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爱我如初-28

她此刻忽然觉得,有太多太多想不透的疑问压迫着她。她的思绪逐渐开始从三年前整理。沈以澄,在她被赶出家门,一个人游荡在街头,躲在商店橱窗躲雨,他如同骑士般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栖身之所,许她不再颠沛流离,陪她走过三年的低落期,让她在离家的日子,依旧拥有温暖的依靠。可是那真的只是碰巧吗?她从他的温柔的眼中,看见对她的爱恋,但是却掉头跟任然姐走在了一起。记得,三年前,似乎是他带走刚刚做完流产手术的任然;他们三年前就认识了,在她跟沈以澄刚刚相识不久的时候,但是却从未听沈以澄提起过任然姐,直到她要跟纪若然结婚的时候…….纪若然,第一次见面,就开口向她求婚的男人,邪魅温柔的笑容里,有着她看不透的落寞,太多与哥哥相似的习惯,还有他身上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始终让她无法想透……..还有父亲,为什么他在得知自己要嫁给纪若然的时候,并没有出言反对,反而母亲的反应,是她意料之中的激烈,他的欲言又止,让她更是想不透。公婆对她的态度,特别是婆婆,她不是一直疼爱穆云若吗?为什么忽然会对她态度如此大改变?即使为了孩子,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公公眼中,那一抹愧疚,是因为什么?她每次都看不透他眼中的情绪,他掩藏得太好了。穆云涵跟纪若然之间,除了她所知道的,连带着纪若然那个神秘的哥哥,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所有的一切,她越想越混乱,想要停下来,整个大脑不由控制地闪过那些片段,想着她更加没有作画的心思,望着已经漆黑的周围,忽然一阵冰冷,让她忍不住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周围摆设的雕塑,仿佛一张张笑脸,带着一丝嘲讽,刺得她浑身伤口。她有些狼狈地夺门而出,小跑回到房间,躲在床头的角落,双手抱住膝盖,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在害怕,此刻的陌生将她侵蚀,一直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这个地方,以为她已经融入其中,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就是一江春水,努力地想要与海洋融合一体,却发现,这辽阔地海洋,不仅仅宽阔,更是深不可测。她害怕了,想要重新回到自己的那个小江河,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当她注入这平静的海洋,就无法回头,只能沉沦,在这蓝色无边际的深渊。正当她越想越害怕,整个人呼吸都粗重不已的时候,原本阴暗的房间,忽然通亮起来。========偶表示看卡文卡得想死....☆、幸福,你还在烦恼什么【10】正当她越想越害怕,整个人呼吸都粗重不已的时候,原本阴暗的房间,忽然通亮起来。她惊恐万分地回头,对上男人疑惑的双眸,手指不停地搅动,隐约着发抖,掌心的汗水,被她悄悄抹去,随着他脚步逼近,她也缓缓地站起身,当他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直起腰,与他四目对视。“佣人说,你又没有下去吃饭。”她眼中带着些许凌厉,似乎在无声地问他,只是都被他故意闪躲开,心中忐忑不安,在大掌牵上她冰冷的小手时,他明显感觉到她小小地抗拒。僵硬地拉她入怀,面对她的无理取闹,虽然有些愠怒,但是却依旧温柔,“又在闹什么脾气?”她没有回答,目光呆滞任由他抱着,运动裤将她的小脚丫包裹住,冰冷的刺痛从脚底下传来,她却丝毫没有理会,更没有让他察觉到她的不同。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沉静,宋世熙忍不住低吟出声,忍不住在他怀中弓腰。“怎么了?”低头望着她秀眉微皱,脸上带着一丝痛苦,随后再望底下看去,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对上她却忍着没有发泄。将她抱上大床,坐在床尾处,望着她通红的小脚,大掌覆了上去。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直接靠在床头上。只是他丝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大手按住她的脚腕,随后在她的脚底处揣摩,让她一阵脸红。“我让佣人送吃的上来。”感觉到她的小脚不再冰冷的时候,纪若然才缓缓松开她,起身走到另一个柜子旁边,拨通房间的内线电话。回头看见她正望着自己出神,他轻微一笑,随后走了过去。“不是说想我了吗?”在她收回视线之际,他已经握紧她的小手,错愕地对上他的眸子,一种莫名的感觉,席卷她全身……..