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心仔细体味着此一刻的感受。 他应该一直僵硬下去,甚至,看都看不得她,……曾经,某个清冷的夜里,一人疲惫地坐在黑暗里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独自体会着那烟雾曼妙哀凉的迷离之色,也曾想象过再见她会是如何……饶是那时都不敢回忆她的模样。而此刻,却是敢看了,且,心平,气和,想看看这些年来她的变化,想看看真的这十年岁月留给了我们什么…… 却,还顾不上去看,腰上怀着的女人接着又耸了耸他,“快打电话呀……”是的,你要先去看她,她是小祖宗,一点不合她意能跟你闹到天亮的小祖宗……她哪里在意你的心境,她抱着他的腰眼神还在四处搜寻,舅舅呢…… 韩心突然心上好笑,这个叫秋子羞的女人到底带给我什么了呢?当然远远未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过,此刻,她确用她无心的霸道给自己的心境做了支撑……韩心不禁抬手环住了她的腰,低头,“你不说你舅舅肯定在这儿,”笑容依旧浅淡,却也不改逗趣儿, “我怎么知道这里这么多人……”她微蹙眉头才要抬头看他,却,余光敏锐感受到来自侧方的一道专注注视!……子羞见到一双惊人柔美的眸,看着她,看着他…… 哎哟,秋子羞这点来自女人的直觉真厉害!她是在他身上吃过亏滴,他老婆那一巴掌那一推,她可记着呢,这又是谁,不会接下来又是“拳脚交加”吧……秋子羞本能赶紧推开他!不仅推开,还向后连连小跳数步!然后,十分局促不安地左右看,“我,我找舅舅……我去那边看看。”盲目瞎指,指着就要跑! 韩心心一紧! 这时候怎么能叫她跑?人民大会堂那样戒备森严,她都能跑不见,这里这么多人,她要不见了……韩心心里更是掐紧一疼! 忙上前要抓她, 子羞这时候却真如“惊弓之鸟”,上次吃亏大发了,还不吃一堑长一智?她这个时候“躲”的心意真是坚强,一坚强起来人动作也超敏捷,竟是叫韩心一手扑了空!…… 什么都没抓到……韩心似无力蜷着的虚拳,此时,真跟心中一样空…… “秋子羞!”突然的不安叫韩心烦怒,再次上前几步的“抓捕”可用了大力,狠狠把她拽了过来,“往哪儿瞎跑,跑丢了怎么办!”韩心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心又慌意又怒是为何!却只觉抓住了……心,才安了…… 秋子羞却是委委屈屈小心谨慎的模样,她又不敢看他身后那个女子,就是稍一歪头似乎要看,多无辜担心地蹙着眉头望着他,“又,又是谁,她要又打我怎么办,” 她要又打我怎么办, 这句话韩心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了,闷棍一落,打在心上,疼, 上次,她在他眼前被打, 她捂着嘴巴起身跑了出去, 找到她,见到的第一眼,她还是捂着嘴巴,手上都是淋漓的血…… 韩心,寒心,这一刻,那冰冷的心上却仿若升腾出一股热气,麻疼麻疼的,直抵脑门儿! “我……”韩心两手抓住她的胳膊刚想说话,却!“唔嗯……”他突然一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火烧一样的刺痛!韩心不禁紧紧合上了眼,身子弯着似乎痛到蜷成一团, “啊,”此刻子羞却是惊骇地睁大了双眼! 她看见一道金光从他的身体里升腾出来,突然快速地就往一个方向移动而去! 金螳螂?! 子羞顾不得那么多,推开韩心就追着那道金光跑! 却,这茫茫众生,这一刻真只有她见得到那道金光,在旁人看来,她慌慌张张跑顶多像做贼,除了被她撞到骂几句,也没多少人理她。 自那道金光离体,韩心胸口的灼烧感也瞬间荡然无存,当然他也是见不到金光的,只看见子羞疯狂地像追着什么跑,韩心心急如焚,连为何刚才胸口会那般刺痛也顾不上多想,忙追了上去!却是一眼也没再看那身后…… “小星,怎么了?”一个男人温柔环住了那女人的肩头, 女人低下了头,“没事,想起了一些往事。” 只是没见,女人遮下的脸里,那思念成灾的泪如雨下…… ☆、204 韩心都不知此时子羞为何会跑的那样快,越心急越追不上,这是怎么了,她像看见什么东西急于捕捉生怕失去!…… 竟然一路跑到小花寺外一个院落空地,接近时就已经听见有直升机轰隆声,跑进去一看…… 子羞抱着门廊的柱子剧烈地喘着气,她的眼睛惊骇地看着已然远去的直升机!……她舅舅跌坐在不远处的空草坪上,竟是一脸忿恨,也是直剌剌望着那远去的直升机…… 秋子羞个娇货,平常本就是缺斤少两的体质,哪里禁得起这样突如其来的超常运动量?