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时常需要挥舞猎刀或者手枪,吓唬小黑猿滚蛋。 海雅只能灰溜溜地滚到一边儿,在洞口处遥遥地张望。 夜深人静时,俩人一个睡在池边,一个睡在山洞口,隔着八丈远。 月光斜斜地笼罩小黑猿的身体,一弯缓缓起伏的弧线,健美的肌肉镀上一层皎白色的膜。地上颀长的影子随着月儿在林梢的移动,一寸一寸地抻到更加修长。 路天有时睡不着觉,忍不住斜眯起眼偷看海雅,结果发现海雅也睡不着,眼珠子大大咧咧地溜过来,也在偷看。 小黑猿大约是已经习惯抱着小白猿伙伴睡觉,如今怀里凉飕飕的,抱不到人,焦躁而失落,于是开始失眠。晨昏夜半之时,身子经常会难以抗拒对小白猿的想念,缓缓地勃动,硬挺挺的一只大号热带香蕉,梗在胯/下,久久不堕。 海雅这时会伏起身子,眼巴巴地向路天这里张望,喉咙拼命地吞咽口水,黝黑的眸子里遍是渴望和恳求。 路天就搞不明白,这小流氓为啥在枯水的冬季也会发/情?!这厮似乎真的进入了雄性动物的发/情期,身体上强烈地显现各种躁动不安,兜头满脑地燃烧着旺盛的欲/火,时时刻刻盯着洞中的猎物,想要下手。 路天现在是枪不离手。他已经盘算好了,这混蛋要是再敢扑上来,他就真的开枪。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与海雅说一句话。 海雅每一次用手指难耐地捋动□,渴望的眼神看向他,他就故意掷给海雅两枚嫌恶的眼球,再把脸别过去,送给对方一只冷冰冰的后脑勺。他在脑海里想像着海雅此时那一副极度失望和落寞的模样,才能呼吸到些微的快/感。 心里憋了一口恶气,不出这口气他就不痛快。 他的自尊心迫使他无法与海雅讲和,无法就这样原谅对方的无耻行径。 28、决裂【图】 ... 伤好以后,路天走出紫晶洞,一头扎进他熟悉的那片龙脑香树林。 他开始伐木造船。 因为海雅,他几乎已经放弃想要离开亚马逊丛林的念头,拖拖拉拉舍不得走。 也是因为海雅,他觉得他不得不离开这里,真的一刻也不能再拖。 没有伐木的工具,路天想了很多办法,最终还是放弃了制造木筏的想法,转而打算造一只独木舟。他幸运地寻觅到一株被雷电劈倒的巨树,大树的尸首倒伏在林中,木料坚实未腐,树桩子合围足足有五米之长。 他手里只有捕猎收获的兽牙,以及从巨蛋部落土著人那里换来的几把陶刀陶斧,再就是自己的万能猎刀。简陋的工具用起来很不趁手,还没有几天,两只手掌心的嫩皮就磨烂了,手指缝里都是水泡。 又过了几天,嫩皮磨成了老皮,水泡结成了厚茧。 他花费了很久的时间给这株老树剥皮,掏空,刨出船舱,打磨成一只独木舟的形状。刨空树芯儿最是难办,为了不把自己的两只手刨烂掉,他想到了用火。炙热的火舌一点一点吞噬掉大树的木质层,烧出一块中空,再打磨抛光,终于成型。 海雅仍然每天都来看他。 海雅从来就没见过独木舟,不明白小白猿整日这样忙忙碌碌,挥汗如雨,像丛林里一只勤奋采集筹备过冬的小松鼠,究竟是要做什么。 小黑猿于是每日蹲在不远处的树坑里观望,既不敢冒然上前,又觉得不能随便抛弃小白猿伙伴。 时间匆匆流逝,短暂的旱季之后是丰腴的雨季,充沛的雨水将亚马逊丛林笼罩在一片湿润的雾气之中。 路天造好了船才反应过来,独木舟忒重了,他根本就没那个力气把这只木船从树林子里拖到黑河岸边去。 一转身,看见了蹲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瞪着他的海雅。路天咬牙切齿地纠结了半晌,还是拉不下这张脸来求海雅帮忙。 他于是只能厚着脸皮去求助土著人。厚道又仗义的南瓜酋长派了一队巨蛋部落的武士去帮他拖木船,用一张巨大的藤网裹住龙骨,在遍布附生植物的丛林间拖行,先把小船拖进黑河的一条支流,再走水路将船拉进主河道。 修尖的船头划破了黏郁的黑河水,像一把剪刀撕开一张平整滑腻的丝绸。 路天的心就像那一潭破碎的波纹,在阳光下投散开点点碎片。心情随着河水中搅动的绿藻,缓缓郁结,沉入河底。 巨蛋部落的土著人们,列队站在岸边,挥舞着长矛向他招手,恋恋不舍地送别。 路天提着硬木削成的船桨,跳进独木舟只容得下他一个身位的小船舱。他甚至不敢抬头找人,知道心里纠结惦记的那个人就在附近。他很害怕看见海雅,不知道到了这个地步,28、决裂【图】 ... 还能跟对方说什么。 路天用船桨按住水下的河床,轻轻一点,船头荡起两缕水纹,独木舟缓缓离岸。 一直在观望的海雅,这时候突然从岸边的枝头上跃下,身体失去了重心,脚落在地上时甚至狠狠地崴了一下。