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再说话了。过了一会,画意转头看了看萧歌,看萧歌已经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她是真睡了还是在想心事。看她这样,画意也便闭了眼睛,心里说,想那么多干嘛呢?想多了只会给自己添堵。就这样自己给自己梳理着,不一会,也就睡着了。第二天是星期天,萧歌早上起床后,就打电话给徐子建,要徐子建带着太太过画意这里来。徐子建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萧歌吼了一句:“蹭饭吃!”徐子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马挂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就带着小蒙赶到了画意家。当天赐提着买好的早餐过画意这边来的时候,看到徐子建两口儿坐在客厅里,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脸上却明显的摆上了惊讶。天赐把早餐放在饭桌上,然后熟门熟路的去厨房里拿碗筷。萧歌坐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对天赐喊:“梁老板,我不吃那个早餐,我要吃你们家女人做的。”没等天赐开口,画意在洗手间里一边洗脸一边说:“得得得,太后请稍等,小女子这就烧来!”没想到,天赐衣袖一挽,说:“我来吧。”说完真的进了画意家的厨房。等到画意洗了脸,又抹了面霜出到客厅里,看到天赐已经手脚麻利的煎好了几个鸡蛋放在饭桌上了。她看了看那鸡蛋,还别说,还真的煎得有模有样的,看不出天赐还有这等身手啊。于是,笑着对还在厨房里辛勤劳动的天赐说:“喂,哥儿,你还藏着这手啊。”天赐一边从厨房里出来一边说:“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早餐都是这样吃的,两片面包夹一片鸡蛋,有时候再抹点什么酱。来来,大家都试试啊,我的手艺很不坏的。”说着,把煎好的鸡蛋都用面包夹好,放在盘子里。再拿了一个来直接递给画意。萧歌一跳就过来了,说:“我可真的要试试了。”说完,拿起一份早餐来。一边咬一边对徐子建说:“建建,小蒙,你们也来试试啊,快点!唉哟!梁老板,这蛋黄还是稀的啊。还这么烫!”屋子里的其他人看了萧歌的样子,就都笑起来。天赐笑得最欢。他说:“习惯了,不好意思啊。要不,我再煎一个给你吧。”萧歌看了天赐一眼,把手里的早餐往天赐面前一递,说:“那倒不用了,你给我找点番茄酱抹上吧。”天赐听了,接过萧歌的早餐,又乐呵呵的去厨房里抹番茄酱了。画意看着天赐的样子,心里刹时充满了感动,天赐竟然对她的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这全是因了那句爱屋及乌吧。换了是自己,能做得这么乐呵吗?正想着,天赐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他把早餐递给萧歌。萧歌接过早餐,嘻嘻哈哈的说了一句“谢谢啊”就很不淑女的咬了一大口,然后,又猛地张开嘴巴,指着天赐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对画意说:“女人,你男人不地道!”画意正吃着早餐,听到萧歌的话一愣,随口问:“咋啦?”萧歌用着很惨的声音大声说:“你男人报复我!他给我抹辣椒酱!”天赐一愣,随即笑起来,众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天赐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的说:“萧萧,你可别怪我,慢慢的壁橱里好多作料都是一样的样子,我以为那几瓶都是番茄酱,就随便抹了一点。”天赐不解释还好,他一解释萧歌就说:“你们!一个鼻孔里出气的!我再不敢劳动你家女人了,好吧。”看着萧歌的样子,众人又笑。萧歌又说:“不过,我还是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把它吃了吧。”说完,也就嘶哈嘶哈的把那抹了辣椒酱的早餐吃了。吃完了早餐,萧歌又用着很悲壮的语调,朗诵了她自创的一首诗:一个早晨的黄昏一位年轻的老人拿着一把锋利的木剑杀死了他亲爱的仇人41.第五十三——第五十四章-第五十三——第五十四章天赐篇(53)天赐觉得,这个春节,好像是他自从大学毕业后,过得最充实的一个春节。这个春节里,有心爱的人在身边,还住在心上人的家里,心上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对自己赞赏有加,尽管他们都没说,可是从他们和自己相处的言行举止里,他就感觉得到。连心上人的小外甥女,不是都要自己陪着入睡吗?