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思啊!”其他大臣见状,马上纷纷下跪为宰相欧阳贺求情。整个大殿,臣子们跪了一大片,扬尘舞拜,高呼万岁。“你们……你们全都造反拉!”宋仁宗气得跳起来。“臣等不敢!”“皇上。”站在一边一直冷眼看着一切的四王爷冷冷地开口了:“宰相执掌朝纲,乃朝中柱梁,尽心尽力为我大宋立下了赫赫功劳,朝中文武,论功劳,无出宰相之右者。如今,边关欠稳,攘外必先安内,此时正是用人之时。如果此时治宰相的罪,恐怕军心民心皆不稳,臣弟诚请皇上收回成命!”说着也直挺挺地跪下。“臣等请皇上收回成命!”其他大臣马上附和着说道,并一副如果皇上不收回成命,他们就长跪不起的神气。“你们……”宋仁宗气结,“看在四弟的份上,这次饶恕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廷杖三十,金殿护卫们,将他拖下去。”“是!”宋仁宗甩下几句话,便甩袖而去。“谢主隆恩!”欧阳贺磕头谢恩,声泪俱下。想他忠心为主三十余载,贵为两朝元老,却落个如此下场,心中不免沧桑,老泪纵横。只是皇上沉迷酒色,不理国事,如此下去,大宋汲汲可危啊,叫他这把老骨头死后有何脸面去见先皇啊!那些侍卫毫不留面地将宰相拖下去。赵君睿走出正殿,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手下,示意他们去告诉那些护卫下手轻些,那人得令而去。赵君睿站在那里,风扬起他的发束,凤眼望着远处的城墙,眼眸深似苍穹,悠远而深沉,玉容上一片决然。看来,他得亲自下一趟江南才行——风呼啸着,轰叫着,吹乱了她的头发,云舒站在高高的悬崖上,脚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她绝望地向后退着,向后退着,一个踩空,她坠入悬崖中去,风中似乎有人在呼叫着她的名字,只是她听不清楚,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一片黑暗……云舒猛地从梦中醒过来,大汗淋漓,又是这个梦……自从她养伤回来后,她就经常做着这个同样的梦,虽说是梦,却是那样的真实,以致每次她惊醒后,都心有余悸,耳朵似乎还能听到冷风呼啸的声音。为何总是反复做着同一个梦呢?这梦是否是个预兆或提醒呢?她躺在床上,汗湿衣衫,辗转却无法再次入睡,于是和衣起床。睡在床底的“布什”听到响声,马上就醒了,低低地叫着,云舒弯腰抱起它,信步走到院子中去。镰刀般的月亮悬挂在西方的空中,几缕白云漂浮在深蓝的苍穹中,微风吹来浓浓的青草的味道,蟋蟀在草丛里鸣叫着自己的主题曲。夏天到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她和逸锦认识也有3个多月了。那次,他们在灵檬山的花谷里住了一个星期,他们一起看日出日落,他吹笛来她唱歌,两人配合得很和谐,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相依着坐在花谷里,闻着花香,听着风声,享受着属于彼此的空间。七天后,她回到庄家去,庄家的人早就收到她平安的飞鸽传书,可见到她回来,还是炸开了锅,拉着她问这问那,她搪塞着,含糊而过,只是那天匀烨从见到她后,一直抿着嘴,凤眼深深地锁在她身上,眼底一片帜热,却又仿佛有说不出的忧伤,脸颊消瘦了许多,眼中泛着淡淡的血丝和疲惫。看到他这样,她心中一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小姿告诉她,匀烨在听到她不见后,当晚寻遍了整个大街,焦急不安的寻找着她的身影。想到这,她轻轻地闭上眼睛,任夜晚的风佛过她的头发,划过她的脸庞,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于匀烨,她不是不懂,只是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注定不会有结果,注定无法给予,那又何必开始,何必给予希望,开始了就会有伤害。爱情是无法施舍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上一个人她不会掩饰压抑自己真实的感情,反之,如果不爱一个人,她也不会勉强自己去接受,感情是把双刃刀,可以给人快乐,也可以将人伤得体无完肤。只是她还来不及将事情挑明,她就被风少凌接回风城堡去了。这段时间,风少凌一反常态,不再对她摆着个“千年冰封”的脸,而是温柔得让她起鸡皮疙瘩,不禁怀疑他别有居心。只是他们是注定只能是两条平行线了,不管她最终有没有跟逸锦在一起,她都会选择离开他的,她要的爱,他给不起,她要的是唯一,而他早就三阵出局了。她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只能选择让自己幸福,而永远不会选择勉强委屈自己的。这样呆想着,连天亮了她也浑然不知。“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床啊?”小姿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奇怪了,平时小姐不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是绝不起床的,怎么今个起得这么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云舒有饭吃。”