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尔雅的教授唐世德强奸幼女,跨国企业总裁陈玉茹兼职小姐,女警苏晶换偶,法医韩鲁恋尸。安静的坐在发廊玻璃门后面的女子知道那些大腹便便的路人在想什么,一家成人用品店老板可以从眼神中分析出女人和男人内心的渴望。 每一株小草,如同每一颗不快乐的心。 每一个微尘都开一朵秘密的花。 孙岂若穿一双薄底的帆布鞋,静静走在鹅黄色的盲道上,从脚心传来的一阵隐隐地疼痛中,加深了对往日生活以及旧日男友的怀念。 黎宛婷穿着黑色靴子,白色高腰低胸连衣裙,傲慢,不可一世,这是靴子包裹出的风情。她抽了三支烟,想了一个问题: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辆车。 两个女孩走在路上,她们都有着真的赤贫和假的优越感。 两个女孩都穿着丝袜,按照客户的要求,她们要穿三天才可以出售。从大学时,她们就在网上卖自己穿过的丝袜,也许,与她们擦肩而过的某个路人就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顾客。工作以后,她们找到了一条比出售丝袜更赚钱的途径,当然,走上这条路也需要她们穿着丝袜以及高跟鞋或者靴子。 我们在前面说过,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隐秘的一面。 刑警队长是一个SM爱好者,最初,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毫无意识。刑警队长常常审讯犯人,出于一种变态的想法,他自己有时也很想尝试下被审讯的滋味。那时,他还不知道内心里有着受虐的倾向,直到有一天,在一次扫黄打非专项行动中,他们带走了一对正在进行SM调教的男女,他开始正式的了解这个神秘的世界。 审讯成了询问,那对男女皆是双方自愿,没有金钱交易,法律自然无法干涉。女的身份是一个大学教授,男的是一个IT企业老板,俩人都是有着体面职业的人。 她是他的女王。 刑警队长出于好奇,询问了很多问题,戴着眼镜的大学女教授只回答了两句话: 男人也需要宠爱,男人也是宠物。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刑警队长在网上获得了更多的SM知识,他对黎宛婷说:你不知道,做女王多挣钱,比咱们俩上班的工资都多,并且这个市场非常大,有很多爱好者。 黎宛婷说:这个我听说过,肯定比卖丝袜赚钱。 队长说:有的女王,一个小时收费一千。 黎宛婷说:都干嘛,不是性服务吧。 队长说:做M的对女王绝对崇拜,能舔到女王的脚就是莫大的幸福,人家都是无性调教。 黎宛婷说:我也想当女王。 队长说:那我做你的第一个客人,你也正好先积累下经验。 黎宛婷说:好啊,那你跪下,舔我的靴子。 这段话本是开玩笑性质的,没想到队长心旌荡漾,双膝一软,就真的跪下了。黎宛婷拍拍他的脸,称赞道,真乖。在此之前,队长和黎宛婷一直是情人关系,从那次跪下之后,就变为主奴关系,但是在局里一直掩饰着,谁也看不出。因为对金钱的渴望,黎宛婷开始正式成为一名SM女王,收费调教。出于安全的考虑,调教大多选择在邻市的宾馆和酒店,调教对象皆是一些有着高收入高素质的人群。 刑警队长起到中介的作用,因为他工作的优势,能够暗中调查被调教人士的真实身份,所以,黎宛婷调教的时候从没有什么担心。 昨天的情人,今天的主人,队长看到黎宛婷调教别人,心生醋意。他很难过,很伤心,这种伤心是我们无法理解的。黎宛婷为了安慰他,承诺送他一件礼物,同时也为了赚更多的钱,这个喜欢物质享受的女孩,开始打起孙岂若的主意。双女王调教,收费更高。她们住在一起,黎宛婷也无法隐瞒自己兼职做SM女王的事情,早晚都会被孙岂若知道,于是,黎宛婷索性告诉了孙岂若。 孙岂若:你是说,拿鞭子抽他们,他们还给钱? 黎宛婷:是啊,抽的越狠,他们越喜欢。 孙岂若:黎姐,我不敢。 黎宛婷:安全的很,有人暗中保护我们。 孙岂若:不会是你那队长情人吧? 黎宛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黎宛婷把孙岂若拉下了水,收费对半平分。孙岂若本是那种性格柔顺的女孩,禁不住黎宛婷威逼利诱。