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浩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禹方的意思。“这次突击，只是一个开始。为了夺取主动权，肯定会有新的突击行动。”“有我们的份？”“我说了不算，上面说了算。”杨禹方笑了笑，说道，“你得努力争取，让司令官知道特种部队的价值。”话说得这么明白，牧浩洋没再多问。两栖特种部队抛头露面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如果他不去争取，曹安国与吴建军肯定不会放过他。第八十八章 进退维谷第八十八章 进退维谷运输船队遭到重创，从元山到阳德的补给线彻底瘫痪，联军被迫暂停东线进攻行动。拿到皮特上校递交的作战报告，阿伦首先跟钱德勒通了视频电话。因为战役结果在他的预料之外，所以向总统汇报前，他想听听钱德勒的意见。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阿伦并不担心总统追究责任，他担心的是，这场战役会对总统造成影响，最终影响到联军的作战行动。这个担忧，绝非无中生有。虽然阿伦不是钱德勒那种军人，对政治并不敏感，但是他早就知道，总统不是战争的主要推手。打得赢，什么都好说。打不赢，总统随时有可能鸣金收兵。后一种可能，对阿伦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按照常理，如果总统打算放弃战争手段，用外交谈判解决纷争，首先要做的就是撤换联军司令。阿伦不是麦克阿瑟，离开联军司令部，他将一无所有。他想打赢这场战争，至少得在局面有利的情况下功成身退。能帮他达到这个目的的，只有曾经指挥美军打赢两场战争的钱德勒。“我看过战报，首先得搞清楚，志愿军能否在短期内再次发动类似的突然袭击？”面对阿伦，钱德勒不是CIA局长，而是退役上将。“战役失败的主要原因，不是我们的防空部署不到位，而是忽略了中国空军的战略打击力量。”阿伦很客观，暗示了情报上存在的问题。“战役开始前，我们发现中国空军抽调了三个师的轰炸机进驻东北，其中一个还是装备H-6M的海航师，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中国空军会在战役中动用轰炸机。”“显然，我们轻视了敌人。”钱德勒正在思考问题，话语很简洁。“上将，如果中国空军继续动用战略力量，恐怕……”“你的意思是，必须阻止中国动用战略力量？”阿伦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保持现有的作战态势，把作战区域限制在朝鲜境内，将无法遏制中国的战略力量。”“你得知道，总统绝对不会批准任何针对中国本土的打击行动。”“我明白，只是……”“那么，你只能在现有的条件下想办法克服难题。”“怎么克服？”“首先扩大空优范围，延伸到鸭绿江与图们江南岸，阻止中国的作战飞机进入朝鲜。”“这样的话，需要更多F-22A，而且得部署到韩国的空军基地。”“机群不是问题，参联会会批准你的请求，增派两到四个F-22A中队，向韩国部署支援保障力量。”“至少需要四个F-22A中队，有可能的话，得增加到六个。”钱德勒有点吃惊。“需要这么多？”“延伸空优区域后，我们将面对中国本土防空系统。有情报证明，中国军队掌握了探测隐身飞机的可靠手段，F-22A无法前沿部署，因此需要更多的战斗机维护更加漫长的防空拦截战线。按照三分之一的出勤率计算，需要一百二十架F-22A。这样才能保证，在紧急情况下能有六十架F-22A升空作战。”“中国空军有这么强大？”“谈不上强大，只是中国空军没有太多的作战负担，可以把几乎所有力量用来与我们夺取制空权。”钱德勒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帮你争取，只是短期内，你只能得到四个中队。”“这样的话，我们恐怕得考虑放弃西线进攻。”“为什么？”“如果志愿军再次发动大规模突击，打击对象肯定不是运输船队与后勤补给线，而是在日本海上的航母战斗群。”钱德勒锁紧眉头，让阿伦说下去。