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剩客的春天》 作者 尼卡正文 第一章 “好奇宝宝”唐恩窈 (一)姓名:唐恩窈 性别:女出生日期:1979年12月4日。星座:射手属相:羊血型:AB身高:162cm体重:49kgIQ:148工作单位:锦德律师事务所职级:高级律师学历:法学博士毕业院校:早稻田大学家庭状况:独女,父律师,母家庭主妇爱好:旅行、养狗备注:其父是唐锦生。要求男方学历为大本以上,有正当职业,身高175cm左右,年貌相当、稳妥可靠。(作者注:这是“媒人”手里的资料。)———————————————————————————————林方晓正在骂手下笔录乱写一气,忽然间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抓起来听筒,很没好气,“喂?!”“您好!劳驾,我找林方晓警官。”声音很清脆。“我就是。”“你好。我是唐锦生的女儿唐恩窈。”林方晓想了想,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听说你拜托王阿姨给一离过两次婚的男的找老婆。”林方晓眉尖一蹙,将笔录本子对着手下砸过去,“重抄!”“什么?”“不是说你。”林方晓看了看腕表,“你说的事儿是有。”“我想见一见这个人。”“你想干嘛?”林方晓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想见一见这个人。”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不差。林方晓差点儿张回去,半晌没出声。“林警官?”“好。”这实在是没法儿拒绝。“谢谢。我晚些再打给你。”唐恩窈一点儿废话没有,很利落的收了线。林方晓拿着听筒,眼睛直直的,瞪着电话机,一动不动,就好像被突然袭击并且是直中后脑勺之后的反应。乖乖,这个唐恩窈……哎哟喂,还有这样的女孩子啊?林方晓咂了咂嘴。唐锦生,林方晓父亲的战友,也是本地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创办人,手底下两百多号律师,办公楼在CBD最昂贵的地段,跟法院办公楼斜对着。法、政、商界,他唐某人都是Q市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女儿……林方晓实在想不起来他的女儿是什么样子了。印象里,唐恩窈应该挺早就出国读书了,去的哪个国家,他就不太清楚了。唐家门第渐高,十年间数易住址,如今已经搬到别墅区,林方晓只去过一次。那还是父亲去世后,他代表母亲登门答谢的。这几年两家来往少了很多,也就是新年的时候打个电话拜个年。但逢年过节,唐锦生虽忙,总不忘问候一下他嘴里的“大嫂”,常说有事尽管开口。所以林母一直对唐锦生很赞赏,时常提点儿子,要他多学着点儿。林方晓承认这位唐叔叔的确是挺念旧情的人。如今世道,念旧的人或许有,但多是传说,很少见到。唐锦生这么成功不是没道理的。他知道唐锦生和父亲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一个连长、一个指导员,配合工作配合了很久。后来转业,林方晓的父亲林荣耀做了警察,唐锦生做了检察官。没有几年,唐锦生从检察院辞职出来做了律师。二十多年,两人的命运轨迹几乎是平行线,没什么交集。唐锦生可谓飞黄腾达,林荣耀则仕途平淡。林方晓也知道,父亲虽然表面上不讲,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只是人生或许就是如此,要讲努力,但不可否认的,时机和机遇也很重要。而林方晓最最尊敬父亲的地方,就是他始终没有放弃对“事业”和“职业”的爱。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要对给饭吃的人忠诚。”如果不是因为突发心脏病,清廉刚毅的父亲本来可以光荣退休的。林方晓想到这里,摸了摸鼻子。父亲去世几年了,想念他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儿控制不住情绪。正文 第一章 “好奇宝宝”唐恩窈 (二)“林队。”林方晓说了声“进来”,抬头,是四科的小警员潘晓辉,十分干净漂亮的一个小丫头,才从警察学院毕业不满一年,“什么事?”潘晓辉走过来,将一叠文件放在林方晓桌子上,说:“这是您刚才说要调的卷宗。”林方晓“哦”了一声,手放在这摞厚厚的卷宗上。被唐恩窈一个电话打过来搅和的,他都忘了原本打算要干啥了。“谢谢啊!”他侧着脸,看着卷宗,微微皱了皱眉。潘晓辉站了一会儿,看林方晓的样子有点儿出神。