只好答应试试,孙岂若第一次调教的时候,也是在邻市的一个酒店,她进门,看到身穿女王装,手拿皮鞭,带着羽毛面具,严厉冷酷的黎宛婷,旁边跪着一个身穿胶衣戴着头罩的男人,后庭中还插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玫瑰。 孙岂若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队长,胶衣和头罩将他的全身包裹住了。 队长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是同事孙岂若,他非常兴奋,他明白这是黎宛婷送他的礼物。 黎宛婷现场教授如何调教,孙岂若很快就学会了,但是她对于这种方式感到心惊胆战,很不舒服,尤其是黎宛婷取下那人的头罩时,孙岂若看到刚刚鞭打过牵着在房间里爬过的男人竟然是队长,这使她惊讶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黎宛婷用摄像机将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放在U盘里。要挟孙岂若不许退出,还能以此作为勒索队长的证据,这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有着强烈的控制欲。此后,每次调教都会录制下来,将视频保存在U盘。 队长注册了两个QQ号码,起名为“移花宫主”和“邀月宫主”,建立了收奴的博客和QQ群,还给黎宛婷和孙岂若拍了很多写真照片,他为她们联系客户,确定收费价格以及调教时间和地点,从此,财源滚滚而来。移花宫主和邀月宫主在SM圈中大名鼎鼎,甚至还有海外的客户慕名而来。当然,队长的辛苦换来的是两位女王免费的调教,这个男人彻底的沦为奴隶,有时,他自己都无法从游戏的角色中清醒过来,他深深地迷恋着心中的女王。 有一次,聚餐喝酒的时候,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局长,对话如下: 黎宛婷:局长大人,能不能帮我们解决房子问题,我们住的那房子里闹鬼。 孙岂若:真的闹鬼,半夜的时候,楼道里有声音,空着的那间房子也好像有什么动静。 局长:小黎啊,还有小孙,局里的房子都是集资兴建,你们刚工作不久…… 队长:哪有什么鬼,你们两个小女孩胆小的原因吧。 黎宛婷:说谁是小女孩呢,哼。 队长:是是,你们都是女强人。 孙岂若:我昨天晚上还听到楼道里有人哭,有时还会发现房间里的东西移动了位置。 喝完酒之后,局长和刑警队长开车送两个女孩回家,顺便看看闹鬼是怎么回事。 局长偶然发现了两个女孩兼职SM女王的事情。那天喝完酒,黎宛婷的包忘在了吃饭的地方,孙岂若的手机也在包里,刑警队长开车载着她们去拿。这段期间,局长在两名女警的房间里等候,他闲着无聊,打开电脑,当时,电脑上插着个U盘,里面有很多电影,他就打开了第一个……虽然从事警察这么多年,从一个片警爬到局长这个位置,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是视频中的内容让他惊心动魄,尤其是最后黎宛婷摘掉那人头罩露出队长的脸时,他感觉有一种陨石撞击地球般的震撼和意外。 局长把U盘藏在兜里,刑警队长和两名女孩回来后,他极力压制住内心的震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和刑警队长一起开车离开。他把U盘里的内容作了备份,我们无法得知他观看了多少遍,在观看的过程中,又有过怎样惊心动魄的心理历程,几天以后,局长把刑警队长单独叫到了办公室,然后,打开了视频画面。 刑警队长一言不发,脸色变成了松花蛋的颜色。 过了很久,局长说了一句话:年轻人玩的游戏,我也想试试嘛,你看着安排吧。 刑警队长冷汗淋漓,说:是…… 局长让刑警队长悄悄地把U盘还回去,并且要求,自己也要尝试一下里面的那种角色,不过不可以露脸,他让刑警队长安排一下。 星期五傍晚,队长请两名女孩在一家餐厅吃饭,告诉她们有个重要客人预约调教。 队长:这个客人很重要。 黎宛婷:有多重要? 队长:调教一次,他给五千元。 黎宛婷:哦,还不错,他喜欢什么项目? 刑警队长:这个人吧,就一个要求,不想露脸,不想说话,总之是个重要人物。 黎宛婷:大学教授,演员,还是什么大官?什么样的狗东西我没见过,切。 刑警队长掏出一叠钱:你要答应他的要求,这五千就归你们了。 孙岂若:我不想做这个了,我有点害怕,上次那个客人竟然是咱们市里的领导…… 黎宛婷笑着接过钱:你安排酒店吧,让他穿着胶衣戴好头罩,先在房间里当花瓶,老娘进入房间就要看到这个花瓶,知道吗,还有你,也得跪在门边伺候着。