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没用,让他看了,给他个好印象也好啊。他含笑接过,认真地看起来。当看到我的成绩单时,他击节称赞:“了不起,你的每门功课成绩都这么好,不像一般的学生,混毕业就行。嗯,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计量经济学、统计学、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随机过程、货币银行学、金融经济学、公司财务管理、投资学、固定收益证券、衍生金融工具、金融工程概论、国际金融、商业银行经营与管理、国际贸易、投资银行理论与实务,你学的这些都是目前许多企业最需要的东西。”白啸风一直看着他,这时笑道:“人家小田不想进企业,就想到银行。”“哦,理解,专业对口嘛。”他抬起头笑一笑,又接着看我的硕士毕业论文。他随随便便地一笑,我的心就砰砰乱跳。这人简直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我咬牙切齿地想着,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极品,一定要死追。想着,我脱口而出:“其实不留北京也可以,我更愿意在S市工作。”“是吗?”他点了点头,将资料还给我,脸上的笑容如阳光一般和煦。我将资料收进皮包,专注地看向他,等着他的建议。他淡淡地笑道:“你的成绩很不错,专业也对口,要进北京总行并不难。当然,如果想进我们这里的银行,那就更容易了。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意愿,到底想在哪里?”我大奇:“真的那么容易?”说实话,我是有些怀疑的。“银行做的是金融生意,存款是他们做生意的基础,所以银行里的所有员工都有拉存款的任务,而每家银行存款总额的多少,也是考核行长业绩的重要指标。”他轻描淡写地说。“你想进哪家银行,我就给他们存一、两个亿进去,行长保证对你举双手欢迎。”白啸风开朗地笑起来:“对啊,还是你脑子活,我就没想到这个。确实如此,北京的总行也没什么,我们存钱进去就是。要是在这里就更好办了,现成就有存款。”许幽对他笑了笑,然后看向我:“你尽可以自己选,看中了哪家银行,我就跟他们行长说。”存款额这事我当然也是知道的,他一说我就明白了。只是,他一张口就是以亿为单位,让我感觉有些疑惑:“请问许总的公司是哪家企业?”他淡淡地道:“沧澜集团。”我恍然大悟。他的名字我确实听说过,在中央电视台看到过有关他的报道。这个人是商界奇才,很年轻,却有雄才大略,在短短的两年间便将一个资产不到一千万的小公司发展成拥有数十亿财富的大集团。那时候,他这样的人是我们的偶像,不知有多少同学把他当作未来奋斗的典范。我只是不敢肯定,自己会在一个茶坊里就这么见到他。像他这样的富豪应该总是随身跟着秘书、助理、保镖的吧?“久仰,久仰。”我呆了片刻,立刻忙不迭地说。他微微一笑:“得了,小田,你父亲跟风哥是朋友,那大家就都是朋友,不要客气。你的事不难,举手之劳。”说着,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拿着玻璃杯,轮廓分明的嘴唇凑到边沿,轻轻啜饮一口,不由得心里一热,遐想着如果自己的手是那个杯子,如果自己的唇是杯子的边沿……白啸风热忱地说:“是啊,小田,这是小事一桩,你自己想好,要去哪家银行,跟我们说一声就是了。”“我……我……我想进沦澜集团,可以吗?”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一下说出这句话来。他们两人都是一怔,白啸风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年轻人真是变得快啊,我们这些老人简直不能适应。”许幽也笑,看着我的眼光完全是一副大人对孩子的宽容。我的脸有些红了,嘀咕道:“你也不大嘛……”白啸风忍俊不禁,对他说:“是啊,你也就比小田大一岁,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活泼一点。”他笑着摇头,随即看向我:“你真的想到我们公司?”我立刻点头。我想离他近一些。他笑道:“你这样的人才我当然是非常欢迎的。不过,我们公司有规定,凡是进来的新员工,无论学历有多高,都必须下到基层锻炼一年,你愿意吗?”“愿意。”我这话是真心的,本来就该如此。“好。”他点头。“我们集团总部的企划部、销售部和事业发展部都缺人,你可以挑个部门。”我想了一下,对他说:“这些部门我都想去,希望能够多学习学习。”他的眼里有了一些赞赏的意味,略一思索便道:“那这样吧,你先去销售部,如果做得好,可以调到企划部,再到事业发展部,最后看你适合哪个部门,我再安排。”“谢谢许总。”我努力按捺住雀跃的心情,诚恳地说。“不客气,欢迎你加盟。”他微笑。“如果你方便的话,明天上午可以到人力资源部报到,这是地址。”他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这是他的名片,上面印的头衔是沧澜集团董事长,下面有地址,但电话却只有简单的总机转分机,显然是先由他的秘书过滤的,他的手机和直拨电话全都没有。我仍然珍而重之地放进口袋。只要进了公司,不怕拿不到他的电话。