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时间的彼岸-5

“不,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柳莲二下意识地用手按按包里的笔记本,观察到细微动作的若菜恍然大悟:“啊,知道。今也收集到不错的DATA吧?”  “嗯,现在正要回去整理。”  “正好现在没什么事,不介意的话来帮忙好。”  “诶?”  若菜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不过两个人起做会快些吧,而且反正是住宿生,也不用担心晚回家的问题。”  “不,些个人做就可以。”毫不犹豫拒绝的柳莲二看见少瞬间就仿佛耳朵尾巴都耷拉下去的小动物样,随便应句就悻悻地打算离开。  心里产生莫名罪恶感的少年顿顿,还是叫住:“和泉。”  若菜猛然回头,眼中闪着无限希望的星星:“柳!果然还是需要的帮忙吧!没关系,即使什么也不能做也可以在边给加油的!”  “……不,还是安静些比较好。”  “!”若菜用力头。  柳莲二看着少不知原因兴奋的脸,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怎么看都是普通到极的少,总是带着笑容面对切,却并不是那种勉强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乐观微笑。那样失落的表情并不适合,之前自己也只在寒假合宿时看过次,如今却似乎越来越频繁起来。    并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若菜忽然扭头问:“柳,每早晨走在熟悉的路上去上学就是个感觉吧?”似乎也并没有期望回答似的,又将视线投向前方继续道,“次也好,也想试试和朋友起去上学的感觉啊。”  但是,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因为觉得坦然,所以才能以轻描淡写的口吻出来。  “那个……是不是太吵?”见对方依然没反应地向前走着,若菜小心翼翼问道。  “不,没那回事。”  “那就好,要是被讨厌就糟糕呐。”少拍着胸口做出松口气的笑容。  (因为直都受柳的照顾,也想做些什么报答啊。)  不过对方似乎在理解上出现些偏差,愣愣后却还是面无表情道:“不用在意。”  听到柳莲二给出如自己预想那样的回答,若菜笑,深呼吸口,顿时感觉到胸口里仿佛都是樱花的甘美香气:“虽然是废柴,也绝对不会自暴自弃的!”  “诶?”  “没有没有,快回去快做完吧,Fight!”  “嗯。”    在接下来的日子,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    1章节77  几乎是以不可抵挡的势头横扫地区预选赛,王者立海大以疾风迅雷般的速度继续扫荡着县大赛的会场。  听在耳朵里的是震响的“王者立海大”加油声,若菜默默地抬起头仰望会儿空,随即扭头向左边,茶道部部长森井美人正姿势优雅地端坐,再扭头向右边,上次三个新闻部的年级生——貌似依次叫做月岛、渡部还有鹰神——正以致的双手交握的动作看向场内。  因为加入新闻部的人数比较多,以的脑子时间记不过来也很正常,可惜当事人并不么认为,好在经过番努力终于勉强把三个人的姓氏和脸都记住,至于名字种东西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在里的除热血少年,自然就是花痴。虽然么有些过分,不过那些个捧脸尖叫的孩子也实在找不出其他形容词。  炽热的阳光之下,沸腾的赛场,高声尖叫的少,真是无比和谐之画面。  因为观众席离赛场有定距离,没办法听见少年们的全程解真是残念,不过比起个,若菜脸无奈地扶住额头,自己到底是干嘛来。  虽然是要出门取材,为什么就么被那三个人给挟持到中学生网的县大赛现场来?    抬眼的时候目光恰好和场内的柳莲二对上,看见对方对自己下头,若菜也礼貌地回以个微笑。  也就是在刹那间周围的气氛忽然变,被带着各种含义的几道视线所扫射,终于坐不住的哗声站起来,丢下句“去卖饮料”就匆匆跑开。  往自动贩卖机里投入个硬币,按下按钮后冰镇的饮料就从取货口里掉出来。若菜单手叉腰,仰起头灌下大口碳酸饮料,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和泉同学。”  (个声音是……森井?)  疑惑地转过脑袋,茶道部部长森井美人正婷婷袅袅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微抿着唇,目光中则带着些微的……敌意?  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位大和抚子的若菜只得挠着头嘿嘿笑道:“什么事啊,森井。”  森井美人用手撩头发,忽然气势十足地指着道:“和泉同学,过,要比‘爱’的话,可是绝对不会输的!”  “等下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囧”若菜努力思考下,“啊,是开学那的事。”  对面的和风美少似乎是很得意地抱起双臂:“哼哼,还记得嘛!”  “于是……到底是什么‘爱’啊?”完全不理解对方用意的若菜头雾水地反问,闻言森井顿时脚下踉跄下,脸上立刻闪过狼狈的表情:“,不会在耍吧?”  “没有没有,是很认真地问的。”  “个……”看着忽然之间欲言又止还开始脸红的森井,若菜越发地迷惑起来,不过毕竟也不是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只好:“诶,没有事的话先走……”  “等等!”急急忙忙拉住若菜的森井美人在爆发出样声算不上大喊的话语之后仿佛把全部勇气都用完似的又开始结巴起来,“那、那个……啊……”  “嗯!”若菜用力头,鼓励继续下去。  森井望向此刻正毫无紧张感地喝着饮料的若菜,调整下自己的呼吸,以非常严肃的口吻道:“要向宣战!”  “噗——”被莫名其妙宣战的人想当然就么喷饮料,而且还是喷在对面的森井脸上。后者明显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惊愕到,居然连伸手去擦都忘记,只是任由饮料滴滴留下美丽的脸蛋,用仿佛定格似的惊愕神情看着若菜。  “哎呀呀真对不起!”若菜也是愣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摸遍满身口袋翻出张皱巴巴地纸巾举起来就想给森井擦脸,后者却冷哼声劈手夺过纸巾,迅速后退几步,边擦脸边道:“看来是大意……可以看作是对的挑衅么?既然样的话那可以认为接受宣战么?”  “耶?”  “哼,后会有期!”  “……”若菜脸囧相地看着森井美人将擦完脸的纸巾往边的垃圾桶丢然后优雅转身离去的背影,茫然地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为什么啊?脑袋转不过来喂!”  因为是春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被太阳晒晕头所产生的幻觉,若菜原地思考会儿,坚决地将刚才的切归为个原因——    “果然是青春的躁动啊!”    发出如同大叔般的感慨,若菜将空掉的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拍拍双手打算回去。    *** *** ***    重新回到看台的时候发现森井还没有回来,其他人则是加油的加油尖叫的尖叫完全没在意自己。若菜默默地返回原本的位置坐下,就看见换身衣服的森井带着稍微有些抽搐的平和表情来到自己身边,轻轻坐下。  (原来是换衣服去啊……来,会随身携带衣服还真是……)  稍微在心里感慨两句,若菜将视线转回场内。似乎在自己喝个饮料的时间就已经到最后场比赛,切原海带那比春假时更为凌厉的球风让坐在场外的若菜也有些心有余悸。  “看样子,次是要速战速决啊。”若菜喃喃道,不禁觉得有些无趣,便四处打量起来。