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放开,在我的肩上留下了两列齿痕。然后亲了亲我的眉心,又说了一句不正经的话:“……这样一个宝贝我真是死了都要带着。” 当晚,杜亦捷又出去了一趟,一直到隔天早上才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两个大皮箱。 他走进房里,将皮箱往地上一扔。 我坐在床上,满是狐疑地看着他。 杜亦捷走向我,摸了摸我的脸,问:“吃了没有?”我别过头。 他笑了一声,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又做到桌案后的书柜。我看着他,不知动了动桌上的什么机关,那书柜突然移开些许,多出了一个暗格,设计像是一个保险柜。 我不觉讶异,只是有些悚然。杜亦捷也没看着我,专心地在那保险柜上操作了一会儿,只听那保险柜“咔”地一声打开。 杜亦捷从里面取出的是金条。 他不知从哪里又翻出一个箱子,将那金条全部放入箱子里。 期间,接了一通电话。 “安排好了?嗯,让罗伦斯把阿德带过来,直升机准备好了?” 杜亦捷挂了电话,走过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件衣服,“换一换衣服,我们过一会儿就要离开了。” 离开? “去什么地方?”我从床上站了起来,望着他。 杜亦捷没回答,只是匆忙地拿东西,像是股票、地皮之类的证券文件,以及那一箱子的金条。他又打开另外两个皮箱,一个装满了钞票,而另一个则是枪械。 我震惊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杜亦捷对我回以一笑,说:“这笔钱够我们用好一阵子。” “我不是指这个!”我拔高了声音,上前拽住他,“……你想做什么!” 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杜亦捷没理会我,转身径自接了电话。 然而,在下一刻,他的脸色大变。 “——我马上赶过去!”杜亦捷回头看了我一眼,仿佛是要安抚我一样地说,“小祺,你在这里等,千万不要出去,连这个房门都不要踏出去!” 他认真至极地嘱咐着,然后拿了外套直接大步走出了门。 我不知出了什么事,只是茫然地看着那一地的东西,然后有些晕眩的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门被他从外头锁上了,而这里是第三楼,我就是想逃也不太可能。 我靠着沙发,闭了闭眼。 总觉得过了好一会儿,门口又传来了声音,然后是锁匙转动的细碎声响。 我不由得睁开眼,坐直了。 在我回头的时候,却微微一顿。 阿德坐在轮椅上,费力地运用单手推了进来。 另一只空荡荡的袖子,轻轻悠扬。 当他转向我的时候,却露齿一笑,“哟,大少爷,气色不错嘛。”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是下一回脱离监禁……= =关于俺家三儿戏份太少这点……唔,我抹泪,我错了。不过三儿他一直是无处不在的= =那啥,结局之前会补足的=3=扭头,于是发现众位看官都不留帖- -第二十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二十回(上) 我站了起来,警戒地看着他。 阿德嘴角斜斜一勾,“别这样嘛,大少爷。怎么说也是老同学,是不是?”他扬了扬头,笑了一阵转而又低头看了自身,拧一拧眉。 “还是我这模样,把小少爷您给吓着了?”他睁大了眼,仿佛煞有其事一样。“哎呀,那真是失敬啊,杜哥前些找了义肢给我安上,但是我啊……啧,不习惯啊。” 他摇了摇头,撇了撇嘴。 “你想干什么?”我开门见山地问他。 “呵。”他怪笑了一声,推着轮椅往前进,看了看地上那两个大皮箱,皱了皱眉,“诶,我疏忽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给杜哥捎上,罗伦斯——” 他用唯一的右手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转头不住地喊:“罗伦斯,外面的人都解决了没有?好了就给老子滚过来!” “罗伦斯!罗伦斯!”他扯着嘶哑的嗓子,胡乱喊了一阵。 没一会儿,果真见到一个西装笔挺的汉子快步走了进来。那人身材很是高大,剃了光头,虽是西方人的五官,可皮肤黝黑,且肌肉壮实,年岁似乎挺年轻,乍看之下,毫无协调感。那叫罗伦斯的快步走到阿德身边,挠着头低头说了一句中文:“德哥。” “把杜哥弄上了直升机没有?还有,那些个大佬的人解决的怎么样了?”阿德很是不耐烦地开口道。 罗伦斯点了点头,说:“已经都处理好了。”阿德闻言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有前途。” 罗伦斯憨憨地一笑,像一只忠犬。 “现在,我们还得为杜哥再做最后一件事情……”阿德慢慢地回头转向我。 我察觉不对,当那叫罗伦斯的快步走向我的时候,我用力地掀翻桌子,趁着这个空档快跑至门口。 然而,当我跑至走廊的时候,身后猛地响起一阵枪声,大腿处顿然传来一股锥心的痛楚。 “啊啊——!!” 我痛得跌至地上,而这时候身后追赶着我的罗伦斯拽住我的手臂,用力地往后折去。我痛得抽搐一阵,轻易地被压制在地上。 “罗伦斯,小心点。”耳边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他可是我们最重要的筹码,要是不小心弄死了会很麻烦。” “哦……”罗伦斯像是有些惋惜地稍稍放开我。 “好了,叫人把房里的东西带上,还有这个小子,把手机给我。” 罗伦斯应了一声,动作利落地单手拽住我,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条绳子将我捆了起来,又取来黑布,蒙上了我的眼睛。阿德像是觉着滑稽一样地大笑了数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脸。 腿上的枪伤让我除了喘息和痛叫之外,几乎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黑暗之中有人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拖下了阶梯,我跌跌撞撞地让前头的人拽着,之后被拖到户外,然后扔进车厢内。 我是在强烈的痛感和黏腻的血腥气下昏迷过去的。 然而,当我转醒的时候,我无力地垂着头,手依旧被人捆绑着。除此之外,那粗绳环绕过我的腿,四周光暗不明,我抿了抿唇,艰难地抬起头。 那地方很是宽广,像是一个大仓库,摆满了旧铁箱和油桶。我稍稍环顾之后,又垂头望了望,心中些微怔然。现下,我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大腿上的伤用绷带草率地包扎过了,在我试图动作的时候,又微微渗出了血。 “大少爷。”我的身后传来那一把阴沉的声音,接着,发丝突然让人往后一扯。 我仰头看着阿德,难过地动了动唇,“你……”他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放开了我,单手推着轮椅,漫不经心地说:“你是不是想问,我把你抓来干什么?” “哈。”他笑了笑,不知望着哪一处,自顾自地说:“现在道上谁不知道任家三爷为了自家侄子,还真是把全部人都得罪了——顺带连自个儿在这边的生意也没心思照顾了,你可知道前些时候他在黑市发了一个消息。” 阿德推着轮椅,转向我面前,伸出那仅存的右手,用力地拍着我的脸。 “但凡杜哥手下的,就算是小喽喽,一条命值一千美元,人数不计,如果是有点地位的,那奖金可是翻倍的。另外,谁敢在这时候和杜哥联系或是生意来往,就是和他任潇云过不去,照同一个规矩清理——除非你安安稳稳地回到他怀里。” 我艰难地吸着气,阿德捏着我的下颚,凑近我,笑容阴冷。 “有这样一个叔叔,真是让我羡慕死了……你们叔侄俩一起睡了多少次?嗯?呵,看任潇云那没了你就要死要活的模样,老子真是快活死了。对了,你真是他侄子?还是你们有钱人流行的游戏,打小就让他养着给他暖床,他那模样床上能行么?哈。” “闭……”我的喉咙像是火烧一样,发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就作罢了。只能抿着唇,狠瞪着他。 “呼……”他呼了口气,像是也觉得累了一样,口气悠悠地道:“其实嘛,我也不是真的要这么对你的,都是为了杜哥好嘛——哈,要不是你叔叔做得这么绝,杜哥也不用把你抓过来,可最重要的是,如果杜哥没喜欢你,这事情准更好办。” 他看着我,嘴角扬了扬,“我真不知道,你这大少爷除了细皮嫩肉之外,看过去也没什么好……我跟了杜哥二十年,给他卖命,床也只上过一两次,真是憋屈死我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 “你……喜欢……” 阿德噗哧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盒,叼了一根,点上,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后转向我,吐出一口烟。 我不适地侧了侧头,他又扯住我的发丝。 “大少爷,我告诉你,这话要说得浪漫一点——我为了给杜哥挡炸弹,手脚都没了,跟个废人差不多。杜哥现在要逃了,满心要带上你这个大麻烦,我也是个废人,就不拖他后腿了。不过,他要带走你,这事儿铁定要更麻烦,不如送一个人情,把你还给任潇云,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嘿……” 他说:“大少爷,我为杜哥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只有喜欢呐。” “但是他这眼光怎么就,嘶——哎,我真想打破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我看着阿德,他不住地唉声叹气,眼里却看不出丝毫情绪。 “所以……”他看向我,笑了一声,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说:“大少爷,我虽然没少陷害过你,不过我们现在也都快一起死了——” 什么意思……? 我睁大了眼,他笑了笑,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定时炸弹而已,你放心,我会看准时机,让你和你的三叔,全部人,谁也逃不掉。”他的神色很是镇定,出口的话却是带着癫狂的意味。 “……你——” 他大笑数声,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偏头接听,神情愉悦兴致高昂。 “那就把人领进来,对,只能一个人……啧,那叫他听电话。” 阿德看了我一眼,电话那头似乎又响起了声音。 “三爷,没想到我这无名小卒,也能跟您这么个大人物说上话啊。” “哈,得、得,我怎么敢跟您耍花样呢,嘿……哦,这样……那行,我给您听听他的声音,放心放心……好着呢,没事。” 我因为缺水而觉得晕眩,阿德不知又说了什么,拿着手机拍了拍我的脸,嘴角勾着,说:“你的三叔找你,发出一点声音就行了,别多话,要不然我现在就……” 我点了点头。 那手机凑到了我耳边。 这里的收线不是很好,有很多的杂音,但是,我还是稍微听清了他的声音。 【……祺祺、祺祺——】 我抿了抿唇,艰难地张了张唇,电话那头的叫唤声更加急促——像是要哭泣一样的声音。 难受,我觉得很难受。 我用力地咬了咬唇,神智稍稍清明的时候,费力地发出声音。 “……三叔……” 那一头瞬间静了下来。 “……三、三叔……三……” 【……祺祺!你……怕,三叔去……你……】 收讯不太好,但是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咬紧牙关。 “……不……你一、一定不……要过——啊!” 阿德狠狠用手背挥了我一掌,他冷笑了一声,转身又去听电话。 “哎——三爷,您别急,没事呢,死不了。不过……”他看了看我,目光逐渐冰冷,“您知道嘛,我是个废人、疯子,要是我等得烦了,您说,我该怎么做呢?” “哈,爽快、爽快,那我在这里等您,别担心,罗伦斯会亲自领您过来。” 他说罢就挂了电话。 我睁着眼死死地瞪着他,他笑了笑,走过来又狠狠地用右手往我腹部揍了一拳。我吃痛咳了一声,只听他说—— “好吧,既然都要一起死了,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些。” “你现在做得这张椅子后面底下,放了定时炸弹——呵,只要你的三叔一靠近——” 他的轮椅往后推了推,夸张地做了个引爆的姿势。 第二十回(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二十回(下) 在等待的时候,阿德又将我我的嘴给蒙了起来,我几乎觉得呼吸困难,只能暗暗地咬住下唇,透过那细微的疼痛,企图保持清醒。 阿德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轮椅扶手,神情愉悦地哼着不知名的乐曲,仿佛下一刻要赴死的不是自己。 然而,我们并没有等得太久,前方突然响起一阵声响,我试图睁大着眼,却只能隐约看到那几道身影,其余的皆是模糊不清。 我听见阿德语气随意地说,“三爷,真是为难您一个人赶了过来,不多不少,刚好十五分钟,您这脚步真是快啊。” 沉默一阵,然后是急促的,似是要往这里走来的脚步声。 “哎哎哎,别急——罗伦斯,你检查过了没有?” 前方传来一声浑厚的“啊”,阿德似是恼怒地啐了一口。 罗伦斯像是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仪器,在任三爷身上扫了扫,谨慎异常。只听阿德冷声道:“除了块头大之外,脑子还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德哥,扫描过了,没有异常的电磁反应,之前搜身了,没有武器。我刚才带他来,故意绕了很多路,也没有人跟上来。” “行了,你去外面守着,要是看到有人直接毙了,如果人多的话……呵。”阿德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枪,抵在我的太阳穴。 我斜睨着他,只见他脸上挂着笑。 我咬牙用力地扭了扭身体,这绳索绑得太牢,根本就不可能挣脱,只能抬了抬眼。 “……祺祺!” “哈。”阿德笑了一声,觉着很是滑稽地说:“祺祺?诶,大少爷,你的乳名真好听,祺祺、祺祺?你几岁了啊?哎哎,你们叔侄这也太有情趣了吧?大少爷,那你叫他什么?嗯?”他用枪身拍了拍我的脸,那种冰冷的触感,已经不足以让我恐惧,而让我透体冰凉的是——他究竟是要拖延时间,还是什么? 我睁大眼对着前头,却瞧见任三爷的脸色灰白至极,我听见他说—— “……你放开祺祺。” 他突然将手里的一个中型皮箱往我和阿德的跟前扔去。 “里面,全部的……你都拿去、都拿去!” 他往前一步,“你放开祺祺……!放开祺祺——!” 我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嘴里尝到了一丝腥味。 阿德原来是挂着笑,渐渐拧了拧眉,他偏了偏头,叹了一声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说三爷啊,我看您这是老来糊涂了,您看我——哈,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是拜谁所赐?我还不知道您那本事?我怕我拿了您这东西,转个身,小命都要没了。” 他拍了拍我的脸庞,笑了笑,说:“这样吧,另外,再让您的小祺祺,赔我两条腿,手就不用啦,那些东西刚好抵上了,小祺祺,快跟你叔叔说声谢谢啊。” “要废掉你这两条腿,要开机枪啊……?”他边喃着,边将枪口慢慢移至我的腿部。 “不要!”我听见任三爷拔高了声音,向前了几步。 “站在那里!再过来我就直接毙了他——!”阿德尖锐地叫了一声。任三爷立时顿住了,没再前进,只是一双眼直直看着我。 阿德喊得急了,垂头用力地咳了几声。 僵持片刻,任三爷终是开口说:“我的腿,赔给你……” “——你不要……伤害祺祺!” 他看着我们,手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喘喘地说:“命——都给你!