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王主任委员要辞职了。过去三年多,在王主委的领导下,整个大楼几十户,团结成一条心,共同对抗加盖违章建筑的顶楼住户。王主委首先挨户拜访,告诉顶楼加建的违法和危险,接著召集全楼的住户开会。拿出当年大楼初建时的住户公约和建筑商的说明书,证实楼顶属於全体住户共有,不能由一家独占。「想想看!如果我们将上面做成空中花园,孩子可以在空气新鲜的楼顶玩耍,既不必遭受街头的污染,更不用怕被车子撞到。」王主委激动地说:「可是现在,除了搭上违建,他们甚至围起栅栏,如果失火,我们连逃生的地方都没了,只有活活被烧死‥‥」群情沸腾了,决定在王主委的率领之下,对顶楼违建战斗到底。果然在压力之下,顶楼屈服了,虽没拆除违建,却开始卖房子。「显然他们打算一走了之,卖给不知情的人,让别人来扛。」王主委在月会中忿忿地说:「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於是只要听说有买主上门,王主委必定立刻赶到,在门口把对方拦下,晓以大义、告以利害。当然,对方一听,不用看,全撤退了。一年多来,顶楼住户换了好几家房地產掮客,虽然价钱已经降到令人咋舌的地步,还是乏人问津。最后,连售屋公司都拒绝受理了。直到今天月会,王主委报告,大家才知道房子终於卖了出去。「对付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赶走,换成朋友!」王主委满面春风地说:「所以,顶楼我买了,以后不方便处,还请大家多担待!多包涵!」豆腐西施最近连上弟兄谈论的话题,除了「豆腐西施」,还是「豆腐西施」。隔山村子裡来了个美若天仙的豆腐西施,她家卖豆腐,这位年方二八的豆腐西施,也就像豆腐那麼白,那样嫩!这消息已经弄不清是谁先传出的,只是一传十、十传百。每个周末,都有弟兄放弃眼前可以进城的巴士,寧愿翻过营区后面的山头,去看豆腐西施。每个人回来,手裡都提著一包「豆腐泡」;每到星期一,也就人人有豆腐泡吃。买「豆腐泡」,而不买「豆腐」是有道理的:第一,既然已经吃足了豆腐西施的「豆腐」,又何必再带回来给别人享用?第二,那座山可真难爬,虽不怎麼高,却没路。有一段大斜坡,非得手脚并用,往上爬、向下滑不可。如果买了豆腐,回来不成「豆花」才怪呢!「太值得了!太值得了!」每个滚了一身黄泥的弟兄,还没进门就大声喊著。那些已经去过的弟兄,也就齐声附和:「不错吧!后悔没早去吧!再不去,只怕豆腐西施嫁了,就没豆腐吃囉!」几乎全连的弟兄都去过了,连排长也向豆腐西施请了安,并且回来竖了大拇指。硬是不信邪的小邱、小赵终於动了心。一大早,两人就换上最拉风的便装,在全连弟兄的祝福下上路。「保证你们不会失望!」弟兄们喊著。爬上山顶,突然飘来一朵乌云,劈壢啪啦地赏了几记闪电,再浇了盆水下来,他们连滚带爬地滑到山脚,已经成了泥人。两人先向村民借了几盆井水冲洗乾净,将衣服搓了搓,溼著穿上身,又用手指梳了梳头,才走进街道。果然不远处有个豆腐舖子。「买豆腐泡?」两人没开口,老闆先说了:「我给你们叫豆腐西施出来!」「不用叫,我来了!」拖著一串木屐响,裡头窜出个大丫头,大花裙下一双大脚丫子,上衣是中美合作麵粉袋缝的大汗衫,大白脸、大红嘴唇,除了爆炸头,活像唱「武家坡」的。往柜台前一站,更了不得,足比小邱、小赵高一个头。落荒逃出村子,爬上稀泥山,再滑下大土坡,回到部队,又成了泥人。还没进营房,两人就喊:「太美了!太美了!值回票价,不去真是要后悔!」据说剩下的几个死硬派,包括连长,听小邱、小赵都说好,下星期也决定去了‥‥拜山头艺术系一年一度的画展就要举行了,三四个月前,系裡的毕业生便摩拳擦掌,準备好好表现一番。有人搬出学校宿舍,在外租房,以便安心作画;有人请病假,却飞到外岛写生;有人聘请私人裸体模特儿,摆出理想的姿势‥‥这也不能怪学生,因为得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各项的第一名,非但能得到奖学金,而且有政府要员颁的奖状,那荣衔足够顶在头上一辈子。今年系展,最紧张的要算是小赵了,因为同班两位劲敌,实力都不在他之下。