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岁风满楼》 作者:孔庆东-3

7月31号,睡到8点多。9点早饭,大家吃得很香。去沿着湖岗看兴凯湖风光。先后到达一闸二闸,看大小兴凯湖各有特色。到二嫂浴场吃点烤鱼烤肠。下午三点赶到陈老三鱼阁,吃羊。交通局的正局长相陪,此人思想水平比较高。我跑到房后给4只雄壮的乌克兰大猪照相,那猪格外人来疯,对着镜头互相排挤了一番。饭后回到宾馆。休息到19点半,去喝粥,晚饭就这样解决了,因为大家都不饿。然后到湖边转悠一圈,本来说吃烧烤,但大家兴趣不大,也就算了。关刘与王许一直打牌。大家又两次去2号楼顶,用王鸭掌的望远镜看星星月亮,很有意思,星星好像鲜橙的切面,月亮好像煮得粘了锅的鸡蛋。回来打电话,写点东西,就准备睡觉了。次日本来要经南线亚布力去哈尔滨,后来改为经过七台河走北线,黑龙江太辽阔了。亚布力那边本来准备杀一头猪的,我说太腐败了,饶了那头猪吧,子曰,君子远庖厨啊。这样就免了那头猪,北线那边准备了正宗得墨利炖鱼。我们此行是黑龙江省政府直接安排的,北大学者其实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回都给震住了。但省领导却觉得接待得很一般,双方互相给予了高度评价。收到老同学周冀昕短信,约在哈尔滨见。一路的媒体邀约,都谢绝了。痛痛快快过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七月末,在建军节到来的那一天,回到了孔和尚的老窝。第64节:永恒的47楼  永恒的47楼  新世界出版社的《北大往事》出了珍藏版。1998年北大百年校庆时,我的《47楼207》就发表在那本书里。  缘起是橡子他们要编一本非官方的纪念北大百年的书,橡子是文86的,他的本科同学姚丹此时已经是我的师妹,一天在路上截住我,命令我写一篇回忆文章。大概是因为多年来,我写乱七八糟的文章比较拿手吧。  于是我回家花了两个晚上,用我那486的电脑匆匆写好了打印出来。  到学校交给姚丹的时候,我先到28楼许知远的宿舍坐了会儿,被许知远看到了,非要留一份。许知远是我当中学老师时的得意门生,那时尚未成名。他志在文化事业,可惜到北大学了电子软件什么的,常常端了饭盆,跟余杰一道,来找我聊天。  那段日子非常愉快。我支持他们办学生刊物,写点奇谈怪论,后来被校方给处分了,这更加激发了许知远的反骨。知远对《47楼207》赞不绝口,对80年代无限向往,我说没觉得写得怎么好呀,就是实话实说嘛。我喜欢靠近三角地的28楼,是因为在1989年,那里曾经是我指挥千军万马的"司令部"也。稿子给了姚丹,我就去新加坡了。  在新加坡接到毛嘉的越洋电话,说出大事儿了,你小子回来等着杀头吧。我赶紧从新加坡回来,见到师弟吴晓东,晓东说:"庆东,你现在名满天下了。"接着大酋长贺雄飞就来找我,要出一本书,名字就叫《47楼207》,还把"北大醉侠"这个绰号也抖露出去了。  这个书名实在奇怪,很多读者都酷爱此书,却大多数叫不准确书名,堪称是中国出版史上的一绝。我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书名,我的一位亲密女友,号称中国第一美女的,一度还因此看不起我,认为我写的是侦探小说,走上了庸俗的邪路。这本书交给了遥远的内蒙古教育出版社,主要是为了逃避审查,据说他们的主编不大懂汉语,看不透我那些反动言论,所以文字删改得很少。结果还是给出版社带来了麻烦。数年之后,官方才证实此书不仅无害,而且是中国当代文化的大补药。于是大酋长换了出版社再版此书,并号称是中国大学生的校园经典云云,而那时候我已经到韩国忆苦思甜去也。  一晃十年过去了,北大110周年校庆都过了。翻看《北大往事》,里面一大片作者,都是当今文化名人。十年前我们就觉得朝气锐气都不足了,然而十年后再看,发现比之今天,仍然锐利得令人炫目。九斤老太活在当下的话,鲁迅会把她老人家写成正面人物的。  47楼,已经成了北大校园的一处"准景点",然而47楼里的那些故事,却定格成了永恒。第65节:四到沈阳(1)  四到沈阳  此番去沈阳,算来已是第四回。在采访和讲座中,我笑称我的"四到沈阳",恰好代表了从毛泽东到胡锦涛时代的历史沧桑。放上一曲二人转,写写我的沈阳之旅吧。  9月9日早7点起床,7点半小由来接我,到达机场才8点半多。果然过期身份证出了问题,到警务室开了证明才过的安检。进去后我拿出两个大肥梨二人吃了。飞机悄然起飞默然到达。艾明秋张文君寇纯等人去接。到渔夫码头酒家午餐,张东平社长是个略显黑瘦的知识分子型的汉子,很幽默大气,但似乎肠胃不大好。下午到北方图书城。先接受媒体采访,记者们都很友好,一脸淳厚,没有某些记者那种狼一般攫取的眼光。然后签售了几百本书,再接受书城简短咨询,我推荐了《毛泽东文集》,似乎出人意料。最后到《辽沈晚报》接受专访,又会见了《大连警察》的主编林渭人先生。晚饭时沈阳师大的夏敏副校长和赵慧平院长来了,赵的夫人关敏老师是我的粉丝,他们也请了过来。我请他们夫妇多多"关赵"。一桌子东北人,茄子小葱干豆腐,均鲜香可口,大家都很尽兴。  9月10日早7点20起来,准备讲稿。8点10分下到四楼吃自助餐。然后张洪艾明秋寇纯陪我们去看故宫。路上明秋买来报纸看。恰好头一天王立群也到沈阳签售,媒体一般就联系起来报道。《沈阳晚报》曰《学术明星组团来沈》,说我自曝不胜酒力,谓"只能喝半瓶",其实我说的是"半瓶啤酒"。王立群跟媒体闹了点不愉快,气得说以后再不见媒体了。《华商晨报》的题目是《孔庆东谈鲁迅话金庸》,报道比较到位,但说签售了600多本,有些夸张。《沈阳日报》说王立群"火药味十足",说我认为百家讲坛"不应该娱乐化"。日报晚报还都登了我的题词。  到故宫和大帅府都是张洪讲解,我们1988年在车公庄北京党校那次现代文学创新会上初识,几乎20年后才见。他还是那副纯朴的样子,讲得熟练自然。故宫比我小时候跟父亲来看的那次要漂亮许多,不禁很想念父亲带我在沈阳大吃大喝的情景,毛主席时代的工人生活,是多么幸福啊。小憩时被一位游客认出。到大帅府后看了一多半,寇纯电话催促,他一直在联系跟我同名的"老边饺子第四代传人孔庆东",这是我一到沈阳后就提出想去拜见的。终于联系上了,66岁的老人很激动。我们赶紧看完赵四小姐的旧居,赶到边家饺子城。孔庆东老哥接我进去,立刻慷慨陈词,口若悬河地介绍他的奋斗历程,顾客皆停箸倾听。然后上楼就餐,搞了一大桌子。沈阳电视台也来拍了特别节目,老哥夫妇非常热情,坚持不让出版社掏钱,还送我一箱自制的边家传人酒。  下午1点多,匆忙告辞。赶到沈阳师大讲《鲁迅在21世纪》,赵慧平院长主持得很幽默。很多学生站着,前面地上还坐了一大排,我比预定多讲了40分钟。签名合影一番,下楼见夏敏校长也课后匆匆赶来。车子在校园绕了一圈,瞻仰了孟繁华教授的265平米的带烧烤凉亭的别墅,当即以短信方式向高秀芹等北大朋友予以揭发,北大众老师怒火中烧,或回信曰:"扒了!"或回信曰:"给他墙上写个大字:拆!"。用汉奸文人的话说,噢,中国人民是多么的仇富啊!下次见了老孟,非收拾我不可。  晚饭后8点多送我们到机场,飞机轰鸣起飞,铿锵降落。打车到家已经半夜。匆匆料理一下急务就睡了。  9月11号一天整理内务,写博客,回信件,接电话等。晚上准备次日去海峡卫视的节目。日程又排满了。  想到这是第四次沈阳之旅,不禁回忆起前三次来。  头一次是1974年冬天,我小学3年级时,跟父亲出差去的。