天赐觉得自己每一天都被一种幸福的感觉包围着,着实让他体会了一把东床快婿的心情。前途无限光明啊。只是住在心上人的家里,想和心上人缠绵却总是没有机会,这让他又有一点小小的郁闷。不过,这一点小小的郁闷真的只有一点点,小到在那种幸福的感觉面前,可以忽略不计。天赐觉得,心上人现在对他也已经完全接受了,他们结婚,也只是时间的迟早问题。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自豪的向亲朋好友大声宣布,他要结婚了。果然,一回到H市,心上人就对他说,想装修房子了,他当时可高兴坏了,心上人要装修房子,这表明,心上人已经将过去抛开了,将要和自己共度美好的人生了。怎不令人兴奋呢?所以,他当时就用开玩笑的方式表态,要心上人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他不收她房租。心上人当然知道他不会收她房租,但是他不知道心上人到底会怎样决定。她当时听了,只是笑,并没有说明,她是来还是不来。说句实在话,他是真的希望心上人能搬来和他一起住,就是一起住,并不是想和心上人天天共赴爱河,当然,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生理的欲望,他也想,但自己是个有尊严的男人,只要心上人有丝毫的不愿意,他绝不会对她有进一步的行为。这不光是对心上人的尊重,也是对这份感情的尊重。他只想能和心上人住在一起,晚上临睡前最后看到的是那张脸,早上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还是那张脸,两个人可以经常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吃完饭两个人再偎在沙发上看电视或是做点别的什么,有闲暇的时候,可以去菜市场买买菜。节假日的时候,还可以开了车,去一个两人都想去的地方。只要这样想想,天赐都觉得,那样的日子简直是太让人向往了。就在天赐天天盼望心上人能和他同住的时候,心上人真的答应和他同住了,但心上人还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只住他家的客房。他很高兴的答应了,睡客房就睡客房,她不是还住在自己家里吗?!三月中旬的时候,画意让天赐找了一家二手家具商,拉走了房子里所有的家具。在收拾了房子后,天赐无意中看到,心上人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有一刹那间的失神,但随后马上就恢复正常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牵了心上人的手,一起过他自己这边来了。不久,天赐看到,心上人的房子里,进驻了工程队,开始了长达几个月的敲敲打打吱吱嘎嘎的装修工程。然后,不久的一天,他又看到了那个叫心上人做姐姐的人。画意篇(54)画意要天赐帮她找了二手家具商,拉走了屋子里的全部家具,包括那一套西湘记的景德镇细瓷碗。家具拉走的时候,她的心微微的有些疼,那些拉走的家具里,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回忆,那可都是她和康达一起这里那里寻觅到的,每次寻觅到一件合意的东西时,两人都会开心得不得了,康达都会抱着她,把脸埋进她的发丝里,说,嗯,我们又多了一件回忆。画意站在搬空的房子里,有一刹那的失神,那么多的回忆,一下子就没有了,以后,和康达真的就没有任何的联系了,曾经,她是那么不愿意放开那一切,觉得只要和康达共同拥有过的东西没有清理掉,康达就还在。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自己也明白,和康达已经不可能了。留着那些回忆又能怎样呢?现在,深情款款的天赐就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都在等着自己的回应,为什么还要让自己为难呢?所以,现在画意一心一意的弄装修的事情,只是心里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等到装修的事情弄完,可以住进去的时候,就对天赐说,如果真的想和她结婚,那就结吧。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自己也就放宽心来,自自然然的做着该做的事。公司里的事情也不多,也不知道是天赐吩咐过了,还是现在画意的身份变了,总之,现在公司里的事情没人敢拿来烦她,只有何小姐,总是拿了一些织片来,要她给点建议或是出出主意。画意也觉得,这样也好,人太闲的时候就容易乱想。那天下午,画意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在修改一份原办的设计图,这时电话响了。她放下笔,四周看了看,同事们都在做事,于是,她按了接听键,低低的“喂”了一声。