调教结束后,老娘走人,才不要看见他的狗脸呢。 刑警队长:是,求您不要虐的太狠。 黎宛婷:还有什么要求吗,我们可以购进一些工具。 刑警队长:客人要求你们穿着上班时的制服,还有…… 黎宛婷嫣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鞋子。 队长:别别,这里是餐厅,现在不行,您的原则不是跪下为奴起身为友吗? 黎宛婷冷冰冰的看着他,啪啪两记耳光甩过去,打得队长的脸火辣辣的。 队长喊了一声女王,跪了下去。 队长建议吃完饭再去喝咖啡,喝咖啡一个暗号,就是调教他的意思,两个女孩不想玩,他就找了个机会把U盘悄悄的放回到黎宛婷的钱包里。 第二天,星期六,他又给给黎宛婷发了一条短信,约她出来喝咖啡,黎宛婷回短信说没空拒绝了他。他就用另一个手机拨打黎宛婷的另一部电话,这两部手机是他们专门用来谈SM事宜的。队长在电话里苦苦哀求,黎宛婷骂了一句,几天不抽你你就难受是吧,我的U盘你见了吗? 队长在电话里说:你找找啊,也许在电脑桌后面,柜子里,要不就是包里,反正我没拿。 两名女警去买SM工具,被成人用品店老板关进仓库,老板要求调教他一次,她们买的工具可以不收费。调教结束后,虽然说不要钱,但是黎宛婷拿出钱包,看也没看掏出二百元给了老板,那二百元是对折放在钱包里的,U盘正好夹在里面。在此之前,刑警队长将U盘悄悄放回钱包,所以黎宛婷也不知道。 黎宛婷说:你是做生意的,不要再用这种卑鄙手段,这是对女王的侮辱。 老板唯唯诺诺,磕头谢恩,等到两位女王走后,他发现了钞票中的U盘,随手扔在了仓库墙角。后来,苏眉捡到U盘,她也被老板关进仓库,在询问过程中得知两名女警来过,掉落了这个U盘。 特案组其实早就对刑警队长产生了怀疑。苏眉在调查黎宛婷的信用卡消费记录时发现,黎宛婷买过一台笔记本电脑,还买过两部手机,然而没有发现笔记本电脑和这两部手机,刑警队长也从来没提到过,按照他的说法“没有发现财物丢失”。特案组私下分析认为,刑警队长应该是知情者,特案组也是从那时开始怀疑刑警队长,但缺乏证据,所以没有挑明。随着案情进展,调查枪支的时候,刑警队长才被迫说出婚外恋实情,并声称案发时和局长在外出差,梁教授让画龙和刑警队长一起查看市内酒店的监控录像,也是放的一个烟幕弹,没有让刑警队长回避此案,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因为事关局长,非同小可,只能谨慎操作。 梁教授悄悄地联系了白景玉,白景玉动用国家机器以及隐蔽战线的帮助,调查浦江局长和刑警队长周末两天的行踪。从邻市一家酒店的监控录像中看到了浦江局长和刑警队长入住的画面,星期天上午,还看到了黎宛婷和孙岂若进入该酒店的画面,星期天午夜,局长和刑警队长每人带着一个大的拉杆箱离开酒店……到了这里就可以锁定犯罪嫌疑人:局长和队长! 后来,在对刑警队长的审讯过程中得知,他们四人在酒店房间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黎宛婷:哎吆喂,我没看错吧,岂若,这个人竟然局长大人。 局长:…… 十分钟之后。 黎宛婷:局长,我想要一部车,一套房子,岂若,你想要什么呢,和局长说吧。 孙岂若:我,我想辞职,离开。 局长:…… 黎宛婷:你们俩以后就是我们的专属奴隶了,要对主人衷心哦。 队长:嗯。 黎宛婷:什么时候买车子,我看上了一辆红色宝马,说话啊,否则就把你们的丑态公布出去,想想吧,一旦公布,你们的政治生命呀,前途呀,全完蛋了。 局长和队长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黎宛婷拍了拍手中的DV摄像机,我的靴子脏了,怎么办呀。 局长和队长坐着,无动于衷,黎宛婷要孙岂若拿着摄像机,她哼哼两声,走过来就打,轮流抽两人耳光,一边抽一边骂道:两个畜生,刚才舔的不是挺开心的吗,现在摘下面罩就变成人了,是吧,记住了,你们是本姑娘的奴隶,这辈子别想翻身,反正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局长站起来把黎宛婷按倒在地,拧着胳膊戴上了手铐,孙岂若扔下摄像机,吓得想跑,开门的时候,刑警队长已向她扑了过去…… 那种SM专用的手铐是皮质护腕形状的,所以局长和队长在掐死两名女警的过程中,她们的手腕上没有留下挣扎时的痕迹。 