父亲当个车间主任,经常顶撞厂领导,所以从来不派他去上海广州出差。我们在一家每个房间住8个人的大旅社里住了一周,名字似乎叫"工农兵旅社"。感觉沈阳没有哈尔滨漂亮,但是比哈尔滨厚重大气,轿车和吉普车比哈尔滨多,6层以上的高楼也不少。馅饼包子大米粥,还有蘑菇肉片干炸丸子红烧鸡腿,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吃这些美食还有我的交通住宿,都是父亲自己出钱,而父亲每月工资只有48元。谁要说毛主席时代人民年年都吃不饱饭,那人不是无知无耻就是癫痫白痴。此行大约是调查一个党员干部的家庭背景,父亲主要时间都是带我逛故宫、看北陵,或者坐在十字路口的马路牙子上,看看有没有救火车救护车啥的,坐累了就找个饭馆去腐败。第66节:四到沈阳(2)  至于外调的正经事,父亲就带我去了两家单位,他自己也跑出去过两回。最后还在一个晚上,走访了那个干部的父母的家,就是跟那一大家子人唠嗑,问问老人和亲戚的出身及历史等。那家的一个跟我同龄的小姑娘,细眉细眼白脸蛋,头上两根细小辫,陪我坐在小板凳上玩扑克,说话像木耳蘸白糖一般甜脆好听,一口一个"小哥哥",可就是老玩赖,不是偷牌就是抢我的好牌。临别时我俩恋恋不舍的,她躲在大人身后落寞的神情,我永远记得。有些人,我们一生可能就见一次,不珍视每个这样的"一次",我们就失去了全部的人生。  此后跟沈阳的关系,就是往返于北京哈尔滨之间,火车在沈阳停车10分钟左右时,偶尔下去换换空气。站台上此起彼伏地喊着"雹至、雹至"。有一回女朋友问我,他们喊什么呢?我说"包子、包子"。另外还有"沟帮子烧鸡",我买过一回,没有哈尔滨烧鸡入味,跟德州扒鸡在伯仲之间,不过比一般的北京烤鸭好吃多了。  等到第二次去沈阳,已经是20多年以后的世纪末,据说人民群众都吃饱了撑的"走进了新时代"。这次是电视台请我去讲金庸。讲完后主持人陪我看了场电影《妇女主任》,赵本山演的。晚饭后令我惊讶的是,大街两旁成百上千的下岗工人在卖小商品,袜子、帽子、梳子、镜子……我概括为"十里长街卖袜子"。我暗自祈祷这支大军里面,没有我的那位"木耳蘸白糖"。东北最大的工业城市,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据说铁西区的工人坐出租车,5块钱以上拒付!朱镕基去看望某厂区工人,他们居然还住在一排排的窝棚里。我带着惆怅的心情,回到了"十里长街卖文凭"的北京。  又过了若干年,第三次去沈阳,已是2006年,给全国的语文骨干教师做语文改革报告。会后去参观了争奇斗艳的世博园,又自己打车转了转,感觉沈阳已然扭出了低谷,重新"的色"出了光彩。如果说哈尔滨是个标准的"摩登美人"的话,沈阳则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美人"。她熬过了"野蛮发展观"的艰辛岁月,伸了个懒腰就再次走上了时代的前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旋律:"沈阳啊沈阳啊我的故乡,马路上灯火辉煌……"以前我对徐坤的那篇小说还不太理解,现在则似乎读懂了那份沈阳人独有的"漫不经心"。  毛主席说《红楼梦》读三遍才能发言,读七遍才能吹牛。沈阳俺已经去了四次,离吹牛的资格尚远,但叨咕这么几句木耳干豆腐啥的,总不算是唐突美人吧?蓦地,只听那旦角脆生生地叫道:"小哥哥!"一盘二人转,唱完了。第67节:青岛,你把俺晒伤啦(1) .福哇txt小说.  青岛,你把俺晒伤啦  上次治水的博客居然没被有关部门修理,可见时代确实是进步了。虽然这进步是曲折的,是进三步退两步的,但毕竟比鲁迅当年的"进步一两,反动十斤"要值得山呼万岁啊。那咱们就接着治水吧。  7月18日上午,为汇聚青岛的1千多名中小学老师做报告,题目是"语文教师的素养"。我两次跟青岛结缘,都跟语文有关。上次是1993年,我做语文老师的最后一个暑假,去青岛留下了一段美丽的故事。还去崂山调侃了几个老道,我在山口问一个蓝袍布履的年轻道士:"师傅,你会穿墙吗?"那道士用山东话愤然曰:"那都是瞎说!我们根本不会穿墙!谁吃饱了撑的穿那个墙?"我又说:"你们青岛人为什么把墙上挂着枪,说成枪上挂着墙?"道士曰:"谁说墙上挂着枪咧?我们都是说枪上挂着墙嘛!"  16年后,我又一次因为语文问题来到青岛,看见青岛依然是男人雄伟,女人飒爽,空气清新,景色秀丽,顿起乔迁之思。只是长长的海边栈桥上站满了人,成了站桥,还有海边的房价居然达到了两三万,令人不免有隔世之感。下午从八大关一路观赏过去,天主堂和花石楼都有很多拍婚纱照的,新娘一律高个长腿,蜂腰玉臂,跟一个模特培训班里放出来的似的。三个海水浴场熙熙攘攘,海水与蓝天互溶,人肉共沙滩一色,特别是很多老人,浑身晒得黝黑发亮,跟海豹似的,令人羡慕。晚上到青啤之家品尝各种青岛啤酒。这里原是青岛啤酒厂的内部食堂,现在特供内部啤酒。四种喝下来,以原浆鲜啤最为爽洌。墙上挂着一幅"桃园三结义",刘关张三兄弟手握青啤,结下了生死之交。孔和尚虽不善饮,但味蕾还算高度发达,以所喝过的啤酒论,青岛啤酒当与哈尔滨啤酒和柏林啤酒鼎足而三也。不过啤酒这东西,必须在当地喝。青啤哈啤,到了北京,便要"走气"三分,所以我在北京,一般就喝燕京。回哈尔滨,当然非哈啤不饮。而平生最爽的一次喝啤酒,是在多瑙河畔的夜晚,混在一群光头党中,自己要了一扎黑啤,凭河远眺,遥想着马克思和歌德,缓缓品味也。  收到新浪网的一位知性美女短信曰:"好多人吧,就把读书多了当个事,我奶奶一个字不认识,谈人生感悟比季爷爷靠谱,季爷爷的那几篇可以和冰心奶奶PK,看得我直晕,浪费那功夫还不如买两件衣服靠谱呢。"前面说得非常对,中间未免贬低冰心奶奶了,最后一句则有点不讲理,不识字的奶奶不会赞同也。  7月19日,私自跑到青岛第三浴场游泳,青岛人唤作"洗海澡"。烈日当头,而且过两天就是日全食了,明知后果严重,但还是忍耐不住,纵情游了几个小时。结果全身晒爆,到晚上艳若桃花,跟大号的煮龙虾一样,疼得一边上网一边直唱咏叹调。  韩国朋友发来邮件,但韩国语我本来就不会多少,现在就认识"?????"(您好)和"?????"(感谢),其余都要艰难地"拼音"和联想了。  据澳大利亚《悉尼先驱晨报》报道,去年澳洲发生了50多起留学生死亡案例,但这些案情被澳大利亚当局所隐瞒,目的是为了继续吸引海外学生到澳大利亚留学,从而保护价值高达155亿美元的留学生市场。  有高人引经据典,说我的名字来自王昌龄的诗"庆云从东来,泱莽抱日流。"这首《放歌行》我早读过,这样解释也很愉快,"庆云"就是"卿云",旧社会的老国歌里还用了这个吉利的词儿。但可惜我的父母并没有这么高的文学修养,俺的取名过程其实非常简单。本人生于旭日东升之时,父母本来要给俺取名"孔晓东",但是俺爷爷闻听坚决不许,因为按照孔氏家谱,我名字的第二个字,必须是"庆"字。沂蒙山的一纸来信,就决定了"孔庆东"这个名字。那时虽然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然立国十五载,但封建思想依然深入人心,俺父亲这位老八路老党员也抵挡不住。有人说毛泽东破坏了什么传统文化,纯粹是闭眼胡沁。新中国的前三十年,主要破坏的都是传统文化中的糟粕,例如缠足纳妾私刑迷信等,后三十年才搞得人欲横流六亲不认抢男霸女欺宗灭祖也。至于说俺的名字是为了表示"向毛泽东庆贺",更是汉奸无知的典型表现。