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问,我们明天去泰山,你去嘛?她看着车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车子穿过了古城,很快便到他们居住的青年旅馆了。她听到他问,可以跟你们一起嘛?她听着那帮金毛怪物一起嚷着,可以啊怎么不可以,我们有Sissi带路,Sissi我们又多一个朋友了,Sissi哦?她能拿这伙乱兴奋的“八国联军”怎样?她看了他一眼,说好啊,一起。然后她十分“精刮的”跟他说,先交上一笔“入伙费”,统一支配,之后每到一个地方、每花一笔钱,都由我调度,最后会给你一个账单……因为你是后加入的,没有你发表意见的权利,给你怎么安排你必须服从,同意的话就加入,今晚和安德烈住一间房,不同意的话等下到了青年旅馆就分道扬镳……他说好的没问题,要交多少钱。她报了个数字,他说好的但是身上的现金不够,我取了钱就给你。他讲话总是慢慢的,其实性格很是暴烈。暴烈是暴烈,但是很少发火……那天晚上他们安顿下之后,出去找地方吃饭。一起喝酒,喝到高兴之处,一伙儿人又唱又跳,在大街上就撒野了。天气已经热了,纳凉的老人们看着他们笑。千年的古城,到了夜里,特别的安静。她走在大伙儿的身后。古城里街道平实,石板路,马道、人行道,清晰可辨。只是没有路灯,很暗很暗的,除了偶尔人家的窗子里透出的灯光。渐渐的大伙儿都不说话了,被这古城街道里沉静的气质同化了似的。只听到脚步声。安德烈的人字拖,嗒嗒响着,最清楚不过。她忽然觉得有点儿怕。好像这黑暗的古城里会有什么冒出来抓住人,比如,孔林里的那些魂魄,皇帝的女儿,孔家的书生,揣着桃花扇……他唱起了歌。《阿里郎》。嗓音浑厚,从身体的深处震荡上升。让她觉得安定。黑暗里似乎是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让她心安,让她平静……。其实是没有的。只是一种感觉。第二天清晨他们的车子到了泰山脚下。一路前行,一路风景。每到一处,她要讲解。她的同学们好奇心极重,问题都千奇百怪的。她想尽办法让他们明白。还有一些,其实讲也讲不通,比如那些书法篆刻……他会在一边细细的听她说,给她点儿回应。爬山,她体力不够,渐渐的,她的同学们走远了,总是在前面等着她,还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背包到了他的背上,他配合她的速度,慢慢的走,走一段,歇一段。偶尔聊几句,风景啊,碑刻啊,什么什么的。她忽然问,你以前来过泰山是不是?他说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大概十次八次是有的了。因为他父亲在Q市工作,总有亲戚来中国,把他们在Q市的家当做落脚地,再像蒲公英一样往别处去。他陪着旅行,差不多走遍了中国各地。泰山、曲阜,最常来。她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他聊起了孔圣人。她其实知道的也不算多,蒙一蒙她那些半斤八两的对所谓“汉学”有点儿兴趣的同学们是绰绰有余,但是和他聊,算是“互通有无”,甚至他对书法碑刻的素养和见解,都令她有些惊讶。现在想来,这些都是迹象,她不应该错过的蛛丝马迹。只可惜,当时年少,起初只作了旅途中的一段缘遇,并没有想到以后还会再相遇,于是她不曾深究那个大男孩身上独特的气质从何而来。之后,吸引太深,只觉得拥有便是永久似的,也不想探究太多。那是她犯下的第一个错误。慢慢的就熟悉了。他很能喝水。山上的矿泉水卖的很贵。他不买。拿了他的水杯,去接山泉水。她不信任山泉水的水质,总觉得不清洁。他却笑笑,说,这是来自自然的馈赠。最接近大山的灵魂。他像一个……水桶。她后来常叫他“水桶”。“水桶”朴兴南同学很爱爬山,每个周末都要驱车去爬山,有时候,她懒懒的,在车子后座上等着他,他爬了一趟到山顶、下来,再叫醒她,一起爬第二次山。会从山上拎两桶清泉下来,够他们一个周泡茶喝的量。朴兴南……那是她最初的爱,也曾经以为是最后的。连璧城说,庹西溪你怎么还不放他走?她没放么?她放了。早放了。不能不放弃,就放的很彻底,就差没隔袍断义、自绝江湖了。她是多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投入到下一个新阶段去啊!怎么在他们眼里,她还是没放?庹西溪拿起美工刀,在矿泉水箱子上狠狠的划开。Aqua透明晶亮的瓶子亮出来,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水晶似的。她呆立半晌,一个急转身,将储藏室的门狠狠的关上,抓起外套来便出门了。她今天必须喝酒……唐恩窈站在家门口连打了三个喷嚏。。