为此,小赵已经构思了十个月,除了得自写生的灵感,更融合了系中「两大山头」的笔法。是的,「两大山头」!也就是在评审时嗓门最大的两位教授,每次评审都可以听见他们为第一名该给谁,而争执不下的吼声。小赵作品刚完成,就呈给了山头之一,岂知教授才瞄半眼就摇了头:「瀑布怎能放在右边?应该改到左边来!」小赵立刻回去改了,又拿给另一位山头,对方居然也叫了起来:「天哪!瀑布怎能放在左边,快快快!移到右边去!」评审会议终於举行了,会场大门紧闭,学生们浑身冒汗地等在门口,反常的是,裡面出奇地平静。山头之一推门出来,小赵趋前请安,对方居然大叹一口气:「教你把瀑布向左移,你怎麼不多移一点呢?」接看另一山头也冲了出来,没等小赵开口,劈头就骂:「我知道你听话把瀑布向右移,可也不能移那麼一点哪!」同学纷纷问小赵:「你怎麼画的?」答案使所有的学生都大吃一惊,因为小赵把瀑布放在了画面的正中央,这是构图的忌讳啊!「为了得奖,有什麼办法?」小赵十分冷静。「问题是,你不可能得奖了!」同学异口同声地说。小赵不语。得奖名单公布,他拿了第一名。老莫的秋天老莫最近真是春风满面。年过半百,娶了个不到三十岁的太太,又漂亮,又勤快,使老莫能专心照顾店裡的生意。每天早上七点,帮老莫打开店门后,太太就去菜场,八点多买回来,先进去洗洗摘摘、打扫打扫,再到前面照顾生意,十一点多进厨房,不到中午就开饭了。太太的菜也烧得不错,唯一的缺点是买菜不会挑,肉总像是冻过的,蔬菜的顏色也差。当然可能是老莫这阵子没去,菜场卖的东西有了变化。不过昨天那尾龙虾,吃起来味道怪怪的,实在让老莫气愤难平,卖鱼的老张是以前的同袍,怎能这麼不够意思!何况贵得要死!」气了一夜,原想叮嘱太太说说老张,一转眼太太已经出了门。眼看顾客不多,老莫乾脆锁上店门,追去菜场。当天不卖肉,菜场冷冷清清地,没看见自己太太,倒找到了老张。「好久没看到你太太了。」老张说:「而且昨天没有龙虾,只前天傍晚收摊前卖了一隻,给每天下班来买菜的先生。」老莫胡裡胡涂地走回家,太太已经开了店门,笑盈盈地说:「你到那儿去了?今天买的蹄膀好漂亮,给你红烧吃!」桃「礼」满天下「为了陶冶性灵、减少社会暴戾之气,我决定免费教琴,条件必须是初学者。」一位刚回国的小提琴家,召开记者会宣布:「来学的人不必自备琴,由我免费提供,在教室练习。」上千人报名参加,小提琴家应接不暇,只好分为十几班,每班三十人。儘管如此,仍然无法应付,轮不到的只好等下一梯次。更麻烦的是,虽然準备了三十多把小提琴,却因为班班学生都要用,每星期只能在课堂裡练习两个鐘头,实在不够。何况用的人多,又是初学,公用的琴很容易出毛病,单是调音,就浪费不少时间。三个月的梯次,晃眼就结束了,每个学生都依依不捨,他们送上蛋糕、鲜花,纪念品和感谢。许多人要求进入需要缴费的中级班。有些人买了厚厚的乐谱,自己回家练。当然他们不是把「公用琴」带回家。绝大多数的人,在学琴一个月后,就到老师指定的乐器行买了琴,虽然价钱比别地方贵些,也没有人迟疑。「老师连学费都不收,怎麼可能赚卖琴的回扣呢!」学生异口同声地说:「何况这是老师亲戚开的店,贵的原因是品质好!」小提琴家成为桃李满天下的名师,没几年就买了豪华住宅,裡面掛满褒扬和感谢状。即使在免费班结束多年后,他的琴班仍然人满为患。「要」到病除自从萧太太在朋友公司掛名搞了个「劳保」,就常生病往医院跑。「凡事往好处想!」萧太太倒是乐天知命:「所幸有保险,否则花费就大了。而今不但没花多少钱,还赚了一笔,岂不该庆幸?」听说的人,都笑她憨、想得开,连生病也要谢天。「我当然谢天,谢谢老天让我遇到一位好医生。」萧太太说:「那是我见过最好的耳鼻喉科大夫。第一,他断病如神,药到病除。第二,他诊疗认真,不但看,而且亲自动手,往鼻子裡喷药,再用碘酒一类的东西为我刷喉咙。第三,他为病人保密,使我存下不少私房钱。」「看病跟私房钱有什麼关係?」听者问。「关係可大了!譬如丈夫孩子感冒发烧,以前还要去看医生,而今只要我靠劳保拿点免费药就成了。」萧太太得意地笑笑:「这叫作『代看病』,由我在家裡问明症状,再去找那位耳鼻喉医生,我只要说『在家刚量过体温,三十九度,头痛、喉咙痛、全身痠疼』,再张开嘴,让医生看看就行了!」