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当年喜欢你的我-9

这么深情的表白,醉大了的尚菏瑹却根本听不到,即使听到了,这话也到不了她的脑子里,她只顾像毛毛虫一样扭着身子嘟囔:“难受,头晕,妈,我难受!”    忽地,尚菏瑹不嘟囔了,钟倾茗赶快低下头看她,只见尚菏瑹那两只爪子,正在自己的胸前来回扒拉,扒拉了一会儿,总算扒到了宝,她一手抓着一个乳,跟啃馒头一样往上啃,啃的钟倾茗头发直竖。    钟倾茗穿的是低胸晚装,没穿内衣,尚菏瑹那一扒拉,已经把她上半身的衣服给扒拉开了,扒拉开就算了,她竟然还如此无耻的往上啃,往上啃就算了,下嘴还如此的没轻没重,这就很让人生气了,那是多么娇嫩的两朵花啊,你怎么能跟啃骨头一样的啃!    钟倾茗深呼吸两口,让自己要冷静,她不再管尚菏瑹是不是想要妈,一胳膊把她推开,把七零八散的衣服干脆脱下来,又把尚菏瑹的衣服脱干净,再死拖活拽的扯着她一起去浴室冲澡。    尚菏瑹发现好玩的,也就不耍酒疯了,可好玩的一旦离她远去,她的酒疯又上来了,在浴室里,钟倾茗往浴缸里放水来不及管她,眨眼的工夫,她就东摇西晃的把摆的好好的洗发水洗面奶牙膏牙刷等等全部洗刷用品都扔了一地,每扔一样东西,嘴里就闲不住的咕哝一句:“啊飞啊飞,呕!我要飞!”    钟倾茗捡起香皂她扔面膜,钟倾茗捡起浴巾她洒洗衣粉,钟倾茗撤了东墙补西墙,东补西补都没她扔的速度快,钟倾茗气急败坏的直想拿起鸡毛掸子把她给抽死。最后,她索性也不再补了,干脆生拉硬拽的抗住尚菏瑹,用了老命努力把她往浴缸里按。    在浴缸里,尚菏瑹也并不老实,她光溜着身子跟泥鳅一样来回扭,嘴里不断嚎叫:“你欺负我!我要妈妈!妈妈!”    尚菏瑹的身子是很诱惑人的,腿长腰细,不怎么运动,腹部却很紧平,胸部虽然算不上波涛胸涌,却是恰到好处的饱满丰盈,而当她扭动的时候,红唇微张,眼神发媚,配合着酒后的醉意,那诱惑更是扩展了好几层。钟倾茗闭上眼睛,拼命告诉自己要镇定,这才稍稍稳下心来,再死命按住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尚菏瑹,跟给小狗洗澡一样往她身上涂抹沐浴露。    好歹的吧,在出了好几身热汗之后,总算把澡给尚菏瑹洗完了,给她洗完了澡,钟倾茗又赶紧把自己的身子草草的冲了冲,然后裹上浴巾,再帮尚菏瑹套上睡裙,半抱着她往卧室走。    从浴室到卧室,路途非常的近,不过是十来步的距离,但就是这短短的十来步,由于尚菏瑹的不老实,钟倾茗还是走出了一身汗。直到把尚菏瑹安置到床上,钟倾茗这才算是得以喘喘气,尚菏瑹的头发还是湿的,她拿过吹风机,半揽着她,帮她把头发吹干,又折腾出一身汗。    按理说,都醉成这模样了,澡也洗了,身子也舒服了,躺到床上就赶紧睡吧。谁知尚菏瑹的身体一着床,非但没老实,反而更活跃了,她在床上来回打滚,嘴里又开始狼嚎:“妈妈……熊熊,我要熊熊!”    钟倾茗赶紧拿个抱枕塞到她怀里,看看她还算安静,又急忙跑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她刚端着杯子回来,尚菏瑹又闹开了,她把抱枕踹到一边,大叫:“不是熊熊!我要熊熊!”    钟倾茗小步跑过去,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跪坐到床上,又把尚菏瑹搂到了怀里,她知道尚菏瑹想要什么,所谓熊熊,不过是想摸乳而已,果然,尚菏瑹一凑近了钟倾茗的胸,也不闹了,钟倾茗赶快把蜂蜜水端过来,小声哄着:“先喝点蜂蜜水,喝了不会头痛,乖,喝一点。”    哄了大半天,尚菏瑹才喝下小半杯,钟倾茗皱眉,索性把蜂蜜水往自己嘴里饮一口,又对准尚菏瑹的嘴硬往下灌,尚菏瑹似乎很喜欢这种喝水法,不哭不闹的任由钟倾茗喂她喝水。钟倾茗把水灌完了,瞅瞅尚菏瑹,心神一动,还想接着灌,只是这次她没再饮水,而是想跟尚菏瑹来一次实打实的深吻。顶可惜的,尚菏瑹这次一点也不配合,钟倾茗刚贴到她的唇上,她就一巴掌拍到了人家的后脑勺上,还把头一扭,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神气十足的叹一句:“憋得慌!”    尚菏瑹的手是拿刻刀的,她的手劲是一般女人没法比的,钟倾茗摸摸自己的后脑,火辣辣的疼,气的她直想把尚菏瑹的爪子砍下来,可为了日后自己的性福着想,她还是忍住了。尚菏瑹又往她的怀里钻,俩手也开始抓住那对乳不再放,甚至连脑袋也凑过去,逮住那对“白馒头”,隔三差五的就啃一啃,直到睡魔完全把她覆盖,她才终于不再啃了,可嘴巴却还含着那颗樱桃,时不时的就像婴儿一样吮一吮。    钟倾茗认命的把尚菏瑹用力揽住,右手攥紧床单,任由她那张嘴在自己的胸前胡作非为。她喜欢尚菏瑹,爱尚菏瑹,既然喜欢她,爱她,那么,就去尊重她。她不愿趁人之危,她相信总有一天,尚菏瑹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她。    等尚菏瑹睡着了,不再吵闹了,她才轻轻推开尚菏瑹,苦着一张脸低头审查了一遍自己的胸,那被折腾的够呛的胸,布满了尚菏瑹留下的痕迹,钟倾茗羞愤的咬牙,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把今天受过的罪如数还到尚菏瑹身上。    第二天,直到太阳爬上半山腰,尚菏瑹才缓缓醒来,尽管喝了蜂蜜水,但是,酒后的她还是有点轻微的头痛,她揉揉眼,总觉得嗓子发干,刚打算喝杯水,一杯水就递送到了她眼前。    她半坐起来,先警惕的瞅瞅自己的身子,穿着睡裙,没少斤短两,不赖!