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向衍和昭借的。”司徒竣代替总管刘福回答。“公子?”“公主会骑马吧?”他相信以龙君玮的个性与其搭马车,应该会较喜欢自个儿骑马。“嗯!”龙君玮落落大方的坦承,漂亮俐落的翻上了马背。司徒竣吹了声口哨也随后上马,“走吧!”望着并肩共骑、渐行渐远的一双俪影,在王府门口目送的司徒衍和司徒昭打趣的讨论不休——“你认为大哥真要赶走君玮吗?”司徒衍问道。“难说。”司徒昭回道,“不过大哥若真不要君玮,我倒是很乐意接收。”“敢情你性喜受虐,喜欢被女人使唤?”司徒衍揶揄道。司徒昭扬扬眉,不以为意的笑言:“如果对象是君玮,我倒是很乐意。正所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福伯,你说是不是?”一旁的总管刘福轻叹一气,道出真心话:“如果大少爷真把大少奶奶赶走,实在太可惜了。”怎奈他只是下人,不便多加置喙。司徒衍下了结论:“顺其自然吧!如果大哥和君玮注定是夫妻命就会在一起,如果注定无缘,也只能说天意如此。”※※※策马飞奔过街的龙君玮,神采飞扬的问并骑的司徒竣道:“公子可有特别想去之处?”“听说今儿个南城门外十里的狩猎场有狩猎和烤烧的盛会,咱们过去瞧瞧。”司徒竣凭着对龙君玮的了解,挑选她可能会热中的事儿玩。这盛会不但能大享追逐猎物的乐趣,又可体验亲手料理乡野野味的鲜事儿,必能深得龙君玮欢心。如此,他便宜能和龙君玮顺利培养感情、诱惑龙君玮倾心于他。“真的?”龙君玮果然喜出望外。“上回我来洛阳城时便去参加过,挺有意思的。”“那我们快去!”说着便快马加鞭、一马当先的朝南城门狂奔而去,将司徒竣抛诸脑后,早已忘了主随客便的待客之道。司徒竣见状,两眼盛满笑意。这丫头真有意思,纵笑间,他亦加快奔驰,追了上去。到了狩猎场,龙君玮便迫不及待的展开行动,对司徒竣下了战贴:“咱们来比赛,一个时辰后,看谁较为丰收就是赢家。输家待会儿要负责烤烧,如何?”“在下正有此意。”司徒竣奉陪到底。战火既点燃。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追逐自个儿的猎物去。一样争强好胜的两人可是谁也不想输给对方,皆全力以赴,尽情享受狩猎的乐趣。一个时辰后,司徒竣和龙君玮双双带着猎物回到起点。清点成果后,司徒竣小胜两只鸽子。龙君玮极有风度的服气道:“公子真是好本事,妾身甘败下风。”“公主也不差哪!”司徒竣很意外龙君玮有如此泱泱大度。他以为依她争强好胜的个性,必会恼羞成怒的大发脾气呢!霎时,对她的欣赏和好感油然而生,不过这并未动摇他进行计划的决心。“我一起帮忙烤烧吧!”为了计划,司徒竣极为殷勤。龙君玮心领的婉拒:“愿赌服输!公子就歇歇,等着吃我亲手料理的烤烧吧!”“哎哟哟哟——我说这不是咱们的吉祥公主和逍遥公子吗?”胡梨拔尖儿的嚷嚷,打断了司徒竣和龙君玮之间的对谈。“哎唷喂呀——还真是吉祥公主和逍遥公子呢!”和胡梨一道出现的胡衣也来者不善的夸张惊叫,“没想到你们也来狩猎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哪!”龙君玮没兴趣与实力不足的对手争辩——胜之不武,于是向胡衣、胡梨兄妹俩点个头便打算旋身准备升火烤烧去。胡梨存心找碴的跑过去挡住她的路:“你给我站住……哎呀——”见胡梨朝龙君玮跑了两步,司徒竣一言不发的弯下腰去捡拾地上的柴薪,巧妙地以柴薪辟了胡梨一下,让她跌个狗吃屎。胡衣见自家妹子遭好人暗算,立即一前恶形恶状的向司徒竣叫嚣:“放肆!居然敢对赵小王爷夫人无礼,还不快磕头谢罪?当心我一状告到赵小王爷那儿去……哎唷——”这回是龙君玮礼尚往来回报司徒竣,不偏不倚的以柴薪砸中了胡衣的头,痛得胡衣哎哎嚎叫。“大哥,你要不要紧?”胡梨过去关心胡衣,新仇加旧恨的指往龙君玮的鼻子怒道:“你这没教养的贱女人……哎呀——”胡梨才开骂,司徒竣便故意跌倒猛地撞倒胡衣,连带着胡衣倒向胡梨,将她用力的压在地上当肉垫,折腾得胡梨全身骨头险些全数折断,连气都快喘不过来,更遑论还有气力咒骂龙君玮。龙君玮心照不宣的对司徒竣投以感谢的笑靥,旋即专心的升火准备烤烧。司徒竣又教训了胡家兄妹半晌,才放过他们。然,胡梨偏又一前去挑衅龙君玮,找她麻烦,于是司徒竣再次出招替正在升火的龙君玮解围。只见他拉开嗓门,放声对四周的人群道:“在场的诸位,在下是来自长安城的逍遥公子,今有幸蒙吉祥公主亲手烤烧款待,特别做了即兴诗一首相赠致谢,请诸位听听,评评在下吟的是否够贴切。”本已要对龙君玮大打出手的胡梨,见人群全朝他们围了过来,只得暂时收手,佯作和大伙儿一齐等着听司徒竣正要吟咏的即兴诗。司徒竣便在众目暌暌下一展长才,朗声吟道:吹火朱唇动,添薪玉腕斜,遥看烟里边,恰似雾中花。吟罢,立即赢得热烈喝采:“好!吟得好哪!不愧是人称长安第一才子的逍遥公子,真是吟得太好了。”