“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纪若然疑惑地望着她,今夜她的行为以及神情,让他心中的那份不安,越来越浓烈。两人再次僵持许久,一阵敲门声,打破他们二人的僵局,纪若然看了宋世熙一眼,随后才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少爷,晚饭已经备好了。”张伯恭敬地站在门口处,身后跟着几个佣人,手中捧着盘子,隔着盖子,都能闻到一股香味。肚子很不适时地叫了几声,还好就她一人躺在床上,他们隔着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她还是一阵脸红。佣人将食物摆放完毕之后,恭敬地退出了房间,一时间,房间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吃了东西再说。”面对她的倔强,纪若然还是无奈妥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因为她是宋世熙,是他的妻子,还是因为身体的这颗心脏,当初的那个诺言。也许是因为她肚子饿的缘故,宋世熙最终还是乖巧地穿上他递来的棉鞋,任由着他牵着走到圆桌旁边坐下,拿起碗筷,安静地吃了起来。看见她开始动筷子,纪若然一直安静地看着她,炽热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穿透一般…..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她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转头看向纪若然,“我先去洗澡了。”说完,她逃跑似的离开。浴室的门嘭的一声关上,纪若然不禁嗤笑,他长得有那么可怕吗?想着他拿起手机,“嗯,今天少奶奶在家都接触了些什么?还有谁来过?”“确定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吗?”冷冽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戾,不是穆云若,家里的佣人也没有说过不该说的话,黎洛来过家里,但是她们都是在聊任然的事情,期间她还有接过别人的电话或者见过其他人?带着满腹疑惑,他再次转头望向浴室紧闭的大门。浴室内,宋世熙用毛巾将长发卷起,躺在浴缸里,闭着双眼,紧锁着眉头。他回来了,在看不见他的时候,她发狠地想他,在看见他的时候,却莫名地心慌害怕,过去的很多事情,她百思不通,迷惘、疑问、怀疑,所有都侵蚀着她,可是她又只能无力的挣扎着……空气中弥漫着清香,脑海中,从相识到婚姻,到相处,她闪过千万个他们之间的点滴,一行清泪滑落脸颊,跌入浴缸里,消失殆尽。纪若然悄然无声地走进浴室,望着眼前***的场面,小腹一阵胀痛。迈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她似乎睡着一般,依旧紧闭着双眼,泛红的脸颊,让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丰盈的唇瓣,轻微张开,她性感的锁骨完全呈现在他面前,泛黄的灯光下,近似乎一种致命的诱惑。宋世熙忽然惊醒,睁大双眼,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嘴角满是邪笑的男人,想要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未着半缕,只能一动不动的继续躺在浴缸里。她有些暗悔,刚才不是将门反锁了吗?“纪若然,你做什么?”他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锁骨上,宋世熙惊呼,身上一股电流,席卷她全身。他忽然止住动作,粗重的气息,在她的颈脖处散开。随后抬起头望向她,炽热的眼神,带着一丝情欲,让她原本泛红的小脸更加滚烫不已。“我想你了。”粗重而沙哑的嗓音,他的大手,更是滑入浴缸中,执起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专注的眼神,一直未离开她半分。良久,她才轻微张开嘴巴,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清楚的声音,“我也想你了。”话音刚落,他激烈地吻上她的唇,泡沫在空气中弥漫,为这旖旎美好整添了几分色彩。-------------------穆家宅院,穆云涵手中握住高脚杯,站在窗台上,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朦胧的灯光,只有她一人清冷的在这大宅子里。想起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她双眼更是恨得通红。她已经抛开穆家,跟韩信那个混蛋合作,却不想,他竟然拿当年她在悉尼的光盘威胁,如果不乖乖听话,他就会将光盘公之于众。