眼睛再环顾一圈,才发现这是钟倾茗的家,而钟倾茗也正穿着白色丝质睡袍站在她身边,她接过钟倾茗手里的水,慢慢喝下去,跟佛爷似的清清嗓子,这才开口说话:“我昨晚好像喝醉了。”    “不用好像,是的确喝醉了。”钟倾茗冷着脸说。    “噢!喝醉真难受,”尚菏瑹用眼角瞄瞄钟倾茗,不明白她为何而冷脸,她想博得同情,钟倾茗却没一丁点同情的表情,于是她接着强调:“相当的难受!”    “放心吧,没我难受。”    “你也喝醉了?”    “我倒盼着我能喝醉。”    “怎么?”    “菏瑹,你昨晚对我做了些什么,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钟倾茗问的有点暧昧。    尚菏瑹一傻,眨巴眨巴眼,努力想一想,说:“我记得我想要妈妈。”    “还有呢?”钟倾茗问的越发暧昧。    “没了!你可别诬赖我!”尚菏瑹做出了一副自卫状,她可不相信自己有把钟倾茗给硬上弓的本事。    “我诬赖你?”钟倾茗气的脸发绿,她把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指一指,开始斥责:“你看,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呀!”尚菏瑹盯着钟倾茗那对万紫千红的乳,眼珠子开始发直,直了半天,才发出一句顶诚挚的感叹:“呕!多么美妙的窝窝头!”    “你怎么不去跳楼!”作者有话要说:下周起可能无法保持日更了,呵,见谅。39、第 39 章 ...  酷暑的季节,大热曝万物,万物不可逃,燥者欲出火,液者欲流膏。    不知是天气作怪,还是心理作怪,反正,现在的尚菏瑹感觉非常的热,她凝望着钟倾茗那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的胸,打死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亲嘴所为,老尼是个多么纯情的人啊,怎么可能做出这般禽兽之行来!    可证据摆在那里,钟倾茗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玩自虐的人,她不好去否定,所以,她很热,热极了——她一碰到难堪的事就热,哪怕是在三九天呢,她也会打着寒颤觉得热——一来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害臊,二来是为那对乳的美妙感到羞涩,她是多么的想用双手捂住眼,再从指缝里偷偷地看,可是,不能这么办,如此幼稚的行为,尚博士坚决不要亮出手。    尚博士是混出来的,“混”的第一原则就是耍无赖,为了面子,尚博士就开始耍起了无赖,她慢悠悠的下了床,故作镇定的自问自答:“应该不是我弄的吧?一定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难道是鬼吗?”钟倾茗握紧拳头,一忍再忍的看她究竟能无耻到何种境界。    “说不定你就被鬼压床了呢!” 尚菏瑹不负众望,无赖耍的理直气壮。    “我被你这只鬼压床了!”    “你冤枉好人,快下六月飞雪了!”    “昨晚已经下过六月飞雪了!”钟倾茗没好气的把睡袍领子拉好,“你把我糟蹋成这样,你看该怎么办?”    糟蹋?这词用的!尚菏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老娘也得会糟蹋人才行啊!她忽略掉这个词,再瞧瞧钟倾茗那对已经被睡袍遮盖起来的乳,心里有点小心疼,那么白皙的两只小可爱,被挂上这么多彩旗,让谁看了都得心疼。不可自控的,她想伸手去安抚安抚,而她的动作也比思想提前了一步,胳膊已经抬到半空,眼看着就要触到那座山,她方才发现如此安抚会很失态。    她悻悻的撤回爪子,跟慈母似的,问:“还疼吗?”    “疼!”钟倾茗盯着她那只缩回去的手,眼睛一亮,做西施捧心状,“疼的很!”    “哼!”尚菏瑹猛地想起了昨晚跟钟倾茗拉拉扯扯的那个老妖婆,那一点的心疼也随之烟消云散,“活该!”    钟倾茗一愣,接着又喜笑颜开,“昨晚那个女人,叫翁真,是我前女友,我跟她没什么。”    “关我屁事!”尚菏瑹抱起枕头,撅着嘴坐到床边,刚坐下,又站起来,把枕头一扔,说:“她回国了?我还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呢,你有照片没有?”    “没有,我告诉过你,她的照片我都删的删,丢的丢了,”钟倾茗走过去,搂住尚菏瑹的腰,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吻,极具魅惑的说:“你吃醋了,我很高兴。”    尚菏瑹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她红着脸推开钟倾茗,用力缩紧肌肉,板着脸说:“鬼才吃醋!我只是想知道她长什么样而已。”    钟倾茗顶客观的说:“长的很漂亮,但没你可爱,不管我现在怎么烦她吧,她对我很不错,这一点总是差不了的。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我常常有求必应,哪怕我想要天上的月亮呢,她也会想办法帮我摘下来……”    “呕!行了行了!”尚菏瑹打断钟倾茗,心里突然有了种难以形容的难过,“你还没完了!真受不了,她那么好,你找她过日子去啊!”    “她再好,不是我要的那盘菜,也白搭呀!”