在自己视线扫过来扫过去的时间里,边的森井保持着挺直脊背端坐的姿势,背和脖颈延展出优美柔和的线条。  若菜明白都是长期茶道训练所养成的习惯,虽然穿着打扮都与普通人无异,却能从骨子里让人感觉到传统纯正的和式风情。  当然,样的人还有个。  把视线收回来,又投向场内,那个正在和真田着话的,人称达人的参谋柳莲二,也是当之无愧的和风系代表。  若菜又瞅瞅森井,也许是对样肆无忌惮的态度有些恼怒,森井咬住嘴唇转过脸来瞪视着,却听到微笑着:“哎呀呀,忽然觉得森井和柳很般配呢!”  那瞬间,森井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诶?诶诶?”  “因为都是和风系的嘛!”若菜笑得脸真诚,“哎呀真对不起,样让森井困扰吧。森井有喜欢的人吧,样子真是失礼。”  “、种事情……!”忽然之间变得很窘迫的森井以手掩住口,还是无法盖住面上泛起的红晕。看若菜眼,随即转身去和同伴小声交流下意见。若菜看到其中个人比出OK的手势,森井才又转向自己,美丽的凤眼里充满闪亮亮的不明物:“和泉同学~”  “啊?咦?有、有什么事么?”被突然转变的态度所惊吓到,若菜挠着头反问。  “对不起,似乎是错怪。”  “哈啊……”面对森井美人忽冷忽热的态度,若菜费解地皱起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怎么回事不重要!”森井眼神越发炽热,把握住若菜的手道,“总之,有件事情要拜托!”  场上忽然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听起来似乎是赢,可惜此刻的若菜连转过头去在心里夸奖句“小子不赖嘛”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头皮发麻地对着眼前个态度变再变的和风美人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森井注视着,美丽的眼睛里涌动着激动的情绪:“是生的请求!所以请务必要答应!”  (……生的请求那是什么东西啊囧!?)  “就是个……咦?”拿过边的小巧提包打算拿出什么来的森井脸色丕变,慌忙低头把包里的东西都哗啦哗啦倒在地上,从里面翻来翻去终于找出个扁扁的,薄薄的,粉红粉红的……信。  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出乎若菜的预料,望着脸期待的森井半晌:“然后?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请帮忙把个交给柳君啊。”  眨眨眼睛,若菜挠着自己的脑袋笑得脸然:“啊哈哈哈,什么嘛,还以为要帮递情书呢。”  不料森井美人眼神凛:“没错,就是包含森井小百合所有心意的情书!”  “……”若菜立刻闭上嘴巴,愕然会儿道,“原来叫小百合啊?”  “记人都不记名字的么?”森井没好气地回答道,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捉住若菜,“等下,名字什么的不是重,请务必要帮把个送到柳君手上!”  顿时感到很无力的若菜下意识地将那个往回推:“等等,为什么是?”  “和泉同学不是柳君除祖母、母亲和姐姐之外最亲近的性么?”  “喂喂那种事情听谁的?”若菜连吐槽都觉得有些无力,森井却脸凄凄然:“看他刚才只对个人打招呼。”  若菜扶额:“不不,们只是认识的程度而已……嗯,或许是比普通人要来得亲近些,不过那是有原因的!”  “诶?”  “啊对不起,不能。”虽然是去年的事情,此刻的若菜想起来却觉得很遥远似的,“总之,种事情还是亲自送到他手上比较有诚意吧?”  森井晃着手指脸“少啊还太嫩”的表情道:“和泉同学,恋爱中的人可是脸皮很薄的。”  “……就是变着法子脸皮厚嘛!”若菜叹口气,仔细想想自己确实不能算什么内向害羞的少,被打击到也能瞬间自动修复完好。于是自暴自弃地拿过森井手上那看就知道是情书的恶俗粉红色信封,若菜站起身来,随着人群起退场,打算去把个塞给柳莲二,至于他看不看就不关的事情。    好不容易在门口拦下正选行人,若菜气喘吁吁地抄起手上的情书,非常豪迈地塞进柳的手中道:“个给,不想看的话丢进垃圾桶也可以。”  旁的仁王吹个口哨,搭住自家搭档的肩膀道:“柳生,姑娘真大胆。看过那么多递情书的孩子,第次看见当面用塞的。”  柳生推推眼镜瞥眼真田,真田咳声,表示自己不会管种事情。  切原海带则难以置信地指着若菜:“……居然……”  “怎么?”若菜反问,腹诽着今怎么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事。  当事人不动声色地看眼手上的信封,又翻过来查看下。丸井嚼着泡泡糖凑过去,却见那个信封背面写的名字不是预想中的“和泉”而是“森井”。  “对不起,不能收。”柳莲二将信封交还给若菜,语气平静地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样啊……”被如此干脆拒绝,虽然不是自己的情书若菜还是有些惋惜地道,“那打搅,再见。”  “嗯。”  (哎呀,森井估计要哭呐……)  跑回去的路上没有看见,因为不知道其他的联系方式若菜决定还是下周到学校再和。    不过很可惜,在那个每个人都病恹恹地犯着星期综合症的上午,若菜在去找森井之前就被条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流言给炸个外焦内嫩:“什么?向柳求爱被拒!?”1章节78  流言种东西,向来传播起来不亚于感冒。  虽然不至于让若菜夜之间变成立海名人,不过“喂喂知道吗三年C组的谁谁谁向柳莲二递情书被拒绝!”样带着略微窃喜的口气,倒是成为几日大家茶余饭后的即兴话题开场白。  顶多也就是变成丰富下立海大附属众人课余生活的话题主角,却在新闻部活动室里遭到围攻。  “部长!真是太不起!居然向柳前辈表白啊!”  “明知道会失败还是勇往直前,部长要以为榜样!”  “居然当众递情书啊,真是太不起!”  “部长即使变成全校的谈资还是如既往的充满活力,真是令人羡慕的笨蛋呀!”  收到堆不知道算是赞美还是讽刺的话,若菜只有苦笑的份,毕竟越是辩解就越是会让人觉得在掩饰,与其样不如默认,反正种事闹腾够也就没人提。  但是,依稀有几个人是真的在用钦佩的眼光看着自己,着实让若菜冷汗把。  不过比起个来,还有个人令更为在意。  扭头看看从刚才起就维持着同姿势趴在新闻部唯张结实的桌子上的森井美人,若菜小心翼翼地戳戳的肩膀:“喂,还好吧?”  “死不。”森井懒洋洋地答道,连眼皮都不抬地继续盯着手里有些皱掉的粉红色信封,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怨念。  (看到头顶上飘出来的黑云!)  若菜有些同情地拍拍森井的肩:“就别沮丧,虽然被拒绝的是,可是沦为笑柄的可是耶!都没伤心伤心什么啊!”  终于,森井瞥眼,又继续趴回桌子:“不是每个人都和样抗打击的好不好。”  啊啊啊,被吐槽……若菜无奈地摊手:“嘛,不提个,现在还不去茶道部真的好吗,部活已经开始唷~”  “……不想去。”  直截当的任性回答让若菜再也无法接下去,只得无奈地拉开椅子坐在身边,听见森井似乎在嘟囔着什么,凑近听才知道无非就是“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就退回来”“难道被讨厌么”等等等等。  第次产生“人真是麻烦”情绪的若菜扶额叹口气,顺手抽走那封还没人打开过的粉红信封:“喂,给看看可以么?”  “哼,那里面可是包含对柳君满满的爱!”森井美人忽然之间来精神似的直起身体,颇有气势地用手撩头发道,“要看就看吧,反正也没有用。”  “嗯嗯。”若菜面答应着面拆信封,“来干嘛不直接告白啊,认识还写情书,多麻烦呀。”  “哼嗯,当然不会懂,可是淑的矜持。”森井摇着手指脸自得道,“太直白的话可是会把对方吓跑的哟。”  (……可是个样子只能沦为背景啦囧!)  