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你生化危机玩多了!只是流感而已。】齐辉宇:【切,传奇玩吧?】遥远:【没空玩了,我挂了五科,寒假要复习准备补考。】齐辉宇:【你也太猛了吧!怎么挂这么多?】遥远要再说点什么,齐辉宇的头像就灰了,应该是去照顾他外婆。只得继续每天重复看书——泡泡堂——看书——泡泡堂的循环。2月8日,谭睿康去上家教,提前回来了,说:“小远,外面超市怎么都在抢购东西?”遥远还在看他的高数,心想又被学生放鸽子,还好没偷玩,他这几天都没出门,说:“什么?”谭睿康到窗边去看了一眼,电话又响起来了,遥远随手帮他接了,那头是顾小婷。“马骝!你在吗?”“是我。”遥远说:“干嘛?声音小点。”顾小婷带着哭腔,说:“你知道那个病吗?他们都说是治不好的!只要被传染上了就会吐血,没几天就死了!”遥远:“……”遥远把电话递给谭睿康,听到那头在说:“哥——我想回家。”“怎么回事?”遥远起身去看窗外,外面的人都戴着口罩。谭睿康道:“别怕,你把行李收拾一下,我送你们去坐车回家,师思呢?和你一起回去吧。”遥远换了身衣服,要和谭睿康一起出门,谭睿康道:“你呆在家里,我送她们去火车站。”遥远道:“你要是被传染上了,带回来咱们不是一样一起中招的么?不管是不是,如果真像她们说的这么严重,谁也跑不掉,有什么好担心的?”谭睿康只得道:“好吧,戴着口罩,别离我太远。”两人坐地铁去华工,地铁里坐着的人全戴着口罩,昏暗的灯光下,陌生人的眼神紧张而充满警惕。遥远不禁觉得有点害怕,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高压。他们提着行李,把顾小婷和师思送到火车站,闹哄哄的全是人,这时间正是春运逆向高峰期,许多人心事重重,涌向入站口。顾小婷在口罩里说:“你们不走吗?”遥远道:“我家就在广东,能走去哪?”师思担心地说:“希望不会是真的,我都收到好多短信了……”谭睿康买了票过来,嗡嗡嗡地说:“走吧!还有二十分钟就开车了,先进站!”顾小婷道:“哥哥们,保佑我活着回来啊。”遥远炸毛道:“是你要保佑我,回来的时候还能见到我活着才对吧!”两个女孩进了站台,谭睿康和遥远站在广场边上,遥远道:“我总感觉不太对劲……”谭睿康正要说点什么,附近的人群一瞬间动了起来,潮水般地退后,犹如有什么瞬间点爆了炸弹。“有人咳血了!”“有人死了!”谭睿康和遥远都吓傻了,人群不住推搡,逃离广场边缘的一块空地,还有不明真相的人在大声尖叫,一时间混乱无比,谭睿康拦着人,踉跄护住遥远,两人不住退后,整个火车站广场前炸了锅,警察戴着口罩过来维持秩序,大声道:“不要推搡!不要惊慌!”人潮越来越混乱,谭睿康一把将遥远打横抱着,远远地跑出了马路才把他放下来。“小心!”遥远一把将他拽回人行道上,两人险些又被车撞着。“有人咳血!是传染病!”谣言一传十十传百,遥远朝广场上跑出来的人问道:“怎么回事?真的吗?发生了什么?”几个人镇定下来,彼此交谈,说有人在入站口外吐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怎么跪下去,倒在地上,浑身发抖。遥远还想过去看看有没有血迹以确认是不是真的,谭睿康却道:“别过去,马上回家,现在走,走!”遥远回了家,谭睿康又下去买菜,回来说:“你们学校里没说什么事,也没有人回来上课。”遥远道:“我就怕连菜市场也关门就麻烦了。”2月10号。到处都开始抢购东西,谣言已经压不住了,报纸上开始说有人入医的问题,据说只有几十人生病,大部分都送医院救治了,广东省卫生局正在开会,让市民防范。外面在喷消毒水,遥远接了几十条短信,全是外省的同学问广东的传染病怎么样了。