她振一振精神,故作轻松地说道。“扑哧”一声,小姿掩嘴而笑,小姐怎么这么逗啊,但走近看到云舒眼下黑黑的一圈,心里马上明了,小姐该又是做噩梦了吧,“小姐你又做噩梦拉?”轻轻的语气里满是关怀。“恩。”云舒点点头,望向小姿,这小丫头长得越来越秀美动人了。到这秋天,她也就要芨第,按照古人的观念,是该找婆家的时候了。但一想到这个,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呢,虽说这小丫头平时爱哭又罗嗦,但贵在真心和单纯。但总不能一辈子把她留在身边当老姑婆吧!看来她得亲自出马,为她物色一个可以依靠的新好古代男人,一个懂得疼惜她,爱她的好男人,然后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她也乐得身边少只麻雀,耳根清净一点。“小姐,要不等会请个大夫过来看一下吧。”小姿傻傻开口,完全不知道正被人盘算着卖掉。“不用了,等一下你帮我泡些荷花茶来就行。”“好的,小姐。”“还有顺便拿多些包好,我一会拿去给大夫人。”她寻思着,上次给风宁用了荷花泡冰糖,刚开始似乎有点起色,但作用不大。在天囵山时,她跟师父说过这件事,谷药老人教她在药中多下剂药就行了,可前段时间,欧阳贺出了事,欧阳敏鄂带着她女儿风宁回开封城探望老宰相,几日前才回到风城堡。用完早膳后,云舒便伶着包好的荷花和药往流云轩走去。外面阳光明媚,青蓝青蓝的天空中飘着几絮谴卷的云朵。不时有鸟儿划过天际。她信步来到沁心湖。沁心湖是风城堡内最大的湖。湖水碧绿,仿佛一块天然的碧玉。湖中小荷才露尖尖角,碧叶接连天。微风吹过,湖水轻荡;不时有几只蜻蜓滑过湖面,点点水,击起一小圈一小圈的涟漪。云舒深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不过还是天囵山的空气清新甘甜啊,还真有点想师父了,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去探探师父他老人家才行。否则她总有一天会被师父养的鸽子戳死的。不过如果他老人家知道她经常利用他来做挡箭牌,偷偷跑去跟逸锦约会的话,恐怕他会气得呱呱叫。想到这,云舒不禁笑出声来。“你在笑什么?”一个幼嫩又很霸道的声音响起。云舒皱一下眉头,向声源望去,这才注意到右边的假山上坐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粉嫩欲滴出水的皮肤,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五官精致,朗眉星眼,此时正“高高在上”地倪着她呢!“凭什么要我告诉你?”小小年纪就长得卓越风姿,有帅哥的雏形,可那高傲的少爷脾气却比他老爹风某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放肆!就凭本少爷是风城堡的第十九代传人,本少爷叫你说你就得说。”放肆,放屁还差不多!这屁小孩,小小年纪就霸道成这样子,长大了还得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玉树临风、人中之龙、文武双全的风城堡第十九代传人风测风大少爷您。”“问吧。”施恩的语气,得意的神情,两眼因听到赞美而闪闪发亮,马上忘记了刚才云舒对他的无视。“听说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赤练堂跟先生学习书法。”云舒淡淡地说,嘴角忍不住上扬。“你……你想怎么样?”面红耳赤,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傲气,结结巴巴地问着。“我没想怎样啊,只是你说,如果你娘知道了会怎样呢?”风少凌的二老婆秦梦蝶为了让她的孩子将来能光大门楣,统领群雄,成为新一代的武林盟主。从风测两岁开始就请了最好的先生来教他文和武,看这小子如老鼠怕猫的模样,就知道他又是偷偷跑出来的。“你……敢!本少爷命令你……”“那就试试了。”云舒故意拉长声音,慢条斯理地说着,转身继续朝前走去。“你……你回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云舒想象着他嘟着红红的小嘴的模样,拼命地忍住笑。“四娘。测儿错了。”很不情愿的声音。云舒站住,转过身来。“测儿错了,四娘你不要告诉我,好吗?至多以后测儿听你的话就是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嘿嘿,云舒在心里偷笑着,这样才可爱嘛。不过这小子也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要学习那么多东西,想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她还在家里抓鸡屎呢。她很不赞成这样的教育方式,只是这也不是她所能管的。“恩,成交!不过你也快点回去吧,免得被你娘知道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出去玩。”