若菜默默在心里吐槽句,刷拉声展开同样是恶俗粉红色的信纸开始朗读:“致柳君,自从见到您第面起,您英俊挺拔的身影就深深烙印在的脑海里。刻,忽然明白出生的意义,是的,就是为爱您而出生的!如果得不到您的爱,即使让化作朝阳下的露水散去也为所谓……等下个已经是威胁吧?”  望着满脸黑线的若菜,森井不解道:“不是很风雅么?”  “不,根本就是奇怪的意淫加威胁嘛!而且恶心巴拉的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若菜缩缩脖子,感到阵恶寒。对面的森井美人脸色变,劈手夺过手里的情书,微抬起下巴道:“哼,、就知道种人是无法理解们的趣味的。”  “是是是,庸俗低级趣味。”已经对眼前的人绝望的若菜自暴自弃地附和道,不料却引来对方更激烈的反驳:“可恶!早知道加句和歌进去的,真是失策。”  “不,倒觉得没给柳看到玩意实在太好。”  “呜呜噢噢和泉同学真是太过分!”深受打击的森井双手捧脸,咬牙道,“可恶,下次定要换个更好的方式!”  “还不放弃啊?”若菜好笑地看着那个自燃烧中的美少,对方却忽然把握住的手:“当然,需要和泉同学的帮助!”  “诶?”  “去帮忙打听下柳君目前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吧!拜托!”  “……为什么又是?”  “是生的请求啊定要答应!”  “混蛋生到底有几个请求啊啊啊啊!”  所以交友事定要谨慎,面对么个倒贴上来的损友,若菜好不容易才把请出新闻部的活动室。关上门,背靠着门长长地舒口气。  (既然是看都不看就拒绝的话,应该是有喜欢的人吧……)  想着森井刚才的话,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能让达人心仪的孩到底是什么人呢。    *** *** ***    “啊啾——”  柳莲二打个喷嚏,旁的真田立刻关切道:“怎么,莲二,感冒?”  “不,没有。”柳从口袋里拿出怀纸,象征性的擦擦,估摸着大概是谁在自己吧。  见状真田头嘱咐道:“嗯,要注意身体,虽然只是县大赛也不能松懈。”  “明白。”头,柳莲二又继续将视线移向电脑屏幕,双手也忙不迭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从立海历年的战绩来看,在全国大赛前都没什么问题。不过今年的情况似乎发生变化,聚集许多青年才俊的届大赛估计竞争会非常激烈的吧。  “对,还有件事……”真田皱起眉头,难得地露出无奈的表情,“县大赛结束之后就快要期末考试,切原的英语得好好补补。”尽管对他网球上的成长觉得很欣慰,不过如果不能通过考试的话按照规定是会被禁赛的。  柳莲二从社办的窗户瞥眼远处球场上来回奔跑击球的切原,头道:“没问题,交给吧。”  “会不会负担太重?”  “那再叫上柳生起好。”  “行,就样。”真田似乎是满意地头,自从幸村不在之后部长的事务也全部落在自己身上,再加上风纪委员长的工作,已经忙碌到没有丝毫可以松懈的时间的地步。  柳莲二也样。  之所以还能继续支撑下去,只是为那个共同的梦想。    ——全国三联霸。    所以他们不会去在意多余的事情,所有的切都是为个梦想,三个人起的誓约,立海大附属网球部全体的梦想。    当若菜例行的晚间散步路过网球场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社办里还亮着灯。  之前也有过样的经历,所以不禁觉得心下动,虽然知道去打搅很不好,还是想去那里看看。  “对,应该有什么可以做的吧?”自言自语着,若菜以拳击掌,“对,就么办!”戳戳头上的兔子,急急忙忙掉头离开,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盒寿司。  (真抱歉,虽然现在已经脱离贫困线,还是没钱买高级寿司。)  捧着盒黄瓜寿司,若菜敲敲社办的门。  “请进。”  果然是如既往的清冷声线,若菜微微笑起来,面小声着“打搅”面推门进去。  “……是和泉啊。”虽然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语气里还是有那么丝惊讶的味道。  “嗯!看见里还亮着灯就过来,希望不要打搅到柳才好。”  “啊啊,没关系。”柳莲二轻晃下脑袋,“有事吗?”  “唔,柳还没吃饭吧,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吃个!”尽管是很廉价的食物,若菜还是非常郑重地双手奉上。而对于突然被送到自己面前来的食物有些愕然的柳则愣下,道:“不,吃过。”  “……诶?”若菜悻悻地回道,自己果然还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啊,正打算收回手,却看见柳莲二接过那盒寿司:“起吃吧,和泉。”  “咦?啊哈哈……”尴尬地挠着头笑笑,若菜默默在心底叹口气。  从之前就么觉得,外表冷静的柳莲二实际上非常细心也非常温柔,样做定是不想让自己太为难。  (真是笨蛋,又给柳添麻烦。)  突然之间陷入沮丧情绪,若菜默默地坐下来,看着少年小心地打开盒子,用筷子夹起块寿司递到自己面前:“和泉先吃吧。”  因为只有附赠的双筷子,若菜想也没想就用嘴去接,直到咬到才发现对面少年的不对劲,刹那间自己也保持着含着筷子的姿势整个人都僵硬。  (不、不好!在做什么啊!)  刷下脸红的若菜赶紧松口,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笨蛋!啊啊啊,个拿去擦擦吧,嗯,要不再回宿舍给拿双筷子好!总、总之……”  “冷静,和泉。”比起若菜的慌乱,柳莲二倒像是个没事人样,镇定地用若菜递过来的纸巾擦擦筷子,然后夹起个寿司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下去:“好吃。”  “唔、唔哇啊……”明知道已经擦过,可是看着对方似乎毫不在意地将自己咬过的部分放进嘴里,若菜还是忍不住满颊绯红。  明明是连间接接吻都算不上,心却还是砰砰直跳。  (是白痴吧,为什么每次都自己个人胡乱紧张!)  自厌恶越发加深的若菜哗下站起来,丝毫不管椅子与地擦出不太礼貌的吱吱声:“对不起!那个……想起来还有事!慢慢吃,先走!”  “……诶?”  不顾对方诧异的反问,若菜跌跌撞撞地逃离社办,门在身后被重重带上,那声巨响回荡在空寂的校园里,显得十分突兀。  夜风吹拂着少通红的面颊,不知道是因为跑动还是紧张,心跳声大得充斥整个听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如此不规律的声音。  直到跑到宿舍楼下,才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大口喘着气。  “呼……糟糕……似乎又做奇怪的事啊。”  摇摇头,正准备上楼时却觉得有哪里有些不对劲。  “嗯……”皱着眉头思索良久,摸头顶,果然不见兔子君,“哎?是丢在社办?还是掉到路上?”  “和泉。”  “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若菜如同被电击样个激灵转过身来,果然看见柳莲二捧着兔子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少年依旧脸平静,丝毫没有呼吸紊乱。到底是腿长,花和奔跑的若菜差不多的时间就走到里。  月光将他的脸分成清晰的明暗两部分,少年只是将兔子轻轻放回若菜头顶,然后轻声:“丢东西。”  “嗯。”若菜垂着脑袋不敢看对方。  “那,回去,也快些上去吧……再见。”冷淡地完,柳莲二转身离开。  若菜抬起头:“好,那个……晚安,啊不是,那个……再见。”    闻言柳莲二停下脚步转过脸来看眼,却什么也没就又转身离开。  1章节79  进入初夏之后气越来越热,光是听着窗外的知声就让人觉得心烦气躁。而今是到目前为止的最高温,几乎已经让人感受到夏的热情。  “好热啊!”拉着汗湿的衣服发出抱怨,若菜扭头看向边的友人,“优芽热不热?”  “还好吧。”