到时候,她不再是那个人人羡慕的穆家二小姐,更不是什么名媛淑女,而是一个人人看不起的荡妇,被人唾弃的婊*子。她跟韩信都知道,光盘的内容,那一瞬间,惊慌,错乱,悔悟,怨恨。如果不是宋世熙,她现在就是堂堂正正的纪家少奶奶。是她。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纪若然是她的,纪贤毓也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的东西,绝不。想着她仰起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穆云若随后来到房间,伸手推开微敞的房门,入眼是穆云涵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禁叹息,如果她当初懂得珍惜贤毓哥哥,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步田地。她最近做的那些事情,确实越来越过分了,如果若然哥哥不是念及穆家,怕是早对她动手了吧。她迈着步子走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的酒味,让她不禁皱眉,弯腰将地下的酒瓶捡起,放在桌面上,随后走到她旁边。“后悔了吗?”没有看穆云涵一眼,望着窗外的飞雪,眼中竟是看不透的思绪。“我做事,从不后悔。”穆云若的话,让她心中一阵颤抖,后悔吗?她曾经有过,当她以为那段不堪的过去,不会再有人记得,却依旧被人挖出,甚至拿出来威胁她的时候,就已经无路可退,注定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下去。“涵涵,你任性了。”良久,穆云若叹息一声。“是啊,我一直都是任性。”“永远不及你乖巧。”“从我们一起出现在纪家的时候,你就是一个乖巧讨人欢喜的好孩子,而我,永远都是那个调皮捣蛋,坏事做尽的坏人。”穆云涵说着的同时,声音不禁哽咽起来。“从来没有过,在他们眼中,你永远都是那个好妹妹,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情,若然哥哥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穆云若转过脸,望着穆云涵脸上的痛苦表情,不禁有些心疼;虽然对她的行为不满,但是毕竟还是血浓于水啊。如果她当年没有做出那件事情,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她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凌乱不堪。=======每次我写世熙跟若然的时候,我就会卡得呛死,如果不是喉咙的饭已经吞了下去,你们就看不见我了、。苦逼凌乱的情节,我已经理不清了,小霸王们啊,你们在评论区甩个意见给我撒....☆、不可磨灭的想念如果她当年没有做出那件事情,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她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凌乱不堪。“可我没有退路了。”良久,穆云涵叹息一声,将酒杯添满,对着窗户举杯,随后一饮而尽,脸上尽是妩媚之色。“涵涵,只要你愿意回头,若然哥哥是不会跟你计较的。”“呵呵,不计较,他会吗?”他现在已经将她逼至如此地步,那叫不计较吗?韩信那边,随时都会将她撇下不顾,她现在哪里还有回头的余地。“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已经对你处处手下留情了吗?”穆云若一把拉过她的手臂,迫使她面对着自己,神情有些激动,如果不是他因为穆家而手下留情,她现在还可能站在这里喝酒感伤吗?“以他的势力,又怎么会不知道你逼死任然,煽动海洋化工那群股东反抗他。甚至你偷了我的资料,他极有可能全部知道。”穆云若的话,让穆云涵惊恐万分地望向她,他不可能会都知道,韩信跟她说过,那些事情,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即使是纪若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查清楚。“不,不可能。”“不会的。”“他不可能会知道的。”挣脱穆云若的手,她瘫坐在地上,一脸地不相信,嘴巴不停地呢喃,声音隐约带着一丝颤抖。“怎么可能不会?”“你难道忘记了,他是纪若然吗?”“他跟韩信明争暗斗多年,用两年时间,接管纪氏财阀,将那些反对他的股东堵得哑口无言,你认为他是个简单的男人吗?”“他可以挣脱伯父,将当年记忆找回来,还有道贤毓哥哥当年的意外,涵涵,你再不收手,他就真的不会再念及你们过去的旧情了。”她多么希望,她还是过去的那个穆云涵;只是爱情跟贪婪,让她逐渐迷失了自己。在一个荒漠的沙丘,不断地想要寻求出路,心中的不甘,却又让她不肯就此放手,一步步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知道什么?”