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么快就不记得本少了?”相思袖子一挥,洒出浅蓝色,将司马相欢竖着托起来,令其站在地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当初在茶会上时,你可是叫本少‘小哥哥,来着,这么快就喜新讨旧了。”“不,不不,”司马相欢牙齿磨的格格响,拼命的摇着头:“你你,不是,不是那个小哥哥。”“很遗憾,茶灵行千雪跟本少爷是同一个人,”相思突然笑嘻嘻的对着黑曜点头:“黑曜,让长长身子的孩子们跟司马家的这位小姐打个招呼,再好好亲近亲近。”黑曜只是轻轻呜了一声,地面的小蛇小蟒,立即欢快的支起了身子,飞速的爬到了司马相欢身边,绕了一个圈儿,伸出长长的信子,“嘶嘶”的吞吐。“父亲、母亲,救欢儿,我怕我怕——”司马相欢吓得浑身打抖似筛糠,眼泪湿了满脸。“司马相思,欢儿是你亲妹妹,你快叫它们离开你妹妹。”司马秩被司马相欢的哭喊声震醒……惶然大叫着,站起了身子。“亲妹妹?”相思向前一晃身,站到了司马秩面前,眸子里一片叽嘲:“你女儿自己也说过,司马相思可是被你们父子俩联手杀死了的,现在,哪来的司马相思,司马相欢又哪来的亲哥哥?”“卟”,相思一离开,司马相欢坐到地面,哆嗦着抱成了一团,双手紧紧的搂住自己的膝盖,却是连防护都忘记了。“你没死,你是司马相思,欢儿是你的亲妹妹。”司马秩伸出独臂抓向相思的胳膊:“你是我的儿子,你们是同一个父亲的孩子。”儿子?曾经司马相思活着时,他怎么不说是他的儿子?同一个父亲?她的父亲在二十一世的某个偏僻的地方,当她处于死边缘,也许正在为她的突然失踪而悲伤,也许,现在正在为她担忧。而他,司马秩,不够资格担她父亲那一伟大的敬称。相思眼冷眼一睨,伸手“啪”的捏住那伸过来的手臂,牢牢的制作了意欲重攀关系的人,另一只手飞快的在司马秩身上狂点一通后,反手又甩了两耳光。“啪啪”,两下清脆巴掌声后,司马秩的脸步上了司马昭的后尘。“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甩甩有点泛红的手掌,相思冷哼一声:“四年前,本少说过,要你司马秩断子绝孙,要让你司马一族灰飞烟灭,本少爷今日是应誓而来,你想攀关系,去找死神。”想认她,门没有,窗没有,缝都不会有。四年前开始,她与司马家便一刀两断,两刀是断得不能再断。相思转身又走向黑曜身边,反正已经将人给废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司马相思,你这个犯上的孽账,”司马秩一只手捂了脸,气急败坏的乱骂:“你连亲父亲都敢违逆,你,你你,你要受人唾骂……”万人唾骂,就是仇人唾骂也跟她没半毛钱的事儿,骂就骂,她洗耳恭听,只有人有那份胆子。骂她孽账?这账,整死他的一双儿女,再慢慢算。“黑曜,小家伙们都不耐烦了,让它们跟漂亮的世家小姐亲近去,跟着学点礼仪,长长见识。”任司马秩骂的口干舌燥,相思慢腾腾的走到了黑曜身边,看了眼身子上下收缩的长尾巴魔兽,示意黑曜吩咐行动。“嘶——”黑曜低嘶一声,刹那间,小蛇小蟒似游子归家,倦鸟归巢般,争先恐后的涌向了抱成一团的司马相欢,沿着腿,哧溜溜的向上爬,一部分更是钻入了裙子中,一时间只见五颜六色蠕蠕而动。“啊——”司马相欢长长的尖叫一声,脑袋一垂,搁在了紧紧靠着的双腿膝盖上,坐着晕了过去。“欢儿,欢儿——”幽幽醒过的李媚,听到叫声,忍痛爬起身子,望向女儿所在的地方,却在瞬间吓得心胆俱裂。