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羞没臊-14

还嫌不够疯狂!  惊天秘密吐露出,各路人心都还来不及消化,常治匆匆跑了进来,  “首长,总参的乔气启动了‘一级制权警戒’,带着几位军委委员正往这边过来,说,”常治停顿了一下,终是沉了口气说,“小秦主任擅自带部队入京,您,您私自批准警卫部队对峙。”  “胡闹!”权禹眼睛还红着,却突然拍桌沉吼,“谁调军警过来的!”  小整彻底松开了本抱着小准的手,微垂下了眼,表情却并无异常,依旧沉稳淡漠,不过垂下的眼隐藏了一切。  “首长,我和小整也是怕事情闹大……”何干也焦急地松开了小秦,脑门儿一头汗!  好吧,事情搞复杂了。  逼宫,  外面走进来的这位,才真正有这样的意味。 ☆、137  权禹执政近两年来,不说创造了多大的功绩,起码做到“滴水不露”,叫人挑不出错儿。  总参作训部一个职责所在就是监督“调兵权”,一次异动,层层文件批下来,最后到它这里实施调度。如今我们没有“虎符”,完全靠人力监督,因此,这个部门按规定有项专权,当它察觉调度异常亦或越权行为,可以启动所谓的“制权警戒”措施,冻结调令,召集军委委员协同元首处理危机。  “制权警戒”属于分级制,6-1级因情况危机程度而设。作训部正部副部二人合议才能正式启动。乔气只是副职,看来这件事,他的上司站在了他这一边。  说逼宫,着实过了些,因为一个“制权警戒”本身动不了根本,不过,冒得出“动根本”的可能性。当元首直接参与事件,他或许面临短暂“停职”,这时候,权力核心出现的真空由各位军委委员协商掌舵。  所以说,这样一个要职,说它是“登天”的最佳踏板一点不错,乔气现居于此,如此年轻,你说,怎么不叫世人那样看重?权禹当年也做过作训部部长。  乔气并未走在最前面,这是本分,此时,他远不及这些走在他身旁的大员们位高权重。  于是,说话的是这些要员,议事的也是这些要员,乔气始终立于外,恪守本分。甚至,微低着头,你见不到他的脸色……  姜到底是老的辣,权禹不会见不到这桩显然夸大了的“制权警戒”背后的主谋,他在应对军委这几位要员的同时,已然授意何干去叫来了一个人,  乔其喻,  是的,儿子不安分,老子可以来治治。  几十年驰骋权力场,权禹不会这点底气没有,乔其喻虽然用古语说,诸侯出身,世代偏居一隅,少有登顶之心。不过,看来他家终于出了个有野心的……好小子,这等“见缝插针揪住就不放”的气魄,还是蛮叫人欣赏的……  乔其喻一来,果然如权禹所想,脸色发白。他家世代奉行“中庸”,不偏不倚方能保住安稳无虞。这是家传,乔气这孩子一直就恪守啊,怎么……  乔其喻也不是没有觉察,自己的儿子自己知,乔气一直风流名声在外,仕途也是不上不下,这是他的生存之道,乔其喻懂!儿子有天分,有能力,却宁愿沉溺温柔富贵乡,只为恪守家传,却,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那份野心?!  乔其喻惊心,猛虎一旦有了鸿鹄之志,那就是不择手段,强势夺志!比起那样的艰险,乔其喻倒宁愿他永远沉溺温柔乡,做个风流贵公子,这是一个家传的渊源,也是一位老父亲对儿子的一份心疼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乔气……从他跟子羞离婚……乔其喻猛然惊醒!再看向权禹……似乎突然间什么都通了,难道!……这份认知叫乔其喻更是心惊的指尖都止不住抖,如果鸿鹄之志最终却是为着一个女人!……为他心疼的,何止权路上的艰辛,更是那份痴心痴意了啊!!  乔其喻终是不信!他毕竟娶了夕荷!夕荷就要临盆,那是他们的亲生子啊!  却……  不同于权禹,乔其喻了解儿子,就因为了解,他这样越想越心惊意乱,竟不待和权禹及其他委员做交涉,直接走向乔气,  力持稳和,“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拿出一个父亲的威严,  但是,  乔气抬起了头,这样看来,竟是带着淡淡地微笑,  “爸爸,我在恪守我的职责。”  “你这是在胡闹!!”乔其喻低吼,却,看了眼他,依旧极力平和语气,语重心长,  “乔气,爸爸知道,爸爸懂,可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夕荷,你们还有了孩子……”  这时,乔气微微低头,靠近了父亲耳旁,  依旧那样淡朗的微笑,  “爸爸,对不起,恕我不孝,子羞永远生不了孩子,所以,我娶子羞的第二年就去结扎了。我不可能叫任何一个女人怀上我的种。”  乔其喻的天,塌了。  怔怔地望着儿子,……他疯了!! ☆、138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疯”,乔气也不能说“疯”,只不过,他比较认命。  也许您会诧异,他这样的人会认命?  嗯,也去问了下度娘,  认命,  rènmìng,  承认,表示同意,接受自己的命运。  当然,这个公认的解释有些偏悲观,乔气倒不至这等被动,他只认自己命中该有的东西。  子羞,就是他命中该有的东西,第一面见到她,乔气就认准了。  乔气认准了的东西,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乔气年少认准了一把半尺长的蒙古刀,精钢开刃,仿鲨鱼皮套,里面还有一副象骨筷子。这是他爸爸在内蒙古当兵时送给他六岁的礼物。从此,他书包里一直带着这把刀,杀青蛙、杀知了、杀鱼、杀鸡,在树干上刻字,期待遇上劫道的流氓……多少年了,乔气见过多少把好刀,比这精巧,比这大气,比这锋利,比这厚重。