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我的喉咙有些发紧。好紧张。“如果Edward不在场的话,你会觉得更自在些吗?”我瞥了一眼Edward,他满脸期待地望着我。“是,”我小声说。Edward皱起眉头,张大嘴巴,但很快又闭上了。他优雅地站起身。“我在外边等你们。”他说道,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噢,不。“谢谢,Edward。”Banner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Edward给了我一个长长的,锐利的眼神,然后走出了房间,没有摔门……好吧。我立刻放松了。“你怕他?”“是。不过没有原来那么怕了。”我觉得自己很不讲义气,不过这是事实。“Bella,我对此不意外。你想知道点什么?”我低头盯着自己搅在一起的手指。我能问什么?“Banner医生……我以前从没谈过恋爱,而Edward……他,他是Edward。在过去的一周,发生了很多事,我还没有个机会来细细地思考。”“你想思考什么呢?”我抬头望着他,他把头歪向一侧,看着我……带着同情的目光。“额,Edward跟我说,他愿意放弃一些……额……”我结结巴巴地停了下来。这比我想象的还难说出口。Banner医生叹了口气。“Bella,在你认识他的这短短时间中,你比我过去两年做到的还要多。你对他有很深刻的影响。你必须认识到这点。”“他也对我影响深远。我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对他来说,是足够的。我能不能满足他的需要。”我轻声说。“这就是你需要从我这儿知道的?一点安心?”我点点头。“他需要改变,”他直接地说道,“Edward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新的状态中,以前的心理应对方法都不再有效了。简单来说,你让他直面了心中的一些黑暗面,并让他重新进行了思考。”我眨眨眼睛。这跟Edward说的差不多。“对,他的黑暗面。”我轻声说。“我们不能一直盯着这些——那已经是过去了。Edward清楚知道他的黑暗面,我也都了解,我相信你也一样。我更关心的是他的未来,去帮助他达到自己想要的状态。”我皱起眉头,他挑挑眉毛。“抱歉,更专业的名词是SFBT,”他笑道,“也就是焦点解决短期心理咨询。基本上,这是一种有目标明确导向的治疗。我们重点关注Edward想要怎样的生活状态,以及怎样达到这一状态。这是一个动态辩证的过程。挖掘他的过去是毫无意义的——Edward以前看过的心理医生,心理专家,精神病医生都已经做过这些了。未来才是重点。Edward可以正视的是未来,他想要拥有的,是未来。你之前的离开,让他开始严肃对待这个治疗过程。他意识到他想拥有的是跟你的感情。这很简单,也正是我们目前正在努力的。当然,还有一个障碍……他的接触恐惧。”噢该死的……什么?我吸了口气。“我是说,他害怕被触碰。”Banner温柔地说道,“我相信你已经知道这个了。”我脸红起来,点点头。“他有一种病态的自我憎恶感。我相信,你清楚这点。还有,他有睡眠异常。额,也就是常说的,做噩梦。”我眨眨眼睛,试图消化掉这些长长的单词。他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但Banner还没说到我最关心的部分。“但他是个性虐者。所以,必然的,他有着我无法满足的需要。”Banner医生,事实上,他翻了个白眼,嘴巴抿成一道线。“那并不是一种精神疾病。我都记不清自己到底跟他说过多少次了。自从九十年代以来,那就不再被列为精神病了。”Banner医生又把我弄糊涂了。我眨眨眼睛。他和蔼地笑了。“这是我的一个怪癖,”他摇摇头,“Edward总是把事情往坏处想。这是他自我憎恶的一部分。他的确有性虐的爱好,但这不是一种病。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而且,只要在安全的情况下,在两个清醒理智的成年人的健康关系中进行,那就没有任何问题。我的理解是,Edward所有性虐形势的感情关系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你是他第一个不同意进行这些的爱人,所以他现在也不再愿意进行了。”爱人!“但……没这么简单吧。”“为什么?”“嗯……他为什么会想要做这些?”“Bella,这是问题的关键。在焦点解决短期心理咨询中,一切就是这么简单。Edward想跟你在一起。为了做到这点,他就必须放弃那种情感关系中极端的一面。毕竟,你所要求的,也并不过分……对吧?”我脸红起来。