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兽-6

仿佛是空间撕裂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语的破坏力。  布布傻傻地滚了几圈,她嘴巴里还咬着一截断藤,怎么,突然出来了?只觉得黑影遍布,自己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穿透了那略有些熟悉的黑暗,发现了支着剑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天瞳。  “布!”  布布可是记得上次的事情的,她一下子吐掉了嘴巴里的脏东西,手脚并用地向天瞳跑去,那些碍事的黑色的气息挡一个拍一个。  看我的夺命连环小兽爪!  啪啪啪啪!  英勇无比的布布冲到了饲主的面前,看着他脸上似乎有黑色游动,那剑身传递过来的黑暗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勉强睁开眼睛,“布布,”天瞳看见完好的小兽竟然还有力气掀了掀嘴角,脸苍白得丝毫没有血色,神智显然已经不清了。  这是怎么了?  布布不知道,她看了自己小爪子一下,然后鼓起勇气去拍那把剑与饲主相连接的地方。  吧嗒,剑掉了,天瞳也摔在了地上。  布布顾不得什么,用爪子去印饲主的脸,那黑气似乎也惧怕布布一般,爪子所到之处黑气窜逃皆散,一道道陌生的白光涌入男孩的皮肤,接着天瞳的脸色马上好看了很多。  布布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很有成就感,天瞳现在看起来应该没了危险,还有那把罪魁祸首的‘魔剑’,它竟然变成了一小把匕首,恢复成了人畜无害的模样。  布布看了一旁的长盒子,再看了看天瞳,自告奋勇地用嘴巴咬住那东西,然后丢到盒子里,再次把那封印似的条条贴上。  果然自己是不怕这东西的,布布点点头,因为意外发现了自己的某个附加价值而感觉到开心。  神智开始稍稍恢复的天瞳注意到布布趴上在盒子上,一下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直接扑上去抱着布布滚开。  额,这演的是哪出?  “布布,不要碰它,很危险!”心有余悸的天瞳没有意识到他到底是如何恢复过来的。  “味道……”  “杀!”  邪恶,冰冷的感觉突然袭来,让天瞳和布布浑身颤抖。  一道庞大的黑影带着恶心的笑声出现在空中,一切几乎在那瞬间静止。  “不好!”天纱呼喊出声,在这之前,残血就先一步察觉,面色大变地冲进了那深蓝色的界门。  “有外人入侵!”拉着穹空的手,天纱满脸惊慌,“竟然还在试炼之地中!”  所有人脸色大变。  冲动的红莲立刻拉着天诺也随即冲了进去。  当两人进去之后,那界门竟然变了颜色,仿佛被污染了一般,黑色光点弥漫开来,将后面想冲进去的侍兽一族全部都阻挡在外。  “宝宝!”天纱无法维持平静,恨不得也马上冲进去,但是却被所有人拦住了。  “圣女大人,不可!”  “竟然敢入侵吾族之领土,该死!”穹空生气了,似乎觉得尊严受到了冒犯。  小手一抓,那黑色光点被揪着聚集到了一起,她倒是不容大家阻止一样,拉着着急的天纱在那一瞬间进了界门。  那是什么?  布布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天瞳将她死死抱在怀中,受到的影响似乎比她还大。  一人一兽都无法动弹。  邪恶的,黑暗的,不该属于这世界的异物。  与那剑上附着的黑暗类似的东西扑了过来,但那股气息更甚剑上附着的。  布布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天瞳怀中死命挣脱出来,然后挥动着几个小爪子猛拍。  竟然是勉强拍散了。  “布布!”天瞳用尽力气爬了过来,想要把小兽保护在怀,布布却是宁愿挡在饲主面前,没有威胁力地龇牙。  她能感觉到,那种从未有过的生命的威胁。  布布的一拍似乎让那巨大黑暗的怪物惊讶了,但是随即,迎来的是更激烈的反扑,那个怪物发出了一道类似巨大黑色光线的东西,目标正是他们。  无法逃脱,无法避免,无法存活!  那一瞬间,布布感觉到了死亡临近,灵魂接近冰冷。  也在那一刻,天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终于扑了上来,紧紧将小兽护在身下。  那虚弱又安心的微笑,那是属于天瞳的。  不,不!  不——  布布撕裂般的呐喊声,只觉得心中只有一道信念,保护他,天瞳,天瞳他不可以死!不能死!为了这个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仿佛在回应她的心愿,一道白光从小兽身上突然绽开,一点一点地凝聚,直至把天瞳完全包裹了起来。  那黑色的光芒急射了过来,温吞的白光在黑暗中发亮,接着就如同张大了口,竟然一口气将那黑色吞了下去。  那黑色的庞然大物不放弃得汹涌着嘶吼着冲了过来,整个身体化作了攻击。  吞噬,完全的吞噬。  残血赶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个。  那道弱小的白光大发神威吞噬了所有黑色的影子,一点一丝都没剩下。  天瞳完好无损地落在了地上,看到那白光离体,开始膨胀,面无血色。  “布布……”天瞳颤抖地伸出手,害怕地沙哑地轻唤。  还没接触到它,那巨大的白色球体内里开始出现了黑色的阴影,一闪一闪地出现,而且越来越多。  白色与黑色交织,如同斗争。  