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打听打听,莫家从不威胁人。」太小觑她了,她该再多学些人生经验,才不会被看扁。 「是吗?」怎么他反而心更寒? 莫迎欢无心地卷弄垂在腮角的云辫。「我们一向只付诸行动,威胁人太没品,收不到卖质利益。」 她绝不做无谓之事。 「你好……恐……」恐怖!他自认不够阴沉,还是不要跟她对上。「大哥,这茶别喝了,咱们先进城吧!」 应嘲风文风未动,冷眼直视莫迎欢,瞧得她心下不安,不自觉地摸摸右侧的收钱袋。 银子是她力量来源。 「奉茶是难喝了些,请到我们扬州城逛逛,莫家是不太长进,只拥有半个扬州城而已,可别走错路,误食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很容易记恨的。」 应批风霎时瞠大了眼,这女人岂只恐怖,简直是夜罗刹来投胎嘛! 「欢欢,你的坏习惯愈来愈严重了。」应嘲风充满兴味的说。 不只莫迎欢倏地眯得眼睛迸出利光,连一向与她作对的冷谦羽亦敛眉一视。 他似乎是……旧识? 她有片刻的心慌,心头老是不规则地紊乱成结。 「我们还没亲到互称昵名吧?」 「欢欢,依你的记性需要我提醒吗?那只银袋……」他盯着她多变的清眸道。 银袋?她有不好的预感,小手赶紧宝贝地抓稳饱实的银袋。 「要进城请早,我不留各位了」 「你几时变成缩头乌龟了?小钱精。」她这是像小时一般贪得可爱。 小女孩长大了,不带稚气的脸庞有着姑娘家的娇羞,虽然不是美若天仙下凡,但自有一份冷静的出尘美。 心中的爱恋已由年少的誓言变成浩瀚的波涛,只为她点滴凝聚。 「小钱精?」一道模糊的影子在莫迎欢脑中跳动。「我好像认识你。」 好久好久以前的小绰号,她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是孩童时代的称谓,成年之后早已丢弃,现在全扬州的百姓只知「小气财神」这称号。 因为实在太久远,且又是和银子无关的事物,所以通常很难在她记忆中留下痕迹。 「你不只是认识我,而且我们还关系密切。」看来,她是存心想忘了,好赖掉那件「典当品」。 应嘲风有一丝不悦,他的魅力还是比不上银子的重要性。 「密切?」我和他?「你是不是搞措对象了?」她只和银子关系密切。 「听清楚,我是应嘲风,银袋的主人,你的未……」他正要说个分明,忽地一道粉嫩的藕色身影哭着奔向他的「未婚妻」。 「呜……欢欢……你要……呜……救我啦!我……呜……要要……不要……呜……」 莫迎欢翻翻白眼拍拍差点按倒她的女孩,用感谢的眼神朝日二一投,没有他适时以掌气相托,两人定跌得四脚朝天,难看极了。 「云云,谁欺负了你?」 云日初只顾着抽搐,眼泪如波的娇态不减胭脂的颜色,我见犹怜得叫人想去呵护她。 不包括莫迎欢和冷谦羽,以及何大及白二,他们都太了解她哭功的厉害处。 「欢欢,呜……我爹……呜……」云日初哭得让人听不懂她口中的含糊词。 莫迎欢叹了一口气。「你爹怎么了,该不会驾鹤西归,去蓬莱仙岛当起逍遥散仙了吧!」 她怎么老是口没遮拦地诅咒别入的长辈。应嘲风深邃的眸中有一丝责备。 「不!不是啦!呜……」云日初猛摇头,豆大的泪滴挂在白嫩的玉颊上。 「你好好说,我在听。」 云云样样都好,就是天杀的爱哭。 丫丫、她和自己能结成生死之交,倒是物以类聚,全是吊诡的怪胎。莫迎欢在心里轻叹。 云日初边啼边说:「爹他要……我嫁……嫁人。」 「嫁人是好事……什么,云老爹要你嫁人?」不会吧!是哪个倒霉鬼忘了烧香拜佛? 不是云云不够好,而是她那哭功惊人,连自幼相处的玩伴都勉强忍受,何况是不明真相的可怜男子。 「欢……欢欢,你去和爹谈谈……他一向很佩服你……呃!