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突然狠狠地被撞了一下。我想,我完了。我再也没办法把他当成我的老板了。我为仙心设计了一把拐杖。这个年代当然也有拐杖,只是不如我设计的。主要不是因为我用了二十一世纪的超级概念,而是因为我自己使用了很多年。我找了一个工匠来仔细讨论,帮仙心量身打造。其实拐杖定做最好,因为每个人的身高体型不同,一把不适合的拐杖会导致走路姿势别扭,那还是小事,另一条腿负担太大,导致有问题才是大事。试了很多种材料,又试作了很多把,终于做出一把很不错的撑拐。能负重,微微有弹性,撑在腋下,有个把手可以手握,多练习就能行走,姿态还不错。本来我想过要用双撑拐,负担比较小。但这年代的文人讲究气度,我跟仙心讨论了几回,他认为一把就好了,两把太难看。但这样就要相当的练习和比较好的臂力。其实我还想做个义肢。但要人工膝盖这部份就难倒我了。但我真的太看轻大明朝的工匠了,原来明朝工匠如此先进发达。他们居然有种套装的假腿…虽说不到行动自如的地步,但穿上长裤鞋袜,起立坐下都能自如,虽然需要手动,但也是能弯曲的。而且穿脱方便,甚至可以支撑一点体重。我又跟工匠研究改良,还请主治大夫一起来讨论。大夫颇感兴趣,尤其是我设计的有车挡的轮椅和拐杖(其实是剽窃),提出不少意见。后来连王家老大老二都来参观了,问我能不能把图纸卖给他们。自家人哪有什么卖不卖的,我很大方的直接送给他们。奸商就是奸商,连这个都能翻出花样。他们开了作坊,走高级路线之余还走军方路线,居然获利不恶,给我和仙心一分红利当丰厚的私房钱。有回我午睡刚醒,仙心不在身边。梳洗以后去书房找他,听到他和大哥在讲话。大哥感叹,「老三,弟妹真是七巧玲珑心,只是全都花在你身上。相亲的时候我还不喜欢她,实在是错了。早知道她待你这样好,就不该多耽误一年。」「那时她才十三,还是小孩子。」仙心轻笑,「我…我喜欢现在的琳琅。」「你这小子!讲起老婆眼睛放贼光呢!」大哥笑骂,声音又放低,「你这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大夫交代了,需要节制,不然…」我快步走开,鬼才在那儿听他们不然个什么鬼话。仙心一直是个坚忍有毅力的孩子。他躺了将近两年,好腿也躺到没力了。但自从有了撑拐,他就很拼的练习。怕他摔了,我都让他一手搭着我的肩膀,一手撑拐练走,万一滑了还可以抓住我。没多久就能走得很好,眼角噙着欣喜的泪,抱着我哭很久。等夏天来临时,他就能撑着拐杖走个千来步了,屋里行走不用人扶不用人抱,揽着我的肩膀,只是习惯而已。除非是要去得远了,不然他是不肯坐轮椅的。我们的日子很规律,别人看起来应该觉得很无聊。每天早起他都会读一会儿书,等吃过早饭,就和我出去散步。通常走个千来步,就坐上轮椅,让我陪着他在园里游玩(事实上是他陪我),然后回去念一会儿书,吃过中饭午睡一下,就到书房念到晚上。吃完晚餐又念书,盥洗后就睡觉。我是全程陪伴的,他在哪我就在哪。有回他书念到一半,突然转头问我,「…会闷吗?」我正看史书看得目瞪口呆,朱熹被骂成国之腐贼非常鄙夷,我正胡涂,他这一问,我只抬头茫然的说,「啊?」「整天就只能陪着我…」他神情落寞下来。「我只顾读书,也没理妳。」「你看我像是闷的样子吗?」我莫名其妙,「我自己不会找事做吗?你读书我看书,再不然我能去窗边呼吸新鲜空气,或者绕室青蛙跳三圈。能做的事情很多,为什么闷?」我不闷,他闷了。「妳就不会说,只要跟夫君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他居然拿书敲我的头,我就知道不该坐得离他太近!我抱头鼠窜,「你读书读坏头壳喔?好好的干嘛敲我!?」「跑什么跑?过来磨墨!」他大喝。我不满的走过去磨墨,「这一定是青春期荷尔蒙过剩才导致情绪不稳定。但你都十九了,这青春期会不会太长…?」「又说什么怪话了。」他也敢不满,「使力磨!午餐吃三碗的人…这么点力气。」我大叹,「荷尔蒙啊荷尔蒙,你为什么是荷尔蒙…」他居然又用书敲我,反了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荷尔蒙,妳跟我解释过了!」他喝道。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啊!我扑上去跟他对抓,这小鬼怕痒,还敢跟我挑衅!「别!」他大叫一声,可惜撑拐动作不够流畅,扣分。