没感觉,他只认准这把刀柄都磨破了的至爱,如若不见,他撞破头颅也要把它寻回来,不舍不弃,不舍不弃……  这样的人其实很容易狠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人看似重情,其实也薄情的厉害,因为这个世上让他认准了的东西太少太少了,反而叫他为了这“仅有”而显得越发冷酷无情。  这样的人,很能忍。忍辱负重,却只要想到结果,这“辱”这“重”算不得什么了。  这样的人也等得起,如那把蒙古刀,八岁不见,八十岁他都要把它找回来!  刀尚若此,何况人。  乔气对子羞的“执意”,他家老爷子是得担心,已然贯穿了他的一生。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拿住了一生,确实叫人心惊也心酸。  有风流的本钱,却绝无风流的意愿,最后却落下了风流的名声,只因为子羞喜欢他的风流。  乔气对认准的东西有种近乎痴迷般的探究。那把刀,每一寸纹路的走势乔气都铭记在心。子羞,他摸进她的骨头里。  加上追她的那一年,他俩共同生活的这九年里,乔气小心翼翼维护着子羞对他的“好奇”。  子羞是个太近距离不得的人,太近,她反而害怕,把你推的更远。  适当的距离感,子羞对你保持长久好奇心,好奇,就是兴趣,兴趣,就是能长久呆在她身边最好的保障。  子羞喜欢他风流,这在追她的那一年乔气就发现了。  一先,有女人靠近,乔气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些女人的厌恶,乔气生怕这些污了子羞对自己的观感,他发现了子羞的蹙眉,原来以为子羞是觉着自己对女性不尊重,遂转变了些态度,由显而易见的“恶”变成冷淡。要知道有些女人死不要脸,“恶”时她都还黏,何况你“淡”了下来,更是趋之若鹜!乔气才要发狠,却,这时候见到了子羞的小小变化,她怯怯偷偷地看着,像只小雏鸟偷窥着别人的秘密……  良久了,乔气发觉哪怕是女人看自己一眼,子羞都会有些自觉不自觉的小动作。初时,子羞从来不主动靠近他,他怕吓着她,连牵她都不敢。  但是,如果你两个人正走着,突然遇见熟人,熟人身旁有美女,美女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子羞竟然会主动地来握他的手!  你知道当时乔气的心都快蹦出来了!那样心稳的一个男人,被她握住了手指头都不敢动!从指尖直抵心脏,全是麻的……  渐渐,再遇见这样的情况,乔气表面上应付着友人,其实大气都不敢呼,全心全意的心思一脑门都在身旁的人儿身上,竟像个青涩的中学生去搂她的腰……子羞靠了过来,犹犹豫豫抬起手,也揪住了他腰间的衣裳……  想想,有了这份认知,乔气如何不物尽其用,只为得子羞那多么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兴趣”。  为此,乔气花多大的气力去营造自己的“风流”,最后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他在友人身上研究女人在男人身上造成的抓痕吻痕,然后自己回来“做”,那些吻痕生生是掐出来的……  咳,也算痴心痴意了吧,却还是只得了她九年。  怨不怨子羞?  不怨。是真不怨。  因为有切骨的了解,所以不怨。  如何个切骨的了解?这点就绝非停留表面了,虽然将信将疑,却,对于子羞的任何事,乔气宁可信其有!  什么叫天机?  也去问了问度娘。  tiānjī。  1智慧实相的机密。  2比喻自然界的秘密,也比喻重要而不可泄露的秘密。  这两个解释对乔气而言都适用。  因为乔气的机灵与痴心细心,他能窥见一些子羞的“秘密”。  子羞很少生病,病一次,就是要了乔气的命,哪怕只是咳嗽高热这样还算常见的病症。  少病不见得就不病,  还是追她那会儿,子羞就病过一次,高烧不退,连医生都安慰他不要紧,这是受了凉,可乔气还是急的不眠不休,  烧得难受的子羞直叫“舅舅”,  乔气知道,她心里没有别人,只有舅舅,她那个并不争气的舅舅,  可是乔气不在意,他认准她这个人,就得认准她的一切。  舅舅来了,  舅舅并没有耐性,还训她,子羞嘤嘤地哭,乔气偷偷地疼,  她舅舅就是这么个德行,乔气吃过亏,只稍稍数落过舅舅一次,子羞半个月不理他!乔气再也不敢了。  舅舅虽然只来坐了一会儿,好脸色也没给她,却,子羞确实好了,当晚烧就退了,好人一个。  一次不足引起乔气的疑惑,  追她一年,第二年结婚,两年时间,次次生病,次次如此,对于一个这样对她用尽心的人而言不会不留心。  注意细节,  舅舅有时候只是轻轻抚了下她的额头,……  舅舅走后,乔气再去摸子羞额头,……子羞退烧了……  乔气不敢确定,太不可思议!  却,从那时开始,他也不敢不信邪了……  这无关唯物不唯物,这只是一个痴人全心全意后对“天机”的小心揣测,  且由这个揣测慢慢衍伸出一些对子羞近乎“唯心”的放心:子羞有她舅舅护着,什么事情都会化险为夷,难怪她那样依赖他……  所以,说子羞患癌了,乔气揪心,却不至绝望。事实更印证着乔气的“放心”,子羞一直无虞。  子羞的无子,倒是乔气不经意“探”得的,  婚后一年,他和子羞请舅舅吃饭,记得那天是个六一,街上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乔气笑着说,“等我们有了孩子……”子羞没有感觉,她当时在专注地看书,她要考教师资格证了。  倒是舅舅一蹙眉,训起子羞,“一定要自己考上,靠谁不如靠自己,别指望乔气给你去开后门儿,你要搞个假文凭,自己害自己。”