小黑猿眼中的目光从茫然变成愤怒,由愤怒化为惊慌;两枚黑曜石里涨满的一池波光,打碎成齑粉,在雾水中消散。 路天呆呆地望着海雅,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在那一瞬间,甚至失去了最后道一句别的勇气。 海雅冲下了河道,在齐腰深的水中扑腾,扑向他的小船,手死死地扒住船帮,手臂上一脉一脉青筋在颤栗中凸起,力道全部集中在了十根手指。 “海雅,我要回家。”路天镇定地开口,声音却完全不像是自己喉咙里滚出来的。 海雅惊恐地攥住船舷,用力摇晃他的小船,瞳仁里的神色逐渐凌乱,陷入疯狂。独木舟几乎被掀翻。 “海雅,你别闹,我真的该回家了!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迟早都是要回家。我有父母家人的,我总归是要和家人在一起……” 海雅的手指狠狠地抓挠龙脑香木凿成的小船,指甲抠进船帮,一掌撕裂了一块木瓤子,血水从断裂的指甲缝里迸出来。 路天咬紧牙关,将难过压抑在胃里,心尖一阵抽搐,却不想让情绪溢出脸孔。他抓住小黑猿的手,一点一点掰开对方的手指,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海雅,我走了……再见。” 再见,还会再见么? 也许永远也见不到了。 小黑猿从胸膛的最深处发出愤怒和哀伤的嗥叫,一声嗥叫接着一声,声声都加倍地凄厉。嘶叫声像是中枪倒地垂死挣扎的猛兽,在极度痛苦和不平中仰天怒吼。 海雅的嗥叫声里像是裹着刀刃,撕破了平静的黑河水,扯碎了路天心里那几根焦躁不安的神经弦。弦已经绷得太紧,没有给自己保留丝毫余地,只需要摞上最后一根稻草,就迅速抽断,崩塌。 上游倾泻而下的汛流,将独木舟送离了河床,兜兜转转,向河心处越漂越远。河水吞没了海雅的脖子。小黑猿在水中挣扎,绝望地看着路天漠然的侧影,突然转身冲向河床。 海雅沿着河岸追逐小白猿的独木舟,一路狂奔,哀嚎声震落一地的碎叶。就像部落里因为愤怒或受伤而发狂的雄性马瓦赫那样,他用手臂和脚掌不断撞击树干,撕扯头顶上的枝桠。 在船舱中呆立的路天,木桨在手里拎着,下不去桨。可是不用他划桨,小舟已经被迅猛的水流托起,快速漂向下游,一漂就是匆匆的几里地,停都停不住。 雨林中灰绿色的雾气,遮挡住二人的视线。 海雅的脸越来越模糊,就只看得到跳跃的咖啡色身影,28、决裂【图】 ... 一头披散的长发;凄绝的吼声像是震裂了喉管,血肉崩离。 小黑猿的身影在岸边定格,弓起的脊背微微颤栗,胸腔子撕扯出最后一声绝望,那一刻痛不欲生。哀楚的眼神穿透了雾气水滴,漆黑的眸子刻进一道道血痕,投射到路天的心口。 从来没有听到海雅这样凄厉的惨叫,肠子肺都快要嚎出来。 路天忆起泥鼓祭祀场上生死一战,小黑猿滚倒在地、满身是血的时候,吭都没有吭过一声。 海雅突然转身,攀上了大树,一头扎进密林,头也不回地在枝杈间奔跑,萧索的背影迅速被绿叶吞没,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天手中的木桨“砰”一声掉落进船舱。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拽住海雅的背影,手心里抓到一把潮湿粘腻的水雾。头顶和脚下只剩下淅淅沥沥的虫鸣和水声,四周清淩寂静,再也寻不见他的小黑猿伙伴。 路天是在那一瞬间突然后悔了。 逃开了又怎样。闭上两只眼,可以遮掩眉间眼底流露出的心情,却捞不起已经被感情吞没掉的一颗心。被潮水没顶的心脏已然无法呼吸,硬生生地推开感情,心也就随着滔滔奔涌的黑河水,被卷走了,再也收不回来,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无知无畏,无牵无挂。 胆小鬼。 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不敢承认自己其实就是喜欢上一个村妞儿,已经太喜欢海雅了。 甚至临到分别之际,都没有鼓起勇气问一问海雅: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海雅毫无预警的发/情,突破了那一道弱不禁风的防线。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引爆了他心头一直以来的纠结和焦虑。 小黑猿的一把蛮力碰伤了路天少爷用水晶玻璃做的小自尊。 