终于,开始散了,如同抵消的反应,那白色与黑色开始散去,那消失的,还有那名为布达兽的脆弱的身体。  “布布……”天瞳双眼焦灼,他几乎要坐不住,他颤抖的双手上一道兽型的白光轻轻漂浮,但不久,便在他恐惧的视线中碎了,化作了星光点点,消散在空气中,微不可闻的,有些竟然渗入了天瞳的身体里面。  猛地一抱,扑过去的却是空气,“不会的,布布,布布!”男孩终于开始嘶哑地大喊,他如同疯了一般想要把那些白光收拢起来,但,那只是徒劳。  他只能看着那白光一点点地消散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什么也没有剩下。  “不要,不要!布布你说过的,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你跟我签订了契约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布布!你在哪里?布布!”  绝望的泪水,天瞳无法接受那如同致命的打击,他最亲的人,他最爱的小兽,为了救他,在那一瞬间,完全地消失了,就在他的面前,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地。  “啊——”天瞳失控了!  “那是什么?”天诺握紧了拳,看着那满天白光消散,“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灾厄兽,天地中最可怕的东西。”红莲抿起了唇,脸色苍白,喃喃自语,“世界上没有谁能抵挡那恐怖的如同诅咒般的存在,难道它真的是幸运兽?可笑的是,那天魁中最誉为是弱小的布达兽最后竟然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了它的能力。”  “灾厄与幸运,是布达兽牺牲了自己,保护了它的契约人吗?它不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而是用生命保护了它所喜爱的人。”天诺的眼落在几乎已经快疯了的天瞳身上,冷漠的眼中第一次明显地表达了哀伤,“可,这值得吗?没有了你,他……”  红莲不说话,只是抿起了嘴唇,握紧了拳。  无法阻止,残血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他落在某处,拣起了某个东西,缓步走到天瞳面前,摊开手,那是一个破旧的铃铛,曾经,它挂在小兽的脖子上。  无神的眼落在那铃铛上,颤抖着双手一把夺过,然后将东西死死揣在怀中,泪一滴一滴落下,天瞳悲痛得无法自己,竟然猛地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就要结束自己的性命。  但是,残血没让他这么做。  他折了天瞳的手,匕首掉在了地上,“你的命是她救的,你死了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笑话!”  天瞳一颤。  “你们的契约并没有完全消失。”  天瞳猛地抬头,眼中是那么脆弱的希望。  “但它已经死了,彻底地消失在这世界上。”残血的话很令人费解,而且前后矛盾,“你,太弱了。”  这么说完,残血就直接转身离开,在看不到的地方,属于他胸口的血沸腾着,叫嚣着什么,无法停止。  “果然,是它。”  “那是属于死亡之谷里的东西,”看了一眼天瞳不远处的长匣子,“你的父亲出来的地方,是你的东西吸引了它,或者是你吸引了它。”穹空带着白纱走到天瞳面前,眼中没有丝毫天真,“是你,害死了你的兽主。”如此残忍的话。比起残血更甚。“想报仇吗?可惜如今的你只是废物!”  死握住铃铛,那黑丝竟然化作了实质开始缠绕住天瞳的身体,但是下一刻,点点的白光浮现,竟然压制住了那如同魔化的过程。已经没有焦距的双眼充满了空洞,天瞳的眼竟然流出了鲜血,慢慢站起了身,他朝着那长匣子走去,抱起了它,此时的他已经听不下任何人的言语了。  “布布……”那血泪染红了衣,手心已经被天瞳自己的指甲握出了鲜血,是的,是他太弱了,他保护不了布布,保护不了他最爱的人,因为太弱了他才不断地失去。  踉跄着,他如同失了魂的人偶,一步一步地离开。  “我要变强,我要报仇,布布,等我,好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破碎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所有人心中都涌起一个念头,这孩子,恐怕以后就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24第二十四章 原地  啊呜!  我啃,我啃!  腮帮子鼓鼓的小兽终于在那个庞大的果实空间里钻出了一个小洞。  唉,明明不饿的说,还非要让我把胃撑大,乃其实就是个傲娇吧!朝着果实边嚼边诽谤。  谢天谢地,终于重见天日了!  她总觉得自己睡了好长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很是纠结的地方,更可悲的是她很是纠结地在里面憋了三天,然后在这三天里她更是纠结的接受了自己从人退化成兽的事实。  老天,我可以对你竖一个中指吗?  布布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大了。  咦?  站在宽大的树枝上,周围的环境怎么那么熟悉?自己莫非来过?可是没印象啊~  不管了,布布低头,看着那曾经困住自己的,也许是生育自己的巨大果实,歪了歪头,反射性地张口一吸。  