钟倾茗凑上去,快速吻住尚菏瑹的唇,又快速离开,再次深情表白:“我只爱你,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尚菏瑹的脸蛋又开始发烧,心里可是甜的像喝了两勺蜜,她把这归罪于钟倾茗太会花言巧语,太会诱拐天真美少女,就算是个两三岁的孩子听了这话,也准会像吃了蜜一样甜。她不再去想那个顶讨厌的老妖婆翁真,顺口转了话题:“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要去的,下午有个会,我必须得去,”钟倾茗拉着尚菏瑹走去客厅,客厅已经恢复了整洁,那是她一早起来收拾的。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串钥匙,说:“这是家里的钥匙,我等会儿去上班,早饭已经做好了,就在餐桌上放着,你洗刷完了就快吃吧,我去换衣服。”    这次尚菏瑹没再犹豫,很不客气的把钥匙接了过来,看看日头,说:“你上班得迟到了吧?”    “那还不是为了你!”钟倾茗见她接过钥匙,笑的比花儿还红艳,“快去洗刷吧,要不一会儿饭就凉了。”    “好吧,那我想出去,你不在,又没车,怎么办?”尚菏瑹没带钱,她的意思是想让钟倾茗借给她一点,也好打车坐公交什么的。    钟倾茗问:“你想去哪儿?”    “溜达溜达,不能总在屋里憋着啊。”    “我车库里有几辆,你自己随便选。”    “真的?你车库在哪儿?”钟倾茗常把她喜欢开的那辆凯迪拉克放在地下停车场,尚菏瑹不知道她的车库在哪里。    “你换衣服,跟我一起下楼,我指给你看。”    尚菏瑹换好衣服,随着钟倾茗一起来到了车库,车库里放着四辆车,一辆黑色路虎越野,一辆白色宝马跑车,一辆红色牧马人吉普,另一辆,竟然是上个世纪初出产的福特经典T型老爷车。    尚菏瑹对路虎宝马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只围着福特老爷车团团转,嘴里也停不住的发表感叹:“好家伙!你竟然藏着这宝贝!这是亨利17年左右推出的样式吧?当初的平民车,如今的古董车,呕!我爱亨利这老头!”    “喜欢的话,你就开着玩吧,”钟倾茗宠溺的笑着,不放心的提醒:“你可别没完没了的招摇过市,这车有些年月了,里面的东西,像是发动机什么的,跟当代的车没法比,你小心点。”    “放心放心,我有数的很,我就开着玩玩,”尚菏瑹豪情一涌,便豪爽的建议:“我用它送你去上班吧!”    “不用不用!”钟倾茗赶紧摇头,她还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目聚焦的大明星。    “走吧走吧,我送你!”尚菏瑹很是执拗。    钟倾茗也不好拒绝人家的一片热心,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尚菏瑹高兴的鼻子都快歪了,她钻进老爷车,拍拍方向盘,“嗨!伙计!咱们出去溜溜老腿!”    尚菏瑹所谓的溜溜,可是溜了不短的时间,她直把车里的油都快溜完了,才故作意兴阑珊的回来。在送钟倾茗去上班的路上,她烧包的把老爷车故意往人群集中地开,碰到有的地段堵车了,她还跟只大公鸡似的故意的扬扬脸伸伸脖,生怕人家看不清楚她长了一副什么德行。    钟倾茗把脑袋耷拉到胸前,垂下眼皮,努力装作不认识这个人,走到堵车路段,她赶紧下了车,扔下一句:“菏瑹,你自己开着玩,我还是打车去公司吧!”说完,她就一溜烟的跑了,她跑的从来没有如此快过,就像有只老虎在屁股后边追着她似的,高跟鞋俨然成了跑鞋,飞起来没商量。她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小悲剧,看上这么一个货,未来悲催有几何?那简直是可以预料的!    尚菏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钟倾茗逃离而低落,她兴致盎然的照旧伸脖子扬脸,没事就按按那带着历史味道的车喇叭——炫啊!大街上的行人,要么以为她是在剧场跑龙套的,要么以为她是得了失心疯,不管怎样吧,回头率总是要命的高,尚菏瑹是真真的耀武扬威了一把。    俗话说,人要倒霉了,往往是连着串的,这话用在尚菏瑹的忠实狗腿贾红旗身上,非常适用。    贾红旗刚从死而复生的阴影里走出来没几天,他家里又出了事——祖坟要被挖了。而要挖他家祖坟的开发商,恰恰是翁真的叔叔翁家庆。    贾红旗家的祖坟,一直在城市周边县的一个山坡底下,在那个山坡下,大约有四五个人家的祖坟,翁家庆要从那里建一个别墅群和高尔夫球场,那几个坟头成了绊脚石,这种绊脚石,对财大气粗的翁家庆来说,是很容易一脚踢到一边去的。    祖坟要被挖了,贾红旗一家都坐不住了,全家人都开始了跑腿行动,送礼的送礼,找关系的找关系。贾红旗也随着父辈们一起四处奔波求情,四处找门路,可效果总是那么的差。    贾红旗在出事当天就把情况告诉了尚菏瑹,尚菏瑹一听朋友家里出了事,二话不说的赶快跑去帮忙。帮忙归帮忙,她可是非常的明白,被挖祖坟这事,贾红旗家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即使找着了关系,效果也只局限在多要赔偿这一个点上,既然坟是挖定了,那么,就争取最大限度的去多要点赔偿吧。    傍晚,钟倾茗按时来找尚菏瑹“练字”,尚菏瑹对她说了贾红旗家里的事,钟倾茗一看尚菏瑹对贾红旗这么关心,吃醋总是少不了的,不过,她还是答应了尚菏瑹能帮忙的一定帮忙。她和尚菏瑹都是刚得到消息,只知道是某个政府部门发出的通知,暂时还不清楚要挖贾红旗祖坟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因此一提翁真就闹心,没事不愿提翁真的钟倾茗,也就想不到要对尚菏瑹说说翁家庆和翁真的关系。    