其实不就是被强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被自己喜欢的那只小混蛋强/暴了,有啥值得哭鼻子的呢?明明就应当舒舒服服地享受一番高/潮,然后掉转枪口,就地再来一个回合,把小流氓给强回来! 既然已经吃亏了,现在撂挑子走人,这个亏就彻底算是吃定了。自己又不是没长黄瓜,吃了一次亏,难不成还能次次都吃亏?! 路天咬牙发狠:他妈的,吃的亏一定要找回来。 不能原谅他,永远都不原谅他。跟海雅这只小混蛋没完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雨林中的大河,路路回家的一条茫然未知路....2929、食人鲳 ... 29.食人鲳 只是一晃神的短暂工夫,独木舟已经在黑河中游滑出很远一段距离,两岸油绿色的丛林在眼角瞬息闪过。 路天少爷造船还是有一手儿的。船帮两侧弧度略弯,船体修长,吃水的龙骨前凸后钝,打磨得很是细致。涨水季节的大河中,甚至不需要奋力挥桨,只用木桨偶尔轻点涡流,掌握方向,小船自己就顺流而下,飞快地前行。 路天的心情就像船舷两侧的几道水波,哗哗哗地从眼前溜走,漂向身后十几里地之外,密林的深处。 独木舟的小船舱里放着一把硬弩和一袋巴斯木小箭。弩是路天做的,给俩人一人做了一把;小箭是海雅用猎刀削出来的,削得平整的那些都给小白猿用,削得差一些的次品留给自己。 为了赶路,还贮存了足够的食物,一兜子鲜嫩的桃梅,一兜子巴西坚果。可是海雅不在身边,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为他剥果皮、磕果仁了。 他甚至开始想念海雅腻乎乎的口水…… 也不知道那个小坏蛋跑去哪里了。 应该寻他回来,当面说清楚。 路天用力划动木桨,想要将独木舟掉转方向,走回头路去寻找海雅。 可是雨季河水的涨势迅猛,上游奔涌而下的水流冲刷着船头,让他掉不过身来,更遑论要沿河逆流而上,孤身单桨,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估摸着自己需要弃船登岸,沿陆路回转,于是抡桨往一侧使力,试图缓缓地靠岸。 河水里白花花的一片,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路天很小心地观察河面,提防着可能出现的“皴皮枯木”,以免碰到他的死对头凯门鳄。 他的木桨划进水中,河面水花四溅,白光一闪,还没有看清,手背上就如同火烧一般,皮肉撕裂。路天疼得“嗷”了一声,用力甩动手臂,一条还没有巴掌大的鱼儿竟然咬住他手背的嫩肉不放!他急得用力一扯,把鱼儿的利嘴扯脱,丢回水中,伤口中的血水却已经迸了出来。 这鱼儿看起来眼熟,海雅曾经捕到过,火烤出来的鱼肉滋味十分鲜美。银白色的细小鳞片,鱼脊上长了一道鬃鬣似的鳍,个头不大,一嘴的尖牙利齿却很是凶恶骇人。 转眼之间,路天发现四周的水面之下,一片白茫茫的耀眼波光,水花翻滚。阳光穿透浅层的水面,鳞片反射出斑斓的光彩。鱼儿越聚越多,河面上涌出一道一道鬃鬣,密密匝匝,争先恐后地向独木舟围拢而来。 路天在惊恐中发觉,自己刚才脑子里走神惦念着海雅,竟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把那一只牙齿上沾染了自己的鲜血的鱼扔回到水中! 他碰到的是亚马逊河里最嚣张,最无耻,也是最擅长打群架的肉食者,食人鲳。 29、食人鲳 ... 路天急忙挥动木桨,向岸边划去,想要逃离鱼群的集体围攻。可是凶狠的食人鱼一口咬上了他的船桨,每一次挥桨,竟然会带起几只鱼儿,迫不及待地往船上跳。 独木舟毕竟不是大船,只在方寸之间,没有躲闪腾挪的余地。跃出水面的食人鱼,用锋利的牙齿啃咬它们能咬到的任何物件。有一只鱼儿跳得最高,一口咬上路天的后背,他在痛叫中甩脱了那一只,很快又有另一只啃上了他的大腿。 孤军奋战的路天是双拳难敌一群不要脸的鱼。越来越多的鱼儿嘴里沾染了他的血,血水的浓腥味道吸引了更多的鱼,兴奋地张开利口,聚集在水面。河水被搅动出漩涡,独木舟在河中打转转,大群的鱼儿狠命用脊背拱动小船的龙骨。 船翻了。 路天惊恐万状地惨叫,掉进了水中。 食人鲳在涨水的季节,会成群结队自上游顺流而下,沿途进行群体交/配,最终聚集在黑河的河口处产卵,孵化后的小鱼结群逆流而上,等来年成熟后,再溯流回到河口,如此往复跋涉,乐此不疲。 