“你告诉我,他都知道些什么?”穆云涵睁大双眼,抬头望着穆云若,带着一丝阴狠,不甘,布满血丝的眼球,脸上凌乱的妆容、长发,看起来很是恐怖。“你所想掩藏的,他们都知道。”穆云若没有用他,因为她知道,纪若然知道的事情,南璟一定会知道,甚至连沈以澄也极有可能会知道。他们中间的那一股势力,不是她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怎么会?”在听见穆云若的话之后,穆云涵无力的垂下头,他怎么可以知道?过去那么不堪的事情,他怎么可以知道?难怪他会选择宋世熙,是因为宋世熙干净吗?想着,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就只有她不干净而已,她们任何一个人,都比她乖巧,懂事,能干,最主要的是,她们都是那么纯净无暇,不似她……..“跟韩信他们断绝来往,别让他们毁了你。”穆云若说完,没有再理会地上的穆云涵,转身离开*房间。她知道,她不会有事的,即使曾经自暴自弃过,但是她没有那个勇气,她只喜欢看着别人痛苦地活着,以此慰祭自己的过去。“他怎么可以知道…….”在那一声关门声响起的时候,穆云涵忍不住放声哭泣,尖锐的哭喊声,传遍整个穆宅。穆云若站在走廊上,清晰地听着房间传来痛苦的哭喊,叫骂,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最终无奈地转身离开。她有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跟贤毓哥哥他们有纠缠,大家都被瞒得滴水不漏,如果不是那次偷听若然哥哥跟沈以澄的对话,她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她最大的情敌,就是自己的妹妹吧。------------已经凌晨四点多,今天他On-call,沈以澄一个人坐在这冰冷的办公室,望着桌面上,他和任然的合照发呆。转眼,冬季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很冷,冷得人心里发凉记得每年的冬天,任然即使不回来,也会从芝加哥给他邮寄衣物过来,虽然他自己会去买,但是每次收到她寄过来的东西,他心中总是暖暖的。也许这就是被人牵挂着的感觉,如同他当时牵挂着宋世熙一样。相片上的她,一如平日的清冷,略带笑意的嘴角,几乎看不出她的笑容,只有两人亲密地搂在一起,才给人情侣的感觉。“沈医生,有一个病人心肌梗塞突发,现在已经送往手术室。”正当他还沉浸在个人思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护士长满脸惊慌站在门外。他脸上的深情变得很严肃,将手中的相片放回原位,随即疾步走出办公室。任然,我答应你,这双手,这把手术刀,今后会尽力去救治每一个病人。阴暗的手术室,只有手术台上的灯光是明亮的,沈以澄与众多医生护士一起,专注地进行手术。一直到早上七点,手术室的灯熄灭,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番,一夜未眠的疲劳一扫而空。沈以澄摘下口罩走出手术室,望着一直守护在门外的家属,莫名想起任然出事那天,同样冰冷的夜晚,只有宋世熙跟几个陌生交警一起守护在这里,他眼中掩盖不下愧疚。另一位医生对着病人家属宣布完手术成功之后,看见沈以澄高大落寞的背影,不禁叹息摇头。虽然现在他已经回归工作,但是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多数时候,一个人在办公室,对着相片发呆,有时候又在轻言呢喃。回到办公室,看见站在窗台的黎洛,脸上有些惊讶,她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吧。掩饰掉眼中的惊讶,迈着步子走到办公桌,有些疲惫的半躺在靠椅上。“怎么忽然过来了?”“我听说你昨晚值夜,给你送早餐过来。”黎洛转头,并不意外他的冷淡,在任然过世之后,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这次是他出院以后,他们首次见面。“谢谢。”望了一眼桌面上的小白粥跟配菜,沈以澄心中有些惆怅,从前自己值班的时候,是世熙为他送早餐,任然回来以后,便是她了。现在,是黎洛,今后也只有她了。“怎么了?”见沈以澄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黎洛疑惑,“不合胃口吗?”“你熬夜了,所以我只想着给你带些清淡的东西。”正面对着他的时候,桌面上那张合照深深刺痛她的双眼,她别开视线,刻意忽视不去看,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他们都知道,彼此之间的交流是多么牵强。“不是,刚刚结束完手术,有些累了,我歇一会儿再吃。”沈以澄说完,便闭上双眼,一晚上没有合上双眼的他,在躺下没有多久便换来有序的呼吸声。