好一会儿,电话里听不到人说话,只听得到那头有一些噪杂的声音,好像那头的人是在一个公共场所。她等了一会儿,又喂了一声,这才听到一个愉快的声音:“姐!是我啊!”她说:“华弟,今天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呢?”那头华弟说:“想你了呗。”她笑笑,说:“想我了怎么不来看我?”听到华弟也在笑,说:“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啊,能下来吗?我想请你喝茶。”她说:“现在啊?上班时间呢。”华弟说:“姐,你不会根本就在敷衍我吧。那我可真的要伤心了。”她说:“华弟,你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华弟说:“姐,我可只有跟你说话才这么随心的。”她“哦”了一声,没说话。华弟看她不说话,又说:“姐,你下来嘛,我想见见你。”她想了想,也许华弟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吧。但是现在出去见华弟好像也不太合适,于是说:“华弟,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要不,改天我请你喝茶?”华弟说:“姐,你真没我这个弟弟了?你和我哥分开了,可是跟我没关系啊。姐,你下来吧,我只是想请你喝喝茶而已。”她见华弟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沉吟了一下,说:“好吧,你等我一会儿。”她放下电话,拿起内线电话,向天赐请假。天赐没有问她出去要干什么,只是说,要他送吗?她说,不用,只是到楼下。天赐也便不说什么了,温柔的叮嘱一句,一个人出去小心点。她来到楼下,看到华弟真的就站在公司大门口,穿着黑色的西服,脸色有些疲惫。华弟一看到她,马上就过来了,说:“姐,你可下来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她笑笑,没说话。华弟说:“姐,先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饿死了!”她转头看看大厅里的挂钟,说:“现在什么时候,你饿死了?中午没吃饭吗?”华弟说:“姐,我现在最惨了,厂里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在忙,厂里的厂外的,整天只想怎么多几个小时,哪有时间吃饭啊。”她说:“厂里那些人呢?”华弟说:“走吧走吧。先吃点东西要紧。”说完,把她的手一挽,就走出了大厅。等到在离公司不远的一间茶餐厅坐定,华弟点了一份快餐,狼吞虎咽的时候,她搅着杯子里的奶茶,看着华弟那狼狈的吃相,还有那疲惫的脸庞,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康达干什么去了,厂里的那些管事的干嘛去了?看华弟的样子,不是厂里出了什么问题了吧?不过,她忍住了没问,就让华弟好好的把饭吃完吧。没几分钟,化弟就吃完了饭,然后拿了纸巾擦擦嘴,说:“姐,我吃好了。”她笑着说:“你看,别人都在看你呢。”华弟周围看了看,不在乎的说:“看就看呗,我就是饿了,来吃饭的,又不是来摆架子的。”她就笑。她就喜欢华弟的那份坦诚,不做作。华弟看她笑,就说:“姐,怎么好久都不回厂里去了?”她想了想,本来不打算问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华弟,是不是厂里出什么事了?”华弟一愣,随即说:“没,没有,厂里一切照旧。”她“哦”了一声,不再问了。华弟说:“可是,姐,你有空的时候,也该回去看看吧。你也是股东呢。”她笑着开玩笑说:“没关系,你哥给你加工资不用通知我。”华弟也笑着说:“我哥说了,我想要加工资的话,要先来讨好你,你批准了才会给我加。”她一下子笑出来,说:“你这就来讨好我了?”华弟一点头,说:“嗯哪。”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她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就和华弟分了手,回了公司。回到公司,想想华弟的样子,始终觉得,华弟肯定是有什么话说,但不知因为什么又没说。不过,她也不打算问,如果是什么要紧的事,华弟肯定会说的,现在看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样想着,画意把这事就放在了一边。晚上,和天赐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到天赐家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九点了。