路天的运气很糟糕,恰好撞上了一大群刚刚交/配不久,精神亢奋又急待补充给养的饥饿的鱼。 他拼命与激流搏斗,向岸边游去。可是水性再好,也拼不过鱼儿的速度。猛扑而上的群鱼在转瞬间将他团团围住,撕咬他身上的皮肤。 路天在极度恐慌之中,心头闪过一丝绝望:他完蛋了,今天要被食人鲳生吞活吃掉了。 他想要喊叫,想要向海雅呼救,叫声卡在喉咙口,喊不出来。刚刚才与小黑猿硬生生地分别,眼睁睁看着海雅伤心欲绝地离去,现如今真是没有脸面再叫唤对方来救自己。更何况海雅已经离开,也许这时候已经回到马瓦赫的部落,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追随着小白猿伙伴的身影,每每在危难关头,神一样出现在他眼前。 路天徒劳地在水中挣扎,被鱼群卷裹着冲进急流。绝望之际,脑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枝叶窸窣的响动。一条黑影在眼角余光中闪动,窜上一根横在河面上空七八米高的榕树枝条,甩下长藤。 站在枝头的海雅,胸膛里发出凄厉的怒号,吼声震碎水面的波光,鱼群不安地攒动。 路天一把接住了救命的稻草,拽住长藤跃出水面。鱼群不甘心到嘴的美味就这么逃脱,紧跟着奋力跳跃,啃咬小白猿嫩生生的皮肉,咬得路天忍不住再一次痛叫。 他的哀号引来了小黑猿更加愤怒和暴躁的嗥叫。海雅一把一把用力地拽动藤条,想要将路天拉上大树。路天却因为极度慌乱和疼痛,手脚都不听使唤,攀藤爬树的技巧竟然比以往笨拙了许多,怎么爬也爬不上去,怎么甩也甩不脱扑上来的鱼群。 海雅29、食人鲳 ... 急得大吼一声,猛一发力,腰肢跃动,肩头的肌肉勾勒出一道道淡青色血管,暴龙一般在肌肤之下蜿蜒。小白猿被他用力一提,吊出水面,抖落一片水花。海雅却因为发力过猛,身子在仓促中后仰,折下了树枝! 路天在恐惧和慌乱中只觉得身子一空,全部出水,手中的藤条突然飞速向上提动,将他吊在了半空。他赶忙伸手扒住长藤,努力向上攀爬。长藤仿佛像是一条活物,又像是安装了辘轳的井绳,拖拽着他的身体,一尺一尺地向树上吊起。 黑河水面再次搅动起浪花,鱼群放过了逃脱掉的小白猿,掉转过头,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围攻。 路天的眼角匆忙一瞥,忍不住大叫一声。 海雅掉进了水里。 哪里有辘轳,哪里有井绳,海雅是用自己的体重把路天吊了起来。 俩人狼狈地挂在了老榕树一根粗壮枝杈的两端。海雅手里仍然拖着长藤,奋力拽动,想要让路天赶快平安地爬到树上。 凶猛的鱼群扑向小黑猿,开始撕咬他身上的皮肉。 海雅怒吼,身体在水中翻滚,想要甩脱鱼群的围攻,两只手臂却仍然死命拽住藤条不松手。 路天急得大喊:“海雅不要,海雅快跑,快跑啊!!!” 可是海雅不愿意跑掉,更不能松手。他只要一松手,路天就要掉回到河里。他舍不得放弃小白猿。 食人鲳对于眼前肥美的猎物丝毫没有嘴下留情。 一群食人鱼完全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干掉一头落水的羚牛。 它们当然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在五分钟内吃掉海雅。 鲜血慢慢地洇出,漂离,挥散。 黑河的河面荡漾出丝丝缕缕的血波,浓咖啡里兑进了红莓果浆。 路天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颗心像是缠上了铁索,被绞得鲜血淋漓。眼泪迸出眼眶,一片模糊。 迷茫水雾之中,他看到了海雅的一双眼。生死关头的那一刻,在挣扎中仍然残存渴望和留恋的眼神,瞬间让他心碎,悔不当初。 想要和海雅在一起,两个人并肩在一起。 河面漂荡的都是小黑猿的血。海雅快要被食人鱼吃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个假,明天出去玩儿,可能赶不及写完,我尽量吧。最近比较累,码字好像也木什么动力似的,呜呜,很想给自己放假。3030、忠诚 ... 30.忠诚 海雅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 小黑猿沿着河岸,在树枝间穿行游走,追逐着小白猿的独木舟,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心爱的路路,盼望着路路有一刻会想要回头。 