站定时,早已腿发软,人扒着立柱望着就往下滑,“子羞!”韩心忙去抱住她,却,他哪里又知,除了体力的不支,更重要,她望见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眼睁睁望着那道金光“嗖”一下又隐进一个人的身体里! 那人,坐在直升机上,手里抱着一只梅青色瓷罐……那人,是何未?! “舅舅!”子羞却不及韩心来抱自己,挣扎起身体就要向舅舅跑去,舅舅应声转过头来,却是那等怨恼地看向她!……子羞心一虚又跌回韩心的怀抱,舅舅多么恼恨地看她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子羞的心一瞬就被刺出了血!挣脱开韩心就算爬也要爬到舅舅身边…… 韩心终是过不得,一把抱起她走向那边还跌坐在草坪上的秋子臊, 才放下,子羞就牢牢抱住舅舅,惊慌地大颗眼泪直往下掉,“舅舅,我错了!……” 哪晓得她舅舅突然不知多大力地甩开她!爬起身指着她,“你当然错了!你把他带来干什么!把他带来干什么!!”却又指向韩心,韩心不明所以…… 子羞泪流满面,吃力地爬起来跪着走几步抱住舅舅的腿,仰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舅舅,舅舅,我就想过年跟你一起……” “过年?”子臊弯下腰突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神里都是恨极,“你还想着过年,是啊,你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想到什么……说,飞机上那个男人你是不是认识,”子臊咬着牙,切恨。子羞从来没见舅舅这样的模样,那样的愤恨,那样的厌恶自己……子羞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破了好大一个洞,污血直往外涌……“呕,”生生呕出一口浓血,竟是黑红! “子羞!!”韩心惊心喊出,她舅舅却是分毫不心疼,甚至揪着她衣领的手变成掐住她的脖子,“是不是认识!”低低地嘶吼, 子羞唇下糊着全是那口浓血,粘稠,黑红,仿佛哪儿破了个缺口……她依旧紧紧双手握着舅舅的手腕,眼神全是一心一意地乞求原谅,乞求原谅……“嗯,”子羞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又是呕出第二口浓血, “子羞!”韩心再看不下去,要去拉开她舅舅的手,却,惊震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才要碰上子臊的手腕,“啊,”一如电击般,韩心竟然被向后弹落摔在地上!! 再看那边, 子臊依旧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唇却抵在了她的耳旁低声说着什么…… 韩心听不见,没有人听得见,只有子羞, “你和那个男人上床了?” “嗯,”子羞只剩下哼吟了, 子臊何其恨, “我这一遭,最悔,就是带了你这么个东西下来……子羞,你害得我好惨,三分魄,没了。恐怕,马上也找下来了……”子臊这时候却是叹了口气,无力地看向天…… “舅……舅,” 子羞奄奄一息, 眼里却一片清澄,一望无底的赤诚, 子臊听见了自下凡以来,子羞最沉静的声音, “我还你。” ☆、205 这两口污血可不是秋子羞之前那样儿戏的“废血”了, 秋子臊掐醒了她的命门, 一口污血一浩瀚苍茫记忆。一口来自过去,一口指向未来……秋子羞呕出的是她最精贵的真气! 她终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她只是一只小母螳螂,出生仅两天,被小指甲盖大人带下界,原作为“空气清新剂”为小指甲盖大人游历人间保驾护航,却没想,因天生愚钝,为大人招来了无数麻烦。这次,更是可能为其招来灭顶之灾。 小指甲盖大人当初从卵鞘里将她拾起时,不慎碰落另一颗卵掉进泥里。当时小指甲盖大人没有在意,叫这颗卵在泥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竟融进泥里自化成精,下界为非作歹。 是的,就是何未。可算她的亲弟弟吧。 塔尔寺, 小指甲盖大人本想谋得短尾凤蝶,诱仍存储他三分魄、她的金身金螳螂出来,却没料,遇见同来谋短尾凤蝶的何未。 