其实这件事,钟倾茗也帮不上多少忙,该批的文件都批了,该走的程序都走了,所谓的通知家属,不过是给你个面子让你知道而已,不管你同不同意,坟是照挖不误的。给你个通知算是好的,殊不见有多少人家是未得通知而被挖了坟的,哭闹不管用,只能恨爹不成刚。在这事上,钟倾茗身为说客,除了在不得罪人的前提下找点关系让贾红旗多得点赔偿,其他的,也真是帮不上什么忙。    尚菏瑹一看钟倾茗答应帮忙,多少的放下了一点心,可她自己总还是要为朋友出点力的。尚菏瑹能混,本身又有一个博士头衔和大学老师的雅称,认识的腕儿自然要比贾红旗多的多,第二天,通过四处打听,她知道了翁家庆黑手起家的传奇人生,再一个打听,她又知道了翁家庆的侄女叫翁真,跟明豪二掌柜钟倾茗的关系似乎挺不错,最后一个打听,她黑着脸知道了翁真是个中日混血儿——她不就是钟倾茗的前女友嘛!    她还以为此翁真非彼翁真,不过是个重名的呢!如今得知此翁真就是彼翁真,这可不得了!尚菏瑹联想到在酒会上钟倾茗和翁真的亲密,贾红旗的事立刻被她扔到了一边,忍不住的开始大骂钟倾茗先泄自己的愤,嘴甜心苦,两面三刀的家伙!你和你老情人又死灰复燃了,你还成天往我家里跑干吗!我说你一来我这儿怎么就自动关机呢,原来是想一脚踩两船!口里甜如蜜,心里黑如漆,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娘希匹!你比我还贪!    呕!你俩好了,老娘往哪儿放?尚博士不能淡定了,无法平衡了,俩眼一冒火,高跟鞋一跺,不行!得找钟倾茗说理去!    可是,走到门口,她又停了下来,以什么身份去呵斥钟倾茗呢?    这是个很让人为难的问题。40、第 40 章 ...  尚菏瑹为难了,她为难的很专注,为难的很用心,为难的很聚精会神,连路璐秦浩收工回家了她也没注意。    为难什么呢?有什么好为难的呢?尚菏瑹不断的问自己这两个问题,问完之后,再自己给出答案:为难钟倾茗,一想到钟倾茗老尼就好为难。    尚菏瑹在为难她和钟倾茗的关系,尽管她从来没有在感情上经历过风雨,可她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高智商动物。她很清楚,钟倾茗在她心里占的分量已经越来越大,并且有不断蔓延的趋势。钟倾茗会亲她抱她,她从来没有表示过激烈的反抗,她和钟倾茗同床共枕,搂着睡觉,她没事就摸人家的乳,钟倾茗也从来没有表示过强烈的不满,她们两个人,除了还没有在床上滚,剩下的,简直跟普通情侣别无二致。    可是,老尼守了28年的冰清玉洁之身心,就这样被人家轻而易举的破了功吗?这才是尚师太真正为难的地方。    照常理来说,一般人面对同性的感情,应该去纠结纠结父母怎么办,世人怎么看,但是,女博士不能按常理来推断,而身为985高校的灭绝师太——尚菏瑹同志,显然也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她若真会纠结这些,就不可能单身到现在直把父母郁闷的跳脚了。    女博士之所以能成为女博士,必定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历史上第一个获得两项诺贝尔奖的“镭的母亲”居里夫人,那金子一般赤诚的心灵,普通人一定没得比;比如乒乓女皇邓亚萍邓博士的惊人毅力,普通人一定没法比;比如哈佛最年轻的女博士吴羽洁那天才的大脑,普通人一定不能比;再比如俄罗斯女博士塔蒂娅娜为写医学论文而砍死老邻居,这种敬业精神,普通人一定不敢比。    相看绝叹女博士,笔砚管弦成古丘。女博士是沙漠之花,是铿锵玫瑰,女人对她们艳羡尊敬,男人对她们嫉妒仰望,她们多是志在典籍,不问居家之事,不理世俗之眼,由此带来的种种怪异之行,多半可以理解。    尚博士远远达不到居里夫人的高尚,也大大缺乏塔蒂娅娜的敬业,但她骨子里却有作为八斗之才的孤傲清高。在尚博士这位相对比较通俗的女博士看来,一个连父母都摆不平的人,无以自立,一个对世人的目光斤斤计较的人,无以自信。身为新时代的新女性,想在这个仍以男权为主的滚滚红尘中立住脚,自信和自立是必须要具备的两种基本素养,否则只能看别人脸色,或者指望男人过日子。    因此,在尚师太所有的纠结之中,父母请靠边站,世人且不用管,只有自己那颗高傲又矫情的头颅是否要低下去,才真正需要好好的琢磨一番。    尚菏瑹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轻易动情的人,如今两个月不到,就被人家攻破防线,她表示很难接受。若真的破了功,老尼那极端热爱的单身生活岂不是就到了头?尚师太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她盘起腿,掰着脚趾头算计,老尼今年才28,少说也得活到98,这剩下的70年难道就光看钟倾茗一张脸?那得多恐怖!70年啊!一张脸!    可再一想,她要不看,别人就会看,最起码老妖婆翁真就想成天看,难道真的就撒手让翁真把钟倾茗抢了去?她再次表示很难接受。    她一边想抓住钟倾茗,一边害怕失去自由,一边想让钟倾茗天天围着她转,一边又不愿垂下骄傲的脑袋,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些许对未来的迷惑与渺茫。她从来都是个乐观的人,从来都豪迈的认为天塌下来有地,实在不行有我!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手足无策过,她单身惯了,没心没肺惯了,而今突地有了心肺,她就为难了。    