路天没有时间哭鼻子。 咸咸的泪流进了嘴巴,顾不上擦一把,他抓紧藤条,距离大榕树的枝杈就只有那么几米,这一次手脚却无比地沉重。从来没有爬桅杆缆绳爬得这么慢,真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只猴子。 终于一把够到了树杈,他飞身窜上大树,回头拽住藤条:“海雅,海雅,快上来!快上来啊!!!” 可是海雅已经上不来了。 小黑猿抓住藤条的手指逐渐脱力,身子失去了控制,镶嵌在眼眶中的黑色宝石,光彩一丝一丝地耗尽。 路天只觉得眼前白花花闪烁波光的鳞片越聚越多。他绝望地大声呼喊海雅的名字,泪水糊了一脸,海雅的身影却在淋漓的水雾中逐渐暗淡,随波消逝。 黑河河道中的水又一次翻起了涡流,浓郁的河水沸腾起来,像是煮沸了的一锅热咖啡。 方才还十分凶猛地攻击小黑猿的食人鱼群,突然开始惊恐地四散逃窜,在翻腾的河水中张开遍布利齿的嘴巴,挣扎吸气。一只又一只鱼儿翻起了肚皮,耀眼的鳞光转眼间就变成一大片白晃晃的鱼肚。 海雅的身子在河水中弹起,像是挨了一记重击,失去了知觉,迅速被激流裹向下游。 路天飞似的攀住长藤,冲向下游,发现自己的独木舟已经被翻滚的河水冲刷上了河床。他使足力气将倒扣在水面的独木舟翻了过来,抓起一根粗树枝充当船桨。 他在奔腾的急流中一把抓住了海雅。海雅的身体上还挂着几只半死不活的食人鲳,到了这个时候,尖牙利齿仍然咬住猎物不撒开嘴。 路天把海雅捞上小船,拖回河岸。抽出猎刀,撬开鱼儿那一张张血淋淋的利嘴,心里难受极了,哭都哭不出来。 河底冒出来两条巨大的电鳗,搅动着河水,大口大口地吞噬翻了肚皮的鱼。电鳗是食人鱼的天敌,时常埋伏在鱼儿溯流洄游的必经之地,突然窜至鱼群下方,释放电压,将群鱼电晕,再慢慢享用美味。 海雅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卷曲的睫毛覆盖住眼睑,一动都不动。原本光滑平整的咖啡色皮肤,遍布伤口,被利齿啃破的粉嫩皮肉,流淌出绛红黏稠的血。 路天抱住海雅的头,大声地呼唤。 小黑猿大约是在水中遭受到电鳗的重击,已经没有生气,探不到鼻息。 路天吃力地抱起海雅,想要将伤员挪到一个安全而干净的地方。海雅的份量很沉;俩人看起来身材相仿,可是小白猿身上还是有不少嫩肉,小黑猿身体里全30、忠诚 ... 部都是细密结实的肌肉。 他把海雅拖上了树,放到藤网中。又用小竹筒取来溪水,嫩树叶蘸着清水给海雅擦洗伤口。 海雅的一只脚掌被食人鲳啃掉了皮肉,脚背上袒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憋了这一道,再也憋不住,路天终于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傻子。 如果海雅因为他而死掉,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用两手使力压迫海雅的胸膛,帮助心脏复苏。再抬起对方的下巴,捉住嘴唇,对付溺水之人的惯常办法,嘴对嘴地人工呼吸。 海雅的嘴唇仍然鲜艳,湿润,沾满了河泥的沉郁味道,却冰凉得触摸不到体温。路天不停地给小黑猿吹气,拍打脸颊,捶压胸口,直到看见那两扇睫毛开始轻轻地颤动,眼角透出微弱的光。 路天不敢让海雅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他只在附近的几棵树上采摘野果,每一次去溪边取水也是急匆匆往返。 他用几片巨大的蕉叶罩住藤网,做出一顶树屋,尽量将小黑猿的身体隐匿在浓绿之中,生怕被丛林中的食肉兽窥见。 海雅的身体虚弱到呼吸都很轻微,以至于路天经常需要伏在小黑猿的胸口,用耳廓仔细地触摸,确认埋藏在咖啡色皮肤下的那一颗心脏仍然在顽强地跳动。伤口在湿热气候里很容易感染和腐烂。他不得不连续几个小时手持掌叶给海雅扇风纳凉,顺便驱赶企图降落在伤口上的蚊虫。 路天犹豫过是否应该回到马瓦赫部落的宿营地,让野人妈妈来帮他照顾小黑猿。 他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小部分是怕梅直接一掌将自己这只罪魁祸首给拍死;大部分原因还是信不过那些红毛巨人,担心万一有哪一只不怀好意的雄性马瓦赫趁人之危,在海雅伤重的时候妄图抢夺王的位子。 没有消炎的药物,海雅于是开始发烧。 路天每天都用舌头给海雅舔/舐伤口的皮肉。