子羞直瘪嘴巴。  乔气敏感,一直都很好的氛围,舅舅怎么就突然严肃起来了?之后吃饭时再没提孩子的话题……  后来,每次提孩子只要舅舅在场,乔气发现舅舅都会变脸,训子羞,这叫乔气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婚前,乔气就要了子羞,加之一年婚姻,那样频繁的要,子羞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直至一次乔气无意间听到子羞和她的姐们儿尤香之间的对话,  “你看你这不争气的肚子,母鸡都会下蛋,你下一个蛋呀,迟早你老公得甩了你,”  半天才听见子羞别扭又翘气的声音,  “甩就甩,不稀罕,我就一辈子不下蛋,气死你!”好不好笑,子羞真实起来就是个小孩子,你说你气死她干嘛,犯得着么!  果然,听见尤香没好气的声音,不过这娘们儿也是喜欢气他们家子羞,总跟她拌嘴,  “气死我干嘛呀,得意死你老公才对,甩了你这个不下蛋的黄脸婆,他再找好的去,气死你!”  又好半天,还是那样翘气的声音,  “让他去生,我就不下蛋,跟你说我才不生孩子,生孩子好疼,我怕疼……”  也许,子羞都忘了这次的对话,乔气却铭记在心,直至刻骨铭心,她说,我怕疼……  乔气去结扎了,留下了j子冻在库里,不绝自己的后路,也许哪天子羞想要孩子了呢,  却也绝了自己的后路,从此,谁也别想要他的孩子。  乔气深知一些不要脸女人的手段,防范于未然,现实里不常有一些婊子给男人用些始料未及的手段怀上,然后就赖上……乔气当然会严防死守,但是终是一颗细致的心想到最极致的细致,我都没生育能力了,纵是你用再无耻的手段,也永远不会有我的孩子! ☆、139  情深不寿,  qíngshēnbúshòu,  原句是: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一个人太聪明智慧便会对自己有损伤,过于沉迷和执着的感情不会持续长久,用情太深的人易有心病,抑郁不乐而有损身体健康,以致早亡,过于突出的人势必会受到屈辱,君子应该如玉一般的温润沉稳,含蓄坚毅,不张扬,却自显价值。  嗯,把这个词给乔气并不是想说他命短,相反这样的人命硬,生生如此用心扛过了小母螳螂第一个生长周期的大半壮年。这么说,只是想表达,用情太深,专一太过就有了锋利的棱角,性格上便会愈趋偏执,冷酷,极端。“情不寿”于他人,甚至累及家人。  像他所说,于父母即为“不孝”。乔气的“狠”不仅仅只是他作为独子妄自断了乔家的后儿,更绝情,他毫不犹豫将自己以及乔家的名声残忍地抛进一段婚姻,用这段“他们想要的”婚姻作局,一箭双雕!即狠狠地惩罚“他们的非分之想”,也成全子羞。  子羞想离婚,子羞想留在中南海,乔气肯定不知其中细因,他当时只一个疯狂的念头,权禹总有下野的一天,或者,更冷血地想法,权禹总有死去的一天,我跟他耗得起!子羞选择权禹,那我就做一个跟权禹一模一样的人,看看到时,她或许会因着她此时跟着权禹一样的原因而回头再看看我……你知道,那时,乔气的心都碎得无法拼整,前途茫茫,剩下的只有执念,以及不留一丝温度的报复心了……  越执念越冷静,  越执念越果敢,  母亲和那个贱人对子羞的羞辱,他咬碎了牙根把恨吞了进去。  你们要婚姻,可以,我给。婚姻有美满的,有不幸的。我会笑着送你们一程最肮脏的不幸婚姻!  乔气能将这一切做到滴水不漏,掐着魏夕荷的筋脉恨债恨还!  “风流帐”绝不是仅仅给她脸面上的难堪,它更锋利的一面是激发起这女人使出更毒辣的心思。  乔气就候着这呢,你想迷害我,我佯装中计却关键时刻巧用“计中计”,反叫你亲口尝尝你自己调的“春情迷魂汤”,失身他人!醒后还无话可说。更妙,竟真还怀上了,这下好戏更在后头。我反以“圣人之姿”“原谅”了你的“不守妇道”,“愿意”养你的这个野种,“保证”不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因着这个“绿帽把柄”,你还要对我“感恩戴德”,整日间担惊受怕,人前笑人后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歹毒吧,狠心吧,  玩阴谋诡计,乔气可是祖宗。  当然,一段“陈世美”般的婚姻也可以给子羞走至权禹身边以宁静……这恶人,我做了,是我先抛弃了她,她不用担任何道德上的重负……  乔气把自己的一切毁的彻底,也许这也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人生有了新的规划,我虽日日身处在肮脏恶心的尘世,却,一颗心,一个目标,只向着你,子羞。  情深不寿,不寿于他人,乔气被逼到绝处的冷酷之心,魏夕荷当然得为自己不合时宜的“痴心妄想”埋单。  可是这个世上并不是一人受到惩罚其它人就会得到警醒,多少人还在多少个角落里“预备”着为自己那不合时宜的“痴心妄想”付出代价,当然,当时他们是无所察觉的,均被贪婪蒙住了心窍良心。  就在“中南海疑似逼宫风波”还未有一个切实结果,  权禹说出他家那个惊人秘密之后的第四天晚上,  北京华侨大厦,  一个女人,朴素装着,从一辆的士上下来,  始终微低着头走进去,电梯在20楼停下,  敲开2023房门,  房内,两男一女接待了她,  “饶女士,谢谢您愿意接受美联社专访……”  当夜十二点,美联社劲爆独家新闻!  权禹夫人金铃系同性恋,死于艾滋,权禹或两年前就有秘密情人……  举世哗然! ☆、140  神仙有什么特点?无所不知,无所又不知。简言之,他们的“知晓”可以有选择,想知道的,捻指微笑,知道了;不想知道的,装聋作哑,你掰着它的耳朵它也听不见!  