直到日头偏西,鸡冠花上撒了一层橘色,她还在两手托腮的做思想者——继续为难。她一杆子为难到夜幕降临,直到钟倾茗又跑过来跟她练字,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才终于从为难的愁闷情绪中回过神。    钟倾茗一来,俩手一伸,又想抱抱她,她这回没让钟倾茗得逞,身子一转,躲开了。    钟倾茗颇感意外,她看看空空的两只手,问:“怎么了?”    尚菏瑹摆出一副西太后嗑瓜子的架势,绕着弯子,拖着长音,不凉不热的问:“你认识翁家庆?”    “认识,”钟倾茗很诚实的回答,眼睛里却发出一点不明所以的光。    “听说翁真是他侄女呢。”茶几上没有瓜子,倒有两个苹果,尚菏瑹摸起一个来,当作瓜子嗑。    钟倾茗无声的笑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很诚实的点头:“是啊,是他侄女。”    “哼!听说你俩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了!”太后架子摆不下去了,弯子也不愿绕了,苹果也不再嗑了,尚菏瑹干脆来了一回一刀见血。    “听谁瞎说的?”钟倾茗快活的问。    “你管我!”尚菏瑹赌气的答。    “我们有过一段情是不假,可现在我们连朋友也算不上,”钟倾茗的整张脸上,有着全面的和颜悦色,“翁家庆不好得罪,翁真也就不能轻易得罪,否则我也不用每天一下班就关机了。我是最不喜欢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的,该对她说的话,都说了,她常给我打电话,我除了关机,也没了别的办法。偶尔的,她在闲暇时间也会去公司找我,我一般是能避就避。但这两天不能避,我跟翁家庆只是点头之交,任叔跟他虽然熟悉一点,但也没有多大情谊,我想帮贾红旗的话,只能是通过翁真来向翁家庆说点情。”    钟倾茗这样一坦白,反倒让尚菏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围着客厅疾走两圈,坐到沙发上,甩着白眼,说:“你老情人来找你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哼!贪多嚼不烂!”    吃醋了?又吃醋了?钟倾茗激动了,她终于发现了翁真的一点可爱之处——能一再地刺激尚菏瑹喝山西老醋。    “我只贪你一个,嚼你一个,”钟倾茗走到尚菏瑹身边,弯下腰,伸手勾着她的下巴,慢慢的低下头,缓缓的吻了上去。    若说以前的吻只是蜻蜓点水,那么,现在的这个吻,就是结结实实了。钟倾茗如兰的气息洒到尚菏瑹的脸上,直把尚菏瑹的脑袋搅成了一团浆糊,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揪紧钟倾茗的衣服,被动的由着钟倾茗带着她走。    钟倾茗含着尚菏瑹的唇瓣,品尝了一会儿,不再满足,她试着悄悄地把舌头伸了进去,看尚菏瑹没有拒绝,她也放开了胆子,大步前进没商量。找到那条一旦唠叨起来就会没完没了的小舌,试探,卷住,松开,再卷住,旋转,纠缠。    舌遇到舌,像鱼儿遇到水,除了大口的享用那甘美的甜,再无其他。两条舌儿在舞蹈,方向由钟倾茗标注,节奏由钟倾茗指挥,尚菏瑹不会跳舞,她除了闭上眼笨拙的听从钟倾茗的调遣,想去反攻,是不可能的。况且,这个吻来的有点突然,她也根本没有想到要去反攻些什么。    有些东西,是一学就会的,就像接吻,但有些东西,是一时学不会的,就像接吻时该怎么呼吸。    尚菏瑹被吻的晕晕乎乎,也被憋的大脑缺氧,她承认,钟倾茗的嘴巴好像很香,她很愿意去尝一尝,可是,这个训练潜水员似的憋气法,受不了!    一个长吻下来,尚菏瑹二话不说,直挺挺的瘫倒在钟倾茗的怀里,她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不敢看钟倾茗,把头埋在钟倾茗的胸前,贴着那两片柔软,捂着将要跳出来心脏,张大嘴呼啦啦的往肺里吸气。    这个时候她倒顶像个十七八的黄花大闺女,小脸烧的像块大红布,眼神里透着羞涩和腼腆,鼻头微皱,就像兔子受惊后翘起的短尾巴,那俏生生的小模样,直让钟倾茗想去好好的把她虐待一番。    钟倾茗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右手温柔的抚着她的脊背,好帮她顺气。两人靠的很近,钟倾茗不时的舔舔她的唇,一再的回味甘甜。天知道她为这个吻煎熬了多久,如今有了机会,她不去一吻再吻,就算是上帝也会生气的。    过了一会儿,尚菏瑹感觉不缺氧了,脸色恢复了正常,心情也慢慢平稳下来,她不是傻瓜,她非常的清楚,从这一个吻开始,有些东西,已经真正的往质变的大道上走了。    她已经为难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与她逆来顺受的乐观天性十分的不符,她不想再为难,所以她再次当起了大糊涂——爱怎样就怎样吧,只要别让我吃亏,别叫我难受,怎样都行!    像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似的,她努力扯动鼻眼,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狠狠地瞪着钟倾茗,恐吓道:“你再胡乱亲我,我跟你玩命!”    话音刚落,钟倾茗的吻又送了过来,还好,这次只是轻轻一点,尚菏瑹不用再当潜水员。    