唾液是他所想到的唯一一样能够杀菌消毒的东西。 舌尖留下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久日郁结不散。 海雅发烧时脸色脆白,嘴唇因为高热和脱水而泛出干裂的白皮,就像是枯水季节的黑河两岸,两道干涸贫瘠、了无生气的河床。 每一个夜晚,路天都会把海雅的头摆在自己的肩窝,热烘烘的脑门贴着自己的脖颈,紧紧抱在一起睡觉。 那时候他在想,只要小黑猿能够再一次活蹦乱跳,他就找个有公用电话的地方,给爸妈打个报告:我想跟海雅在一起,大不了就移民亚马逊,不回去了…… 白天的时候,密林深处偶然爆出几声尖锐的脆响,划破了天空中淡然漂浮的几朵白云。那响动像是枪声。 从第五天开始,海雅的一张奶咖啡小白脸慢慢染回了血色,脑门的30、忠诚 ... 热度逐渐减退,嘴唇的热度却在缓缓升高,形状很好看的两片唇瓣,又恢复了嫣红湿漉,冒着热气。 小路少爷舒了一口气。这小坏蛋看起来身体的确很结实,轻易死不掉的。自己又白操心了,还平白地大哭了一场,自记事以来好像就没这样哭过,真是傻兮兮的…… 他拿一根手指戳了戳海雅的掌心。海雅一把就攥住了他的手指。 路天凑近海雅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你快点儿养好伤,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哼哼……” 海雅的眼神迷迷茫茫,嘴里咕哝呓语,也不知是看见小白猿在身边,高兴得过了头,还是高烧未愈,满嘴胡话。 路天没忍住,埋下头,含住了海雅的嘴唇。 小流氓身子骨虚弱的时候,嘴唇是软的,软得就像热带兰的两片花瓣,红彤彤,还沾染着露水。花瓣被路天的嘴唇罩住,糯糯地张开,花心里一枚濡湿的舌,不安地蠕动,羞涩地徘徊不前。 路天顿了一顿,抽回身子,挑眉低声问:“你是不是不会接吻呐?” “唔……”小流氓茫然地眨眼,黑曜石化作两颗愣愣的小黑豆。 哼,哼哼,你这厮平常舔人的时候不是挺干脆利索的么?!路天从心底窃笑了一阵,随即又迸发出欣喜:海雅一定还没有吻过别人…… “嘿嘿,海雅?海雅……我来教给你怎么接吻……嗯……” 路天小心翼翼地撑住身体,不让自己碰触到海雅胸膛上的伤患。他就像一头饥肠辘辘的狼,循着猎物的香气,缓缓靠近,衔住海雅的下唇,准备大快朵颐。 海雅的两只黑眼珠对在一起,瞪着仅仅相隔了几寸的这一张笑容阴险的大脸,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路天很熟练地吸吮海雅的唇瓣。那上面带着小黑猿特有的味道,露水的清香,泥土的醇厚,雨林中蒸腾的热浪。他循着这股子诱人的味道,一寸一寸地探入,舌尖挑开那两排惊慌失措的牙齿,顶上了海雅的舌。 身下的这具胸膛,呼吸逐渐急促,隐约发出一阵低低的轰鸣。 路天毫不客气地在海雅的口中四处点火放烟,突袭和侵略每一寸尚未被开发的荒芜之地。心里的骄傲和欢喜一阵阵地膨胀,恨不得把海雅口中的每一颗牙齿都细细地品尝,然后据为己有。还是觉得不过瘾,他托起小黑猿的后脖颈,手指用力捏住下巴,舌头长驱直入,拨弄对方喉咙最深处细腻柔软的一坨小肉。 海雅的舌头被路天追逐得没处躲藏,委屈地咕哝,突然发觉接吻的游戏这样危险。舌尖每一次相碰,身体都像是再一次被电鳗击中,触电昏厥一般,肌肉不安分地跳动,浑身的血液都在突突地涨潮,快要溢出河床,涨破血管,倾泻奔涌。 海雅的手脚开始挣30、忠诚 ... 扎,抓住路天,想要翻身而上。 路天用大腿扒上小黑猿的腰胯,恶狠狠地威胁:“老实点儿,不许乱动!我要在上边的!” 海雅的嘴唇鼓捣了半天,终于在路天霸道的调/戏之下抽出了舌头,这时候毫不迟疑地展开舌翼,照着面前的一张大脸,结结实实地一舔! 舔完了还美滋滋地咂吧咂吧,乐了:唔,白嫩嫩,真好吃呢! 路天脑子里正在晕乎乎地回味俩人之间蜜里调油的初吻,被小坏蛋这么粗野野地一舔,猝不及防,从下巴到鼻尖再到脑门,被舔了个正着,气得伸手抹了一把满脸腻乎乎的口水,怒骂:“讨厌,恶心!不是这么接吻的,你个笨蛋!” “唔……吃路路,喜欢……”小流氓笑得像一只小白痴。 路天阴阴地冷笑:哼,让你丫再傻乐,等哪天小爷‘上’你一把,让你也尝一尝“疼”是个什么滋味…… 他忍不住再一次低头,含住眼前这一条左摇右摆的诱人的舌头,重重地吸吮,这一次很快得到了回应。四片唇瓣互相急切地追逐,卷裹,直吮到两个人的身体都热到滚烫,贴合在一起,急促地喘气。 