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陆毓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成了老爸的“代罪羔羊”,准备替老爸承担所有的劳动任务。那是她老爸,她还会不了解吗?只不过,替老爸卖命,实在要替老妈卖命好太多了,因为老妈除了对她进行“rou体上的摧残”,还有“精神上的折磨”,谁来可怜一下她的耳朵? 老爸老妈的反应让傅恺宁始料不及,不过,陆毓琛的适应能力更是让傅恺宁惊愕不已。单看这会儿他正兴趣盎然的听老爸大侃特侃足球,就知道他有多么适应老爸的大嗓门和粗线条了。天!她都不知道陆毓琛竟然这么喜欢足球,他不是很懒吗? “老爸,你就不能少说一会儿吗?来帮我和老妈一下。”傅恺宁不满的抱怨。不公平,为什么他们可以聊天,她和老妈就要在这里忙着包饺子? “没见我正和毓琛聊天吗?” “聊天又不用手。何况,足球有什么好聊的?我就不懂,二十二个人争一个球,争到了又要踢出去,到底有什么意思?” “男人的事你当然不懂。”傅父一副懒得解释的表情。 陆毓琛淡淡一笑。 奇了!陆毓琛竟然在笑? “男人的事?老爸,中国女足可是比男足厉害多了。不要因为多了一个男性,你就把性别歧视那一套搬出来哦!”傅恺宁威胁似的一笑,“小心老妈又罚你睡客厅。” “宁宁,多少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嘛!”傅父告饶。 “面子,面子,宁宁整天开口要面子都是自你那里学来的。没事要什么面子?快来帮忙。”傅母的声音可以媲美“河东狮吼”。 傅父难堪的笑了笑。 “我也来帮忙吧!”陆毓琛主动请缨 “你会包饺子?”傅恺宁怀疑的问。他这种懒人,怎么可能会学习这么“高难度”的劳动? “不会。”陆毓琛答得毫不犹豫。 “去!就知道你不会,那你就剥蒜好了。”傅恺宁“知人善用”的分配任务。难得看到陆毓琛这么积极,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陆毓琛颇为怪异的看着傅恺宁,然后浮起一抹笑意,很淡,却足以融化他脸上的冰冷。 其实,他笑起来蛮好看的。 真的是怕了老爸老妈了!是啊,唱唱歌,自娱自乐一下是没有什么错,可是,至少也应该顾及一下周围听众的感受吧?整整两个小时耶!老爸老妈竟然连续唱了两个小时!如果唱得好听一些也就罢了,偏偏两个人唱得又不是很动听,而且还尽是一些老得可以进博物馆的歌。搞什么嘛!想让她除夕跳楼是不是? 傅恺宁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陆毓琛。哈!好厉害!他竟然还听得很是投入。究竟是她的欣赏水平太低,还是陆毓琛的承受能力太惊人,总之,她真的是很佩服陆毓琛的镇定。 傅恺宁起身穿上棉衣。 “干什么?”傅母不解的问。 “去看烟花,再听下去,我怕会做噩梦。”傅恺宁扮了个鬼脸。 “乱说,毓琛不是听得挺开心?”傅母找到了有力的证据反驳。 “陆毓琛,你要不要去看烟花?”傅恺宁问。 “好。”陆毓琛答得很快。 去!这家伙!只怕和她一样,早就受不了了。 傅恺宁拉着陆毓琛飞快的出门。 “老天,你真行。”傅恺宁颇为“敬佩”的对陆毓琛说道。 陆毓琛不解的看向傅恺宁。 “能忍这么久,当然厉害了。”傅恺宁笑道,“你老实说,你真的能忍受我老爸老妈的歌声吗?” 陆毓琛点头。 “哈!厉害!”他的定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不知道他有没有“忍”者的血统,这么能忍的。 “你呢?是不是真的要看烟花?”陆毓琛反问。 很白痴的问题耶!不过,念在他主动提问,态度可嘉,姑且回答好了。 “烟花是有,不过在广场那边放。” “走吧!” “走什么?”傅恺宁糊涂的看着陆毓琛。 “看烟花。” “看什么烟花?我只是想出来清静一下而已。” “我想看。” 瞧瞧,那是什么语气?他想看和她有什么关系?好像他想看足以充当一切的理由似的。不过……谁让他今天是客人呢? “那就去看喽,不过,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很远的。” “哼!” 又哼?本以为今天的他会有一些不同,谁知道……唉!本性这么快就暴露出来了。 傅恺宁认命的跟在陆毓琛的身后。 “陆毓琛,以前,你的除夕都是一个人过吗?” “哼!” “你没有否认,我当作你的回答是‘是’了。”傅恺宁自己分析道。 “哼!” “那不是很寂寞吗?” “哼!” “不如,以后除夕你都到我家来过好了。” 陆毓琛一阵沉默。 没有“哼”? “陆毓琛?”傅恺宁偏着头看向陆毓琛,他的表情怪怪的。 “什么?” “没什么。”傅恺宁耸耸肩,“我的话有点傻,是不是?