“此战已经证明，志愿军拥有强大的对海打击能力。二十架H-6M能够携带一百六十枚超音速反舰导弹，打击一千五百公里范围内的舰队。虽然H-6H不具备携带超音速反舰导弹的能力，但是其携带的亚音速反舰导弹对舰队的威胁也非常巨大。六十架轰炸机，能在一次攻击中投射接近五百枚反舰导弹。加上Su-30MKK、Su-30MK2、J-11B与FBC-1C等战术战斗机，志愿军能在一次攻击中投入上千枚反舰导弹。仅仅依靠外围防空网，很难确保航母不会受到威胁。”“你说得没错，只要有这个能力，志愿军就会攻击我们的航母战斗群。”“今天的战斗已经证明，志愿军有这个能力。”钱德勒笑了笑，说道：“但是有一点不能忽略。”“什么？”“志愿军的作战指挥能力。”阿伦皱起眉头，似乎没有明白钱德勒的意思。“我看过皮特上校提交的战报，其中明确提到，志愿军的作战飞机分数个批次进入，每个批次的强度都不是很大。”钱德勒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此现象表明，志愿军缺乏组织大规模空中打击的指挥能力，难以保证所有攻击力量同时投入战斗，不得不化整为零，使得攻击强度大大降低。”“但是这不能改变志愿军具备强大攻击能力的本质。”“确实如此，只是并非无法防范。”阿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钱德勒的意思。“东线进攻不能停止，第一陆战师还有多少给养？”“不到三天。”“有把握打下顺川吗？”阿伦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表示有把握。“尽快让第一陆战师出动，在西线进攻平壤的时候打下顺川。此战后，志愿军肯定会认为我们会把重点转向西线，以强攻平壤为主，不会立即攻打顺川。只要及时占领顺川，我们就能打开局面。”“即便如此，第一陆战师占领顺川后，也无力继续挺进。”钱德勒笑了笑，说道：“那么，你得加强西线的后勤保障力度，充分利用海州港与铁路线，由西线为东线提供支持。第二步兵师攻占平壤后，得尽快打通前往顺川的运输线，确保第一陆战师能够按计划北上。”“全部压在西线，空中支援强度肯定会大大降低。”“别忘了，你手上还有六支航母战斗群。”“可是……”“阿伦，你得充分利用手里的兵力。志愿军并非无法战胜，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可怕。如果能用航母战斗群牵制志愿军的空中力量，西线的阻力将大大降低。你得调整防空部署，安排更多的力量掩护航母战斗群。”“这样的话，必须调整舰载航空兵，部署更多的制空战斗机。”“这是战术问题，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阿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钱德勒的意思。“阿伦，打到现在，我们最需要是信心，对胜利的信心。虽然遇到了一些麻烦，志愿军的表现大大超出预料，但是主动权仍然在我们手上，志愿军的地面部队仍然没有入朝，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入朝。”钱德勒意识到，阿伦已经开始动摇。“夺取胜利的战场不在空中，而是在地面上。只有及时攻占朝鲜全境，把志愿军挡在鸭绿江对岸，我们才能在有利的情况下结束战争。”“可是，我们现在的兵力……”“第二陆战师将在一周之内抵达，增强东线进攻力量。如果联军能按照计划攻占顺川与平壤，我会帮你游说总统，让第三机步师与第四步兵师参战。”“这两个师什么时候能够到达？”“那得看你能在什么时候发来捷报。”“可是……”“阿伦，只要打下平壤，我们就能在政治上掌握主动权。英法俄一直在游说我们，希望双方通过谈判解决纷争。到时候，我会帮你争取短暂的喘息机会。如果中国肯让步，战争将在对我们有利的情况下结束。如果中国不肯接受既成事实，你能获得想要的增援，用最后的进攻结束战争。”“在有利的情况下与中国谈判？”“如果不能彻底击败中国，谈判也是不错的选择。”阿伦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将军，不管怎么样，把握住机会，打赢接下来的战斗。”