虽然刘海因为汗水而粘在额头上,却也丝毫无损美少的闪亮气质,幸村优芽小小地舔口融化到快要滴到手上的冰激凌,微笑着回应道。  距离上次两人起出来玩,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老实开始优芽打电话约自己的时候,瞬间自己还以为是镜。  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自己想见的时候却不知道去哪里。  心中尚存许多疑问,如同被困住的野兽般四下乱撞寻找着出口。  “啊啊,真受不个气。”若菜抹把额上的汗,“快放暑假就好。”  “啊哈,到暑假,放假第就是关东大赛呢!”到关东大赛的时候优芽的脸上略微有些兴奋,忽然又黯然下去,“哥哥次大概是赶不上吧……”  (唔哇,气氛下子冷下来。怎、怎么办,要些什么才好!)  想到里,若菜拍拍友人的背:“打起精神来啊,幸村君也在努力着呢,们怎么可以随便气馁!”  优芽歪歪脑袋,随即笑道:“……也是呢。”  “不知道关东大会立海和冰帝会不会遇上啊,假如遇上的话会是场恶战吧。”  “冰帝是不会再输哟~”  若菜叉着腰道:“优芽真是胳膊肘向外拐!”  “有什么关系,哥哥反正也不在。”幸村优芽急忙反驳,脸上泛起抹红晕,“而且……关东大会的话,桦地君定会上场的。”  “~”若菜摸着下巴脸“就知道是样的表情”,察觉到的优芽脸红又加深些,却还是不服气地反驳:“样想也没什么不对吧,迹部前辈次定会派出所有正选上场的!”  “是~是~”若菜面摇头晃脑地答应着面暗笑自己怎么越来越喜欢捉弄后辈,然后很自然地转移话题,“不过在那之前要努力通过期末考试吧,个学期总觉得好短暂啊。”  美少头,以同样的感慨口吻道:“是呀,忙起来的话就会觉得日子过得飞快。”  若菜托着下巴思索着,拉长声音道:“嗯,到要为考试担心的人——”    *** *** ***    回去的时候,果然看见奇妙的景象。  如同塔罗牌里倒吊样被绳子绑住只脚倒挂在树上,裙带菜样的头发自由地向四周散开,那个满身都散发着怨念的人不是切原海带是谁?  心情还不错的若菜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那里,然后戳戳他:“喂,还活着吧?”  “嗯,没死。”切原抱着膀子有气无力地答道。  “犯什么错被吊在里?”见切原欲言又止的样子,若菜恍然大悟,“明白,定是随堂的英语考试不及格!”  “……哼!”无法反驳的切原海带干脆闭上眼睛不理。  见后辈又开始闹别扭,在心中默念是前辈不和臭小子计较的若菜非常好心地蹲下来,让自己与切原的视线平齐:“喂,是谁把吊里的?”  “……”  见对方没有反应,若菜摇摇头叹气道:“本来还打算偷偷放下来的,现在还是算。”完站起来拍拍裙子就打算走,果不其然听见身后的切原海带急急地叫起来:“诶别走啊!喂!前辈——和泉前辈——”  若菜转身,看见因为挣扎而如同钟摆样在空中晃来晃去的切原少年,忍不住噗哧声笑出来:“那,问的问题都要好好回答!”  “只要放下来!什么问题都告诉!”切原拍着胸脯保证,头裙带菜随风荡来荡去,甚是喜感。  “哼嗯,真乖真乖~”若菜满意地折回去,继续蹲在少年面前,“那告诉,为什么会被吊在里?”  “……不是都猜中嘛。”切原别别扭扭地道,“还有就是,不小心在柳前辈和柳生前辈帮补习的时候睡着。”  少嘴角抽搐,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啊,别看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都是冷静派的,要是真惹恼可是不好玩的。于是不由得恶作剧心大起,伸手用力戳戳还在摇晃中的切原,微笑看着他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继续问道:“那,是谁把吊上来的?”  “唔——前辈的头好晕想吐啊啊啊啊——”在摆动中切原海带忽然捂着脑袋大叫起来。  若菜不为所动:“少年,是要成长为人必然经历的磨难啊!”  “混蛋要死啊啊啊啊——”眼见他脸色真的有些开始发青,若菜只好伸手帮助他停下来:“那现在可以告诉吧?”  “是、是柳生前辈!”  “哎呀,真是看不出来啊。”被称作绅士的少年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定很有趣,若菜有些后悔没看到么经典的幕。  不管脸惋惜的表情,切原强忍晕眩不满地道:“喂,差不多该把放下来吧?”  若菜头,站起来打算去解切原脚上的结,对方却哇哇大叫起来:“等下!么做的话会直接头着地的吧?”  “啊……好像是会样。”  “可恶!想谋杀么?”  若菜脸灿烂笑容对后辈道:“不,想撞次后搞不好会聪明呢?”  “诶?”  “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笨。”少望着上浮云道。  切原少年满头青筋地抗议:“喂喂喂!”  争吵间由远而近传来的脚步声让两人同往声音发源地看去,顿时个脸色惨白另个则脸兴奋地与之打招呼:“下午好,柳生君,柳。”  “和泉桑,下午好。”柳生礼貌地回应道,而柳莲二只是照常地向头。  两人来到切原面前,绕着他走圈。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切原海带立刻噤声,整个人都以种僵硬的姿态挺着,仿佛即将大难临头。  少年绅士扶扶眼镜,镜片猛地反光:“切原翅膀硬啊。”  “耶?咦?!”  柳莲二接着补充:“不是让在里好好反省的么,在做什么?”  “……”切原刚想争辩,眼看柳莲二有开眼的迹象立马就识相地闭紧嘴巴不再话。  “按照之前的约定,反省时间再延长两个小时。”柳生的语气仿佛就和谈论今日的气般平常,导致切原有那么瞬间竟没能理解他句话的真实含义,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是冷汗如雨下:“什、什么——!?会死人的啊啊啊啊——”  (啊啊,真对不起,好像帮倒忙……)  若菜在心中小小地愧疚下,随即以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可怜兮兮的切原海带。之前那满头还很张狂的裙带菜仿佛就在刚才那么几秒钟里蔫下去。  立海大的王牌不好当,切原,自求多福吧。    *** *** ***    无良的三人舍弃以小狗般可怜眼神求助的切原,同走在立海的校道上。不同的季节经过里总能看见不样的景色,樱花散落之后的树上抽出嫩绿的新叶,如今已经郁郁葱葱,遮蔽阳光,只从缝隙间漏下金色来。  “怎么呢,真是令人有些羡慕的前辈和后辈关系啊。”若菜笑着对两个面色严肃的少年道,闻言柳生也稍微翘起嘴角:“切原孩子还需要多磨练。”  “啊哈哈,不过来家伙就是下任部长的候选吧。果然是被大家寄予厚望的呢!”  “么也没错。”柳生微微颔首,“和泉桑呢,决定下任新闻部部长没有?”  “诶……”若菜楞下,随即低下头,“还没有……糟糕,完全没有想过呢。”  暑假之后按照惯例三年级就差不多该退役,不在那之前找出继承者的话,社团恐怕又要面临废社的危机。  “没关系,可以慢慢来的。”  虽然知道只是安慰的话语,若菜还是笑:“嗯,谢谢。会认真考虑的。”着用余光去瞥从刚才起就言不发的柳莲二,对方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自从那次之后,因为觉得太丢脸就没有再去找过柳,不过好像对方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  (果然是笨蛋……算,忘记那件事吧,真丢脸!虽然貌似在柳面前丢脸不止次啦囧……)  本身就不是拥有多少光辉事迹的人,偏偏生平最丢脸的几次都被柳莲二给撞上,真是奇妙的孽缘。  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还有许多必须完成的事情。  所以必须要努力,更加努力些。  至少不要让自己后悔。  