那果实竟然晃动了几下,化作了点点的大片碎光进了小兽的嘴巴之中。  砸吧砸吧。  恩恩,满足满足~  此时已经没什么事可以惊讶到这神经粗大的小兽了。  布布躺在树干上晒她圆滚滚的肚皮,没事还揉了几下,很有弹性。闭起了眼小眯了一会儿,她慨叹着,真是惬意的生活啊~  待到那肚皮消了几乎一半,布布才爬了起来,话说这是是哪呢?往下看,还是深不见底的树干树叶,可为什么我却有一种往下跳的自残冲动呢?说着,还真的往树干边缘蹭了蹭,即使跳下去也不会死吧,仿佛有什么在引诱着她。  这么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脚一踉跄,然后,布布在下掉中后悔地捂住了嘴,天杀了,忘了刚吃饱不久!  话说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吧!  “呵呵~”悦耳的轻笑,如同那多情温柔的风。  布布只见到一道白色的长袖闪过,接着一张俊秀得如同仙人下凡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手微微一抬,就将布布拉入怀中。  那一同下坠的感觉,难道是殉情?  布布被自己雷到了。  地面依稀可见,然后在最后的那一瞬间硬生生停住,缓缓下落,衣带飘飘。  喂,你身后吊着钢丝吧,是吧是吧!布布吐槽。  舒服的怀抱,亲昵的感觉,面前的人温柔似水的微笑,那一头长如瀑布的天青色头发,还有那一双碧蓝色的瞳孔,为什么呢?很熟悉的感觉。  不是面容,而是味道。  蹭,蹭,蹭!  布布僵硬地发现那个男子竟然如同小孩子一般欢喜地蹭着她,脸上全是眷恋。  话说,您哪位?  接受了自己变成兽类的事实,可布布还没接受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非礼啊!虽然他长得是挺养眼的……  “布布~”低声地叫唤了几下,示意那人节制点。白衣男子摸摸布布的头,将她放在草地上,接着将一朵有着熟悉味道的小花装饰在她耳边,笑得很是灿烂。  在布布被他的笑容迷惑了之时,他似是想到什么一样又站了起来,转身往后走了几步,蹲下身,微微撅起屁股,竟然用他那双如玉的修长手指,在,在拔萝卜!  神啊,告诉我这都是幻觉!  萝卜堆,然后是萝卜山,白衣男子锲而不舍的精神让布布感叹,顺便目瞪口呆。  难道这人是兔子精转世?不过,不管是不是,他绝对是传说中萝卜的天敌,萝卜杀手!  白衣男子摧残了大部分的草地,他的速度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可见并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勾当了,熟稔得有些可怕。  当那相当于自毁形象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样子也略带了些狼狈,脸上和衣服上都沾着泥印,却是显得很高兴,话说你没有一刻是不高兴的吧!  抱起一堆萝卜,白衣类仙人缓步走到了布布跟前,撩起雪白的袖子当做抹布很细心地将一根萝卜擦干净,并且微笑着递给她。  小兽的嘴巴一瞬间来不及合上。  收与不收,这是个严峻的问题。  但看着他的沾着泥的已经有些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袖子,布布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乖乖地用前爪接过,很艰难的在上面咬了一口。  啊咧?  奇怪?  奇怪?  怎么可以那么好吃!  布布三两下解决一个,那人立刻再递过来一根,满眼都是宠溺。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布布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那是种很怀念的感觉,怀念到不自觉地落下了泪,心中好似少了一块,似乎忘却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手指捻起那滴泪水,白衣男子抵着小兽的额头,将泪含进嘴巴中吮吸,没有说话。  良久,他小心抱起小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一个美丽的池塘,水清澈见底,奇怪的漂亮的水中植物遍布。  将布布放下来,他再次笑了,掬起水浇在小兽身上,清凉得很。  布布索性也就咬着还他还未脏的衣角,让他清洗一下脸上和衣服上沾上的泥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脏东西很碍眼。  她什么时候有洁癖了?布布歪着头,一脸不解。  已经从仙人掉落到凡尘的白衣男子略带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询问着看着布布。  赶快去洗吧,老大,看到你这一身我罪孽深重啊!好像在指责将你拖下凡尘的人是我啊!布布内牛。  白衣男子盯着自己的袖子好久,突然恍然了,再看看那池塘,微微皱起了眉头。  顷刻,似乎放弃了挣扎,他竟然开始解衣,三两下把自己脱得只剩下裤子,露出白花花的肉来,接着优雅地洗了一下手浸湿了身体,最后终于开始搓衣服。  布布已经看不下去了,虽然叫他这么做的人的确是她,但是,池塘啊,我对不起你!  