奇怪得很,汉奸们的心里,念念不忘毛泽东,比爹娘都敏感,比爱人还要亲,不放过任何一个曲里拐弯的机会向毛泽东大泼污水,搞得任何人连对毛泽东的正常批评都不能进行。汉奸们就是这样神奇地让全国人民重新认识到了毛泽东的伟大。坏事总能变成好事,毛泽东又在微笑了。第68节:青岛,你把俺晒伤啦(2)  7月20日,微服巡游青岛市容市貌,发现从市南到市北,渐次走回了90年代和80年代。从山东路一直走到连云港路、哈尔滨路,所见楼宇都很亲切,颇像我们哈尔滨的老建筑。然后经延安路到江西路,吃了一碗著名的"小倩倩馄饨",5元钱,要了两串鸡心,3元钱,1个烧饼,1元钱。出门一看,对面还有个"小乔豆腐",可惜肚子里没有地方了。  晚上回到北京,肩背火辣辣的,于是读点辣文,以毒攻毒,以利催眠。  澳门《九鼎》09年7期曾建元《中共地下党在台湾》一文,梳理了共产党在台湾从产生到瓦解,一直到1955年被"彻底肃清"的脉络。最近电视剧《潜伏》在台湾热播,台湾某学者曰:"余则成早被我们破获啦。自从吴石被枪毙,台湾就没有共产党啦。"说这话的真是无知。地下党地下党,让你知道了还叫地下党吗?你没发现屋里有蚊子就说明屋里没蚊子吗?破获一个组织,就说明肃清了所有组织吗?1991年,我派4名同志先后赴美,单线联系,长期潜伏,只在安全系数百分之百的情况下,偶尔一用,你上哪儿破获去?80年代,我还亲眼见过赴台情报人员的家属给党中央写的联名信,要求解决长期两地分居问题。其实读过一点谍战书籍就可知道,一个大国在任何国家地区都是有间谍的,而且间谍的生存方式是千姿百态的,多数情报不用冒险获取,或者通过正常渠道收集整理,或者在"情报市场"上购买交换。余则成李涯那样的当然是少数,而谢若林那样的实在是满坑满谷啊。有人揭发蒋经国是叛变的中共间谍,李登辉是自动脱党的中共间谍,陈水扁是被开除党籍的中共间谍,可信不可信呢?蒋经国那条比较可信,他从苏联回到父亲身边,慢慢受了感化,觉得国民党也是革命党,三民主义比共产主义可能来得更实际一些,但他的思想言行,仍然带着共产党的痕迹。李登辉那条有些可疑,不过假如他确实是自己思想发生变化,后来成了那个样子,中共倒也不好意思出来揭发他,就当没养过这个孙子算了。陈水扁那条则八成不可信,中共发展这样的草根英雄入党还唯恐不及,哪里能开除他呢?不要以为跟国民党死磕的就是共产党啊。其实假如不闹台独的话,民进党比国民党要好很多。国民党好就好在坚持民族大义。盖住这个选项,则正如李敖所说:"国民党是王八蛋,民进党是龟儿子。"  《文艺争鸣》09年6期洪子诚老师《"一体化"论述及其他》非常坦诚地对自己的阅读和文学史写作进行了质疑,并引用了学生的提问。人没有必要一定改变和顺从什么,但知道自己的真实状态,乃是理性的胜利。"冷暖自知"这个词儿,用在洪子诚老师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同期姜辉《论"红色经典"叙事的爱情模式》探讨得很细致,但把红色经典的范围扩大到整个革命文学,名为"广义",似乎只考虑到了"红色",而忽略了"经典"。这样的话,许多国民党的文学作品也有可能成为"红色经典"了。第69节:青岛,你把俺晒伤啦(3)  《文艺争鸣》09年7期卷首的"视点"是栾梅健教授的《"外部研究"何以可能》,引用马克思的论述谈中国近代文学的转型,讲得很有高度。本期有一组关于电影的文章,组织得很好,其中李道新《类型的力量》用几组统计数据分析了新中国国产电影的类型问题,很有意思。  北大《观察与交流》33期是朱永嘉的《永嘉三章》,附录是朱学勤先生对朱永嘉的回忆《"凌伊"先生》。朱学勤一向文笔绚丽灵动,胜过所有中文系学者,但这篇以真情见长,文笔老到,论人客观,实乃佳作也。  《语文建设》09年7、8期合刊有钱理群老师对鲁迅《我的兄弟》和《风筝》的对比阅读,值得广大语文教师参考。天津财大中文系的薛颖通过两场讨论会和一次问卷调查,谈到《红楼梦》作为经典艺术的价值正在大学生中被消解。几乎所有的大学生都从非常庸俗的角度来看待宝黛的爱情,50名中文系学生里,只有6名完整地读过一遍《红楼梦》这本书,其余都是看过影视加上中学课本的节选。不过我觉得大多数人理解不了高尚纯真的爱情,本来就是正常现象。万事万物本来就不是平等的,大多数人注定理解不了也拥有不了那些高级的东西,我们只能安慰他们说:你理解得不错,你所拥有的跟我所拥有的是差不多的!其实倘若十分之一的人能够理解《红楼梦》,那中国社会就是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了,我相信至少百分之一的人会理解贾宝玉和林黛玉,会理解罗密欧与朱丽叶,会理解梁山伯与祝英台,会理解周文雍与陈铁军,我不相信我们的子孙后代除了酥胸玉腿走光上床打工挣钱之外,就没人懂得爱情、人格、尊严、牺牲和理想了。  读了这么多辣文,可还是疼得睡不着,心想大概要过了日全食才能重新恢复我虎背熊腰的风采吧。于是翻开前一阵子老同学发来的一个上联:流连忘返山重水,对了个下联:娇艳欲滴鸟语花。横批:辗转难眠。第70节:上海,暗恋的城市(1)  上海,暗恋的城市  中文系的课时劳务费发下来了,我因为执行北大的海外教学任务,3月底才从日本回国,所以本学期的课时劳务费只有560元,可以买一辆双轮的名牌私家车了,伟大的北大中文系啊。  回国三个月,才终于把积压半年多的书刊全部浏览和整理了一遍。最后的一本书是山西作家乔忠延的《乡村记忆》。乔忠延作为临汾市的一名文化干部,多年来坚持扎扎实实的乡情散文写作,而且还是山西文化研究专家,所写的尧文化专著和山西戏台研究专著都具有很高的权威性。十年前我在临汾认识了他,一眼就看出他外实而内秀。这次去太原做"精彩山西"的电视节目,临汾一场与他同做嘉宾。我跟老乔说:你们临汾的领导太重视了,来了这么多专家,其实只来你一个,就包打天下啦。我们对谈了临汾的尧都、尧庙、尧陵,壶口瀑布,洪洞县的苏三监狱和大槐树等。我说山西的大槐树,就是当年的诺亚方舟。中国二十多个省份都有大槐树的后代,山西为中国的人口布局做出了最大的贡献。  《文艺争鸣》08年1期理论和史论的文章比较强,北师大赵勇的《学者上电视》,以百家讲坛为例,分析了这个节目从学术性走向娱乐化的过程。是的,孔子和鲁迅活到今天,也都是不会拒绝上电视的,但他们一定会与那些浅薄傲慢无知无礼的电视文盲进行毫不留情的斗争的。  《文艺争鸣》08年5期有建构多元现代文学史评论专栏。这是配合5月22日在复旦大学的同名会议的。我因为去年就写了《垂范文章自伯群》的书评,这次发言的时候就讲了东亚视野中的通俗文学问题。杨剑龙教授开玩笑说:"老孔你怎么敢称呼范老师为伯群呀?"我解释说:"我哪里敢?伯群的意思是冠绝群雄,伯是老大的意思嘛。"武汉大学的蔡小容形容范伯群先生的通俗小说史是一部长篇小说式的著作,确实很形象。会议期间跟高秀芹葛红兵朱自奋开玩笑,很是开心。与傅光明兄谈了百家讲坛走向衰微的问题,不禁为之叹惋。美国的王德威教授率领一大群海外学者来参加两个会议,他问到北大终于给了我教授职称的时候,说了句精炼的话:"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我心里明白他指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会上还见到了韩国老朋友朴宰雨林春城两位教授以及陈子平刘祥安汤哲声等一大群狐朋狗友,减少了许多对上海的隔膜之感。这次在上海,几次打车,都被司机彬彬有礼又理直气壮地绕了很远的路,骂了一个,才收敛了些。