烟消云散了。第四部分好色不淫,爱美不乱第二年的春天,成吉思汗又亲率兵力,灭了乃蛮部,缴获了部族首领太阳汗的玉玺及皇后。成吉思汗的心情非常畅快,这天刚吃过午饭,他便信步走到了软禁太阳汗皇后吉尔别速的房间。古儿别速却是见多识广之人,毫不惊慌,从容走近案前,伸出玉手将裙子一撩,双膝跪下,说道:“原乃蛮王后古儿别速拜见大汗。”这声音一出口,宛如那莺声燕语一般,娇滴滴,嫩汪汪,令人听了十分悦耳。成吉思汗见她乌髻高耸,粉颈低垂,削肩细腰,双臀丰腴,不禁暗暗想道:“这位乃蛮美人,也该快近而立之年了,如今还是婀娜多姿,窕窈飘逸,难道是假冒的?”遂朗声问道:“你真是太阳汗的王妃古儿别速么?”她听后,连忙点头说道:“在大汗面前,怎敢欺瞒?我正是古儿别速。”成吉思汗说道:“既是王妃,请起来说话。”这时,那古儿别速才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来,站在一边,偷眼向成吉思汗瞧着,正与大汗目光相遇,慌忙敛目低眉,不敢再看了。成吉思汗仔细端详一会,问道:“你今年多大岁数了?”“报告大汗,我今年整整二十二岁!”成吉思汗一听,不由心中一动,禁不住走到近前,双手托着她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猛然闻到一股异香沁入心脾。看她面色如玉,两颊透着红晕,有如朝霞一般艳丽;两眼晶亮,眉细而密,弯得恰到好处;小巧玲珑的鼻子镶在红润如丹的樱桃口上,真是貌若芙蓉,艳比桃花,光彩可鉴,俏丽非凡。成吉思汗两手一松,冷笑道:“你不是说蒙古人满身羶气,衣服油污,气味难闻,今天为什么也来投降呢?”古儿别速粉脸一扬,应声说道:“如今我国破家亡,孤苦无依,惟望大汗赐给一席之地,当感恩不尽了。”成吉思汗见她泪流不止,不由怜惜起来,想起这女人在乃蛮曾引起兄弟二王争风吃醋,闹得国家分裂,被人称为红颜祸水,不由问道:“据说,你在乃蛮好干预政事,扰乱公务,害得太阳汗昏庸无能,导致亡国灭种,这事可是属实?”古儿别速忙辩解道:“请大汗明察,太阳汗本是一个柔懦之人,他若真能听我的意见,倒不会那么快就把乃蛮部给葬送掉了哩!”别勒古台突然插话道:“大汗!这女人正是红颜祸水,留着她还要害人误国,不如让我把她杀了吧!”说罢,“霍啷啷”一声响,别勒古台从身上抽出大刀,正要砍下之时,成吉思汗忙说:“兄弟住手!”他指着古儿别速对别勒古台道:“这女人是不是祸水,关键在男人!若被美色所迷,任她参政弄权,由她祸国殃民,她就是祸水!如果保持清醒头脑,好色不淫,爱美不乱,让美女睡在身边,却不沉溺于淫乐之中,何乐不为呢?”别勒古台听后收起大刀,出去了,他对这位当大汗的大哥是十分信赖的。成吉思汗对侍卫说道:“送她到后帐去吧!”古儿别速刚走,木华黎来报告说:“据哨探报告,太阳汗的儿子曲出律在逃,刚有人见他仍然领着一队人马在阿尔泰山附近活动,没投奔北部乃蛮,是否再去剿灭?”成吉思汗立即说道:“是要除恶务尽,不留遗患。我记得,小时候打死一条毒蛇,又砍下了它的蛇头,但是,那蛇头依然能咬人,并能把一只活老鼠吞下去!可见除恶要务尽,穷寇更要追!”木华黎当即请战,成吉思汗说道:“你连日拼杀,派别人去吧!”木华黎说道:“大汗对我恩重如山,我再累心里也愿意,不要派别人去了,我去最好!”成吉思汗感动地道:“你真是我的好安答!今日,我们同患难,共战斗;他年,我们一定会共富贵,同欢乐的!”木华黎又带着一支兵马,向阿尔泰山驰去,两天后才回来,他把曲出律一直赶出阿尔泰山,这次是真的去北部乃蛮,去投靠他叔父不亦鲁汗去了。自从见了古儿别速,成吉思汗心中老是记惦着,她那端庄的举止,极美的容貌,给自己留下很深的印象。这一天晚上,已是二更多天了,成吉思汗来到古儿别速的住帐内,侍女进去说道:“大汗来了!”古儿别速慌忙从被窝里起来,略整衣衫,走出来迎接,顺口说道:“大汗怎么深夜来这里?”成吉思汗说道:“我躺下老是睡不着,便出帐闲走,不想便来到你这里了。”古儿别速急忙亲手替成吉思汗送上水果,殷勤招待,此时,正是中秋天气,天空的皓月将圆,明亮的光辉洒满帐内。