第二天我便正式加入沧澜集团,但没有再见到他。番外 钟情(下)我到销售部做了一名普通的售楼先生,工作十分认真努力。在短短的三个月后,我的销售业绩便迅速增长到整个集团的前十名,得到了销售部经理的赞扬,然后被集团内部刊物《沧海波澜》的记者做了专访,照片也登在集团网站的首页,连续两个季度成为“沧澜之星”。我并没有丝毫得意。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后来,我才发现,有许多员工都跟我一样,他们发奋工作,常常主动加班,并不是为了多拿加班费或奖金,更多的却是希望能够得到老板的亲口嘉奖。进入沧澜集团的人对公司都很忠心,几乎没人起过跳槽的心思,这虽然跟企业提供的极富吸引力的薪筹待遇有关,也跟内部公平透明的竞争和激励机制分不开,但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缘于许幽的个人魅力对人有着强烈的感召力。到公司工作一年后,我写了一篇长长的报告,详细分析了公司的现状和发展趋势,提出了自己的若干看法,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包括集团管理机构需要重新调整,后勤保障部门的能力欠缺,跟不上一线部门的发展,事业发展部与财务部门的矛盾有激化的迹象,需要及时协调,企划部门应该更加注意实用性,而不是一味地玩创意,等等。这个报告我通过集团内部的网络发到了董事长邮箱。一周后,董事长秘书直接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到董事长办公室谈话。许幽拨出整个下午的时间,与我详细讨论了有关我报告中的情况,然后请我吃了晚饭。最后,他笑着说:“我想调你来做董事长助理,你愿意吗?”我大喜过望,却努力表现得很沉着,平静地点头:“谢谢许总栽培,我当然愿意。”“好,明天会有调令给你的部门。”他很高兴。跟在他身边的日子里,我学到很多东西,也了解了他的性格。他虽然很年轻,却十分稳重,处事低调,待人温和,小事情上从不计较,原则问题绝不放过。我的性格迅速被他感染,也变得很从容,很沉着。很快,我感觉到他不仅仅只当我是助手,而是把我当成了朋友。我心里的快乐真是无以复加。每天每天,去公司上班是我最欢喜的事情,下班时和他道别则会让我无比惆怅。也就在这段时间里,我终于发现,他和白啸风是非常亲密的情人。这件事犹如晴天霹雳,炸得我天旋地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他。我只想守在他身边,尽可能地帮他做事,替他分担工作,照顾好他的身体。我不知道白啸风对他好不好,虽然那个人对他十分关心,可我却看到他手上会偶尔显露出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我问过他,他却根本不跟我说一个字。我努力地不露痕迹地接近他,心里越来越想知道他的一切,他的生活,他的感情,他的过去,他的经历,他正在做的事情……他果然离我越来越近。我生日那天,趁机耍赖,与他共舞了一曲,那种甜蜜的感觉充斥着我身体的每个细胞,让我兴奋得几乎失去控制。那天夜里,他突然来我家借宿,毫无顾忌地与我睡在一张床上。我欣喜若狂,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按捺住想拥抱他的冲动。我怕吓住他,更怕他把我推开。那段时间,他总是生病,身体很坏,我一直在努力照顾他。那时候,我已经知道白啸风是什么人了。他是江湖上最著名的大哥,但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仿佛很神秘的样子。我很担心许幽,他的神情却始终很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我不便多问他工作以外的事,却下定决心,一定要追求他。我想跟他在一起。终于,我能到他家里去住了。虽然并不住在同一间房中,但我仍然很欢喜。在他生日那天,我再也忍不住,将他拉过来吻住了他。他想挣开,可我固执地搂紧他,坚决不肯放开。我没想到这样做会害了他。不过,奇怪的是,白啸风并没有要我的命。他放过了我,而且还允许我继续照顾许幽,他自己却好几天都没有出现。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或许是顾忌与我父亲的交情吧。但无论怎样,我都不在乎。经过这一次的大冲击,我已经很清楚,我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大约十天后,他对我说,他约了白啸风来谈公事。我有些担心,但他不让我介入。我只得等在楼下,却如坐针毡。直到过了午夜,白啸风才下来,神情间很愉快。我站起来,沉默地看着他。他打量了我一下,淡淡地道:“能让小幽如此牵挂,你倒是很了不起。”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一言不发。我怕万一说错话,会让许幽再受伤害。面对这个强大的不可抗拒的人,最好不要逞匹夫之勇,意气用事。他见我不吭声,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开门走了。