的口才……」她哭到打了个嗝。 「断人姻缘会七代穷,你不想和连祈风去行乞吧!」冷谦羽凉凉地说着美语。 嗯,莫迎欢打了个冷颤。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银子做伴,这种日子她连想都不敢想。 「云云呀!女孩子长大了终归要嫁人,云老爹真是个好父亲,懂得为你做好打算。」免得她嫁不出去。 应嘲风眉一挑,听出莫迎欢的口不对心。 「可是……我不想……呜……嫁人……人家才……十七岁……」她还想多研究些医理。 「什么才十七,过了腊冬就十八了,再不嫁就老得没人要了。」多个人来接受她的荼毒也不错,省得一天到晚为她操心。 「你比我大两……两岁都未出阁……我舍不得……离开你……」 这……莫迎欢一下子面子挂不住地干笑。 死小孩,没事提起这码事干么?她又不是不嫁人,全是为了她的银袋…… 咦!等等。 银袋? 莫迎欢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和银袋有关的画面,食指微颤地指着应嘲风,呐呐地说道:「你不会是他吧!」 应嘲风冷硬的黑瞳奇迹似地有了笑意。 「你说呢!」 第三章 「不可能,你怎么会是那瘦不拉几,浑身没三两肉的耗子头,除非撞鬼了。」 莫迎欢根本顾不了哭哭啼啼的云日初,一手推开的跳到应嘲风的面前。 说跳并不为过,她的动作之快的确叫人傻眼,跟抢钱的速度相差不远。 「不对不对,耗子头的手臂干瘪得像竹竿,胸膛也没这么厚,硬邦邦得只剩下骨头,哪像这块石板肉敲得手疼。」 「喝!不仔细瞧我还看不出你挺高的,耗子头可没高成一座山,你想唬人还早得很,我莫迎欢可不是徒负盛名而已。」 小气财神要是没脑子,哪能使莫家成为扬州城首富,想要骗她得再回去修炼几年。 「喂!你这个女人真不害臊,在男人身上摸来又截去的,到底要不要脸?」应批风见大哥被吃豆腐大喝出声。 「批风,不得无礼,她真的会记恨。」这点和她嗜财如命的个性一样,未曾改变。 「大哥,你怎么替她说话,她的行为举止太不合礼教了。」应批风有些气闷。 「我合不合礼教还轮不到你来管。」莫迎欢眼神清澈的一转。「你到底是从哪个老鼠洞钻出来的?」 「兰州。」耗子当然钻老鼠洞,她真会用形容词。 「兰州?那不是快靠近关外的北地。」听说满热闹的,南北水货相当多。 「嗯!」 莫迎欢抬头瞄瞄他那张死人脸孔,怎么都无法和耗子头连在一起。 两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冷漠、不多言。 「欢欢……呜……你为什么不理我?」云日初觉得委屈,更加卖力地大哭。 啊!她差点忘了这尊泪菩萨。 「云云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丫丫嫁得多好,姓尉的把她疼入心坎里喽!」 「人家又不是丫丫……我……我不要嫁啦!」丫丫好幸福,嫁给她喜欢的人。 她不求富贵荣华,但求知心为伴,这不过份吧! 可是爹他……呜呜!她不要啦! 还哭,扬州要淹大水了。莫迎欢软言诱哄,「好好好,我去替你探探口风,如果对方有才又有财你再嫁。」 「什么才不才?」她听得懵懵懂懂,不解其意。 「笨云云,是人才和钱财,莫大小姐的眼睛中可瞧不见你的幸福哦!」冷谦羽用膝盖一扣便明了。 「书呆子,读你的四书五经,少管人间闲事。」当你的书仙去。 「是,小气财神。」银子有入无出! 莫迎欢没心思顾及应嘲风的身份,她要是再不把云云给摆平,耳膜早晚给云云哭破。 她从来不羡慕别人,此刻却羡慕远嫁到洛阳恨天堡的杜丫丫。 尉天栩虽然讨人厌了些,但出手阔绰,随她漫天乱喊价地抛出金山、银山供她挖掘,眉毛顶多扬上两下,绝不心疼那身外之物。 