“部署到位后，我会在四十八小时内发动进攻，在八月七日之前攻占平壤与顺川。”“有把握吗？”“非常有把握。”“很好，你得告诉总统，让总统知道，我们没有输，仍然掌握着主动权，而且有非常大的把握在有利的情况下结束战争。”“是否能够结束战争，不由我们决定。”钱德勒笑了笑，说道：“总统在半个小时后召开会议，我得赶往白宫，你抓紧准备，不要说不该说的话。”结束通话后，钱德勒就乘直升机前往白宫。这天的战斗，也让他非常意外。直觉告诉他，志愿军正在努力扭转被动局面，遏制联军的进攻势头，为地面部队入朝作战争取时间。可是，能在这个时候叫停吗？结束战争，肯定比发动战争困难得多。如果在占领平壤之前答应进行谈判，中国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提出很多美国无法接受的要求，比如联军撤退到三八线以南，甚至会在战争的根源上做文章，比如要求美国交出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别说承担战争责任，向南撤退都无法接受。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必须在坐上谈判桌之前占领平壤第八十九章 虚与委蛇第八十九章 虚与委蛇钱德勒的担忧，很快就成为现实。因为东线进攻后继乏力，让联军按时完成作战计划，在志愿军地面部队入朝前攻占朝鲜全境的希望极为渺茫，所以在白宫会议上，斯特劳斯再次提出，在英法俄提出的框架下，与中国进行停战谈判。国务卿的建议不可忽视。战局有利的时候，斯特劳斯的“和平建议”不会得到重视。战局不利的时候，林德伯格不得不考虑斯特劳斯的建议。这个时候，钱德勒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没有反对谈判，只是在提到具体问题时，他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即现在谈判是否对美国有利。在战场上得不到的，在谈判桌上也别想得到。联军没有攻占平壤，现在进行停战谈判，中国肯定会要求联军撤兵，甚至会要求联军承担战争责任。从政治上讲，这是林德伯格无法承担的结果。虽然战争才打了十多天，但是美军已经付出了惨重代价，两千多名军人阵亡，还消耗了数千亿美元的物资装备。用如此大的代价，打了一场毫无结果的战争，林德伯格无法向国会交代。除了内部因素，还得考虑外部因素。战争爆发前，林德伯格向韩国总统李章珠承诺，美国将捍卫韩国，在战争爆发后帮助韩国完成统一。这不是简单的政治承诺，而是盟国间的同盟承诺。正是这个承诺，让韩国搭上“美国战车”，尽心尽力的协助美国作战。如果林德伯格在这个时候宣布与中国进行谈判，李章珠肯定无法接受，美韩同盟关系必然出现裂痕，美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的盟主地位也将受到影响。在钱德勒的努力下，林德伯格采取了中间路线：让斯特劳斯与英法俄进行接触，为谈判做准备，或者说让中国来到谈判桌旁，同时授权阿伦调动第二陆战师，增强东线力量，争取迅速攻占平壤。只要能在谈判开始前占领平壤，局面对美国就非常有利。虽然丝毫没有诚意，谈判只是在争取时间，但是林德伯格的决定，让和平曙光第一次出现在朝鲜战场上。数个小时后，英法俄驻华大使向中国外交部发出照会，希望中国积极回应。随后，俄罗斯总统在会见文廷贵的时候也提到，中国应该把握住机会，通过谈判化解纷争。应该积极回应吗？傅秀波可不这么看，陆风烈、黎平寇等人也不这么看，黄峙博更是对美国假情假意的和平主张嗤之以鼻。“很明显，美国在用谈判争取时间。”虽然在千里之外，但是黄峙博的表情在大屏幕上显现得非常清楚。“突击行动取得了预料的结果，联军的东线进攻遇到重大问题，已经无法按计划攻占朝鲜全境。只是根据掌握的情报，驻扎在阳德的第一陆战师仍然有数日的作战给养，有能力在短期内攻占顺川。西线战场上，联军主力没有受到影响，能在完成部署之后的两到三天内攻占平壤。”“你的意思是，联军仍然没有放弃进攻？”黄峙博点了点头，说道：“美国在这个时候接纳英法俄的建议，答应进行谈判，不是想以谈判结束战争，而是在争取时间。”