明年你的除夕就要在国外过了呢!” “哼!” “你……还恨你妈妈吗?” 陆毓琛皱着眉,瞪着傅恺宁,“谁让你提她?” “好,不提她,那么,说说你爸爸?” “他?当他不存在好了。” 她就知道,陆毓琛和他父亲的关系一定也是一塌糊涂。 “人们就是这样,总喜欢对自己的不幸耿耿于怀,而忽略了自己的幸运。其实,不幸与幸运都是相对的,关键在于你怎么想。” “哼!” “别哼,我是说真的。”傅恺宁叹着气,“你说,我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陆毓琛诧异的看着傅恺宁,“你还不够幸运吗?” “听起来有点嫉妒哦!好吧!我权把你的话当作是羡慕好了。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拥有你渴望得到的。同样的,我也会羡慕你,因为你有我想拥有的。” “什么?” “优越的生活啊!” “哼!” “不要露出那种不屑的表情。你有钱,所以你会觉得谈论钱是一件很庸俗的事,可是,如果你经历过依靠借债度日的生活,你就会明白金钱的可贵。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老爸失业,老妈又得了重病,家里的积蓄用得差不多了,老爸甚至要卖血来维持生活。那时,我甚至想退学。可是,老爸不同意,他说以后还指望我养他呢!我退了学,工作在哪里?又靠什么养活他?”傅恺宁轻轻一笑,“老爸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把他对我的宠爱放在嘴上。” 陆毓琛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天上的烟花。可是,傅恺宁知道他在听她说,因为,他的脸上是思索的神情。 “不是有好多文章歌颂亲情吗?我觉得有些东西歌颂出来,反倒是有些做作,不过,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儿女倒是没有错的。所以啊,就算你妈妈错的再多,你……” “不用你来说教。”陆毓琛冷冷的打断傅恺宁的话。 “我不是在说教。”傅恺宁好脾气的更正,“我只是想让你明白……” “明白什么?”陆毓琛的气势逼人,“你自己又明白多少?你曾见过你的母亲依在陌生男人的怀里吗?你曾见过父母吵架,砸坏了所有的家具吗?你曾经死死的抓住母亲的手,恳求她不要走吗?你曾经被借酒消愁的父亲痛打吗?如果没有,就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无所不知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傅恺宁终于明白了陆毓琛记恨他的母亲的原因,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陆毓琛会选择一个人过除夕,而不是同他的父亲一起去酒楼。 “不说话了?” “你这个人啊!明明在乎得要命,却总是要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傅恺宁语气无奈的说道。 “谁说我在乎?”陆毓琛不屑的问道。 “不在乎吗?不在乎干嘛记得那么清楚?” “我在乎的是……”陆毓琛猛的停住了话尾。 “看,你还是在乎,是不是?” “哼!”陆毓琛固执的转过头去。 傅恺宁无所谓的耸耸肩,仰起头准备看烟花。 “咦?烟花已经放完了吗?”黑漆漆的夜空,哪里还有烟花的影子? “哼!” “喂!陆毓琛,你很过分耶!烟花放完了也不告诉我?害我还往天上看,感觉起来傻傻的。”傅恺宁抱怨道。 陆毓琛挑高眉毛,那表情活像在说“你本来就很傻”似的。 她耶!傻?开什么玩笑?就算她真的有点傻,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多少给她留点面子嘛! 老天!她还真是尽得老爸的真传。 人什么时候会变得不自信?答案是:当你在乎的要命的时候。 傅恺宁一直认为自己的成绩是不错的,可是,当面对高考,面对着数以万计的竞争者时,再多的自信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在备考的最后两个月里,傅恺宁几乎是在透支生命般的学习,而陆毓琛……老实说,傅恺宁不明白陆毓琛为什么会那么刻苦。他是要出国的,成绩考得好些当然不会错,可是,没有必要学得比她还凶吧?只要看他眼睛里的血丝就知道他的睡眠时间有多短了。 “陆毓琛,你很奇怪。” 陆毓琛不解的看着傅恺宁。 “你不是一直不在乎成绩吗?” “是。” “那还这么用功?” “哼!” “你不打算出国了?” “哼!” “别总是‘哼’嘛!