在这么个仙境般的美丽如画的池塘边上,一个仙人般的男子在优雅地,搓衣服……  布布感觉她的审美观道德观遭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啊门,原谅偶这只罪孽深重的兽吧,顺便也原谅那个天然呆的伪仙人吧~  还好,那白衣男子只是象征性地搓了几下就上了岸,犹豫了很久之后将湿掉的衣服扔到一旁,又向布布蹭了过来。  肉与毛的接触,这亲昵似乎让他更加满足地眯起了眼。  布布为自己刚才的不闪躲而自责,难道自己真的对美色没有一点抵抗力吗?  大好男人湿润而又温暖的胸膛啊~  可惜她是个兽,而且是个小只的还未成年的兽,不然捏,额,其实她也不敢做什么的……  好闻的味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体香。  够了,唐布布,你这个被美色迷得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色鬼!  你应该懂得守身如玉这个词的意思,并且坚决贯彻它!  守身如玉?为谁守?  谁呢?  不知道……  话说布布刚才就着这水的倒影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成年猫大小,应该是银色的毛发,竖起的耳朵尖上染了紫色,额头有个小小的突起的金色东西,似乎是独角?蓬松的大尾巴欢快地摇摆着,一双可爱到不行的大眼睛倒印着浅浅的紫色,如同最璀璨的宝石,小爪子上似乎也有紫色的影子,不过不明显。  这个样子,虽然是袖珍卖萌型,但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不过,本就是没见过的兽类,况且自己原本是人,当然陌生,有什么好奇怪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  果然吃饱了就是想睡么,可自己刚刚明明还是很精神的,难道是因为抱着自己的人的体温太过适宜?  白衣男人看着小兽勾起了嘴角,手落在睁着朦胧眼睛的布布头上轻轻开口,如同催眠,如同诱惑,“睡吧。”  布布抵抗不住合上了眼睛,只觉得那声音是如此悦耳,如此地舒服。  白衣男子起身,他腾出一只手往池塘的方向轻轻一勾,一朵脸盆大的莲花般的花朵凭空飞来,落在了池塘边,轻轻漂浮在水上,荡开一阵阵波纹。  他将小兽放了进去,拈起了那朵七色的小花,还不忘把那堆萝卜山收好,再次别在布布耳边。  瞟到旁边的衣服,他愣了片刻,慢腾腾地走过去窸窸窣窣地把衣服穿好,只见那衣服一上身竟然自动干了,衣带飘动,仙人般的他又回来了。  跪坐在池塘边,略带不舍地推动那莲船,载着小兽的小舟悠悠地顺着水流掠过那奇花异草,仿佛要消失在天边。  白衣男子忧伤地拨了一下发丝,抿起了嘴唇,眼望着小兽的身影久久不肯移开,接着身上突然发出一道强光,突兀地飞射,只听砰地一声,一只胖乎乎的天青色小鸟滚落在布布蓬松的尾巴上。  它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用翅膀拍了拍头,站稳了小脚,马上就努力钻到离小兽最近的地方,蹭了蹭,挤了挤,然后也傻笑着闭上了眼睛。  愿好梦常在~  话说你刚才已经决定要跟着走了还忧伤个P!☆、25第二十五章 绽放  禁地,也可以说是宝地。  从未被人闯入过的神奇秘境突然出世,引来了无数各种渴望掺杂的人,只是可惜的是,这个秘境位置太过偏远,消息又被封锁,真正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最先来的一批人实力有限。  一路上机关陷阱幻境无数,死伤者过百,但是得到的奇珍异草各种珍贵的药材让探险者红了眼,无论如何也停不下他们贪婪的脚步。  何况听说这个秘境里面有着最珍贵的不老不死的灵药,更让他们坚定了闯关的信念。  这世界上的人实力划分因为地域不同也各种各样,但是唯一受大家普遍认可的便是用天力的颜色来划分等级。  元素与各种力量的总称为天力。  随着实力的增长,天力的颜色也各有不同,这并不是能由属性的差异就能改变的东西,最为纯粹的天力展现出的颜色才是真正的境界所在。  一般只需要在掌心凝聚起一个完全由天力组成的圆球,根据这个圆球中心所透露的颜色以及深浅,便可判断那人粗浅的实力,毕竟天力的雄厚程度并不能完全判断一个人的强弱,但是起码在境界上还是可以粗通的。  赤橙黄绿青蓝紫,按照这个顺序排序,紫为最尊,世上几乎很少人能达到这个境界。超越了紫色已经被人称为了所谓的‘神’。  不属于这个色系的白、黑、银或金等,几乎没有人拥有过这种天力,即使有也是属于奇异的变异天力,实力无法用常理判断。  天兽实力的划分与人类的划分几乎一致,只是它们在相同的境界上几乎比人类的力量多了一倍。  王璇只是一个只有橙阶初级境界的小辈,来这个落天秘境的人普遍都是黄阶初级,最高天力也有到黄阶后期境界,换句话说他只是一个来浑水摸鱼的。  因为他知道那些真正的高手并不屑对他们这些人出手,只要乖乖地不出头低调行事,他们还是能弄到一些菜渣填填肚子的。  这次他几乎是走了狗屎运,和他一同来的几个不是十分相熟的同境界的人都死在了大大小小的意外,机关和幻境之中,毕竟黄阶初级的人都死了几十个,连同黄阶后期的人也死了一个,重伤了三个,没道理他还毫发无伤,还小有收获,这可不是一般的走运。  王璇抹了一把冷汗,到了深处更是紧跟着那些高手,待他们走过了闯过了再踩着步子上去,死得人越来越多,他越发地小心。摸了摸怀中那几块被捂得热乎乎的碎块黄色天石,这可是他来这里最大的收获了,有了这些东西,他完全可以在十年内达到橙阶后期,那样他的地位就会大涨,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家伙也会乖乖低头,自己妹妹的病也能得到好的救治。