对于抛尸,他们选择了很随意的方式,因为他们知道,两名女警已经死了,无论怎么处理尸体,警方都会展开调查。他们从游戏角色中清醒过来,订立攻守同盟,销毁一切和他们有关的东西。他们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以前,共事多年,一起破获了很多案子,现在,他们也成了罪犯,两个人的内心里对于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有着隐隐的不安和期待。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刺激,尽管无可奈何。 罪案史上有过很多警察犯罪的案件,这类案件往往具有高智商和反侦查的特征,使得案件扑朔迷离,有些犯罪动机非常难以理解,例如加拿大的一个警察故意杀人,然后自己再去破案;还有美国著名的警探夫妻杀手,丈夫用狙击枪射击路人,妻子担任救死扶伤的角色。 特案组回到总部之后,当地警方又调查出局长涉及贪污,牵扯出一系列涉案人物。 苏眉:他们贪污的目的是什么? 画龙:还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吃喝嫖赌抽,寻求刺激。 包斩:一种丑态,对某些人来说,最大的爱好就是贪污。 梁教授:局长和队长,只是比那些上班斗地主下棋炒股的公务员玩的更刺激更前卫一些! 第一部 【第六卷 精神病院】 我现在不存在,我过去存在。——福克纳 我想把真相告诉大家,尽管无人相信。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我们扮演着各种角色,谁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冥冥之中,已经注定结局,正如每一个人都会死亡,无法更改。 第一部 第二十六章 双重人格 特案组办公室里,梁教授和包斩正在下棋,苏眉和画龙坐在电脑前吵着什么。 梁教授:小眉,怎么了? 苏眉:画龙非要我把他家丫头的照片放到这个网站上。 梁教授:你就给他放上嘛,放张照片多简单。 苏眉:梁叔,你不知道。 包斩也回过头来问道:什么网站? 苏眉:Google! 除了画龙,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白景玉拿着一份刑侦案卷走进来。 画龙:老大,又有什么案子了,这次是去哪? 白景玉:地狱,毫不夸张的说。 苏眉:什么地方,这么恐怖? 白景玉:那个地方,胖子进去,会变成瘦子,瘦子进去,会变成胖子。不管是胖子还是瘦子,在那里都会变的像僵尸一样,面无表情,动作迟缓。 梁教授:我知道是什么地方了,精神病院。 白景玉:是的,我以前去精神病院视察过一次,里面关着很多犯重罪的疯子,那次,我遭到了袭击。 苏眉:啊,怎么袭击的? 白景玉似乎不太想说这事,想了想,苦笑着说:他们用粪便。 2007年12月29日,安定市精神病院发生一起特大凶杀案,院长和院长夫人被杀,凶杀现场在医院的停尸房,现场惨不忍睹,血流成河,房间墙壁上按着很多血手印,还有很多血脚印。当地警方初步勘查,手印为院长夫人的,脚印为院长的。停尸房看守人还活着,但是舌头被割掉,扔在水池里,手筋和脚筋被挑断,凶手还打开了他的颅骨…… 三个人被绑在担架做成的手术台上,呈“Y”字形状,三人都经过全身麻醉。 院长和院长夫人已经死亡,凶手将其分尸肢解。 看守人虽然还活着,但已是植物人状态,生命垂危,随时都可能死掉。 特案组看着这些血腥的照片,照片上,三个人的眼球暴突…… 画龙指着照片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梁教授说:凶手,要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案情重大,当地警方与卫生部门、民政部门联合申请特案组协助,省厅高度重视,刑侦局重案处严处长陪同特案组一起前往,他们在第一时间赶到安定市精神病院。警方将整个医院团团包围,他们初步认定,凶手的身份是精神病院里的医生或者病人。 医院大楼年代久远,还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建造的,其前身是战争时期的军官疗养院,门廊上还能看到弹坑。进入一道铁栅门,门内两排青砖瓦房,分别是传达室、候诊室和探望室,门前的花圃里栽种着鸡冠花。