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厚爱-莫萦》-39

苏奕丞没回头,淡笑的说道:“到了就知道。”夜市已经开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由着苏奕丞这样牵着她的手穿梭在人群中。安然看着他的侧脸,他的侧脸似乎比正面直视他还要来的好看,刚毅的轮廓,深邃的眼眉,怎么看都很迷人。其实什么都不想,这样被他牵着的感觉很好,似乎他们两人是相恋多年的恋人。他的手很大,一掌可以完全包住她的手,感觉很奇妙。就在安然愣愣还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的时候,苏奕丞已经停下脚步。安然一个没注意,差点要撞上他,好在苏奕丞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扶住,好笑的揶揄她说道:“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走路都不看的吗?”安然吐了吐舌,问道,“到了吗?”边问边抬头看了看,只见两人此刻竟然在一家珠宝店门口停下,略有些不解的转头看他,“你带我来这干嘛?”苏奕丞抬起她的手,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手指,说道:“我觉得我应该买个戒子将你套住的同时也可以警告那些别的男人你是名花有主的人,别想胡乱打主意。”安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想起两人下午在医院遇到林安杰的事情,“我能把你这种情绪理解成是吃醋吗?”苏奕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当然!”安然被他的认真惹笑,反手将他的手拉过,看着他那同样空无一物的无名指,说道:“那你说我是不是也要买枚戒指把你给牢牢套住呢,不然我害怕有人会觊觎我最亲爱的老公。”“荣幸之至。”苏奕丞笑着,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一脸的温柔。两人十指相扣着进了珠宝店,里面的戒指很多,纯黄金的,钻石的,宝石的,各种应有尽有,款式也非常的齐全,但是最终两人只挑了对很普通的白金对戒,样子非常的简单,没有一点花哨,不过两人都非常的喜欢。买戒指挑戒指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到了付钱的时候,略有点小戏剧性。“分开来装吧,我们要分开埋单。”看着服务员打算将戒指包装起来,安然开口如此说道。闻言,苏奕丞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她。“呃。”安然的如此要求那店员不由的一愣,干笑着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不起,小姐,这是对戒,一直都是一起卖的,没有单独出售过的先例。”安然皱了皱眉,退一步妥协道,“那刷两次卡吧。”那珠宝店的服务员嘴角有些抽搐,买一样东西,刷两次卡,那不如同脱屁股放屁,多此一举嘛!“安然,别为难人家,先由我付款,等下回家你把钱给我好不好。”苏奕丞商量的说道。安然看了他眼,严词拒绝,“不行,回家后你一定会说我们是夫妻,不分你我,你的就是我的,我才说不过你,反正今天你这戒指必须得由我来埋单,不然戒指都是你自己付得钱,那我还怎么用戒指套住你!”苏奕丞大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再转身对那服务员说道:“我太太坚持,那只能麻烦你们了。”客人如此坚持,毕竟开门做生意,东西还是要卖的,服务员专业的微笑着朝他们点点头,“不麻烦的。”说着便从柜台下方拿了两个纸袋出来,分别将两个戒盒装到纸袋里面然后将袋子分别推到他们两人面前。安然很爽快的从包里掏出卡来刷卡埋单,苏奕丞轻笑的摇摇头,同样的刷卡付钱。安然从小纸袋里将盒子拿出,打开将里面的戒指拿出,当着店里所有人的面,脸微红,拉过他的手,将戒指轻轻的给他套上,从此套住这个男人的一生。这样的时刻似乎变得很神圣,安然的表情虽然带有着娇羞,却非常的虔诚。将戒指给他戴上之后,安然这才抬头看着他,小脸红扑扑的,说道,“你要给我戴上吗?”“非常乐意。”苏奕丞笑着,同样的将戒指拿出,缓缓给她在无名指上套上。很简单的动作,但是他做的很轻,也很慢,足以见他对此刻的重视。就在安然定定看着自己手上那突然多出来的戒指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时候,原本安静无声的店里突然爆出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人开始起哄拥呼。“接吻!接吻!接吻!……”呼声合着掌声,整个店内一片热闹,甚至还吸引来了好多不明真相围观的路人。安然整个人脸红的厉害,不好意思的将头整个埋在苏奕丞的怀里。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于这样的场面,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一点也没有不自在和别扭,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将怀中的安然抬起头来,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说道:“虽然我也不习惯在怎么多人面前做太多亲密的动作,但是此刻我真的非常想吻你。”