我立刻冲上楼去,然后便看见许幽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别的却看不出什么来。他对我微笑,告诉我我们可以在一起,但他也不能离开风哥,问我能不能接受。我的心欢喜得仿佛要炸开。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别的我什么也不在乎。他显然松了一口气,笑容里终于有了一些开心的意味。我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重重地吻他。我焦急地解开他的衣扣,迫不及待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渴望着想要他。我吻遍他的全身,抚摸他的肌肤,心醉神迷地感觉着那如玉一般的滑腻。他配合着我,让我顺利地进入他的身体。一股强烈的快感向我袭来,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我在大学时有过情人。那时候我们都年轻,为了争上位,常常闹得很不高兴,甚至不欢而散。他在上位时,总是弄得我很不舒服,所以我一直不喜欢在下面。也因为此,我跟他的关系只维持了短短的几个月就结束了。自从爱上许幽的那一刻起,我就准备好了让他在上面。可他明明是我的老板,在床上却并不强势。他十分温柔地让我进入他,由着我的性子在他的身体里驰骋。我意外,继而狂喜。我当他如珠如宝,珍惜地拥抱他,小心地进入他,温柔地冲撞他,在醉心的甜蜜中试探着加快节奏,增大力量。他在我身下呻吟着,白玉一般的脸颊上涌起一股绯红,黑亮的眸子中泛起一层氤氲的水光。我一边撞击着他,一边凝视着他的面容。他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地包裹着我,让我不能自拔地一次又一次地深入进去,想与他融为一体。他的脸晶莹如玉,似乎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辉。我仅仅只是看着他,就能达到高潮。我不断地要他,他一直很温柔地接纳我。我们不断达到高潮,那却使我更想要他。我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倦意,却狠狠地吻住了他。我紧紧地抱着他,有力地挺动腰身,重重地撞击着他的身体。他疲惫地闭着眼睛,轻轻地呻吟着。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妙的时刻,我将我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热忱、所有的活力排山倒海一般倾泄进他的身体深处。我对他说:“我爱你,幽哥。”他笑起来,紧紧搂住了我。从那以后,我觉得生活变得非常甜蜜。我一直与他住在一起,虽然他常常要去白啸风那里过夜,但我从没抱怨过。我明白,他一定是以此为条件,换来了我的生命安全,以及让我跟他在一起的许可。他总是若无其事,我却很心疼他,但目前还找不到让他摆脱白啸风的方法。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斩断的。我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在工作上协助他,在生活上照顾他,在床上让他也能享受快乐。我觉得很开心。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渐渐变得活泼起来。他会在床上跟我调笑。我有时候要得太多,他也会向我求饶。我有意招惹他时,他会来追杀我,要取我项上人头。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无比的甜蜜。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那些正常的情侣一般,过着普通而快乐的生活。他曾经受过和正在遭受的所有伤害仿佛都没有在他的身心上留下任何痕迹,至少没有让我看出来。他平静地愉快地与我享受着能够拥有的所有时光。春节,他一定要我回家陪父母,自己则打算去瑞士滑雪。我知道他是孤儿,从小就没了父母,自然体谅他的心情。虽是万般不舍,也只得同意回家。也许过上两年,我就可以带他一起回去,让他把我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也能享受天伦之乐。午夜,我陪着父母在阳台上看满天的烟火。他们很快乐,对我事业上的发展非常满意。我看着他们的笑脸,心里却强烈地思念着那个寂寞的人。等父母去睡了,我就一直坐在厅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他的电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整一夜,我的手机都没响。我有些失落,但知道他一定是因为有事要忙,才顾不上打电话的。我等到晚上,实在等不住了,便给他打了过去。他很快就接了,我很高兴:“幽哥,春节快乐。”“春节快乐。”静夜里,他柔和的声音特别动听。“你爸妈的身体好吗?”“嗯,都好着呢。他们说我出息了,年薪这么高,也就放心了。”我高兴地说。“明年他们打算出国旅游,我劝他们去欧洲看看。”“那很好啊,我来安排吧。”他微笑着说。“不不不,那怎么行?”