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作者 墨白先生-6

李墨白靠近她,抬起了手……    ‘唰’,李墨白动手拔掉了女人静脉上的针管,又用匕首裁去自己的袖口,将女人的手臂上部扎住止血。他将女人从束缚的柱子上放了下来,女人没有力气软软地倒在他的身上。    李墨白想他今天真的是疯了,满身肮脏的血污,救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两次,现在居然还让她倒在自己的身上……    一定是因为她的儿子,李墨白安慰自己,那个女人的儿子如果变成孤儿会很可怜,所以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要对天发誓,仅此一次,绝无下回!    他将女人扶到担架边坐下,不再理会她,开始用那匕首去撬白色的门缝。    老式的房门很好弄开,李墨白折腾了一会,门开了。    他返身去扶那女人,却发现女人瘫倒在地面上,圆睁着眼,已经没有了声息。    她果然还是失了太多的血。    李墨白站在女人的身边,沉默了很久,心里竟有说不出的难过。    但事已至此,悲伤也无济于事,李墨白俯□,将女人的眼阖上,不再去看她,握紧匕首谨慎地推开房门出去。    又一次被人从身后用药帕捂住口鼻时,李墨白在心中愤怒地咒骂:    “你XX的!”    ***    李墨白再次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似乎坐在一张椅子上,眼睛被蒙住,手臂被反绑在椅背上,双腿也被舒服住,丝毫不能动弹。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他有些不安,他开口,尝试着呼唤:“有人吗?”    真的就有人接近他,那个人似乎从刚才就在这个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声息,如同幽灵一般令人毫无察觉。直到他走近,李墨白才闻道他身上极淡的烟草气息。    很像那个Mr M’s Bar里面的气味,只不过,这个人的身上,还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那人在李墨白的身侧站定,蹲□,脸凑近李墨白的耳边,略微有些温热的呼吸落在李墨白耳畔的皮肤上。    李墨白愈发地不安,硬着头皮问道:“请问阁下是谁?若是不方便说也没什么,我对阁下绝无恶意,若阁下有什么需要,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耳边没有回答,却是传来一阵按手机键盘的声音,接着又是那个机械的语音:“小白,你又一次没有完成考验,我很失望。我的规矩是,失败的人将接受惩罚……”    猫儿抓到老鼠,从不立即吃掉,而是将老鼠轮番玩弄,直到腻烦了,再一口吞食,连渣滓都不吐出来。    李墨白很憋屈,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被抓住的老鼠,而那只猫儿,正蹲伏在他的身侧,虎视眈眈,玩性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恩……别怨我坑爹啊,我觉得停在这挺好的……【准备躺着被拍~下一章明天/后天更,不会拖得太久……想想要说啥哈:1,个人认为装了一半血的瓶子没有那么容易拉倒,所以——BUG2,我用了两章不遗余力地说小白的记忆有问题……但可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3,那个人用语音是不想让小白认出声音……【好像是废话】我觉得现在的技术像柯南那种实时变音应该是没有的,我玩过那种玩具变声器,很不清晰,所以干脆就设定神秘人通过打字软件发声……4,最后再求求收藏,放上我写这章时听的歌表示感谢,很好听的老歌,诡异的MV【人头气球有木有!收藏此文章~求收藏,更新早知道~~Damien Rice - 9 Crimes1616、第六章 ...  人有五感,视听嗅触尝,李墨白认为这其中,视觉无疑是头等重要的。    比如他现在这样,能听到那人的声音,虽然是假的;能闻到那人身上混杂着血腥的烟草味;能感触到那人温热的呼吸;若是他愿意,咬破舌头也能尝到自己的鲜血的味道。    可惜这些都不足以让他确认那人的身份,他不知道那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老是少;不知道那个人他是否见过,是潜藏在他身边的人?