“吵什么吵,挠了小主人的雅兴,将你扔荒芜大漠的兽族老巢去。”雪昊气哼哼的蹿了过去,像老鹰捉小鸡似给拎在了手里。“雪昊,带过来,现在也该轮到她了。”相思抬眼,看见雪昊拎着的人,嘴角扬起残忍笑意,回头看向老夫人身边:“祖母,我让人准备的可来了?”“一样不差,全带来了。”老夫人点点头,座外站着的端木驰飞快的向大门外飞去。“你,你你竟然连,连圣殿,圣殿的女侍也敢动,你好大的胆子。”被拎在空中的李媚,目光落在地面时,不期然的看见断臂的李柔亦在其中,瞬间便魂飞九天。雪昊阴沉着脸,对大惊小怪的李媚异常不满,甩手狠狠的往地面上一扔,“啪哒”一下给丢在了离主人不远的地方。“我胆子很大,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眯眼,瞅着地面因惊悸得青筋爆起的人,相思笑若春风:“本少可是说过,若李氏也有谋害我母亲的份,整个李氏世家直系与司马家同罪,你的姑姑也是直系,自然也不能例外。”“你,你敢敢动圣殿的人,圣殿不会放过你。”怨恨、惊怒乱七八糟的各种神色在李媚脸上闪烁不停。“那是圣殿的事,与你无关,不过,我给你准备的,希望你喜欢。”笑,从不曾达眼底,门外的马蹄声近。“得的得的”落在石砌地面的蹄声,整然有序,却在刹那间,意识精醒的人,心跳如乱鼓,“咚咚”的狂跳。驼着蒙了厚布四方物,无遮蓬的马车,在布角飞扬中,如电挚一般驰进了司马家的院子,随即减速缓行,绕过座,停在了相思的面前。端木驰一把揭下布幔,露出两个最高约七丈,最宽约近六丈的两只上半部四方开竖窗的木制箱子。“咚咚”一阵阵踏地声自箱子传出。“咻”,莫明的,司马秩,李媚的心陡的就提了起来端木驰走到木箱的前,一把找开了门,露出里面的矿物合金铸造的笼子,其中合金底面铺着厚布,外围横竖着小方格子。而两只笼子中,一只里关着一只高过三丈,长过五丈的一只攻击不强,防御不高,却是嗅觉灵敏,大陆常训来看家守护的魔兽——门犬:另一只笼子里却住着一位五大三粗的人类,只是那人目光痴呆,神情死板。“李媚,本少大方点,允许你二选其一,你要哪一边呢?”拎起地面的李媚,令其坐起,面对笼子,相思笑得邪肆。另一只手却是玉指连挥,封其经脉,又在一顿后,拎出了一只小白瓶,往李媚身上滴下一点白色药汁。“你,你……”刹那间,李媚抖的如狂风的柳枝,连肌肉都在颤动。“你不是喜欢男人么,本少可是给你找来个厉害的。”拎起人,走到了门犬的笼子门前,缓缓的取出一只瓶子,往里滴了一滴蓝色的液体,眼睛斜视着李媚:“你好好享受,这可是为你李家人特别准备的。”蓝液一出,笼子里的门犬,瞬间兴奋起来,原本趴卧着的身子,一蹦跳了起来,红赤着眼,流着口水端木驰飞快的打开门,一把将李媚塞进去,又飞快的关上,随即又关上木门,将里面遮掩住。刚刚转醒的李柔,堪堪爬起身子,却正好将一切看在眼里,瞬间如被雷击,发不出半点声音。“不——”惊恐的声音才起,接着是一声兴奋的“汪呜”声,随即,凌乱的磕碰声一阵接一阵。“你,你,你竟做出这种事来,你你……”司马昭双眼狂瞪,一阵乱喘后,“噗”的吐了一口鲜血。“司马相思,你你不得好死。”眼睁睁的看着李媚被丢入笼子,听着里面乱糟糟的声响,李柔发出诅咒般的怨音。“李柔,你李氏世家的女人,不是爱抢人的丈夫么,本少只是成全你们而已,”嘴角含笑,眸心肃煞,相思转头:“你也有份,若不是有你撑腰,司马家与李家也许不会害我母亲,你也得为你的行为,向我母亲赎罪。”迈着小步,一步一步的走到李柔身边,“温柔”的捏住她的右臂,提起来走到关着大汉的笼子前,同样一通乱点,再滴下了白色药液。“殿主,殿主——”李柔花容在瞬间如冬风后的百花,残败不堪,发出撕心裂肺的凄惨求救声。