抬头看着帐外的月亮,成吉思汗不由说道:“这工夫,月里嫦娥也盼望团圆哩!”古儿别速有些伤感地道:“天堂也不美满,嫦娥在月宫里守寡呢!”成吉思汗笑道:“我就是想替她来消愁、解闷、止渴的呀!”说罢,两眼盯着古儿别速浅领里面,那深深的乳沟,久久不忍移开目光。这女人本已经历几个男人了,见成吉思汗有意挑逗,正巴不得能抓住他呢!于是,立刻使出平生本事,扭着纤腰,双手捧着一个大苹果,走近成吉思汗说道:“请大汗品尝这又酸又甜的大苹果!”早已欲火升腾的成吉思汗,趁势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不去接古儿别速手里的大苹果,却伸手去她胸前摸那两个大苹果了,笑道:“我欢喜这两个大苹果!”第四部分成吉思汗是个孝子古儿别速便装作半推半就,免为其难的样子,倒在他怀里,彼此情意相同,自然如漆投胶了。事后,成吉思汗说道:“我很喜欢你。”古儿别速马上反问道:“这是大汗常对女人说的话吧?”成吉思汗安慰说:“只要你乐意陪我,用心侍奉我,又不惹是生非,我不会抛弃你的,还会封你当王后的。”古儿别速高兴地说道:“大汗真的封我为王后么?该不会骗人吧?”成吉思汗立即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君口无戏言呢!”从此,古儿别速死心塌地侍奉成吉思汗,真的得到他的宠爱,被封为皇后,比起也遂、也速干姊妹等,更加亲热。灭了乃蛮部,成吉思汗正要领兵去追击蔑儿乞人,不想母亲诃额仑领着他的四个儿子,来到大帐里面。从母亲的谈话里,成吉思汗知道四个儿子一定闹纠纷了,惹老人生气才来的。孛儿帖生的这四个儿子,渐渐长成了大人,这时候,长子术赤二十三岁,次子察合台二十一岁,三子窝阔台十九岁,幼子拖雷十二岁。成吉思汗见到四个儿子,一个个虎头虎脑,高大英俊,不由得心中一阵欣喜,向母亲说:“嗬!都成大人了,还都是一表人材呢!”诃额仑听后,却说道:“外表上看,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样子,一顿能吃两只羊腿,遇到事情又像个孩子,兄弟四人还常常闹别扭呢。”成吉思汗是个孝子,听母亲这么一说,急忙走到母亲面前,伏在诃额仑双膝上,说道:“这都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心了。”诃额仑顺手抚摸着儿子脖颈上的箭伤留下的疤痕,一时又心疼起儿子来,说道:“这也怨不得你啊!你在外面没日没夜的拼杀,这一箭射得也够狠的。”听母亲这么说,成吉思汗忙说道:“没有伤着喉咙,这要与其他将士比,算是小伤了。”这工夫,术赤兄弟四人悄悄地溜了出去,找好玩的去处玩去了,诃额仑趁这时间,向儿子成吉思汗娓娓谈起了她来的缘由……早在十三翼之战中,有一位泰赤乌人来投靠成吉思汗,他的名字叫秃撒勒孩儿。后来,成吉思汗见他人很老实,骑射功夫又好,刀马也纯熟,就让他担任儿子们的师傅,教授几个孩子武艺。于是,秃撒勒孩儿日日领着术赤兄弟们在克鲁伦河畔,练习骑马射箭,使枪挥棒,有时也去附近林子里打猎,借以检查孩子们射击的本领,引得几个孩子围着他转。四个孩子中间,长子术赤性格内向,平日寡言少语,待人不够热情,但做事认真,心地耿直,是一个外冷内热型的人。察合台与窝阔台兄弟俩性格开朗,热情豪放,为人处事灵活多智,善与人交往,大有成吉思汗小时候的遗风。平时师傅长、师傅短的不离嘴,经常从祖母、母亲那里带一些肉类、水果等,送予秃撒勒孩儿,与他们的师傅关系特别好。随着年龄的增长,术赤的武艺一天天地在提高,在与师傅的一次对练中,由于他态度认真,居然把秃撒勒孩儿打下马来,把他的脚摔伤了。从那以后,师傅再不与他对练对打了,二人渐渐疏远起来,术赤并不在意,自己坚持苦练,对师傅还像往日一样不冷不热,处在若近若离状态。一天,术赤不在,秃撒勒孩儿向察合台、窝阔台不经意地问道:“你们兄弟二人的性格,都像你们的父亲,为什么术赤不像呢?”