老乐在"好买"基金当总监,给我们出谋划策组合基金。可是我哪里有时间啊?也没那个情趣啊。当个破学者,有馒头大葱和一桌一床就行了呗。  《文艺争鸣》08年6期有一组评论新生代文学的文章,其他文章也是关注当下的居多,显得有点闹哄哄的,但是很前卫。  复旦大学出版社08年5月出版了我和庞书纬编选解读的《古龙一百句》。这是他们通过郜元宝教授请我做的。我在日本进行了编选,由庞书纬做了解读,言简意赅,举轻若重。爱好古龙的朋友不妨一看。  今年去了两次上海。第一次在火车上看了《上海铁道》08年4月号,里面《历史之光的回眸一瞬》记载,沪宁铁路在晚清的1908年4月开通,从南京到上海要10个小时。1912年元旦,孙中山从上海去南京就任大总统,火车走了7个小时。后来国民党当政时期,减少到5个多小时。1958年大跃进运动中,减少到不足4小时,真正具有了现代化交通的意味。此后直到1996年,减少到不足3小时。2004年,再减到2小时17分。2007年,减少到1小时58分。每秒56米,超过了12级台风。一百年来的中国,台风一般的中国啊。  我一般能坐火车就不坐飞机,除了给单位节约旅费、给国家节约能源外,还因为飞机上不能痛快读书,实在是浪费时间。火车看似比较慢,但所有时间都可用来正常读书,一昼夜刨去睡觉,可以读完一部长篇小说外加几十万字的报刊,所以其实是节约了时间也。  在上海遇某著名女编辑,一直奇怪她为何总能组到好稿子,这次终于亲眼看明白了。原来这妹子一见到人家有好文章,便趋前娇叱曰:"哥,我要!"哪个哥哥能挺得住?不消说,只好与她便了。第71节:上海,暗恋的城市(2)  几年来数次到上海,市内打车不到十次,每次均被大绕其路。各地都有骗子,但论骗术之精,要数上海首屈一指,只是人家骗得温柔,骗得文明而已。河南人其实最朴实,一骗人就露馅,再骗人就被捕,所以反而留下恶名。上海司机一听你是外地口音,马上就抢先问你"怎么走",你如果不知道,他就给你大绕一通。你如果知道,他也要设法小绕一通,借口无非是"修路","堵车","限行"之类。最恶劣的是不动声色地把人当傻瓜和猪仔。打个比方,假如你在"武汉"打车,想去"西安",上海司机就会装傻充愣地问你:"咱们是从广州那里过呢,还是从哈尔滨那里过?"你无论怎样回答,都扎扎实实地落入他的网中。  孔和尚是学习鲁迅的,一向对上海敬若神明,轻易不把某些"门槛太精"的上海人当中国人看待的。但连续六七次被耍弄,终于起了"斩草除根"之心。5月份那天晚上打车回酒店,一上车,那家伙又来这一套,"咱们是走中山路那边还是走淮海路那边?走不走高架?"孔和尚头也不抬地说:"我是北大的老师,来上海开会的。我不知道怎么走,但是我中午坐公交车过来的时候,用了二十分钟。现在我坐出租车回去,你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假如超过三十分钟--你小心老子搞死你!"那司机立刻满面春风,说:"我最喜欢你们北京人的爽快。我开车从来是规规矩矩的,保证不超过三十分钟。"  接下来的谈话,宾主都很愉快。我有意刺激他两句,说:"自从陈良宇那个杂种把持你们上海以来,某些上海人怎么变得越来越势利啊?"那司机说:"对,对,陈良宇就是个王八蛋,上海的民风都给他搞坏了--其实我不是上海人,我老家安徽的,我妈妈是山东人,我最看不起上海人了。"我说:"不许看不起上海人,我的老师和一大堆好朋友都是上海人,他们比北京人好多了。"司机说:"对,对,我听你讲话好像是山东人,很像我的妈妈。其实我也很讨厌北京人,卷着个舌头,比上海人还牛--其实,北京人不如上海人有钱吧?"然后我们又讨论了余秋雨和姚明等上海明星,我还表示我很喜欢孙俪。司机说:"孙俪,那是我的邻居啊。小姑娘很会做人的,每次跟我打招呼,那么大的明星,一点架子没有,真正模范的上海人啊。"酒店到了,带着对上海的一片好感,我下了车,一看表,用了27分钟。回到房间一查地图,发现还是给我绕了两个圈。这一点不怪人家,因为我自己说得清清楚楚嘛:你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只要不超过三十分钟。上海人办事,确实是规规矩矩的典范也。  所以7月下旬这次上海之行,不免让我喜出望外。三次打车,司机都没有绕路。我立刻盛赞上海的奥运筹备工作比北京好。最后一次去火车站的路上,遇到一位非常健谈而憨厚的司机,他与毛教授谈得甚为融洽。毛表扬他的服务好,司机说经常拉老外,当然要注意形象啦。毛说那你会说英语吗?司机昂然道:"我是中国人,凭什么说英语啊?哦,当然的啦,那些yes,no,狗,兔,我是会说的啦。他们外国人到我们中国来,应该说中国话才对。再说,那些老外,特别是留学生,还不如我有钱,我凭什么说他们的话?听说你们北京司机都要讲英语,狗皮倒灶的啦。"我说:"北京司机也跟你一样有骨气,他们大多数也不讲英语。但是为了开奥运会,必须多少学习一点儿。"司机说:"奥运会,我们上海也有比赛啊。你们北京就是怕外国人捣乱,我们上海不怕。其实那些外国人就是欺负我们吴主席,要吴主席多买他们的东西。"我连忙问:"吴主席是谁呀?"司机说:"哦,就是胡主席,你们北京叫胡主席。胡主席嘴巴严严的,可是也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他们就报复。越报复,我们上海就越有钱,外滩那边最贵的房子,一个平米,15万!哪个外国人买得起?所以他们就捣乱。将来中国越来越强大,个子都高高的,都是姚明,哈哈,他们就捣糨糊了。真是开心死了。"我头一次听上海司机谈政治,谈得跟北京司机完全是两种风格,不禁心中大乐。  上海,尽管有那么多地方的人批评她,包括上海人自己也一直在批评,但她毕竟是中国的骄傲之一。我们在批评过后如果稍稍自省一下的话,也许会发现,我们心中是有一点喜欢上海的。只是这个喜欢,经常被一种"喜欢不起来"的气氛给掩盖了,或者被一种得不到回应的延宕给冲淡了。所以上海,可能是最具有"暗恋"性质的一座城市吧。第72节:别跟中国人民玩黄的(1)  别跟中国人民玩黄的  别跟中国人民玩黄的  近日在香港《黑白》杂志08年二期,看到一篇鲍尔森的《黄色封面的红色期刊》,不禁联想到当前的"扫黄打非"。该文材料丰富,语言调侃,恰好适合当下。比如某些躲在阴暗角落里企图颠覆中国政府的汉奸学者,一会玩白的,一会玩黄的,都把他们的险恶文章伪装成"学术"啊、"研讨"啊、风花雪月啊,滋阴壮阳啊,明明是野鸡卖身,非要叫鸡巴宪章,连高尚一点的创意都拿不出来。孔和尚出于同情,给他们介绍介绍共产党当年打天下的诀窍。启发他们要想推翻共产党,就明火执仗地高举着星条旗膏药旗去冲锋陷阵就是了,不要平时裤腰上别两个死耗子装英雄,,一赶上"严打"就互相出卖,表示自己很左,把咱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脸都给丢尽了。  咱们用共产党当年所办的"非法出版物"来举例吧。瞿秋白教授创办的《布尔什维克》,肯定不能公开发行的,那属于"洪水猛兽"啊。于是就取名叫《少女怀春》,其实里面怀的是共产主义的春天。国民党有所察觉后,又改名叫《小学高级用新时代国语教科书》,假装是课改成果。里面涉及到历史,就叫《中国古史考》,涉及到经济,就叫《经济月刊》,涉及到文化,就叫《中国文化史》,涉及到社会,就叫《平民》。共产党本来就是北大教授党,玩点学问,那是猪八戒吃豆芽,小菜一碟。反正内容是"布尔什维克"就行了,外表叫"孔胖子杀人放火记"也没关系。  