说完,根本就不给安然开口反驳或拒绝的机会,直接挑着她的下巴,低头就覆上了她的红唇。然后现场再次爆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大家替他们见证了此刻!108 算计关于科技城项目的事,安然一直没有正面的回复黄德兴。而至于样板间坍塌和设计图被盗的事,她倒是提了想彻底调查这件事,甚至还提出了要报警,但是全都被黄德兴以不想在科技城开标这段敏感的时间被爆出公司的负面新闻而拒绝了。对于他的这种不合常理的做法安然虽然心中有疑虑,但是也没有再开口谈这事。而原本因为‘活动庄园’的案子变得异常忙碌的工作,现在因为样板间的坍塌和设计图的丢失一下让安然空闲了下来,整个人开始有些无所事事。偶尔还会听到凌琳和肖晓的几声闲言碎语。但是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不说是别人的权利,听不听才是自己的选择。其实这两天她也想了很多,要不要再继续下去心中也已经隐隐有了答案。虽然近7年的时间,可是现在回头想想,‘精诚’竟然没有她什么好留恋的地方,不管是人,还是事。放在桌上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安然皱了皱眉,因为心情的关系原本并不打算接,可是对方显然很有耐性一个接着一个,最后甚至直接发来了短信。安然轻叹了声,伸手将桌上的手机拿过,打开短信,眼睛蓦地圆睁,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加上那标点符号也就八个字。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顾姐,我是陈澄。”错愕震惊过后,安然忙调出她的号码直接给她回拨过去,而电话那边的陈澄似乎一直在电话那边等着,几乎是电话一通就被她接起来了。“陈澄?”安然还是有些不确定,语气带着怀疑的试探。因为没有人会偷了东西还会主动重新再找丢了东西的人,这样太不合情理了。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陈澄那略带着哭腔的声音,想是在电话那边挣扎了很久,这才开口唤道:“顾姐……”安然紧了紧手机,问道:“设计图是你带走的?”陈澄好一会儿没说话,但是安然隐约可以听到她在电话那边微微啜泣的声音。她也没说话,只是握着手机静静的等,等她给她一个答案。好一会儿,电话那边陈澄终于开了口,只说道:“顾姐,我们见个面谈谈吧。”“呵。”安然冷笑,丝毫不留情面,说道:“你觉得我们什么好谈的?谈你是怎么从我办公室拿得设计图?”语气带着气愤的嘲讽。“对不起。”陈澄似乎有些忏悔,却坚持要同她见面,“顾姐,我们见面谈吧,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当安然到达陈澄制定的咖啡厅的时候,陈澄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前面放着杯咖啡,而她则转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子和行人,眼神有些飘忽,根本没有焦距。安然朝她过去,最后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将手中的包放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看着陈澄,淡淡的开口,说道:“把设计图给我。”语气很平淡,甚至没有一点生气和愤怒,但是很冷,冰冷彻骨。陈澄这才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安然,有些愧疚朝她低了低头,说道:“对不起!”还没等安然开口,咖啡厅的服务员及时上来,抱着菜单微笑的说道:“请问需要点单吗?”安然看了眼陈澄,转头朝服务员说道:“给我一杯白开水,谢谢。”“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微笑的点头下。安然再将视线转到陈澄身上,定定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可以给我个理由吗?”陈澄垂下眼,双手紧紧捧着咖啡杯,许久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我需要钱,有人开价,说只要我把‘活动庄园’的设计图带走,他就给我10万块,我,我是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所以我答应了。”她知道她这样做错得有多离谱,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家里传来消息说妈妈的病又恶化了,继续手术,可是家里哪里还拿得出多少钱来,去年因为妈妈的病,几乎把家里的钱全掏空了,原本以为她的病有了起色,至少再活几年绝对没有问题,可是突然打电话来说病情又恶化了,医院方面天天催着手术,最后爸爸和哥哥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打电话给她。