察合台看了看兄弟窝阔台,神秘地说:“几年前我曾听叛逃出去的阿勒坛说过,术赤是蔑儿乞人的骨血,是我们的异父同母的兄长,他怎么能像父汗呢?”窝阔台也说道:“我也听到有人这么说,可是父汗把他看成自己的儿子一样,这事可不能乱说啊!”过了一会儿,师傅又随便冒出一句话:“按我们蒙古人的传统,只有亲生儿子才有继续汗位的权利。”察合台与窝阔台相互对看几眼,各自笑了一下,未等说什么,术赤便来了,三人便缄默不语,术赤忙问道:“刚才,师傅与你们讲些什么?”察合台道:“师傅什么也没有说。”术赤立刻又道:“我远远看到你们在有说有笑,来到近前,你们都不说了,这不是在瞒哄我么?”术赤以为师傅向他们单独传授武艺,对自己保密,心里十分不悦。不久,秃撒勒孩儿又带他们去打猎,突然出来一只大灰狼,那畜牲胆子特别大,一屁股坐在路中央,不给他们让路,态度极为傲慢。窝阔台不管三七二十一,搭箭向狼射去,正中那狼的大耳朵,将其右耳射穿了。师傅一看,慌了,忙说道:“狼群要来了,我们赶快跑吧!”说罢,两腿一夹马肚子,便飞一般冲出林子,察合台与窝阔台紧随其后,跟着也往林子外面奔驰而去。这时候,那只受伤的大灰狼,两只前腿伏在地上,撅着屁股,把头帖近地面,发出一声声凄厉的长嚎:“嗥——欸!嗥——欸!嗥——欸!”……第四部分提防狼的袭击术赤与拖雷有些好奇地看着受伤的那头狼在叫着,哪里知道它是在向同伴呼救,在招唤狼群的到来。术赤遂又取弓在手,搭箭正要向那嚎叫着的受伤的狼射去,忽听前面林子里“唰唰”地冲出来五、六头灰色的狼,它们跑到受伤的狼身边,又是用鼻子去嗅它,又是用屁股去抻它,大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呜”声音。拖雷吓得想哭,忙说道:“大哥,我们快走吧!”术赤听后,点点头,正要带马想走,不料,那些狼猛地窜跳过来,它们两耳高高耸立着,又长又大的尾巴在后面平拖着,两眼瞪着术赤与拖雷,发出莹莹绿色的光,呲牙咧嘴,一齐发出“呜呜呜”的吓人的声音。看到这般情景,拖雷顿时就哭了:“大哥!这可怎么办啊!”术赤忙对幼弟拖雷说道:“别怕,小弟!你把刀拿在手里,提防狼的袭击,让我来对付它们!”术赤说罢,先握紧手中大刀,然后把左手伸进怀里,迅速掏出一块红彤彤的绸子,在马上使劲一抖,那块红绸经风一吹,立刻飘散开来,经阳光一照,如一团烈火,吓得围过来的狼群惊慌后退。术赤把那绸子连抖几次,又在逃去的狼群后面追赶了一段路,才勒转马头回来。此时,拖雷破涕为笑,对术赤道:“大哥!你有办法,若不是你有这块红绸子,我们兄弟俩都危险哩!”术赤也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场面,两手也在捏着一把汗呢!”拖雷在回家途中,向他问道:“大哥,你这办法是谁告诉你的?”术赤告诉他:“这办法是我们的祖母教给我的,她老人家担心我们打猎会遇到狼群,让我带上这块红绸子。”拖雷又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狼会怕得那么狠,几乎是一见便跑了!哈,哈,哈!这太有意思了!”术赤对他又说:“狼再狡猾,毕竟是野兽,怕红就是怕火,它把红绸子误认作是火了,再不跑走,被烧着了怎么办?只得逃命去吧!”拖雷又问:“那些老虎、豹子等怕不怕呀?”术赤说道:“所有野兽都惧怕火,也就惧怕红颜色了。不过其他野兽都是单独活动,不需怕它,只有遇上了狼群,必须用这办法,才能吓退它们,否则,会很危险的。”兄弟二人一路说着,赶马往回走,在河边上遇到了他们的师傅秃撒勒孩儿。术赤一见,气呼呼地上前质问道:“你身为师傅,却把我们扔给狼群,你到底是何居心?”秃撒勒孩儿两眼瞪住术赤好一会儿,说:“当时,我喊你们数声,你们置之不理,难道要我去背你们回来不成?”术赤立即反驳:“你在撒谎!当时你连一声也没有喊,就带头逃跑了,是不是这样?请拖雷说。”拖雷立即点头,附和道:“师傅根本没有喊我们,是想把我们兄弟俩送给狼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