她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看到天赐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好像在认真的看电视,但是仔细看看,却又不是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他平时最不喜欢的肥皂剧。他应该只是正好对着电视而已。画意在天赐的身边坐下来,说:“想什么呢?”天赐听得她问,马上微微一笑,说:“我在想,你们一家,竟然有三个医生。奇怪,你当时怎么没选择当医生呢?”画意微微偏了一下头,笑一笑:“我选择什么职业都不会选择当医生。”天赐就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问:“那是为什么呢?”画意说:“我讨厌医院里的那股消毒水味。我从小就闻,现在闻到那种味道就头大。”天赐一笑,说:“只因为不喜欢那个味道吗?”画意笑笑说:“潜意识里,我还觉得医院里很脏,哪里都不能碰。”天赐又笑一笑,没出声。画意看了天赐的样子,心里猜到,天赐肯定是看到了华弟到公司楼下来找她,他心里不舒服了。于是,也决定不瞒他,就说:“先前华弟来看我。”天赐一听,就认真的看着画意的脸,“哦”了一声。画意接着说:“华弟是康达的表弟,他舅舅的儿子,叫陈少华。那时候,我和康达开厂刚起步的时候他就来帮我们了。华弟是个很踏实的孩子,肯干,肯学,肯吃苦。他一直把我当亲姐姐。”天赐听到这里,就很大方的一笑,说:“嗯,听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见一见这个可爱的华弟了。行了,早点休息吧。”画意看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也就一笑,起身准备睡觉。天赐看她这样,也不说话,只伸出了手臂,把她一捞,再往怀里一带,她就倒在天赐怀里了。天赐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之后看她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也就放开她,又在她的额上印了一个吻,说:“晚安!”42.第五十五——第五十六章-第五十五——第五十六章天赐篇(55)天赐那天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前,看到心上人下楼,楼下有一个年轻男人等在那里。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心上人的前夫再婚的喜宴上看到过的那位华弟,但是自己不知道那个华弟是什么来头,再看到心上人对那华弟一脸迷人的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她怎么能对着那些人露出那样的笑容呢?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妩媚,有多蛊惑人吗?(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别人对自己的恋人笑一笑,那肯定是对自己恋人有意思了。或是自己恋人对别人笑一笑,那说不定就是恋人要移情别恋的先兆了。可怜的人啊!)所以那天一直到回了家,天赐都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男人其实有时候也是很小气的,在外面装大度也只是逼不得已。好在聪明的心上人一眼就看出了症节所在——表现得那么明显,谁能看不出呢——给了他解释,他也就释然了。要知道见好就收对不对?心上人已经给了台阶,自己也明白了那人是谁,人家对自己不存在威胁,吃醋也要分分对象是不是?那就就坡下驴吧。所以,他给了心上人一个十分动情的吻。日子过得平稳而幸福。天赐认为,幸福也就是这样子的了。两个人一同上下班,住在一所房子里,每天都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心上人给他洗衣服,给他收拾房间,给他做想吃的饭菜,坚持每天让他吃一个西红柿,说是西红柿能抗毒,而且,每天临睡前,还非让他喝一杯牛奶,再梳十几下头发,说是有助睡眠。还告诉他,吃水果要在饭前吃,回到家就要换鞋子,等等等等。天赐快乐的接受着心上人对他的这份从头到脚的关心,心里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两个人不能同床共枕,不是不能,而上心上人坚持。唉,事情总是不那么十全十的完美啊,不过,现在这样也挺不错。真的还挺不错。每次看到心上人放在洗手间台面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心里就觉得特别安心。那天,下了班后,心上人让他载着去超市买菜。买完菜回来,刚进到小区人行门的拐角处,他就看到停车场里有一辆车和心上人的车停在一起,两辆车一模一样,就像孪生兄弟。