再进入一道铁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院,空无一人,大楼非常破旧,墙上布满了爬墙虎,叶子已经掉光,很多干枯的筋脉缠绕包裹着整座大楼,看上去显得非常诡异和恐怖。 特案组四人和省厅严处长走进大楼,在医院的会议室内,副院长介绍说,这家精神病院集强制收治、普通治疗、精神鉴定、禁毒、性病治疗于一身,共有83名医生和医护人员,210位病人。自从发生这起凶案之后,很多医生都准备辞职,副院长没有批准,因为凶手可能就隐藏在其中。还有,医生辞职了,医院里的病人也就无人监管,这些病人有很多都是危害社会触犯刑律的重症精神病人。 梁教授做了具体分工,严处长带领当地警方进一步尸检,技术科对案发现场做细致的痕迹鉴定,画龙和苏眉负责询问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尤其是要问清楚案发当晚每个人的具体行踪,副院长和专家对停尸房看守人进行紧急抢救,他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幸存者。 医院里的83名工作人员分几批接受了询问,很多人都不配合,苏眉将纸笔发下去,要他们详细写下案发当晚自己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是副院长或者自己的领导干的,另有一部分人乱写一通,还有个护士在纸上画了个圆圈,没有写下任何文字。 苏眉问那护士:什么意思,你怎么有胡子? 那护士说:我要辞职。说完后,她瞪了一眼苏眉,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她一拳头砸在桌上,力量巨大,桌上所有的东西都被震到了空中。 因为工作需要,精神病院里的护士需要像男人一样强壮,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身强力壮。 梁教授和包斩在护士长的陪同下,参观了精神病院。医院的结构和监狱没什么不同,到处都是铁栅门,重症患者被隔离,无法自由出入,除了自愿治疗的少数患者能够出院,非自愿性住院的患者很少能治愈回归社会。 二楼是监护人或亲属送来的精神病患者,三楼是民政部门收治的流浪精神病患者,四楼是强制收治触犯刑律的精神病犯人。 在二楼接待室内,梁教授询问了几名自愿治疗的精神病人,这些人可以进行户外活动,在阅览室读书看报,凶手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位精神病患者。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像知识分子,很憔悴也很漂亮,她坦然的说,她就是杀人犯,早就想把院长杀掉了,因为院长强奸过她多次,她绘声绘色的说起院长是怎样强奸她的,讲述的种种细节非常真实,继而话锋一转,向梁教授说道:你也想强奸我,我知道。 梁教授很尴尬,翻了翻病例,这是一个臆想症患者,她认为所有人都想强奸她。 接着进来的是一个皮肤很白眼圈发黑的胖子,看上去像一只熊猫,他在角落里蹲下,手抖的厉害,脸上的肌肉也一阵阵抽搐。护士长悄悄介绍说,很多患者因为用药的缘故,会眼圈发黑,四肢抖动。 梁教授问:你去过院长办公室吗? 那胖子开始紧张的说道:去过,院长偷喝我的酒,他那个房间里有一口井,我在井水里面放了一捆啤酒,放在井水里的啤酒比冰镇啤酒好喝,你们知道吗? 梁教授又问道:院长被杀,听说了吗? 胖子说道:他们是三个人,我看的一清二楚,凶手现在就在你们身后站着呢。 梁教授和包斩忍不住回头去看,身后没有人,只有一面墙。 护士长挥挥手让他下去,包斩看了看病例,这胖子是一个幻视症患者。 胖子离开之后,一个年轻人走进接待室,看上去像个大学生,文质彬彬的,梁教授翻了一下病例,这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具有双重人格。两个人格都有着各自的名字和记忆,居住在一个人的体内。如果说身体是一个机器,而这台机器是由两个人控制的。 他微笑着打招呼,在桌前坐下,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常人。 梁教授:姓名? 年轻人:刘无心。 包斩:怎么,你的病例上写的是杜平,杜平又是谁? 