这爷俩儿就是这样,外界的事一概不想知,因为顾不上,好容易把金螳螂又养回个金灿灿,偷偷摸摸从拉萨回来了,已然被艰苦生活糟蹋得人不人鬼不鬼,又回到这浮华富贵乡,爷俩儿第一件儿会想着东打听西打听别人家的事儿么?养好自己再说!  红墙内的老少爷们儿确实有点乱了套。晓得她丢了的人,均有点自身不保的味儿,被人“盯着”,比如小准小秦之流,甚至权禹自身。不晓得她丢了的呢,忙着“盯”别人,比如乔气。好吧,倒叫一个最置身事外的江蕊得了先机,最先“拜谒”到秋子羞女大王“平安回朝”。  江爷有心,在多少派系的多少个暗哨“围追堵截”里最锲而不舍,江蕊亲自在老秋家门口蹲点,吃住不离,二十四小时职守!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美联社惊爆建国以来“第一家庭最大丑闻”的那一晚深夜,盼来了如逃荒而归的秋子臊爷俩儿!  “哎呀,这是上哪儿去了,几辈子的魂都被你们吓没了!”  江蕊这话儿造作,不过,这时候在路灯下见到走过来的子羞……那魂儿片刻是有点拿不住!  这是子羞么?  这是子羞。  可怎么突然惊觉大闺女儿像小了许多,那水灵样儿不像个人世孩子,瑶池画儿里的……就算她这个时候没精打采的像个衰货,肩背坨着,脑袋耷拉着,眉头轻蹙,嘴巴也小撅。身子骨娇咩,舅舅非要像做贼的坐晚上的飞机,到家都转钟了,陡然从高原回内陆又不适应,她肯定活泼不起来。  见她舅舅除了一碰面那会儿抬起头礼貌一点头,“江爷,”就抱着个盒子进里屋去了,江蕊也没多搭理他,就是有点纳闷,什么宝贝抱着跟个骨灰盒似得……回头看他的大闺女,大闺女真累了,摊在沙发里靠着,眼睛半眯不眯,灯光下看着没骨头极了却也另一番醉人……  江蕊给她倒来一杯水,蹲在她跟前,递给她,“去哪儿了宝贝儿,家里老人走了?”  子羞也懒得动脑筋应付,“嗯,”哼了一声儿,接过水,又不喝就在嘴巴那里润了润,江蕊忙把杯子又接过来,坐上沙发挨着搂过她,“想死我了,看把我大闺女辛苦的,怎么都瘦了?”说着,低头轻轻低笑去捏她的下巴,  子羞一听倒睁开眼,“真的瘦了?脸么,”她一直想自己有张倒瓜子儿尖脸蛋儿,老外都说中国人喜欢狐狸一样的女人。江蕊贴上她的嘴儿亲了亲,“瘦不瘦都俊……”别说,这长日子不见自然想,可主要还是担心她的身子骨,别把我养玉的胚子弄坏咯。说正事,江爷这没日没夜守着盼着这爷俩儿回来,就为一件,雍和宫那位小佛终于叫他能得见一面鸟!可这种好事,江蕊都不忘养子羞,人那边儿说了,只见一面,你挑日子。江蕊肯定得挑个要带子羞一道去的日子。子羞要是能得那小佛再一“福泽”……哈,江蕊这“不赔本的买卖”做的忒精,小佛不常见,子羞能常用,让她多沾沾佛气,岂不我更受益。  子羞晓得舅舅进去放金螳螂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就任江蕊这么疼爱着,“肚子有点饿,”跟舅舅那是最不敢撒娇的,其它人,她这一zhe,那必是有求必应。  江蕊计上心头,顺水推舟,特意叫子羞去见小佛倒叫她紧张,我只说这会儿去雍和宫给她搞“锦素食”吃,不就显得自自然然?  这主意好,于是在她耳朵根儿尽勾引她雍和宫“锦素食”的好处。  “这会儿去吃?”子羞看了眼墙上那钟,  “别人自是不行,我大闺女想吃那不上天入地也得给她弄来,”江蕊又亲了亲她的小嘴儿。真的是小嘴儿,水润过后红通儿的,江蕊都心惊,子羞这是逆着长?!信神信鬼,却真当有些眼见为实时还是不太相信,毕竟没那样明显,不过他一月未见可能太想念的缘故……  “能叫我舅舅也去尝尝么,”子羞终究一心眼的舅舅,  江蕊想两人一道大晚上回来的,你回绝了她未免也伤她的心,咳,同去就同去吧。  “去吧。”勉勉强强答应了。  好嘛,江爷,您一生好钻研些邪魔玩意儿,哪里又知,您此一“穿针引线”引出大事故了!一个时空都因着您这一“引”,真正扭成一个麻花! ☆、141  秋子臊本不想费那功夫去享受这些花里胡哨的,可转念一想,雍和宫毕竟是个顶级皇庙,进去享享也没坏处,去了。  夜深人静,车开进去这等宝相庄严的庙宇,胆儿小的人着实会犯虚咧,秋子羞倒反常并不害怕,一来可能从布达拉宫回来滴见过大世面,再,毕竟后半夜,她有比较规律的生物钟,肚子饿是一回事,想睡觉又是另一回事了,人蔫蔫的。  雍和宫主持图布丹将他们亲迎了进去。秋子臊始终微低着头,呼吸都很轻。这类高僧活佛对他或有感应,小指甲盖儿大人不想节外生枝。  “锦素食”即罗汉菜。相传慈禧太后对罗汉菜喜爱有加,“罗汉全斋”、“罗汉菜心”、“罗汉豆腐”、“罗汉面筋”她均喜食。子臊见摆在跟前的正是这几样,觉得江蕊这迎合妖术的货色对子羞着实还蛮用心咧,心底嗤笑,莫说一块真不真假不假的妺喜玉给这小母螳螂去养,就是一块浊玉放进她那逼里,照样能养得水灵剔透。江蕊这厮不是找对了玉,而是找对了逼。  吃过一半,相对安静,毕竟这是佛之地,佛在心中,神意与他想通,感念他的慈悲与赐予……秋子臊吃的安静,心却安享如大爷,莫说这雍和宫,就算那布达拉宫,万千供奉的,岂不就是他本尊之无上本体,就像齐天大圣到了猴子庙一样自在、心安理得。  着实很合子羞的味口,这娘们儿盘坐蒲团捻菜吃饭意态娴定,小指轻翘,和那顶上佛祖莲花尾指竟如出一辙!图布丹一直望着她,竟双手合十……  子羞来时,因为恐外面天冷,将她从上至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军大衣、围巾、军棉帽,眼睛恨不得都遮了去。直进到室内,江蕊才给她慢慢脱下,她不是也累么,怏妥妥的,总耷拉着个肩,低着头,像抽了阳气。哪知坐与蒲团上开始进食……图布丹就有了惊震的敬崇感,圣物!