你放、放了祺祺!” 三叔。 我想发声,可是嘴被紧紧蒙着,除了看着他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阿德闻言,摇头笑了笑,似是觉得难以置信地扬声说:“唉,三爷,我真是……啧啧,感动啊。你们的叔侄情,怎么能深厚到这样?任祺日,还是你有两把刷子。” 我愤怒地用眼神狠剐着他,如果说,有一种愤怒足以让人涌现杀意的,或许就是此刻在我心里的这股愤恨。 “这眼神真不错,比你之前那悲天悯人的模样好多了。”他赞赏地点了点头。 待阿德笑够了,偏头看了看我们俩。 “要不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很简单的,三爷,您刚才说,可以为了这小子连命也不要,唉呀,说得容易,真要做起来,那可有多难。” “三爷,我们来点公平的,来猜一猜……这张椅子后面的定时炸弹,还剩下多少时间。” 任三爷的眼眸倏地睁了睁。 阿德往我后方看了看,又对着前头说:“啧啧,时间还剩挺多的嘛,我估算错误了。” 任三爷看了看他,又回望着我。 阿德说:“这样吧,如果您现在猜对了——哦,三个机会,提示是,多过十五分钟,少过二十五分钟,以分钟为单位,而答案则是你回答的时候的那一刻,我也会给你或多或少的提示。您要是现在猜对了,我就让罗伦斯进来,切断回路,然后再毙了你,是不是很宽容呢?——当然,要是猜错了,三个机会也用完了……” “你们叔侄俩,就一起做亡命鸳鸯好了。” “……时间拖延了这么多,好了,开始吧。” 阿德的话语刚落下,任三爷几乎是直接脱口说:“二十分钟。” 阿德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笑了笑:“太少了。” 我不断地挣扎着,这根本是无谓的游戏,先不说任三爷猜不猜得中,对不对也是全凭阿德的心情而定。我恐惧地看着前方——他直视着我,轻轻喘了喘,停顿半响,又说了一样的数字:“二十分钟。” 阿德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还是少了。” 任三爷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闭了闭眼。 然后,他看着我。 “祺祺……”他说,“别怕……” 我看了看他,转头对着阿德,支吾地发出了一点声音。阿德勾了勾嘴角,饶有兴味地说:“算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了,我就让你们俩交代交代遗言。” 他拿着手枪,轻易地摘下了蒙着我的嘴的布。 我急促地吸了几口气,视线已经模糊了。 我费力地仰了仰头,看着他。 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只能怔怔地看着他。最后,张了张唇,还没开口说话,却听任三爷急急脱口道—— “二十分钟!” 阿德顿了顿,回头看了看我的后方,然后大笑出声。 “厉害!任潇云,你太牛了——!真是漂亮!”他夸张地笑了数声,我急急地转向他,见他缓缓地举起了枪,“那么……” “我改变主意了。” 他轻轻地说了一声,枪口转而对准了我的脑门。 我看着他狰狞的面孔,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松了一口气。 “祺祺——!!” 三叔…… 耳边想起一声枪声。 我感受到一股热流。 我有些茫然,睁了睁眼。 枪口还抵在我的脑门,阿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僵硬着。他的眼眸同是睁了睁,枪支慢慢从他手里滑落。 我怔怔地看着他,缓缓歪倒至旁侧,太阳穴上的窟窿不断有鲜血涌出。 然后,我将目光移向旁侧,那是…… 杜亦捷。 杜亦捷从不远处慢步走了进来,并将手里的枪扔到了地上。 任三爷也不看他,径自连跑带跌地快步向我移来,紧紧地环住我的肩,急促中带着哽咽地唤了几声。 杜亦捷也不说话,只是站在离我们的不远处,仰头看了看上方,呢喃着:“这地方可隐蔽得很,我也找了挺久,要不是我先前在罗伦斯身上安了东西,还真找不到。” “那么……我的事情也干完了,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杜亦捷走了过来,却转向阿德,伸手,慢慢地将阿德的眼睛合上。 “那么,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了。”他似是玩笑一样地留下这么一句。 末了,他向我们笑了笑,就把阿德拦腰抱了起来,再也不看我们一眼,走了出去。 任三爷仿佛是从头到尾没看见他一样,只顾着用双手不断地摩挲着我的脸,“祺祺,你……别怕,他们快来了,没事……” 我惊魂未定地看了看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缓缓点了点头。 任三爷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在我身后的炸弹和绳子是相连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呆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除了血渍外,空无一人的轮椅。仿佛过了挺久,外头终于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