秦二夫人发起威来的模样还挺吓人的。风测歪着头,有点不相信云舒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他。“不信?那拉勾吧。”云舒走近他,拉起他的小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精致的小脸顿时亮了起来,开心地点着头:“恩,一百年不许变,四娘你要守承诺啊。”云舒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如果以后有机会,她要带他出去逛逛,顺便把他的少爷脾气改过来,免得这么一朵好苗子就这样被他娘摧残了。只是这个世界变幻莫测,很多事情往往不按照人的意愿去发生。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不禁有些后悔了,如果她再多呆一会,如果她陪着他回去,那么事情是否就会不一样呢?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这回事!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抓虫情随湘水远,残月落花梦(三)情随湘水远,残月落花梦(三)第29章“四妹,你来拉,快快入内来。欧阳敏鄂在得到下人的通报后,亲自跑到门口来接云舒。“云舒估计一下时间,想到风宁的药也用得差不多了,所以亲自送了些来,并且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帖新的药剂,对补血提神很有帮助,这是药材和用法,敏鄂姐你叫下面的人按照上面的方子煎就行了。“说着,她递上自己带来的药。“四妹真是有心了,敏鄂在这替宁儿谢过四妹,他日待宁儿身子好了后,必当叫宁儿亲自上门谢过。”欧阳敏鄂感激地接过药并将它们交给随身的婢女双儿,然后亲热地拉起云舒的手往内室走去。“敏鄂姐不用多礼,云舒也希望能帮到风宁她。”她不是个爱心泛滥者,只是她深知身体病魔缠身的痛苦,她做的只是举手之劳,能帮就帮,而且在风城堡内,她走得比较近的就惟有欧阳敏鄂,她喜欢她那种淡然的心态,喜欢她身上浓浓的母爱的味道。她们坐定后,婢女马上马上为她们沏上一壶上好的庄家茶和一些小点心。“宰相大人身体无恙吧?““哎!“听到云舒的问话,欧阳敏鄂深深叹了口气,脸马上暗了下来,“爹爹年事渐长,哪受得了那廷杖之刑。再加上心结气郁,整日不开朗,冰上加霜,一时半会的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是每况愈下啊。我也劝爹爹将心放宽些,无奈他老人家一心为国,怎么说他也不听,前些日子听到西夏正式称帝建国的消息,竟气得连连吐血,我这做女儿的却一点也不能为他排忧解难……”说着,梨花带雨,边说边频频地用手帕抹泪珠子。云舒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好在她只是一直絮絮叨叨地自顾说着,她也就没时间插嘴。“药已经煎好了,是否现在让小姐服用呢?”双儿走进来,恭敬地请示道。“端来吧,称热让小姐服用,我来喂她。“是,夫人。”双儿恭谨退下,很快就将箭好的药端来。欧阳敏鄂进去风宁的厢房,来到她的床边,扶起风宁,接过药来:“宁儿,快点起来,乖乖将药喝下去,身体很快就能好了。”欧阳敏鄂将药用嘴轻轻地吹着,生怕烫着风宁,亲自一勺一勺地喂。如清风般和洵的话语,哄着她的女儿。不过云舒看在眼里,倒觉得根本没必要哄她,因为风宁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一句话。她还是那副模样,脸白无色,一身大红色的衣衫,衬得她的脸愈加苍白,相较半年前,似乎更加消瘦了,两眼还是如死鱼般大而无神。只是奇怪的是,她躺在那里不动,脸上却冒着大汗。这个房间座北向南,很通风透气,应该不会热到这个程度的!看着她,云舒全身起鸡皮疙瘩,每次她见到这小女孩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好象面对的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欧阳敏鄂才喂到一半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乱哄哄的声音。“二夫人,你不可以进去,宁小姐正在休息呢。”双儿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颤音。“大胆贱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说的是反问句,可语气却是很坚定的命令。随后“啪”的一声,很干脆地甩在脸上的声音,“来人,把这小贱人拖下去,掌嘴一百下。”犀利的声音响刺着整个房子,很刺耳,很令人不舒服。“是谁这么吵啊?难道不知道宁儿听不得吵么?”欧阳敏鄂将药递给一个婢女,走了出去。“哎哟,原来是大姐啊,我倒不知道呢。”而夫人秦梦蝶假惺惺地说道。不知道?真是天大的笑话,人都吵到别人家里来了,还不知道呢!真是睁眼说瞎话不用钱啊,云舒在房内鄙视着,但却没有打算出去。“原来是二妹妹啊。我道是谁在这嚷嚷呢?二妹难得来一次,怎么就跟一个奴才生气拉,要不妹妹就当做给姐姐一个薄面,将这奴才交给姐姐管教,如何?”