齐辉宇又来了短信,说:【据说这是一种叫非典型性肺炎的烈性传染病,你快点离开广东,别呆在学校了!】遥远还要补考,家也在广东,怎么可能走?谭睿康帮他在网上报名,补考一切照常,没有任何影响。遥远已经有点混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看到任何咳血的人,全是消息,消息,没完没了的消息,光是消息就能让所有人惶惶不可终日。谭睿康报了名又去交钱,去了一次自己学校,回来的时候带来一根温度计,说:“你们辅导员回来了,他说补考照常,别的不知道,等学校通知。”遥远道:“是有这回事吗?”谭睿康道:“他也不知道,上级没通知。他让咱们每天量一次体温。说还可以做食醋蒸发,吃点板蓝根什么的,发烧马上去医院。”遥远和谭睿康下去买醋,谭睿康执意道:“你别下去,说了我去就行了!”“我不放心!”遥远怒道:“你每次出门都搞得我提心吊胆的!看书也看不下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谭睿康静了片刻,没说什么,带上遥远,锁好门去买东西。楼下超市关门了,他们只得到市区去买东西,沃尔玛里全是来抢购的人,这股恐慌已经蔓延到全城,有人为了抢两瓶醋在动手打架。遥远和谭睿康戴着口罩,站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些人,遥远道:“陈醋可以么?”谭睿康在口罩里说:“不知道,陈醋比白醋香,试试吧。”遥远道:“其实我不是很怕世界末日,和你在一起就不怕。”谭睿康道:“我也不怕,但能多活一会总是好的,你还得补考呢。”遥远炸毛道:“这种时候能不提补考吗?!”谭睿康眼睛又眯了起来,在口罩里笑。四处都在快手抢米抢油,只有他们俩推着车,慢慢地悠闲地走。“这种UFO炒面好吃。”遥远道。“好吃就多买点。”谭睿康哗啦啦地扔了一大堆进来,遥远道:“东西还是要钱的!”谭睿康眼睛又眯了眯,摇头晃脑的很可爱,两人买完东西,又在小区楼下分了个冰淇淋吃,才慢慢地走回去。回去以后遥远第一件事就是拆开一大排舒肤佳香皂洗澡,谭睿康在家里到处喷消毒水,各自洗完澡后遥远开始用新买的电热水壶煲醋。别人家都煲白醋,只有遥远家煲陈醋,多年后遥远总是会忍不住想起这个经典瞬间,既无奈又好笑。“加点板蓝根。”谭睿康又在一旁指挥,两人有模有样地把盖子盖上。2月11日:谭睿康打开电脑,看收藏的网页,静了一会,说:“弟。”遥远道:“什么?”谭睿康:“网上说深圳确诊了一个病人,非典型性肺炎,广州有一百多例。”遥远:“都死了吗?”谭睿康:“没有说,得这种病的人会咳嗽,发烧,咳血,病重的时候会死。”遥远道:“一共死了几个?”谭睿康说:“都没说……”遥远静了一会,说:“那女的什么时候生小孩?你知道吗?”谭睿康说:“姑丈上次说预产期是三月份。”遥远:“医院是不是容易传染?”谭睿康没有说话,片刻后答道:“弟,张震说那个病人死了,医生全被传染上了,在人民医院,就在他家小区对面,现在他家附近的人全跑了。”“他和他老婆在韶关火车站外面的网吧等车,去他老婆家。”遥远:“医生也被传染上了?”谭睿康的声音也有点发抖,他说:“我再……再看看,你别紧张。哥现在都不知道该信谁的了。”遥远在窗边站了一会,外面小区里空空荡荡,春天的阳光和煦灿烂。他拿着手机静了很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二十分钟。谭睿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左手环着他的腰,搂住了他。右手抽出遥远手里的手机,按了拨号键,把手机放到遥远的耳边。赵国刚的手机关机。“有他家的电话么?”