她握住尚菏瑹的手,连娇带嗔的,说:“多吻几次,你就会知道该怎么呼吸了,我辛辛苦苦的教你,不收你学费不说,你还跟我玩命,哪有这样的!”    “呕!你非礼我,你还有理了!”每次她非礼自己,每次都是她无罪,无罪就罢了,她竟然还好意思兴师问罪,尚菏瑹的肺简直就要气炸了!    “你不也是很享受的么?刚才你明明都哼哼唧唧的快乐呻吟了!”钟倾茗耍起无赖来,一点也不比尚菏瑹差。    “四面都是墙,你怎么不去轮番撞!”尚菏瑹的脸又变成了一张大红布,她为自己找借口:那是憋气憋的哼唧,哪里是什么呻吟!    “如果你是墙,我倒很想撞一撞,”钟倾茗勾勒着尚菏瑹的胸,顶诱惑的说:“特别是撞这里,如果你同意,我立刻就去撞出一个未来!”    无耻的家伙!尚菏瑹暗骂一句,把她的手拍掉,站起来,把有点乱的头发和衣服整理整理,看到那条在茶几底下放着的,已经当了抹布用的红丝巾,终于记起了死过一回且倒霉起来没完的贾红旗来。    她盯着红丝巾,想了想,问:“如果贾红旗跟你一起见翁真的话,效果会不会好一点?”    “说不太准,”钟倾茗心不在焉的,“按理说应该是这样,显得真诚嘛。”    “翁真喜欢吃什么菜?”    “不清楚,可能喜欢西餐多一点。”钟倾茗一提翁真就堵心,越发的心不在焉。    “你给我把注意力集中一点!”尚菏瑹是个老师,她能轻易的察觉有哪个学生在开小差,她敲敲钟倾茗的额头,以示提醒,自己倒是眼珠乱转,“西餐?哼!那我和贾红旗请她吃饭,你去约她,顺便找个川菜馆子,不要太大,不要太好,一般般的就可以,到时你买单!不许找西餐厅!”    这回轮到钟倾茗吃醋了,“你就这么关心贾红旗?”    “他是我朋友,从小到大我就这么一个好跟班,我当然关心!”    钟倾茗酸唧唧的问:“那我是什么?”    “你是鬼!”尚菏瑹张牙舞爪的,“自打遇到你我就没有过一件好事!成天见鬼!”    钟倾茗没能忍住,哈哈大笑,即使笑着,也不忘回嘴:“你在棺材上卖布,真能鬼扯!”    “别笑了!”尚菏瑹摸摸空落落的肚子,吩咐道:“不早了,你快去做饭吧,我中午买了鱼,想吃红烧鲤鱼,你做!”    钟倾茗认命的做饭,尚菏瑹坐在小凳上跟她说话,钟倾茗喜欢听尚菏瑹唠叨,尚菏瑹也喜欢跟钟倾茗唠叨,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十分和谐。    尚菏瑹唠叨了一会儿,猛地问:“你手机又关机了?”    “今天没关机,全是为了你的贾红旗!”钟倾茗没好气的说。    “噢!你真懂事!翁真等会儿打电话给你?”    “不知道,可能吧,”钟倾茗叹气,“她几乎每晚都打,我越关机她越打。”    “噢!”尚菏瑹那对大眼珠子轱辘一圈,“等会儿我接吧。”    “你接?”钟倾茗疑惑了,“你们不认识,你想跟她说什么?”    “你管我!”    钟倾茗没话了,她接就她接吧,顶多她惹出事来,自己再为她擦屁股。然后又问:“你觉得我和你,该怎么定位?”    尚菏瑹一愣,扭扭捏捏的呵斥:“做你的饭!别分心!”    钟倾茗低下头,偷偷地,狰狞的笑了,她知道,尚菏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她攻陷了,那下一步,就该是身体防线了,不着急,慢慢来。据说凌迟要割3600刀,她要拿出刽子手的刀法和耐心,一边享受一边割肉。    两人吃饭的时候,翁真果然来了电话,尚菏瑹抓起手机,按下扬声器,好让钟倾茗能听到她和翁真在说什么。    她示意钟倾茗别出动静,压低声音,拿声捏腔的,问:“你找哪位?”    翁真正在泡澡,她能猜到钟倾茗的关机好像是为了躲避她,她没想到钟倾茗会开机,她只是跟以往一样,抱着没事试一试的态度来打的这个电话,现在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似乎还有些官派的声音,她愣了神,直以为自己是打错了,也就没吱声,刚要说句“抱歉,打错了”,尚菏瑹却是又紧随着问了一句:“你找茗茗吗?”    茗茗?叫的真亲热!翁真心里一抖,顺口问:“她在吗?”    “她不在,你就是翁真吧?”尚菏瑹瞧瞧钟倾茗那张满脸担忧的脸,冲着人家挤弄挤弄眼,意思是她不会闯祸,请钟小姐安心吃饭。钟倾茗没了辙,只能悬着一颗心,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往嘴里扒拉白饭。    “我是翁真,”钟倾茗的私人电话,一般人是不会随便接的,翁真觉得这个接电话的人非同寻常,她严肃的从浴缸里坐直身体,问:“请问你是哪位?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尚菏瑹俩手指头捏着嗓子眼,跟个老学究似的,吐着粗气,嗡嗡地,不客气的,抑扬顿挫的说:“翁真啊,我们茗茗是要结婚的,你别总是缠着她!两个女人在一起,像什么话!树要皮,人要脸,你可得要有个数,不管干吗,也得有个度才是!”    翁真十分的不高兴了,但良好的修养还是逼迫着她把不断往上窜的火种压制了下来,她冷漠的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总缠着我家茗茗,还要脸不要!”尚菏瑹耍起了混,她表现的顶像个骂大街的泼妇,钟倾茗实在是不忍心多看她,只能使劲往嘴里扒拉白饭,顺便再次感叹,找上这么一个货,以后准没好日子过!    翁真是天之骄女,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她这回百分百的不高兴了,她气的浑身冒火,连浴缸里的水都快让她的怒火给烧沸腾了,她冷笑着,以正房质问小三的口气,质问:“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你算哪根葱!