毕竟百岁之前到达澄阶后期也算是有发展希望的大好苗子了。想到这里他突然看到了角落里极其隐秘的地方有一片绿叶探出。在那些人如同台风扫过般的搜刮后竟然还会有药材被漏拣,实在是不可思议。  王璇激动了,因为他认得那株草药,那是祥云草,一点点粉末就贵得让人捶胸顿足的黄金药,贵的原因主要是它的稀少,更重要的是它是根治自己妹妹病的药引!  虽然明知有问题,但是王璇还是咬了咬牙环顾了四周朝着那地方挪去,待得走近了,仔细一看果真是祥云草的幼苗,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颤抖着探出了手,但此时,突兀的脚步声让王璇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摸出了腰间别的长剑,刚一回头就对上一双冰冷的瞳孔,在微微的黑暗中看不真切。  可是,只是这一眼,他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了!  一个全身裹着黑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冷漠地朝他身后的祥云草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威压,至少,至少是黄阶后期以上的威压!王璇害怕得几乎要握不住剑,可是他又不能退后,不肯退后,所以就只能这么僵持着,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不行,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交出去,只有这个绝对不可以交给别人!想到自己妹妹,王璇已经打算豁出去,他动了,以极其快的速度伸手一把抓住了那祥云草的幼苗,另一只手从身上掏出那几乎是他全部身家的下阶遁牌就要捏碎。  可是,当他的手碰到祥云草的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小小的法阵从祥云草周围开始扩散,竟然连那黑袍男人都包围了起来。  陷阱,还是传送阵?  王璇露出苦笑,看来自己是栽在这里了,果然,贪婪的下场就是如此吗?  一道白光,原地已经丝毫东西都没留下。  如同仙境般的草地花香,中间高地之处一汪一米多大的池塘里泛着乳白色的液体,更引人注意的是池塘中间那脸盆大的含苞欲放的花朵,散发着沁人的清香,呼吸一口就感觉身体之中的天力在骚动,可见那植物的珍贵。  本以为必死的王璇怀里揣着一株祥云草躲在了角落边,离那个黑袍男子远远的。  没有想象的陷阱,却是仿佛来到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最终之地,他惊喜地看到了角落中少许的几株他渴望的药草,为了不惹怒那个奇怪的男子,他只敢小心地挖了一株就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他虽然对那传说中的奇药也垂涎,但主要是他即使得到了也没那个命去享受,很知道自己分寸的他有了祥云草就已经心满意足,要不是这个地方无法使用遁牌,他早就逃得远远的。  也是奇怪,那男人对那祥云草也没什么在意,只是眼光灼灼地对着那朵仙药,也不动手。  忽然,地微微开始颤动,然后是说话和脚步声。  那些黄阶强者终于后一步来到了这里。  见到了黑袍人他们稍一惊,环顾周围看到了那花朵脸上露出了惊喜这才放下了忐忑的心,看来最重要的东西还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众人蠢蠢欲动,有些更是按捺不住就要上前去夺。  “砰!”一个黄阶后期的中年男人冲了出去还未接近那池塘两米处就如同撞到了十分坚硬的东西而被反弹了回来,头顶之上竟然撞出了一个大血包,看起来甚是可怕。  其他人脸色严肃,用了各种方法也无法接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珍宝而无法得到,恨得牙痒痒。  一个拿着扇子的青年也是黄阶后期,他带着微笑走近了那黑袍男子,感觉到同境界或者是更高境界的气息,他打算去套个近乎,但是却被直接无视得很彻底。  黑袍男子走近了池塘,手触碰到那透明的屏障,手微微用力,那东西竟然被捏得几乎变型,但是一旦放开就如同水波荡漾,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在所有人束手无策之时,也只能绕着屏障周围转着圈,所幸的是,在圈外也找到了不少好东西,多少填补了心中的某些郁闷。  王璇早在所有人进入之时就混入了人群,这时的他也不敢马上离开引来别人的注意,只希望这些人不管是谁最终得到了那东西,赶快结束才好。  就在这时,那花苞般的东西竟然动了,微微地开始颤动。  那是要成熟了?  所有人灼热的目光几乎要融化那屏障。  乳白色的液体荡漾着,花朵底部仿佛在吸取着营养,那池水从浓稠到越来越淡,花苞也颤动得欲发厉害。  就在那池水几乎变成清水之时,带着淡粉金色的花朵从最底部开始花瓣一片一片地往上绽开,带着耀眼的白光,如此地美丽。  而在众人僵硬的目光,一只银色的带着紫光的可爱小兽从花朵中探出了头,伸了个懒腰,顺便打了个哈欠,它的头顶,一只天青色羽毛尾巴却带着奇怪颜色的小鸟也揉了揉眼睛,张开嘴巴发出了清脆的叫声。  “库库——”  所有人嘴巴都没来得及合上。  小兽动了,她挠了挠了头顶上的东西,刚才的那个叫声也吓到她了,话说她头顶上站的东西是啥?  