司徒竣谦虚道:“诸位过奖了,其实是咱们这位雾中美人着实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司徒竣一番话把龙君玮捧上了天,非但逗得她高兴至极,更让她成为众所倾慕的焦点,看得一旁的胡梨又气又妒,极不是滋味。为了和龙君玮互别苗头,胡梨心生一计。只见她也卷起两管袖子,捡拾了一堆柴薪到另一处生火。不谙活儿的胡梨在胡衣的帮忙下,好不容易才把柴火给点着了,便立即把胡衣推到一边,神气活现的对着司徒竣大声步喝道:“我说逍遥公子,我也在升火,你快也帮我作一首即兴诗吧!司徒竣就是在等她自投罗网,顺水推舟的对胡梨笑道:“承蒙赵小王爷夫人看得起在下,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什么献丑?你的意思是说我很丑吗?简直放肆!不行!一定要改成献美才成,听到没?”胡梨大怒的硬要司徒竣改口。没常识的草包!司徒竣打心里瞧不起胡梨,但表面上还是顺从的更正:“赵小王爷夫人教训的是,是在下疏忽了。那么,在下这就‘献美’了。”同样的,众人的目光又全投向司徒竣。龙君玮知道他必是在玩什么花样,亦好整以暇的等着看个究竟。“诸位听了:吹火青唇动,添薪黑脸斜,遥看烟里边,恰似大乌鸦!”“耶——?!”在场众人先是一阵错愕,旋即全数放声大笑,完全不给胡梨留面子,气得胡梨一张脸都快扭曲变形。更令胡梨为之气结的是,自家兄长胡衣还搞不清楚状况,居然和众人一起大笑不止。在形势比人强之下,胡梨再不甘愿也只能先行离去,省得留下来继续给人笑话。她不忘把仍在大笑的兄长胡衣也给强行拖走,不让他再给她丢人现眼。可恨的皇甫逍遥和龙君玮,你们给本姑娘记住,此仇不报非娘子!胡梨在心底忿忿咒道。笑罢,留下继续娱乐的与会者,展开了压轴的即兴对联。司徒竣抓准龙君玮喜欢引人注意的特点,捷足先登的当众邀她共戏、讨她欢心:“听说吉祥公主才气纵横、学富五车,不知今儿个是否肯赏脸和在下切磋切磋?”相当大声的吹捧她,好让在场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举动果然逗得龙君玮眉开眼笑,在众目暌暌下接下了司徒竣的邀请,还不忘顺势小捧自己一番:“能蒙素有长安第一才子之称的逍遥公子相邀,妾身着实荣幸,若不接受就实失礼于逍遥公子的厚爱了。”于是,在众人目光齐聚下,他们成了全场唯一的焦点。龙君玮沐浴在几十双企盼倾慕的目光下,显得更加光采焕发,且龙君玮渐渐感受到和司徒梭在一起的好处——这男子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逍遥公子,光是争睹他长安城第一才子丰采的人便多如过江之鲫,不胜其数;再加上慕她吉祥公主才貌的芸芸众生,今儿个的场面着实盛大,极中她的心哪!率先出题的是洛阳城第一书院“洛阳书院”的院主。只见他满怀期待的道:“咱们洛阳书院近日方翻修完毕,将择吉日重开书院大门。难得今儿个有幸巧遇两位才子佳人,可否请吉祥公主和逍遥公子为我洛阳书院赠联一对?”龙君玮闻言。毫不推辞的率先道:“那就由妾身先对上联吧,请诸位赐教:‘学贯九流,汇此地人文法海’,下联请逍遥公子接续。”司徒竣在赞赏龙君玮之余,亦顺口对了下联:“秀冠三湘,看群贤事业名山。”“好,好句,对得好哪!多谢吉祥公主、逍遥公子赐联。”洛阳书院院主又是赞佩、又是拜谢,羡煞满座高朋,纷纷起而效之,趁此难得机会,争相向司徒竣和龙君玮求联相赠。龙君玮生性本爱舞文弄墨宝!人倾慕,自是如鱼得水不会推辞,尤其又可趁此和长安第一才子较劲,更是皆大欢喜,无不为之理。司徒竣则是为了计谋投其所好,不过亦有见识龙君玮才学究竟如何的想法。第二位求联的是洛阳城首富富老员外,他亦向司徒竣和龙君玮求联一对,好赠予洛阳城里香火最盛的“云隐寺”,做为大雄宝殿上的楹联。这回司徒竣抢先道:“据在下所知,云隐寺的大雄宝殿供奉的是‘观自在’和‘如来’两位菩萨,不如咱们这就以两位菩萨为题吟对之。在下这厢就先吟上联:“‘自在自在观自在’,请公主对下联。”他是有意考考龙君玮。龙君玮不假思索,旋即对了下联:“如来如来见如来。”在自负于自身才学之余,龙君玮也暗自佩服司徒竣深厚的文学涵养。联方对毕,即博得满堂喝采。司徒竣和龙君玮则是英雄惜英雄的相视莞尔。接着,一位经常出入青楼妓院的风流雅士亦趁兴道:“洛阳城人人皆知,咱们洛阳城最有名的青楼就属城西的‘风月楼’,而这风月楼里首屈一指的花魁是‘翠娇’姑娘,这翠娇姑娘又最爱水仙花儿。这厢就请吉祥公主、逍遥公子为这风月楼、翠娇姑娘和姑娘钟爱的水仙花儿吟联三对,可否?”言辞间无不有文人较劲之意,存心考倒司徒竣和龙君玮,在座佳宾亦心知肚明,皆睁大眼睛等着看好戏。只见司徒竣和龙君玮毫不为难的互视莞尔,龙君玮抢着先吟:“方才是公子先吟,这厢就由妾身先来吧!这风月楼的上联如下:‘上垂杨柳风前,十里鞭丝,流水是车龙是马’。请公子对下联。”司徒竣对的风月楼下联是:“望尽风月楼里,三更灯影,美人如玉剑如虹。”对罢,他又续吟了将花魁翠娇姑娘花名嵌入诗中的嵌字联上联:“江上有人来拾‘翠’。”