欧阳敏鄂淡淡地说着,语气里却有不容质疑的坚定。“既然姐姐都开口了,妹妹我怎敢不从。”使了个眼色,手下的人马上将双儿放开。双儿哭哭啼啼地跑回欧阳敏鄂的身后。“双儿还不谢过二夫人。”“奴婢谢……谢过夫人。”“不知二妹今日到这有何贵干呢?”“庄云舒那贱女……她在这里吗?”中间不自然的停顿,却包含着显然的怒意。云舒在里面听到了一愣,看来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她不记得有何得罪她的地方,不过不管是什么事,以秦梦蝶的性格,看来今日是别想逃过了。云舒冷笑了一下,整整衣服干脆地走了出去。既然躲不过,那就直接面对吧。“我在这里,有何指教?”云舒走出去,淡淡地问道,语气却有些不屑。“你这贱女人,你把我孩子藏到哪里去了?”柳眉倒竖,两手叉腰,活脱脱一个母夜叉。“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不要见人就吠!”真是无理取闹,咬人也得有个理由吧,不见了孩子关她什么事!“你这下三烂的婊子,你把我家测儿还出来!”说着,长爪一伸,直捣云舒的脸。云舒眼疾手快,一个躲闪,就避开了秦梦蝶的老虎爪,再来个反手一推,借力将她推向一边,秦梦蝶没想到云舒会来这一招,重心不问,整个人跌向地面。“你要发疯找别人发去,自己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还有脸来问别人!”这女人太嚣张了,不给她点教训是不行的。以前她一直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尽量不跟她们计较,但不意味着她是个可以忍人宰割的冤大头、软脚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只是风测那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不是叫他早点回去吗?云舒在心里猜度着,但从心底深处却隐隐有中不好的预感。“二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个大妈级的人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脚底无力,整个人是扑着进来的,差点跌倒在地。“是不是找到少爷了?”已由婢女扶起来的秦梦蝶此时顾不得找云舒算帐拼命,而是紧张地抓住来人的衣襟,紧张地问道。“呜……二夫人,测少爷他……”话还没出来,已经泣不成声了。“贱奴才,还不快讲!”“二夫人,测少爷他找到了……在沁心湖里……溺水了……死了……”死了!大厅一片死寂。突然秦梦蝶大叫一声,哭喊着,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其他人纷纷跟上。死了?怎么会呢?她刚才还明明看着他跟她斗嘴呢!云舒愣在那里,不愿意相信这一事实。然后也跟着大伙向沁心湖跑去。或许她能救他!很多穿越文不也这样吗?溺水之后,只要用人工呼吸就可以将人救活过来!不管怎样,只要能救活他,她什么都要试一下。测儿,等我,我还没带你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呢!我还没……突然觉得呼吸也是种困难……心底生起的不好的感觉让她的心都揪了起来。当她赶到沁心湖时,风测已经被人打捞上来了,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衣服全湿了,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垂手低头站在那里,神情满是可惜。没希望了!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切都没用了,风测已经死了,而且死状非常的惨烈。他的喉管被人割破,脖子上有一条很细的剑痕,血染红了湖水和衣服,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眼下一大圈青色,明显是中了毒。怎么会这样呢?前一刻他还那样生龙活虎地神气嚣张地跟她抬杆,怎么一下子就被人弄成这样!云舒呆在那里,压抑住想吐的冲动。秦梦碟瘫坐在风测旁边,搂着他,“测儿,起来拉,没娘的允许你怎么自个跑出来拉……测儿……呜呜……你起来啊……以后娘再也不逼你了,你起来啊……”哭天喊地的声音,连同下人们的哭声,一下子,整个沁心湖哀声一片。“我的儿啊!”秦梦碟突然大叫一声,跳起来,头发涣散,神情扭曲着向云舒跑来,上前一伸手,死死地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往旁边的假山砸去。云舒仿佛没有了知觉,任由她拉扯。旁边的人都愣呆在那里,被秦梦碟的样子吓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没有上前去拉开她们。头撞击在石头上,很快就起了一个大包,有一丝血丝顺着额头流下来。很痛,但也没有她痛吧,一个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还我儿子来,还我儿子来!”