“李柔,你过了。”水空明长长的叹息一声:“若其他事,本殿主念你入圣殿服侍本殿主多年的份上,也许尚可也为你开脱一二,而你,万不该是伤了他,纵使李氏灭门,圣殿也不过问,或许还会亲自出手灭你家族。”红梨落静坐着,嘴角始终挂着浅笑,一双眸子定格在那四处晃荡的身上,老夫人面沉似水,神色从未变过半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仰起头,李柔的声音越来越低,瞳孔呆滞。“有因必有果,”相思直接将人扔下,走到司马秩前,站在虚空中,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的眼睛:“司马秩,本少最后问你一次,当初是谁第一个提起要害我母亲?”“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司马秩白着脸,死死摇头。“很好,那你在一边看着。”转身,提起司马相知,落到黑曜身边,将人往地面一放。银光一闪,银色匕首握在手中,光芒爆起,道道浅蓝纵横起落,“嘶啦”声中,司马相知身上金色铠甲四分五裂,露出只遮了羞处的粉白身子。“黑曜,让喜欢新鲜血的小家伙们过来,一点点的咬,慢慢来,后面还有,足够每一个都能喝饱。”收起匕首,轻轻一招,小白瞬间落地,回复虎形,相思轻轻的跳到背上,退站到了黑曜身边。“沙沙”,令人毛骨悸然的细响,在低吟声后,伴着如潮水般奔腾着的小吸血蚁、小嗜血蜘蛛移向地面的司马相知,个头足足比足球还大的小动物,瞬间将人密密的包围住。触到嫩肉的小动物,张口咬了出去,霎时,“咝咝”,“沙沙”,利牙入肉声,触须撕咬声,一阵接一阵,那淡淡的新鲜血味点点从魔兽层中飘了出来,而闻到味的外层小动物,更是蜂涌而至。“啊——”晕过去的司马相知,突兀的发出一声厉呼,身子陡然的向左右反辗不停,其身上叠在最上屋的小动物,纷纷跌落。“吱吱”被压着脚、须的血蚁与蜘蛛,发狂的乱吱着,跌晕的小家伙,爬起来,四处乱蹿,刹那间混乱成一堆。突然的,四处乱蹿的小血蚁调转身子,高高的翘起屁股,尾尖黑乎乎的刺,照着反转不停的人刺去,在瞬间后,无声无息的没入了粉白的司马相知肉内。“啊——”在黑针入体的瞬间,一声更为凄惨的厉叫声倏然而起,司马相知陡然的弹起了身子,“呼”的蹿起高空。而地面给人打过针后的小吸血蚁,在尾针刺出后,一使劲挣离了危险人物,便与小蜘蛛飞快的爬离了原地,涌回长辈身前。“砰”,蹿起几尺高的司马相知,以背下面上屁股着地的平沙落雁式摔在地面,遍满牙印与糊糊血液的身体,鼓起无数小包包,那张脸,残缺乌青,寻不着先前的半点俊俏样。“砰”,司马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石板面上。“司马秩,这还是小菜,你可别跟那没出声的司马昭一样晕了。”眉毛都没动过的相思,笑颜对与司马秩:“当然,你也有份,你女儿与李媚的那份更刺激,你好好等着看。”“你,你……”司马秩胸口起伏剧烈,喘气声凌乱不齐,瞪着赤红双眼,神情比白日见鬼更为恐怖。“岛主,全部完毕。”各色衣衫闪动间,守护七凤凰飘回了相思身边,端木吉几个又回到座上。“很好,”相思点头,“分别将李氏李岐与李端,司马相玉,司马相遇,司马昭,金玉公主弄醒,让他该上场的上场,该看戏的看戏!”七凤凰领命,除了黑凤未动,其他人各拎了一人,一起聚到司马昭身旁,举手掐人中,拍后背,“啪啪”几下后,硬是将晕过去的人给弄醒。“咝——”在清醒后,几人狠狠呼吸着,个个双眼惊悸,满脸骇然,身子绷的紧紧的,一片僵硬。