龙君玮立即对了下联:“天涯何处好藏‘娇’?”话落,龙君玮礼尚往来的抢先吟了翠娇姑娘的爱花水仙,亦是一首嵌字联,摆明和司徒竣较量:“曾经沧海难为‘水’。”司徒竣大为赞赏,立刻对了下联:“愿作鸳鸯不羡‘仙’。”吟罢,喝彩之声依旧响彻云霄,不绝于耳;争相求联的人士更加接踵而至,司徒竣和龙君玮皆游刃有余的—一相应、顺便较量,乐在其中。谈笑间,两人不时交会的目光,皆无意中流露惺惺相惜之情,而相互爱慕之意亦在彼此间传递……第八章艳冠群芳是妾出类拔萃是君司徒竣和龙君玮自狩猎场返回已是日暮时分,意犹未尽的两人沿途上还是天南地北,说说笑笑。一只倦鸟归巢的乌鸦自火红的天边飞过,司徒竣和龙君玮不禁异口同声的吟道:“枯藤、老树、昏鸦。”意外的巧合令两人不禁相视莞尔。司徒竣爱极了这份心灵契合,心情飞扬的笑言真心话:“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哪!就不知公主是否有兴趣再继续?”龙君玮大方的接受挑战,自信满满的谦让道:“公子先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我这‘枯藤、老树、昏鸦’的下句是:‘小桥、流水、人家’,该公主接续了。”龙君玮不费吹灰之力,朗道:“‘古道、西风、瘦马’,又该公子了。”“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司徒竣立即接上。“妙联。”龙君玮褒自己,亦是褒司徒竣。“巧对。”司徒竣亦礼尚往来。一时之间,两人皆对对方产生了不可言喻的好感与慕情;并肩而行的马儿愈走愈慢,马身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几乎是互贴而行。马背上的两人更是愈靠愈近,含情脉脉间,四片唇瓣即将贴合……“皇甫大哥、君玮,你们总算回来了。”司徒衍和司徒昭的不速之声偏在节骨眼岔入,吓离了贴近咫尺的两人,这才惊觉已双双回到了司徒王府大门前。司徒昭存心捉弄的促狭:“看来皇甫大哥和君玮相当投缘嘛,难怪会这么晚才迟迟归来。”“是啊是啊,可怜赵小王爷一早便到咱们王府来造访君玮,结果却在王府里枯等到一个时辰前才离去。”司徒衍和司徒昭一搭一唱的跟着说道。司徒竣和龙君玮很有默契的忽略它们的调侃,争相关心起赵小王爷赵臬来访一事。“用色徒子来做什么?”回想起放榜那日赵臬痴望着龙君玮那副癞虾模想吃天鹅肉的下流样,司徒竣便没来由的心中一把火。“赵小王爷是来邀请君玮代替我那卧病于床的大哥,后天到赵王府去赴赵王爷某庆丰收所举办的盛宴。”眼见自家兄长那紧张的模样,司徒衍暗自好笑。“那是借口,是那色徒子想一亲芳泽的烂借口!”那只恬不知耻的癞虾蟆!居然敢动他娘子的脑筋,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下流货色?啧!司徒竣心头那一把火愈烧愈旺。似乎是存心和自家兄长作对,司徒昭又接续道:“皇甫大哥快别这么说。人家赵小王爷可是专程前来咱们王府邀请,足见其之诚意。况且赵王府和咱们司徒王府同样位居洛阳,赵王府有喜事会邀咱们司徒王府的人赴宴,是很天经地义的哪!”“你……”司徒竣才要对自家兄弟发飚,龙君玮适时开口下了定夺:“昭说的对,这是两家王府间的往来,不能不去,更马虎不得。我这就进去张罗贺礼!”话落,人已翩然入府,留下司徒家三兄弟在门外大眼瞪小眼。司徒衍和司徒昭不想被司徒竣臭骂,聪明地紧跟上龙君玮溜之大吉:“君玮,我们来帮你。”司徒竣气极却又无可奈何。谁教他现下的身分是皇甫逍遥,而不是东陵小王爷司徒竣?根本没有资格对司徒王府的家务事多加置喙。不过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龙君玮单独赴赵王府之宴的!天杀的赵臬,还真是人入其名——造孽!若那色胚胆敢对君玮有非份之举,他非得亲手拨那色胚的皮不可!※※※赵王府庆丰收大宴宾客当天,龙君玮打扮得雍容华贵、艳光四射,迷煞同行的司徒衍和司徒昭,更令赵王府里云集的宾客神魂颠倒,惊艳得目不转睛。只有一样前来作客的司徒竣老大不高兴,一双鹰眼死死盯住赵小王爷赵臬。只要那色胚胆敢越雷池一步,他铁定当下给那色胚好看!在座的王公贵族里,有几位是特地从长安城来的,他们面对艳冠群芳的吉祥公主龙君玮,不禁大加赞叹道:“吉祥公主的美貌真是名不虚传,依我看,这天底下也只有太皇太后大寿那天,惊艳四座的如意公主才能和你相提并论哪!”“哪儿的话,妾身根本不及如意公主一半美貌。不是妾身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咱们龙家七仙女之中,就属如意公主龙君璃最为天生丽质、出尘脱俗了呢!”龙君玮出自肺腑的大褒自家姐妹。她虽争强好胜,但对比自己出色的人却能衷心的欣赏赞佩,风度、气度皆高人一筹。司徒竣很是诧异。——这丫头居然有如此容人的雅量!能出自真心的称赞比自己出色的人,这正是一般人最难修练的气度,实属难得、难得……霎时,他对龙君玮更是另眼看待、好感倍增。