他心里一激灵,知道那是心上人的前夫,忙对心上人看了一眼,幸好,心上人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不过他也知道,心上人眼睛有些近视,开车时还需要戴眼镜,心里就有了一个计较,说:“先前不是说要买百合的吗?好像忘记买了。我们再去买吧。”哪知心上人却说:“算了,为了那点东西搭上油费也不划算,下次顺便的时候再买吧。”但天赐还是打了方向盘,出了小区。心上人看他已经掉头,也就不再说什么。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心上人前夫的车已经不见了,应该走了吧。一直到和心上人进了自己家门,天赐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一想,心里不免又有些好笑,自己就像个善妒的丈夫,处处担心着妻子红杏出墙。两人吃了晚饭,各自洗漱过,天赐真的想和心上人亲热亲热,可是看心上人那淡淡的样子,又有些气馁。只好照旧给了心上人一个晚安吻,各自去睡了。又波澜不惊的过了一个星期,那天是个星期天的下午,他和心上人在外面逛了街回来,刚到楼下,天赐又看到了那个华弟,那个华弟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他和心上人走近,马上就笑起来,叫:“姐!”心上人看到那个华弟,说:“华弟,来了多久了?”那个华弟笑着说:“也刚到呢。”心上人就对华弟说:“走,上去。”于是,三个人一起进了电梯。从电梯里出来后,天赐走在前面开门,心上人和华弟跟在后面,进了他的家。待到坐定后,那个华弟对心上人说:“姐,我记得对面那个正装修的房子是你的吧?心上人微微一笑,说:“嗯。“那个华弟就很乖巧的没有再问,只是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看心上人,再看看他。心上人看看华弟的样子,说:“他姓梁,叫梁天赐。”那个华弟就笑着眨眨眼睛,说:“我认识他,H市最大的服装贸易行的老板,好多制衣厂都帮他做货。”他听了,也就笑一笑,心里对那个华弟平添了一份好感。那个华弟又接着对他说:“我叫你梁哥吧。”他也微笑着点点头。一时之间,三个人都似乎没什么话说。天赐看看心上人,她脸上是一个淡淡的笑,那华弟也在打量着房子。正在这时,天赐的电话响了,他也就借着听电话,离开了客厅。那个华弟看来是有什么事情对心上人说吧。不然,为什么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呢?也许是当着自己的面,不方便说吧。不过,没过一会,就听到那个华弟扬声说:“梁哥,我就先走了啊。”他手里拿着电话,这才从房间里出来,微笑着说:“这么早走?一起吃晚饭吧?”那个华弟站在门口,得体的说:“不了,不打扰你们了。我本来也只是路过这里,来看看。你们忙吧。我走了。”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他看看心上人没说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和心上人把华弟送到电梯口,看到电梯下了,才回到屋子里来。一进屋子,他就温和的对心上人说:“你怎么不留华弟在这里吃饭呢?”心上人淡淡的说:“他说他还有事。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他“哦”了一声,也便转开了话题。画意篇(56)画意上班的时候,有时会在心里想,华弟来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呢?第一次来没说什么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这第二次来,坐了一会儿,虽然什么也没说,却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没讲,但是他不说自己也不便追问。算了,也别想这事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华弟肯定会说的。不过,不会是康达出了什么事吧?这样一想,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想归想,画意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康达和自己已经没关系了,自己又何必回过头去为他的事纠缠不清呢?这天是星期天,天赐应了一个朋友的邀请,去喝那朋友孩子的满月酒去了。本来,天赐是要画意同行的,但是画意觉得,和天赐的那朋友也不熟,就这么跑去好像也不太合适。天赐听了,也没说什么,就一个人去了。其实,画意心里对天赐还是很愧疚的,她知道,天赐是想她也能融入他的圈子里,可是,说归说,一到真的要面对的时候,她心里又有些别扭,她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可是,却又控制不了自己。