有些出神地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网球场和宿舍区的岔路口,礼貌地向两人道别之后若菜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柳莲二忽然开口:“和泉。”  “是!”下意识地啪声站直,引来旁柳生的诧异目光。  不过仿佛料到反应的柳莲二却只是继续用他平淡清冷的语气道:“期末考试请加油。”  “是!……咦?”  “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欢迎来问。”  “哈啊,谢谢。”若菜很陈恳地向柳莲二道谢,随即正色道,“不过,次绝对不会麻烦柳。不管怎么样都要独自努力看看!”  对方明显是楞下,随即又道:“很好,那么,在红榜上等。”  “诶?年级前20的红榜?不不,想那个还是太勉强啦……嗯,不过会努力看看的!但是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总之呢……嗯,绝对不要再依赖别人!”若菜面摇着手面语无伦次地着,被年级前三的常客么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旁的柳生也仿佛觉得很有趣似的开口:“没错,和泉桑,请努力超越们吧。”  “喂喂!们些信任究竟是哪里来的啊?”被寄予如此厚望,满脸黑线地反驳道。  柳莲二伸出手,轻拍下少的肩膀:“和泉,多相信自己吧。”  “诶?”  “在结果出来之前就自否认,只会把自己送上失败的道路。”柳生也跟着补充。  虽然从来算不上什么聪明的孩子,若菜还是在刹那间明白那其中的意思。  王者立海的强大,不仅仅在于力量与技术,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相信自己。也许有些自负,但是他们有骄傲的本钱。  但是那样子的自己,真的可以去相信么?  尽管还是犹豫着,少的内心已经做出决定。  1章节80  叮——  微风吹过的时候,排颜色各异的风铃就样发出清脆的声响,配合着蝉声,营造出种别样的安谧气氛来。  少背着兔子形状的包走在被树木遮蔽的林荫道上,因为现在不是周末,离旅游旺季也还有些时日,所以人不是很多。  爬到半山腰左右,通过座石头鸟居后段不长的山洞甬道,再走过成排的木制鸟居,前方就是神社正殿。  据是因为宇贺福神托梦给源赖朝而创建的宇贺福神社虽小可是香火向很旺盛,虽是祈求财运,不过现在也都演变成祈求好运气、好缘分。  小的时候和爸爸妈妈起来过里,此时故地重游,若菜不禁觉得非常怀念。  经过系列繁琐的程序,若菜将洗好的硬币很仔细地放入钱包里,又对着蛇身人面的宇贺福神祈祷番,才安心地离开。  低矮潮湿的洞内有着许多信徒供养的彩色千纸鹤,层层叠叠,在种环境下看起来十分神秘肃穆。  虽然看起来很虔诚,但其实对于若菜来,只是为让自己安心而来的。  临近期末考试,尽管有认真复习可还是感到有些心慌,便选择今日来里。据只要用里面的泉水洗过钱币,就能让那变成福钱,保佑自己今后可以有好运气。  走出来的时候,若菜将枚50元硬币放在阳光下,反射的耀眼光芒让眯起眼睛。    *** *** ***    期末考试如期到来又匆匆离去,虽然事先已经做相当多的努力,不过在放榜的时候两张榜上依旧找不到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和泉若菜或许就是样的个人,既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差,总是那种埋没在人群里被人忽略的存在。  柳莲二的名字依然是高高地挂在第的位置,虽然显眼却也让人觉得习以为常。  (太遥远……样的距离。)  低头看看自己的成绩单,虽然比起之前有所进步,却还是莫名地觉得焦躁。    磕磕绊绊倒也意外顺利无事度过学期的新闻部至少暂时是不用担心废立的问题。在本学期最后次部活上当若菜宣布暑假没有合宿之后,仿佛是要弥补整个暑假的份般,众人拥而上调戏很久才终于将之放回去。  出来的时候本打算绕到网球部的社办去看眼,却在去社办的路上听见激烈的争吵声。  若菜停住脚步,声音是从教学大楼的背后传来,听语气不太像是恋人在吵架,而且那个熟悉的声音总让觉得有些在意。  带着小小的罪恶感,慢慢靠近声源,将背靠在坚硬的墙壁上之后,才慢慢探出头去。  因为转角处摆放着杂物所以视线受阻碍,当移动脑袋好不容易找到最佳视角时,却在看到眼前的景象的瞬间呆住。  (咦、咦?优芽……还有柳?)  脑中刚刚划过个想法,若菜就立刻反应过来,现在站在那里的人,并不是幸村优芽。  少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抱着膀子与对面比高出许多的少年对峙着,气氛似乎有些紧张。伸手撩自己海蓝色的卷发,以种很严肃的口吻对脸无动于衷的柳莲二道:“总之呢,关东大会们绝对会在决赛输掉的,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唷。”  “诶?”若菜吃惊,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幸好距离比较远,两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样子。  柳莲二的态度丝毫不见动摇:“怎么?”  “因为接下来的切全部都知道。”镜微微垂下头,似乎有些伤感,“但是那大概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就是知道才觉得更难过吧。”  (真奇怪……虽然无法理解的意思,却真实地感受到的情绪。)  若菜下意识地握紧双手,却见柳莲二难得露出不悦的表情,却依旧口气冷淡地道:“如果要的就是些,那么现在就可以离开。”  “嗯,那么……再见。”黯然的神色闪而过,镜随即又恢复那样有些疏远的微笑,礼貌地与柳告别之后就匆匆离开。  愣愣地站在原地,若菜时间不知道是离开还是去向柳打招呼好。  深呼吸调整下情绪,柳面无表情地转向若菜的方向道:“是和泉吗,出来吧。”  “啊……嗯!原来已经被发现啊哈哈……”尴尬地挠着头走出来,若菜抬起只手向瘦高的少年打招呼:“下午好,柳。”  对方头,直截当地问:“有事么?”  看样子柳莲二似乎并不想多提刚才的事情,于是若菜也很识相地没有去多问,只是从口袋里摸出枚闪亮的硬币,非常郑重的双手奉上:“给。”  “……100元?”  若菜用力头,笑容灿烂:“嗯,100元!”  “……为什么要给钱?”少年副有些困扰的模样开口,他实在没印象自己什么时候借过钱,更何况就算借钱也不止么吧?  闻言,若菜才意识到对方误会什么,赶紧解释道:“啊啊啊,不是的!不是给买馒头的!个是福钱啦,用镰仓的宇贺福神社的水洗过的唷~”  “是那个钱洗弁财么。”非常准确地报出神社的另个名字,柳伸手接过那枚小小的硬币。  将双手背在身后,若菜脸“快来夸奖”的表情兴奋道:“没错没错,就是那里!因为那不小心洗很多,所以也给个。”  “谢谢,和泉。”  “没什么啦!”若菜满不在乎地摆手道,“它们可是保佑期末考试成绩进步唷,所以现在把好运气分给。”  柳举起那枚100元硬币端详阵,忽然觉得有些感动:“和泉……”  “要道谢的话就不用啦,之前柳也帮过很多嘛!”少却打断他的话继续道,“而且柳的话,学业定不成问题,所以就把个当成护身符,希望能保佑们能顺利拿到全国三连霸!”末又神秘兮兮地晃着食指补充道,“千万不要把它随便拿去买馒头~”  “馒头什么的……”柳莲二顿时有些无力,认识么久怎么第发现人话是么没条理没逻辑的呢。不过达人到底是达人,稍微沉吟下,他疑惑道:“等下,不是在宇贺福神社洗过的钱是要满怀诚意地花出去的么?”  “耶?是要花出去啊?”若菜脸讶异,然后似乎很失望地鼓起脸颊,“诶——怎么样,直以为是要好好保管的啊。”  “没关系,如果是和泉的希望的话。”瘦高的少年贯冷静的语气里掺杂些不清楚的情绪,修长的食指拈起那枚银色的硬币,很小心地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会好好珍惜的。”    ——那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若菜感到自己的心猛地跳动下,从仰视的角度看来少年的脸庞线条忽然之间变得十分柔和,于是不自觉地就窘迫起来:“……,!不用客气啦!”  (真是丢脸啊,在柳的面前自己总是手足无措地像个小孩子……)  “……和泉。”  听见柳莲二在叫自己名字,若菜如梦初醒地睁大眼睛:“诶?”  “关东大赛会来看吧?”  “嗯嗯!定会去帮大家加油的。”若菜笑着头,“全国大赛也会去的,想直看到最后啊!”  “那就么定。”  “好,绝对会去看的!”样回答的若菜,下秒却因为惊讶而慢慢睁大眼睛。  (定是今太累所以眼睛花,居然在柳莲二的脸上看到淡淡的笑意——)    *** *** ***    总而言之,期待已久的暑假终于开始。  个夏似乎比往年要更热,仿佛预示着今年与往年相比的不平凡。  关东大会上冰帝青学那战让手冢受伤去九州疗养,立海首场对银华的比赛不战而胜,之后也直保持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在部长本人不在的情况下大家都花比平时更多的努力来训练,只是为实现当初那个约定。  而幸村在经过痛苦的挣扎之后,终于决定进行手术,也就是将无缘关东大赛。  最终决赛的对象是青学,在双方部长都缺席的状态下进行的关东大赛决赛,究竟是怎样的结果呢。  立海网球部的众人自然有他们本身的骄傲,王者立海的目标是全国,而不仅仅是关东。  若菜却在个时候隐隐约约觉得不安,镜那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个人本身的存在就是种不可思议,但若菜并不认为的话只是句戏言。  但是,为什么要么呢?  若菜将那枚50元硬币拿出来,交握于掌心,那圆形的金属还带着自己的体温,在掌中灼热不已。  “拜托,请定要实现大家的梦想!”    1章节81作者有话要说:嘛……最近我好像日更囧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更的出来(殴总之我尽量吧~=3=*** *** ***非常抱歉修了文,看过的同学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再看一遍。�,也不算痛,就是好像心脏冷不防被一只手抓了一下的感觉,缓一缓就过去了。在这边工作的好多人都有这症状,我想应该也不算严重。”“这……我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小安,你父亲是我遇到过的最无可挑剔的好人,甚至比报纸上宣传得更好。他不断自愿延长援藏工作的时间,连续在艰苦得出了名的措勤工作了六年,先做县长,后做县委书记,走遍了县里每一个偏僻的角落,改善那里的基础设施,帮助牧民脱贫,维修学校,筹集教育经费,把自己的工资差不多全捐了出去,不让孩子们失学。他差不多谢绝所有的荣誉,拒绝升迁的机会。他生活得像苦行僧一样,大部分钱和时间都花在帮助别人身上,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崇拜他的这些品质。可是,我慢慢发现,他真的既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这个近乎控诉的结论让左思安完全惊呆了。她进门以来,看到的差不多是一个幸福家庭的典范,房间布置得温馨而井井有条,男主人略微沉默,但顾家而持重;女主人友善好客,一看就是贤惠的妻子、慈爱的母亲;小妹妹左思齐活泼可爱。她根本没想到和谐的表象下已经暗流汹涌,不免懊悔刚才没有坚持吃完饭就回宾馆。她只得艰难地开口:“施阿姨,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跟我父亲……已经多年没有见面,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也许你应该跟他好好沟通。”“我们没办法沟通。到今年7月,我跟他结婚就已经八年了。我用尽各种办法,想跟他交流,他并没有表现得冷漠无情,可是他内心始终有一部分封闭着。我不是抱怨他,他从来没在我面前伪装成一个开朗的人,当年我就是爱上了他的沉默、他的人品。一起生活这么久以后,我也没有对他的人品幻灭,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已经是一个道德上的完人了。我仍旧敬重他,舍不得他。只不过……我越来越觉得,他根本不在乎我跟小齐。”左思安尽管满心不愿意插手父亲与继母之间的感情纠葛,可是看着黯然神伤的施炜,也不禁恻然。她正想措辞安慰施炜,施炜突然握起她的手,她微微一惊,几乎本能地往回缩了一下,然而施炜握得很紧。“你告诉我,小安,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吗?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她顿时屏住了呼吸,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施炜喃喃地说:“对不起,我不是要探求他心底的秘密,我是真的搞不懂他怎么会这样。我永远记得你和他在去措勤的路上相遇的情景,你那么依恋他,他那么疼你,看起来真是一个慈爱的好父亲,肯为女儿做任何事情。可是后来你们为什么又不再联系了。我一提到你,他就沉默不语,起身走开。”“施阿姨,再提过去的事没什么意义。”“我不是无事生非,小安,我只是想弄明白,这也许也是他不爱小齐的原因啊。”“不爱小齐?这不可能。”施炜苦笑:“不要说你不相信,我把这话讲给任何认识他的人听,都不可能有人相信。他一直助养着好几个藏族孩子,不只是给他们寄钱了事,而是经常写信跟他们交流,关心他们的生活和学习情况,抽时间去看望他们。他还把其中一个叫格桑的孤儿带回家抚养了整整四年,直到那孩子考上内地的学校。可是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十分疏远。”左思安的脑子乱纷纷的,隔了一会儿才明白施炜说的是小齐而不是她,不觉也苦笑了。“我们结婚之前,他说不想再要孩子,我能理解,毕竟他自认为年纪大了,再说我当时也有35岁,一样害怕做高龄产妇,完全同意他这个条件。可是后来我意外怀孕,发现时已经快四个月了。我永远也忘不了告诉你父亲这个消息时,他脸色像死人的一样惨白,想也没想就说:赶紧去打掉。”此时左思安的脸色也苍白了,她呆呆地看着施炜,说不出话来。“没有计划是一回事,孩子来了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不想放弃做母亲的权利。你父亲发了很大的脾气,没人想象得到平时那样斯文温和的一个人,会暴跳如雷,而且毫无道理可讲。我害怕极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母爱一发作,还是硬顶住了。我想一个活泼健康的孩子生下来,他怎么可能不疼爱。回头想想,这想法真是天真得好笑。你也看到了小齐,这么可爱的孩子,见过她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可从她生下来,她父亲就一直表现得很冷漠,不管我怎么抱怨、恳求,他几乎从来不抱她,很少跟她玩,跟她总保持着距离。小齐还那么小,他对她说话的口气像跟外人说话一样,亲切,讲理,就是一点儿也不亲热,弄得小齐一直很怕他。无论我怎么恳求他,他都不肯打报告调过来,宁可和我两地分居着。后来就算调到狮泉河镇来了,也经常外出参与文物调研与保护工作,在家的时间有限。我真的搞不懂,一个会发自内心地关心别人的孩子的善良男人,怎么会努力跟自己的女儿保持距离?如果他在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对待你的,你不可能那样爱他,他来援藏,你也不会万里迢迢从内地赶来看望他,对不对?”