不禁双手合十……  秋子臊有觉察,暗暗一静气,稍稍掩了些子羞身上的佛气。一来这是她根深蒂固所致,卵里带来的。再,子臊的影响,他七分魂魄都在她真身上。最后,才从布达拉宫回来。这下,本不容易觉察出来的,这会儿正是溢漫的时候,很容易叫图布丹这样的高僧活佛感应……  果然,子臊一静气,图布丹凝重的神情都稍稍缓和了些。小母螳螂是不知道,她那漫溢的佛气差点叫一位高僧情不自禁向她跪拜!嘿嘿,真那样,吓着的可不止秋子羞,江蕊第一个得震傻在那里!嘿嘿。  不一会儿,江蕊偕同图布丹出去了,子臊也未在意,子羞更没觉察,她真是享受都跟那个“最会享受”的“人间最贪老权妇”一个口味,这餐很得她心。  却,  子臊才要端起茶轻抿一口,突然指尖一个刺痛,手竟一个颠簸,“哐当!”茶杯摔在地上!……粉碎……  “舅舅!”  子羞先被“哐当”声引起注意,接着竟然见到茶杯粉碎……这是不可思议的!莫说他们用的茶杯是银器,就算瓷器也不至粉碎。粉碎啊!颗粒撒在地砖上……更叫子羞惊惶失措的是,舅舅的指尖竟然开始溢血,先从右手食指尖,接着,中指,无名指,右手小指尖竟是悄然泻出一丝青烟!  这丝青烟,妖娆迷人,如魂如魄,竟是将子羞的神意心态全迷惑得如痴人跌梦,心是它的,这肉身,这血脉,这神这魂都是它的!……  “子羞!”舅舅一声大吼,子羞就像眼见着自己的魂魄归回了位,再看向舅舅那三指出血,滴落大理石地面如曼陀罗艳艳盛开,灼灼耀眼!……“舅舅,你这是!……”子羞立即慌切地想要去捉舅舅的手为他止血,却听见子臊惊心一吼,声音竟是那样沉闷遥远,好像耳朵刚经历过“震耳欲聋”后的听觉,“别碰也别看!子羞,这是幻象!快闭眼!……”  晚了,  子羞碰了,  子羞也看了,  却再是闭不得眼,  地面上的曼陀罗红艳灼人眼,缠绕一缕青烟,在子羞的瞳孔中蔓延,  子羞见到,  舅舅站在那头,冷冷地看着她,说,  “我不要你了,我找到更好的,比你聪明,比你节省,比你淡泊,你个废物可以回去了,回去吧……”  子羞心神俱裂!  舅舅!! ☆、142  子羞匍匐在蒲团上缩成一团儿,屁股撅着脸蛋儿摩挲在缎面上,姿势丑,却着实是恸伤心神,泪流成河。  这是在一点点要她的命,比瞬间叫她神行俱灭痛苦百倍,一幕幕,子羞看着相依为命的舅舅在如何抛弃她!  子臊见她若此,自当心中很不是滋味!我养的,我嫌弃可以,你叫她在我眼跟前吃这大的亏,我自是不答应!!  子臊阴冷转过头看向他们身后……倒要叫他看看是何方妖孽,敢用小小幻术欺到我头上?  门廊下立一小佛,  十五六儿的年纪,  清净,宁祥。  他淡淡微笑着,执意望着子羞,悲天悯人,誓要将她度化还回的模样……  子臊冷笑,他望见的却是他背后隐隐绰绰竟然堂皇一只螳螂前脚!  小指甲盖儿大人心哼,真真那老母螳螂是个大贪,本尊呆在真佛身边汲汲不息,吸受精华的触角连小小人间都不放过!  原来这尊“小佛”只是那老母螳螂投放人间香火重地的“一念”,说白了,就是一个“渠道”。人间寺庙,特别是像雍和宫这样的皇庙像白马寺那样的老庙,香火亦贵亦重,老母螳螂把她“万千意念”中的“几念”投洒在这些顶级寺庙里幻化成人或凝集成物,无非就是贪佛在人间的那点香火供奉。  好嘛,雍和宫是大寺,这“一念”自是比别处“敛香火”更气盛些,竟积攒了些本领。这一望见子羞,……打个不合适的比方,就像家养的小厮意外碰见家中老主子失散在外的种,急于表功,要将她寻回……于是自不量力竟在小指甲盖儿大人跟前耍威风,想用幻术离间他爷俩儿,从而将子羞逼回天界老窝。  哼哼,这等小孽小指甲盖儿大人哪里看在眼里,不过此时自身七魄置于金螳螂中,大大限制了法力,要是此刻金螳螂在手边儿,还容这孽出来祸害人,子臊刚进雍和宫就能闻着他的味儿,不用他出场,早早就灭了他!  当然,就算现下法力受限也不妨碍灭了他!子臊当机立断,正准备动用“收意法”将他幻于无形……这是必须,此“一念”虽说在老母螳螂“万千意念”中如沧海一粟,老母螳螂一时半会儿并未觉察,但是,如若真叫他得了逞,接触到子羞的真元,那老母螳螂立即就能感知到,不准下一刻就会出现在眼前!  情况紧急,子臊刚要发力,却,……把小指甲盖儿大人都惊震住的场景发生了!  小母螳螂被逼到了“悲愤”极点,气煞她也!!  舅舅竟然牵起另外一个小女孩子的手!穿她的衣裳!吃她的蛋炒饭!抱她的金螳螂!!  那小女孩子虽见不着具体眉眼,却,身段儿比她更风流,皮肤比她更水灵,最关键,她是个削尖儿倒瓜子儿脸!!!  舅舅不要她的撕心裂肺加之此一时完全被激起来的“超强嫉妒心”!……咱秋子羞雄起鸟!!  小指甲盖儿大人只一个观感:贪!贪的完全没有了下限!  子羞始终匍匐在那里动都没有动,却发出了叫秋子臊都心震的吸附力!!  就见门前立着的那尊小佛瞬间虚像,接着,虚像如麻花扭曲样儿卷成一团!好嘛,他那源源不断的“佛气”、积攒n年的人间大富贵香火气硬就像扭抹布那样悉数挤出来全被匍匐在那里的贪货吸了去!  照业啊,吸成了干瘪一只螳螂脚子羞还不放过!秋子臊大叫不好,按说子羞还是个幼卵,哪来的这样神力?还不是江蕊那厮给她小逼里时不时用了螳螂卵鞘,前文已说,这实属大大的败德,就算是那再贪婪的老母螳螂也谨遵的“不用自家卵养气”都被她破咯,而且养的那样扎实,都补过了要吐血!好吧,这下开了闸门,子羞正悲愤极致失了分寸,还有,她个懵懂幼卵猛然间通了如此神力她也不会掌控分寸呀,大大的糟糕,小母螳螂吸上了瘾,不仅眼前这“一念”她要吸了去,更一用力!恨不能一个世间她娘留着“念”都要这一刻吸了来!!  那还了得!  子臊忙去拦截,动了真气呀,否则如何拦的下来!  却,  子羞啊,这个时候太伤心太伤心太气愤太气愤了,完全收不住!……何其壮瑰的气魄,整个空间都被她“吸附”的扭曲了!