遥远说。“有。”谭睿康从身后搂着遥远,两人站在窗前,谭睿康把头埋在他的肩上,翻电话号码,说:“你看,这个就是。”遥远接过电话,转身抱着谭睿康,倚在他肩上。舒妍接了电话。遥远:“我爸在吗?”舒妍说:“小远?不知道他,早上说出走走,现在还没回来,手机放在家里充电,没开机。”遥远把电话挂了,试着拨通另一个号码,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字:“家”。谭睿康的眉毛动了动,电话打通了。赵国刚:“宝宝,还在生爸爸的气?”遥远静了很久,赵国刚道:“宝宝,说话。”遥远低声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家里没有人,你手机关机……”赵国刚:“所以你知道爸爸在家,爸也知道,现在打电话来的只会是你。你那边怎么样了。”遥远说:“我被传染上了。”电话那头良久沉默,赵国刚说:“在哪家医院,现在过来。”遥远:“……”赵国刚说:“你声音不嘶哑,又想吓我?”遥远笑了起来,谭睿康说:“姑丈,我们都没事,目前没事。”赵国刚吁了口气说:“没事就好。别回深圳,病情据说很严重,看新闻发布会了么?非典型性肺炎,是通过呼吸传播的。”遥远倚在谭睿康身上,朝电话里的赵国刚说:“你一个人呆在个空房子里做什么?”赵国刚笑道:“谁说我一个人?你妈妈不就在家里么?回来陪你妈妈。”遥远说:“妈已经搬到我家来住了,在广州呢。”赵国刚没有说话,片刻后道:“回来看你妈妈和你的照片,这些都不能带过去,你回家的时候,别全带走了,给爸爸留几张。学习怎么样?睿康说你交女朋友了。”遥远道:“没有的事,认了个妹,挂了几科,在准备补考。”赵国刚说:“玩游戏了吧,一没人管着就不行。”遥远道:“我能考过的。”父子俩又静了很久,遥远开口道:“她生小孩的时候你别去了,医院有点危险。”赵国刚沉默,遥远又道:“算了,你当我没说,自己把握吧。我挂了。”赵国刚说:“每天给爸爸发条短信,记得。”遥远嗯了声,把电话交给谭睿康,静静搂着他的腰,谭睿康的毛衣很温暖很舒服,遥远想把自己埋进他的心里去,找个地方躲着。谭睿康说了几句好的,一定注意,不会出门,挂了电话,面无表情道:“还蹭?”遥远放下一块心头大石,过去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谭睿康给他削苹果,说:“姑丈经常回去,周六周日,你不在家的他也会去呆半天。”“放寒假前,他就回去亲手把房子都打扫好了,被子也拿出来晒了,就等你回家,还给咱们买了新手机。”遥远说:“你怎么不说。”谭睿康说:“他不让我说,说随便你吧,不想回去的话,留在广州复习也可以,还说你住不惯寝室,怕吵的话……就出来租房子住。”遥远静了很久,而后道:“咱们现在回家吧。”谭睿康说:“不行!说归说,绝对不行,深圳可是重灾区。”“广州也差不多了。”遥远出了口长气说。谭睿康说:“广州现在都说控制住了,别怕。来,吃了苹果就去学习。”遥远:“……”“都这样了!”遥远抓狂道:“还要学习?!”谭睿康莞尔看他,说:“你还有什么遗憾么?有遗憾抓紧时间办。”遥远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遗憾了,他不能回去,赵国刚要陪孕妇,没的只会徒增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戏码,和谭睿康在一起,死了也没遗憾了。“没有了。”遥远说:“确实没有。”谭睿康:“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学高数吧。”