破坏性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虽然从理论上讲,电磁武器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志愿军安装在弹道导弹上的电磁弹头为例,一枚弹头就能让首尔这种超级大都市彻底瘫痪,造成难以估量的经济损失,并且附带严重的人员伤亡。但是在陆雯说来,是否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关键不是看武器的杀伤范围与威力,而是使用武器的方式与方法。电磁武器的基本原理是利用高能电磁场破坏晶体管电子设备,而核武器的基本原理是利用原子核裂变与聚变释放出来的巨大能量,电磁场可以用来通信,而核能可以用来发电。既然像核武器这类毁灭性武器都能得到正确与合理的利用,那么电磁武器为什么不能得到正确与合理的利用呢?陆雯的辩解,只有一个目的:证明志愿军没有把枪口对准平民百姓。为了加强陆雯的论点,人民军谈判代表提出了更加尖锐的问题,即联军在作战中曾未经审判的处决了数以千计的人民军官兵。这个论点,立即遭到联军谈判代表否认。只是,人民军代表拿出了非常确凿的证据,甚至列举了被联军处决的人民军官兵的详细名单。严格说来,人民军的观点也有问题。联军确实处决了一些战俘,不过按照联军的标准,他们都不是战俘,而是非政府的武装力量,即长期活跃在敌后战场上的游击队。可是按照人民军的标准,他们就是军人,而且是为国家作战的军人,被俘后理应得到战俘的待遇,联军没有权力处决放下武器、以及失去作战能力的游击队员。争论开始后,谈判落到了细节问题上。谈判本来就是这样,双方打嘴仗,看谁说得有理。只是,这种纠缠于细节的谈判,很难取得实质性的成果。到了十月五日,双方仍然在一些关键细节上存在严重分歧。比如志愿军坚持认为电磁武器是合法的,不具备大规模杀伤性,仅承诺在战争中不针对平民与民用目标使用,拒绝按照联军的要求,禁止使用电磁武器。又比如,在对待被俘游击队员的问题上,联军也不肯做出让步,坚持认为游击队是非政府武装组织,不具备合法性,因此被俘的游击队员没有资格享受战俘待遇。难能可贵的是,在一个重要问题上,双方达成了一致,即交换伤残战俘。这个问题,最初的时候也非常棘手。因为联军手里的战俘多得多,特别是人民军战俘就有将近四十万,而志愿军与人民军手里的战俘加起来还不到五万,其中美军只有两万多,所以最初的时候,志愿军与人民军提出按照一比十的比例交换战俘,即一名美军交换十名人民军或者志愿军,而联军坚决反对这种不平等的交换方式,认为军人的价值是一样的,军人的人权也是一样的,因此应该按照一比一的比例进行交换。双方都知道,交换战俘,等于增强对方的战斗力。特别是对志愿军与人民军来说,换回去的战俘,很有可能再次得到武装,补充到各级作战部队。四十万人民军战俘,相当于五十个步兵师得到中国的武器装备后,这五十个步兵师的战斗力非常可观。即便人民军的贡献远低于志愿军,而联军手里的志愿军战俘还不到三千,可是人民军能够承担很多非战斗性任务,比如运送作战物资、守卫后方的战略要地,从而让志愿军把主力集中到战线上。五十个人民军的步兵师,在后方至少能顶替二十万志愿军。从巩固政权的角度出发,五十个步兵师,足以让朝鲜当局控制所有地区,并且帮助志愿军控制夺回的失地。双方不得不做出让步,即在正式签署停战协议之前,仅交换丧失作战能力的伤残俘虏。即便如此,矛盾依然存在,而且仍然是交换比例。按照联军提供的资料,被俘的人民军与志愿军官兵中,伤残人员大约有六万五千人,而志愿军与人民军手里的伤残俘虏只有一万七千人。如果按照联军的要求,即以一比一的方式交换,志愿军与人民军占不到便宜。谈到最后,双方都做出了妥协。按照双方达成的协议,美军与志愿军的交换比例为一比一,美军与人民军的交换比例为一比十,志愿军与韩军的交换比例为一比五,人民军与韩军的交换比例为一比一,双方将在谈判结束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交换首批伤残俘虏,所有交换工作在四十八小时内完成,因此停火时间在谈判结束后延长四十八小时。达成这个协议后,谈判也就差不多了。