陆风烈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傅秀波。“如果我们答应进行谈判，至少需要几天的准备时间，联军完全有可能在此期间内攻占平壤与顺川。”黎平寇插了一句，“到这个时候，谈判将变得对我们非常不利，即便联军停止进攻，我们也无法接受。”“既然谈不拢，就没有必要谈。”黄峙博一直非常强硬。傅秀波笑了笑，说道：“黄将军，有个问题，你得给我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即有没有办法守住平壤？”“只要联军没有停止进攻，守住平壤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几乎？”“在志愿军地面部队没有参战的情况下，人民军肯定守不住平壤。”傅秀波点了点头，说道：“照目前的趋势，联军能在三天之内攻占平壤？”“也许只需要两天，还有可能同时攻占顺川。”沉思了一阵，傅秀波把目光转向陆风烈，说道：“老陆，你怎么看？”“峙博说得没错，就算美国肯跟我们谈，也是在占领平壤之后。”陆风烈摇了摇头，说道，“就像平寇说的，到这个时候，不但战局不利，我们也无法接受一个没有平壤、只剩下半壁江山的朝鲜。”“这么说来，你们都认为谈判没有意义？”傅秀波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拒绝了由英法俄提出的谈判请求，在政治与外交上会遭遇多大的失败呢？”这下，陆风烈与黄峙博都闭上了嘴。“即便要谈，也不能当回事。”黎平寇暗自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接受谈判请求，而且肯定会在谈判正式开始之前丢掉平壤与顺川。”傅秀波敲了敲桌子，说道，“我们是正义的一方，必须为和平做出最大努力，可我们不能接受丢失平壤的结果。”“你是说，我们得破坏谈判？”陆风烈锁紧了眉头。傅秀波笑了笑，说道：“这就是美国在这个时候提出谈判的高明之处，如果我们破坏了谈判，美国就会借题发挥，获得包括英法在内的更多国家的支持，在有利的情况下扩大战争规模。”“这样的话，就算我们打赢了，也会输掉未来。”黎平寇补充了傅秀波的话。这时候，连一向激进的黄峙博都冷静了下来。战争只是手段，是政治斗争的延续。打赢战争不是根本目的，获取战争红利，让胜利转化为利益，才是根本目的。如果打赢了战争，却站到全世界的对立面上，胜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肯定要与美国谈判，只是不能在不利的情况下达成谈判结果。”傅秀波又敲了敲桌子，说道，“不能在谈判桌上解决问题，只能在战场上解决问题。要想扭转局面，得让美国主动破坏谈判，让美国遭受无法承受的损失，让局面变得对美国不利，从而让美国放弃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样的话，就得把美军打痛，而且得直击要害。”陆风烈把目光转向大屏幕。“今天的突击行动，只是我们针对联军全面反击的预演。”黄峙博非常清楚，该他表演了。“虽然突击取得成功，但是仍然没能夺回主动权。地面部队参战前，我们在西线战场上的作为非常有限，所以短期内，仍然得把重点放在东线战场上。只要能够阻止一路联军顺利北上，就能为地面部队入朝作战创造有利局面。”“将军，我们需要的是切实可行的方案。”黎平寇提到了重点。“直击要害的话，我的观点是，集中力量打击美军的航母战斗群。”黎平寇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大屏幕上的黄峙博。“有把握吗？”“不能说没有把握，只是难度非常大，需要调动很多作战力量，仅靠志愿军现有的作战力量，肯定无法达到目的。”“需要什么力量？”陆风烈追问了一句。“战略打击力量。”“什么？”陆风烈也吓了一跳。“不是核力量，而是二炮的弹道导弹。”“这……”“在我们制订的作战计划中，需要二炮的弹道导弹，特别是射程超过一千五百公里，具备反舰能力的中程战术弹道导弹。”陆风烈点了点头，朝傅秀波看了一眼。