我已经扑到他怀里一顿乱搔,他又笑又叫,转过来搔我,两个人鬼吼鬼笑的…等帅大哥惊慌失措的冲进来时,我们正衣衫不整的滚在地上相互搔痒。场面一下子就冷掉了,虽然是炎热的夏天,我觉得秋风凄凉的刮了进来,飘过几片枯黄落叶,整个凉爽起来了耶。我赶紧把仙心扶起来,三个人挺尴尬的傻笑。直到门户一响,帅大哥脸色一变,往仙心的背后一躲,抖衣而颤。王熙凤大嫂,手持两把菜刀,美丽的脸上妆泪阑干。美人就是美人,妆糊了一样漂亮…但美人用火鸡姐的气势舞双刀,还是造成相同沈鱼落雁的效果…长腿没长腿、长翅膀的没长翅膀的,都跑了。我很想跑,但只剩一条腿的仙心跑不动,而男人骨头重,他虽然看起来瘦弱,我曾经试过,除了闪到腰,连离地都没两公分。仙心却非常镇静,露出他慈悲纯洁的圣母笑,「大嫂,怎么了?大哥又惹妳生气?」以前我觉得被圣母笑呼咙很可耻,现在看别人中招心情就好多了。王熙凤把刀一丢,淌眼抹泪,「三叔,你要为我作主啊!你大哥欺负我没了公婆作主,左一个右一个的抬进来…这家还有我站脚的地方吗?」说完就放声大哭。「逢场作戏、逢场作戏而已!」帅大哥很不帅的躲在仙心背后,「没要娶,都是别人瞎说!」「你当我瞎子还是傻子啊~」王熙凤就要扑上去。「大嫂,」仙心扶着我弯了弯腰,「谁能越过妳去呢?妳是王家主母,大哥心底如何敬重,妳也是知道的。真有这回事就太可恶了,这不是说大嫂不容人吗?真不容人大哥怎有三房美妾,大嫂又待她们那样好?真是如此,大哥就该自己去跪祠堂了。但若是旁人见不得大哥大嫂恩爱,乱嚼舌头,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呢?…」我听得目瞪口呆,心服口服。之前我只觉得他是个傲娇腹黑色狼伪正太(属性很复杂…),没想到他处理别人家棘手的家务事这样头头是道,表情言语,搭配的恰到好处。难怪他大哥会逃来他这儿啊…最后惊魂甫定的帅大哥向王熙凤打揖认错,满口甜言蜜语,还忍着被拧两下。王熙凤犹有余怒,瞋着仙心,「说不过三叔!」她转头对我瞪眼,「三妹妹,当初妳嫂子就是心软,让他抬了第一个才后患无穷!妳可千万不要那么傻!三叔这么会说,就得这么会做!他想讨小,妳来告诉我!我打断他剩下那条腿!」怒气冲冲的拧着帅大哥的手臂,又一阵风似的刮回去了。仙心一跳一跳的跳回书桌坐下,装模作样的说,「哎,大嫂都这么说,我没讨小的福气啰…」我知道他在说笑,但我生平第一次,如此毫无理智的发火。异常尖锐的回嘴,「爱讨就讨,谁管你,谁又拦得住你?」将头一别,仙心却没有回嘴。气氛变得凝重又僵硬。好一会儿,仙心撑过拐杖,经过我,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拂袖大大哼了一声,就走了。我觉得满腹委屈,又觉得火大。一下子后悔,一下子又咬牙。这年代三妻四妾还有社会制度撑腰,刚嫁过来时我就知道了。那时我我把三公子当成老板,老板喜欢多几个员工就可以多几个员工,我更能混吃等死,何乐不为。但现在我根本不能把他当成老板。想到他会再讨几个小老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几乎要捡起那两把菜刀。但我有什么立场啊?被说中心事了吧?不然干嘛哼我?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我那足以笑傲重病威胁的坚强心理素质,居然让我熬不过这关,太莫名其妙了。我坐到天黑,白娟来请了我几次,我都不理她。连她说仙心不吃饭,我也别开头。但我要她拿棉被过来,她却说三公子不给。瞧瞧,现在就开始欺负我。我正在生气,白娟却开了食盒,开始布菜。「三公子说,吃饱了就快回来。天虽热,夜晚还是凉的。」忿忿的拿了筷子,眼泪却没预警的,大滴大滴掉下来。叫我一个人吃,我真咽不下。「…三爷吃过没?」我抽噎的问。「没吃呢,回去就躺着,问话也不应。」白娟叹气,「蛮姑娘,三爷对您…」我打断她,「食盒收一收吧,我回去跟三爷一起吃。」「我再叫厨房…」她脸上出现欢喜。「不用了。」我沮丧的说,「我们吃这些就够了。」本来就是我乱发脾气,回去收拾残局也是应该的。灰溜溜的回到房里,我让所有的人都先去休息。虽然打定主意要道歉,我还是怕丢脸的。他面着墙躺着,动也没动,薄被也不盖。颓下肩膀,我对自己叹气。过去帮他盖被,他又把被子掀掉。根本没睡嘛。我推了推他,他不理我。「仙心。」我屈服了,「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他还是没讲话,只是我觉得有点儿不对。扳过他的肩看,满面泪痕。