小鸟拍拍翅膀飞到布布跟前,那碧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湿润润,可爱又带着亲昵。  但是。  啊呜!  所有人惊悚了!  那只小兽竟然一口吞下了那只小鸟,然后在大家已经要呆掉的眼中还嚼了嚼!更可怕的是那小鸟的腿还在嘴巴外面颤动……  人群中少数的女性已经看不下去了,纷纷捂住了眼。  呸!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  那只小鸟沾满了小兽的口水被吐了出来。  接着那小兽竟然带着歉意似地努力地舔着小鸟的毛,似乎想毁尸灭迹。  可,你这个行为有啥用?除了给它身上增加你不必要的口水之外?  天啊!  为什么我有一瞬间想尝尝它是不是好吃的冲动,为什么我还真的那么做了,甚至差点嚼了下去!更主要的是我竟然会选择生吃这种没卫生的方式!布布内牛,果然她是饿疯了吗?  曾经一度差点死在面前兽类口中的小鸟,它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心理阴影,反而主动地蹭到小兽嘴边,很是风骚地展示着它的肌肉。  见到小兽真的没打算把它当食物后,还略带失望地垂下了眼。  喂,你们都给我们正常点好不!  所有人集体心里的呐喊。  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布布忧伤地看了看周围,只得退而求其次开始啃那些花瓣,话说布布你真的饿晕了吧!话说你也忒不太挑食了吧!  更恐怖的是那天青色的小鸟,它竟然开始挖那底座的最珍贵的如莲子般的东西,然后一颗一颗地喂到了小兽嘴巴中。  看它们合力没十秒就拔了几乎一半的传说中的仙药。  那些探险者连同那黄阶强者先是哭喊着想要阻止,但是隔音效果太好,小兽连鸟都没鸟他们一眼,到了最后这些人更是绝望得一个个把脸死贴在那屏障上扭曲着五官,指甲抠着抓着,几乎疯了。  那场面真是,丑得惊天动地!☆、26第二十六章 诱兽  当把最后的一片花瓣吞进肚子里,顺带喝了一半池水解渴,且在剩下池水里面悠闲地洗了一下小爪子和嘴巴后,小兽摸摸肚子,点了点头,应该有五成饱了吧~  她伸出梅花小掌,天青色的小鸟很有眼色地拍拍翅膀落在上面,亲昵地蹭了蹭布布的脸。  你就叫库库吧。  布布突然觉得养个听话的宠物也是不错的选择,况且刚才的服务实在是很有品质。想了想,眨眨眼把刚才狼吞虎咽意外掉落在一旁的最后一颗莲子喂到了它的嘴中,毕竟自己吃了那么多,不留给它一点也说不过去。  库库听话地吞下了莲子,眼睛湿湿的,似乎是感动了……  苍天大地啊,从您老的虎口下夺食是多么地不容易!  话说天然呆库库也你太容易满足了吧!  再次环顾四周,终于后知后觉注意到四面有别的物体存在的小兽,傻了眼看着一群人在那里痛哭流涕外加捶胸顿足,有的人更是拿了剑发了疯地往它这边撞,戳!刺!眼红得如同别人杀了他的全家。  更可笑的是周围似乎有天然的屏障,他们明知所做的只是徒劳,还傻傻地重复那些无用的动作。  布布转头,看着库库,头一歪,很严肃地发问,他们,在演八点档连续剧吗?  库库拍拍翅膀到了小兽的头顶上安家,似乎拒绝回答这个没营养的问题。  唯独两个比较正常的,其中一个就是一名穿得很不正常的黑袍男人,却见他转身向外走去,似乎正打算离开?  还有一个躲在石头后面的少年,看他那样,抖得跟什么似的,真没骨气。  一个冷漠,一个明显是害怕。  “也许,它是仙药之魂也说不定!”  终于有不甘心的人想到了安慰自己的方法,并且说得头头是道,声情并茂,“你看它从仙药中生出来,应该比仙药更珍贵才是。”  哭的人不哭了,喊打喊杀的人也停下了动作,眼刷刷地盯着中间的小兽,贪婪疯狂的表情比以往更甚。  “它也许是传说中的天兽。”被刚才的打击失去了理智的人纷纷恢复了一点高手范,更有甚者显得博学多闻,跟那眼泪鼻涕横流的模样相差甚远,“双眸通天,脚踏紫火,那可是世上传说中的三大天兽之一,祈天兽啊!”  “祈天兽?那个传说中的?”  “只要让那个天兽心甘情愿地认你为主就可以让它为你实现任何一个愿望的?”  “听说不管是要不老不死,起死回生,或者是强行提升境界,更加逆天的事都能做到,传说中的珍贵天兽?”  “要是让那些绿阶以上的人知道了,混蛋,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我拥有了它还怕那些人吗!”  所有人都吞了吞口水,为了他们想象中的辉煌未来。  黑袍男子踏出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似乎被打动了。  “听说此兽纯洁,最爱食有灵性的药草,也唯有灵魂纯净的人才肯接近,相较之下女子比男子更能触碰到它。”那个装博学的人又在胡说八道了,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话,并且深信不疑。  不信能怎么办?白白辛苦了大半天,仙药都被那畜生吃了,即使不是,抓来放放血,也许还有稍许药效呢!  况且如果它真是传说中的祈天兽,那就真的赚到了!现在不管什么纯洁不纯洁的,只要抓到了,驯服是后面才要考虑的事。  不过女子有优越性……  在场少数的几位女人都被包围了,各中威逼利诱,只为了引出小兽,很多人更是忍痛割爱拿出了许多仙草之类的压箱底准备来当诱饵。  看着外面的人忙成一团,布布很是纠结,为什么她总觉得外面很危险,而且很脏的样子?我出去会不会被污染?  这里的人都不正常了吗?  那些上前的女人明明穿得很骚包却故意装得如同良家妇女般,看了都反胃;还有还有,那些四十几岁的老女人竟然扭捏成十几岁的花季少女装可爱,手上拿着奇形怪状的叶子在晃啊晃的。  