年轻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这身体是他的,是杜平的。 梁教授:一个人分裂出了两个人格,我看你也像是受过教育的人,应该怎么称呼你? 年轻人:我叫刘无心,住在他的体内…… 包斩:你了解杜平吗? 年轻人:我们之间没有交流过,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我能意识到他,他没文化,不爱思考,所以我取而代之,就这么简单。 包斩:你很聪明,是你的家人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吗? 年轻人:我自愿来的,我喜欢这里,喜欢精神病院,在这里可以胡言乱语,疯疯癫癫,大大方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喜欢自由的感觉,讨厌别人的自以为是和压力,在这里一切都是正常的……或者看谁不顺眼就揍谁,光着身子散步也可以,只要喜欢就可以去做。在这里都是正常的,对医生来说,只有正常——才是不正常的。 梁教授:杜平喜欢这里吗? 年轻人:现在是我,刘无心,现在,他不存在。 梁教授:刘无心,你好,你很爱思考,那我问你,什么是存在? 年轻人:我和你们一样,只存在于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里,我们从何处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都是从虚无中被创造出来的。比方说,我们存在于一本书中,我们是书里的人物,而看书的人是另一本书里的人物! 梁教授:院长被杀的当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年轻人:看书。 包斩:什么书? 年轻人:《时间简史》。 询问结束,年轻人起身告别,他很有礼貌的和梁教授以及包斩握手,握手的时候,他悄悄地将一个纸条递到梁教授手里,等到护士长离开之后,梁教授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们要小心护士长,她的体内住着一个男人! 包斩和梁教授看着护士长的背影,那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卷发女人。 当天晚上,护士长在接待室收拾出几张床位,特案组四人以及严处长都住在了精神病院,医院门口依然是戒严状态。精神病院门前是一条街,站在接待室的窗前,可以看到门口有很多持枪的警察。从后窗中,能够看到精神病院后面是一片墓地,根据副院长介绍,医院里的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精神病人,大多数无人认领,还有那些因犯罪危害社会强制收留的精神病患者,因其有攻击性,家属不敢接、精神病院也不敢放,他们死后,就埋在那里。 半夜三更时分,画龙和包斩被楼后墓地里的尖叫声吵醒,俩人叫醒严处长,三个人拿着手电筒一起去墓地里查看。 墓地里阴森森地,荒草很高,不时的传来女人怪笑的声音,三个人绕过几个坟头,进入坟地的一刻,清晰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从坟地深处传来。 画龙掏出枪,包斩拿着手电筒一照,一座坟后站着一个白衣女人。 女人缓缓地转过了头…… 第一部 第二十七章 医院密室 那女人正是护士长,她穿着一身白色护士装,慢慢转过头,大家看到她的整张脸血肉模糊,极其恐怖,手腕上还滴着血,嘴巴里发出似哭似笑的惨叫声。 这一幕简直令人魂飞魄散,慌乱之中,画龙鸣枪示警,那女人直挺挺地倒在一个墓坑里。副院长以及保安主任闻声赶来,驻守在医院门外的警察也迅速赶来。包斩大声呼喊要保护现场,但是没有人听他的,现场一片嘈杂,大家七手八脚的将护士长抬到医院急救室,这个女人的伤情非常严重,除了脸上的皮肤被毁外,舌头被割,手腕上的动脉和静脉也被切开,一个小时后,护士长抢救无效,流血过多死掉了。 特案组进行了现场勘查,苏眉拍照,由于现场脚印众多,一时难以辨别凶犯足迹。 梁教授注意到墓地中有车辙痕迹,经医院工作人员辨认,痕迹是担架车留下的。 