我赶紧婉拒。“我可以替他们安排的。”“也好。”他也不争。我忍不住说:“幽哥,我想你。”他笑道:“才分开几天,就想了?”“是,很想。”我低低地说。“我想拥抱你。”他轻笑:“好啊,等你回来吧。”“嗯。”我嘟囔着。“年纪轻轻的,你可一点也不浪漫。”“这是我的弱项,没办法。”他笑道。“人无完人嘛,你多包涵。”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吧,好吧,我浪漫一点,就互相弥补了。”他笑了一会儿,温和地问:“阿野,如果我变了,不是现在这样的人了,你还会爱我吗?”我想也不想,立刻说:“幽哥,无论怎样,我都依然爱你。”他沉默片刻,轻轻地道:“好。那你这段时间陪陪伯父伯母,自己也好好休息。你回来以后,还要继续替我打江山呢。”“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愉快地笑道。“那我挂了,快去睡吧。”他轻声说完,便挂上了电话。我兴奋莫名,起身走到阳台上,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随即极目远眺,看向他所在的方向。那里,正有一缕金色的晨曦划破浓厚的云层,在天际闪现。第47章天蒙蒙亮,许幽在手机里定好的闹钟就响了。他连忙睁开眼睛,从枕边拿起手机来按掉。身边的白啸风已经醒来,笑着翻过去,压到他身上。这几乎是每次来白屋过夜都会有的事情,早上他总是会要一次的,所以许幽把闹钟定到很早,免得上班迟到。白啸风伏到他身上,吻着他的脖颈、锁骨、胸口,欲望已然坚硬,似在等着他接纳。许幽顺着他的动作,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白啸风沉默地冲撞,许幽轻轻地呻吟。激烈的情事持续良久,白啸风心满意足地达到高潮,亲昵地吻了吻许幽的唇,伏在他身上歇息一会儿,再起身去浴室。许幽躺在床上,让大量消耗的力气渐渐恢复。等白啸风出来,他就起身去洗漱。穿衣服的时候,白啸风睡在床上看着他,温和地说:“记得吃早餐,路上开车当心。”“嗯,知道了。你再睡会儿吧,我走了。”许幽对他笑笑,套上毛衣。白啸风笑着点了点头,很自然地对他说:“后天来吧。”“好。”许幽拿起大衣,走了出去。从白屋到沧澜集团,开车得一个小时,幸好早晨路上没什么车,许幽可以开得快一些。到了办公室,田野立刻跟进来。他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放着他熬的粥和烹制的美味小菜。许幽笑了笑,坐在沙发上吃起来。田野很开心,探头过去亲了亲他的脸。“今天我回家住。”许幽对他说。田野愉快地点头。等他吃完,田野把东西收拾了,然后拿过一叠文件来,开始跟他谈工作。日子似乎又回到正轨,有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绝大部分人都不可能知道的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每个星期有三到四天的时间,白啸风会叫许幽去白屋过夜。其余时间,许幽会回家去住,田野则一直住在他家,即使他不回去,也不会离开。他们之间似乎很默契,白啸风和田野都不会问许幽另一个人的情况,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这让他心里要轻松一些。在感情上,许幽从来没有过幻想,现在也只是比较被动地与两人相处。还没到做白日梦的时候,白啸风就已经把他拉到了自己的人生轨道上。十一年的相处,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都已经盘根错节,难以断然分开。而田野则是来自原野的风,清新纯净,让许幽能够畅快地呼吸。也许在别人看来,许幽现在左右逢源,春风得意,可他自己却觉得压力极大。白啸风虽然表现得一如既往,他却一直惴惴不安,怕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忍不住,暗中除掉田野,所以尽量对他千依百顺,免得他生气,从而祸及他人。慢慢的,许幽有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也珍惜地享受着目前可以拥有的快乐。无论怎么样,他希望白啸风和田野跟他在一起时,都是愉快的。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过了新年。下了几场小雪后,已有点滴水成冰的意思。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沧澜集团的员工和风云帮的弟兄都喜气洋洋。他们知道春节前会拿到数目可观的红包,人人翘首以待。一个多月前,白松兴致勃勃地带着比他小三十多岁的新女友到欧洲旅游,顺便在北欧的赌船上玩了几天,小输十来万欧元,简直乐不思蜀。不过,再玩得开心,他还是赶在腊月二十八回来了。到底是老人家,对中国传统的团圆节还是很重视的。田野也开始买些香肠腊肉之内的年货来堆进冰箱,许幽都由着他。田野的父母不住本市,在邻省。照理说,大年三十以前他是要赶回去和家人吃团年饭的,可他磨磨蹭蹭地很不想走。许幽力劝他回去。有家的人总是不知道珍惜,像许幽这样没家的人非常明白他父母盼望儿子回家的心情,所以不愿意田野为了他而不回去。