小指甲盖大人一眼识出何未竟也是那老母螳螂生下的一枚小螳螂,吃惊不已!却,根本不容详情片刻,更叫小指甲盖大人大骇的事情发生了,一道金光犀利融进何未身体里!……绝非如韩心那般只是寄居在一个凡人身体里,何未是至灵体,他如秋子羞一样同孕育来自于老母螳螂至纯至高的佛气,加之又自化为精,但因在泥里,邪灵非常!……小指甲盖大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三分魄被他吸收殆尽! 最大的灾难还不在此, 实话实说,小指甲盖大人灵力至美,一分魄何未都驾驭不了,何况三分? 老母螳螂的本性就是“贪”,遗传给她的这些个子子孙孙更是如此, 秋子羞贪, 何未也贪,……当然,何未的“命门”却不知被谁封住了,人间的他和秋子羞一样根本不知自己是谁……但是,本能的“贪”还是叫他本尊自我调节,生生吃下了这三分魄! 我们说,不是你的总不是你的,一口吃个胖子的最坏结果就是“爆”, 之后,他很可能因为根本驾驭不了这三分魄而真气大泄,那么……小指甲盖大人的上佛,阿閦佛立即就能感知到,从而收回小指甲盖大人,更由此而受到严厉惩罚!小指甲盖大人悠游人间的本愿就被她毁灭悉数了…… 我还你, 这是小母螳螂的本心而出, 是该还, 何未邪灵万分,却道行不及小指甲盖人万亿之一, 金螳螂能被他完全吸收,除了他自身的“贪”,还有不可缺的前提:他也要有“天时地利人和”才吸得进去呀! 而这些“前提”,全是她带来的, 除了带来韩心,恰巧的是,何未手上那瓷罐里就放着短尾凤蝶,金螳螂闻着味儿就飞奔而去, 再,也是最重要的, 何未本为螳螂,却毕竟是只公的,螳螂界,母为大!公螳螂想吞掉母螳螂的东西,哪怕只是它小小一个金身,绝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却,偏偏子羞与他已然苟合,又是至亲姐弟,金螳螂对何未根本没有丝毫排斥……于是,瞬间发生,小指甲盖大人连采取措施的时间都没有…… 我还你, 子羞这一言已不再是那个仅仅依赖着舅舅的凡人子羞了, 小母螳螂泣血要还小指甲盖大人的养育之恩了。 ☆、206 韩心把爷俩儿送上直升机,三人飞回北京。 坐在副驾上的秋子羞拍了拍韩心的手腕,“去找何未。” 韩心觉得她似有不同,连他都感受得到她一身上下那笼润的哀怨与悲戚,却,仿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了骨头。子羞双手环胸拢紧自己的军大衣,柔弱一团儿窝在副驾位里,看着窗外,没有哭。不过,那虽清洗过却依旧有红痕的下巴看上去显得脸蛋格外苍白轻灵。 她舅舅始终闭着眼轻蹙眉靠在后座,一言不发,一念不显。 韩心有再大的惊疑已经不重要了,能拿回那三分魄,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北海附近一条深巷。何未很早就不和父母住了,即使他家在中南海那几年,他也一直独立住在外头。 单行线,又实临下坡,韩心开车谨慎,慢行。却,才转弯,都望得见何未家的院门儿了……正好听见他家院门打开的声音,就见何未拎着一袋垃圾出来好像要丢到门口垃圾桶里,叫人大吃一惊的一幕出现了! 他家门口本就停靠着一遛弯车,这不足为奇,却正当他走向垃圾桶时,从一辆普通黑色吉普上突然冲出来一人,从后方一个竖拐切到何未的后颈处,何未当即就切晕了过去!接着将人大力一抽直接丢向吉普后座,上车,走人!动作干脆利落,简直堪称漂亮! 更奇怪的是,这辆车开走, 后面车阵里又冒出一辆黑色小轿,也跟着开走…… 这一系列动作叫人惊疑,却不及坐在车里的韩心与秋子羞都认出了那切晕何未的是谁! 权小准?! 韩心摸不准这俩儿什么时候结了仇怨,还是跟她有关?……却不用子羞说话,他已经开车也跟了上去,从前视镜里看身旁的秋子羞,这孩子眉头也蹙了起来,似乎主意更大…… “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韩心微蹙眉看她,她却不等他回答自己侧身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熟练按下一串号码,听见, “是我,你们捉了何未,我都看见了。” 原来那辆黑色吉普正是小秦的车,子羞认得, 且不等那头小秦答话,子羞沉稳冷静地说, “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你们不给我,我就会死。小秦,帮我最后一个忙吧,去小准第一次绑我去的那地儿,他知道。”