林方晓抬起头来,见潘晓辉还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还有事儿吗?”潘晓辉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慌忙摇头。“那就忙你的去吧。省的你们头儿说我老使唤他的丫头。”林方晓笑着说。一笑,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挤到一起成了一条线,弯弯的,一口白牙露出来。潘晓辉又忙不迭的点头,轻轻的弯了下身子,低着头很快的从办公室出去了。出门的时候差点儿撞到人。“哎潘晓辉,你留神点儿瞧着地上啊,捡不捡钱的且不说,别踩着耗子,回头再吓的吱哇乱叫的!”进来的是顾金刚。顾金刚人若其名,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声若洪钟。潘晓辉回头剜了顾金刚一眼。顾金刚作势按住自己的胸口,“哎哟吓死人了!”“顾金刚!”林方晓早敛了笑容。“有!”顾金刚晃着酒缸大的脑袋过来,把手上的文件交给林方晓,大咧咧的坐下来,悄声问:“林队,那小丫头挺漂亮的哈……”林方晓似是没听见他的话,一只手拎起文件的一角,抖了抖,“我说。”“哎!”“你能不能别给我把材料整的跟狗啃的似的?都能掉二两头皮屑下来。”“瞧您说的,哪儿能呢!我这头才几斤沉呢……”“又跟我这儿贫!”“不敢……”顾金刚醋钵大的两只拳头抱在一处,“林队……小的实在是尽力了,手老出汗,我有啥办法?写完了就成这样了。”林方晓将文件放桌上,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多少回了,这真是……老被检察院那帮人酸,丢死人了。”“唉,你那是没看他们预审的资料……”“我不管他们的,我只管我这儿的!拿回去拿回去,压平整了再给我。这个不急。”顾金刚还要说什么,林方晓眼一瞪,顾金刚说:“得!遵命!”他这队长,说啥也不错,就是这龟毛的脾气,真让人头疼。这一大男人,什么洁癖不好,最最看不得的就是“卷面不整”,这不要人命嘛?这笔录又不能都用电脑打印出来。他忽然眼珠转一转,把椅子往林方晓这边挪了挪,神神秘秘的说:“林队……”“嗯?”“我瞧潘晓辉对你有意思。”林方晓头也没抬,“滚!”“你还别不信。那丫头看你的眼神儿可不一样啊。你留神点儿。”顾金刚看林方晓又开始瞪眼了,笑呵呵的说:“OK,下回找着确凿的证据我再跟你举证。”说着他拽着庞大的身躯、很灵活的几步跨出了办公室。林方晓扬了扬眉。顾金刚嘴是贫了点儿,但是做事不含糊。别看他样子笨笨的像大黑熊,身手极其敏捷。一身的功夫,二十个人近不了身。枪法也是队里数一数二的。林方晓想到这儿笑了笑。然后呼了口气,暂时将脑子清空——忽然冒出来的唐恩窈什么的——手指弹了弹面前卷宗白色的封皮。代码100101,今年头一件大案。头疼。正文 第一章 “好奇宝宝”唐恩窈 (三)“唐恩窈!”唐恩窈被电话里的声音震得耳朵顿时失聪,她把电话听筒移开两寸,听筒里的声音仍然清晰的不得了。她看了看表,四点一刻。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老妈也该给自己打电话了。尽管在预料之中,心里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要不形容消息传得快,老说“跟长了翅膀似的”呢?啧啧,甭提这信息时代,手指一动,信息传播速度大于等于光速。还有,林方晓这人,嘴巴也够快的——这到底是什么男人哪?!恩窈一边琢磨,一边嘴巴里还得应着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唐恩窈对着助理小段挥了挥手,小段同情的站起来出去,体贴的给她关了办公室门。“妈,有什么事,回家说吧……”“你住嘴!”唐太太喝道,“你给我下来,我等不到你晚上回家。”“我……”“给你一分钟。”唐太太挂了电话。恩窈搔了搔头,无奈的把文件一推,站起来往外走。回手锁了门,跟助理小段说自己下楼有点儿事,过十五分钟打个电话过来。同事顾斯年正好过来找她,她杀鸡抹脖的说有急事,等一会儿回来去他办公室再说。顾斯年见恩窈披头散发、急匆匆的往外走,还抬手将头发挽起来,插了支铅笔。顾斯年看着,不由自主的摇头,问了小段一句:“这见谁去呀?”小段笑笑,也摇头。“啥时候能有个女孩子样子哟。”顾斯年托了托眼镜,咂了咂嘴,“难怪一把年纪还嫁不出去。”小段撇撇嘴,“顾大状您厚道点儿哈,我们唐律师那是嫁不出去嘛?”顾斯年笑呵呵的点头,说:“嗯,是,不是嫁不出去,是不嫁出去,行吧?”“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唐律差哪里?