许幽每次一说,田野便支支吾吾。许幽知道他是不想回,后来干脆告诉他,自己春节要去欧洲旅行,没他的份。田野自忖已经来不及办理护照、签证,这才勉勉强强地答应回家。自从白啸风结婚以后,许幽就不再回白家过年了。本来白松和白啸云就没把他当一家人,再要他回去看白啸风和赵俪举案齐眉,那顿饭吃下来,只怕会得胃溃疡。这几年,每个春节他都会出国旅行。西方国家没有春节,生活如常,他觉得比较舒服,也清静。最近两年,他都是去瑞士看托尼。今年,托尼一早就兴致勃勃地打电话来,说已经把工作安排好了,等许幽一到就一起去阿尔卑斯山滑雪。许幽的身体已经恢复不少,但体力还是不行,是该好好锻炼一下了。不过,即使要走,也得过了除夕。许幽答应了白啸风,会回去陪他过除夕和大年初一,然后才到瑞士去度假。白啸风已经离婚,而且当初肯轻轻松松放赵俪走,也是为了他,现在要他回去一起过年,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实在不好拒绝。现在,各国的足球联赛已经到了收官阶段,交易额明显下滑,大家都准备好好休息,痛痛快快地享受,等着分配利润,感觉上一片歌舞升平。腊月二十九的晚上,田野一直缠着许幽,没完没了地做爱。许幽被他折腾得已经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田野的黑发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随着他冲撞的动作在空中飞扬,一直凝视着许幽的眼睛有点像温驯的小狗,很亮,充满深深的依恋和欢喜。他的唇紧抿着,被激情染成了夺目的玫瑰红。他的身体很漂亮,看上去并不壮,覆在许幽身上时却特别有力量。许幽被他一次又一次地带上高潮,累得精疲力竭,可只睡上一会儿,他就又压了过来。许幽能理解他这一夜的狂猛。沧澜集团从这天起放假,一共放十五天。天亮以后,田野就要去机场,飞回家去过年,十天后才回来。他似乎想把这十天的份一次做完,而且还想干脆让许幽下不了床,就不用去欧洲了。许幽被他的孩子气整得啼笑皆非,试着求过饶,可他根本不理,只得配合着让他做下去。终于,在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冲刺后,田野重重地压住他,坚硬的分身在他身体里一阵急颤,又释放出年轻的热情。许幽觉得头晕,便闭着眼喘息。田野也一样,将脸埋进他的肩窝,粗重地喘着气。过了很久,许幽才无力地说:“阿野,不要做了。再做下去,你连上飞机的力气都没有了。”田野一直压住他,不肯下去,很有点耍赖的意思。“歇会儿吧。”许幽温柔地劝他。“等你从家里回来,我们还是在一起呀。”“我知道。”他闷闷地说。“可是有十天见不到你了,这日子怎么过?”许幽笑起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温和地说:“好好回去陪陪父母,他们一年也就跟你相聚这么十天,很不容易的。”“嗯,好。”田野很听话,这时才翻下来,躺到他身边。“幽哥,你一到瑞士就得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不放心。”许幽微笑:“我到的时间应该是这边的凌晨。”“我不管,总之我通宵不睡,就等你的电话。”田野撒着赖,伸手抱住他。许幽笑道:“好好好,一定给你打,行了吧?好了,再睡会儿吧。”田野这才满足了,搂着他闭上眼睛。两人都很累,很快又睡着了。直到田野起床,许幽才醒过来,却仍然迷迷糊糊的。田野进浴室洗漱,出来后又俯下身来吻他。许幽睁开眼,看了看墙上的钟,对他说:“赶紧走吧。赶回去过年的人很多,如果路上堵车,你会赶不上飞机的。”“好。”田野又吻了吻他,这才拖着旅行箱出了门。许幽今天要去白屋,不过时间还早,不用急。他翻了个身,决定继续睡觉,养足精神。正睡得香甜,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昨晚田野不想让属于他们的夜晚被打扰,就关掉了两人的手机。他家里的这个电话号码很少人知道,肯定是白啸风打来的。许幽拿起电话,白啸风带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幽,我来接你,大约二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你下来吧。”许幽微觉诧异,他怎么忽然想起要接自己?想归想,还是赶紧跳起身来。等他洗漱好,换上衣服,走出大楼,白啸风的车已经等在大厦门口了。他坐在车里,微笑着看过来。许幽心情愉快,笑着走下台阶,拉开车门,坐到白啸风身旁。开车的小飞和坐在副驾位上的东子回过头来,笑着叫了一声“幽哥”。许幽对他们点了点头。他们的车是四驱越野,前后也都有一辆越野车,里面坐满了兄弟。小飞打开车窗,伸手出去向前一挥,前面的车便开动了。他跟着开出,往城外的白屋驶去。整个城市都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氛。许幽看了一会儿车窗外,转头笑道:“风哥,今天是年三十,你那边事情多得很,怎么还有空来接我?”白啸风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我接到消息,缅甸的洛瓦派了杀手过来,想趁我们过年时放松警惕,打我们一个不防备。