相思从小白背上跳下,指指司马相欢,一扬手,示意黑曜让长尾巴小魔兽退下,黑曜低呼声起,片刻后,小蛇小蟒全部离开,留下晕着的人。相思蹲在司马相欢面前,手越过她的低垂着的头,“啪”,一掌狠狠的拍在其背上,司马相欢浑身一震,头一仰,“嗯咦”一声睁开了眼。“啊——”在睁眼的刹那间,司马相欢的瞳孔陡然放大,双手一把蒙住了双眼,发出惊恐的尖叫。“司马家的十五小姐,还没开始呢,你看你的兄弟就知道了。”相思伸手,左手穿插到司马相欢手与脖子之间,将她的两手拔开,随即,一挥袖子,一道浅蓝托着司马相欢的身子一转,正对上了血肉糊糊的司马相知。“不,不,那不是十七弟,不是十七弟……”司马相欢“嗖”的颤,嘴角狂抖,瞳孔染上了红丝丝。“放心,他还没死,现在该你了。”一把拎了后衣襟,落到了已经平静了的门犬笼前。端木驰打次一扇接一扇的打开了两道门,垂眸站到了一边,而笼子内,正飘着一股秽乱的气息,李媚一身满是血迹和乌青,正被门犬坐压在身下,那红着眼的门犬,“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伸出舌头舔着衣衫破得只留下几条布条,近乎全裸着的人。“母亲——”司马相欢双眼一鼓,身子软搭搭的垂直。“让司马秩、司马昭、李氏兄弟,李柔与司马相玉来看看。”拎了晕着的司马相欢,往后一退,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如晴天惊雷炸在了几人头顶上。端木驰闪到另一边的李柔身边,将人给揪了起来,提到笼子前,令其跟七凤凰拎过去的人一起免费观看。“你,你好毒!”李柔尖叫着,手足乱挥。“司马相思,你你,你你遭天打雷劈!”李端狠声连连。“司马相思,你你你死无葬身之地。”司马秩青筋爆起,双眼尽赤。司马昭、司马相玉,恰似海风的小舟,左右摇摆。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那又如何?害她前身死身亡,令她附身其中,从此远离故乡,夜夜乡思无处诉;害她前身母逝,令她有父却形同虚无,让她日日含恨,苦度四年。大陆传闻的,是她的风光,可夜深寂缪时,可有人知她心如何?只要能令两家痛苦不堪,只有她想不到的策略,没有她不敢用的方法,甭说到时万人唾弃,纵使整个大陆与她为敌,她都不悔“哈哈,你们咒我?”仰天长笑一声,眼角噙泪:“两家联手害我母逝,父女联手弑我此身,此仇此恨,不共此天此地,纵使我真会因此灰飞烟灭,我也会先灭你两家,让你司马秩、李媚与你们的一双儿女享受生不如死一番。”萧萧煞气,冲天而起,那一身的苍凉、孤凄,浓浓若雾,渗透长空,刹那间,天地肃索,连清晨太阳的光辉都变得阴冷。万物寂静。司马秩,李端心中陡然蹿起冷意,在刹那间狂肆着袭遍了其身,李柔在一悸后噤声,唯那仰首之人,在这春日站成了一染忧的风景。何许,红氏世家命丧之人,是幸运的,只不过是短短一瞬便已经归于来处,而似这般令人在惊惧中来回煎熬,最后仍然会被灭亡,那才是真正的报复。曾经以为,他是那不幸之人,却原来,那张如花笑颜之下,掩盖的是跟他一样的血恨苦愁。那需多大的恨,才能绝情至此?红梨落幽幽一叹,甚是为那一抹身影心疼。风起,满院花木轻晃,传出的沙沙轻音。“将李柔、司马相玉、金玉,李岐、李端丢入另一个笼子里去,”蓦然回首,手指关大汉的笼子,声若九天寒冰,冷得可冻结六月流火之水:“两家竟然擅长用药,本少今天成全他们,让他们尝尝那自乱人性纲常的滋味。”“叮哗”,端木驰毫不犹豫的打了门,将李柔扔了进去,转眼前,司马相玉、金玉、李岐、李端全部被丢失了进去,门又在瞬间关上。