海雅的脸蛋溢出红莓果酱的颜色,一片湿漉漉的鲜润,眼神和嘴角分明袒露出某种未经开垦的天真,初尝情事的渴望。这情景让路天的身体激动得发抖。 他忍了又忍,狂咽口水,把开了锅、涨了潮的血液逼回到身子的最深处。 虽然很想把海雅翻过来,骑上去,把吃的亏都找回来,可是小流氓身上的伤才开始愈合,好歹止住了脓血。 路天以前从来没有萌发过这样龌龊的想法。 想要霸占一个人。 想要占有海雅。 想要让海雅永远都属于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小陌陌爬回来了,啊呜,嘴嘴每一只小萌物~~3131、占有 ... 31.占有 退烧之后,海雅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绽裂破皮的伤口慢慢地愈合,留下一条一条疤痕。随着肩头臂膀上肌肉的每一次颤动,那些伤疤在小黑猿的皮肤上微微扭动,像爬行的虫子,又像是老榕树干上纠结缠绕的荆疖树棘。 路天端起海雅的一只脚,仔细察看一番。脚掌上的皮肤弥合在一起,重新将足骨温实地包裹,只残留下一块可怖的疤。新生的皮肉是粉白色,在足弓上绽开,丝丝脉脉清晰可见,竟然像一朵安静的睡莲。 他撇下小黑猿的蹄子,一路往上翻看,海雅两腿之间的一坨肉肉,也挂了一道疤痕。一只很不要脸的食人鱼咬上了小黑猿的要害,死到临头还玩儿命不撒嘴,路天当时不得不拿刀刃撬开流氓鱼的嘴巴。给海雅清洗伤口的时候,这家伙疼得嗷嗷直叫,马瓦赫的王应该有的风度全都抛到了脑后。 路天冲海雅挤挤眼,伸手拨弄了一把那根挂了彩的黄瓜,不坏好意地笑:“哼哼,没给咬坏了吧?” 已经不是第一回碰到对方的家伙,可是这一次触摸在手,软软乎乎的一块肉,那感觉已经不一样,仿佛彼此之间是老熟人了。 海雅的一条腿还横在路天的膝上,大喇喇地靠着树干,懒洋洋地对着天空展示缀满伤痕的身体,一副原始光脚流氓特有的满不在乎的小神情。 路天瞪着对方的无赖模样,忽然就觉得喉咙十分饥渴,心里耐不住,狠狠地咒骂。 就怕流氓会武功。 更怕流氓很诱人。 海雅就是一只又会武功,又很性感,很诱人的流氓。 过了几天,海雅已经可以在路天的搀扶之下,缓缓地在林间小路上散步。 又过了几天,海雅已然可以步履轻松地攀藤,上树。 再过了若干天,海雅终于可以像以前那样,在密林的顶端荡起长藤,呼啸着来来往往,一头浓密黑发在绿叶间潇洒地飘飞。只是偶尔在空中转身,或是从树梢间落地,路天看得出来,小黑猿的腰肢还是有些僵硬,那只开了白莲花的脚丫子也少了往日的灵活迅捷。 小路少爷就等着这一天呢。 等着海雅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又别恢复得太利索太猛了,不然他制不住这家伙。 海雅怀里抱着一捧红艳艳的桃梅,从林子里转出来,抬头就看到小白猿在冲他招手。 路天站在树上,一脸的雀跃,冲小黑猿大呼小叫。一头柔软的黑发几个月没剪,纷乱地披散到后颈,更衬得一张脸蛋白里透红,嘴唇粉扑扑的。 海雅欢欢喜喜地跑起来,向小白猿奔去。他已经好久没有给小白猿采集野果,最近总是路天负责采集和给他喂食,这让一贯都很勤快又专门喜欢照顾小伙伴的海雅感到非31、占有 ... 常不习惯。 单纯的小黑猿哪会知道小白猿是另有图谋。 被人伺候惯了的小路少爷,难得伺候别人一回,能白白地辛苦这一遭么?! 海雅刚跑到树下,正要够住藤蔓,脚下忽然一阵阴风,一只收紧的套索勒住了他的脚踝。套索迅速绷紧,扯动,直接将小黑猿大头朝下,倒吊起来! 海雅在受到攻击时一贯地迅猛,荡起腰肢,身子折弯在一起,一把够住脚踝上方的绳索,想要扯断绳子。还没等他发力,又一张藤网罩面而来,结结实实地缠住了他的手臂,把他裹成一只茧,挣扎得就像虎纹狼蛛网中的美餐。 海雅倒悬着的一双眼,看到小白猿带着一脸坏坏的笑容,踩着树枝向他走来。 路天是觉得,既然自己打不过海雅,那总得玩儿个花招。 小流氓你今天也别怪小爷猥琐,爷再猥琐也没有你上一次直接动用蛮力来得更加无耻和可恶! 他乐呵呵地一把扑倒被捆成个粽子的海雅,两只指头拎起咖啡色的下巴,故意用调/戏的神情在海雅的下巴上打了个呗儿,得意地哼唧:“嘿嘿,嘿嘿,想跑?上一次你欠我的,今天统统都还给我!” 海雅完全不明所以,惊慌地挣扎:“唔,怎么了……路路,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哼,你以为就你会干那不要脸的事儿么?我也会!趴好了不许动,不许反抗!” 