世界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崩坏?  布布内牛,她到底来到了什么鬼地方啊!  在小兽考虑着要不要老死饿死在这里以保留自己神智正常时,一股食物的香味飘散而来,让她未饱的那五分蠢蠢欲动。  犹豫地迈动了小步子,布布睁着无辜的大眼望向那个黑袍男子,隔着看不见的屏障,小兽注意到了他手中一小杯牛奶似的液体。  爪子向前,没有任何阻扰。  但是布布犹豫了,抬头对着那人眨眨眼,即使是诱饵,乃难道不会觉得诚意太少了吗?事实证明布布还没蠢到某种地步,这些人的某些意图还是大概猜得出来的。  男子没有犹豫将两小杯液体放在屏障边上,然后后退了一步。  是多了一杯没错啦,但是你不觉得身为男人的你有点小气了?  很没节操的布布也没太深究,甚至忘了是不是有毒直接拽了过来,当然,喝得很不尽兴……  舔舔小嘴,可爱地望着面前的人,尾巴欢快地摇了摇,显示着主人的急切,我还要,我还要~  其他人在小兽动了的时候已经包围在黑袍男子周围,有人帮他们省事最好,他们打算伺机而动,最好是在这人将小兽引出来之后再动手。  渔翁之利是个好东西。  黑袍男子勾起了冰冷的嘴角,是对着那些人的,眼望着布布也没有任何感情。  他伸出了手,那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一丝肌肤都没露出来,碗口大的一小盆乳白色的液体在手中飘荡着奶香。  “布?”装傻地歪头。  小胖鸟库库很主动地飞出了屏障,然后在大家失望至极的目光中飞转着叼起比它一倍的盆子又飞了进去,并且讨好地放到了布布面前。  奇怪的是那个黑袍男子却没有阻止。  又很迅速地舔完了奶味液体,布布砸吧砸吧嘴巴,定定地望着那男人波澜无起的眼眸,接着眼光最后放在了他腰间那一个装饰般的手指大小的玉葫芦,敏锐的嗅觉告诉她里面一定有更多。  其实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出去的,只是早出去和晚出去的时间差距。饿死实在是一种很残忍的死法,至少对布布来说极其残忍,所以倒不如将就这黑袍人,因为除了他,其他人明显都不正常,虽然这个人看起来穿得也很奇怪,甚至只露了一双眼睛,小气了点,冷漠了点,但,至少他的品味不错,好吧,布布指在食物的品味上。况且在众人的包围下这人没有丝毫害怕的模样,八成也是个深藏不漏的,出去了应该不会被抢来抢去,毕竟那样受罪的还是自己。  虽然刚才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自己是个香饽饽总归没错,那些不正常的人不可能轻易让自己逃出去。  纠结了片刻,布布最终还是选择了食物,哦,不,是选择了现实,然后踏出了屏障,很大方地站在了黑袍男子面前,一脸谄媚。  黑袍男子的嘴角再次掀起,非常寒冷。  下一秒,布布只觉得场景变换很快,一片灼热加心痛,自己已经被封在了一个奇怪的小型笼子中。  这个笼子似乎设有法阵,隔绝了周围的一切。  它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只见周围人蜂拥而上,一个个使出了自己的绝技,各种颜色属性的光芒闪耀着,充斥着死亡的光辉,很是漂亮。  话说,他们是没顾忌到我还在他手中吗?布布感觉有些悲哀,她希望那些人至少准头不要太差。  黑色,不够纯粹的黑色中藏着白光,开始缠绕上黑袍男子周身,只有布布这双变态的眼睛才能清晰地看到那里面汹涌着的可怕力量,他从背后抽出了一把长剑,血色与煞气缠绕,只是简单地一挥,连衣带都没飘动,那黑色的气息涌出,一下子全部的攻击都被化为乌有并且凶猛反扑回去,顷刻,只是顷刻,人皆死伤大半,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小兽看得目瞪口呆。  “天鬼,天鬼斩天!”幸存的人惊叫着一脸恐惧,似乎已经遇见了世界末日。  布布听不到,只觉得那人被黑雾缠绕的眼睛丝毫没有人气,仿佛早已经死去多时。  下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身的境地,原来自己是被圈禁了,被那个可怕杀人不眨眼的黑袍男子,果然刚才的手段是用来诱惑自己出去送死?然后果然自己笨得选择了自投罗网?而且还得意洋洋……  眼前的人明显是个不好相与的煞星,其实我应该选择那个害怕得抖得不成样子的少年吧!至少他长得比较好看!而且我可以欺负他……  现在,悔不当初啊!  话说,我不会被卖到马戏团吧!我可不会跳火圈啊!  喂,这不是重点吧!  那我不会被卖给杀猪的吧!我虽然吃得多肉却不多啊!  够了!  此刻。  一边爪子握住一边铁杆,布布只觉得自己如果多穿了一身条纹衣服就像监狱里的囚犯。  大人~我是无辜的啊!  大人~我比窦儿还冤啊!  大人~  NND,没事隔音还弄得这么好干嘛,害得我的COSPLAY都没成就感了!☆、27第二十七章 紫火  布布觉得很可怕,可怕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自己。  自己是怎么了?  自从从人变为兽后,神经更加大条了,不谨慎,不小心,甚至忘了什么叫作害怕。  这是很悲哀的一种转变。  难道是因为自己以为在做梦?不够明白处境,下意识不承认自己变成了一只动物?  这种坏习惯不能有!  而且,她食量也变化得太大了,身体里仿佛有一个空洞,需要不停地填满它,不然被吞噬的就是她自己。  