说完,挂了电话,手机还捏在手里。 果不其然,手机立即又响了,子羞接起, “你在哪儿,”小秦的口气似乎也很沉,子羞了解他,小秦是生着气,或许惊讶她刚才的口气,或许,惊讶过后就是不喜欢她的口气。小秦小准都不是会哄着她的人,情绪的表达直接却也真挚。他们会帮她这个忙。 “就在你们后面。” 电话挂了。 前面车里,侧身坐在后座儿的权小准向后看了一眼,“不只一辆车跟着,两辆。” “嗯,”小秦沉稳打着方向盘,“让他们跟,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停顿了一会儿,“你真的绑过她?!”又来了深恨, 小准微垂下了眼,没做声。 小秦突然捶了下方向盘,“你他妈跟何未那小子有什么区别!欺负她……” 小准看向一旁晕厥着的何未,眼神悔而自责,“所以我再也见不得别人欺负她……” 原来,当初处理“砸车事件”的刘韬跟权小整汇报另一件事情时说漏了嘴,叫权小准听见,逼问下知全了这件事始末。这还了得?适逢小准跟小秦近段为“假冒”那事又走得近,何未这一票算干上了! 两位爷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大年初一就把这j巴龟儿打残了了事,却,哪里想到,会接到小娘们儿这通电话? “我觉得,刚才那电话,她好像有点不一样……”车向密云**沟方向行驶,好半天,小秦又说, “怎么不一样?”小准又看了眼车后,依旧两辆车, “说不出来……算了,到了再说。”余下,两人再没有交谈。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任,不愿去质疑她的话,他们相信子羞在后面跟着, 却也想不到, 后面有一辆车,确是子羞, 可还有一辆呢? 想不到吧, 是乔气。 这位爷也猛,从军总出来就守在何未家门口了,本打算也是瞅时机“活捉何未”,那“满堂彩”的丑闻还需要男主角呢, 却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权小准捷足先登! 好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跟去看看又如何? 热闹了吧, 这齐聚一堂的结果,却哪曾想,是叫他们……子羞啊,你真正成了他们的魔! ☆、207 密云**沟,还是那个荒郊野岭,前不挨村后不着店,怕强盗打劫,怕鬼狐缠身。 三辆车停稳,该看清谁是谁了。 小秦,小准先下来, 接着,乔气也终于下来了,他当然知道还有另一辆车跟着,一看,竟是韩心! 韩心下来,首先问,“何未怎么了,”他是何未的姐夫,问这么句也无可厚非。 小秦却是不理他,直接走到他车的副驾拉开车门!……子羞坐在里面,目光看着前方……看见她舅舅也坐在后座儿,双手环胸,双眼闭着…… 当然看出点儿她的不对劲,子羞即使本安静可也没有这样死沉的感觉,小秦心里刺了一下,又见她下巴润红的印儿……小秦撑着微笑伸过去一手摸了摸她的下巴,“又闹什么,”其实,心着实被刺的越来越疼,不知怎的,就知道她出大事了,而自己,又好像再也无能为力…… 子羞转过脸来,看着他微弱一笑,“何未呢,” “在车里,”真的就像有预感,小秦摸着她下巴的指尖不禁隐隐颤起来,子羞,你这是怎么了…… “把他抱过来吧。” 车门后的小准也深切感受到她的不同,这种死沉的悲戚叫人极度心酸,却真似无力回天般,……何止小准,远远站在那边的乔气,看见了子羞……九年的朝夕相处,九年的悉心看顾,又见到秋子臊那副模样坐在后面……乔气的指尖都抠进肉里,子羞不是一般人,子羞…… 小准从车上把晕厥过去的何未扛了过来,放在她车门下,子羞扭头看了眼舅舅,默默下了车, 走到后车门,打开,站在外面望着舅舅眼睛开始红润,“舅舅,” 她舅舅没动, 子羞跪了下去,给舅舅磕了一个头,“舅舅,你教教我,我还你,”直起身体,泪,淌了下来, 子臊睁开了眼,微微扭头看向了她。看见舅舅的眼睛,依旧那样冷漠,子羞泪如雨下…… 看得男人们多心疼!小秦终是忍不住,“她到底又把你怎么了!……”却,突然似乎时空凝固,一切静止!爷们儿大惊失色,他们分明还见得着、听得着眼前这一幕,却,身体与这时空一起定在原处,飞逝的尘沙细粒,风,那荒草的逶迤飘动……全定在原处! 看见,听见, 舅舅问她,“舍得这一切,舍得他们?” 子羞摇头,“不舍得,” 她如若说“舍得”剜他们的心,她却直说“不舍得”,如何不更剜心抠情啊…… 舅舅又问,“灰飞烟灭了,舅舅可不陪你,……受得住?” 子羞手握成了拳头咬进嘴里,哭得……“子羞!!”