而就在她急着筹钱,却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人说只要她将‘活动庄园’的设计图带走,然后消失几天,那么他可以一次性给她十万。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有了这十万,妈妈就能动手术,虽然不知道手术后妈妈的生命能再继续多久,也许几年,也许几个月,但是如果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痛苦而不去想办法,做儿女的,她又怎么能做得到,只是为了母亲,她伤害了安然。安然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继续。“我这几天回老家了,今天回来江城,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样板间在我离开的那天早上样板间出了事。”陈澄低低的说道,对她的愧疚让她不安,她知道在这件事里安然是最无辜的,而那些人这样做无疑是想安然毫无退路,她觉得她有必要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她,至少让她能有个防范。“是谁让你拿走图纸的?”安然淡淡的问,其实心里隐约有点猜测。陈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是总监。”有天黄德兴将她叫进他的办公室,似乎早就找人调查过她家里的一些情况,说愿意给她10万,只要她将设计图从顾安然手里拿走交给他,他可以当场给她现金,另外就算事发他也可以保她,不让公事对此事调查深究。所以再家里的电话一个又一个催促之下,她真的没有办法。那晚哥哥又打电话来说再不动手术医院就要下病危通知了,她难受的只能躲在楼梯间哭,那晚她等安然走了之后直接给黄德兴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可以按他说的将图纸偷走,但是他必须当晚就给她准备拿10万块钱,因为她真的等不了了。黄德兴很爽快的答应了,当晚9点多他们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见了面,她将图纸交给黄德兴的同时黄德兴也如约的将那钱交给她,她当晚就直接跟黄德兴口头辞了职,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坐了火车赶回了老家,这两天母亲的病情稍有好转,而她越想这事越觉得不对劲,所以这才回了江城,回来的第一时间给办公室的助理小丽去了点话,问了这两天公司的状态,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离开的当天,早上样板间就坍塌了,而活动庄园的案子也正式宣布失败。她不懂黄德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活动庄园这么大的项目,如果成功了不仅可以直接作为下半年公司重点项目来抓,更可以扩大公司的规模打开海外的市场,可是他竟然自己动手策划亲手毁了这个项目!实在是让人不解,匪夷所思。“呵呵。”安然冷笑,只淡淡的说道:“是吗。”她只猜这事黄德兴肯定知道,却没有想到原来这事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一手主导的,真的是可笑。“顾姐?”陈澄看着她,略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没事事吧?”安然转过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那图纸现在在黄德兴的手里吗?”语气很平淡,平淡到根本让人听不出一点情绪。“我不知道,不过我当初拿了图纸是交给总监的。”具体他拿到图纸后又交给了谁,她就完全不知情了。安然没再开口,端过桌上那之前服务员送上来的开水,仰头轻啜了口。然后站起身来,淡淡看了她眼,只说道:“谢谢你今天把这一切告诉吧,不过奉劝你一句,以后别再为了钱而做一些昧良心的事。”说完,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再回公司,才进办公室大厅,而正好同那准备出去的黄德兴遇到。甚至安然还没有开口前,黄德兴就朝她笑笑的率先同她打招呼,“刚冲外面回来?”安然点点头,没有多说半个字,表情看着他马上淡漠的疏离。他似乎真有事急着要往外面赶,只提醒说之前让她考虑的事希望她能就快给他一个回复。再回到办公室,安然愣愣的坐在办公桌前想了许多。对于黄德兴开出的条件她是不会去考虑的,她讨厌这样不正当的勾当,她一直觉得应该实事求是的,你有实力的话就直接去争取,只要你有实力,就不怕争取不到,这样背地里去套关系走后门根本就违反了公平公正的原则,她知道当然有很多人会如此这样做,但是别人是别人,她不愿意这样赶,说是古板也好,不懂变通也罢,她承认她其实挺别扭的一人。开始琢磨着离开,但是如果这样离开,估计‘精诚’也会追究她样板间坍塌事故和设计图丢失的全部责任。黄德兴的这步棋很卑鄙,不过倒真的是很高明,此刻的她完全是进退两难的地步,不走,就得听他的同书奕丞要科技城的项目。