这一通分析让左思安既不能点头,也不能摇头,只觉满嘴都是苦涩,不知道是喝下去的茶太浓,还是心底多年积压的悲伤一直泛到了味觉。而施炜越说越情绪低落,仿佛从来没有如此直接地面对心里的困惑。“我要是说他完全不把家人放在心上,就冤枉了他。我生病的时候,他把我照顾得很好;他只要回家,就会主动做所有家务;我提醒他对小齐不够关心,他马上会抽出时间给她读故事书,教她认字——可是我是母亲,对比我对小齐的感情,我就知道,他只是在做他认为该做的事,并没有付出爱。他对小齐如此,对我就更不用说了。”左思安讷讷地说:“施阿姨,这么对年,我对父亲的了解就是网上搜索看到的关于他的报道,事迹很多,很感人,只是看着遥远陌生,没法儿跟自己的爸爸联系起来,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不起,小安,很抱歉跟你讲了这么多。我也知道,你十多年只见过他一次,匆匆来去,没义务听我倒苦水,我也不该向你找问题的答案。我只是累了,大概也灰心了,不想再探究下去。如果小齐注定得不到来自父母的完整的爱,我不如带她回老家,至少我父母会跟我一起关心她,她也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两人都久久再没有说话,房间里十分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房门一响,左学军回来了。他走到客房前,左思安与施炜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他觉察出不对劲,可是什么也没问,只是说:“让小安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不累。”左思安站了起来,“爸爸,陪我去狮泉河边走走吧。”3_狮泉河镇是一个形状狭长的城镇,漫步其中,左思安发现她记忆里昔日那个寂寥地独立在荒原上的小镇已经不复存在,这里看上去俨然已经是一座繁华热闹的小城,道路比过去宽阔,跑着各式出租车和越野车,行人也比从前多,本地居民、外地民工与一身冲锋装的驴友夹杂而行,各种口音都有。不过最让她惊讶的是,街道两边竟然出现了不少娱乐场所的招牌,门口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谈笑出入,越接近狮泉河畔越多。左学军显然很讨厌这种轻佻的景象:“现在离河边看落日还早,我带你去一条卖手工艺品的小街,你肯定会喜欢的。”他说的地方并不算远,是一条无名的狭窄街道,十分安静,午后阳光隐没在房屋背后,一个接一个的简陋店铺档口摆放着各式纺织品和木制、皮制、银制的手工艺品,摊主绝大多数都是藏民,并不像寻常旅游区小贩那样眼观六路、口如悬河地兜揽生意,而是安静地进行着制作,看到有人进来,抬头微笑。他们中的不少人显然认识左学军,用藏语跟他打着招呼,给他倒茶,他也用藏语跟他们交谈着。在这里,左学军看上去比在家里要显得放松而随意。他指给左思安看他认为有特色的工艺品。“这种橘黄色的木碗是用天然草汁染色的,而且不会褪色。”“这是藏香,制作工序很复杂,有安神镇定的作用。”“她们在织的是氆氇,缝成藏袍可以抗寒挡风雨。”“这叫十六铃铛。”他拿起来摇了一下,声音十分清脆,“牧人常挂在牛羊的脖套或者小孩子的手腕上。”“有点儿像以前电车起点站出站的铃声。”一直默默听着的左思安突然说。她头一次说及过去的生活,左学军似乎猝不及防,一时竟然做不出反应。“这次回汉江,我坐了一次电车,还是走过去的老线路。”“是吗?”左学军隔了一会儿才说,“这个银雕茶盘的工艺很复杂,你看这些花纹……”左思安没有看茶盘,仍旧端详着那个铃铛。她小的时候,先是上机关幼儿园,后来上市里一所重点小学,左学军每天顺路接送她。他们住中山路,是无轨电车的起点站,每天随着一声清脆悠长的铃响,电车发车进站。那个时候交通工具有限,坐电车通勤的乘客很多。没有座位时,父亲会将她护在身前,努力给她撑出一方小小的安全空间;有座位时,他就抱她坐在他腿上。她总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而他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时候。那是她记忆里最开心的时刻,以至于多年后在异国他乡,她的男友Fred突然问她:“‘上海路’‘沈阳路’是什么意思?”她被他生硬的发音弄得怔住,他解释:“你晚上讲梦话,不止一次说到这两个词。”她早就选择将过去深埋心底,不打算与任何人分享,无法向异国男友解释这两个用城市命名的街道名称所代表的童年回忆与乡愁,更有内心隐秘被人偷窥的不悦。后来她与Fred发生争执,Fred惆怅地说:“我是爱你的,但我感觉你总跟我保持着一段距离。”她无法否认这个指责,更没想到现在会听到继母以同样的口气说起与她父亲的关系。一想到这点,她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喜欢这个吗?”左学军拿给她看的是一对银耳环,工艺复杂精巧。她点点头:“真漂亮。”“我买给你。”“我没穿耳洞。”他“哦”了一声,准备放下。她说:“还是买下了吧,送给施阿姨,她有耳洞,肯定会喜欢的。”“好。你喜欢什么?”左思安随手指了指一串绿松石项链:“这个挺可爱的。”左学军马上拿起来:“我买给你。”她失笑:“爸爸,您是不是急着送我一件礼物,然后圆满结束这次散步?”左学军怔住。“我回来也只是想看看您,待两天就走,并不想搅乱您的生活节奏,也不想逼着您谈心。但是您到底是我父亲,我不得不问问您,您打算怎么过完你的后半辈子?”“是不是施阿姨跟你说了什么?”她默认,他眼神有些闪烁,“她要回她父母身边尽孝,我当然不能阻拦。”“您的家事,我不清楚,也不方便多说。不过一家人不生活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来提醒您吧。”左学军艰难地说:“我对不起你,小安。”她举手阻止他说下去:“不,不要把过去又扯出来,重要的是现在。施阿姨对您很好,小齐又还那么小,您有的是机会跟她们好好生活。这次我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您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不需要向我解释,但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先回宾馆,麻烦您跟施阿姨说一声,晚饭我就不过去吃了。”左思安头也不回地走出工艺品街,在这个小城镇认清大致的方向,根本不必担心迷路,只是她急于离开,忘了身处高原,步子迈得太快,很快就觉得心跳得受不了。十分钟后,她只能蹲下大口喘息。周围行人见惯不惊,从她身边走过。缺氧与独处异乡的空虚感觉强烈地袭来,她突然懊悔这一次探亲之旅。从动念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办法劝阻自己,如同发了疯一般上网查航班信息,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能想到的地点和人物串联起来。她先是去缅因波特兰探望母亲,于佳与她的美国丈夫Peter生活得看似平静无波,一看到女儿突然在非假日的时间出现,高兴之余,多少有些疑惑,旁敲侧击地打听她的生活状况,盘问她与男友的感情进展,当上住院医生之后有什么打算。而这些她都回答得十分含糊,就算她母亲是事业型女性,与一般过于关心女儿的母亲不同,也无法感觉满意。她在那边只住了一天便告辞了,取道北京飞回汉江市,高翔见到她之后,首先流露的是警惕,他甚至亲自追上她,盯着她一路从刘湾回汉江,直到送她上了飞机。与父亲的见面更不必说,她身不由己地参与了他的家事,而且说得声色俱厉,仿佛不是久别后的探望,更像挟怨而来,借题发挥。不论在什么地方,她都已经是异乡人,与别人的完整的生活格格不入。她头晕目眩,手脚发麻,知道自己又出现了呼吸性碱中毒。