多想反抗这一切,却丝毫动弹不得!爷们儿体味到此生最无助撕心的一刻! “受得住,” 这是将他们伤的体无完肤啊! 子羞的泪已经变成了红色,她咬着小拳头哭泣哽咽地说,眼中那样不舍那样不舍…… 舅舅点头,子臊又看向前方,似乎幽幽叹出一口气,又仿若破釜沉舟, “你我甥舅一场,我也舍不得你孤身一人……”这话倒像呢出来的,“他是你亲弟弟,你咬碎他的喉咙,自然,一切恩怨分明……”子臊轻轻合上了眼,认命一般…… “舅舅!”子羞哭着喊出一声,舅舅再也无动于衷。 “子羞,别!……”这是每个男人的心声!什么因,什么果,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却心撕碎了片的在吼啊,子羞!别! 弱弱的子羞, 那个只会享受,贪婪,专门惹麻烦的子羞…… 子羞,别…… 她哭着抱住了何未的头,红色的泪滴在他的额间, 子羞摸着弟弟的额头,原来,他是我弟弟,原来,我也有亲人,难怪我们抱着这样温暖,就算此刻天寒地冻般凛冽着人间,残碎着人心,我依旧抱着你这样温暖…… 弟弟,我本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可真当要我咬碎你的一切,咬碎我的一切,我何其忍心……也难怪你这样为非作歹拉脏攒臭,你在佛里生却在泥里长,如果不是我,你好好呆在妈妈的卵鞘里,也会很出息吧,现在,为了我的私愿,你又要与我一同灰飞烟灭…… 子羞哭得不能自己,颗颗红泪落进了弟弟的眼皮下,唇边,淌了下去,流进他的颈脖…… 何未缓缓睁开了眼,却是面带微笑, 好好看看她, 又缓缓合上了眼, “我也受得住。” 这句话谁也听不见,只有子羞, 子羞知道他的命门也已经敞开,何未也看清了一切…… 弟弟的反应竟是心甘情愿,这只能叫子羞更痛彻心扉!螳螂家族虽贪婪,却没有“纷争”一说,妈妈不害孩子,姐姐不害弟弟,所以他们明知自身的卵鞘最养人,他们不用!…… 子羞咬住了何未的脖子! 渐渐用力……子羞在撕心裂肺的自毁中渐渐用力……我是那只最无用也是最无情的小母螳螂,我用螳螂卵鞘养自己,我还害了我的弟弟…… 绝望, 不舍, 子羞想,我终是要永世离开这里了…… 子羞!! 多少人撕心裂肺喊她的声音渐渐远去,子羞用尽了唇齿间的最后一点力,眼看何未满是血的喉头就要断裂!…… 子羞!!! 这几声痛彻心扉的叫喊却是真实又流动在这个时空! 爷儿们见到飞逝的尘沙细粒,风,那荒草的逶迤飘动,全再次融入时空,他们也能动手脚, 却, 眼前还有什么? 秋子臊,秋子羞,何未, 一眨眼的功夫,全都不见了!! ☆、208 密云**沟,还是那个荒郊野岭,前不挨村后不着店,怕强盗打劫,怕鬼狐缠身。 三辆车停稳,该看清谁是谁了。 小秦,小准先下来, 接着,乔气也终于下来了,他当然知道还有另一辆车跟着,一看,竟是韩心! 韩心下来,首先问,“何未怎么了,”他是何未的姐夫,问这么句也无可厚非。 小秦却是不理他,直接走到他车的副驾拉开车门!……子羞坐在里面,目光看着前方……看见她舅舅也坐在后座儿,双手环胸,双眼闭着…… 当然看出点儿她的不对劲,子羞即使本安静可也没有这样死沉的感觉,小秦心里刺了一下,又见她下巴润红的印儿……小秦撑着微笑伸过去一手摸了摸她的下巴,“又闹什么,”其实,心着实被刺的越来越疼,不知怎的,就知道她出大事了,而自己,又好像再也无能为力…… 子羞转过脸来,看着他微弱一笑,“何未呢,” “在车里,”真的就像有预感,小秦摸着她下巴的指尖不禁隐隐颤起来,子羞,你这是怎么了…… “把他抱过来吧。” 车门后的小准也深切感受到她的不同,这种死沉的悲戚叫人极度心酸,却真似无力回天般,……何止小准,远远站在那边的乔气,看见了子羞……九年的朝夕相处,九年的悉心看顾,又见到秋子臊那副模样坐在后面……乔气的指尖都抠进肉里,子羞不是一般人,子羞…… 小准从车上把晕厥过去的何未扛了过来,放在她车门下,子羞扭头看了眼舅舅,默默下了车, 走到后车门,打开,站在外面望着舅舅眼睛开始红润,“舅舅,” 她舅舅没动, 子羞跪了下去,给舅舅磕了一个头,“舅舅,你教教我,我还你,”直起身体,泪,淌了下来, 子臊睁开了眼,微微扭头看向了她。看见舅舅的眼睛,依旧那样冷漠,子羞泪如雨下…… 看得男人们多心疼!小秦终是忍不住,“她到底又把你怎么了!……”却,突然似乎时空凝固,一切静止!爷们儿大惊失色,他们分明还见得着、听得着眼前这一幕,却,身体与这时空一起定在原处,飞逝的尘沙细粒,风,那荒草的逶迤飘动……全定在原处! 看见,听见, 舅舅问她,“舍得这一切,舍得他们?” 