如果决心要走的话,那估计她在建筑这行干了这么久算是要白干了,以后在业内她的名声也会因为这次的项目而臭掉,因为如果她猜想的没有错,就黄德兴现在不愿意公开调查的态度,她走,估计全部的责任就是她的了,到时候估计样板间就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才坍塌,设计图也不是被人盗走而消失,估计会演变成她的设计失败,然后故意毁图推卸责任!捏了捏有些酸疼的眉,她真的讨厌这样的算计和猜测。她说过她不笨,好多事没有看明白那不过是不想明白不想知道。她只想安安分分的画图设计,关于公司的运营,她一点都不想与其挂上联系,因为那要和一些不必要的人打交道,因为能让自己赢得更多,但是也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过很显然,她不想因为利益的关系而有没必要的麻烦,但是别人却要因为利益的关系各种算计逼她就范,她是真的讨厌真的不喜欢!“唉!”轻叹了声,实在不愿意去想这些烦人的事。而此刻她在公司似乎就是那多余的闲人,与其说是来上班,还不如说是来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晃神。像这样在公司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去医院看看妈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没有,如此打算着,安然拿过那放在桌上的公文包,直接打算离开,可抬手就看见了那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嘴角轻轻淡淡的半勾着。再到医院的时候安然没有直接去8楼的病房,而是直接先去了7楼林筱芬的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想去看林筱芬前先询问下她的身体状况是否一切都正常。因为苏奕丞找过院长,而院长对此也特别交代下面对林筱芬的情况要特别的重视,所以如此一来,各项检查全都做的格外的详细,如此原本只打算在医院观察个两天的林筱芬这一系列检查下来已经在医院足足住了5天,期间她公司的同时不放心,还特意来看过她,看过之后这才知道她是拗不过丈夫和女儿女婿的坚持留院做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叩叩叩。”安然敲门进去,只见林筱芬的主治张医生此刻正站在日光灯下眼睛直直盯着那CT认真的看着,眉头微微有些轻蹙着。“张医生。”安然轻声唤道,从门外进来。闻声,张医生这才回过头,看她进来,说道,“你来的正好,坐吧,关于你母亲的身体情况,我想我得跟你好好聊聊。”边说边从那日光灯下将那两章脑CT从上面拿了下来,拿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安然在他对面坐下,心里略有些隐约不好的预感,半疑惑试探的问道:“张医生,是我妈妈身体有什么问题吗?”张医生点点头,说道:“确实有问题。”边说着边讲那刚刚看过的脑CT递给她,指着她让她看着说道:“你母亲脑袋里长了个垂体瘤。”闻言,安然一愣,好一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医,医生,你说什么?垂体瘤?”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张医生便知道她误会了,解释着说道:“你先别紧张,你母亲这个瘤子不大,而且也属于良性瘤,就算不切除也不会对你母亲的身体造成伤害性的威胁。”安然摇摇头,他说得一套一套的,她完全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就简单点说吧。”张医生重新坐了坐,再次认真的解释道,“你母亲这个瘤呢是良性的,也就是说他不会长的也不会恶化。有的甚至还可能根据药物,久而久之大封直接就没了,消失不见。所以基本不会有什么生命威胁。”听他这样说,安然这才放下心来,“那张医生想找我谈什么?”是良性的瘤子,没有必要开手术,那大可以不必讲,如此也不必让病人和他的家属敢觉得担心和害怕。“是这样的,你母亲的这个垂体瘤在这个位置,而这个位置比较接近视神经线,如若这瘤子的位子稍微一偏移,那就很有可能就要压迫到视神经线。如此一来就会容易造成失明看不见东西。”张医生将情况如实的告诉她。“那,那怎么办?”安然问,语气里带着焦急和担心。“这样一来一旦瘤压迫到视神经,那么只能将瘤子切除。不过以到时候你母亲的年纪,怕只怕她会受不了这样的手术。”张医生坦白的说道:“当然,也有可能脑袋里的瘤子永远都不会再长大或者偏移开位子。那边以上我所说的情况自然就不会发生。”安然皱着眉,看着他问道:“那您的意思是开刀?”张医生点点头,说道:“现在开刀是最佳的时候,你母亲的身体状况不错,做这类手术并不用担心什么,这类手术的成功率也是很高的。当然,这毕竟是开颅手术,肯定是存在着一定的风险的。你回去同你们家人好好商量下,这手术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安然皱着眉头,了然的点点头,又问了些关于这手术的相关的问题,和林筱芬其他的身体状况,待了解清楚了,这才转身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因为苏奕丞的关系,林筱芬的病房直接由普通的单间被换到了豪华的VIP病房,相比起普通病房,VIP病房环境不错,更重要的是安静,没有一般的吵杂声,是病人休养再好不过的地方。