秦梦碟完全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迟些赶到的欧阳敏鄂马上叫人分开她们,却全都被秦梦碟推开了。一阵风而过,白色的影子在众人的眼中晃了一下,还来不及看清楚,云舒和秦梦碟就被分开了。大家定眼一看,是风城堡的堡主风少凌。风少凌拦腰抱着云舒,幽深的眸子绞住云舒受伤的额头,俊眉拧成一条线。额头传来凉凉的触角,让云舒一震,突然从恍惚中醒过来,定定看向风少凌:“风测不是我杀的!”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痛楚,不知是为了她,还是为了风测,“我相信你!”云舒浑身一颤,就这么简单就相信她?深如幽潭的眸子里一片坦然,写满了坚定的信任。只是为什么?旋转落地,眼角瞥到风老夫人正由下人搀扶着赶了过来。“我的宝贝重孙呢?”颤巍巍的声音飘来,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威严。“老夫人……”秦梦蝶由于这一问,马上又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我的测儿啊……”“测少爷……”顿时哭声四起,直冲云霄。“这是怎么回事?”风老夫人拿拐杖敲着地面,厉声问道。“老夫人……我的儿啊……是她,是那个狠毒的贱女人害死测儿的!老夫人你一定要为测儿主持公道啊!”秦梦蝶恶狠狠地瞪视着云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大家唰的一声,齐齐看向云舒。云舒看着他们,头脑这时却反而清醒了几分,看来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莫非有人要驾祸于她?只是会是谁呢?又为何这样做呢?如果目标是她,那就直接冲着她来好了,何必要连累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挣开风少凌的怀抱,她直挺腰身:“你不要含血喷人,你说我杀了风测,有何证据?”“证据?你还敢要证据!啊福刚才看到你在这里跟测儿在争吵?”“啊福,是这样吗?”风老夫人问道。“报告老夫人,二夫人,风堡主,是这样的,大概一刻钟前,老奴去紫园时经过这里,看到四夫人和风少爷在吵架,风少爷当时好象很生气,老奴当时赶着给三夫人送布料,所以不敢耽搁,回来时就见到二夫人在找测少爷,老奴就据实禀报,没想到测少爷他……”说着,声泪俱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此时的秦梦蝶犹如一头,失去孩子的母豹,咄咄逼人。“仅凭这么一点……”“大夫人,不好了,大夫人……”云舒刚想说仅凭这么一点证据就想定她的罪,未免太牵强了。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欧阳敏鄂房里丫头双儿打断了。“什么事?是不是宁儿发生了什么事?”欧阳敏鄂双唇血白,没有一点血色,紧张之情洋溢于表。“夫人,宁小姐她喝了四夫人拿的药后,就吐血不止,现在正昏迷不醒。”欧阳敏鄂闻言,马上回头望着云舒,眼里满是惊惶的挣扎。大家再次齐唰唰地望向云舒,眼里有幸灾乐祸,有狠毒的,也有鄙视……怎么会有毒呢?那些药都是她亲自配的。云舒望着这些眼光,觉得头都有两个大。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是谁杀了风测,又是谁下的毒,云舒命运又将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作者有话要说:问题NO。6云卷云舒同学的问题:什么时候虐啊?大大回答:这章开始,虐啊……使劲的虐啊……大家不要阻止我……行雨梦魂消,雨来风满楼(一)行雨梦魂消,雨来风满楼(一)第30章柳色浅,花荫碎。早上的阳光透过柳枝照在沁心湖上,反射着如镜般的光辉,而湖边风测的尸体,红彤彤一片,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赫人,刺眼。周围是一片死寂,诡异的氛围在空气弥漫着。云舒扫视了一下众人的表情和眼神,心却奇异地静了下来。看来她得准备打一场硬仗。“老夫人,当下之急是先救治风宁小姐。”姗姗来迟的五柳管家冷静地开口,旁边站着和他同时来到的冷眼旁观的三夫人刁雪。“五柳先生说得是。双儿,你速速带着林大夫到流云轩去给宁小姐医治,五柳先生,你就负责处理风测的后事,其他人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风老夫人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稳定,冷静地掌握着全局,安排着众人各司其职。那她呢?难道就这样放过她吗?有这么好的事吗?云舒站在那里,刚诧异着,一个声音硬生生的出声了。“老夫人,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个狠毒的贱人吗?”秦梦碟毒辣地瞪着云舒,恨不得杀死她。云舒冷冷地打了打了个颤。“你少安毋躁,我自有主张。来人,将四夫人云舒押下去,打入地下室,稍后再处理。”淡淡的语调,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