她之所以羡慕丫丫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丫丫终于脱离终日不散的雨云,从此不用饱受云云不停歇的可怕哭法。 「云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说丫丫嫁到洛阳,我不是每隔几天就带你去找她玩?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她是去视察商务,顺便收帐。有空才绕去恨天堡坐坐,陪丫丫闲磕牙,气气姓尉的家伙。 「人家……人家就是会……舍不得你嘛!」云日初试着泪,轻扯她的衣袖。 「有什么好合不得,说不定明儿个换我嫁人,咱们还不是得分离。」又不是生离死别,终身不得见。 应嘲风唇角一勾。「原来你已做好出阁准备,我当你只记得银子忘了承诺。」 「承诺?」她将云日初交给避之唯恐不及的冷谦羽。「你在讲什么鬼话!」 她嫁不嫁人和承诺有何牵连? 「当年典当这只银袋,你许诺的话语可是明白地着写在这当票上,容不得你反悔。」他将珍藏多年的当票拿至她眼前一晃。 莫氏当销商誉卓越,即使是黄口小儿的戏语,年仅六、七岁的莫迎欢仍跑回当铺眷了份收据,表示不欺他。 如今这份收据成了铁证,赖都赖不掉。 「这是耗子头的当票,怎么会在你手中?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应嘲风轻叹一声。「离别之际,耗子头是否要你记住他的本名?」 她用力点点头,「当然,他的名字是应……呃……应……」应什么呢?她怎么想不起呢? 「应嘲风。」 「对对对,就是应嘲……」莫迎欢突然一怔。「你刚说你的名字是……」 「应嘲风。」 「你是耗子头!」她终于反应过来。 「我说过了。」 「怎么可能?你一点都不像耗子头。」 应嘲风笑了笑,「十三年不见,容貌总会有所改变,你就变漂亮了。」这是他的真心话。 所谓情人眼中出西施,即使平凡的容貌亦美若桃李。 好虚伪,她看了自己的睑近二十年,哪里漂亮了?「你真的是耗子头?」 变化太多,叫她无法信服。 「四六分帐,我四你六,我负责捕鲁猎物,你负责叫卖。」他还记得当时不合理的分帐法。 熟悉的场景浮现眼前,莫迎欢绽开如见银子般的灿烂笑容,欣喜若狂地往上一跳,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就像小孩子一样。 她没有久召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想起他帮她赚钱时,那份数钱的快乐。 人可以没志气,银子不可不赚。 「哇!太好了,死耗子头,少了你帮我赚钱,日子好难过哦!害我少赚好些银子,好在丫丫是神愉,可补你的缺。」 佳人在怀理该开心,可是应嘲风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你从没想过我——」 「想你干么!赚钱都快没时间了。」她只会想念她的银子。 「你、很、好。」他咬牙切齿地环住她的腰,俯近她的耳低语。「你不会也忘了婚约一事吧!」 闻言,莫迎欢的笑脸顿时冻住,身子僵得直在的,勾住他颈项的双手不自在地松开。 这时她才发现两人是多么地亲近,几乎整个人挂贴在他身上,无留一丝空隙,难免有些落人话柄。 「我们好像靠得太近,这样太失礼了。」莫迎欢推推他胸膛未果,反而被他紧紧钳制。 「是吗?我觉得还不够近,夫妻间可没隔着这一层布料。」想推开他?她太天真了。 习武多年,他岂会输她一名小小女子。 她脸微赧,气得急中生智。「想娶我,总得先上门提亲吧!」 「想嫁人了?」应嘲民心中的怒气略微消灭地睨她嫣红的桃腮。 