因为在其他问题上存在的分歧过于巨大,双方都不肯做出实质性让步,所以谈判进行到十月七日,就宣布休会。按照之前的约定,暂时停火将延长到十月九日二十…五十九分。如果在此之前,双方均未提出新的谈判意向,并且得到对方认同,战火将在十月十日凌晨复燃。志愿军与人民军的谈判代表团没有留下,谈判结束后就离开泉城里,返回咸州。在咸州停留了几个小时后,牧浩洋与陆雯等人一同搭乘小型运输机返回新义州。按照停火协议,在停火期间,联军不会攻击用来运输重要人员的小型运输机,只是运输机的飞行线路必须提前向联军通报。回到新义州,牧浩洋就忙碌了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黄峙博汇报谈判情况。“少校,按照你的理解,联军会不会针锋相对的使用电磁武器?”“肯定会,没有什么可怀疑的。”牧浩洋回答得非常肯定,“虽然在谈判中,联军一再强调电磁武器对民用设施、以及平民人生安全存在的巨大危害,但是在我们坚持之后,联军并没有提出对等的交换条件,即没有为阻止我们使用电磁武器尽到全力。足以证明,联军要么掌握了对抗电磁武器的方式方法,要么将针锋相对的使用电磁武器。我与陆工谈过,对付电磁武器的办法并不多,而联军高度依赖信息系统,无法像我们这样,用低标准的通信指挥系统来应对现代化战争。”“所以你认为,联军会使用电磁武器?”牧浩洋点了点头,说道:“这也许是联军唯一的应对手段。”黄峙博思考了一阵,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另外一侧的戚凯威。“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得做好充分准备。”戚凯威也在思考问题,“虽然联军大规模使用电磁武器,我们不会丧失主动权,但是优势将明显减弱,作战难度会大大提高,新到达的三个集团军未必能适应。”“原来的三个集团军呢?”“问题应该不大,三十九军与六十五军已经获得了充足的实战经验,十六军也适应了这场战争。问题是,三十九军与六十五军的补充兵员还没到位,补充的官兵也需要培训,很难充当主力。”“那得看怎么用这三个集团军。”黄峙博笑了笑,转而对牧浩洋说道,“少校,你得尽快恢复状态,第二次战役打响后,特种部队的任务肯定非常繁重。有时间,多向陆工了解一下最新的技术进展。如果联军打算跟我们对着干,我们就得全面开花,让联军知道该如何使用电磁武器。”牧浩洋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告辞。“对了,你的晋升令已经下来了,去人事处办手续吧。”“晋升?”“对,你已经是中校了,我亲自签署的晋升令。”牧浩洋一愣,赶紧说道:“谢谢总司令。”“谢什么,这是你应得的。”黄峙博笑了笑,说道,“快去吧,顺便去领套新军服,身上这套也该换掉了。”牧浩洋笑了笑,点头答应下来,他现在穿的还是志愿军刚入朝时的军服,也就是人民军的军服。为了与人民军区别开来,黄峙博专门请总后勤部顶制了一批军服,样式比人民军的好看多了。等牧浩洋离开,黄峙博才点上烟,与戚凯威商讨作战问题。第一百九十八章 暂定十月十五第一百九十八章 暂定十月十五在如何打第二次战役的问题上,黄峙博有很多选择,也有很多难题。第一次战役结束时,也就是九月二十三日,黄峙博就动过念头,想趁联军调整防御部署的机会发动第二次战役,只是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按照他当时的想法,动用第二十四集团军从西线战场上发起进攻,牵制住美军的第三步兵师与第四步兵师一部分,然后由第六十五集团军与第三十九集团军从东往西进攻,在联军的侧翼防线上撕开缺口,最后动用第十六集团军的快速反应部队发起纵深突击,把第四步兵师切割出来,力争消灭美军主力,夺回至关重要的顺川。黄峙博也留了一手,即在进攻失败之后,已经入朝的第十五空降军的第44空降师能在中部战场上顶住联军的反击,确保战线无恙。让黄峙博放弃这个想法的原因很简单:风险与收益严重失衡。