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构思《不二》的时候,想分甲乙卷,甲卷写禅宗在中晚唐的西安,乙卷写禅宗在中晚唐的敦煌。甲卷纯色情,乙卷纯精神。甲卷色情到估计在网上也贴不了了,乙卷精神到或许只有北医六院(简称“神六”)的病友能有耐心从头读到尾了。但是写作过程中,越来越觉得这样太装逼,太“二”了。决定还是按现在这个样子,合在一起写,淋漓而下,意尽而止。听说2月14日也被定成了国际癫痫日,看来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过程中发现,我一不留神,又把黄书写成了情书,恰恰符合可以正式放到报纸标题的那个词汇“情色”。看来读者群的确存在细分,《肉蒲团》服务于手淫,《不二》服务于意淫。我不和李渔争夺反革命手淫犯了,我也争不过。过程中发现,这本书的流传很可能让我多了一种精神和世俗掺杂的死法:被没参透的佛教徒打死。这个世界,任何时候,参透的佛教徒都远远少于没参透的。如果我写的不是佛教而是回教或者基督教,这种死法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我甚至梦见,我被棍僧乱棍打死在中非的草原上,秃鹫就在天空飞,竟然一点也不害怕,梦里我听见《金刚经》中的句子:“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嘿嘿,其福胜彼,来吧来吧,小宝贝。过程中发现,编故事,其实不难,难的还是杯子里的酒和药和风骨,是否丰腴、温暖、诡异、精细。是为后记。2007年1月至2011年1月,北京,香港,深圳,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