我在问你,给我一个正式的回答,好不好?” “无聊。” 哈哈!还真是正式! “我哪里无聊了?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是一个好学的学生,突然改变了,一定有什么原因的。会不会……是因为我的教育?”傅恺宁自我崇拜的问。 “哼!” “不是吗?”傅恺宁尤自不甘心的问。 “你的时间很多吗?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嚯!竟然在训她?这世界还真是黑白颠倒了。 “不过,陆毓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出国,你要选那一所学校去读?” “哼。”陆毓琛的表情是无所谓。 “没想过吗?”傅恺宁轻轻一叹,“其实,这也算是人生的一项选择,对不对?” “你呢?”陆毓琛难得的反问。 “我吗?”傅恺宁笑了,“我准备去北方读医科。” 陆毓琛没有应话,锁着眉,像是在想着什么问题。 “喂,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确定?” “确定什么?”他不会真的没有听她说吧?否则,为什么他的问题她都听不懂? “去北方?” “是啊。”有什么问题? 陆毓琛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老天!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反应这么慢? “我记住了。”陆毓琛低低的说出四个字。 他的这句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叫他“记住了”?是“记住”了她的去向,准备将来毕业后给她写信吗?他会那么勤快?她才不信!何况,问得太早了吧?至少也要等填报完志愿表再问嘛! “你也填报志愿?”傅恺宁有些吃惊的看着陆毓琛手中的申请表。 “很奇怪?”陆毓琛不满的问道。 “是很奇怪啊!你不是说要出国的吗?”那还填报志愿干什么?现在森林资源正在急剧减少,浪费纸张实在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 “我改变主意了。” “咦?”傅恺宁瞪大了眼睛。 “我要参加考试。” “呃?”老天!不会是哈雷慧星要撞地球了吧? “不出国了。” “哦!”真是有趣,今天换她“语焉不详”了。 陆毓琛皱着眉头看着傅恺宁,“你那是什么意思?” “你猜啊!你不是最喜欢说一个语助词让我猜的吗?”傅恺宁颇有一解宿怨的感觉。 “哼!” “哼!”只有他会哼吗? 傅恺宁扫了一眼陆毓琛的申请表。 “为什么是这些学校?” “怎么?” “这些学校不是很好耶!你的成绩就算不是很好,也不必选它们啊!还有很多不错的学校可以让你选择的。老实说,那座城市除了医科大学,其它的大学都不是很好。”傅恺宁一怔,“真的,我才发现,你选的这些大学在同一座城市耶!而且是和我选的医科大学在一座城市。” “哼!” “哼”是什么意思? “喂,陆毓琛,你不是舍不得结束我们的孽缘吧?” “孽缘?”陆毓琛对这个名词很是好奇。 “还不是孽缘吗?我的话多,你的话少,根本就像是两个极端,就好像抛物线的顶点,要么是最高点,要么是最低点,但两者决不会在一条抛物线上出现。” 陆毓琛疑惑的表情已经明白的写着了“不懂”。 是啊!她在说些什么啊?他不过是恰好选了一所和她同在一个城市的大学而已,她干什么反应那么激烈?奇怪了。 “算了,就当作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她一定是最近被考试逼得快要发疯了,所以才会对自己的言行缺乏控制。 “哼!”陆毓琛将填好的申请表上交。 他真的要报那所大学?那所大学只是一所二流大学而已,又在北方,冬天奇冷,他为什么一定要去?没错,她是觉得靠父母的钱出国是一件很没有出息的事,可是,他会在乎她的看法吗?他不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吗?而且,就前途而言,出国当然要比读一所二流大学好太多了。 老天!他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的志愿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不会是神经衰弱吧?不然干嘛总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傅恺宁看着陆毓琛,撇了撇嘴。 “哼!”傅恺宁模仿着陆毓琛的习惯。 陆毓琛不解,看向傅恺宁。 “陆毓琛,不是你就是我,总之,我们两个里面一定有一个出了问题。”