安然来到林筱芬病房的时候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门口玄关处,只听见病房里顾恒文正在同母亲两人在说着什么,安然刚想开口唤道,只见他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安然停住脚步,细细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恒文,怎么办,他来找我,似乎已经知道安然的身世了。”病床上,林筱芬语气略有些慌乱,抓着顾恒文的手也仅仅的攥着。顾恒文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宽慰她,说道:“别担心,会没事的。”“我不想让安然知道,更不想让安然跟他有一点牵扯,我怕安然知道了会埋怨我。”林筱芬低低的说道,情绪有些低落。“他不会主动找安然的,放心吧。”顾恒文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他现在也有他自己的家庭,他会不主动找安然说出来,这样会威胁到他的家庭,他现在的身份,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真的?”林筱芬还是有些不确定。其实她知道他说的没错,只是想从他口中得到确认的答案,她是真害怕,这是她努力守了二十几年快三十年的秘密啊!“真的。”顾恒文点头笃定的说道。林筱芬扯了扯唇,却扯不出一点笑意,虽然他这样肯定,但是她终究还是害怕,“恒文,你说要是安然知道了,那该怎么办?”“安然永远是我的女儿!”顾恒文看着她语气是肯定没有丝毫怀疑的。安然紧紧抓着手上的CT袋子,她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隐约却能猜出点什么。提着袋子悄悄的从病房里退出去,动作很轻,轻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如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来过的样子。在门外的走道边上的长椅上坐下,手依旧紧紧抓着手中的塑料袋子,耳边是刚刚父亲那句笃定的让人怀疑的话。“安然永远是我的女儿!”她不一直都是他女儿吗?什么时候变过?还有母亲的担心,谁又知道了些什么?妈妈又为什么要担心她知道什么?是怕她知道了她原来不是爸爸的女儿?安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一下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轻声的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怎么可能,那有那么荒唐的事。”越想却越觉得害怕,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不停的自我安慰道:“不是爸爸的女儿还会有谁,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在门外坐了好一会儿,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这才起身朝病房走去,手刚想开门进去,在同一时间,门被打开了,里面的顾恒文看到她一愣,神色略有些惊慌,“然,然然,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虽然顾恒文这样的反应更加促了她心中的不安,但是安然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扯着唇,淡笑的说道:“刚从张医生那回来,检查报告我已经拿过来了。”说着将手上的CT片和检查报告递过去给他,“爸爸您这是要出去吗?”顾恒文忙摇头,解释道:“没,没有,刚想去张医生那问问检查结果,既然已经拿过来了,就不用过去了,对了,张医生怎么说,你妈妈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说道这个,安然的脸上表情一沉,眉也轻轻皱了起来,看着父亲说道:“爸爸,我们先进来再说吧。”109 我会养你一辈子将张医生的原话同父母说了,最后一家人商量后最终还是决定保守治疗,先开点药吃着。毕竟开颅手术风险太大,即使医院方面说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安然和顾恒文也不放心不下,毕竟那是在脑袋上动刀子,不比其他。张医生对于他们的选择也表示理解。既然他们选择不做手术,那么也就没有再住院的必要,该做的检查都已经完成,所以当天下午就批了林筱芬出院的要求。因为要庆祝林筱芬没事出院,顾爸爸特地去农副市场买菜,晚上打算亲自下厨做一顿好的。安然扶着林筱芬进屋,将那些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放好,再转头,只见坐着沙发上的林筱芬正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很专注,表情很认真,认真到安然转过身看她了都没有发现。