我怕你有什么闪失,本想派小飞他们过来接你,可想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就自己来了。洛瓦痛恨他儿子因我而死,这次派来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的。我已经叫人去查他们的行踪,好派人阻击,不过,现在还是小心点为好。”上次警方破获那起特大贩毒案之后,许幽便得知消息,被击毙的缅甸毒贩是赫赫有名的大毒枭洛瓦的儿子,也接到从托尼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洛瓦的儿子临死前打过电话回去,说出卖他们的人是白啸风和许幽,洛瓦已经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干掉他们两个人,以报杀子之仇。对于因此事牵连到白啸风,许幽是有些歉疚的。他毕竟不是混道上的,有些事难免思虑不周,到底百密一疏,还是走露了风声。他握紧白啸风的手,低低地说:“风哥,对不起。”“什么话?”白啸风笑道。“你我就是一个人,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再说,因为我连累到你的事也不少,是不是我也要向你说‘对不起’呢?”许幽笑起来,心里好过了一些。他们的车驶出三环,就到城外了。这里地广人稀,田里早已收割,现在只有零星的白雪,看上去有种荒凉萧瑟的味道,别有意趣。许幽很喜欢去白屋的这条路,随季节的不同,风景也不同,却都很漂亮。他开发的房地产项目总是很注重环境的营造,可是,人力再巧夺天工,也比不上大自然毫无雕琢的美。他在那里心旷神怡,白啸风没有打扰他,也看着外面,表面平静,实际却非常警惕。他始终紧握着许幽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许幽任他握着,也没有挣脱。公路上车子不多,但总有车跟在他们身后,只是过一阵就不一样,并不可疑。他们那三辆车在路上飞驰,速度极快,如果有人真要伏击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前面出现一条支路。这是两车道的水泥路,比较窄,两旁植满大树,隆冬季节,叶子枯黄,衬着蓝天,也是一处风景。三辆车相继减速,准备拐弯。前面那辆护卫的车先转了进去,小飞也轻点刹车,双手转动方向盘,往支路拐去。就在这时,几辆摩托车从路两边飞驰而出,每辆车手身后都坐着一个人,手中拿着冲锋枪,向他们扫射过来。第48章白啸风立刻将许幽拉下,把他按在自己腿上。他俯身护着许幽,一手从腰间拔出枪来。小飞立刻猛踩油门,双手握紧方向盘,不断左右急转。他们的车蛇行向前,尽力躲避着射来的子弹。东子向车窗外连连开枪还击。前面的车猛地在路上一百八十度掉头,车里的护卫向两边的摩托车手猛烈射击。第三辆车加速向前狂飚,似乎想挡住射向第二辆车的子弹。许幽被白啸风牢牢按住,一时动弹不得,耳边全是枪声和喝骂声。他能够感觉到车子在左弯右拐,剧烈颠簸,偶尔似乎与外面的车发生撞击,会大震一下。无论什么情况下,白啸风都稳稳地坐着,始终护着他。许幽也明白情况紧急,伏在他腿上也不乱动,免得干扰他的注意力。从小到大,白啸风从来没让许幽参与到帮中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中,他的手上从来没有染过血腥。许幽从小就讨厌杀戮,连杀鸡杀鱼都不忍看,白啸风深知他的性情,也从来不在他面前说那些事,更不会在他眼前做了。只是,现在他们是在被别人追杀,许幽并不认为因保护自己而回击有错。他看白啸风一直不叫人来增援,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风哥,要不要叫人来?”“不行。”白啸风一边开枪一边说。“白屋里有老爷子,还有两个孩子和啸云的老婆,我怕他们把人调出来了,就会去进攻白屋。”许幽猛醒,马上不再提了。白啸风却被他提醒了:“小幽,你打电话给小方,让他们注意防范,不要让外人混进去,更要小心被人攻击,女人和孩子都必须呆在别墅里,都不准外出。”许幽立刻掏出手机,按着白啸风报出的手机号打了过去。小方是东子的副手,也是个勇悍的干将,一听电话里的枪声就急了:“幽哥,你和风哥怎么样?”“我们没事,顶得住。”许幽把白啸风的吩咐说了,语气十分郑重。“小方,你务必带人把白屋保护好,不要轻易出击,明白吗?”“明白。”小方的态度很坚决。“幽哥,你和风哥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守在这里的。”“好。”许幽挂上电话,对白啸风说。“白屋那边还没动静。”“太好了。他们如果是想声东击西,这下可没辙了。”白啸风感到欣慰。“东子,你叫城里的兄弟立刻过来。”东子一手开枪一手拿出手机,要城区里离此地最近的一组风云帮弟兄迅速赶来增援。那边的负责人向他保证,一定在半小时内赶到。这时,枪声更加激烈,一路上都不停有摩托车手从路边的林子里窜出来,车上的枪手不但有手枪、冲锋枪,还携有少量的手榴弹。越野车比摩托车的速度快多了,一旦超过一定限度,摩托车会发飘,不好控制,很容易摔出去,而越野车的自重很大,在平坦的公路上,开得再快都很稳。不久,他们的车就即将冲破那些摩托车手的重重包围,越野车身上虽然伤痕累累,却并没有影响其飞驰的性能。那些袭击者急了,将手榴弹扔了过去,目标全是中间那辆车。