「是呀!莫家人最信守承诺。」她轻巧地隔开两人之间的空限。「你打算赎物还是娶亲?」 莫迎欢左手往后一背,用手指头作了个指示,何大、白二立即将竹筒内的银子用布中一包塞入怀袋,准备配合主人的动作。 听不见他们的交谈,沈静依美丽的花颜失去血色,用着受伤的目光瞅着应嘲风环绕她腰间的手臂,一颗心苦涩不已,痛如蚁噬。 他脸上的纵容和疼惜。是她渴求多年不得的痴念,她的心好痛好痛,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从来没打算要收回银装,那本来就是要送你的礼物,它配你可说是相得益彰。」应嘲风打趣地捏捏莫迎欢不驯的鼻尖。 奸诈,骗她一个小女孩允婚.「你对我真好。」 「等我们成亲后,我还会对你更好。」他完全松了戒心,以为她的心如他一般。 莫迎欢「激动」地握住他双手。「赶了这么久的路,喝杯莫氏奉茶消消渴。」 「没想到你也有温柔的一面,要付银子买吧!」他可不敢指望她一夕间变得不贪钱。 「当然要……呃……不……不必。」银子哪!她拗得心好痛。「尽管喝。」 强装着笑,莫迎欢朝冷谦羽使使眼色,要他代为照顾云日初一会儿。 手持廉价茶杯,她忍痛掀开奉茶顶盖,用木勺轻舀一瓢清香黄茶,正欲倒入林子里,手一弯,往应嘲风脸上泼去。 「白二挡驾,何大背我,闪人。」 应嘲风早在她把银子看得淡漠那刻,即已心生警觉,知道她绝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可明知有诈,他仍中了她的美人计。 是他太轻忽,自认为可以制住她的小把戏,才叫茶汁溅了眼蒙成一片,迷茫而难以视物,让她轻易闪过他骤然出手的掌控。 待他恢复清明双目,何大高壮的身影早已背起女主子健步而逃。 白二身材矮小,奇貌不扬,但功夫却高得出奇,他根本被困住,分不出身出茶寮追那个可恶的小女人。 两人过了数十招,他才决定放弃无谓的争斗。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扬州城的名胜呵! 「前辈武艺过人,晚辈造次了。」 「你对敝主人不轨,我不喜欢你的前倨后恭。」白二是位忠心的下人。 「不,是你家主人先失信于晚辈,并非我跃矩。」这小妮子挺会收买人心。 「我不管谁是谁非,总之我的主人不会犯错。」白二一心向主。 他和何大人称祈山二怪,本是为非作歹的大恶人,杀人无数,淫人妻女,在江湖上恶名远播。 但是与遇着救他俩性命的主人,他才知世间竟有人不嫌弃他们面丑而挺身相助,不仅亲身照料他们一身恶臭还愿收留他们。 他不知道她用了何种手段化解仇家来寻仇,只知跟了主人之后,江湖上再无人持剑相向。 何大与他并非刻意要挑起武林血腥,只因天生长相特异,四处遭人耻笑才恶向心中生,不惜杀戮人今建立威信,以回报他人的鄙视。 活在世间四十余年,头一回有被人重视的感动,叫他们两人不计较为奴为仆,誓死踉随主人左右。 是非对错无所谓,他只遵从主人的命令。 「欢欢真有一套,能有前辈这般高人相识。」应嘲风不怒反生安慰。 「休说体面话,你若与我主人过不去,勿怪我手下不留情,告辞。」手一甩,白二掉头离去。 应嘲风为他的警告而露齿微笑,她的确非平凡女子,竟有此高人愿为她舍命为奴。 「大哥,你居然……笑了。」 莫怪应批风诧异得嘴都合不拢,连沈静依落寞的神态都为之一震,几乎要错认眼前男子非她痴心所爱之人。 「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够辣! 「她?」应批风难以抑制的高呼。「你不会是指刚才那个狡猾的女人吧!」可爱?是可恨才是。 应嘲风不赞同的一瞪。「她叫莫迎欢,你的未来大嫂。」 