就在他痴痴醉醉当儿,胡家父子如洪钟般的乌鸦叫声坏了大伙儿的雅兴,其声音之崩析令人作呕,让大伙儿不得不将视线转往正在向赵王爷和赵小王爷猛献殷勤的父子俩人身上。只闻身为赵小王爷岳丈大人的胡突,敝帚自珍的对赵王爷大加力荐自己的儿子胡衣:禀王爷、夫人,小儿胡衣为了向王爷祝贺丰收,特地做了一篇祝文给王爷祝贺,若王爷觉得小儿文章做得好,还请王爷多多提拔小儿。现在,老朽就让小儿当众朗读祝文给在座宾客欣赏欣赏。”言词中,代子向赵王爷索讨一官半职的意图极其明显。胡衣在爹亲胡突的示意下,立即洋洋得意的当众大声朗诵爹亲代笔的祝文——其实识字不多的他是死背下来的:“今年好,晦气全无,财帛进门。养猪个个大,老鼠只只瘟。酿酒缸缸红,作醋滴滴酸。”胡衣朗诵方毕,赵小王爷夫人胡梨便率先大力称赞自家兄长胡衣:“写得好,写得真是太好了!不愧是妾身的兄长哪,真是写得太好了!在座诸位,你们说是不是?”洋洋得意之情完全展露无遗,替胡衣讨官之心更是路人皆知。司徒竣才要出声贬损胡家父子三人的嚣张跋扈,却惊见赵小王爷赵臬不知何时已黏到龙君玮身边,更令他肝火大动的是:两人居然还公然地交头接耳、打情骂俏!他正想冲上前教训色胚赵臬,赵臬却倏地转身,怒气冲天的指往胡突和胡衣父子俩,当众咆哮:“大胆的胡突、胡衣!居然敢胆大妄为的做此文对我赵王府‘明贺暗咒’,还敢大言不惭的向我爹邀功?简直罪该万死!”赵臬突如其来的厉声指控不但惊动四座,更让胡家父子莫名所以。赵王爷不明白儿子何故好端端的突然发飙,而且开火的对象还是儿子一向偏袒护短的胡家父子,着实不寻常,逐更引起赵王爷的关切。他本来就很不满胡家父子的嚣张、跋扈与仗势欺人,今儿个更不知分寸的在他庆丰收的盛宴上,当着众宾客前向他讨官,简直可恶!若不是顾全大局不想和儿子当众对峙给大家看笑话,他早大声喝斥胡家父子的狂妄。难得儿子这会儿自个儿对胡家父子发起飙来,他自是乐得顺水推舟问道:“臬儿,胡衣这篇祝文写得虽不算上乘,但尚差强人意,你为何会说胡衣是在‘明贺暗咒’咱们赵王府?”他私心希望儿子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他便能顺势拒绝胡突、胡衣父子的无理要求,并好生教训一顿。赵臬义愤填膺的怒道:“小王自然是着穿胡突、胡衣的阴谋才会当众揭穿他们,小王这厢就道破个中诡诈,让在座诸位来评评理,看看小王究竟是不是在冤枉他们!”他转而质问胡衣:“你刚刚的祝文怎么说来着?”胡衣为洗刷冤屈,立即又大声的背诵了一遍:“今年好,晦气全无,财帛进门。养猪个个大,老鼠只只瘟。酿酒缸缸红,作醋滴滴酸。”他虽不学无术,但如此浅显的祝文还能懂其意思。爹亲这篇祝文分明从头到尾都是祝贺之意,何来‘明贺暗咒’?再说,他爹亲哪有那等本事?“这不就是了?”赵臬怒火冲冠的咆哮:“小王这就揭穿你们的阴谋,教你们心服口服!给小王听好了,这篇文章真正的意思是:‘今年好晦气,全无财帛进门。养猪个个大老鼠,只只瘟。酿酒缸缸好作醋,滴滴酸’。诸位听听,这不是‘明贺暗咒’是什么?!”赵臬一番新解,立即博得在座宾客认同,且全都大加称赞赵臬的真知灼见与过人才智,捧得赵臬洋洋得意,几乎飞上天去。“爹,你说孩儿有没有冤枉胡家父子?”赵臬难得被人如此推崇赞佩,趾高气昂极了的向爹亲邀功。赵王爷乐得顺水推舟,拍案大怒:“好个胡家父子!本王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恩将仇报,如此诅咒赵王府?简直罪该万死!来人,把胡突、胡衣拖下地牢监禁,待本王稍后发落!”“是!”赵王府总管早就着胡家父子不顺眼,立即领命照办,将吓得脸色苍白直抖、不停喊冤的胡家父子迅速押走。胡梨眼见爹亲和兄长给押人了地牢,急着管他们求情申冤:“王爷、夫君,请别误中贼人奸计!我兄长识字不多,根本写不出那篇祝文;那祝文是我爹亲所写,但我爹亲亦才学有限,根本不可能会什么‘明贺暗咒’;这一定是方才在夫君身边那女贼的奸计诬陷,请王爷、夫君明鉴!”这女贼自然是指先前和赵臬交头接耳的龙君玮。“放肆!”赵臬容不得胡梨咒骂龙君玮,极其震怒的怒喝:“吉祥公主是小王特地亲邀到赵王府赴宴的娇贵上客,小王自然要好生招呼。你这贱人非但不知羞耻的一味替自己爹亲、兄长护短,还想诬陷吉祥公主!更可恶的是还信口胡诌,编派小王和吉祥公主的清誉,简直可恶!再不闭嘴退下,就别怪小王不念夫妻情份,将你一并关入地牢,等候发落!”胡梨闻言大惊,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吭一声,赶紧逃命似的溜回房里去躲着,愤恨至极的连番恶咒:“可恨的吉祥公主,一定是你从中陷害咱们胡家!你给本姑娘记着,我一定会向你讨回这笔债!”继续接待宾客的赵王爷听完胡梨方才那番话,便已了解个中巧妙。原来是吉祥公主的提点哪!他才觉得纳闷儿,他这个才疏学浅、成天只会胡作非为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才气纵横,竟能巧智妙改文意、惊震四座,连他这个为父的都不能不佩服?