还是一个完全的陌生的路人?    他也无法得知那人现在的表情,是玩味的微笑?残忍的冷笑?亦或只是冷漠着毫无表情?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人一定是一个男人,因为那束缚住他的强壮手臂泄露了他的性别。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昏迷了多久?是否还身在那个白色的房间?    被蒙着眼睛的李墨白,失去了人体最基本也最为重要的感觉,仿佛被卷入黑暗的漩涡,周身的一切都变得不可确定,无法琢磨。    这种不确定感让李墨白深深地不安,除了和学长有关的事情外,李墨白的心情很少会有太大的波动,这个人成功地在他的平静无波的心上掀起些微的波痕。    一丝丝恐惧的波痕。    这个囚禁他的人说要惩罚他……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惩罚呢?虐打他?把他杀了?放了血?做成和那些女人一样,没有生命的人形十字雕像?    或者还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脑海中跳跃着无数酷刑的名称,李墨白吸了口气,及时打住,不去往下细想。    不管将要发生什么,他被捆缚着,毫无反抗能力,犹如鱼俎,任人宰割。    这让他无端想起那条被他用来做实验的鱼,如果鱼有思维,那时那刻一定也同他一样,绝望地躺在砧板上,等待即将到来的残酷审判。    而他还把那鱼的眼睛挖了下来,让它同现在的他一样,失去视觉,陷入黑暗,心情慌恐。    李墨白愧疚了,他想若是这一次自己有幸活下来,以后一定要善待动物。    回去就给墨墨和白白加餐,狗粮也换个更好点的牌子……    李墨白在脑海里天马行空,囚禁他的人也不说话,蹲在他的身侧将他变化不断的神情收在眼底。    这个人弯着唇角,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等了一会,他伸出手指,在李墨白的耳边打了个响指,并快速敲出一句话:“不要发呆了,小白,你其实根本就不害怕对不对?”    手机上的发声软件代替他,用机械的声音将问题抛给李墨白。    李墨白咧嘴笑笑,老老实实地点头:“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一定不会杀我,之前你有大把的机会都没有对我动手,虽然我不知道老兄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起码可以确定我性命无忧,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人闷笑,李墨白竖起耳朵想努力分辨他没有改变的声音,但那人很快停下笑,又是一阵敲击的声音,接着便是那个机械音:“我当然不会杀你,不过如果我说我要吃了你,小白你怕不怕?”    李墨白寒了一下,又开始乱想,这‘吃’字名堂不小,可以是字面上的那个泛指人类与生俱来的,用以维持生命的本能行为;也可用来暗喻人类的一种同样原始本能的欲望。    本能即是欲望,而性,向来是人类打着繁衍生息旗号进行的欲望之事。    显然这个陌生人指代的是后一种意思。    李墨白觉得头皮发麻,干笑两声:“我以为你喜欢女人……”    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男人女人我都不介意……”    李墨白扯扯嘴,暗想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手脚被缚,无法反抗,是块刀板上的小白肉,这个人如果用强的他也没有办法。    姑且不论这人是否在开玩笑,他爱干净,没经验,要是这样被不明身份的男人碰了,到不如杀了他。    学长的身影浮现在李墨白的脑海里,他觉得自己是学长的未亡人,应该为了逝去的人守身如玉,至死不渝。    他曾听说这男人强男人的事,监狱中倒是时有发生,有些是为了生理需要,有时只是为了召显个人实力和力量,就像猩猩群里最蛮横的那一只,会有暴打羞辱的方式威慑别的雄性,以此巩固自己的地盘。    李墨白琢磨着,这人的心思,怕也是如此。他若是示弱,向他低头,兴许可以自救, 躲过一劫。    于是他立刻做出极为害怕的样子,蜷缩起身子,打着抖儿,颤声哀求:“这……这位……您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我若是哪里得罪您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李墨白心中叹息,如果能挤出几滴鳄鱼泪就好了,可惜他眼角干干的,什么都没有。    ‘扑哧’那个人又一次笑出声,这回持续时间挺长,李墨白仔细听了会,不认识……    那人边笑,手脚却没闲着,竟是动起手来,一颗一颗地去解李墨白衬衣上的纽扣。    初冬略有些寒冷的空气从敞开的衣领溜进来,忒凉忒凉的,李墨白打了个哆嗦,这回心里到是真的慌了。    他舌头打了卷儿:“你……你干什么!”    那人停下手,‘啪啪’地按键盘,机器人开始说话:“小白,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虽然机械的声音永远都是平平的,没有音调波动起伏,但这话听着到不像玩笑,而是带了点警告责备的意思。    李墨白还在品着那人话中的意思,突然胸上一痛,他‘嘶’了一声,心中开始骂娘。    那个变态,将似乎是刀一样的东西抵在他的锁骨上,那东西尖端极是锋利,那人手下稍用力,就刺得李墨白疼到龇牙咧嘴。    有温热的液体沿着他袒/露的胸向下滑,李墨白想,得,流血了。    难不成这个变态热衷重口味□?李墨白从未有过如此触霉头的感觉。    他的天谴,果然来了么?    他试探着开口劝道:“大家好好说话,不用动刀子嘛。”    变态就是变态,手下刀子还按在别人心口上,却不忘低头敲字:“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然……”他将刀尖向下拉了一寸,李墨白倒抽了口气,更多温热的液体沿着胸膛流落,“不然弄疼了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李墨白忍着痛,努力压着心中的狂怒,咬牙切齿道:“好说。”    虽然看不见,但李墨白可以想象到,对面那个人脸上此刻一定是满满地得意。    他恨到极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暗暗发誓:不要让我逮到,否则据绝不会放过你这个变态!    那人不理会他满脸的忿然,低头敲击键盘,然后是机械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杀那个女人?”    李墨白打着马虎眼:“反正她也快要死了……嘶……”    刀尖又向下一寸,李墨白咧嘴皱眉,只好坦白:“看见血没有下得去手。”    机械声:“你平时杀人为什么不怕血?”    李墨白头摇得无奈:“不知道。”    对于自己的反常,他很茫然,百思不得其解。    停顿一会,那人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第二个:“你为什么喜欢尸体?”    李墨白觉得这个问题很私人,不想正面回答:“也不是喜欢不喜欢,只是保存起来眼球不容易坏……”    刀尖又向下一寸,李墨白怒了:“只是个人习惯!你不是也喜欢装扮那些女人吗?还有你为什么要放她们的血?”    “我喝了。”    没有任何迟疑,干巴巴的机械音回答。    “……”    李墨白哆嗦地更厉害了,因为他霎时认识到,自己正在对抗的,如果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就是非人的魔鬼。    那声音还在继续:“我不喜欢尸体,它们是冷的,没有温度。我喜欢像血液一样温热的东西……”    胸口的尖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像死人一样冰凉的手指,纤长的指尖沿着李墨白的锁骨向下,像情人间暧昧的抚摸,轻柔地打着圈儿,将他胸口上流淌的星点血滴擦抹干净。    那人抽回沾着红色的手指,含在嘴里,闭上眼细细品味了一番,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尖刀又一次落下,更多的鲜血从李墨白瘦削的锁骨以下,那道浅而狭长的伤痕处流淌而出。那人扳正李墨白的身体,埋下头,冰冷的双唇在那伤痕处,如亲吻般辗转吸允,湿滑地舌尖一点一点卷走那白皙赤/裸的胸上,如落花般漫布的猩红。    手机的冰冷金属外壳凑近李墨白的耳畔,噩梦般的机械低沉的鸣响响起:    “小白,你的血,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基本日更,欢迎来踩踏~其实小白话蛮多的……或者是想的蛮多的,一个人在那独角戏一样吐糟……汗……PS,这文不是灵异文哈,大家都是人,只是变态而已……再PS,圣诞快乐!1717、第七章 ...  这个世界处处讲究平衡,阴阳调和,多扣少补。    