还有一本《红旗周刊》,也不可能公开上市的,红就是革命,红旗就是革命的发令枪啊。于是就叫《快乐之神》,好像是都市男女的颓废读物,其实宣传的是让劳动人民早日快乐的精神。此外还叫过《时事周报》、《实业周报》、《真理》、《出版界》、《新生活》、《摩登周报》、《晨钟》之类,仿佛中产阶级读物,另有《经济统计》、《佛学研究》、《光明之路》等,只要觉得有危险,有麻烦,就随时改名,简直跟鲁迅的笔名有一拼了。你没发现许多共产党领袖都对名字特别感兴趣,都喜欢取名改名吗?跟共产党在名目上玩捉迷藏,那简直就是孔老师门前卖《百家姓》嘛。  中共中央指导全国总工会办的《中国工人》,也在查禁之列。工人嘛,都是夏衍写的"呻吟着的锭子上的冤魂",属于"恐怖分子"阶层啊,不懂自由民主和扑食价值,怎能允许他们乱出刊物呢--这就是汉奸们死命推崇的国民党时代的言论自由。于是,《中国工人》摇身一变,改名为《红拂夜奔》和《南极仙翁》,一个女侠,一个洪七公,成武侠小说了。其实孔和尚看《红色娘子军》中的吴清华逃出椰林寨一场,那不就是"红拂夜奔"么?红拂奔的是真命天子,而吴清华奔的是红色根据地--那不也是中国20世纪的"真命天子"吗?第73节:别跟中国人民玩黄的(2)  总工会发布的《全国第五次劳动大会宣言》,封面上印的是《万王之王》。看,那时候的弱势群体,就想到以后要成为"领导阶级"了。上海的工人同志最聪明,十天一期的《上海工人》,封面上印的是《时新毛毛雨》、《散花舞》、《冬天的故事》--跟丫的《春天的故事》正好相反。还有《西厢记》、《劝世文》、《滑稽大王》、《佛祖求道记》、《观音得道》、《苏东坡走马看花》、《春花秋月》等,给后世学者进行期刊研究带来了极大的麻烦--看来共产党也分京派和海派呀。  共青团的机关刊物,开始叫《先驱》,后改为《中国青年》、《无产青年》、《列宁青年》,这都属于愤青找死,无法通过检查。后来聪明了,改为《美满姻缘》、《闺中丽影》,多甜蜜的名字啊,甚至还用过《何典》。《何典》是一本从头到尾充满了粗话脏话骂人话的令人爆笑的骂世小说,很黄很暴力,鲁迅郑振铎他们大力推崇为天下奇书的,用来伪装痛骂旧世界的文章,倒也合适。国民党只"打非"而不"扫黄",实在蠢笨。而共产党就懂得,"黄"里边就暗藏着"黑",有二奶的肯定是贪官--没有二奶的可能是大贪官。所以"扫黄打非"要并举,甭以为黑的行不通,就跟我玩黄的。  有些翻译的书也需要伪装。共党领袖王明同志翻译了一本《武装暴动》,这是掉脑袋的书啊,其罪相当于一万个杨佳打酱油啊,可人家封面上写的却是《艺术论》。什么是艺术,什么是刀枪,你分得清吗?再看《共产国际纲领》,印的是《人口粮食问题》,这也对,共产党人要解决的,不就是全世界人民公正吃饭的问题吗?  尽管共产党有七十二变,但人家国民党中宣部也不是吃素的,掌握着那么多科研经费是干嘛吃的?利用特务叛徒加上海外龟孙子,长期跟踪,仔细盘查,总有追尾和剐蹭的时候。不少机关被破获了,许多刊物被叉烧了。在国民党《中央查禁反动刊物表》里,就严正指出了《快乐之神》和《实业周报》,丫的原来是"宣传共产主义鼓吹阶级斗争"啊,还有《新时代国语教科书》,也被发现与中高考无关,而是"布尔什维克之化名"。那时候被发现了这种事儿,可不像今天这么轻松。今天的汉奸天天盼着因为反共反华被查禁,查禁之后不但名利双收,还可以仗着美国爷爷撑腰,大肆裸奔一番。那时候刊物被查禁了,人就有生命危险,是随时可能尸投黄浦,血染华蓥的。  国民党发布了"查毁共党假名刊物"密令,跟共党的"文化黑客"展开了殊死搏斗。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共党那时候朝气蓬勃,正是吃顿红烧肉就算腐败的花样年华,玩这些小把戏轻车熟路,花样百出。玩到1948年元旦,许多上海市民收到一本《恭贺新禧》,署名是"大众公司敬贺"。打开一看,哇,是新华社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中国人民解放军口号》、《解放军南征部队发布口号》和共产党的土地法大纲。孔和尚20年前就指出,共产党早早在文化上提前得了天下。抗战之前,虽然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导致了红军长征,但文化界早就不是国民党说了算啦。后来的三大战役和百万雄师过大江,不过是文化胜利之后军事上的水到渠成而已。许多善良的朋友和愚昧的汉奸以为共产党只是会打仗才得了天下,谬矣。那时候的共产党最懂科学,最懂文化,把平等正义的社会主义思想从"少女怀春"的"闺中丽影",发展成了"美满姻缘"的"快乐之神"。共产党里的精英,都是中国最优秀的思想家、文学家、艺术家、出版家,连最优秀的小资,都成百上千地投奔延安,这天下还用得着打吗?到了1948年,中国的天下,已经是毛泽东说了算,蒋介石算了说,苏联算说了,美国说算了。第74节:满城风雨近国庆(1)  忆往昔峥嵘岁月--愁啊。今天,只要共产党认真去除腐败,重新执政为民,党代会上集体给人民鞠一躬道一歉,善良的中国人民是会原谅他犯过的那些错误的。而共产党一旦恢复了蓬勃的朝气,坚决走与人民大众相结合的康庄大道,那些汉奸卖国贼,别说玩黄的,玩黑的,就是玩鲁智深三拳揍出来的五彩缤纷的,也根本,不堪一击。  满城风雨近国庆  最近北京接连发生刺杀和斗殴案件,看来颇有人不想让老百姓过一个欢欢乐乐的国庆啊。老天爷大概不高兴了,又是降雨又是降温的。甲流也跟着肆虐,连俺们金刚不坏的北大,也倒下了一排同学。希望国家各部门切实保障人民的生命安全,也希望广大人民群众加强自我防范意识,|福哇小說@下載站|不要给自己添愁、给亲人添堵、给国家添乱啊。  今天宪科叔来函要俺继续寄书给他,顺便问我,宋朝的潘大临除了那句"满城风雨近重阳"之外,还有什么诗作。我不是研究宋诗的,给他查到一首《江间作》,相当有意境:"西山通虎穴,赤壁隐龙宫。形胜三分国,波流万世功。沙明拳宿鹭,天阔退飞鸿。最羡渔竿客,归船雨打篷。"这首诗恰好吻合我45岁之际的心情也。从"九一八"到今天,我基本上就是在念叨着"满城风雨近国庆"中度过的。  "九一八"的晚上,没有写博客。要求我对于这个日子发言的朋友,看看我前年此日的博客《"九一八"与传媒》,就可以了。今年这一天的晚上,在北大百年讲堂看了北大歌剧院的歌剧《青春之歌》,算是对北大抗日历史的纪念。金曼她们唱得很不错,可惜剧本改编得比较粗糙,词曲都很生硬,直着嗓子高唱"青春",有点强迫观众鼓掌的意味了。  当天下午,参加全系大会,陈平原主任布置了明年中文系百年系庆的工作。被我封为警卫员的韩毓海同志跟我谈了几句革命形势。北大中国与世界研究中心《观察与交流》36期是韩毓海的《从中国到世界:重新检视"五四"的意义》,老韩的文章总是高屋建瓴,瞅着就吓人,我管他叫"韩大棒子",一点没错。  会后见了两个学生。收到王秀君的快件,向我要书,可是信封上的地址不清楚啊。希望王秀君看到这篇博客。  晚饭前电脑坏了,便浏览报刊。《渤海早报》09年8月31日登载孔庆东《一分钟是长还是短》,略有删改。《大夏书系》09年秋季号推介了孔庆东《摸不着门》一书,所以俺也推介一下这本刊物。  《当代文坛》09年5期陈思和、王一川、杨早、程光炜等人的文章都不错,分别做了标记。《南方文坛》09年5期王干的《博客是一种软文学》,从三个方面论述得很到位:亚媒体性,高度个人性,共时性介入。据说罗兰o巴特的理想中的开放性文本,正在孔和尚等博客大师的手中绽出娇艳的花朵也。  