不,不过分,对吧……“我觉得不过分。但我担心他会这么想。”“Edward已经弄清楚了形势,他也进行了相应的改变。他不是个疯子。”Banner医生叹了口气。“简而言之,他不是性虐者。他是一个愤怒的,被吓坏了的,充满智慧的年轻人。从出生以来,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不幸。我们可以尽情地挖掘他的过去,分析清楚他为什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或者,我们也可以帮助Edward向前看,决定好他要的生活。以前,他曾发现过一个能够帮他排解的方法,多多少少地过了一些年,但自从遇到你,那些就不管用了。而且,他的整个行为方式都发生了改变。我们应该尊重这种改变,并支持他。”我望着他。“这就是你给我的安心?”“Bella,就是这样。生活是没有万无一失的保证的。”他笑了。“这是我的专业意见。”我也笑了,有些勉强。医生的笑话,真是……“但他觉得自己像是处在酒精中毒后的恢复期。”“Edward一直都往坏处看待自己。正如我所说过的,这是他自我憎恶的一部分。这是他的面具。本质上,他对于这种生活的改变也很焦虑。潜意识中,他把自己暴露在了一个充满情感痛苦的世界里——在你离开他时,他就尝到了这种感觉。所以现在,他会时不时地担心。”Banner医生停顿了一下。“我不是想要强调你在他的康复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但你的确是。如果没有遇到你,Edward不会达到今天这样的状态。我的个人看法是,酒精中毒后期并不能确切形容他现在的状态,但对他而言,是合适的。我们应该做的就是,给他我们的阳光心态。”阳光心态……我皱起眉头。“Bella,在情感上,Edward还是个青少年。他完全绕过了生命中的那个阶段,全身新地投入到商业帝国的建立中,而且,不负所望地,他做到了。他的整个情感世界……需要一场补课。”“那,我该怎么做呢?”Banner医生大笑起来。“像现在这样就够了,”他笑道,“Edward正在飞速地康复中。看到这点真令人高兴。”我脸红起来,心里的小人激动地拥抱住自己。但是,我还有一点担心。“我还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当然。”我深呼吸一下。“我有时候觉得,如果他不是这么痛苦,他不会……喜欢我。”Banner医生的眉毛猛地蹙起来。“Bella,这么说自己是一种非常消极的表达。坦白说,这种说法更多是来自你对自己的看法,而非是对Edward。虽然还没达到他那种自我憎恶……但,我有点意外。”“只是,看看他……再看看我。”Banner医生皱起眉头。“我看到了。我看到一个年轻有魅力的男人和一个年轻有魅力的女人。Bella,你觉得自己不够吸引人吗?”噢不……我不想扯到自己身上的。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重重的一声敲门声,吓得我差点跳起来。Edward又进来了,望着我们俩。我脸红起来,快速瞥了一眼Banner,他温和地看向Edward。“欢迎回来,Edward,”他和蔼地说。“John,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快结束了,Edward,过来坐下。”Edward坐到我身边,带着占有性地把手放到我膝盖上。Banner医生把这些动作尽收眼底。“Bella,你还有其他问题吗?”Banner医生问道,我能看出他面上的关心。该死的。我不该问刚才那个问题的。我摇摇头。“Edward,你呢?”“John,今天就算了。”Banner点点头。“如果你们俩能再一起来的话,或许会对你们很有益处。我相信Bella还有其他问题想问。”Edward不情愿地点点头。我脸红起来……该死的。他还想深入研究我。Edward握住我的手,认真地看着我。“还好吗?”他轻柔地问。我微微一笑,点点头。没错,阳光心态,按照英国来的好大夫的话去做。Edward抓紧我的手,转向Banner。“她怎么样?”他温柔地问。我?“她会好的。”他带着安慰的语气。“好。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我会的。”噢……他们在说Lauren。该死的!“我们可以去庆祝你的升职了吗?”Edward别有深意地问道。我害羞地点点头,他站起身。我们快速跟Banner医生告了别,Edward心急火燎地拉着我走出来。走到街上,他转头看着我。“刚才怎么样?”他的声音很焦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