「…干嘛这样…」「不知道。」他声音很冷硬,「听到妳喊我,就这样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沈痛的表达我的懊悔。「妳真的知道错在哪吗?」他声音还是绷得很紧。「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我自认错误。「妳还是不懂妳错在哪!」他愤然抬头,「妳当然可以跟我发脾气,妳拿刀要砍我都可以!但妳怎么可以那么无所谓…那么无所谓的愿把我推给别人!我以为、我以为妳跟我一样…谁也不给、谁也不能…心底唯一的那一个,都不给碰怎么能分!妳怎么舍得,妳怎么可以…还说那种话…我要讨小,等今天?等妳来我心底,才…妳怎么可以…琳琅,妳怎么可以…」他边哭边说,我听得呆掉。哇的一声,我放声哭出来。扑到他怀里,两个人哭得拼命抽搐。「对不起…其实我真的舍不得,我也不要啊!但别人、别人…」「我管别人去死啊!」他一口咬在我肩膀上,「咬死妳…怎么笨成这样…」哭了那一场,虽然头痛鼻塞,但我们和好了。一和好,就觉得肚子饿,那食盒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掉了,虽然菜凉饭冷,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只是我们和得太好,未免就擦枪走火了…十八禁警告!读者请自重…(已善尽告知义务)自从嫁给他以后,我就有觉悟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若我嫁的是个健康的男人,我只要负责「牙一咬,眼一闭,忍一忍就过去」的角色就好,但我嫁过来时仙心已经垂危,后来大难不死也需要长久的疗伤期。我也承认,被他这样撩拨,有时候我得冲冷水让自己冷静,因为他的腿还在渗血水。当他愈可到一个程度,我就开始思考这个严重的「姿势」问题。虽然我没看过A片,但电视电影真的越演越过火,除了「细部描述」以外,其他也没什么两样了。所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步,两个没经验的家伙,我这个见多识广的二十一世纪女青年当然要负起这个重责大任。默默研究过一阵子,我想,只好请他「夫纲不振」一下了。但我很害羞(人家两世为人都没经验!),实在找不到机会实验。这是我们头回大吵,吵过和好当然更亲热一点…当我全身热情如火,那个死伪正太,又一脸朦胧的在我身上蹭…我只能牙一咬(但不能眼一闭),翻身骑在他肚子上,开始抱着壮士断腕的壮烈…开始脱衣服。等我脱掉单衣,剩下肚兜和薄长裤时…仙心没有呼吸了!「…你要记得喘气啊。」我小小声的提醒,下来闭着眼睛把自己脱得剩肚兜。(这是掩耳盗铃…我知道,别提醒我。)我实在没勇气把他扒光,只把他的衣襟敞开,然后把他的裤子给脱了。这个伪正太呢,在我主动的时候,傲娇属性就会破表,腹黑属性跑个精光。他满脸通红,只剩两臂穿在袖子里,衣襟全敞,微微喘气的问,「做什么妳…」我草草瞥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还问什么问?我容易吗我?怀着「风潇潇兮易水寒」的心情,我又爬回他肚子上跨坐。他发出很轻的呻吟,开始在我身上乱揉。然后我体会到一个重大的事实。所有的实验都有不可预期的变量,尤其是在不熟练的业务上面。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凑合」。难怪我拼图拼得那么差劲。我知道大致上的原理(我也是上过健康教育的好不好?),但实行起来就有严重的困难。明明我看准了,但执行起来就有问题。结果我在他身上磨磨蹭蹭,他的呻吟越来越响,身体越来越火烫,用在我身上的手劲越来越大。「你不要乱动。」我气急败坏的说。「…妳到底知不知道…」他边喘边说,「知不知道怎么…」「我怎么会知道?」我恼羞成怒起来,「不是怕碰痛你的腿…我容易吗我?我又从来没做过…」「我知道。」他翻身把我压在下面,一把扯掉我的肚兜。我像是被一只暴龙攻击了,舌头差点被吃掉。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业务无比流畅的,完成了整个流程。我刚效法大禹三过家门不入,他倒是一次就无比熟练的…「一杆进洞」。…很痛。「忍一忍,听说第一次都痛…忍一忍…」他在我脸上乱吻,一面用极度悦耳的声音轻唤,「琳琅琳琅,为我忍一下…」我想我的敏感带一定是听觉。