《世界文化论坛》09年2期刊载孔庆东《骑车上班》,算是为"骑车是一种品位"征文略增点光彩吧。第75节:满城风雨近国庆(2)  《现代语文》09年19期辽宁师大于艳的《杜丽娘的"弗洛伊德透视"》,从本我超我的人格结构视角解析《牡丹亭》中杜丽娘以情反理的美学意义,与我在中央芭团对杜丽娘形象所做的讲解基本一致。再伟大的道理,如果违背了基本的人情物理,不管是大道理还是小道理,不管是革命维新,还是民主自由,都应推到在地,"提另"再来。  《现代语文》09年22期朱元勇《焦虑成就创作》,从心理学角度解读朱自清《荷塘月色》,很有见地。多年前,央视要拍电视散文《荷塘月色》,请我顾问,我就从这个角度给他们设定了路径。告诉他们不要一味去拍什么"美景",清华园的那个破池塘怎么拍都不美,比北大的未名湖还糟糕。朱自清之所以能写得那么美,是因为朱自清心里愁闷,"颇不宁静",抓住这个"不宁静",摄影机才会变成朱自清的眼睛。  晚上看完歌剧后,心里颇不宁静。想到为了我们今天的生活,很多人或者高尚地牺牲了,或者冤屈地被害了,或者平凡地死掉了。又想起我的舅妈去世,已经一个月了。  那是8月17日下午,母亲发短信告诉我,舅妈刚刚去世了。近年来亲戚去世了好几位,我虽然很少写他们,但在心底,是经常回忆起往日那些普普通通的亲情的。  我的母系亲属,似乎有好几位是晕车的。舅妈是我所知道的晕车冠军。她坐什么车都晕,连自行车和爬犁都不能坐,只要一"咣当",五脏六腑就翻江倒海。即使步行,多绕上几圈也要天旋地转。她年青的时候要是赶上网络时代就好了,整天坐在电脑前,狂敲"晕、晕、我晕、我晕、我狂晕"就行了。所以她种地的话,你放心,绝对不会偏垄。要是参加国庆阅兵,让她当护旗兵,保证一毫米都不会歪。可惜她来不了北京啊。她去过一回哈尔滨,迫不得已坐了一次该死的火车,就跟下过一回地狱差不多,折磨得九死一生,痛不欲生。所以她一辈子就不怎么出门,勤勤恳恳在家里相夫教子,在家外种地经营。因此我也只有到舅舅家去时,才能看见她。  舅妈据说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大概是因为自己精明强干,有本事的人就有点厉害吧。我舅舅文化程度比较高,能文能武,就够有本事了。我舅妈大概类似于今天的女强人,比我舅舅还略胜一筹。所以他们家的生活一直属于镇上最好的。文革期间,他们家的生活就比我们哈尔滨的普通市民还要好。逢年过节,他们家可以做出20多道菜,这世上最香的猪肉炖粉条,最香的酸菜白肉,最香的溜肥肠、溜肉段、熘肝尖、干炸里脊、烧茄子、蒜茄子……我都是在舅舅家吃的。镇上一说起"老王家",人人佩服。特别是改革开放后,我姥爷的地主帽子不再成为问题,反而成为一种"曾经富贵过"的荣誉。舅舅一家迅速致富,家里开了好几间小工厂,后来又搬进了楼房,这都是跟舅舅和舅妈的勤劳精明分不开的。所以他们一家都对邓小平感恩戴德,对毛主席多少有点意见,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第76节:满城风雨近国庆(3)  舅妈对自己的孩子有点严厉,但对我非常和气,从没对我说过一句硬话。有时还跟我开玩笑:"我到北京上你家要饭,你就说不认识,让卫兵把我轰出去,说哪儿来这么个屯迷糊啊?"每次去舅舅家,她都给我做了很好吃的饭菜。我吃着,舅妈坐在旁边,点上一支烟看着,不断地夸着"我外甥真有出息"。我考上北大后,舅妈还给我做了一身咖啡色的西服,穿了很多年。但是舅妈的烟瘾太重了,从早到晚烟不离手。我的舅舅和表兄弟们劝她也不听,而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外甥,不但不劝她,小时候还帮着她用报纸卷烟,希望她快点抽完,我好再卷一根。我母亲每次去她们家,也劝不住她。直到后来发现了病情,舅妈才对我母亲说:"二姐,这回我听你的,不抽烟啦。"但是病魔无情,舅妈还是走了。我找出舅舅跟舅妈的订婚照片,想象着当年他们风华正茂的岁月。普通人的一辈子,蕴含着多少喜怒悲欢,蕴含着多少真善美啊。  人到中年,大概就要开始承受亲朋好友络绎辞世的打击吧。最近严家炎先生赠我的《史余漫笔》(三联书店09年7月版)中,有十多篇文章是怀念故人的。我活着、工作着,不但为自己,不但为其他活着的人,也为了那些已经不在的人。因为这世上每一个曾经存活过的生命,都是互为因果、相存相生、互相关联的。  9月19日晚,几位在京大学同学聚会于"醉爱酒家"。第一杯酒献给国庆60周年,第二杯酒恭贺钟洋新任教育频道总监,第三杯酒庆祝阿忆上访终于有了结果,明年有望入住新居。我带了8本新书,结果去了12个人。除了我自己和已经赠过书的叶文曦外,只好愧对徐永恒和胡长怡了。胡长怡不是我们大学同学,他是清华的。但作为阿忆从小学到高中的亲密战友,他经常去我们宿舍,所以这次聚会也拉上他,算是清华的朝贡使臣,但是不给压岁钱。当年他跟阿忆同时迷恋上一个女生,俩人穿着拖鞋,坐在一个大型厕所门口的台阶上,开诚布公地争论到底谁更有资格。经过一下午的艰苦谈判和其中一位大义凛然的壮烈牺牲,终于决定了那个女生的归属。然后俩人一起去找美女汇报商谈结果。没想到人家美女根本不把他俩当回事,挽着另一位男生的胳膊,去吃小豆冰棍了。往事重提,众哥们哈哈大笑。那位美女的大结局,且待下回分解。李克现在是智品书业的老总,带了几册京剧脸谱相赠,印制得非常精美,我放到围棋旁边,慢慢欣赏也。  9月20日早上,做了一个非常幸福的梦。梦见我在北大最大的800人教室正讲鲁迅的"吃人"论。教室里拥挤着1千多人。忽然左右两扇大门被撞开,冲进来两队警察,拿着长枪、短枪、电棍、手铐。一位警官大踏步走到讲台前,举起一张纸念道:"根据上级指示,阿忆教授,您被捕了。"我听了一拍讲台:"对不起,同志,您搞错了。阿忆教授在隔壁上课。"警察们闻听,转身离去,教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第77节:满城风雨近国庆(4)  名字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可能是很难搞清的。据台湾联合新闻网报道,旅美中国历史学者朱学渊在9月号的《历史月刊》上撰文指出,依姓氏考据,法国总统萨科齐是中国北方民族少皞氏的后代。萨科齐(NicolasoSarkozy)的父亲是匈牙利贵族保罗o萨科齐(匈牙利名为Nagy-BocsayoSarkozyoPal),而匈牙利民族的祖先可追溯到以女真为代表的中国北方民族。保罗o萨科齐姓Sarkozy,名Pal,前面的Nagy是匈牙利语的「大」字,Bocs是女真姓氏「蒲察」,Nagy-Bocsay是部落名「大蒲察」。因此他是「大蒲察的萨科齐家的保罗」。保罗母亲的姓名为CsafordiTothKatalin,她的娘家姓氏Toth是匈牙利头号大姓,也就是女真姓氏「拓特」。这个拓特家族出自Csafordi部落,中国《魏书》说到「鲜卑乞伏」,匈牙利文的cs读ch,Csafor读音是「乞伏」,因此法国总统的祖母是「乞伏底的拓特家族的卡塔琳」。中国北方民族也有与Sarkozy读音相关的姓氏,新疆的《锡伯族姓氏考》中就有「萨孤氏」,女真人把族名「萨孤」画蛇添足为「萨孤子」,即匈牙利姓氏Sarkozy。匈牙利还有一个小姓Sarho,与Sarko只差h/k间的轻微音变,它的读音就是《五帝本纪》中的史前中原姓氏「少皞氏」。黄河流域的「少皞氏」,祖先是黄帝时的东夷族首领少皞。