她吸着鼻子,估计下午那片药是没管用,搞不好她这就是感冒了。被和皓皓传染的吧?不对,那厮说自己是鼻敏感。她心里犯嘀咕。开了门进屋。还没开口叫人,就听见什么东西呼啸而至,她心里一个念头叫做“不好”,便往后一缩脖子,“桄榔”一声,眼睁睁看着什么东西砸在了鞋柜上。唐恩窈后背贴在门上,盯着地上的那只锅铲。“唐恩窈!”————————————————————————————————————各位亲:把本来应该在文文上架前跟大家说的几句话放在这里吧。谢谢你们对《必剩客》一直以来的耐心。从开坑之日起,这个文文名字都一再变更,但是写完、并且争取写好的心情,是一直没有变过的。因此也特别的感谢你们对文和我本人的爱护和支持。很客套的话就不说了。各位若是觉得《必剩客》还能看,请继续跟读;若是觉得不过尔尔,也请果断弃读。以后有机会再开新文,再“勾搭”你们。O(∩0∩)O另外文文的更新规律在这里做一下说明:每日一更保底,正常是1或2更,会在每天零点以前更新完毕。如遇意外状况断更,会提前通知或在评区发布公告。再次表示感谢。今日更毕。明天见。PS.明天是情人节~~大家节日快乐!祝福你们!。正文 第八章 “后发制人”连璧城 (七)唐恩窈心跳骤停。就看见唐太站在厨房门口,脸色铁青的瞪着她。“妈!”唐恩窈这一叫,完全不是平时那打招呼的声音,几近惊叫。她来不及的四下看看,并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糟糕。眶唐太火冒三丈。她这会儿穿了一件极喜庆的红绸子薄棉袄,葱心儿绿色的灯笼裤,脚上一对棉靴子,站在那里,璀璨夺目的。刚停了暖气,天气还有点儿反复,往日家里是要烧锅炉的,恩窈料到妈妈火气大,没料到是这么大,连这个必做的工作都省了。屋子里还真是凉。她默默的。手里的车钥匙丢在了门边,和她的包一起。澡“你给我过来。”唐太威风凛凛的从餐厅走到客厅,经过恩窈面前的时候,冷冷的盯了她一眼。恩窈深吸了一口气。跟进。唐太重重的坐在了沙发的正中央。恩窈站着。她忽然觉得当初妈妈坚持买这一组坐具的时候,的确是很有长远眼光的。正如同妈妈的投资,组合拳总是打的非常漂亮,极少失手。此时此刻,坐在红木配真皮的沙发里,双手撑在膝盖上,唐恩窈登时便想起了那个——“座山雕”……比较可怕的是,“座山雕”在此,“杨子荣”不见了……唐太瞪着女儿。琢磨着如何开这个口。她已然忍耐了接近二十四小时。以她的脾气,昨天晚上恩窈开了口,她早就该一路追击,但是唐锦生揽在当间儿,背地里给她做了工作,说无论如何恩窈都是第一次跟他们承认“正在恋爱中”,最好不要夹枪带棒一顿乱打,不合适……她一整天思来想去,合着上回她三令五申的、不准恩窈去见的那位,恩窈不但去见了、而且瞒着他们一直在交往?!这成何体统!唐太有一种被女儿背叛的感觉。难怪呢……她这才回过味道来,前几日见了那位王大姐,人家看她是那样的眼神。她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一琢磨,好嘛!她越想越气,抬手指着恩窈,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拉倒啊?!啊?”“……”恩窈晓得妈妈的脾气。一时之间没开口。“我早和你说了,咱们家,不图人家有钱、不图人家有权,就图人家孩子好,清清白白的,是不是?你脑子都在想什么,唐恩窈?”唐太拍着茶几。“话又说回来,你倒是早和我说,嗯?上回施老太给介绍那博士,嗯,你还去见人家?嗯?平日里你说人家怎么那么有嘴啊,说什么搭着一个、瞄着一个、再琢磨着下一个……说什么这不是骑驴找马,还小心得头猪?!我看你别说人家了,你就是猪!”“妈!”“猪的智力都比你强!你看看你闹出来的这叫什么事儿,唐恩窈?你让我以后还活不活了、出门不出门了?回头人家谁不问问啊,老唐家姑娘找了个什么样的女婿……哦,离了两次婚了,这是第三回!唐恩窈,我的脸往哪儿搁?你爸爸的脸往哪儿搁?你们老唐家……”“妈……”。“你给我住嘴!这事儿绝对不行。我昨晚说的话,你给我当真了听,好话不说第二遍——凭那人是天仙下凡呢,我魏淑芬的女婿,绝对不能是三婚!”唐太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绝对不成!”“那我要非跟他交往呢?”唐恩窈看着妈妈火光四射的脸,冷静的问。“我死给你看!”唐太手里的水杯“咣当”一下掼在茶几上。厚厚的玻璃杯,沉稳的大理石。声音很大,是唐太那句铿锵有力的话的绝好回音。“妈!”“淑芬!”唐锦生父女同时叫出来。“你别以为我这是吓唬你,唐恩窈。我就你这一个女儿,你要是敢在结婚的事儿上让我伤心了,我就死给你看;我就伤心到这份儿上了。我把话撂这儿了,你看着办。”唐太抱住手臂,看着恩窈。恩窈直瞅着妈妈,“妈,您都还没见着……”唐太伸手制止恩窈,“打住,没这回事儿。赶明儿,不,马上,你就给我去断了。还要我见?