36、Chapter35元宵节后开始补考,考场里只来了一小半人,遥远把会的全做完,不会的把题目抄一次在下面,看上去起码写了东西,就交卷了。五门补考依次进行,谭睿康每天都穿着厚外套,把拉链拉到领子顶,露出眼睛,监督遥远考试。他们已经不敢出去吃饭了,食堂里几乎也没几个人,遥远去学院找辅导员问开学的事,大妈在到处喷消毒剂,辅导员说:“不要回深圳,千万别回去,深圳也是重灾区,去车站反而容易传染上,就留在寝室等通知吧。”不上学正好,以遥远的愿望是,最好这场瘟疫里不要死人,但无政府状态再持续一段时间,这样他就可以每天和谭睿康呆在家里玩了。数天后他接到一个出租屋里的电话,那头是个女生,问道:“阿广在吗?”遥远接的电话,说:“他不回来了,人也没联系上,你是他女朋友吗?还得给他房租呢。”那女孩忧心忡忡道:“房租的事先不要紧,请问你们是他朋友还是房客?”遥远把情况给她说了,她又问:“阿广说了去什么地方实习吗?”遥远道:“哥!”谭睿康也不知道之前他是怎么说的,想了半天,而后道:“忘了。”遥远努力回忆当时那师兄说的话,最后道:“可能是康威,要不就是匡威,我也忘了。你试试打电话问那边公司总部吧。”女孩道:“好的,谢谢你们,他当时还说了什么吗?”遥远想了想,说:“你们分手了,他觉得很难过,他不想和你分开,好像就是这个意思……”遥远和她聊了一大通,女孩在电话那边说:“我也没有办法……”遥远开始开解她,两人聊了很久很久,最后女孩和他互相留了手机和姓名,说:“学弟,谢谢你,以后想来四川玩打我的电话,姐带你去玩。”遥远笑道:“一定,祝你幸福。”遥远把电话挂了就忘了这事,白天黑夜,白天黑夜,直到2月底,整个广州终于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这天遥远想回来寝室拿东西,打算把全部东西都搬到出租屋里去,顺便领下个学期的课本。学生们纷纷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全是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遥远和谭睿康在宿舍楼外看着,一名师姐道:“赵遥远,广州病情严重么?”“我不知道!”遥远被谭睿康拉着离开她一步,遥远两手插在兜里,说:“据说有一百多个人得病了。”那师姐又问:“有口罩吗?我跟你买个,是不是全部东西都很贵了?”遥远道:“有,我送你个吧。”遥远掏出个口罩给她,师姐大叹谢天谢地,塞给他十块钱,遥远不敢接,谭睿康和遥远两人四个眼睛,小孩一样咕噜噜,提防地盯着她看,师姐真是没脾气了。两人步步为营地回寝室去,贴着走廊边走,到处都是消毒水味,刺鼻而呛人,眼镜小呆在看遥远的画册,抬头扶了扶眼镜,一副茫然模样。眼镜小呆一边耳朵挂着个口罩,迷茫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遥远:“你没看新闻么?”眼镜小呆:“我整个寒假都在乡下过年,回来怎么就变这样了?”遥远:“世界要完蛋了,T病毒泄露出来了,快点回家吧,还能和家人多团聚点时候……”眼镜小呆刹那就开始发抖了。谭睿康:“你别吓他。”谭睿康眼睛朝他眯了眯,笑着说:“没事的,买个火车票回家吧,等学校通知上课。”眼镜小呆马上开始收拾东西,遥远和谭睿康抱着被子书本回去,走走停停,整个地铁3号线里全是逃难的学生,有学校让学生们留在寝室,但大部分人都不吃这套,各收拾各的回家去。没有人说话,大部分戴着口罩,没戴口罩的也用手捂着口鼻,黑压压的人群,却呈现出诡异的安静,就像一群活死人在等待开往死亡的列车。谭睿康不敢再回学校,每天就在家里打电话,白天看看书,聊聊天,玩一会游戏,长时间地不说一句话,各做各的事,偶尔从书里抬起头,彼此瞥一眼。