名校海归不说,有能力头脑,长的不丑,心地又好……”小段掰着手指头数。“嗯,你算是说对了。这就是问题。”“非要说是问题,不是唐律的问题,而是男人的问题。”“哎?这咋成了男人的问题?”“女人条件好不是罪过,男人自信心脆弱才最难过。”小段笑,继续打文件。顾斯年哈哈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千百年男人都爱小鸟依人的感觉。”小段头都没抬,说:“说到底,人类的社会再怎么进步,遵循的仍是最原始的规律。”“哎?”“ualattract.”顾斯年笑,正要走,又折回来,“小段你忘了讲一句,你boss有一样很要命。”“啥?”“脾气坏。”小段哼了一声,“这可以算作直爽可爱。”顾斯年听罢,笑呵呵的离开了。小段看着自己手上闪闪亮的钻戒,拍了拍胸口,想起来,赶紧给老公发条短信:亲爱的,晚上吃什么?不一会儿,短信回复了:亲爱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猪!”小段把手机丢一边。琢磨了一会儿,笑出来。早点儿结婚是好啊,看看唐律师,唉,提到结婚,得谁都能踩她两脚,可怜啊。小段看了看时间,唐律师下去有十分钟了吧?正文 第一章 “好奇宝宝”唐恩窈 (四)唐恩窈这会儿正在唐太那里“受刑”。“……唐恩窈你脑子坏了?!你去见那离婚男?!”唐太太坐在驾驶位上,侧着身子骂恩窈。恩窈知道妈妈正在气头上,由着她骂了五分钟,觉得差不多了。递给妈妈一条纸巾,又从杯架上拿起水杯来,给打开被盖递过来给妈妈。唐太太接过水来,瞪了女儿一眼。她真的要被女儿气晕了……起先媒人拿着“离婚男”的资料来找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在意。那人条件还不错,只除了离过两次婚。现在想想,那人具体什么条件她也都忘光了了,只剩下“离婚两次”,这词儿又扎耳朵又扎心。当然了,女儿年龄大来大去,这一往三十上数,同龄的男孩子九成都已婚;何况现在这年头,从老到小,观念早都解放、升级,离婚率也持续攀升,离个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了,闪婚闪离的也多了去了,这岁数离两次婚真也不奇怪。她不是歧视离婚人士。她只是觉得自己的独生女儿,还不想把她嫁给有失败的婚姻经验的人。所以她措辞客气的回绝了。没想到倒惹得媒人不高兴。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这就让她不开心了。原本有个老也结不了婚、老相亲也不成功的女儿,她就觉得老闹心了,这还被人奚落,真是心头的火儿一窜老高,老鼻子难受了。那天,她一肚子气好容易憋到晚上,一家三口凑齐了吃晚饭,她抓住机会,就把这事儿拿出来敲打了。既敲打女儿,又敲打老公。她说:“恩窈啊,你这两年就相亲啊相亲啊,你到底要相到啥时候呢?离婚男都入围了。这个还好,离异无孩,过两年,该是中年秃头男了……”恩窈低头只管吃米。她又说:“老唐啊,你说你一天到晚忙啊忙啊的,能不能正经事儿上点儿心?你看看,老王这回,可是真的不管咱恩窈的意思了啊。你就不能给扒拉几个?咱也不要什么青年才俊,咱就要身家清白、忠厚可靠的孩子做女婿,这都找不着?”唐锦生默默的喝着汤。“喂!你们父女俩……真被你们气死了,你们谁知道我这心啊,我半夜里醒了,想到恩窈我就出一头汗,睡不着觉,你们知道不知道?!”“知道知道……”唐锦生见她生气,忙给她盛汤,“说了嘛,这事儿急不得,缘分不到……”“缘分不到,找缘分去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了“找缘分”这句话,恩窈竟然做出这么大的业来。下午她约了人喝茶逛街,竟然就听朋友当新鲜事儿跟她讲。她顿时脸上实在挂不住,街也不逛了,直奔女儿办公室来了。来了一看女儿这态度……唐太太喝完水,瞪着女儿,“我让你找缘分,你就这么找的是不是?”“我好奇嘛。”“狗屁!什么不好好奇,你好奇这个?我告诉你,你要敢去见那离婚男,你就甭回家了!”“可……”“可什么可!就不准去!哎哟我的命呀……”唐太太揉按着太阳穴。“我都跟人约好了。”恩窈笑道。“取消!”“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您可不管怎样,每回有人给我介绍,您都劝我说去见见,去见见又少不了块肉。”“你在这儿等着我呢?”“不是。我就真的是好奇。”“你到底好奇什么?”“好奇为什么有人死活结不了婚,还有人能一连浪费两次机会。”恩窈说着,电话响了,她按掉,“妈,您先回家好吧?我办公室那儿一堆事,晚上回去再跟您说。”唐太骂了这半天,火也出的差不多了,知道女儿忙,摆了摆手。