子羞摇头,“不舍得,” 她如若说“舍得”剜他们的心,她却直说“不舍得”,如何不更剜心抠情啊…… 舅舅又问,“灰飞烟灭了,舅舅可不陪你,……受得住?” 子羞手握成了拳头咬进嘴里,哭得……“子羞!!”多想反抗这一切,却丝毫动弹不得!爷们儿体味到此生最无助撕心的一刻! “受得住,” 这是将他们伤的体无完肤啊! 子羞的泪已经变成了红色,她咬着小拳头哭泣哽咽地说,眼中那样不舍那样不舍…… 舅舅点头,子臊又看向前方,似乎幽幽叹出一口气,又仿若破釜沉舟, “你我甥舅一场,我也舍不得你孤身一人……”这话倒像呢出来的,“他是你亲弟弟,你咬碎他的喉咙,自然,一切恩怨分明……”子臊轻轻合上了眼,认命一般…… “舅舅!”子羞哭着喊出一声,舅舅再也无动于衷。 “子羞,别!……”这是每个男人的心声!什么因,什么果,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却心撕碎了片的在吼啊,子羞!别! 弱弱的子羞, 那个只会享受,贪婪,专门惹麻烦的子羞…… 子羞,别…… 她哭着抱住了何未的头,红色的泪滴在他的额间, 子羞摸着弟弟的额头,原来,他是我弟弟,原来,我也有亲人,难怪我们抱着这样温暖,就算此刻天寒地冻般凛冽着人间,残碎着人心,我依旧抱着你这样温暖…… 弟弟,我本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可真当要我咬碎你的一切,咬碎我的一切,我何其忍心……也难怪你这样为非作歹拉脏攒臭,你在佛里生却在泥里长,如果不是我,你好好呆在妈妈的卵鞘里,也会很出息吧,现在,为了我的私愿,你又要与我一同灰飞烟灭…… 子羞哭得不能自己,颗颗红泪落进了弟弟的眼皮下,唇边,淌了下去,流进他的颈脖…… 何未缓缓睁开了眼,却是面带微笑, 好好看看她, 又缓缓合上了眼, “我也受得住。” 这句话谁也听不见,只有子羞, 子羞知道他的命门也已经敞开,何未也看清了一切…… 弟弟的反应竟是心甘情愿,这只能叫子羞更痛彻心扉!螳螂家族虽贪婪,却没有“纷争”一说,妈妈不害孩子,姐姐不害弟弟,所以他们明知自身的卵鞘最养人,他们不用!…… 子羞咬住了何未的脖子! 渐渐用力……子羞在撕心裂肺的自毁中渐渐用力……我是那只最无用也是最无情的小母螳螂,我用螳螂卵鞘养自己,我还害了我的弟弟…… 绝望, 不舍, 子羞想,我终是要永世离开这里了…… 子羞!! 多少人撕心裂肺喊她的声音渐渐远去,子羞用尽了唇齿间的最后一点力,眼看何未满是血的喉头就要断裂!…… 子羞!!! 这几声痛彻心扉的叫喊却是真实又流动在这个时空! 爷儿们见到飞逝的尘沙细粒,风,那荒草的逶迤飘动,全再次融入时空,他们也能动手脚, 却, 眼前还有什么? 秋子臊,秋子羞,何未, 一眨眼的功夫,全都不见了!! ☆、209 这个妈咪有点二气的蔫坏,这个闺女蔫孬不改。 秋子羞的眼睛睁开又闭上,睁开又闭上,反复懒惰地搞了几道,终是看清眼前一切。 咂舌的美妙! 讲堂、精舍、宫殿、楼观,以真珠、明月、摩尼、众宝为交络,覆盖在这些建筑上面, 有些楼阁能随意高大,浮在空中,宛如云气。有些固定在地面上。 楼阁的两边,各有华幢,以无量的乐器为庄严。八种清风,鼓吹这些乐器,演说苦、空、无常、无我的法声。 黄金地上,每一种宝物,都有五百种颜色和光芒。 像花那么美的光芒,构成光明台,光明台上端坐阿閦佛,右手持梵函,左手作拳,全身黄金色。四方有亲近随侍菩萨,分别在其东南西北角,即金刚萨埵、金刚王菩萨、金刚爱菩萨、金刚喜菩萨,他们皆以持戒忍辱而成就菩提心之功德。 子羞一噔!这是极乐世界!我灰飞烟灭了还能进极乐世界?! 却,明显没有灰飞烟灭咩,她软软的身体还是那么软,一团儿像冬日里的猫儿窝在黄金地上,周身蒸腾的都是无量佛气,子羞第一反应就是“吸吸吸”,这可比中南海还要美妙亿万倍,恢复过来感觉的子羞舒服地恨不能小声呜咽…… “看看,这小畜生被你娇纵得贪心愈甚,”是佛在说话么,子羞飘飘渺渺看过去,……简直要命,她那脸上艳懒之色叫她周身的纯圣宝物都纷纷滚开,不沾这畜生! 听见, “一样的道理,我被您宠的还不是贪心愈甚。” 舅舅!! 子羞一听见舅舅的声音就扭过头去! 这一看……子羞咬嘴巴! 舅舅美得比佛祖轻捻那莲花还美! 净纯洗涤人心,望一眼,沉迷出谦卑之心,却更生贪婪之望! “舅舅,”子羞娇气地像团小滟流爬过去要去揪舅舅的衣袂, 舅舅根本不看她,却是指着她,“您给个痛快话,留不留她,” 阿閦佛的圆润脸庞一直清净无染的微笑, “你不早已有玉石俱焚之心了么。