安然朝她过去,试探的轻唤,“妈?”林筱芬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安然干干的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怎么,怎么了?”安然摇摇头,朝她笑笑,“没什么,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好。”林筱芬朝她点点头。安然从厨房里倒了两杯水,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然后在她旁边坐下,今天的林筱芬很奇怪,总是这样盯着她看着,那眼神,像是在害怕,害怕失去什么。安然回避开她的视线,却不敢问她为什么,想起刚刚在病房门口听到的话,她不敢问,因为怕那答案是自己不想要的。无声的轻叹了声,伸手将林筱芬的手握住,看着她这几天明显消瘦下来的脸,略有些心疼的说道:“妈,你厂里的工作就别做了吧,你看你这次,让我和爸爸多担心。”这次还好没事,那天接到电话,真的吓到她了,要是她真的有点什么事,她想都不敢想。“这次是意外,妈妈身体好着呢”林筱芬笑笑,回握着安然的手,其实工作也没什么累的,就月底的时候会忙碌点,其实不想退休并不是为了那几个工资,其实她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之所以没有从岗位上下来,不过是不想退休了之后回来家里整天无所事事。“再说,你让我不上班回来在家里干什么呀,你爸还带着课,你也结婚嫁人了,平时家里连个人都没有,我还不如去上班,那里还有几个老姐妹陪我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你退休回来之后可以在家里种种花养养鱼什么的,而且我也要跟爸爸说的,他也一把年纪了,也早该退下来了,到时候你们两人可以出去到处走走逛逛的,你不一直都想出去旅游到处看看嘛,以前是条件不允许,你们俩都有工作,现在两人退下来之后正好可以出去看看,这也没什么不好嘛。”安然劝说道。林筱芬轻笑,因为知道女儿在某些方面是固执非常的,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也肯定是要磨到她答应,顺着她说道:“好了,我会跟你爸说,我们会考虑的。”其实退下来也没什么不好,如安然说的,她倒是真的想出去走走看看。安然这才点点头,看着她温柔的扯着唇角,她这才发现原来母亲真的老了,眼角的皱纹已经那么明显,甚至白头发也全都冒出来了。看着,不禁伸手抚上母亲的头发,安然低低的说道:“白头发……”林筱芬笑,只叹道,“妈妈是真老了呀,老了哪还能不长白头发啊!”安然不说说,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林筱芬也看着她,看着看着,有些失神,突然轻喃的问道:“然然,你以后要是发现妈妈骗了你,你会不会恨妈妈?”抚着她头发的手猛地一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只轻轻的问道:“妈妈,妈妈骗了我什么?”林筱芬像是猛地回过神,忙转开视线,不去看她,有些尴尬的摇摇头,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安然没有多问,端起矮几上的水喝了口。那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手心是凉凉的,甚至还冒着冷汗,在刚刚那一刻,她真的害怕,害怕她说出来。没有等顾爸爸回来,安然就借口说公司有急事要马上赶回去先离开了。听她这么说,林筱芬也没多留,她并不知道安然公司的情况,只当这几天为自己的事,安然没少往医院跑,边叮嘱她好好工作,她这边不用操心。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买菜回来的顾爸爸,见她要走,顾爸爸虽然略有些失望,不过同林筱芬一样,让好好工作,另外有空就和奕丞回来吃饭。再走到街上安然根本就没有目的,有些茫然。其实公司哪里有什么事,只是不敢再在家里待着,她怕不是林筱芬自己说出口,就是自己忍不住朝林筱芬问出口。她总有不好的预感,心里慌的害怕,总是忍不住去猜,忍不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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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下载站着人来车往的街头,安然突然有种不知道去哪,不知道方向的感觉,心里慌乱的厉害,好想找个人述说,而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此刻的她真的好想找个人说说话,想来想去,安然只想到了林丽。从包里将手机拿出,给林丽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却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去找不到可以打电话的第二个人。