天赐出去了,画意看看空荡荡的屋子里,心时就觉得有些闷,打了个电话给萧歌,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她不知道萧歌干嘛去了。也许又去外面跑了吧。一个人又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实在心里闷得慌,就拿了钥匙,出门去了。在外面随意逛着。H市的四月初,已经有人穿短袖了,有那心急的女孩子,已经穿起了凉爽的无袖衫和超短裙。画意看看这太阳似有似无的天,心里说,要自己穿那么少,还真不敢,也许,自己真的老了?这样想着的时候,电话响了。画意以为是萧歌复过来的,可是看了电话才知道,又是华弟打来的,心里就一激灵,华弟这三番五次的来找她,八成是康达出事了。这样一想,心就又提了起来。只听华弟说:“姐,在哪儿呢?”她说:“外面逛着呢。”华弟又说:“姐,你一个人吗?”她“嗯”了一下,没说话。华弟说:“姐,咱在哪儿坐坐,行不?”她想了想,华弟这么急着找她,肯定是有话和她说,不管是不是关于康达的,她似乎都应该听一听。说到底,她还是关心康达的,不是吗?于是说:“你在哪儿呢?”华弟说:“我在清海路。你在哪儿?”她四周看了看,说:“我在银城路。这里有家咖啡店。”华弟说:“姐,你就在那儿等我吧,我知道那儿。我来找你。”二十分钟后,华弟就来了,画意看他是开了康达的车过来的,乍一看到车,还以为康达也来了,心里禁不住咚咚跳起来,待到看清只是华弟一个人从驾驶室里下来时,那咚咚跳着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华弟锁好车走过来,对她说:“姐,我请你喝下午茶吧。”她点点头。看来华弟还是没忘她喝不惯咖啡。于是两人进了一家茶餐厅。茶餐厅里现在人不多,两人拣了一个靠窗的卡座,面对面坐下来。点好了茶点,华弟就笑着说:“姐,咱有一年多没一起喝过茶了吧?”她笑笑着一点头,说:“差不多吧。”华弟就带着笑轻叹了一口气,说:“说真的,我还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她又笑一笑,说:“华弟,有什么话就说吧。”华弟就故做夸张的叹一口气,说:“这样也被你看出来?”她就轻轻摇摇头,说:“你三番五次找我,不会就是来看看我,请我喝茶吧?”华弟就收起了嘻笑的面容,说:“姐,请你去厂里看看吧。”她听了,心里莫名的就一抖,垂下眼帘说:“看什么呢?厂里的事现在与我无关了。”华弟一愣,马上说:“姐,你怎么这么说呢?你和我哥离婚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一人一半的吗?怎么会与你无关呢?”她抬起眼来看着华弟不说话,华弟也就抬起眼来看她一眼,随后又垂下眼皮小声的解释说:“我哥都跟我说了。我都知道。”她垂下眼帘,说:“华弟,你不用说那么多了,我不想去。”华弟看着她,好半天不说话,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下键,递给她说:“姐,你看看吧。”她的脑子里电光火石的觉得,是厂里变成一个空地了吧。要么就是厂里破败了吧。一边想着,一边疑惑的接过手机来,只往手机上一瞄,眼睛就再也没法挪开,心也跟着揪紧了。手机上正在播放着一段视频,那是关于康达的,康达衣衫不整,神态疲惫的靠在一张皮椅上——那应该是他自己办公室的大班椅——脸色苍白,双眼微闭,两行清泪静静的挂在腮边。视频里还有一首歌正在播放着: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看着这幅画面,她自己不明白,为什么眼泪就出来了,眼泪模糊了双眼,她放下手机,双手捂住脸,半晌,平静了一下,把手机推回给华弟,说:“华弟,如果是因为你哥的话,我就更不会到厂里去了。”华弟说:“姐,你知道吗?我哥自从过年后,天天都不回去,喝了酒就跑到我那里去睡,有一天还叫我把你找回去。”她说:“华弟,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和梁天赐相处得很好。我现在也在装修房子,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结婚了。”华弟没有接她的话茬儿,只是把手机放进口袋,说:“姐,不为了我哥,为厂,好不好?你去看看,好不好?”她看了看华弟,华弟脸上是一脸执着,她就把头转向了窗外。这一转,就看到正在大踏步走进来的天赐。她一时间忘了想说什么了,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天赐从容的向她走过来,然后在她身边坐下,直到天赐开口笑着问她:“看什么呢?”她才好似从梦里醒来一般,愣愣的问:“你怎么来了?”天赐和华弟打了一声招呼,这才专注的看着她的脸,说:“我刚才经过这里,看到外面的车,还以为是你开的,就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