韧劲儿十足的藤网,在两只身躯的翻滚纠缠之下,一蹦一蹦地跃动,在空气中弹拨出欢快的节奏。 海雅皱起黑眉,嘴角倔强地拧紧,肩胛骨上包裹的一层健肉蓦然绷紧,“砰”、“砰”两声闷闷的响动。 路天低头一看,他奶奶的,小流氓把藤网给挣吧开了! “你,你,你,说好了你不许动的!你竟然反抗,你,你……” 路天眼中飞速闪过一丝沮丧,精心设计的圈套竟然经不住小黑猿的一把蛮力。他的两肘仍然卡住海雅的脖颈,脚底下却已经做出随时准备掉头逃跑的姿势。今儿个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没有攻下堡垒,千万不能被反攻了。 被他压在身下的海雅,面露疑惑地转过头来:“路路,干嘛……”小黑猿急急地想要翻转过来抱住小白猿,不喜欢被人压在胯/下的滋味。 “哼,路路要吃了你!你不许动,给小爷我趴好喽!不然,不然……我以后再不跟你玩儿了!” 路天恶狠狠地威胁,咧开嘴,龇出两颗小犬齿。明明长了一张白皙俊俏的娃娃脸,偏要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海雅愣了一秒钟,竟然真的就乖乖趴在藤网中,没有动弹。 路天挑了挑眉:“呵呦?真乖呦,小海雅,把屁股撅起来!”说着一掌拍了拍小男人的屁股蛋。 海雅低低地咕哝31、占有 ... 了一声,抬了抬腰肢,膝盖微微使力,撅起了屁股。 这回轮到路天愣了,两只眼球迅速地滚烫,在眼眶中生猛地跳动,眸子里都窜出了火苗。 浓咖啡色的两枚屁股瓣,在藤网中随风轻轻摇动,坦坦然然,既没有扭捏,也不含羞怯,捎带着某种纯天然有机的野味儿风骚。 路天又一次败了,这回那一个脸红耳热、扭捏羞答的人,竟然还是自己! 他咽了一把口水,声音哑哑地凑上对方的耳朵,飞速地说:“嗯,我会轻一些,不弄疼你的……”心里忽然就涨满了柔情,方才还摩拳擦掌打算好好地“收拾”小流氓一顿,不搞到海雅嗷嗷喊疼求饶他誓不罢休,这才一会儿工夫,心境已大不一样。 某些事情是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照样是鸡飞狗跳,一地狼藉。 路天也就是平日里能摆出个少爷的谱,会吹嘘,能得瑟,理论经验一套一套的,实战起来就开始抽风哆嗦。他骑在海雅的腰上,低头看看自己,挠挠头:唔,自己这根黄瓜,其实也是新的,刚拆封,还没有试过动能和马力…… 好在他还是有所准备的,就手的装备整饬了一大堆,琳琅满目:热带兰的喷喷香的花蜜,煮熟的软绵绵的大蕉,还有橡胶树里挤出的黏稠的树汁牛奶……也不知道哪一样最好用,所以都预备着。 海雅的眉头微微拧动,卷曲的睫毛下,一双眼流露出迷惘和彷徨,却没有反抗。 藤条完全捆不住彪悍的王,但是小白猿的一通发号施令,却轻而易举让小黑猿臣服在胯/下。路天心里欢喜得冒泡泡,趴到海雅耳畔,轻轻地问:“唔,很疼么,唔,那这样呢……这样呢……” 他的手指糊满了橡胶树汁,暗地里吐吐舌头:这玩意儿可别粘连了,弄不开了,那可就麻烦了…… 海雅咬住下唇,扭了扭腰胯,似乎是在忍痛,又似乎想要摆脱路天的手指。在那一根手指进到某一处的时候,小黑猿的身子剧烈地扯动,一把几乎吞掉了整枚手指;脸庞在这时泛起两朵耀眼的潮红,热汗淌出额头和发根,紧咬的唇齿间泄漏出一声难耐的哼唧。 这一声呻吟点燃了四周滚热蒸腾的气浪,噼噼啪啪溅出火星。 路天激动地吻住海雅的嘴唇,湿漉漉的四片软唇粘在一起。海雅看起来像是真的害羞了,满脸灿灿的红霞,半开半阖的睫毛抖动出柔和的光,肩膀在路天的胸膛之下徐徐地起伏,颤栗。 “唔,你别怕,很快,很快就好……” 路天兴奋得发抖,手忙脚乱骑了上来。可是海雅的身体仍然很紧,两瓣小屁股像是专门跟自己作对,怎么进也进不去,折腾出一身热腾腾的汗。这时候也顾不得疼不疼了,最终还是用了一把粗野的蛮力,31、占有 ... 硬挤了进去。 “唔……” 海雅的手指扒住藤条,肩胛骨上的肌肉勒出一道道蜿蜒的沟壑,透亮的汗珠沿途滚动,缓缓地流淌到两个人紧密结合的一处,温润的汗水驱散了最后一丝艰涩。 而路天已经在眩晕中瘫软到海雅的背脊上。 极致的温暖和柔软。 带着雨林间绿油油的雾水,丰润,濡湿,是海雅的身体。 探入到那一点幽深绵长之处,完全的陌生与混沌,却仿佛已经互相渴望了很久。路天被紧紧地包裹,胸膛窒息一般,全身的血管像要炸开,绷到了极限处,难耐地鼓胀,竟然迅速地爆裂开来,稀里糊涂地化作了一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