“一定要弹道导弹部队参战？”傅秀波的神色非常严峻。“仅靠海空突击兵力，很难突破美军航母战斗群的防空网。即便增强投入，损失也会非常惨重。”黄峙博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更重要的是，今天的战斗之后，联军肯定会增强防空力量。如果我们……”“将军，你得知道，如果我们使用弹道导弹，那么……”傅秀波压了压手，打住了黎平寇的话，对黄峙博说道：“我会考虑你的请求，只是就我所知，人民军有不少弹道导弹，加以改进的话，能否满足你的作战要求？”“朝鲜也有弹道导弹，只是在性能与射程上，很难达到作战要求。”傅秀波点了点头，朝陆风烈看了一眼。“动用弹道导弹部队，肯定会使战争规模扩大，如果在本土发射弹道导弹，美国甚至会以此为理由，扩大打击范围。”“即便在朝鲜发射弹道导弹，也有很多问题。”黎平寇叹了口气，“我们签署了‘不扩散条约’，承诺不向任何国家出售射程超过二百五十公里的弹道导弹。把导弹部署到朝鲜，等同向朝鲜出售弹道导弹。”“志愿军不是国家主体，可以……”“把弹道导弹部队编入志愿军，等于承认了我们的主体参战行为。”黄峙博叹了口气，没与黎平寇争辩。“这事我会仔细考虑，尽快给你答复。”对黄峙博说了一句，傅秀波对黎平寇说道，“老文还没回来，与美国谈判的事由你负责，早点去联合国，但是不要急于做出承诺，要沉得住气。”黎平寇点头答应下来，只是外交并非他的强项。第九十章 突发奇想第九十章 突发奇想虽然中国做出积极回应，由常务副总理黎平寇率谈判代表团前往联合国总部，但是和平大门并没敞开，最多只是露开了一条门缝。双方都没诚意，谈判成了遮羞布。高层会议结束后，黎平寇还在为前往联合国与美国谈判做准备，黄峙博在志愿军司令部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议题只有一个：打航母。因为援朝作战司令部还没转移过来，所以主要参会人员仍然是海军司令部的参谋。作为唯一的特种作战参谋，牧浩洋不但参加了会议，还获得了发言机会。只是在黄峙博关心的话题上，牧浩洋没有多少发言权。航母战斗群在远海活动，再厉害的特种部队都无法触及。讨论开始后，两个主要问题立即浮上水面，一是侦察手段，二是打击方式。打击方式重要，侦察手段更重要。虽然航母战斗群缺乏隐蔽性，很容易被侦察卫星发现，但是要想掌握航母战斗群的准确位置，达到战术打击的要求，侦察卫星就无能为力了。对中国军队来说，这个问题更加突出。侦察卫星通过日本海上空的间隙时间是六个小时，航母战斗群能在此期间航行将近两百海里，超过了所有反舰武器的打击范围。要想获得准确的战术情报，可靠的侦察手段成为首要条件。除了侦察卫星，只能依靠侦察机与潜艇。虽然侦察机更理想，但是也更不靠谱。从理论上讲，航母战斗群有大量电子设备，无法做到无线电静默。像AN/SPS-48E这样的远程警戒雷达发出的电磁波，能在相当于其探测距离两倍的地方被电子侦察机截获，做出精确定位。只是理论与现实存在很大差距。当电子侦察机的飞行高度为两万米时，有效探测距离可达五百公里。这也是中国空军电子侦察机的最大有效探测范围。可惜的是，这个距离仍然不够远。美军航母战斗群外层防空网的最大范围可达六百五十公里，如果得到岸基战斗机的支持，还能进一步扩大防空拦截范围。侦察机进入美军防空拦截区域，生存率肯定非常低，也无法确保完成任务。这下，只剩下潜艇了。日本海里，只有一艘041型AIP常规潜艇，还在清津维修，最快也要十天后才能出海作战。增援潜艇刚刚通过琉球群岛，离日本海还有数日航程。如果按照黄峙博提出的要求，在四天之内发起袭击，潜艇肯定无法及时部署到位。没有可靠的侦察手段，打击行动就无从谈起。面对难题，参谋提出了很多别出心裁的建议。比如有人提到，用战略警戒雷达跟踪从航母上起飞的战斗机，由此确定航母战斗群的大致方位。从理论上讲，这个办法具有可行性，但是达不到战术要求。战略警戒雷达的有效距离高达数千公里，只是定位精度太差，只能预警，无法提供战术打击必须的精确数据。还有人提到，用KJ-2000监视美军的舰载预警机，由此推断航母战斗群的方位。这个办法，也只在理论上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