他们本来不敢确认他们要杀的人在哪辆车里,经过刚才的追逐和枪战,他们已经弄清楚了,现在的火力大部分都朝着那辆车而去。小飞见势不妙,立刻猛打方向盘,竭尽全力想避开扔过来的手榴弹。随着几声爆炸,汽车连连剧震,向一边翻倒过去。因为小飞及时将车子开下公路,车子翻到一半,就被大树挡住了。白啸风和小飞立刻打开车门窜出去,东子随后跟出,许幽也努力钻了出去。小飞和东子向着两边攻来的摩托车猛烈射击着,白啸风一边开枪一边用身体挡着后门,护着许幽出来。子弹如雨般向他们扫射过来,许幽虽然动作敏捷,但从倾斜的车身里出来,腾挪之间局限很大,并不能及时做出闪避动作。白啸风等他挪到车门处,探手一把将他拖出来,推倒在地上,随即扑到他身上。许幽急了:“风哥,你别这样,会伤着你的。要不你也给我一把枪吧,我也行的。”“闭嘴。”白啸风轻喝。“你不愿意手上染血,我也不愿意。”许幽只好不吭声了。小飞和东子并肩作战有已近十年,配合非常默契,这时对视一眼,故意放了一辆摩托车进来,一人一枪,干掉了车上的人。小飞窜出去,在东子的掩护下将摩托车推过来,急急地说:“风哥,你带幽哥先走。”白啸风问许幽:“你会骑吗?”许幽立刻点头:“会。”他在大学里就会骑了,而且还因为年轻好胜而和同学飚过车,比学会开车还要早。白啸风立刻拉他起身:“你来骑,我在后面掩护。”情况紧急,许幽毫不犹豫地骑上摩托车,白啸风随即坐到他身后,沉声道:“一直往前,不要回头。”许幽一踩油门,猛地窜了出去。他们的护卫已经驱车赶过来,呈犄角之势阻击对方,掩护他们冲出去。许幽冷静镇定,对周围的枪林弹雨视而不见,骑着摩托车飞快地在树林里穿插,向白屋飞驰。白啸风用左手勾住他的腰,右手举枪向两侧和身后射击着。终于,枪声稀疏起来,距他们越来越远。白啸风的右手也围上了许幽的腰。他伏到许幽背上,全身的重量渐渐都加在许幽身上。许幽全神贯注地驾车,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当白屋遥遥在望,他才松了口气:“风哥,我们就要到了,应该安全了。”“是啊。”白啸风微笑道。“小幽,第一次看你骑车,真是很帅啊。你现在才像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以前太老气横秋了。”“不会啊。”许幽笑了起来。“是你给我配的那个车让我比较像老头子。”白啸风笑出声来:“好,下次给你越野车吧。”许幽笑着点头:“好啊,我喜欢。”“那就说定了。”白啸风仍然笑着,声音却很轻,仿如耳语。许幽一路飞驰,直冲进别墅,这才刹住车。守在那里小方一见是他们两人,顿时欣喜若狂,立刻冲过来,却大惊失色:“风哥。”许幽这才发现不对,白啸风整个人都扑在自己背上,双臂无力,慢慢地滑了下去。小方和另外几个兄弟都奔了过来,抱住白啸风,把他从摩托车上抬下来。许幽这才看到,白啸风脸色惨白,后背上都是血。他猛扑过去,焦急地叫道:“风哥,风哥。”白啸风一直坚持到他进入别墅,确认他已经安全,这才放松下来,立刻晕了过去。许幽只慌乱了片刻,立刻镇定下来,迅速指挥小方把白啸风抬进房间,替他包扎伤口,然后亲自打电话给卢医生,向他道歉了又道歉,然后把白啸风中枪的事告诉了他,请他立即带助手过来出诊,并许以重金酬谢。卢医生当即表示立刻赶来。许幽又让小方找卢医生家附近的兄弟过去接他,务必将他们安全护送过来。许幽随即吩咐保姆,带好白涛和白啸云的孩子,不要让他们乱走。白松和白啸云都很冷静,并未在那里指手划脚。白啸云也大方地吩咐自己的兄弟,听从许幽的安排,不得有误。与别人家一样,白屋的大门上贴着春联和福字,屋里到处放着糖和瓜子,一派过年的喜庆气氛。许幽让孩子们呆在二楼的小客厅里,可以看电视里的文艺晚会,也可以看卡通影碟,白啸云的夫人知道情况有变,但她已经习惯,自是不闻不问,只陪着自己的儿子。许幽安排好一切,这才赶到二楼白啸风的卧室里,累得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白啸风趴在床上,他中的那一枪从背心射入,留在了体内。如果不是他挡在许幽身后,那中枪的就一定是许幽了。白松坐在床边,白啸云站在旁边陪着,看着昏迷不醒的白啸风,都没吭声。许幽进来,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跟他们假客气,便径直走到床边,关切地察看白啸风的情况。他的脉搏跳得很慢,呼吸也比较弱,但尚未到最坏的时候。许幽看了看表,又拿出电话拨打小飞的手机。小飞没接,他又打给东子。“幽哥。”东子很快接了,立刻问道。“风哥怎么样?”“还好,你们呢?”许幽很关心。“增援的弟兄们赶到没有?”“已经来了,把狗日的东西全都干掉了。”东子有些气喘。“小飞受了伤,还有几个兄弟也都受伤了,有两个弟兄……不行了。”“全都送到别墅来,我已经通知医生了。”许幽忍不住抹了把脸,完全可以想象卢医生看到大批伤员时的脸色。他琢磨着,看来得投资一家医院了,要培养一批靠得住的医生,以应付这一类的情况。许幽又打电话给小方,让他立刻带上几个兄弟,把别墅里的车都开过去,帮东子处理那边的事。现场一定一塌糊涂,幸好是春节,警方的注意力都放在城里了,不然更麻烦。他看着白啸风,不由得想到,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这样的情况他遇到过多少呢?处理起来是不是也会感到头疼?