黎洛有些心疼地望着他的俊颜许久,虽然他现在是每天上下班,见人还有说有笑的,但是她看见,他内心的愧疚与痛苦,也许,只有在无人的夜晚,他才会一个人发泄出来。沉默许久之后,她将他挂起的外套披在他身上,随后转身离开。在门关起的瞬间,沈以澄缓缓地睁开双眼。望着黎洛消失的背影,心中只留下愧疚。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当初或者我就不改招惹你,不然也不会害了任然,更害了你……如果当初他不是为了气任然,就跟黎洛走在一起,只是他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惨痛。如果当时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一定会及早认清自己的心意,或许,任然就不会离开了。思绪一直飘着,转过身子,望着窗外的飘雪,手指不自觉轻抚相片中的人儿,你看见了吗?外面一直下着雪,你最爱的雪花,属于你的纯白色。我不敢去墓地看你,也许是因为你身边有了宋亜筠,你们现在是一家三口,在那个世界幸福地生活着吧,我的出现,只会给你带来伤痛与灾难,或者你已经将我忘记了吧。其实,我很自卑,他一定很优秀,让世熙愧疚多年,让你牵挂了许久的男人,我一定比不上他。沈以澄想着,嘴角呈现一丝自嘲的笑容,他这是在做什么?竟然跟一个过世多年的死人攀比,有什么胜利感可言?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伯父。”是纪昀笙,想来又是为了穆家的事情吧。“以澄,出来见一面吧,老地方。”电话另一端,传来纪昀笙苍老又无奈的声音,让沈以澄着实有些担忧。这个在商场上雷风厉行的男人,当年他在处理纪若然的事情上面,没留一点儿余地,只是为什么,只是为什么此刻,会给他一种沧桑的感觉?“好,我现在过去。”对电话应允一声之后,便直接被挂断,他一直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纪昀笙之间的利益关系,更不想让大家知道,他除了医生这个身份以外的任何事情。☆、不安对电话应允一声之后,便直接被挂断,他一直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纪昀笙之间的利益关系,更不想让大家知道,他除了医生这个身份以外的任何事情。来到茶馆包厢门外,纪昀笙已经坐在那里等候,桌面上已经煮好的茶,袅袅升起的白烟,似乎已经有些时间了。“伯父,让您久等了。”沈以澄走了进去,脱下皮鞋坐在软垫上;铺面而来的茶香,让他疲惫得到缓解,精神也清明了许多。“是我来早了。”纪昀笙深呼吸,随后抬头望向沈以澄,“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别太自责,她已经不在了,你必须得接受这个事实。”纪昀笙说着的同时,递给沈以澄一杯热茶,他接过,放在唇边,并没有着急喝下,鼻息间,萦绕着热气,冰冷的身体也逐渐暖了起来。“您怎么忽然将我找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忽然想喝茶了。”“你知道,若然从来都不会像你这样,安静地跟我面对面,喝茶聊天。”纪昀笙并没有一下子切入主题,而是径自倒了一杯茶,也跟着喝了起来。是啊,他似乎跟沈以澄的关系,比纪若然来得好,他们在一起,似乎从会有不断地争执。“伯父,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不用顾忌。”仿佛感觉到纪昀笙的欲言又止,过去他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将自己约来茶馆的。这次也不例外,至少他是这样想的。“以澄啊,我心中不安啊。”良久,纪昀笙才叹息一声。现在的局面,越来越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也不知道,韩信的底牌是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狠戾的儿子,会对穆云涵处处手下留情,上次他说记得部分,并没有说他记得些什么,不记得些什么。他已经越来越捉摸不透纪若然的心思了。“伯父…….”沈以澄抬头,望向纪昀笙,塌下的眼皮,盖住了原本凌厉的眼眸,苍老的面容,明显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沧桑,这个在商场上风云四十多年的男人,没有了以往的霸气,此刻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最近若然的行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您是说涵涵的那件事吗?”虽然这段时间没有跟纪若然见过,但是他偶尔还是有跟南璟通话,对于穆云涵的事情,别说纪昀笙,连他跟南璟也不理解。“嗯,我起初以为他是因为答应我,顾及穆家,但是今日清晨,穆家股价大跌,似乎跟他有关。”