就好像人的五感,当你失去其中任意一种的时候,别的那几个就会变得更加灵敏清晰,试图去弥补那缺失带来的遗憾。    李墨白现在,就处在这样一种状态。    因为看不见,他的其他感官变得更为敏锐。他无法动弹,不得不无比清晰地感受他身前的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浓烈的血腥之中,男人身上烟草味源源不断地飘入李墨白的鼻息,混杂着陌生的雄性的气息,野性危险。李墨白恨自己不抽烟,否则也许能分辨男人抽得是什么牌子的香烟。    男人垂着头,额角的鬓发拂过他的胸膛,似只只爬虫挠着他的袒/露的皮肤,李墨白居高临下,可以闻到他发梢之上洗发香波的味道,不是淡淡的薄荷清香,而是浓郁的玫瑰花香。    男人的手缠在他的腰上,冰冷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轻点着他腰侧的肌体,连带起满身遍布的鸡皮。    男人的唇和他的手指一般,冷得像块石头,却又柔软至极。温热的舌从柔软的唇中探出头,似爬行科的那类长身湿滑的动物,在他毫无遮掩的胸上游走徘徊,贪婪地寻找着血腥的芬芳。一旦寻到,就毫不犹豫地扫卷一空,徒留下一片冰凉的湿泽。    从男人靠近他的那刻起,李墨白就像石化般,浑身僵硬,上身直挺挺地立着,大气也不敢出。身体上的感觉无比清晰,他的头脑里却是一团浆糊,无法思考,不能运作。    男人似乎愈发起劲,唇上的吸允变得深重。    发自本能地厌恶油然攀上心头,李墨白从怔愣中惊醒。剧烈而慌忙地扭动着身躯,激烈的情绪在恼怒中爆发:“你,松手!好恶心……松手!”    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感觉如同迅速游走的电流,以他的心为圆点,向四面八方扩散,直到贯穿他的全部身躯。    冰冷的手指,湿滑的舌尖,粘稠的唾液,污浊的血腥……    太脏了,他无力承受这般的肮脏,他想那种传说中生不如死的滋味,一定就是这个样子。    男人却闷声笑笑,恶作剧似的,张口含住他胸口左侧那粒殷红,牙尖紧合,挑/逗般轻蹭,卡在李墨白腰间的手缓缓向下迁移,再迁移……    李墨白立时呆愣,身体剧烈地战栗,恐怖的记忆侵袭而上,似病毒一样直中他的心房。    那是一段他想封存的记忆,本应当永远埋藏在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却在这一天被活生生,血淋淋地扒了出来。    那时他刚转学去上中一,身材矮小,孱弱瘦削,内向阴郁,爱干净有洁癖。    转校生多半都有过被欺负受冷落的经历,李墨白自然也不例外。    转校的第一天,他就被同班的坏学生盯上,放学以后,四五个男同学将他堵在学校操场之后,那个废弃的厕所之中。他们辱骂他,围打他,将他的书包丢入厕所肮脏的下水道里。    那时的李墨白是弱小的,除了抱着头哭泣,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有谁能够来拯救他。    他哭得凄然,白净的小脸皱成一团,涨得通红。    那伙小混混中为首的那个男生那天心情很不好,格外地不待见这哭泣的转校生,又是一番拳打脚踢后,他将李墨白踩在脚底下,冲伙伴们笑笑:“这家伙哭得跟娘们似的,你们把他的衣服扒了,看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简单一句话,让年少的李墨白经历了人生中噩梦般的一天。    八只肮脏的手从四方伸来,撕拉着他的衣衫,剥离着他的鞋裤。那些少年带着恶魔般的笑容,用尽恶毒猥/亵的话语,腐蚀他,侵扰他。    李墨白抽泣着,拼劲全力去挥开那一双双罪恶的手爪,退而又退,直至被墙壁阻住,无处可逃。    他被剥去全身的衣服,只剩下可怜的底裤,交叉着双手,似委屈的小媳妇,孤立无援地站在恶作剧的少年们中间。    少年们的首领冷笑着上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耻笑道:“真是个瘦子。”    说完,他猛然举起拳头做出要打状,李墨白本能地蹲□抱住头,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首领也笑得厉害,一面伸出手在李墨白身上摸起来,感叹:“果真像娘们,比女人还白。”    他胖乎乎脏兮兮的手移到李墨白的胸前,毫无征兆地,猛地用膝盖磕在他的小腹以下,一面狠狠地掐住他胸前的两点,向外拉扯着,恶毒地调笑:“我最讨厌男人不像个男人样。”    李墨白心中的一根弦,在那瞬间断了。