这吉祥公主的才学果真是名不虚传哪!又正好助他教训了长久以来一直想除之为快的胡家父子一番,真是大快人心。司徒竣知道龙君玮先前之所以和赵臬那般相谈甚欢的原因后,心中对龙君玮的所做所为甚是激赏。好个聪慧过人的丫头!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胡家父子好生教训痛惩,简直妙透了!回府途中,司徒竣忍不住问龙君玮:“公主为何要教训那胡家父子?”他不认为龙君玮会因为狩猎那天胡梨找碴而记恨报仇。龙君玮云淡风清的道:“妾身只是觉得,若真让胡家父子求官的阴谋得逞,只会在这世上,多出个黑心的贪官污吏,苦了小老百姓们罢了。”“公主真是宅心仁厚哪!”司徒竣衷心的赞佩。“公子也不差哪!公子在长安城作诗调侃教训贪官污吏的美事,妾身亦时有所闻呢!”龙君玮立即投桃报李的回赞司徒竣。司徒竣深为龙君玮的慧黠灵巧心折,不禁脱口道出了真心:“这么说来,咱们真是郎才女貌的天作美对呢!”龙君玮闻言不觉敛起了笑意,轻叹道:“如果我那病夫君不染恶疾,想必今儿个也是像公子这般风流潇洒,甚至更胜一筹,真是天妒英才哪……”“公主怎么突出此言?”司徒竣听在心底很不是滋味,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老大不悦。在她眼里,他居然比不上长年卧病在床的病号?!龙君玮淡淡浅笑:“妾身只是看着和我哪病夫君年纪相仿的公子有感而发罢了。对了,妾身打算明个一早便出发去和出门求医的夫君会合,所以明儿起便不能再亲自招呼公子了;不过妾身会要衍和昭好生款待公子,请公子见谅。”“你要去找竣兄?!”司徒竣给突如其来的意外讯息吓得险些咬到舌头。霎时,恐怖的药汤、闻鸡起‘武’、陶侃搬‘书’的凄惨折磨—一浮现脑海,令他沁出一身冷汗。开……开什么玩笑!他这厢才以皇甫逍遥的身份逍遥了些时日,就要他重入地狱?龙君玮未察司徒竣的古怪反应,自顾自的又说:“公子是知道的,为了妾身今后的‘长乐久安’,无论如何,妾身绝不能让我那病夫君在一年内死去;所以妾身明天定要动身去照料我那病夫君,尽早将他接回王府来继续锻炼。”司徒竣满脑子都是该如何替自己即将重新面对的悲惨命运解围!根本听不进龙君玮究竟在说些什么。不成!为了自家性命着想,他得连夜赶到长安城去找龙君璃探问这丫头的弱点,好善加运用才行!第九章君是风雏转生堪称一流妾是卧龙再世更胜一筹托“如意公主”龙君璃于太皇太后寿宴当天盛装打扮、惊艳四方之福,自那之后,如意公主龙君璃的夫家成王府天天车水马龙,多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特意到成王府亲睹龙君璃绝世风采的慕名客。所以化身皇甫逍遥的司徒竣才能顺利的进出成王府,向天天疲于招呼宾客的龙君璃打探龙君玮的弱点。不过事情还是没能十分顺利。虽然这回司徒竣不需担心随时都可能失去龙君璃的下落,但龙君璃的夫君成五爷成熙烈也是个难缠人物。每每他好不容易力排众狂蜂浪蝶,挤到龙君璃身边和她单独相谈时,成熙烈使程咬金似的及时赶回成王府,将龙君璃喝退、逼走满府宾客。他自然也在被下逐客令之列,而且成熙烈似乎格外看他不顺眼,总是用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瞪他,醋劲之大,实在和“奉剑公主”龙君明那醋酊将军夫婿齐傲天不分轩轾。可,就这么天天无所进展的来去成王府也不是办法。所以司徒竣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今儿个一定要从龙君璃口中打探出一二。“君璃姑娘,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难道你真忍心看我被君玮给活活整死?”龙君璃是很想帮司徒竣,可她现下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去找君明或君琦商量或许更妥当,如何?”她好意的提议。“君明也是可以没错,可光应付她那醋酊夫君就够受了,此时此刻,我哪来那么多闲工夫?”至于他的死对头龙君琦就省了,去找那女人商量不给她笑死才怪,还可能只落井下石,那才冤枉呢!“好吧!我尽力但不保证——”龙君璃话方启口,成熙烈便已如往常般,凶神恶煞的赶回成王府来。司徒竣一见成熙烈便知今儿个又要无功而返了。未想,龙君璃趁成熙烈发飙前,匆匆在他耳畔提点了一计:“君玮很怕庙和怫,你自己看着办!”耶——?!司徒竣才想问个明白,成熙烈已大发雷霆的怒喝龙君璃。无奈之下只得作罢,至少今儿个总算有所收获。被逐出成王府后,司徒竣一路反覆思索龙君璃的提示。君玮怕庙和佛?这是怎么回事?庙和佛有什么好怕?或者此庙非彼庙,此佛非彼佛?匪夷所思之际,司徒竣再一次注意到街坊的百姓全对他投以奇怪的眼光。