谭睿康在客厅说:“小远。”遥远答道:“嗯。”两人就这么重复着无意义的对话,偶尔是遥远喊声“哥”,然后谭睿康嗯一声,知道对方好好的,他们在一个家里活着,便觉得十分安心。“啊啊啊——”遥远的泡泡堂终于达到可以虐待千里之外的顾小婷和师思的地步了,从此登顶,再无敌手。谭睿康道:“别走来走去的。”遥远道:“我真是亏了!补考前我还在想要是档案室着火,把所有人成绩给烧了多好啊啊啊!”谭睿康道:“这不是全过了么?”遥远挂的科目确实全过了,只要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补考的,就全部放过。两科61,是老师放水给过的,高数考了90分。遥远去开窗看了眼,小区里有许多窗户都罩上了纱窗,窗外春光明媚,手机响了,谭睿康去接,听了几句就说:“恭喜恭喜。”遥远:“?”谭睿康笑道:“你们姓赵的添丁。”遥远吁了口气,点了点头,接过电话,说:“爸。”赵国刚道:“宝宝,你不要出门,听你哥的话,知道吗?”遥远嗯了声,把电话挂了。时间逐渐推移,大学城内开始正式闭校,回校的都不放走了,留在家里的通知别再来上课。网上越来越多关于传染病的新闻,仿佛一夕间铺天盖地而来,直到世界卫生组织正式介入,把这种病毒命名为SARS病毒。北京,香港,深圳,广州,开始大面积爆发非典,一夜间暴增一百多例,四月份卫生部部长下课,吴仪上任开始安抚民心,遥远才看到了真实的数据,北京以每天平均一百多例的病人朝上涨。谭睿康每次出去买吃的遥远都会跟着,像契科夫的套中人一样,买一堆吃的回来,偶尔遥远还会在花园里放风筝,谭睿康笑眯眯地在一旁扯线,两人都不说话,直到有人来了,他们就收好风筝回家去。遥远道:“我总觉得我能活下来的,就算是世界末日,我也觉得我应该不会是会死掉的那一个。”谭睿康煞有介事道:“嗯,你命好,所以我跟着你,我也能活下来。”遥远伸手去捏他耳朵,谭睿康莞尔低头看书。四月份,广东的病情终于控制住了,大学开始陆陆续续照常开课,点名,同时发下小册子,预防所有的病情。许多人还是没有回校,把它当做一场长假。谭睿康和遥远白住了四个月房子,没人来找他们要房租,师兄也没打电话来。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捡到钱似的,东西收拾收拾就走了。后来谭睿康才知道,那位广工的师兄03年刚回来实习就直接被隔离了。其他人全联系不上,幸亏遥远这边给了实习公司名字,他的女朋友下定决心,从千里之外直飞广东,在医院外面守着,一直守到他病愈出来。师兄的房租就没再找他们要过。大一下学期,所有科目教学任务都作了调整,遥远轻轻松松就过了,谭睿康还拿到一笔奖学金。最后一科考完,遥远一跃出了教室外去撞谭睿康,说:“白复习了!都这么简单!”谭睿康道:“今年都简单,据说很多只要回来上学考试的,不及格的也大部分都给过了。”炎炎盛夏,校园里移植过来的树死了一半,能活的都茂盛了,工人在路边刨掉死树,种上新树。谭睿康与遥远都穿着短袖t恤与衬衣,船鞋,到膝盖的休闲半截西裤,悠闲地在路上走。“暑假怎么过?”谭睿康说。又要面对这个问题,遥远每次想到放假的安排就有点头疼。“回去看看我爸吧。”遥远说:“陪陪他。”整个广东还笼罩在非典的余威里,路上见不到多少人,地铁里也是寥寥几个,回深圳后满大街寥落,明显地看得出商铺生意都不旺。赵国刚带他们去吃了顿饭,遥远已经习惯用平常心来看待了,没有讨论过多关于父亲的新家庭问题,也没说想见那个新弟弟。就当舒妍和她儿子不存在。“你们可以骑自行车去旅行。”赵国刚说:“以前骑车进西藏,是爸爸一生的梦想,但可惜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