纪昀笙再为沈以澄添了一杯热茶,随即将今天清晨出现的事情娓娓道来。“会不会是若然又改变主意了?”在听完纪昀笙的话,沈以澄低头沉思,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不出一个星期,穆家必毁。排开穆云涵做的事情不说,单是两家十几年的交情,还有穆云若本身也在纪氏工作,他就真的这样不管不顾,一定要逼死穆家吗?“我今天也问过,只是他始终不肯透露半个字。”“伯父,先看情况再说吧,我相信,若然一定有他的道理。”良久,沈以澄才悠悠说到。“他做事我很放心,但是总出一些不同常理的牌,让人提心吊胆的。”“最近世熙也有些怪异,总是有意无意地试探什么。”想起最近,宋世熙在纪家,还有她上次回了一趟宋家之后,神色与平时明显不对。“她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听见关于宋世熙,沈以澄还是很紧张,毕竟任然说过,如果被揭开,那会是所有人的痛。“不清楚,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感觉与平时的她不太一样。”“以澄,如果被揭开,我会尽力保住你。”纪昀笙低头保证,对待沈以澄,他除了满身的罪恶感就是愧疚了。“伯父,您别这么说,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沈以澄释然,即使被唾弃了,又怎样,他今后的人生,都会在忏悔中度过,不管是对宋世熙,还是任然,他满心的罪恶感跟愧疚,始终萦绕心头。“谢谢。”除了这一声谢谢,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外人看来,他是那个医术高明的医生,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另一层关系。“对了,你爸妈现在还好吧?”想起这个流落在外的妹妹,纪昀笙心中是愧疚的,父亲临终前,再三嘱咐他,一定要尽所能守护她,让她认祖归宗,只是他一直都没能做到。“老样子。”知道父母跟纪昀笙之间的矛盾,所以沈以澄也不好多说,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至今不肯原谅纪昀笙,当年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不清楚,所以从未发表过言论。“那就好。”“唉。”听见沈以澄的话,纪昀笙忍不住叹息一声。但愿她是真的好,只是这心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两人都沉默不语,各怀心思地喝着杯中的茶,沈以澄眉头紧皱,穆云若的事情,他倒是没怎么理会,但是刚才纪昀笙说到宋世熙,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他完全没想过,当她知道一切的时候,该如何面对她。“对了,我准备今年年会的时候,公布退休的消息。”良久,纪昀笙的话打断了沈以澄的思绪,他已经老了,很多事情,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所以干脆放手,什么都不管。“为什么这么忽然?”沈以澄先是一愣,随后又恢复原样,低声问道。“年纪大啦,不比你们年轻人,也想过过退休的日子了。”纪昀笙感慨一声,随后自顾自的笑起来。“那您退休以后,一直待在家中?”“打算跟老伴儿周游世界去,平时忙碌工作,经常忽视她的感受,蛮对不起她的。”“可能会移居纽约,下个星期就开始过去那边休假,一直到年会,我才回国。”“您当真放开了吗?”“若然的事情…….”纪昀笙的计划,倒是挺好的,只是一个人,真的要完全放下,有那么轻巧吗?他移居纽约,是因为那里有纪贤毓吗?“当你为无能为力的时候,即使不想,也得放下。”纪昀笙说着,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沈以澄面前,深邃的眼眸,有意无意地提醒着什么。“你以后,会懂的。”沈以澄望着桌面上的杯子许久,直到对面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最后一抹茶香在空气中消失,他才悠悠转头,望向包厢大门。古色春香的茶苑,是他跟纪昀笙见面的据点,如果不是不得已,他们几乎不会见面,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纪昀笙约见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不理会,母亲的事情是否会被曝光。甩了甩头,没有再继续理会,他现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早在任然离开的那天,他便已经做好准备了,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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