果然不是他多心,此趟前来长安城这一路上,他都感觉到周遭路人的古怪视线,那和以往的崇拜仰慕截然不同……想得出神时,躲在街角的司徒衍倏地伸出手将他拉进了无人的小巷。“大事不妙了!”司徒衍劈口就是恶耗。“怎么回事?”该不会他的身分给那丫头揭穿了?“君玮失踪了,而且现在整个洛阳城和这长安城都盛传君玮是因为和你这个逍遥公子有染,深怕给夫家司徒王府的人知道了她的丑行,才畏罪潜逃的躲了起来。”司徒衍面色凝重的道。“你说什么!?”司徒竣这才恍然大悟那些古怪眼光所为何来。可,眼下最令他在乎的是——君玮失踪了!司徒衍简明扼要的把龙君玮的失踪经过说了一遍:“大哥离开洛阳城的翌日下午,胡梨差人送了一封信给君玮,说有要事密谈,约君玮单独见而。被我和昭力阻而没能动身去找大哥的君玮,便趁我和昭不注意时溜出了王府,留了字条单枪匹马去赴胡梨的约,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和昭见大事不妙便要福伯派人四处去找寻君玮的下落,可找了一天都没有找着,于是我便赶来长安城知会大哥,昭和福伯他们继续分头寻找君玮的下落。”“该死的贱货!”司徒竣恨不得一掌劈死胡梨,二话不说便风驰电掣般赶回洛阳城。司徒衍亦神情凝重的紧追同行。※※※龙君玮被囚禁于人烟罕至的深林破庙吓得缩成一团,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不该单独去赶胡梨的约的,她万万没想到那女人竟然那般阴险下流。居然买通打手半路拦劫她、打昏她,一路将她挟持到这间不知位在何处的废弃寺庙!把她一个人困锁在这渺无人迹的寺庙里,然后那女人便带着打手洋洋得意的离去,独留她一人被囚于寺庙中,存心活活饿死她。对她而言,饿死事小,可被囚禁在庙中和佛像相对就可怕了。她龙君玮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寺庙和佛像,一碰着寺庙和佛像她就没辙,旋即四肢虚软无力,害怕得一直打哆嗦。谁来救救她……她不要待在这里……不要…本来她可以随身扔带的龙家特制暗号向龙家人求救。可那天赴约的时候,恰好将装填暗号的坠子取下,忘了戴上,所以这会儿根本无法以暗号通知龙家人,求救无门。“君琦、君璃、君明、君琳、君瑜、君瑶……天云大哥、天浩大哥、爹、娘……谁都好,快来救救我……不要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庙里……救我……”从不轻言落泪的龙君玮脆弱不堪的泪流满面,她好累好累却不敢闭眼歇息,唯恐恶梦重演。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独自在这间庙中待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庙里待多久?她会在无人找着的情况下,就这么孤独的怀着恐惧死去吗?“不要……”怎奈屋漏偏逢连夜雨。外头突地雷电频鸣、阴风怒号,下起了滂沱大雨,且雨势、风势还不断呼号,闪电雷声也一次比一次逼近骇人。轰——隆——“不……”这对此刻的龙君玮无异是雪上加霜。令她恐惧得无以复加却又无处可逃。“……公子……皇甫公子……救我……公子……”一回想起和皇甫逍遥狩猎对联的种种欢乐情景,龙君玮不禁脱口喊道。然,回应她的依然只有骇人心肺的雷声、雨声和风声,以及沁入骨髓的森寒。好冷……她好冷,且全身都酸软疼痛极不舒服……她就要死了吗?龙君玮绝望的哭着、想着,意识渐渐变得愈来愈模糊。君玮……君玮……在昏厥前的一刹,她仿佛听见了皇甫逍遥的呼唤。会吗?……来不及思索已没了意识。“君玮——”司徒竣确实来到了寺庙外面,他猛地撞开锁的庙门,急闯而入。“君玮——”见着蜷缩于地的龙君玮让司徒竣松了一口气,但见她动也不动又让他大为紧张,“君玮——”他既心疼又紧张的将伊人揽抱入怀,赫然发现龙君玮全身烫得吓人、全身抽搐得厉害,气若游丝、无意识的急喘呻吟着:“……冷……好冷……”司徒竣本想立即抱着龙君玮去求医,然,此处离城足足有三十哩之遥,现下又已夜深,城门早关了。最糟的是,外头风雨交加毫无趋缓之势,他又是单骑而来,根本束手无策。“……好冷……好冷……”龙君玮痛苦得不断呻吟,“……救我……公子……”“君玮?”司徒竣闻言心头一颤。公子是指他!?君玮这厢是无意识的在向他求救!司徒竣激动万千,发自内心深处低切呼唤:“是我!君玮,我来救你了,你快醒醒,君玮!”既然无法立即求医就要将她唤醒,不能让她继续昏迷,像这样昏迷下去,她会熬不到明早天亮,“君玮,快醒醒!是我!是我哪!”在司徒竣频频呼唤下,龙君玮慢慢有了意识。朦胧之间,她隐隐约约见着了司徒竣的形影,“……公子……”“对,是我,我来救你了,君玮,振作一点!”见佳人转醒,司徒竣欣喜若狂。龙君玮以为又是梦,不敢确定的又问:“真的是你……”“是我,是我!”司徒竣爱怜的轻抚她烧烫的红颊。