在仅动用一个主力集团军,而且是首次参战的主力集团军的情况下,志愿军很难在正面战场上取得突破,所以黄峙博不得不把希望放在侧面,让两个主力集团军负责强攻,一个主力集团军负责穿插。即便一切顺利,也只能打残第四步兵师,无法像第一次战役那样歼灭两个美军主力师。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却非常巨大,第三十九集团军与第六十五集团军肯定会丧失战斗力,第十六集团军与第二十四集团军的损失伤亡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因此在此之后,志愿军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丧失进攻能力,等于拱手让出主动权。联军的损失却要小得多,哪怕第四步兵师全军覆没,联军也能调集第二步兵师、第三步兵师与第七步兵师,在志愿军无力挺进的时候发动进攻。结果不言而喻,就算打赢了,志愿军也守不住战果。明智的选择,是在积蓄起足够的力量后,发动决定性的进攻,而不是在战线上跟联军小打小闹。回到北京,得到陆风烈与傅秀波的肯定答复后,黄峙博更加坚定了打大仗的想法。既然能在第一次战役中让两个美军陆战师全军覆没,那么在准备充分后,就有更大的把握在西线战场上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只是,实际情况仍然不够理想。谈判破裂时,第五十四集团军、第十三集团军与第四十七集团军已经进入朝鲜,只是没有到达前线。虽然第三十九集团军、第六十五集团军与第十六集团军的补充工作正在进行,大批补充兵员已经到达,但是三个主力集团军的情况仍然不够理想,很多从其他部队抽调来的主战装备还没有完成适应性改装。以志愿军的情况,能在十月十五日发动进攻就非常不错了。事实上,最大的问题不在作战部队,而是在后勤保障上。打到这个时候,志愿军的后勤保障仍然不够充分。不是保障力量不够,而是工程兵太少了。第一次战役期间,联军的空中打击很难对志愿军的地面部队构成威胁,所以在战役最后三天里,联军重点轰炸了志愿军的后勤保障线,反复轰炸桥梁隧道。虽然志愿军已经做了相关准备,比如调集了上千台工程车辆,向朝鲜运送了数十万吨工程物资,但是工程兵的规模非常有限,很难及时修复被炸毁的桥梁隧道。到十月七日,前线部队只获得了应得物资的百分之六十。能达到这个程度,还多亏了人民军动员的民间力量。根据不完全统计,当时至少有一百五十万朝鲜军民在协助志愿军运送物资。为了尽快把物资送上前线,朝鲜各地政府甚至组织了“挑夫队”,专门组织人力走联军炸不了的山间小路,用肩挑背扛的方式把弹药、粮食等物资送上前线。没有物资,部队就无法作战。为了解决物资问题,黄峙博不得不让第四十七集团军留下来,专门协助后勤部队修复沿途受损的桥梁隧道。期间,他还让戚凯威专门回去了一趟,请求总后勤部派遣更多的工程部队。“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物资最多能坚持十天。”戚凯威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后勤保障的相关资料,如果战役在十五日打响,同时投入七个集团军,能坚持十天就是奇迹。要想延长进攻时间,只能让主力部队分批投入战斗。”“没有别的办法了?”戚凯威摇了摇头,拿起黄峙博放在桌上的烟盒。“这也不是问题。”黄峙博长出口气,说道,“朝鲜就这么大个地方,如果我们把重点放在西线战场上,同时投入七个主力集团军很不现实。过大的兵力密度,不会增强我军的进攻能力,只会使指挥变得更混乱,让联军的空中打击更有效。”戚凯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黄峙博的意思。“这次战役,必须分阶段进行。”黄峙博沉思了一阵,说道,“现在的问题是,由谁担当主力。”“这也是最大的问题。”黄峙博笑了笑,知道戚凯威在说什么。按理说,第三十九集团军、第六十五集团军与第十六集团军是绝对主力,三个集团军都参加了实战,掌握了与联军作战的技巧,而且非常了解志愿军的新战术,特别是在恶劣电磁环境下的作战方式。问题是,这三个集团军的状况都不大好。