「什……什么,你疯了!」 这是他大哥吗?竟然要娶那种女人为妻。 光想他都全身发冷,家中有个冷面大哥已是叫人战战兢兢,不敢妄动。 若加个笑面狐大嫂,他的日子可想而知,必定活在水深火热之下,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而且她特别声明过会记很,那……他还能活命吗? 好险,好险,幸亏她逃得快。 莫迎欢抚抚心跳急促的胸口,拍拍何大的肩头要他放下她。 「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一时气血不顺,你不要担心。」她是被意外慑了一下魂罢了。 她下意识地将手搁在银袋上,回想起自己仓皇而逃的可笑举动,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的懦弱。 不过是个银袋嘛!大不了还给他,用不着赔上一生的幸福来保住那不起眼的小东西,她若不想嫁人,谁能逼她嫁。 现在莫家是她当家主事,老爹和娘早已不管,整个扬州城已在她的掌握中。她何必怕个外来客,真是自己吓自己,无趣得很。 她心一宽,笑容也就轻柔些。 「主人,饿了吧!何大下厨烧两道好莱。」 是好久没尝尝他的手艺。「好呀!麻烦你,我还真是饿了。」莫迎欢顽皮地摸摸小腹。 「咳!跟何大不用客气,我这就去厨房准备,等会端进花厅是吗?」受到礼遇,他反而有些局促。 「嗯。」 何大一双长腿一跨,很快地消失在她眼前。 莫迎欢有气无力地推开房门,一道淡绿的纱市隔开花厅和内室,屏风后是一座手工精巧的花型裕地,四周雕刻着动人的海棠花,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淡淡花香。 迎面而来的是水仙般娇美的优雅丫环秋婉儿。 「婉儿,叫人烧两桶热水,我要沐浴。」 文静的秋婉儿淡笑不语,转身迈出门槛。 不一会儿,一名体壮的家丁持了两桶热水注入浴池,不久又踅出门外再取来一桶冷水和一桶备用热水。 秋婉儿舀冷水调调水温,待水温适中,她从衣橱中捧出换洗衣物搁在浴池旁一个造型讨喜的置衣架上,而后洒了些花瓣在水面上浮沉。 「小姐,需要我为你宽衣吗?」 莫迎欢横瞪了秋婉地一眼。「你天生丫头命呀!非要找骂人才甘心。」 「你脾气暴躁。是谁意你生气了?」她只是笑笑地接过一只银钗。 「还有谁,不就是你。」尚书千金做起丫环事,比真正丫环还称职,她看了就一肚子火。 当初接受婉儿的典当并非少个丫环,而是看不惯吕家仗着有个女儿是亲王的宠妾,以势凌人意图强占她的清自身子才出手。 入府后,她当真换上丫环的简便衣着,无怨无悔地做起丫环,把她伺候得像个「残废」,凡事都不需自个动手,只要张开两片嘴皮。 起先她还费心解释,这一切纯粹救急不用放在心上,要婉儿安心地帮她整理帐目就好。 可是婉儿太有骨气,非要典身为婢,以报她的急施援手之恩。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唉!是她命太好还是运气佳,总是有便宜送上门让她拾,而且还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要穿着单衣沾水淋浴吗?」可见小姐这会气得不轻,但扬州城里,应没人惹得起她才是。 每回她只要受了些闲气回来,一定先沐浴净身,说是去霉气,所以秋婉儿才会如此想。 莫迎欢脸一沉,气呼呼地剥光衣物下浴池。「看我生气你很得意是不是?」 「奴婢不逾越,只是善尽奴婢的本份,提醒小姐气糊涂的小事。」秋婉儿屈着身子半跪在池旁为她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