恩窈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又刹住身形,说:“我找人送您吧,气头上别开车。”“走开啦。整天就你气我!”听女儿说的那么体贴,唐太倒笑出来,恩窈下车去,她又问:“晚上回家吃饭,想吃什么?”“清水白菜。”恩窈笑。“行。”恩窈关了车门,“那我先上去了啊?”唐太挥挥手,恩窈刚要走,她忽然想起来什么,降下车窗,“恩窈!”“啊?”“你怎么找到那人的?”“我打电话给林方晓了。懒得听王阿姨啰嗦我。”恩窈说。“你又怎么找得到林方晓?”“我打他单位电话了。”“啊?”“打市局转刑侦处就行了。谁不知道林方晓。”恩窈说。她可没说,打电话去公安局,报姓名要号的时候,说的是办案,不然哪儿那么容易,当人警局内线是红袖添香交友网啊……这个就忽略不计吧,没必要跟妈妈提。唐太这才点点头。恩窈见妈妈没话了,打了个招呼进了停车场电梯。唐太坐在车子里。林方晓,林荣耀的儿子。有好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如今出落成什么样了,结婚是一定会请他们吃喜酒的,没请就是没结,那也该有女友了吧。她记得那孩子和恩窈是同年,但是那年头生的。她忽然想起来刚才只顾得嚷嚷,瞧着女儿那乱七八糟的头发,竟然都没顾得上说她!她这就叹了口气,“哎哟,我还留神人家孩子干嘛……哎哟我的八字啊!”正文 第一章 “好奇宝宝”唐恩窈 (五)郑子桓接到林方晓电话的时候正在下班的路上,挤在电车上,正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的时候。他困难的从背包里抽出手机来。“喂。”他有气无力的。“你在哪儿?”林方晓大声问。郑子桓觉得耳膜一阵轰鸣,电话下意识的拿远些,顺手按键,调整听筒音量。“2路车上。”“这就回家?”郑子桓想象着林方晓在办公室里翘着腿搭在办公桌上的郎当样子,“嗯。”林方晓大笑,“你也有今天。”“是我又有了今天。”郑子桓纠正他。“该!谁让你装大方,房子车子都给人家了。”林方晓毫不客气,“不爱挤公交,你倒是把车留下呀。跟你离婚,还真能由小康奔了中产。”“……”“有个事儿。”“说吧。”“有个女人要见你。”郑子桓没出声。“喂?”“什么意思?”林方晓呵呵笑着,把这件奇事从头至尾讲了一遍。以他一贯言简意赅、直中要害的话语风格,这么绘声绘色、讲了足足两站路的时间,还真是少见。郑子桓一直没出声,听着林方晓滔滔不绝。车子里空气不好。只有上客,没有下客,人越来越多,都要被挤成照片儿了。郑子桓费力的挪动着,他一边说着“借过、借过”,一边使劲儿的往出口去。好容易挤到车门口,等车门一开,一只脚踏到地面上的那一刻,清新的空气冲进了鼻腔。他很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好!”他很痛快的说了一个好。“那我就约这周日下午了。”那边林方晓马上说。“啊?”“你刚不说好?”“我……”“就这样吧,我得去开会了。有新进展我给你电话。”电话就这样断了。郑子桓攥着手机,在站台上发了一会儿愣。等车的人们一有车子过来,便急匆匆的往那边去,他被撞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急忙往边道走了几步。已经好几年不挤公交车,他很不适应。但是再不适应,也得适应。比起其他的事情来,挤公交这点儿事,根本不算是事儿。海边风很大,吹到脸上硬邦邦的。郑子桓扶起大衣领子来,疾步往家里赶去。低着头,想着刚才林方晓电话里说的事。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一定是车厢里缺氧闹得,整个人都晕沉沉的。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照方晓说的,条件不是普通的好。除了年龄大一点儿是劣势——可那么好的条件,自有让人忽略这个的本领。再说就这样人家也比他小呢。他自己呢?别的都不说,两次失败的婚姻就足以令人侧目。不论谁听到他的“案例”,都大皱其眉。他本想清清静静的过一阵子,也许能再遇到可心的人。可妈妈绝不答应,还动员了很多亲戚朋友给他寻觅合适的对象。他向来孝顺,因为婚姻不顺利,已经很让妈妈伤心,实在是不忍心再拿一个消极的态度来对待相亲。于是又开始有选择的见一些人。其实照他的想法,真的是不着急,他太需要一段时间来静一静,想一想。再说工作也忙碌不堪。这回竟然连方晓也加入了帮他寻觅对象的队伍。真是,方晓自己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要不是有个寡母和一只瞎狗牵挂一下他,都能常年住警局里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