以前,许幽是从来不知道这些的,每次看到白啸风,他都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即使在许幽那儿接到电话,得知有什么突发情况,他处理起来也是游刃有余,完全看不到什么刀光剑影。他给许幽的世界是相对平静的,从来不让他搅进这样的事来。这次,如果不是白啸云想要贩毒,如果不是许幽违背了道上的规矩,暗中向警方提供线报,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的心里思绪万千,脸上却冷静如恒。半个多小时后,卢医生带着三个医生和两个护士赶到了。那三个医生都是他带的研究生,对他很崇拜,是信得过的。两个护士以前曾经照顾过许幽,事后分别拿到了三万块,心里都很感激。她们本就跟着卢医生做了多年,自然懂得守口如瓶,对许幽的事就更是如此了。这些人虽然伤得重,情况却并不复杂。他们动作麻利,分开操作,有的给中枪者动手术取出子弹,有的给伤者止血,包扎伤口。卢医生为白啸风取出子弹,处理好伤口,便对许幽说:“我建议还是送到医院去,这一枪打进肺里,万一出现紧急情况,这里设备不全,难以抢救。”许幽知道他说得很对,却仍然有些为难:“他们受的都是枪伤,我不想让警方知道。”“这没什么。”卢医生立刻说。“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新开了家私人医院,设备比较全,可以送到他那里去。我和我的学生都可以在那里治疗他们。许总请放心,我那朋友很靠得住的。他那儿以疗养为主,收费很高,现在是春节,疗养的人都回去过年了,那里没什么人,很清静。”“这当然最好了。”许幽略微一想便同意了。“好,那就听你的。”第49章风云帮的弟兄多,七手八脚,很快就把白啸风、小飞和受伤的那些人送到了卢医生说的疗养院。那地方离这里并不太远,在城外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疗养院的院长是卢医生的好友,从日本学成回来,便开办了这家疗养院,属于一心赚钱,不问其他的人。他们一群伤者住进来,许幽立刻开了一张支票给他,上面的一连串零让他立刻全力救治,并对与治疗不相干的事保持了沉默。这里果然没有其他病人,医生、护士也都回去过年了,春节期间全部放假,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东子召来了风云帮的大批人马,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以保证白啸风的安全。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许幽都是在这里度过的。紧张之余,他还是抽空过问了白屋那边过年的事情,希望老爷子和孩子们能过好春节。白松对他很客气,没再冷言冷语。白啸云也对他保持了礼貌的态度,没有节外生枝。白啸风的身体底子比许幽好多了,第三天就醒过来了。许幽很高兴,握着他的手说:“你总算醒了。”白啸风看他满眼红丝,不由得责怪道:“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赶快去睡觉。”许幽很感动,顺从地点头:“我陪你一会儿就睡。”白啸风沉默片刻,问他:“今天几号?”“正月初一。”许幽微笑。“你只睡了一天。”白啸风皱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帮我打陈三的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找他。”许幽知道他说是重要的事就一定非常重要,也不劝他,立刻掏出手机,拨了出去。陈三已经回到东部的家,和自己的家族中人一起过年。他昨天就知道白啸风出了事,这时见到许幽的电话,立刻就接了:“小幽,风哥怎么样?”“他醒了,说有重要的事找你。”许幽把电话拿给了白啸风,便起身要走。白啸风立刻握紧了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他的声音很轻,一听就知道身体很虚弱,不过仍然很清晰:“兄弟,你那儿怎么样?”“有点麻烦。”陈三对他一向不隐瞒。“我们家的一个表叔,嫌我给他的地盘少了,没多少油水,竟然勾引外人来对付我,连挑了我们好几个场子。我现在得摆平这件事,不然不好向家族交代。”“哦?那真是麻烦。”白啸风叹了口气。“看来,安东尼那里,你也去不了了。”“是啊。”陈三也叹息。“昨天听说你出了事,我就想了一夜。这事很重要,我们好不容易约到安东尼,绝不能失信。可是,我实在没办法离开。这里正是要紧关头,我如果走了,只怕会场面失控,引起连锁反应,说不定会酿成滔天大祸。我不能在外面谈好的生意,一回过头却发现江山已经丢了。”“我明白。”白啸风声音平静,眉头却皱得更紧了。陈三略停了一下,试探着说:“风哥,我觉得,这事让小幽去最合适。”白啸风看了一眼许幽,很犹豫:“可是,我不想他搅进来。”“你跟安东尼只是谈生意,又不做别的,这事小幽最在行。”陈三笑着劝他。“小幽的形象气质都很好,身为亿万富豪,领导着两个大集团,他的气势很足,完全能够镇住安东尼。而且,他不但英语流利,法语也说得很好。安东尼不会说英语,但会说法语,他们可以直接沟通,不用借助翻译,更保险。而更重要的是,他是你我最信得过的人。你说,还有比他更好的人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