脑海里一片茫然,之后的事情他全然不知,只记到他将那个首领按在地上,挥起稚嫩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狠命地砸在首领的脸上。    首领被他打得牙嘣脸肿,满面血污,鬼哭狼嚎般尖声哭叫。李墨白血红着双眼,全然不顾周围那些少年对他的拉扯暴打。    那场闹剧最终被一个正巧路过的高年级学长制止,学长赶走了那帮少年,将地上李墨白的衣服捡起来递给他,有点同情地说:“回去吧,不要再招惹他们。”    李墨白抹抹脸,感激地冲他点点头。    那位高年级学长,就是李墨白的学长,那一刻,李墨白觉得他就是上天派来解救他的神明,光辉而伟大。    他从此走上了暗恋这条艰辛的道路,并最终堕入魔道。    而他的学长,再次相逢的时候,却完全也不记得他就是当年自己好心救助的那个,可怜的一年级转校新生。    命运就是这样玄妙的事,一切的结局,其实在开始的那天便已注定。    现在这个可怕的陌生男人对他做的事,让李墨白再次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心头的伤疤被揭开,他急于脱开身来,将那伤疤再一次填埋起来,这一回,要埋得更深,更隐秘,不让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去窥见他的伤痛,他的梦魇。    人在狂怒与焦躁中,偶尔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比如被束缚住手脚,行动受阻的李墨白,在神秘人触碰他的刹那爆发,他拼力向前,用额头砸向神秘人的脸,连带着背上的椅子同那人一起,狠劲地撞倒在地上。    这一撞绝对不轻,李墨白侧趴在地面上,脑袋因受了巨大的冲击而嗡嗡作响,而神秘人亦闷哼了一声,并没有上来抓住他。    李墨白双眼被蒙,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他扒着的那个地面上软而粗糙,散发着地毯特有的带点霉味的毛制品的气息,显然,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不再是先前那个铺着白色地砖的房间。    虽然知道是徒劳,李墨白还是想逃,想离那个危险的人远一些。他弓起身子,依旧背着那张椅子,像卑微的爬虫,一挪一挪向着前方匍匐而行。    粗糙的地毯表面摩擦着李墨白敞露在外的胸膛,火辣辣地疼,可他不想停下来,只想不断地向前,不休止,不停歇。    神秘的男人被刚才那一撞碰破了唇角,此刻正坐在地上,舔着唇,兴致盎然地看着爬虫般的李墨白一点点接近前方的桌脚。    ‘嘭’,很快的,李墨白的脑袋和那桌脚亲密地接触,他疼得咧嘴,又是一阵目眩,却不停留,换了个方向继续挪。    神秘人终于看腻了,站起身走过去,一脚踩在李墨白身上的椅子上,李墨白吃痛地叫了一声,失了力趴下,牙齿磕在地毯上,满嘴灰尘和霉味。    “呸、呸”他忙不迭地吐了几口吐沫,就这么趴着,绝望地等待神秘人下一步的折磨。    神秘人俯□,揪住李墨白的头发,迫他将头抬得高高地,又是一阵敲键盘的声音,那个机械音开始发声:“小白你这么想逃跑,要不要我帮忙啊?”    李墨白愣神,那个人却拿出刚才那把刀,将他脚踝上的绳子裁断:“解开了,你逃逃试试?”    李墨白双眼依旧被缚着,手腕上也捆绑着那种给犯人用的塑料签条,但这些都阻止不了他逃离危险,向往自由的决心。也不论神秘人的用意如何,他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    他很快便被某样不知是什么的家具绊倒,爬起来换个方向继续跑,又被绊倒,这样接连数次,他在心中骂娘:这房间,东西也太多了吧!    神秘人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弯起唇角,像得了乐子的猫儿,看着自以为解脱了的老鼠,卑微茫然地四处逃窜。    老鼠终于撞上了墙,激动而痛楚地惨叫一声,扶着墙沿着墙根向门的方向挪去。    猫儿舔舔嘴,玩够了,是时候该下口了。    危险果断的猫儿静悄悄地,一步一步靠近困境中的老鼠。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将老鼠面朝墙壁扑压住,健硕的身躯紧贴着老鼠的背,似铜墙铁壁般,阻住他的一切出路。    他单手将李墨白被捆缚的手碗举高,牢牢压制在头顶之上,伸出腿,强行分开战栗之人的双膝。而后埋下头,含住他的耳垂,辗转倾侧。    李墨白浑身绷紧,忿然咬牙:“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我又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纠缠我!”    