“你们好好享受。”抬手往里面滴了数滴蓝、白药汁,相思拎了司马相欢退过一边:“不用关木门,移前,让李氏与司马氏的人观赏。”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毒辣,那就毒到底。马蹄声一起,车移到了司马氏与李氏两家的人群前,背后一面朝向座椅,门向两家。“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息声,从未关的门传出,而笼子的三男三女,面孔在瞬间潮红。“咚”脚步重重一响,目光呆滞的大汉,猛然起身,一把抓过了离得最近的李柔,双手在其身上胡乱乱扯,“咝啦”一下将全身衣服尽撕裂成了两半。“嘶——”一片惊恐的倒吸凉声后,两家的人全部闭上了眼。“啊——”痛叫声阵阵传来。“不,不要,不要过来。”弱弱的少女恐惧声阵阵,最是越来越弱。片刻后,混乱的声音再次接二连三的狂响。水空明抬手,一片浅蓝而起,将整个座椅处遮了,形成了一片与外隔绝的地带,选择的耳不听为净。“现在,该轮到你们了。”相思拎了司马相欢,噙着冷笑,走向司马秩、司马昭。“你,你,你要干干什么?”司马昭浑身无力的瘫软,中气不足。“我不会干什么,我只会将你,你儿子,跟你孙女和李媚关在一个笼子里而已,”眸子里的杀意如潮,声音平平淡淡:“至于,你们祖孙,父女们会做出什么来,那是你们的事情。”“不要,不要,你放过我这老骨头,就算我有错,可我是你的亲祖父啊,”司马昭陡然长泪纵流不止:“虎毒不食子,你放过祖父,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司马昭,太迟了。”心中一痛,泪,从眼角滴下,湿了相思的心:“虎毒不食子,可你儿子却亲手弑他自己的骨肉,我今日所做,都是跟他学的,四年前,我立誓要灭你司马氏一族,绝不会弃誓不遵。”“造孽啊——”一声悲呼,司马昭颓然的垂下了头,软软的栽倒。“司马相思,放过你祖父与你妹妹、弟弟,”司马秩似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颤抖着出声:“你放过他们,我们没有害死慕雨,她还活着,还活着。”“你说什么?”黑凤陡然一声大喝:“端木雨还活着?”刹那间,周围蓦然的再次寂静。还活着?她的母亲还活着?“嘭”,相思一抖手,甩出了司马相欢,一闪身抓住了司马秩的前襟,右手扣住了他的喉咙:“你将我母亲关在何处?说!”秀眉如剑,斜挑入鬃,怒目圆睁,眸子中燃着熊熊烈火,那火,几欲脱瞳而出,将一切焚尽。见相思神色大变,水空明撤了蓝色光罩。“千雪儿,”老夫人从座上跃至司马秩前,一脸忧色的看着孙女:“怎么了?”“祖母,司马秩说,我母亲还活着。”相思掐着司马秩的手又紧了一分:“说,你们将我母亲关于何处,再不说明白,我将你剥皮抽筋,千刀万剐。”若敢关押她的母亲,她必将所有参入的人给活剐了,再剁成肉呢,做了包子给门犬吃;她要将司马家的祖祠用司马家人的血给淋一遍,让其永世永生不得安宁。眸中的煞气,越来越浓,手指指甲深深刺入了司马秩的脖子肌肉中,渗染了丝丝血色。“什么?”老夫人失声惊叫:“雨儿还活着?”“什么?”座上的端木吉连同长老,端木晴几个,瞬间瞪直了眼。“小姐还活着?!”慕慧一晃身,如电一般落到了老夫人身前:“司马秩,你们将我家小姐关押在何处?”“七婶还活着?”司马相忆跟着慕慧,在身后追到了司马秩面前:“你说的是真的?小相思弟的母亲还健在?”“雨儿,雨儿还活着?”慕景全身大悸,如被雷劈,瞬间后,狂喜着冲到了慕慧身旁:“她在哪?