第六十五集团军的问题最为突出,过于巨大的作战伤亡,已经对基层部队的士气产生了影响。黄峙博专门过去视察了情况,官兵的情绪还不错,只是都希望得到补充。这不是过分的要求,而是现实中的问题。在第六十五集团军的基层连队中,一些连只有不到三十名官兵,连正常情况下的一个排都不够。此外,新补充的兵员严重缺乏实战经验,一些不到二十岁的新兵,甚至没有掌握足够的战斗技巧。让三个集团军打主力,确实勉为其难。可是与基层情况相反,三个集团军的高层军官都非常积极,而且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应该是志愿军的绝对主力。黄峙博回到新义州后,连续几天都在应付三个集团军派来的请战官兵。官兵积极是好事,可是得量力而为。除了这三个已经参战的集团军,其他四个集团军的兵员都很齐备,第二十四集团军的装备改造工作也已完成,只是四个集团军都没有实战经验,特别是刚刚抵达的三个集团军根本不熟悉朝鲜的情况。让它们打主力,黄峙博确实不大放心。沉思了好一阵,黄峙博才开口说道:“先不管这些,确定怎么打之后,再决定由谁来打主力。”“进攻方式无非两种,一是正面强攻、侧面突破,二是侧面强攻、正面突破。”黄峙博点了点头,又思考了起来。第一次战役之后,战场局势变得对志愿军非常有利。联军没有从西线撤退,使其西部战线成了突出部。如果联军有能力赶在志愿军之前发起进攻,这是好事,因为可以从侧翼攻击志愿军的防线,甚至从熙川方向发起突击,一举切断东部战场上,三个主力集团军的后勤保障线。问题是,如果联军没办法抢先发起进攻,这就不是好事了。在侧翼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联军很难在正面防线上坚守,甚至不得不把主力部队放到侧翼防线上。对志愿军来说,这等于多了一个突破口。作为进攻者,这绝对是天大的优势。更多的突破口,意味着更多的选择,也就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只要兵力充足,志愿军甚至能把佯攻当主攻打,争取多点突破,然后用快速穿插分割联军主力部队,力争在一场战役中取得决定性胜利。事实上,这正是黄峙博的想法。随着三个主力集团军到达,志愿军的兵力已经不成问题,甚至还有多余的。要想打好第二次战役,关键得看如何利用这些兵力,以及如何形成大纵深突破,也就得精心策划战术行动。沉思了很久,黄峙博在铺开的地图上敲了敲。看了眼黄峙博敲打的位置,戚凯威皱起了眉头。“这只是我现在的想法,你按照这个想法拟定草案,具体怎么打,还得看情况。”黄峙博又点上了一根烟,说道,“你得催催李明阳,让二部尽快提供联军的情报,特别是美军主力部队的部署情况,以及联军的后勤保障情况。拿到情报后,我会召开战前会议,再决定怎么打。”“行,我尽快拟定草案。”“多做几手准备,别吊死在一棵树上。”戚凯威笑了笑,表示明白黄峙博的意思。在第一次战役中,黄峙博已经用行动证明,他是一个非常灵活的指挥官,因此在要求参谋制订作战计划时,也要以灵活为主。这种指挥方式,也非常符合实际情况,因为在大规模电磁战中,后方指挥官很难知道前线的情况,战役进程也不见得完全符合计划,所以需要用灵活的计划来应对层出不穷的变化。把计划定死,只会自食其果。等戚凯威出去,黄峙博先给陆风烈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即暂定在十月十五日发动第二次战役。随后他又给李国强打了电话,希望二部能在情报工作上加把劲,尽快摸清楚联军的底细。只是,联军会束手待毙,等着志愿军打过来吗?第一百九十九章 上校代言第一百九十九章 上校代言与志愿军一样,在明知道谈判不会有结果的情况下,联军也在积极备战。不同的是,联军的问题多得多,也复杂得多。在阿伦被林德伯格撤职之后,联军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一位精明能干的司令官,而临时顶替的杜立德空军中将并不是合适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