她勉强抬起双手拢在一起罩住口鼻,试图自行调节,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不声不响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她如逢救星,马上罩在脸上开始调整呼吸,一抬头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高翔。她猛然放下纸袋:“你怎么来了?”高翔毫不客气地拿着她的手强行将纸袋扣回到她脸上,沉着脸说:“别说话。”她只能慢慢呼吸,让排出的过多的二氧化碳一点点回到体内,等稍微好转,她移开纸袋,急急地说:“你疯了吗?为什么这样不信任我,非要跟看犯人一样盯着我?你忘了你上一次差点儿在阿里送了命?”“别激动,我没事。倒是你,还是个医生,居然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她气急败坏,呼吸再一次变得急促凌乱,说不出话来。高翔一手握住她的肩,一手重新用牛皮纸袋罩住她,说:“不许再说话,什么也别做,呼吸。”阳光灿烂,空气澄净得没有尘埃,时间一分一秒走得悠长而分明。等她呼吸恢复正常时,她已经镇定下来。“高翔,你不能待在这里,太危险了。”“我说了我没事,不用紧张。”“不,上次你差点儿死在这里,不能再这样冒险,赶快回去。我这就去宾馆取行李,改签机票离开阿里去北京,然后马上回美国,保证再也不回国了。这次我一定说话算数。”第八章 1997年,阿里,汉江1_15年前,高翔确实差点儿将命丢在了阿里。他对与措勤的记忆差不多是一片空白,如同那天下的铺天盖地的大雪一样。在去往措勤县城的路上不期而遇后,左学军的车子在前面带路,老张跟多吉驾着另两辆车尾随其后。在离县城还有70公里的地方,一直头痛咳嗽的高翔突然开始猛烈地呕吐,很快陷入了昏迷状态。等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孙若迪看到他睁开眼睛,马上站起来搂住他,喜极而泣。“嘿,怎么了?我在哪儿?”“这里是措勤医院,你因为上呼吸道感染,得了急性高原肺水肿,昏睡了快三天,医生说幸好我们及时给你补充纯氧,送来得及时,不然……”她犹 有余悸,差点儿哭出了声。她勉力抬手给她擦下眼泪:“别怕,我没事了。小安呢?还在她爸爸那里吗?”“措勤有几个乡出现了雪灾,左县长去布置救灾了。小安大概被你吓坏了,这几天一直守在医院不肯走,我刚让施炜把他带去吃东西了。”“唉,我病得真不凑巧,弄得她和她爸爸都没能好好聚聚。”“她爸爸布置完工作自然会回来。”她握住他的手,“你吓死我了,我正在想,今天要不要给你妈妈打个电话。”“何必告诉她让她担心呢?”“临走之前她一直叮嘱我,要我提醒你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给她打电话。你这一病,有几天没跟她联络了,她肯定会担心啊。”“也对。那你去给她打个电话吧,就说我是小感冒,迟几天回去,没事的。”跟阿里很多地方一样,措勤当时也没有移动通信信号,孙若迪只能步行出去找公用电话。高翔躺在病床上,头一次打量四周。这里条件十分简陋,临床上躺着一个牧民模样的老人,须发花白,样子十分苍老衰弱,跟家人用藏语交谈着,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时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要躺着歇好一会儿才能继续。高翔看得心惊,他一向自恃年轻身体好,头一次这样一病不起,而且是在高原得足以致命的疾病,醒来后全身无力,和孙若迪讲几句话便觉得耗尽了力气,看来跟旁边的老人几乎没什么两样。更糟糕的是,他对这几天的经历差不多没有任何印象,只模糊记得有冰凉的手指划过额头替自己擦汗。他盯着上方斑驳的天花板,想到看似强悍的生命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不知不觉在生死边缘打了个转儿,不免有些后怕,也不免有些感叹。“你想喝水吗?”他一惊,这才发现左思安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站在床尾看着他。他摇摇头。“那你想吃东西吗?”他没有任何胃口,还是摇头。她呆呆看着他,眼泪在眼眶内闪烁转动,明明要哭出来却使劲忍住,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禁不住觉得好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她顿时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你……都想不起来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很模糊,”他做努力回想状,“只觉得你看着好像很面熟。”左思安急得不知所措,一下哭出声来,他这才觉得玩笑大概开大了,说:“哎哎哎,你别哭。”这时孙若迪进来:“怎么了?”左思安抽泣着小声说:“若迪姐姐,他好像失忆了。”孙若迪吃惊地看向高翔,高翔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她放下心来,笑骂道:“你可真是,才醒过来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左思安恍然,又羞又恼,狠狠瞪他一眼,转身跑了。高翔勉力说:“若迪,快去帮我道歉,叫她别乱跑。”“我走几步路都喘气,你倒叫我去追她。放心,这县城统共只巴掌大,能跑到哪儿去?”高翔挣扎着想坐起来,孙若迪只得按住他:“行了行了,你好好躺着别动,我去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放心吧,她爸爸刚好回来接管她了。你平时也没这么爱乱开玩笑啊,没事逗他干什么。”他笑道:“突然发现自己是死里逃生,忍不住想恶作剧庆祝一下。”孙若地也笑,眼圈却突然红了,小声说:“我跟你妈说你感冒了,你妈一听就知道你病得不轻,我劝了她好半天,恨不能发誓说你没事,她才没说什么。你可千万要好起来。”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没事了,我会好的。”急性高原肺水肿来的十分凶险,延误诊断和治疗甚至足以致命。国外一般主张利用直升机之类的交通工具迅速向低海拔地区转移,但在措勤显然难以做到这一点。好在县医院对于这种病有丰富的临床处置经验,处理得当,让高翔脱离了危险。他又卧床足足打了三天点滴,医生才同意让他出院。小芸一直身体不适,大明也赶着回家上班,老张开车先送他们返回拉萨。施炜说她不急着回去,和藏族司机多吉留下了,等高翔出院上路。左学军来送他们,他帮他们补齐给养,叮嘱多吉路上注意,拍拍左思安,说:“回家好好听妈妈的话。”左思安的头垂得低低的,直到车子发动一直没有说话,更没有像外面看。多吉开车,高翔坐在副驾驶座上,这时才注意到措勤比他预想的更为穷困落后。街道不算狭窄,但泥泞不平,道路两旁几乎全都是泥坯垒成的单层平顶房,低矮简陋。跟他出生的清岗县相比,这里完全不像一个县城,倒更像一个破落的小镇。天气已经放晴,阳光无遮无拦地直射在堆积未化的积雪上,晃得人眼睛发花。后视镜里左学军的身影越变越小,直至从视线内消失。高翔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禁觉得这场景蕴含着凄凉而荒芜的感觉。仿佛将那男人舍弃在了这个几乎与尘世隔绝的世界的尽头。而坐在后排左侧的左思安已经把头埋在双手中间,露出细长的脖子,肩头微微耸动,显然再忍不住哭泣了。孙若迪坐在他身后右侧,与他交换目光,也有些心酸,正要说话,坐后排中间的施炜搂住了左思安:“小安,前天我和多吉去县城里的小学,住在那里的孩子都认识你爸爸,他们都很喜欢他,说他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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