感觉到了颊上温柔的摩掌,龙君玮这才敢确定眼前真的有人,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你来救我……你真的来救我了……”泪水像失控了般奔流,模糊了龙君玮原本便已朦胧的视线。“是的是的,我来救你了……”见伊人落泪,司徒竣的心像是给烫着了,好疼好疼。“……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要待在有寺庙和佛像的地方……我怕……好怕……”龙君玮满眼恐惧,可怜兮兮的哽咽。怕寺庙和佛像!?司徒竣赫然忆起龙君璃所说的弱点,居然真的是指庙和佛!怎么回事!?这事以后再追究不迟,眼下最要紧的是龙君玮的高烧不退!“好冷……我好冷……全身好酸好痛……”龙君玮语无伦次的呻吟。司徒竣闻言紧紧的抱住佳人为她取暖,但龙君玮却依然直颤不止,嘴里也依然减冷。无计可施之下,司徒竣决意以裸裎互拥的方法替龙君玮取暖。发觉司徒竣这般意图的龙君玮决绝的推拒。“不……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我虽率性,却还不至于任性妄……”“保命要紧,你还管那些世俗礼教作什么!?”“不是那样。而是我……不想对不起我夫君……”虽然她和她的病夫君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那病号有什么资格说话?他连救你都办不到,你还替他想那么多作啥?”此时此刻,身为皇甫逍遥的他突地妒恨起“病入膏盲”的司徒竣。“卧病绝非夫君所愿……我不许你胡乱编派他……”“你还护着那病号!?”司徒竣既矛盾又不是滋味。“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你若胡来,我便咬舌自尽……”龙君玮相当固执。“你——”司徒竣看得出她十分认真,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可就这么放下龙君玮,任她一直打哆嗦喊冷,他着实不忍,更怕她会熬不过今夜。无奈之下,司徒竣决计暴露身分。“你仔细看着我的脸。”话落便当着龙君玮眼前撕下易容面具,恢复司徒竣的面貌。“你……”龙君玮惊愕得二时无语。司徒竣柔情似水的道:“如你亲眼所见,皇甫逍遥就是司徒竣,司徒竣就是皇甫逍遥。这下,你不会反对让我褪去你的外衣了吧?”他一心只想好生保护她、照料她。龙君玮闻言困窘不已,但已不再反对,乖顺的垂颜任由司徒竣一件件褪去她的外衣……目睹龙君玮绝美无暇的冰肌玉肤,司徒竣全身迅速烫热起来,喉头像烧着般,吞咽困难。若非龙君玮正全身烧烫、命在垂危,他铁定会当下要了她……司徒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按捺住心口的强烈欲望,小心翼翼的将全裸的龙君玮圈进一样全裸的自己臂弯之中紧紧拥抱,以自己的体温替佳人取暖。外头再覆以两人褪下的外衣。这举动果然见效,龙君玮渐渐地不再喊冷,也不再哆嗦得那般厉害。被司徒竣紧拥于怀的龙君玮,有种难言的安全感与备受疼宠的幸福,原本恐惧无助的心顿时找着了归宿,不再仓皇不安。“为什么?”她问的是“装病”一事。“因为不想入朝为官。”事情至此,司徒竣已无需隐瞒,将整个秘密的真相全数托出,包括他想诱她红杏出墙好赶走她的计谋,“计划之初,我是真心想赶你走的。”“现在呢?”龙君玮了然于心,不以为杵的问。司徒竣深情的一笑,道:“我都肯当着你的面撕下易容面具、自暴秘密了,你以为呢?”一开始,他的确一心想赶走龙君玮。然,随着相处愈频繁,他的心便愈倾向她、愈舍不得她,但为了自身的逍遥盘算,他一直刻意忽视自个儿的真正心意。龙君玮满眼幸福的问:“这么说来,夫君这厢是决计要‘康复’了吗?”司徒竣故弄玄虚,笑言:“娘子说呢?”“还是继续‘装病’吧!”龙君玮的回答出乎司徒竣意料。“君玮?”司徒竣被搞迷糊了。龙君玮不疾不徐的加以解释:“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现下的事便不会有人知晓,你自然可以继续‘装病’,再以皇甫逍遥的身分逍遥快活,不必入朝为官,不是吗?”“君玮!?”司徒竣简直不敢置信。为了保住龙君玮的小命,他已豁了出去,不惜以“康复”作为代价,而他也确实做到了且并未后悔。龙君玮正是因为对司徒竣的心意了然于心,才不愿平白牺牲他本不需放弃的自由。“什么都别说了,我了解你的心意,正因为了解,所以感激、感动,因此更不愿你因我而放弃原本不需放弃的现状。现下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皇甫逍遥依然是皇甫逍遥,司徒竣依然是司徒竣,而非同一人。”龙君玮投桃报李的回报。司徒竣甚是感动,无法自制的吻住了龙君玮烫热的唇,吸吮不放。龙君玮在司徒竣的引导下,亦含羞带怯的回应。渐渐的,他们贴合的不仅是四片唇瓣,身体、十指、全身上下,及至最私密之处全都紧密的揉合成一体。屋内的翻云覆雨,更甚屋外的风雨交加……※※※一夜的激情缠绵,意外地让龙君玮全身烫热褪尽,人跟着精神许多。