现在的她一旦食欲上来了,似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个黑袍男人提着困着她的笼子镇定自若地离开了秘境,路过那个没骨气的少年时,布布还有兴致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害得那个少年有如惊弓之鸟,紧紧揣着怀中的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藏着东西似的。  走了不是很久,太阳很耀眼,面前也是一片森林。  待到寂静荒无人烟处,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将笼子举到跟前,眼神如同空调吹出的冷风,温度自动下降也不需要控制。  布布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这个人的眼睛真是可怕,自己可不敢直接对上,话说,他终于要宣布怎么处理自己了吗?  是生吞?还是活剥?其实红烧也挺不错的……  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原本一丝声音传不进去的笼子被解了禁,然后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似乎是不常说话的原因,那调有些沙哑,也有些不顺。  “我,予你,食物,你,予我,愿望。”  命令的,丝毫没有反抗余地的语气。  布布愣了,随即仰头忧伤了,我真不该指望那里的人会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为啥他的话分开来懂,但合起来就是天方夜谭呢?  他所指的愿望是虾米东东?吃的?喝的?穿的?  她的身上能榨出这种东西吗?  看到小兽迷茫的模样,人工空调又飕飕地下调了N度。  布布瑟缩着抱着库库缩在角落里发抖。  结果,被断定为无用的小兽很悲催的,待遇下降了。  男人走了几乎半天,他一点东西都不肯再拿出来,赶路速度快得离谱,也不考虑一下小兽的适应性。  布布觉得自己的PP都要被颠得变成四片了。  终于等到休息的时候,布布吞着口水看着那人在火边烤着野猪肉,自从那次交流后,他一眼都没甩她,漠视得很彻底。  从这种待遇看来也绝对不会准备给她喂食。  这是虐待!  布布几乎要痛哭流涕了。  她磨着牙几乎要咬碎这笼子,之前吃的东西早就消化完了,小爪子抓着那细小的铁杆,眼睛饿得发出绿光,只是稍稍一用力……  哐!  她不解地眨眨眼,看着自己双爪中多出来的铁棍,还有笼子里多出来的两个窟窿,抬头,阴影笼罩,对上那男人可怕的眼睛。  吞了吞口水,无辜的她假装镇定地努力地想把那铁棍安回去,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安是安上了,却又立刻掉了出来,而且滚落在男人脚边,还轻轻晃动了几下。  布布又抱着库库缩在角落里颤抖了。  质量不好不是她的错好不!  那双戴着手套的魔爪伸来,布布都不敢睁开眼了。  奇怪?  除了一点晃动之外,布布竟然没有丝毫疼痛,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出了笼子,男人已经回到了火堆边。  他不是应该拿着皮鞭冷笑着抽着自己,或者是掐着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警告吗?  竟然没事?  布布抖了抖手脚,试探地往外踏步。  死亡射线在背后,她立刻僵硬了。  “不准,靠近三米之内,不准,离开方圆五十米外。”淡淡地丢下了一句,也不管布布懂不懂,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布布发现什么时候自己的脚下突然多了法阵,然后什么时候法阵上缠绕的光套上了她的脖子,四爪,然后沉入她的体内。  可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那一瞬间,肚子诡异地饱了一分?  被下了禁制?  布布欲哭无泪地看着的自己的小爪,现在的状况,自己,是被放养了?  接受了现实显得有些沮丧的小兽,连同尾巴都垂了下来,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瘪瘪嘴巴,她一点都不会指望那人会大发慈悲。  怎么办,也只能自己找食物了。  只要不出方圆五十米就行了吧,至少找不到也得弄些水填填肚子。布布小心地向外走了几步,发现那男人没再看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窝在布布头顶的库库盯着小兽软软的肚子,突然叫了几下,竟然自己飞走了。  难道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布布追了几米就沮丧地停下了脚步,主要是她没力气了……  这夜黑风高的,她一只兽,会怕的。  挪到了离那男人五米左右的地方,布布趴在了地上,把爪子含进嘴巴中吮吸。  这里至少看得到火光,不那么恐怖,小兽突然感觉有些忧伤了。  “我在想,你会不会因为食物就跟着别人走了。”  “我会找出天下最好吃的东西给你。”  “布布,我的布布~”  迷迷糊糊的,布布仿佛听到谁在说话,那稚嫩的言语却是那么信誓旦旦,让人温暖至极。  我不会跟别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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