少皞氏流出中原就成了「戎狄」,走得最远的当上了法国总统。  9月20日下午,院里的两只猫蹿入室内。一边安排它们吃住一边读书。邵燕君师妹推荐张悦然的《我已不能让青春连着大地》,文章表达了对70一代的嫉妒。邵妹现在已然是当代文学权威,她说的好文章,想必是好的。读后感觉确实不错,对张悦然小妹妹的好感也增加了几分。乐黛云老师送我一本《四院沙滩未名湖》,是她60年北大生涯的美文汇集,扉页上题道:"书赠醉侠,知音其难哉!乐黛云2009.8.18"。里面的很多文章我早读过,一些照片都是具有史料价值的。彭运生《文学与人性》,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09年6月版,朱良志先生写的序。书中谈文学艺术的文章俱是结合了实际人生感悟而发,能够看穿理论的虚假和空洞,敢于质疑名家,十分难得。就是书名太普通了。  近日给亲友同学寄了好多书,给哈尔滨的老同学修书一封曰:"各位童鞋:百事成一别,心里常发苶。那天第一眼没认出崔青熊娟邱秉莉,实在表现恶劣。周大背心辛苦发来之通讯录,电话详细而地址欠缺。各位若有具体邮址,敬请自我绍介。只为寄书准确,彼此相互提携。其他童鞋地址,也请义务罗列。恭祝各位童心如昨日,友情似山岳,天长地久有时尽,童鞋情分永不绝!"写得这般清楚,仍有两本书没寄到,可见中国的邮政事业多么繁忙啊。  暑假从王莽岭带回一块腊肉石,五花三层的,当做镇尺。但是经常想塞到嘴里咬一口,以此戒贪,颇有效也。  最后,抄一段给网友的留言,略表步入中年之前的心情吧。"残书铁剑,你好!我是孔庆东,我收到了你7月31号写给我的信。话你自己都说完了,说得挺好。我只能赞赏你的情怀和你对人世的理解。我搜索到了你的博客,来这里看看,你的文字不错,有思想,不卖弄。你正在人生的上坡阶段,沉稳洒脱虽好,但有时也需忍辱蒙垢。既然入了江湖,就需面对一切所遇,不要老想着路旁的目光。铁剑门的气质,首先应该是奋勇前行的吧。祝步履坚强!"第78节:共和国春秋--建国篇(1949-1956)(1)  共和国春秋  --建国篇(1949-1956)  序曰:  中华人民共和国立朝迄今,已历煌煌一甲子春秋,年号共计十焉。  毛太祖开国奠鼎,年号有三,曰建国(1949-1956),曰图强(1957-1965),曰文革(1966-1976)。  毛太祖1976年崩,华少祖承前启后,年号有一,曰治国(1976-1981)。  华少祖1981年逊位,邓世祖垂帘秉政,年号有三。胡耀宗年号曰改革(1981-1987),赵炎宗年号曰民主(1987-1989),江宣宗年号曰市场(1989-1997)。  邓世祖1997年薨,江宣宗亲政,改年号曰接轨(1997-2002)。  2002年江宣宗禅位于胡隐宗,隐宗年号曰和谐(2002--)。  欲为共和国作一春秋,然五十年内之史难作,世人皆知矣。无何,但作五十年前之断章,区区万言,名曰建国篇。其后诸篇,留待莘莘少年才俊也。此篇既出之以文言,措辞或失之于郢书燕说,肌理或失之于男绵女涩,文脉或失之于法张度弛,而封建观念之陈腐气息亦不免哉,伏望看官恕其不合时代精神之罪,视如解颐消闷之野史,则物我两安,君臣皆宜,我神州赤县河清海晏矣。谨以此篇为共和国六十周年寿!恭祝我朝六十万载之后,尚为一少年耳。  建国篇  夫惟建国元年,即西历1949年春,百万王师挟三大战役之神威,强渡长江,扬帆蔽日,投鞭断流,霎时席卷九州。伴驾王、加封太子太师、天下兵马大元帅朱德,督令三军曰:"奋勇前进!"王师摧枯拉朽,所向披靡,正所谓"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京津沪宁、汉穗蓉渝,旌矛所指,尽为王土。秋八月,太祖见天下略平,遂奠国基,定都北平,复其故称北京。太祖颁旨,帝王公侯不得做寿,毋以帝王公侯之名冠诸城郭街肆。先贤及英烈,不在此例也。  南北耆宿,百业才俊,络绎会于燕京,上表以促太祖开国。乃选夏历八月初十,即己丑年癸酉月甲子日登基--有术士解此日曰:一取牛之雄浑坚韧,二取"雄鸡一唱天下白",三取"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西历十月一日,于天安门举开国大典,张国号曰"中华人民共和国"。军民二十万,集于广场,万头攒动,如待朝暾之喷薄也。太祖亲升五星赤旗,晓谕万国曰:"吾华夏子民,今立矣!"一时万岁之声,响遏行云。乃奏国歌《大哉义勇》,鸣礼炮二十八响,礼花万朵,绽于晴空。太祖阅三军而思接千载,望银鹰而心游万仞,豪情勃发,壮怀难抑,终至泪珠盈盈,夺眶而落矣。  乃分封豪勋,改土安民,颁土地、婚姻二法,万民感戴。年号"建国",兼用阴阳二历,惟官事用西历耳。太祖念战乱数十载,城邑凋敝,哀鸿遍野,病夫之名未去,而环伺之敌愈增,乃暂定国策曰"新民主主义"。翰林院总编修何其芳赋诗曰:"至伟之日"。蕲春侯、大学士胡风赋诗,盛赞太祖开天辟地之雄姿曰:"时间始矣。"第79节:共和国春秋--建国篇(1949-1956)(2)  苏联捷克等国,渐次上表来贺,瑞典、英吉利附之,百日之内,达数十国矣。太祖遣忠义侯王稼祥、冠军侯耿飚诸心腹,分使各国,折冲樽俎,以宣教化,以扬国威也。  西藏十世班禅额尔德尼o确吉坚赞,自青海致电太祖及伴驾王,归附新朝,恭请王师。其文曰:"班禅世受国恩,备荷优崇,刻下羁留青海,待命返藏。"新疆迪化万众游行,以贺开国。健儿高舆巨幅丹青,曰太祖毛,曰伴驾王朱德,曰端驾王周恩来,曰护驾王彭德怀。忽一壮汉突前,攫彭王之像而碎之,众大怒,以为前朝余匪,欲齑粉之。壮汉朗声曰:"吾即彭德怀也,相貌粗鄙,不当与太祖并列耳。"  豪商巨贾颇有心怀前朝者,囤积居奇,以待王师不战自溃也。津沪诸邑,百物腾贵,粮棉不济,市民惊恐。太祖命佑驾王陈云、弘国公陈毅,并力御之。陈云乃设奇谋,缓缓抛售,众商贾利令智昏,不惜借贷重金,虎咽鲸吞。陈王暗调举国之粮棉数亿斛,以百万王师之阵,势若不尽长江,滚滚而来。粮棉之价,一日九跌。奸商醒悟,悔之已晚,抄底之梦,皆成气泡。倾家荡产者数以百计,坠楼投江者,终朝不绝。乃知共党非止于沙场智勇双全,商场、文场、情场,皆非其敌也。太祖赞曰:"此战之胜,不啻淮海之大捷也。"沪商巨头荣毅仁者,亲睹王师露宿檐下,秋毫无犯,鸡犬不惊,叹曰真天子师也。遂罢出境之念,衷心归附,时称"红色资本家"。后累获勋位,晚年封为富国公,一品上卿也。  前朝绥武帝蒋公介石,仓惶辞庙,卷黄金、携重宝、率残兵,退踞台湾,赖美夷之援,隔海以抗王师。太祖命淮安侯、骠骑大将军粟裕跨海征台。初战金门失利,因兵骄将傲,不识潮汐,勇毅伯叶飞所部九千勇士,登陆无援,背海死战,悉为绥武帝爱将、飞天大将军胡琏所戮。台岛上下,惊魂始定。太祖乃谋于保驾王、加封太子太保、水陆三军大司马林彪,参攻取琼岛之法,命粟裕熟计深算,志在必得。美夷审时度势,舍台湾于禁脔之外,任太祖所为。绥武帝寝食难安,遣人卜居纽约,做寓公之想矣。  孰料建国二年夏,朝鲜王金日成竟驱兵南伐,寰宇震动。绥武帝仰天呼曰:"上苍有眼,耶稣与我同在哉!"  初,高丽南北分治,划三八虚壕为界。金日成兵微将寡,主投票选举,"和平统一"高丽,然韩王李承晚不许,恃美倭二夷为援,日夜北犯,强欲武力统一也。金日成乞于太祖,太祖秉国际主义要旨,诏林彪遣所辖朝鲜精锐三师人马,不解甲胄,归国守土。金日成以此三师,展为十师,复请于苏联威烈大帝斯大林,先发制人,于西历1950年6月25日,骤越三八虚壕,克汉城、取仁川、拔水原、陷大田,仅两月余,南韩之土十有其九矣。