神秘人敲字的速度倒是很快,甚至连嘴下的动作都没有停止,机械音:“因为我对你很好奇。”    冰冷的唇碾过李墨白僵硬的颈,又向下划向他光/洁的背,似品味美食般,细碎地啃允,在白皙的肌理上落下一个又一个伤痕般的殷/红。    机械音在继续:“小白你知道吗?这个城市里变态很多,杀人者也不少。却很少有人能做得艺术,做得美妙,做得不留痕迹。以前只有我一个,后来……多了你……”    冰凉的手伸向李墨白的胸前,顺着他的胸、腹、胯一路向下,终是覆在了那一处,停滞不前,忙活不懈。    身后的呼吸加重,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斑斑红迹的背上。那唇和那手一样,不再冰冷,而是滚烫异常。    机械声在继续,似暗夜中的梦呓:“我在这座城市很久了,一直很孤独。第一次看见你在为向日葵浇花的时候就在想,真厉害,真好看。那时我就决定要认识你,因为只有你才能理解我,懂得我……”    李墨白咬紧牙,屈辱地在他的手中挣扎,眼角已是浸湿,拼命地压抑。    这是灵与欲的较量,理智和本能的对决,归根结底,同样也是立场对立的敌人之间的征战。    然而,在恶魔的手中,在欲与本能面前,李墨白心中的坚持却是那般得不堪一击,一经挑拨,便城池尽失,功亏一篑。    当那声淫/靡的闷哼从他的口中漏出时,他终于失控痛哭,失却一切信仰,放下全部执着,任由身体代替灵魂,欲/望支配理智。    他虚软地依附在那人的手臂之间,任他不断地对自己荼毒和侵蚀,无力反抗,无心退避。    他的眼前是虚无的黑暗,看不见;耳边是低喘的呼吸,不愿听;只能集中全部的神智,去品味萎/靡的欢/愉,沉醉的快/意。    而这样的欢/愉和快/意,在那人娴熟的手中,很快便达到了至高的尽头。    他攥紧了拳,弓起了身,咬住了唇,却收不住声,控不住魂……    那人却在这关键的时刻断然刹住,当真是冷情冷性,冷血冷心。    李墨白难受地轻唔一声,那人却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漫布的血腥气息飘散开,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你居然喜欢尸体……我讨厌尸体,你为什么要喜欢尸体?”    李墨白很疼,饱受煎熬,无法忍耐,失却灵魂的躯体上,红到似能滴血的唇终于不受控制,将他的秘密和盘托出:    “因为尸体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背叛我。”    身后没有声音,不过几秒,那只滚/热的手下用力一掐,李墨白喟/叹了一声,那人松了手,李墨白软软地顺着墙壁滑坐而下。    汗湿了全身,心跳还是很快,李墨白懒懒地仰起头,向着那个人站着的方向笑笑,用已是哑了嗓子说:    “你如果不现在杀了我,将来我会去杀了你。”    静默良久,那个机械音响起:“小白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李墨白虚弱地摇摇头:“没有兴趣。”    机械音依旧响起:“你会感兴趣的。我们来打个赌,从现在开始三个月的时间,我会给你留下线索,并且经常真身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你在三个月内能猜出我是谁,就可以杀了我,或者把我交给警察,我绝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相反的,如果你没有找到我,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能放抗,不能报复。这个游戏怎么样?”    李墨白笑了起来:“我有选择说不的权利吗?”    机械音干巴巴的:“没有。”    李墨白叹了口气:“好吧。”    方才的那只手伸了过来,依旧滚/烫,粘/稠腥气,那只手钳住李墨白的脸,迫使他仰起头。    滚/热的唇压了下来,蛇般的柔软条状物体向李墨白的嘴中探寻。他咬紧牙关,抵死抗拒。    舌头稍稍离开,唇张大,狠狠地咬破李墨白的嘴唇,浓烈的血腥在两人的嘴内扩散,开遍。    李墨白第二次听到那没有变声的低沉男声:“契约成立。”    契约成立,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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