包斩对于墓坑做了细致的勘查,现场遗留下一把铁锹,一座新坟被挖开,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墓地位于医院楼后,荒草丛生,非常偏僻,凶手完全能够杀死护士长,将其掩埋进去,但凶手并没有这样做,不知是故意所为还是另有隐情。 严处长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这个脾气暴躁的老警察,拍着桌子吼道:凶手,竟然在咱们眼皮底下又杀死一个人,手段极其残忍,这是一种挑衅。 梁教授说:我们都认为,凶手就隐藏在医院里,就在我们身边,希望当地警方深入排查。 安定警方负责人递交了尸检结果和现场鉴证报告。 院长、院长夫人、停尸房看守人、护士长,四名死者被害之前都被注射过麻醉剂,麻醉剂存放于药房、库房、抢救护理室等地方,这些房间使用的都是老式暗锁,包括手术室、化验室的门,因为年久变形造成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加大,只需要用一张很薄的硬塑料卡片,例如身份证,工作证等,就可以将门锁拨开,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入。 停尸房凶杀现场遗留下大量的作案工具,一共有27件之多——胶皮手套、后颅凹撑开器、蛇形自动牵开器、电钻头、电钻头钥匙、头皮夹置放架、弓形手摇钻、颅骨锪孔钻头、鹰嘴咬骨钳、眼皮拉钩、头皮剥离器、骨膜剥离器、骨撬、甲状腺拉钩、神经钩、脑膜镊、爱迪森氏镊、手术刀、手术剪、脑活检抽吸器、脑吸引器、线锯、线锯柄、板锯、刮匙、大纱布、绷带。 作案工具可以分为两大类,开颅手术器械和截肢手术器械。凶杀现场的水龙头被打开,地面上满是血水,凶手带着手套,现场没有提取到足迹和指纹。 安定警方对院长的社会背景也做了详细调查,初步认为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报复杀人案件。院长夫人被杀应该是出于偶然,案发当晚,院长夫人开车来接院长一起去喝朋友的喜酒,凶手在院长办公室将夫妇二人先后麻醉迷倒,使用担架车运到停尸房,又将看守人麻醉,然后在停尸房将三人杀害。从尸检结果来看,凶手有意让三名被害人互相看着整个解剖肢解过程。院长办公室和停尸房没有搏斗痕迹,凶手应为熟人,可能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从现场墙壁上血手印和血脚印来看,凶手也具有精神分裂的变态倾向。 梁教授听完安定警方负责人的介绍之后,说道:三种可能,一,凶手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二,凶手是医院里的精神病人;还有一种可能…… 严处长说:医院里的人除了医生就是神经病,还能有什么第三种可能? 梁教授说: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医生,也许,此人并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病。 包斩将墓地现场的勘查情况作了汇报,现场遗留下的铁锹原本放在医院食堂外面,食堂厨师,勤杂工,清洁小工都曾使用过这把铁锹,担架车原先停放在医院一楼走廊拐角处,凶手将值班的护士长在某个僻静处用麻醉剂弄晕,装上担架车,拿起食堂外面的铁锹,来到墓地。凶手先是将护士长的脸毁掉,然后割腕、割舌,用铁锹挖开了一座坟。也许是因为护士长的麻醉药效过去了,她开始惨叫起来,凶手推着担架车逃跑,放回原处。有一种可能是凶手故意将警方引到墓地里去。挖开的是一座新坟,奇怪的是坟里没有尸体也没发现骨灰盒。 梁教授说:墓地中可能有着什么秘密! 包斩说:凶手肯定留下了足迹或鞋印,一个人挖坟,再怎么伪装都会留下脚印。 苏眉出示了现场足迹照片,因为人员破坏了现场,鞋印很多,一时间难以辨别哪一个是凶手的鞋印。 梁教授说:刚才去过现场的人员,都做一个足迹鉴定,这样能尽快排查出凶手的鞋印。 严处长说:从现在开始,麻醉剂应由副院长管制,工作人员使用时就去副院长那里领取,还有,现在让医院里所有的值班人员,都来做一个足迹鉴定。 副院长旁边站着的那个长胡子的女护士嘀咕了一句:瞎指挥个球啊。 严处长瞪着眼睛问道:这位男同志,你说什么呢? 长胡子的女护士叉着腰说道:你娘了个逼的,我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