心里真的慌乱的紧,随手揽了辆计程车随便坐上去,却当司机问她地址的时候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想回家,更不想去公司,就这样让司机开车在街上绕了好久,最后才轻轻的说了个地址。太阳西移,留下天边那炫丽的红霞,照亮了整个天空。真的已经到了盛夏,白昼越来越长了,明明已经6点多了,换做之前早已经天黑,此刻天还如此的光亮,似乎没有一点要让夜晚来临的感觉。苏奕丞开车车从市委大楼里出来,经过大门的时候,不经意的撇见那门口花坛前坐着的身影,将车子停到一边,开门从车上下来,眉头轻微的紧蹙着。门口的保安见他下车准备朝那坐在花坛前的女人过去,忙迎上前,说道:“苏市,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那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不见她进去,问她是不是要找人,也只是摇头。”苏奕丞没看他,直接朝那坐在花坛前是身影过去。夕阳的余光照在安然的脸色让她整个人变得有些迷蒙,今天的温度不高,却也不算太低,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早已经让她的额前覆上一层薄薄的汗,安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似乎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身边苏奕丞缓缓朝她走来。苏奕丞走到她的面前,将她前面的夕阳的余光挡住,轻轻的叫她,“安然。”安然愣了好一愣,这才回过神,他背着光,这样仰头朝他看去,他的脸看着有些朦胧不清,好一会儿才将他认出,嘴角淡淡的扯开笑,说道:“你下班啦。”苏奕丞点头,看着她微笑,说道:“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没有问她为什么来,只问为什么不打电话。安然摇摇头,只说道:“不想打扰你工作。”其实待司机将车子停在这里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想了许久说的地址竟然是这里。原本想直接打电话给他,可是想了想离下班并没有多长时间,便想着坐在这边等,等他待会开车出来便可以看见他,而她心情也静静的平复下来,需要好好再想想。苏奕丞朝她伸手过去,安然看了看他,将手放进他的大掌,任由着他牵起,拉着她站起声来。安然站起身来,顺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而苏奕丞着伸手替她理了理她那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待将她额前的刘海理顺平了,这才牵着她的手朝一旁停着的车子过去。而之前那站在一旁的门卫有些愣愣傻傻的看着这一切,苏奕丞虽然是出了名的温润儒雅,但是给人总有种淡淡的疏离,似乎无形中带着距离,并不易让人真正接近,而对于女士更是客气礼貌,一点都不曾有过逾越,甚至握手,也是轻轻的一点触碰,然后马上就会收回。而这个女人似乎不一样,市委里也传苏奕丞结婚了,可是真正见过苏太太的人很少,因为他们并没有办婚礼,而苏太太也很少参加出息市委里的活动。坐到车里,苏奕丞淡淡的看了她眼,随口问道:“妈妈的体检报告都出来了吗,没有问题吧?”今天为项目招标的事忙了一天,原本记得要打电话过去的,可是一直没有抽出空来,原本想下班给安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的,可这电话还没打,就看见她一个人独自坐在花坛边上。“一切都挺好,张医生说有个垂体瘤,不过是良性的,只是位置比较偏,怕以后会压迫的视神经,但是我跟爸爸商量过了,还是决定保守治疗,比较开颅风险太大了。”安然据实说道。“那会有影响吗?”苏奕丞有些担心的问,他比较关心的还是林筱芬的身体状况。“影响倒是不会,是良性的,不会长大。”不过位置上会不会转移,这个谁都说不清楚,不过相比起开颅,他们还是决定选择保守。苏奕丞点点头,问道:“要不要回家看看?”安然愣了愣,知道他口中的家是指她娘家。摇摇头,只说道:“不了,我有些累。”苏奕丞没多说什么,专注的开着车,认真的看着前面,却在空隙的时候,腾出手伸过去将她的手握住。安然转头看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奕丞,如果明知道有人隐瞒着你什么,而隐瞒的那事跟你有着密切的关系,你会怎么做?”苏奕丞转头看了她眼,却没说话,转过头继续专注认真的开着车。安然等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他也没有答案的时候,车子以为红灯缓缓停下,然后只听见苏奕丞说道:“如果这是为了我好,那我会宁愿继续装作不知道。”转头淡淡的朝她笑。安然一愣,问道,“明明已经知道了,又怎么去假装?”她也想装不清楚,装不知道,可是心里总是隐隐会想到下午在病房门口听到的话,总是忍不住去猜测那话里的意思。苏奕丞没接话,红灯过后直接发动车子继续朝前面开去。安然也没在说话,只是转头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刚刚坐在花坛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明明看着远方,却一点焦距都么有。