一切均成虚像,子臊大骇,时空如同麻花扭结成像挤水的抹布,突然滴落一颗……子臊眼睁睁见着,那竟是整整饱含子羞17岁至今的人间记录!!  落在地上,逝于无形!  时空还在挤,眼见着又要凝结一颗,不好!再挤出来,子羞这一世就是白过,他们又将还原至从头,岂不全功亏一篑!!  子臊生生逼出三分魂魄,重重罩在了子羞周身,轻言轻语,温情漫溢,拼死命般安慰她啊,“够了,子羞,子羞,舅舅在这儿,舅舅在这儿……”  危机!灾难性的危机时刻啊,……那眼见着要凝结掉落的第二颗,止住了!慢慢又回渗进那时空……  闯大祸了!  子臊额头上滴着冷汗,看这个该死的贪婪货一发狠把个时空扭曲成啥样儿!!  时空就这么扭着,像个麻花,又像上了弦的发条,动弹不得!  子臊只想着一件儿,赶紧得回去会合金螳螂,用全部的神力稳住现状!且,最大一件儿,得将这次事故隐了去,不能叫天界有任何察觉!  子臊忙去拉子羞,事儿刻不容缓也就没那份怜惜的心情,拽着她就要用“隐身术”,可这一拉起一看呐……子臊头更疼,果然如所想,子羞17岁以后的发展算付诸东流了,你看看眼前,真正一次大跨度无障碍的绝顶“还幼”!子羞俨然回到17岁时的模样!!  子臊顾不得许多,抱着子羞一瞬回到家中,取出金螳螂,魂魄本尊合一,极用心力终是稳住了这次事故!  吸得饱饱儿的子羞始终醺醺然像只贪婪的猫儿窝在他的脚下,望着她心满意足的模样,子臊终是忍不住狠狠揪了下她的脸蛋儿,看你造的孽!!  孽造大发了,  时空扭曲着,只是把17岁之后子羞的那部分挤散了出来,却并影响正常的进程,对世上一切均没有大影响,只除了涉及子羞的部分。也就是说,当晚还是之前他们去雍和宫吃罗汉菜的那一晚,世界一切照旧,但是只要是跟子羞有联系的部分……例如中南海,没有子羞的痕迹了。莫说小秦小准小整,连乔气都没见过子羞,17岁,他还没碰见子羞呢。倒是江蕊权禹秦绪那几个还存留着子羞的深刻印象,他们跟她淫乱于她的13岁撒……  好多事有了极其“诡谲”的拼接,一切跟子羞相关的原因全颗颗粒粒有了别的解释,譬如小秦的“进驻中南海”,也成了一次“极具野心”的阴谋;乔气呢,“韬晦”与秦家父子互相利用,协助了这次“夺宫”;小整小准与他们的“对峙”,只是为父亲的“挺身而出”……总之,挤出所有“子羞”的成分,此次“中南海风波”有了全新的定义!  不过,这次“时空的扭曲”不同于上次小指甲盖儿大人处理尚房习妖少一那次。那次是彻彻底底将子羞的一切全部抽离,抽得干干净净,子羞这个人好像就没有出现在这三人的生命中!不留一丝痕迹。  这次却因着是小母螳螂的“贪婪吸附”所致,且不说,哪一次又因为某个契机时空的扭曲或将回还,子羞17岁以后的部分又悉数倒还,就说那滴落下来的“记忆团”也非真正无踪无形,它或多或少还会潜藏在各人最深层的记忆断层,比如午夜梦回,你会梦见有这么一段经历,或见到她,似曾相识……  好吧,小母螳螂把这尘世搅合的还不够浑浊,这是要再加一把劲儿,浑上更浑!!  可,不管怎么说,眼前的秋子羞,真正上升到鸟另一个境界,  拥有了她梦寐以求的削尖倒瓜子脸儿,皮肤比以前更往死里水灵,年纪,实实在在的花季少女,17岁!!  不仅如此,更不得了,这货果然比她娘更贪,连她娘的“一念”都不放过,反过来开始蚕食她娘的“胜利果实”,将“一念”吸得直打饱嗝,这下好,本秀秀气气里又添了份漫溢在外的佛气,真正一眼圣物鸟! ☆、143  自此一劫,秋子臊赶紧封存了所有神力佛气,短时间内不可泄露分毫,一来扭转局面也耗了神,需要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再,也是怕惊动上方。  却还是有个棘手的问题,小母螳螂这漫溢的圣物样儿怎么搞?  只有吓,逼着这玩意儿吐血,把集聚的旺盛佛气逼泄出来些。  好吧,就见一中年雅儒天天带着个高中生模样的孩子在菜市场转,专赶那杀鸡宰鸭的地方挤,那孩子戴着个帽子架着副眼镜儿手里拿着块厚毛巾捂着嘴,一呕一呕的。  秋子羞记忆全在,独独雍和宫那段“贪婪吸附史”模模糊糊悠悠荡荡,咋得悠悠荡荡咧?那时候她多舒服,简直就成了活神仙!醒了后看着“还幼”的效果就知道撒,一下变回17岁青春少女,可不子羞嘴巴都乐歪了!  天天在镜子跟前照,  “舅舅,你看我个子是不是还长高点,”  “舅舅,你看我以前身上的疤都没有了,”  还有一点她不敢跟舅舅zhe,只能偷着乐,  她那会儿“正常版17岁”可没这好的身材,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蛮腰,长腿……好吧,这个第二次的“17岁”简直将她修成个“童颜妖身”,“17岁2.0版”果然又是个划时代!  秋子臊可没那功夫看她变成个啥妖精,整日里就愁她那漫溢的佛气,不是别的,太招人了,容易惹祸!  咳,宰小鸡割小鸭似乎也吓不着她多少,虽然沾了杀戮荤腥,她也怕也动气,往外吐啊,可是,效果还是太慢。  一咬牙,小指甲盖儿大人决定带她去肉联屠宰场感受次大的,看不吐你个稀里哗啦!  北京肉联在郊县,秋子臊一看那远,天又冷,再一看门口子羞那会儿向中南海借出来的车还停在门口,干脆开车去,她吐厉害了也有个躺着休息的地儿。  可是,秋子臊又不会开车。小指甲盖儿大人对一应现代玩意儿都不感兴趣,能用用手机都属勉强。  只有子羞开,可她17岁的模样怎么上得了路?往老里扮。子臊想,反正这是特权车,几个有胆的交警敢拦!  好吧,爷俩儿太关注自身,国家大稷格局已然发生重大变化,他们还不知道呢!  