你知道那小公螳螂的命门是被他母亲封住,你不仅解开他的命门,还故意叫这小畜生去咬她弟弟的喉咙,此大忌,即惊动了他们的母亲,也逼我必须出手。你此先发制人,即可在小公螳螂最无防备之时收回三分魄,圆满全魄,又为这小畜生争取了缓灭的机遇。如若我真不留情,那一瞬,你必与她同去了。” “没有遗憾了,全身全魄,再灰灭,也算得偿所愿了。” “说到底,你依旧仗着我对你的宠容。你知道,此境地,你再想与她同灭并无可能。” “怎么不可能,” 子臊突然解开裤子向小母螳螂走来! 像盘小动物一样把子羞按撑在地上,毫不犹豫扒下她的裤子,光着屁股就覆上她光着的屁股,一副蓄势待发之势,“破了身就同命了。”说完,刺了进去!! 同命了, 至此,子臊亿年的道行毁在这小逼里。佛的小指甲盖儿戳进了小母螳螂的生殖Q! 着实同命了, 子臊用亿年灵力抬了子羞的身价啊,想想,今后佛再伸出左手,那小指甲盖儿上戳着一只小母螳螂……如若想灭小母螳螂,唯有必断小指甲盖儿! “舅舅,……”子羞双手蒙住脸,痛哭, 哭出的眼泪都已然是跟佛身一样的金色, “灰飞烟灭了,舅舅可不陪你,……受得住?” “你我甥舅一场,我也舍不得你孤身一人……” “他是你亲弟弟,你咬碎他的喉咙,自然,一切恩怨分明……” 原来舅舅的“舍不得你孤身一人”,并不是要拉何未与她一道,而,根本就是他自己! 舅舅是真舍不下她孤身一人啊! ☆、210 这几天,江爷家像铺了黄金,能人都往他家来了! 叫江爷自己都啼笑皆非的是,能人们一下都把他当活神仙了,求签问卦似得探他的底,好像他真有野路子能通天? 江爷也听闻一件怪事,最近雍和宫这类的大庙香火特别旺!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大爷们一心往佛地儿里钻,求什么呢! 大闺女倒是好些时联络不上了,打听了下,说是又跟她舅舅奔丧去了,这也听了怪呀,她家怎么老死人? 好吧,这局,连江爷都破不了,实属因为做得太精细。爷儿几个算齐心合力做一件事鸟,誓要感天化地把秋子羞求回来似的,越迷信的他们越当回事儿!由此江爷这样的“人才”他们探底了一大片,传说雍和宫那小佛也没放过。全国各大寺庙更是大肆拜佛,一时间颇像回到了为佛教痴狂的东晋! 这是咱捂着嘴巴不由佩服地说,爷们儿的心真是钢打的,这等强悍! 她是人是妖是鬼都搞不清楚,这些爷们儿不被吓着,反而像越挫越勇,抗天不成? 你别说熏天的香火,佛闻得到,子羞都闻到了, 佛界一刻,人间三月么。此刻,她正被小指甲盖儿大人压在身下淫秽佛目,舅舅的不离不弃叫她一时哭断柔肠,同时也滋生更无畏的慷慨赴灭之豪迈,得偿所愿呐,只要能永生跟舅舅一处…… 不过,小母螳螂还是小母螳螂,什么心情什么情状不瞒舅舅,她这个时候确实闻到一股浓重的香火味咩, “舅舅,香火味,是不是我们要被烧死……唔,舅舅你可别跟我烧分开了……”要命,她是被小指甲盖儿大人反压在身下的,也就是说她人趴着,可想,如果她是被正面抱着,这个时候肯定能把小指甲盖儿大人抱憋过去气!这会儿,她抱不住舅舅,可身下裹着舅舅灵气之棍的小逼那个用力!……要是凡人之身,能被她夹断!子羞是万不可跟舅舅离了分毫。 小指甲盖儿大人却只是轻蹙了下眉头, 做这样秽乱的事,小指甲盖儿大人却一丝一毫淫艳之心都没有, 这样说吧,有些人口中可以吐灵气,手指可以泄灵气,眼中可以输灵气,小指甲盖儿大人只是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破灵”方式,既已“破釜成舟”,决定带着这小畜生永生了,势必要做到极致! 嗯,永生? 莫非小指甲盖大人有把握他和他的小母螳螂能逃过此一大劫? 当然也不能说十全十的把握,要不也不会用“破釜沉舟”这个词,小指甲盖儿儿大人也做好了带着小母螳螂灰飞烟灭的准备……咳,你说恨她不争气吧,那恨里面能没有感情么?要真舍得,第一次发现这小母螳螂有毛病不就早丢了不管了,还七思八想费尽脑汁地想什么法子给她做金身,甚至还拿自己的七成魄去养她?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把这个孬种退回去,再去偷一个卵回来不得了? 小指甲盖儿大人就是这样个性子,我选的,我认!既然我认了,再不成器,也算我的! 所以当初那会儿在塔尔寺,小指甲盖儿大人故作冷酷,实际上已经开始精心布局了。 他那三分魄被个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小公螳螂带着在人间到处跑,佛会不知道?那老母螳螂会不知道? 