你把人关在哪?”“没,没没关她,”司马秩连痛都不敢半声,眼里全是宛若九天煞星临世般的人的影子:“我们,我们我们怕她跟慕氏世家有关,将她将她扔入了最南方虚海上的结界阵内。”轰,恰如十一月惊雷滚滚而至,倾刻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中的惊喜,在瞬间消失无痕,有的,只有无尽的凄凉与心痛。最南方的虚海中,海面凭空竖着一个结界阵,那是直通沉沦之地的连接点,却是只能进不能出。而那沉沦之地,大陆的记载中,都不知年月,恒古以来,便是大陆的禁地,人人谈之色变。除非大陆最为公认的敌人,才会被丢入沉沦之地,令其从此与大陆隔绝,生死两不知,而司马家与李家,竟将人扔入了结界中,那结局,与死无异。刹那间,相思长束的头发,陡然冲天而起,未束的发尾狠狠如针直竖,前额流海无风自动,双眸在倾刻间染成赤色。“妹妹!”端木晴“蹬蹬”倒了数步,一把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停稳身子,两行清泪无声无息间滚出了眼眶。端木吉、端木如,身子向后一倚,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司马秩,你这蓄生!”老夫人双目瞬间染血,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怒气,勃然怒骂出口。“司马秩,我要宰了你!”杀意陡生,发狂的慕景,举掌劈向司马秩。“慕景,小心伤到小少爷。”惊得默然无人色的慕慧,看着那爆起的碧绿,蓦然的一伸手,击在了慕景的手臂,将他的手抬高于头顶,“唰”掌刃之风越过了司马秩与相思,散在了空中。“小千雪。”慕景被惊醒过来,吓得心魂欲碎。“为什么?为什么?”赤着眼的相思,对外恍然不知,却如受刺激的公牛,变得疯狂,死死的抓住了司马秩的衣襟,眸中的火焰如真火闪耀:“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娶我母亲,是不是就因为她姓慕?”听闻她的母亲还活着的那一刻,她心中有多欢喜,她以为,她终于是有娘的孩子了,在以后的漫漫人生路中,她终于有了个叫“母亲”的人可以细诉女儿心事,也有了份在人生中无任何人可替代的牵挂。心中细想了千百回,或许,他已经将她的那位母亲折腾的不成人形,或许已经跟慕慧一样修为尽失,满头华发,却是无论如何,只要活着,那就有希望,只要还活着,她就有寄托。但是,现在他却告诉她,她的母亲,已经落到了那一去便终生难返的地方,仍然是生死两茫茫。这分从云端跌落的心痛,让她如何能接受?“是是是的,”厉目之下,司马秩连说谎的勇气也烟消云散:“因为她姓慕,气势极其尊贵,极像是从来不行走大陆的慕氏子孙,我,我我……”他后悔了。早知道那不是姓慕,而是端木,他会像供祖宗一样的供起来的啊。司马秩眼里满满的是悔不当初。“是谁,是谁?”捉住衣襟的手,紧紧的收紧,指甲穿透了衣衫刺入了肉内而不自知,只是狂问着那负心负意的男子:“是谁出主意将我母亲扔进沉沦之地的结界的?你说你说!”“李氏世家要求我给其正妻之位,”司马秩躲开那双阴沉的眸子:“本来要直接给击杀的,我怕有可能跟慕氏有关,便秘密让人丢去了南方的结界。”竟然如此对待她的母亲。李氏李媚,她让她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你们好大的胆子!”掐着司马秩的手倏地一紧,五指全部没入肉内,左手狠狠的甩向了司马秩的脸:“司马秩,我端木千雪今日若不将你千刀万剐,誓不为人!”