可外头依然雨势磅礴,司徒竣和龙君玮索性继续窝在一起卿卿我我,等大雨停歇再行回城。有司徒竣相伴,龙君玮即使继续待在这有佛像的寺庙中,也不再恐惧。她绝口未提司徒竣如何找来此处一事一一毋须问,必是从胡梨那里逼问得,且以司徒竣的作风,必已将那胡梨严惩一番,所以她无须多此一问。重新易容成皇甫逍遥的司徒竣,见龙君玮已安然无恙,忍不住好奇,问.“你为什么怕寺庙和佛像?”龙君玮闻言,双颊蓦地酡红,有点尴尬困窘的说:“你不笑我,我才告诉你。”“发誓不笑,笑的是小狗。”司徒竣很配合的作状指天立誓。龙君玮给他逗笑了,大方的道出自个儿的陈年糗事:“这得从我十二岁那年说起了。话说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和我一位姐妹君瑶到庙里去玩,一时心血来潮,趁夜将庙里所有的壁面和佛像全数涂鸭,而且写的、画的全是些极为亵渎神明的大不敬戏言,气煞了庙里的住持,一直说我们一定会遭神明惩罚。不知是巧合还是怎地,当夜我真的做了极端恐怖的恶梦,而且一连梦了三个月之久,梦里全是被神佛以各种极刑严惩的恐怖画面。经过那一连串的惊吓之后,从此我便怕极了寺庙和佛像,对它们敬而远之。”司徒竣早已在心底笑翻了天,憋笑憋得快岔了气:“你那位一起恶作剧的姐妹君瑶呢?也和你一样连做了三个月的恶梦吗?”“才没呢!君瑶她仍然天天睡得好舒适,全无恶梦。当时我那君琦大姐还促狭说,可能是因为君瑶身边有爱豹小黑护主,那些妖魔鬼怪因而不敢接近君瑶,才幸运逃过一劫呢!”重提往事,龙君玮还是有点羡慕自家姐妹的幸运。司徒竣于此,再也忍俊不住放声大笑。龙君玮见状,满口威胁的大声道:“你是小狗,如果再笑,我明儿起可要继续‘锻炼’你了哦!”怎奈司徒竣还是不怕死的大笑不止,气得龙君玮只能任由他去。笑吧笑吧!笑死算了!第十章难得美娇娘福气嫁得有情郎运气司徒竣和龙君玮双双返回司徒王府后,便去函请回了因儿子而隐遁远方多时的东陵王爷司徒忠夫妇。在司徒竣和龙君玮一搭一唱下,众人皆拿他们没辙,只好顺了他们夫妻俩的主意:把“病戏”给继续演下去。司徒竣在王府里以“病入膏肓”的东陵小王爷身份和龙君玮相处,两人若想外出,他便易容成是皇甫逍遥双双出游,日子过得十分逍遥惬意。他们这厢作法更让流传甚广的谣言甚嚣尘上。然,当事的两人却置若罔闻随世人去传,依然故我、毫不在乎的逍遥快活。这天,天地异变的恶耗随着皇上派遣的公公降临司徒王府。但闻公公当众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吉祥公主龙君玮奉旨成为东陵小王爷司徒竣的冲喜新娘后,卧病的小王爷未见起色,足见冲喜未果。又,今街坊百姓盛传吉祥公主与皇甫逍遥交往甚密,有不守妇道之嫌。朕一方面为东陵小王爷保命着想,一方面为吉祥公主名节着想,特下此诏,宣布东陵小王爷与吉祥公主之婚事即日起取消,朕将另行为东陵小王爷安排冲喜新娘。吉祥公主则立即随公公返回宫中,从此住在宫里的寺中长伴青灯古佛,以保名节。钦此”“不可以——”化身为皇甫逍遥的司徒竣气急败坏的想阻止公公与禁军带走龙君玮。司徒衍和司徒昭及时拦阻他,提醒地道:“稍安勿躁。别忘了你现下的身分,难道你想将事情闹得更加无可挽回!”司徒竣无奈之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龙君玮被带回长安。公公一行人方走,司徒竣便要求司徒忠王爷夫妇俩立即安排进宫晋见皇上和太皇太后的事宜,王爷夫妇立即照办——他们也不想失去龙君玮这个好媳妇儿,何况今日的一切全是儿子所引起!媳妇儿着实无辜。司徒竣更是自责不已。他一定得尽快解救他的君玮,绝不能让君玮长伴青灯古佛。那丫头生平最怕的便是庙和佛,他绝不能让君玮像上回那般深陷恐惧之中。维今之计,只有他立即“康复”亲自去面见皇上和太皇太后!只见他当下撕下易容面具,回复本来面目。“竣儿!?”“大哥!?”司徒竣在家人的惊愕中郑重宣布:“从现在起,东陵小王爷已‘冲喜成功’、‘完全康复’,这厢便要进宫去谢恩,并求皇上和太皇太后还我贤妻吉祥公主!”司徒忠王爷夫妇和司徒衍、司徒昭兄弟俩面对司徒竣的决定,全数举双手赞成。司徒竣等不及官中回覆,决计先动身前往长安,直接到皇宫大门前要求面圣。“我先走一步。爹、娘,你们尽快赶来。衍、昭,你们和爹娘同行,好生照料。”话落便冲出司徒王府,直奔长安。君玮,别怕!等我,我这就去救你、接你回来!※※※以东陵小王爷身分直奔皇宫的司徒竣,万万没想到皇上和太皇太后居然拒绝召见他,并下了道圣旨说:凡是司徒王府的人一律不见。摆明是无意改变要他和龙君玮仳离的初衷。司徒竣大受打击,不敢置信的一再要求公公代为通报,可传回的却是次又一次的拒绝。司徒竣无奈之下,只好去求助龙家人。为了尽早救出龙君玮,司徒竣再也顾不得冤不冤家,一直接找上了死对头龙君琦——此时此刻,找这位龙家七仙女的大姐最为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