你是钟倾茗的谁?”    尚菏瑹那对黑眼珠子往上一吊,跟没切干净的太监似的,字正腔圆的落地有声:“我是她老母!”    钟倾茗把刚扒到嘴里的白饭,尽数喷到了尚菏瑹脸上。41、第 41 章 ...  在钟倾茗的牵引下,尚菏瑹和贾红旗,跟翁真第一次正式见面了。    钟倾茗依照尚菏瑹的吩咐,没去找西餐厅,但也没找太过普通的中餐厅,她找了一家非常体面的川菜馆,这个饭店是个老字号,匾额是由御用文人郭沫若亲笔书写,比较有历史,装饰仿古,大方典雅,基调沉稳,气派堂皇,菜式丰富,名厨众多,墙上挂着陈年旧照,看起来是有不少政界要领曾从这里就餐。求人办事,总要选个得体的餐厅,尚菏瑹所谓的一般般的饭馆就可以,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尚菏瑹主动要求请翁真吃饭,贾红旗的事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钟倾茗的这个老情人到底是个什么货。    她对钟倾茗选择的这个饭店微有不满,不是对饭店不满,而是对钟倾茗如此抬举翁真不满。一旦对某个人动了情,鸡毛蒜皮的事,也会看的比天大,比海宽。从没谈过恋爱的尚博士对钟倾茗的一举一动就相当的在意,不管她承不承认自己是否对人家动了情,她那颗杯弓蛇影敏感灵锐的仙人心,可是已经与沉浸在恋爱中的凡俗少女如出一辙。    不知是因为吃醋,还是因为翁家庆要挖贾红旗家的坟,反正,尚菏瑹对翁真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完全可以用坏到极点来形容——翁真看向钟倾茗的视线总是那么热烈,这让她异常讨厌。    对一个人的印象不好了,再好的容貌也会打折扣,比方说,尚菏瑹就暗自在心里这样评价翁真——看那细眉长眼,媚里透着刻薄的冷寒!看那耸立的鼻子,比那堪称□的埃菲尔铁塔还高尖!看那惨白的门牙,像是两块石灰砖!看那阴森森的嘴唇,仿佛刚吃了鸡血面!看这伙计多他妈的像条黑蛇精!    尚菏瑹最怕的动物就是蛇,自然的,也就不喜欢蛇精,白蛇传的故事虽凄美,但由于白娘子是条蛇,她那仅有的一点同情心便泡成了灰,果断的跟法海站到了同一战线。她觉得妖精这东西,远没恶鬼可爱,因为妖是兽变得,鬼是人变得,人鬼情未了,能让她感动的抹眼泪,可人兽情未了,她觉着未免太烧包,那兽要是只狐狸或兔子还能接受,要是只老虎或狗熊也能摸摸毛,但蛇万分不可以,人和蛇睡觉,她怎么想怎么慎得慌。    再一想,翁真这只黑蛇精曾经吃过钟倾茗,她就更不喜欢翁真了,她简直想拿钳子把这条眼镜蛇的牙齿给拔下来,顺便把这妖孽的舌头芯子给割掉。不过她倒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仪态一直很稳重,尚菏瑹在装模作样的功夫上,练得还是有火候的。    在来餐馆的路上,尚菏瑹对贾红旗絮叨了很长时间的翁真有多惹人厌,尚菏瑹对翁真的印象不好,从来都是跟尚菏瑹一个鼻孔出气的乖孩子贾红旗,对翁真的印象也就不会十分的好,更何况,这只心如蛇蝎的老妖婆还要挖他家祖坟,他简直找不出一丁点要喜欢翁真的理由来。    当然,翁真对尚菏瑹的第一印象虽然说不上坏,但也没能好到哪儿去,因为钟倾茗看尚菏瑹的时候,目光总是那样的柔,里面似乎还充斥着包容和宠爱,这样的目光,即使是在她跟钟倾茗交往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享用过,就更不用提现在了。她拿不准钟倾茗是否喜欢尚菏瑹,但她对尚菏瑹的不喜欢,却是拿的很到位。顶庆幸的,她以为尚菏瑹和贾红旗是一对,因此她对尚菏瑹的感觉,只是朦朦胧胧的不好不坏。    印象这东西——特别是第一印象,是很容易转变的,比如,没印象可以转变成有印象,好印象可以转变成坏印象,坏印象可以转变成好印象,再比如,坏印象也可以更上一层楼,转变成坏印象的N次方。    翁真和尚菏瑹对彼此的印象,就是在不断的转变中跳来跳去的。    在饭店内的方形餐桌上,尚菏瑹和贾红旗坐在一边,钟倾茗和翁真坐在一边,贾红旗和翁真隔着桌子面对面,尚菏瑹和钟倾茗隔着桌子面对面。这种坐法,是尚菏瑹提前跟钟倾茗说好了的,翁真对钟倾茗还没死心,要是她跟钟倾茗表现的稍微亲密一点,那贾红旗的事非得泡汤不可。    钟倾茗听之任之,一点意见也没有,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跟谁坐到一起,她对尚菏瑹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再说,她并不想让翁真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尚菏瑹,她担心翁真会找尚菏瑹的麻烦,她喜欢尚菏瑹,就得保护尚菏瑹。    钟倾茗想,尚菏瑹还没有对自己说“我爱你”,但这是早晚的事,虽然尚菏瑹还矫情的昂着头颅装电线杆,可事实上她已经对自己弯了腰。尚菏瑹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学老师,是个从没经历过什么坎坷,人生大道异常平坦的幸运儿,她不能让信不过的人知道尚菏瑹的“弯”,她要让尚菏瑹继续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下去。恰好贾红旗和尚菏瑹看起来很像一对佳侣,这至少能迷住翁真的眼。    