美联社那篇稿一出来,因为子羞的部分已经被消除,“权禹或两年前就有秘密情人”这点可以当污蔑,但是,“权禹夫人金铃系同性恋,死于艾滋”却切实存在,有心人一下子将普寿寺“五日秘密发丧”都翻了出来,丑闻之外,又指责作为元首走“封建特权”,罪状斑斑,这下好,权禹本就停职,这下因为不堪舆论,提前引咎下野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但是,离法定“四年一换届”又生生还有两年,只有临时启动“军委会应急”措施,  军委委员会联合决定,由空军司令员秦绪不挂名暂理军委主席事务,也就是说,秦绪名义上还是空军司令员,不过行使的是军委主席权力。两年内,军委委员会再度进行考察培养,选定下界接班人。  这也就预示着此次“中南海逼宫事件”以秦家完胜,权禹叱咤的政治生涯竟是在巅峰时刻被老婆所累,丑闻下野。  好嘛,夺位大战再次开启!  热门人选有四,  首位即秦绪的独子,小秦。此次在“逼宫”中的“智勇双全”,实乃“虎父无犬子”,外界普遍看好。只听说最近小秦双喜临门,从南京军区政治部主任直升总政治部,任组织部部长,管官的最大的官儿哩!另,情场也金贵非常,说,那次南京“选妻”终于筛出几位“酒窝佳人”,只等上京见他外祖母做最后敲定。  其次就是乔气。这次“逼宫”他的“幕后推手”巧妙化气势于无形,显示出惊人的“韬晦”掌控力,绝不可小觑!此一役后,乔气顺利当选总参作训部一把手,牢牢掌控独一无二的“制权警戒”,就像时时刻刻捻着秦家的背毛,站得更高!另,也是双喜加身,听说他老婆女神魏夕荷给他顺利产下一子,岂不大喜漫溢!  再一位,此一位就非议颇多,不好揣摩咯。  权禹的长子,权小整。  有人揣测此次爆料或是他夫人饶蔚,因为之后饶蔚无障碍顺利通过美新闻署认证,正式成为该国唯一一位外籍“普利策基金会”会员,拥有了全美全媒体新闻刊登免审权!  既是如此,那饶蔚就是压倒权禹的最后一根稻草,叫自家的长媳出卖,何其悲凉。  却,也有人持不同看法。  或许这正是权禹精明之处,“逼宫事件”叫权禹或深知自己威望已临冰点,权臣虎狼环伺,苦苦支撑或许还落不到个善终。还不如自辞下野,另辟蹊径,将长子推向前台!  所以有人揣测“饶蔚爆料”根本就是权小整授意,身后,还有权禹的默许……那么,可见权家的“进退分寸”拿捏得何其狠又准,饶蔚握有最大竞争国的“新闻刊登免审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家牢牢掐着一张敌人的“利嘴”!他家倒于“舆论”,却反抓住“敌人的嘴”作为利器随时等候蛛丝马迹的“舆论反扑战”,好嘛,岂不是最精妙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都是狠角色,都是不可小觑的权倾大族。  倒叫这第四位看上去平静了许多。虽然也是世家大族。  他叫韩心,  原总参作训部部长。是的,就是乔气之前那位顶头上司。  开启“制权警戒”没有他的默许,乔气一人也难成气候。韩心在此次“逼宫事件”的态度表明了,以他为代表的“前朝势力”站在了秦家一边,这也是权禹看透看破的关键一点。  不错,韩心就是上任元首何明华的女婿,算来,江蕊的外甥女婿。  此一役之后,韩心离开作训部却平调秦绪办公室主任,这看似平调,却实际是“前朝势力”回归政治中心的标志性一步!  韩心为人儒雅稳重,很得人心。  好吧,你看这世间权力巅峰是不是险象环生,步步荆棘?  却,秋子臊爷俩儿因为大事故哪有心思关注这些?外面风云突变,爷俩儿却只想快解眼前当务之忧,子羞包裹的像个嫂子开着车向肉联进发,以为“特权车”谁人敢拦,却,生生被拦住了!  他们哪里又知,一朝天子一朝令,  秦绪一上台第一件即狠狠打击“特权腐败”,查处的就是你这“特权车”! ☆、144  路况不熟,一个不该转弯的地方她转弯了,被交警拦了下来。  “嫂子,当心我给您敬礼啊。”这位交警哥哥还挺幽默,秋子羞却心里直滴汗,嫂子?我身子骨做你闺女都成!不过心理年纪当你嫂子倒也不为过……  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去了,以至交警哥哥以为她谱儿大,真给她敬了个礼。咳,现如今要人民公仆们敬一下礼是要付出代价滴!“对不起,您违规转弯,请出示驾照,应处罚……”掏罚单了。  驾照?  麻烦来了,驾照上的秋子羞比现在她“扮老”的样子年轻许多,如果把这套行头去掉,又比驾照上年轻太多,明显未成年的瓜蛋子!可咋办?  秋子羞微低头轻轻咬嘴巴,她一时没了主意,拿不拿?一旁坐着的秋子臊本来一声不吭,这时候横她一眼,真是个没用的。  秋子臊带着笑容下了车,“是这样,我们是中南海出来办事儿……”小指甲盖儿大人以往在小官场上就混过,攀附仗势的事儿又不是没做过,本想这世道儿,不就是一亮背景一路红灯的“乌烟瘴气”……哪晓得,交警哥哥突然严肃了起来,  “中南海?那您应该接到通知,凡此类国家机关近期车辆出入都应该携带**执照,您能否出示?”  秋子臊傻了眼,这么严了?  却正准备想下一招儿时,突然,绝对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先听见“呜呜呜”的警笛由几个方向由远及近,接着阵阵刺耳剧烈摩擦地面的急刹,子臊和交警都循声看过去,俱是大惊失色!子臊是本能捉住了前门,一手抱头半蹲下身子,还不忘大喊,“子羞,小心!”交警是已经冲了出去!……  原来几站前正好有个工商银行,遭到一伙歹徒抢劫,败露后持枪歹徒仓皇逃窜,警察兵分几路围追堵截,却正好行至这个路口,歹徒与大量追赶而来的警察正面遭遇,警察将歹徒的车逼停,却正是在子羞的车一旁!歹徒疯狂而下,转眼间已经与警察交上火,情况危急得一如电影院儿里演的一样!  你说,这哪是常人消受得起的?  