他一用那种声音轻唤,我就成了一滩烂泥,脑袋只稍微好些…大概是成了一桶糨糊。我胡里胡涂的让他呼咙,忽喜忽悲,痛痒和快感交集,觉得自己有发精神病的危险。谁跟我说这是「登上高峰」啊?小说都是骗人的,明明是自由落体,无跳伞高空坠落…等我听了几百句的「忍一忍」和「琳琅」以后,才真的「不用忍」了。我想我一定是失神了,居然没感觉到仙心重重的压在我身上,全身瘫软,汗出如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的吻我的脸和唇,稍微滚旁边点,把脸埋在我的肩窝,满脸的心满意足、得偿夙愿的表情,累成这样还容光焕发。「…你的腿?」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哑,倒把自己吓一跳。「没事。」他弯了弯嘴角,朦胧欲睡,「下次声音放小一点儿…恐怕整个院子都听见了。」「什么?」我惊慌了,「我才没有出声!」他低低的笑起来,「好,妳没出声。」伸手环住我。震惊之后,等神智渐渐回来,我才想到一个重大的问题。「仙心,你是不是找谁试过了?」我的声音绷紧。「没。」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睡意。「胡说!」我推他,「那你为什么那么熟练…」他懒洋洋的笑,看起来真是邪恶啊!「妳说过『说菜』的原理,记得吗?」他咬了咬我的耳朵,贴着用非常魔鬼的声音说,「妳在脑海里做菜几百遍…我也想了几千遍,所有细节都想过了…绝对不会压痛腿…」看他快要睡着,我推他,「什么时候开始?喂!说清楚你才能睡!」他迷迷糊糊的,还带着邪恶的笑,「从妳第一次抱着我,抚着我的背的时候开始…」他呼吸匀称,睡得非常死。…………阴险阴险太阴险,邪恶邪恶太邪恶,腹黑腹黑太腹黑啊!!我那么纯洁温柔慈悲的去解除你的痛苦,你居然就开始心怀不轨了!!纯洁天真又圣洁的圣母笑伪正太,果然只是一层薄薄的皮而已!!男人真是太可怕了,非立刻列入基因改造的议题不可!不但生理上的基因要改造,心灵上的基因更需要改造啊啊啊~我被这个非常可怕的事实击晕,昏了过去。半夜的时候我又让他吵醒一次,我呻吟的说,我没有力气,他轻笑着说,「我有力气就行了。」于是我只能瘫软的任他搓圆搓扁。大概是睡得迷糊,痛感降低很多,快意反而放大,我只觉得波涛汹涌,澎湃到哭个不停,本来只是一滩烂泥,现在简直是一滩水。从半固体到液体,退化得非常严重。等「大功告成」,仙心用让人发软的声音低低的问,「痛得哭么?」我只有摇头的力气,幅度还很小。他又一阵让人发颤的笑,更诱人的说,「记得不?我说过,等我好了以后…有妳哭着的时候。」我一僵,使尽全身力气举起手,想要狠狠赏他一下,却被他轻松的接住,又啃又吻,「怎么?还想继续哭么?」记恨记恨太记恨!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记恨到天长地久的主?!包装与内容物不符,我能不能要求退货…?我又睡过去…搞不好是昏的。困得眼睛张不开,但听蝉声和温度,应该日上三竿了。我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拆开后再拼起来,又痛又酸,还使用不能。要是人之大伦次次这么辛苦,人类是怎么繁衍到人口爆炸的?我很纳闷。觉得床侧微陷,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仙心。他应该盥洗过了,带着清爽的气息。但怎么也掩不住长年吃药那种淡淡药气。闻得惯了,反而觉得很亲切好闻。大概是我一直喜欢中药的味道。他轻轻揽着我,凑在我耳旁,轻轻唱了了起来。「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热。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他的歌声,真是好得没话讲。即使是这样低吟轻唱,也运转自如,毫不费劲,却表达得那么欢畅淋漓。「琳琅,」唱罢他轻轻的说,「这是苏轼的《贺新郎》。」翻身和他对着脸,却觉得没有半点表情适合。僵着脸不断的涌出泪。我真的成亲了。我真的结婚了。我嫁给这个大孩子,他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为我唱了一首《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