没门儿!”“妈!”恩窈额上冒汗,“人您都没见着,怎么就非让我断,您不讲理……”“没道理可讲。”唐太板着脸,“换谁都不会讲理!你问问,谁家妈妈愿意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那么个人儿?嗯?什么样的人儿啊,三十来岁离婚两回!活宝贝啊?”“妈,他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恩窈!”唐锦生坐了下来,恩窈叫了声“爸”,他也摆手,转头对着妻子,说:“你也喘口气。”“我喘口气?!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惯的!什么事儿都顺着她的意思,让她自己做主;从小到大,要麦子不付面啊……你看看,你看看!”唐太炮口一转,对着唐锦生开火了。唐锦生耐心的听完,看了恩窈一眼,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也得尊重……”“唐恩窈她先不尊重我的,这事儿没的商量。唐恩窈我跟你说过的是不是,我明确讲过,不准你去见那个人。”“可我也没答应您不去见。”恩窈说。唐太气噎。“恩窈!”唐锦生瞪了恩窈一眼,“你先别说话。”唐太指着恩窈,对唐锦生说:“你听到了?也就是说,她这是明知故犯!唐恩窈,你好样儿的!你当初胆敢瞒着我去见人,应该就预备好了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担得住,对吧?你可别怪你妈妈我以后有什么非常手段。你知道,撒泼,打架,你妈妈我是最拿手,别指望我懂什么道理、玩儿什么花样、讲什么尊重、弄什么民主!告诉你,咱家,没这一说儿!你趁早的,要是还认我是你妈,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断了这一头……”“我不能这么断。”唐恩窈在妈妈如雷般震耳欲聋的“叫嚣”声中,冷静开口。。正文 第八章 “后发制人”连璧城 (八)“你说什么?”唐太手都在哆嗦了。不止是生气,更是震惊。失控了。唐太左右看看,一侧身,伸着她那又粗又短的胳膊便从一只狼红大插瓶里抽出了鸡毛掸子——就是他们家用了很多年的、地道而且“标致”的一把鸡毛掸子、细细长长的竹竿儿、真真正正的鸡毛儿——她把鸡毛那头抓在手里,亮出来细竹竿那头,站起来照准了恩窈便抽了过来。眶“啪”的一声。狠狠的落在恩窈的膊头。“淑芬!”唐锦生一看不好,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妻子。澡唐太将细竹竿指着恩窈,“你再说一遍!”恩窈忍着膊头火辣辣的疼。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她转开头。唐太看着女儿的态度,无声的对着丈夫指着……唐锦生一把抽过来鸡毛掸子。“行了。”他声音低沉,“有话好好儿说。”唐太坐下来。“你先不要激动。”唐锦生转了一下身,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唐太看了丈夫一眼。唐锦生示意恩窈坐过去。恩窈没动。“恩窈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喝道。“爸!”“你,跟妈妈道歉。这事儿你不对在先。”唐锦生将鸡毛掸子丢在脚下,踢了一脚,踢到了沙发底下。唐太看到,斜了他一眼。恩窈停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妈妈;但是……”“好。”唐锦生摆手,阻止恩窈继续说下去,“把那个男孩子带回来给我们看看。”“老唐!”唐太差点儿蹦起来。她刚刚勉强压下去的火气,立刻又蹿了上来,“你这什么意思啊?”她瞪着唐锦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合着你跟我不是一路儿的,专门拆我台是吧?!唐锦生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他坐在沙发上,看看妻子,又看看有些发愣的恩窈,慢慢的说:“就这么定了。”“见什么见啊!你……”唐太额上的汗珠子噗噜一下往下滚。唐锦生温和的说:“见一见,才好下判断。恩窈,你去煮两杯咖啡,弄点儿饭——咖啡送到工作室去……我还有工作。”恩窈呆了一呆。两杯咖啡……唐锦生挥了下手,“皇甫在。”恩窈下意识的抬手盖住额头。急忙转身往厨房去。唐锦生见恩窈走远一点儿,转头对妻子说:“你不是答应我和她好好儿说嘛?”唐太张了张嘴,恶声恶气的说:“你看看她那个态度!好好儿说?我听见她进门的车子声,我就已经想揍她了!还有,你还说我,你还要见那人?见什么见?不是说好了,咱俩统一战线的嘛?”