从金螳螂消融进何未身体里的那一刻开始,小指甲盖儿大人不仅已经不惜一切地敞开自己的所有灵力,也一并打开了她姐弟俩的命门。不过子羞是他亲手封的命门,所以醒得早;而何未的命门却是……说来,这就是叫小指甲盖儿大人看到一线生机的地方,何未的命门竟是他那老娘,老母螳螂封住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只小公螳螂能如此放肆悠游人间,是得到他那老娘默许的。想来也是,自己的种就算泥里成精,身为老娘会丝毫无觉?何未到底不同于子羞,子羞的一切都被小指甲盖儿大人护着呢,老母螳螂哪里寻得到? 小指甲盖儿大人也深知螳螂家族的“亲护”一面,妈妈不害孩子,姐姐不害弟弟,既是如此,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叫她姐弟“残杀”一回,不怕老母螳螂不出手相救! 果然, 子羞将要咬断何未喉咙的那一瞬! 小指甲盖儿大人是立即被阿閦佛收回,而,那两只小螳螂将要被他们母亲收走……却,子臊怎么可能把子羞还给她妈妈,说过,就算灰飞烟灭也要带着她! 也许在爷们儿看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全不见了, 可, 如何得知,就在那一瞬,子臊几乎耗尽所有能释放的灵力从老母螳螂那里又夺回了子羞!同他一道回到阿閦佛这边…… 所以,就算再思念女儿的老母螳螂对儿子还是说了这样的话,“放心,我的闺女自有她的福气,” 秋子羞的福气就在于,小指甲盖儿大人认了她这个孬种怪胎,好坏都认了。☆、211 结章 认了,那就一碗水都是自己的,就算她直至此刻还这么贪,你看她那软肉把自己吸的……还有,就算她现在还在问叫自己恼火的话,“舅舅,香火味,是不是我们要被烧死……唔,舅舅你可别跟我烧分开了……”也只能认。 子臊扒开她颊边的长发勾在她耳后,小母螳螂润润的眼睛红红的鼻头露出来,“现在就看你弟弟争不争气快点给你攒功德了。子羞,你在人间睡的那几个还算有情有义,这香火是他们给你烧的。”又俯下身在她耳旁,“听着,这香火作用大了,佛就在这香火中有了顿念,你我前程就在佛这一顿一念间了,现在只惟愿你那弟弟快点给你把功德攒起来,佛一看你还有这用处,……你我就算渡了这一劫了。” “是么,”小母螳螂向后扒住舅舅的屁股, “那我们还可以回到人间么,” “嗯,” “还是和以前一样么,” “稍有不同,你会有几个孩子,” “啊,几个……”好吧,小母螳螂这声儿着实有些哀叹,她哪儿招呼得住撒?估计这以后啊,各人孩子也是各人爹操心,她兴趣来了轮流抱着玩儿罢了。 好吧,先别说以后,这会儿,正是螳螂弟弟何未最撒范儿的时候!一手金螳螂,口袋里兜着金贵的螳螂卵,就看你们对秋子羞稀罕到什么程度了。 这天,北京饭店又是豪贵云集,怎么了?小秦“选妃”多少要有个交代了。 江爷坐主席,他是“主挑”人,都知道他点头才有分量,一些存着攀龙附凤心思的大佬们把自己家闺女不断送到他跟前,或矜持,或直白,说尽好话。 “这江老妖说不准真邪乎,说你非要娶个脸上有窝儿的……自那景儿后还真不能不信了。”北饭停车场,两位俊帅爷们儿俱是一身军装从车上下来,小准甩上门儿说, 再一看,小准左脸颊唇边贴着一块纱布,不过,丝毫不影响小准那倾城的冷艳貌相。 小秦拎着车钥匙一冷笑,“我不是已经娶了你么,”钥匙挂腰间懒散往里走,“你把那纱布扯下来我看看,到底怎么弄得个洞?” 小准冷冷看他一眼,“老子娶的你。” 小秦望他一眼,又变成苦笑,“证儿都领了,咱俩谁娶谁争着还有意义么,求清净吧……” 小准也没有了话,似乎轻叹了口气。 这以后都是得被逼婚的主儿,不想将后来操那份儿心了,俩大好爷们真是死了心一条道儿往“秋子羞”这条佛路上求了,一不做二不休,去加拿大领了个结婚证,今天大大方方就算跟世人“出柜”咯! 所以小准堂堂正正不用变装,脸上确实抠了个洞这也是还小秦的债,还有就是,也算一种自惩吧,曾经那样欺负子羞…… 可想,这二人一同进来宴会大厅是个啥子效果,倒一先真还没到高潮轰动的时候,不过两位顶级帅哥同时出现,……小秦是主角,小准又是当今正宗小太子……哦,还不是所有人都认得这位低调的小太子咧,只觉着人一出现,立即夺人眼球!那个叫人移不开眼……再就是认出来的,大讶!权小准咧!人家小太子什么时候参加过这种场合!! 好吧,今儿个在场的统统有八辈子老福咯,史上“中南海后院儿”最劲爆的一幕即将上演!! ☆、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