美韩联军龟缩釜山弹丸之地,统一大业似在掌中也。  太祖闻之,捶床大惊,料美夷必倾力反击,朝鲜危矣。帐下谋士有雷英夫者,素习诸葛神测,算定美军必于9月15日晨6时59分假涨潮之机登陆仁川。谍报即送朝鲜,然金王日成未之信也,臆曰:天下岂有神算若此哉!9月15日,美夷远东大司寇麦克挂帅,果于彼时登陆,旌旄遮天,樯橹蔽海,仁川顿成屠场,乃尽毙守军,腰斩半岛。遂合十六国之"联合国军",围杀金军主力,旬日之间,击溃十万。朝鲜左贤王崔庸健,昔日东北抗联之千夫长也,舍命御夷,掩护金王日成匹马逃归。美韩联军追亡逐北,十月一日北越三八虚壕,轻取平壤。数日之间,兵临鸭绿,士卒便溺于江中。美夷更以铁鸟越境,轰炸安东市场,毙伤良民二十五人,欺我朝初立,疮痍满目,莫敢与之抗也。威烈大帝计无所出,命金王日成流亡满洲,复力促太祖出兵救亡。东亚之局斗转星移,美夷安营扎寨于倭岛,命绥武帝供其粮秣,台湾一岛遂安矣。第80节:共和国春秋--建国篇(1949-1956)(3)  太祖鸣集众将,悬印而征帅焉。然诸将百战余生,人心思安,且虑美夷兵精炮利,威震五洲,畏战者居多也。时保驾王林彪、靖国公刘伯承、辅国公徐向前、淮安侯粟裕皆负疮病,难就鞍马。太祖乃阳命保驾王、淮安侯练兵备战,阴召护驾王、加封太子太傅、天下兵马都招讨彭德怀入京,授以保驾王统辖之四野重兵,挂印出征。此举抗美援朝于外,杯酒释权于内,一箭六雕,雄主伟略也。盖美夷天下霸主,火器无双,若林王挂帅,每战筹算太细,又体恤部属,吝于赌拼,恐未能收奇效。且高丽半岛狭长多山,大兵团回转逼仄,林王擅长之奔腾离合战法无所施也。今以彭王挂帅,猛字第一,血性第一,熊虎相扑,不计折损,正美夷之所惧也。太祖又诏韶山侯毛岸英殿下,以参谋通译职,从护驾王出征,儆八旗之前辄,示众臣以丹心也。  彭王领印,星夜入朝。时值隆冬,王师皆单衣布履,爬冰卧雪,缺医乏药,粮草不济。且上无铁鸟,下无钢辇,枪矛混杂,火丸短欠。金日成一见,摇首怜之曰:"我精兵二十万,皆苏式铠甲戈矛,尚且摧灭殆尽。况尔等状如丐帮者乎?以此众战,直若投羊兔入狼群也。"彭王一哂,拨马而去,遂扎寨布阵。令邓华、陈赓、解方为督军,宋时轮为左将军,韩先楚为右将军,杨得志为前将军,杨成武为后将军。彭王自领中军,以38军、39军、40军为先锋,42军、47军、50军为应援,雄赳赳寻敌厮杀。首战云山清川,以白刃格斗法大破美夷王牌精锐,斩敌一万五,夺铁鸟四具,瞬间逆转大局。夷邦军校列此战为经典也。然韶山侯岸英不幸,竟为铁鸟突袭轰陨,一代英灵,长眠异域也。  彭王愤恚,再战清长,歼敌三万六,收复平壤,直驱联军过三八虚壕,美夷司马大将军沃克亦殒命于奔逃途中。此战38军屡建殊勋,博得"万岁军"之美誉。太祖闻之,龙颜大悦,金日成喜极而泣,曰我高丽子民再生矣。然朝鲜遭逢百年未遇之严寒,倍增敌势。王师以零下四十度设伏,屡度不待天明而人枪俱僵矣。左将军宋时轮之第九兵团,十五万人竟冻伤三万,余者粮如坚石不能啮,枪成铸铁不能击,瞠目坐视美夷十万溃军携死扶伤,从容逃脱也。但使王师有棉衣五十万套,则尽斩美夷精锐于北韩必矣。太祖东望鸭绿,惟叹息耳。  彭王一鼓作气,旌旒南指,三战联军,歼敌一万二,夺占汉城。美夷开国,外战未尝一败,今连番输阵,乃至精锐团营覆灭,军旗失手,举国蒙羞,满朝大窘。四海华裔则为之振奋,不复受黄毛土著之白眼。有李光耀者,立志为华人建一丰功伟业于海外。有马寅初者,竟闻洋人呼"东亚病夫"为万岁,壮怀激烈。倭夷报章从此改"支那"为"中国",国内绥武帝所伏之探马数十万,纷纷负荆自首也。  金王日成元气稍复,再萌远志,激将彭王何不尽灭美夷,奄有南土。彭王血涌,不待士卒养息,挥钺四战联军,戕敌七万八,然自损四万。且一字长蛇阵,每隔七日,便弹尽粮绝,不免为夷所乘。美夷凭恃铁鸟钢辇,夜则死守,昼则突围,每每入口而不能下咽也。王师之折损,冻馁及伤病无医者,居十之五,炮轰空袭居十之三,临阵搏杀之伤亡,仅十之二也。故不能完胜,非战之罪,乃贫之罪耳。第81节:共和国春秋--建国篇(1949-1956)(4)  太祖令满洲王高岗,坐镇白山黑水间,征发粮秣火药,博望侯洪学智,往来押运,以供彭王。高、洪二人,面皆有麻,时称"二麻养彭"也。然美夷铁鸟日夜摧袭,长桥铁衢,毁而复筑者,不知其数。军需辎重,半数废于中途矣。美军收防整饬,尽遣虎贲,复谋大战。彭王横刀鼓勇,五战联军,麾兵数十万多路并进,汉江以南杀声裂云,轮毂尽赤,戮敌八万余,然自损七万。盖劳师突杀过远,强弩之末,势穷力孤,且退兵乏序,遭夷回马穿插反击,奇功未竟,惜哉。然终为朝鲜光复半壁河山也。  五大战役后,锋矢交坠于三八虚壕,两阵对峙不动也。朝军战力回升,韩军亦经美夷整训,金戈铁马,未可小觑也。建国四年秋,38军以一万五千人强攻白马山,韩王李承晚亲督韩9师,浴血抵抗,又广调南韩精锐,渐次填入九万将士,以人海战誓死拼夺,美军复以铁鸟重炮增援,彼此折损甚大。38军毙敌万余后,闻泰山将军秦基伟率15军,正与美韩血战于阵右之上甘岭,以呼应秦将军故,遂弃白马山而去。南韩举国狂欢,名9师为"白马师",至今自夸为大胜王师之煌煌伟绩也。美夷则发明"磁性战术",以火力纠扰不休,欺王师之后勤不继。太祖苦思旬日,乃发明"敲牛皮糖"一法,传授三军。大战间隙,各营遣十夫长率队冷击,日毙联军数百卒,积千日则其心自溃矣。此法果然奇妙,旬月即枭敌过万,敌我伤亡比为27:1,至今仍为伊拉克等邦所效也。美夷三易司寇,终未能进,上甘岭孤注一战,积尸盈万,削山六尺,而秦将军岿然不动,由此愈知撼山易,撼王师则自取伤心。美夷三军大司马曰:"以此战法,得窥鸭绿江,需二十年矣。"  此时本朝农工商贸百业渐苏,各界人心归附,劳作英豪层出叠现。有青岛巧女郝建秀者,创"郝建秀纺纱法",纺罢曾教高手服,帛成每被七仙妒。有满洲巧匠马恒昌者,设擂挑战天下百工,举国响应,坊间转为擂台。有黑龙江秀女梁军者,司拖拉之机,耕于无垠之万里平畴,风吹秀发,飘飘欲仙,太祖命户部绣其像于一元币面,遂使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有哈尔滨徒工苏广铭者,以奇思妙构,发明诸般刀具,工速乃增百倍,影戏《时间之主》颂其事,举国乃兴"赶超苏广铭"之潮,太祖召见之十三次,封为神刀侯,一生发明神技三百余,多为寰宇记录,实华夏之爱迪生也。推恩侯李立三,时任劳作大臣,集天下百工为一会,奖掖发明革新,倡科学管理,一时卧龙凤雏之士,尽出于百工,儒者汗颜,皆谓肉食者鄙也。遂调整学府,倍增工业院系。又分弱补强,各凸其能。改清华为工科学园,专授土木泥瓦之术,而出经入史、经天纬地之英才,尽萃于北大。工农寒门子弟,入泮者渐众,庙堂之学,始行有教无类也。本电子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图书!网友上传是为了宣传本书,版权归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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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岁风满楼》 作者:孔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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