“统一战线不是硬来的。”唐锦生板着脸,“你还动手打,太过分了。”“我气都气死了!”唐太咬牙。唐锦生看着妻子那白皙圆润的脸上,因为生气,又红又白又青,竟忍不住笑出来,小声说:“你还气死了!我看着恩窈这样子,突然就想起来,当年啊……”“当年怎样?”唐太听丈夫提到“当年”,一顿,问道。“恩窈有没有点儿你当初那劲儿?”唐锦生站起来。。唐太没出声。“我怕她使劲使错了地方。”她说。唐锦生微笑,说:“见一见吧……我先和皇甫谈着。你不要跟恩窈拧着。小心适得其反。这孩子,逼急了,不好说。”唐太接口便道:“逼急了不好说?逼急了我也不好说!”“你这人!”唐锦生还是笑着。彼时恩窈将咖啡煮好,端着过来,见父亲走了过来,她便跟着往工作室方向去,到了门口,站住。唐锦生推开门,恩窈果然看到了皇甫峻;她头皮一麻,将咖啡放在桌上,打了个招呼匆匆出来。站在门外,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拿着托盘走回厨房,唐太已经在用锅煮开水,并不理她。恩窈走过去,“我来吧……”唐太仍是不理她,却是打开橱柜,拿了几包意面出来。恩窈看着水池里已经吐好沙的蛤蜊,知道妈妈要做皇甫峻很爱吃的那道改良蛤蜊意面。她忽然觉得有些烦躁,膊头被鸡毛掸子抽的地方这会儿春苗“返青儿”似的疼,让额角的毛孔都炸开了……“唐恩窈,别以为你爸松口说要见,就怎么着了。这事儿我反对到底。你要看看我怎么个反对法儿不要?”唐太语气此时平静而冷淡。恩窈不接腔。爸爸说了的话,应该是算数的。“我是不会让你成人家笑柄的……”唐太看着锅子里汩汩的剧烈的冒着泡的热水,拿起剪刀,将意面的塑封都剪开,掀起透明锅盖,“哗啦”一下,意面呈扇形撒在锅子里,随着热水的温度浸泡,意面软化进了热水里。恩窈咬牙咬的下颌酸痛。“那么好条件的你不要?孟豆豆,你嫌他小;邹涛,你嫌人家矮……合着你就是为了这么个三手男?”“妈!”恩窈实在忍不住了,“您又没见过子桓……”“你闭嘴!”唐太头都没有回,“我说这点儿,你就受不了了,你预备着听更难听的吧!”唐太从锅子里将煮好的意面捞出来沥水,伸手抽了一根,咬了下硬度;把意面盛在了盆中——她终于看了恩窈一眼,脸白的什么似的恩窈,如果,不是对着她这个妈妈,恐怕早就口不择言了——唐太渐渐的冷静下来,关了火,换了一个灶头,拿出平底锅来,继续说:“这都是为你好……”“妈,我谈恋爱、结婚,不是为了给谁看的。”恩窈说。唐太沉默。恩窈也沉默。唐太将适量的橄榄油、圆葱粒和意面次第加进锅子里,认真的翻炒着,又舀一勺子蛤蜊进锅,待蛤蜊开口,她盛出一碟,在上面撒上奶酪粉,顺手搁两颗芫荽。一碟漂亮的蛤蜊意面摆在了餐桌上。她一连做了四份。最后抽了条白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对恩窈说:“男人女人在一起,和食物一样——调和的好了,看着也好看,吃着也好吃;调和的不好了,让人看不下眼,也吃不下去。”恩窈胃里的酸顶到了喉咙。“你去叫爸爸和皇甫来吃饭。餐桌上我们不谈这事情了。我今儿也累了。当着外人,我也再丢不起那人。”唐太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来,从架子上取了两只酒杯,摆在桌上。恩窈“噔噔噔”的走了出去,敲门请父亲和皇甫出来吃饭。一餐饭吃的相当沉闷。皇甫峻本来是话很少的人,今天依然话少。恩窈却觉得皇甫峻今天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是很对头……她一味低头,实实在在的体会着什么是味同嚼蜡。一直到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她才觉得这短短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耗费了她多少的体力。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她坐在飘窗上,歪着头,动都动不了。她宝贝的两只拉拉狗,敏感的觉察到她情绪不对,静静的趴在她脚下。她脱了鞋,脱了袜子。Lucky厚厚的毛、温暖而沉重的身子压住她的脚,不觉的冷。她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Lucky的头……郑子桓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来了。恩窈却不想接。她忽然觉得也许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可能就要哭了。电话终于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