莫说子羞吓得大叫像失了疯的小母鸡,就是子臊也是变了脸色,这等场面突如其来,纯粹刺激人的心跳撒!  子羞已经抱着头蹲着身子从车上下来,爷俩儿均像老母鸡一样把头蒙得严实躲在车子后头,就听见“砰砰砰,biubiubiu”那子弹横飞的交响,现场乱得不可开交。  他们打过来了!!  爷俩儿又抱着头往车这边躲!  他们又打这边来了!!  爷俩儿又抱着头往车那头躲!  老母鸡似得被赶着简直又滑稽又刺激,但是,这歹徒不跟这爷俩儿发生点什么,还真对不起这大场面!  五名歹徒,已经现场击毙四人,尸首血渍拉兹地横在地上,有人还睁着大眼,一脸凶相还死不瞑目!  独一人还在完全反抗,就是他眼见到这爷俩儿,突然一把拉起那小的,把老的踹一边儿去,把秋子臊那腰摔得哦,却全然顾不得,“子羞!!”小母螳螂已经被恶徒勒着脖子枪口抵在了脑门儿!  “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就……”  “砰!”却还来不及放狠话,后方的人民武警动作太利落了!小指甲盖儿大人刚想施咒,就见一颗子弹从后方横向插入,直抵他后脑!歹徒慢慢从子羞身旁滑了下来……又是一个血流成河,又是一个死不瞑目……  “啊!!!”尖叫入耳,人民警察的耳膜都快被炸破了!哦不,她的尖叫还不是最叫人记忆深刻的,都被惊懵了,这女孩儿受重伤了?怎么吐这么多血!!!  要死的秋子羞!要死的秋子羞!!你就是这样感谢刚才及时出手救你的人民英雄滴?用你的血,染他们的风采?  哇靠,这哪是吐血,这是放血!  秋子羞身子软了下来,她舅舅慌急地扶住她,她就坐在她舅舅怀里又大哭又咳嗽又吐血,简直像要死的比那些歹徒还惨!  嗯,就别跟她说歹徒了,见那死状,这效果,可比秋子臊把她带去远远的肉联看杀猪见效千万倍好不好!另武警英雄们万分不解的是,都慌着叫救护车,也都慌着护这爷俩儿赶紧离开这惨状的交火现场,却,那老的似乎还托着小的,好像在说“再看看,再看看……”看啥?看得你家闺女都吐成白纸了!  终是达到小指甲盖儿大人的目的滴,虽然像横竖插进来一杠子的意想不到,却,效果很好,小母螳螂脸越白,佛气越散得开……  好嘛,吓死人的秋子羞终于晕了过去,被送去了距离此地最近的医院,北京军区总医院。  她人还没醒,外面的秋子臊就接到通知,  他们遭遇的那次交火歹徒竟然还有政治背景,均是东t反动分子,一下子,这件恶性社会事件一下上升到威胁国家安全稳定的大局位置!  作为“受伤”人民群众,代理元首要亲自来医院探望!  代理元首?子臊还纳闷,元首就元首,加个“代理”干嘛? ☆、145  “舅舅,我想出去转转。”子羞坐在病床边,两腿吊着,穿着的是北军总的淡蓝条纹病服,有点大,像笼在身上。短发,娃娃头,额前一排整齐的刘海,看上去更小更嫩,粉雕玉琢般。怯怯地问。  子臊翘着腿坐在床边的靠椅上手指抵着下巴正在想事情。“嗯,”淡淡哼了一声,“别跑远了。”“知道。”子羞披了件外套也没穿上袖子就这么搭在肩头出去了。  看着子羞出去的背影,子臊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真是叫人操碎心!这哪里是她来陪我在这人间快活一遭,完全是我供着她来渡劫滴咩。尽是事儿!  子羞终还是非得回中南海养着的。子臊总算得知政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想,权禹竟然下台了?虽然时空扭曲着,子羞的那部分也抽离了,可,毕竟跟权禹打交道了这长时间,子臊也更熟悉些,子羞呢对他肯定也更适应些,重来的话也不难。  可这换上个秦绪……  秦绪其人,子臊也认得,巧了,又是“十三门”其中一位。就是这人子臊印象超不好,当年他最冷酷,提起“他爷俩儿再不能踏入北京”也是他的意思……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子羞想安稳赖在中南海,必须傍着这些当权大佬。子臊已经暗暗想好每一步,这次他来探视就是个机会,势必要把子羞再塞到他身边赖着!不过一定注意这几个细节,一,子羞的“胃癌”看来只能还留着,这招儿不怕用第二次。二,年纪问题。依权禹前次的经验来看,这些个大佬对子羞可是记忆深刻咧,秦绪势必认出子羞来,嘶,这就出问题了,怎么**年过去了,子羞只长了四岁?显然不行。子臊对此也想好对策,就说当年那个子羞已患胃癌过世,这个是她的妹妹,为了纪念那个子羞也就没改名儿,咳,惨呐,家族遗传病,这不,又患“胃癌”了,更增添了悲惨程度……呵呵,小指甲盖儿大人坐那儿就琢磨这些呢。咳,想继续留在这人世间过逍遥日子,她的问题不解决怎得安生?  话说,她舅舅在那里筹谋,这娘们儿是事事不操心的。如今可叫她“这小小娘们儿”了,因为着实年幼,17,高中都没毕业。可是心大啊,前儿小半辈子鬼混的事儿都在脑子里堆着,又没忘,可不更贪好的?  还记着打麻将呢。  南军总多好,楼下还有打牌的,就是不知道北军总是不是也有?她什么转转,就是出来找打麻将的!  却,走廊左边窗户瞄,右边瞧,竖着耳朵听,都没有。小小娘们儿直撅嘴巴,这个医院一点也不好……又想南京了,又想小秦了……  锲而不舍,她坐电梯下楼,去那边小花园看看……  “铛,”电梯门一开,子羞一抬头,当场就惊愣在那里!  她的面前,一个要踏进来的男人一抬眼望见她也是……突然心中莫名其妙就那么一紧!!  却还没抓住心中的感觉,他跟前的小女孩儿已经低着头侧身从他身旁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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