狂怒出手,那带着千钧之力的巴掌,以比电闪雷鸣更快的迅速,“噼啪”一下,重重的拍到了司马秩的脸上。“噗——”司马秩脖子一偏,一口血和着数颗牙吐了出来,四肢一阵抽蓄后,头一垂,只余下一点点微弱的气息。“司马秩,你这宠妾灭妻,抛妻弃子的乌龟王八蛋,别在我面前装死,你给我醒过来。”眸中怒火不息,相思往回收扇,“啪”的一掌击在司马秩的另一边脸上。司马秩只是脖子被扇偏了方向,仍然低垂着头。“千雪千雪,”老夫人一把抱住自己的爱孙,双目噙满眼泪:“你放手,这蓄生不值得你动怒。”“小少爷,小少爷,”慕慧流着眼泪,缓缓的扳直那渗血的已经僵硬的大母指,将手给拔离司马秩的脖子,又将那紧捉衣襟的手指,一只一只扳离,却在见到那只被刺伤的手时,泣不成声:“小少爷,千万别伤了自己,若小姐知道了,她会心疼的。”“哧”,在相思的五指离开时,细细的血线从司马秩脖子上涌出,片刻间染红了他的华服,而他的人软软的扑倒。“祖母,你带人退出这里,将那马车连司马昭,司马相欢,司马秩到外面去,别让他们先死了,”一仰头,硬生生的咽回眼泪:“我要让这里变成人间地狱,让司马昭、李岐品偿子孙尽灭的绝望。”敢让她绝望,她千倍以还之。她要让这里血流成河。“好,好,祖母即刻退开,”老夫人抱着爱孙,送至黑凤前,深深弯下腰:“太长老,一切拜请太长老照顾。”“去吧!”黑凤接过人,只轻轻示意端木意带人撤离。老夫人转身,指挥着慕慧慕景、端木驰、端木叶,拉起布幔,遮住四方笼子,带起地面上的人,驾着七羚羊、六羚羊马车,缓缓撤出司马家的内院。水空明什么也没说,与红梨落带着圣殿的人员,全部退出,而端木吉、端木如连同王阶长老,却瞬间蹿上了虚空,归于阵列。“黑曜,让小家伙们离开,吩咐天谴的伙伴们准备进攻。”看着人全部离开,相思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是。”黑曜低嗷一声,瞬间后,地面的小魔兽,全部爬回长辈的背上,三只圣兽呼啸着又蹿上高空。“千雪儿,”轻轻的低唤声中,鬼脸自虚空无声无息现身,却是递过了数只戒指:“这些全是我在司马家搜来的东西,司马家祠堂里的玉牌,我也全部带来了,还有珍贵的东西,在司马昭手中,没搜到。”“你暂时替我收着,整理好,回岛后再给我,如果可以,你帮我去李氏世家一趟,将那里的东西也给搜刮干净。”相思并不接鬼脸的戒指:“事后,你与景叔帮查,除了司马相忆外,看还有谁没死。”“好,我即刻去李家。”收回戒指,鬼脸悄然隐去身形。相思从黑凤怀中下来,跳上小白的背,一下子蹿向了司马家原本的大门之上的虚空。银瞳,雪昊,墨墨、晴紫、翡翠,兔兔全部跟在了主人的身后,守护七凤凰分左右而列。这就是司马家,曾经差点要了她小命的司马家。这就是司马家,让她仍然有母不能见的司马家。“花岛端木氏弟子听令,”冷睨着千百年的传承世家,心中痛若刀割,却是陡然提高声音:“紧守阵列,对司马氏世家所有外逃者,格杀勿识。”“是!”围住司马氏的三十万端木族弟子,同时应出一声,整齐划一的声音,直震九宵。“嗡——”司马家的墙壁内,响起了阵阵回音。“黑曜,传令伙伴们,血洗司马家,鸡犬不留!”声音摇摇直上,怒震山河:“给我杀——”快意恩仇 第四十章“嗷——”黑曜仰天长啸,发出长长兽吼。“嗷嗷——”回应四起。“哗啦”,风声阵阵,雕、鸦展开双翅呼啸着俯冲直下;“嘶嘶”,蟒蛇如雨线倒栽;“吱吱”吸血蚁、嗜血蜘蛛脚须尽出,兴奋的吱叫着扑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