翁真对如此安排座位很是满意,她喜欢跟钟倾茗靠近,要是能不穿衣服的贴到一起,她会更喜欢。    几个人先随便的聊一聊,贾红旗说话不利索,因而并不多话,再者,那三个女人在一起说化妆服饰这个牌子那个款式什么的,他一个男人不懂这些,即使想说话,也没法插上嘴。翁真总觉得尚菏瑹的声音有点耳熟,可又说不真切究竟从哪里听到过,翁真识别不出尚菏瑹的声音来,一点也不能怪她,全怪尚菏瑹当钟倾茗的老母时把嗓子拿捏的走了形,实在像极了大内太监。    聊了一会儿,等菜都上来,善于观颜察色的翁真,颇有深意的问尚菏瑹:“你和倾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刚刚认识没多久,远没你们认识的时间长,”尚菏瑹听着翁真的语气里有点嫉妒的意思,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先在保持上身不动的原则下,伸长了腿在桌子底下踹钟倾茗一脚,又违着心的说:“倾茗常对我提到你,你们这样的闺中密友,真是令人羡慕。”    钟倾茗保持着没有表情的微笑,暗暗算计尚菏瑹在说这话时得喝几升醋。翁真听了,却很高兴,“女人嘛,总会有几个闺中密友,你也应该有的吧?”    “不瞒你说,我的蓝颜知己比较多,闺中密友太少了点。”    看样子尚菏瑹一点也不喜欢女人,翁真放下了心,心一落地,连眉毛都想往外飞,她看一眼一直低头含笑不语的钟倾茗,又问尚菏瑹:“那你一定有男朋友了?”又看看贾红旗,再问:“你们是?”    “一点没错,我们是。”尚菏瑹握握贾红旗的手,贾红旗也配合着反握了一下,看起来很亲昵。她和贾红旗在外人面前扮演过不少次情侣,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只是这好戏落到钟倾茗眼里,就变了味道,她尽管知道尚菏瑹不过是在演戏,可是,心里还是极为不舒服。    翁真对尚菏瑹的印象完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像是为了专门刺激钟倾茗一般,恭维道:“你们真是郎才女貌,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正在选日子商议中,还没确定。”尚菏瑹偷偷的用脚尖蹭蹭钟倾茗的脚腕,彷佛是在安慰没饭吃的小狗。    钟倾茗被她一蹭,心情虽然还是有点堵,但也舒畅了不少,接着,她又反蹭回去,不动声色的用脚尖勾勒尚菏瑹的腿部线条,尚菏瑹穿的是裙子,小腿光溜溜的,勾起来很有肉感,她一下绕弧线,一下描直线,一会儿重一点,一会儿轻一点,极尽所能的挑逗尚菏瑹的感觉神经。    尚菏瑹觉得这样蛮好玩,腿也痒痒心也瘙痒的怪舒坦,她从来都是个伟大的享受主义者,便全然享受了钟倾茗的挑逗,那小腿一痒,身体一麻,心尖一跳的触电般的感觉,怪不赖,实在惹人爱!反正有桌布做掩护,还坐在靠窗的内侧,谁也看不到,偶尔当回地下党,多么英雄!如果条件允许,她简直地要像晒太阳的猫儿一样,摊开四肢眯起眼睛顺便喵喵叫两声了!    翁真这个美貌多情,多元性格堪比李瓶儿的海归一派白骨精,对钟倾茗和尚菏瑹的地下行动一无所知。她们两人在翁真的眼皮底下,装腔作势,正襟危坐,又一心二用的你来我往,互相勾搭,着实又刺激又解恨。    什么最来劲?偷情最来劲。她们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偷摸摸的行为,并不比潘金莲和西门庆这对模范夫妻更体面。不管怎样吧,偷情者,自古有之,潘金莲偷情,不怪西门庆太帅,全怪武大郎无能,可以理解。只是在偷的时候,要万分小心才是,毕竟道德是能杀死人的。好在钟倾茗和尚菏瑹二人皆是艺高人胆儿肥,人家没家没室,两情相悦,对着偷起来,名正言顺,顺理成章,不怕你知道,就怕你不知道。这年月,规规矩矩的人大多混不好,那些混的好的人,大多在高喊,谦虚算个甚!狂妄吧!火鸟!    正好尚菏瑹是火鸟之王,在钟倾茗的挑逗下,她那经不起挑逗的小心肝于瞬间之内水涨船高,立刻狂妄到无以复加的境界,若不是环境所逼,若不是钟倾茗勾勒有度的拿着火候,她恐怕就要脸红心烧,春情荡漾了。    饭店里的人不少,在如此热闹的场合之中,一再荡漾的尚菏瑹一边跟翁真聊着天,一边竟突地想起了路璐引诱着她看的那部不良影片,影片里那两个女人的乳,比钟倾茗的还大!庞大的就像快要吹爆的气球,坠在胸前,简直能把脊梁骨拽弯!哼!一点也没钟倾茗的好看!不喜欢!    尚菏瑹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赶快动动拇指掐掐的食指,提醒自己要集中精力对付翁真,不能胡思乱想些不健康的庞然大物。    尚博士是个奇人,她在钟倾茗的挑逗之下,在心潮微波荡漾之下,果然集中起了精力,什么挑逗,什么荡漾,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她一边思考着贾家祖坟的事该怎么对翁真开口,一边不经意的眼皮一抬,正中靶心的瞄准了钟倾茗的胸。    于是,尚博士又不能淡定了,她的心思又开始满天飞,那是多么美丽的两个大坟头!我似乎听到了它们藏在衣服里的痛苦的呐喊: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呕!耶和华,为了解除它们的痛苦,老尼能不能身先士卒一回,去当当那个替天行道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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