车子缓缓在大楼的地下车库停下,安然开门想要下车,手却在转身的瞬间被苏奕丞紧紧抓住,定定看着她,轻叹看声,轻轻淡淡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安然看着他,定定的看着,然后突然的有种莫名的委屈,然后想着,眼红就红了,热了,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了。苏奕丞任由着她哭着,只是伸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为她擦拭着那不断落下来的眼泪。好一会儿,安然才止住泪,看着他的眼睛呐呐的将自己下午在病房前听到的话如数说给他听。她好乱,即使此刻她的心都慌乱的厉害,她想找人说说,不说她不知道怎么舒缓去她心中的烦乱和不安。“奕丞,你说,你说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女儿吗?”安然定定的看着苏奕丞问答,眼眶红红的,还冒着水汽,似乎一碰,就能掉下泪来。苏奕丞回视着她的眼神,也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的开口问道:“亲情只是血缘上的关系吗?”安然一愣,眼角还挂着泪,直直的看着他,有些不太明吧他这话的意思。“你会因为跟爸爸没有血缘关系而不认他吗?”苏奕丞再次问道,这次似乎有那么点听懂了。安然摇头,语气无比笃定的说道:“他永远是我爸爸!”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定是,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不管她和他身上流是的不是同样的血。苏奕丞笑,伸手擦点她刚刚又着急而落下来的泪,这次没有马上收回,贴着她的脸颊轻轻的抚触着,淡淡的开口,“那还有什么问题?”安然一愣,细细想他说的话,然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是啊,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不管他是不是她亲生父亲,她认做爸爸的就只有顾恒文一个人,再不会有其他他了啊!看着他,想明白了,突然破涕笑出了声,“呵呵。”朝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嗯,没问题了。”是她自己一直钻牛角尖,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让自己出不来,其实不管纠结她的身世如何,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她的父亲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顾恒文,那个曾经给了她欢快的童年,陪她度过略有些叛逆的少年,当初没为她的学习和工作少操心,就算是现在,也依旧还疼惜她,放下心不下她。这些年来他为她做的着一切,又何止是血缘关系就能否定的了的。所以不管他是不是,他永远都是她顾安然的父亲。苏奕丞捏了捏她那秀巧的鼻子,说道:“上去吧,我记得昨晚我们买了牛肉,晚上我给你做咖喱牛肉。”安然看着他,重重的点点头,却在他准备下车的时候同他刚刚一样将他的手拉住,然后在他不解的转过头来的时候倾身吻上他的唇,那丁香小舌撬开他的牙关喂入到他的口中,在他还在错愕中勾着他的舌辗转缠绵,然后紧紧贴着他的唇,在他唇上低低发出声音,道:“谢谢!”谢谢他的提点,谢谢他让她走出那没有前路的死巷。苏奕丞永远不是被动的人,永远只喜欢主动出击,就好这接吻。伸手将安然的头紧紧扣住,一手微微抬起她的下颚,让她唇齿更张开一些,让自己能更深的亲吻她。吸吮,勾缠,搅拌,今天的苏奕丞吻得并不温柔,略有些急切和霸道,拥着她的力道也有些重。被他深吻着,安然呢喃着闷哼出声,他吻的很急,而且抱得又很紧,安然只觉得自己快要有些喘息不过来昏死在他怀里的时候,苏奕丞终于将她放开,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喘息平复自己的气息,而他自己也粗喘的厉害,相拥着他也慢慢平复。两人就这样在车上相拥了好一会儿,待两人的气息平稳了,这才开门下车上楼回家去。回到家,安然很自然的将苏奕丞的包接过连同自己的一起拿到了书房,而苏奕丞则将那西装外套脱掉,将衬衫的袖子高挽起直接进了厨房准备两人的晚餐。安然虽然不会做,但是每天都是他做晚餐,多少吃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最近总是很自觉的,自告奋勇的上去要求说要替他打下手帮忙。开始苏奕丞还会拒绝,但是拗不过她坚持,最后也就随她去了。只是她似乎真的懂得不多,每次帮忙打下手总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奕丞,这个牛肉要怎么处理啊?”“奕丞,这个虾怎么还会动的啊!”“奕丞,胡萝卜是这样切好还是那样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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