所以,她才会突然觉得他与她之间似乎有一点不同。 “我没有问题。” 他的意思就是她有问题了?也许……真的是她有些不对劲吧! 高考持续了三天,傅恺宁不知道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过高的气温让她头昏脑胀,老爸老妈故作轻松的言行反倒增加了她的压力。第三天,站在考场外,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疯掉了。 “你也会紧张?”冰镇的可乐出现在傅恺宁的面前。 “我也是人啊!”傅恺宁不客气的接过,“不要跟我说,你不紧张。” “哼。”陆毓琛语气不屑,“至少我不会提前半个小时就在太阳底下等着进考场。” 懂得挖苦人了,好现象哦! “我喜欢晒太阳,不行吗?多晒太阳有利于补钙。” “你真适合作医生。”陆毓琛的语气听不出是赞美还是挖苦。 “多谢。”傅恺宁决定把它当作赞美好了。 陆毓琛递给傅恺宁两只耳塞。 “什么?作弊的秘密武器?”傅恺宁明知故问。 “哼!” 傅恺宁一笑,戴上耳塞,耳畔是轻柔的音乐。这已经成了她备考时的习惯,紧张的时候,就听一听音乐,让心情放轻松,只是没有想到,陆毓琛会注意到。 陆毓琛抬腕看了眼表,又向考场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家伙,还说自己不紧张?她就说嘛,他怎么会不紧张呢?高考耶!又不是扮家家酒。她始终是不太明白的,承认自己的“在乎”真的有那么难吗?至少她觉得是人就会有在乎的事,表现得在乎一些,反倒显得更有人性。 “准备进考场了。”陆毓琛推傅恺宁道。 “哦!”傅恺宁忙将耳塞还给陆毓琛。这会儿,她的心情已经轻松多了。 傅恺宁清点了一下东西,就向考场走去,走了一半,又跑到陆毓琛面前。 “什么事?”陆毓琛诧异的问。 “不要紧张,没有问题的。” “哼!” “不用不承认,我知道你紧张的。加油哦!我还等着和你在同一坐城市读书呢!”傅恺宁笑着说完,又忙跑向考场。 唉!她还真忙耶!不过……她的心情真的是好了不少。亲爱的高考,傅恺宁来了,等着被她征服吧! 傅恺宁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她理想中的医科大学,而陆毓琛也“如愿”的考到了与傅恺宁同一座城市的一所二流大学自动化管理系。 有时候,傅恺宁会想,她与陆毓琛之间的缘分,与其说是上天安排的,不如说是她和陆毓琛一手创造的。如果不转学,就不会有他们的相识;如果陆毓琛乖乖的出国,也就不会有他们两个共同度过的五年异乡生活;如果她肯任由两个人断了联络,也就不会有两个人后来的点点滴滴。 像陆毓琛这种懒人是绝对不会主动找别人的,所以,如果联系,一定是傅恺宁找上陆毓琛。其实,傅恺宁真的很忙的。一上大学,好多事情都要自己去处理,傅恺宁已经是忙得手忙脚乱了,可是,听说陆毓琛在校外租了公寓——所谓的听说,自然是在给陆毓琛打电话时“听”他“说”的了,她对陆毓琛的公寓很是好奇,所以,她一定要去看一看。 “哇!上大学而已,你不用这么嚣张的吧?”傅恺宁惊异的看着骑摩托来接她的陆毓琛。 “嚣张?”陆毓琛挑了一下眉毛,显然对傅恺宁的评价不是很满意。 “还不够嚣张吗?在校外租公寓已经不是普通学生能负担得起的了,你又买车?听没有听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小心被抢。” “哼!” “哼什么?你这样真的是太特别了。”哪有人像他这样的? “不会。”陆毓琛无所谓的答。 “怎么不会?” “学校公寓翻新,不能住。车是二手的。” “那你不早说?”这人,为什么不能自己说明,永远都是她来问,他才会答? “哼!”陆毓琛将头盔递给傅恺宁,跨上了摩托。 又扮“酷”是不是?她才懒得理他呢! 陆毓琛的公寓不算很大,总共不过四十平米的样子,不过,在普通学生看来,已经是够奢侈了,这种卧房、客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的公寓,租金想来是不便宜的。 “你的厨房好干净呢!”这是傅恺宁进屋之后发出的第一声感慨。 “哼。”陆毓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笑什么?我注意厨房有什么错?‘民以食为天’嘛!”傅恺宁为自己辩解,“不过,我怀疑你的厨房之所以会这么干净,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用。” “我有用。”陆毓琛干脆推翻了傅恺宁的想法。 “你有用?骗人!” 陆毓琛皱起了眉。 “你若是用过,怎么连厨具和调味品都没有?” “我有泡过面。” 是啊,泡面是既不用厨具,也不用调味品,有开水就行了。 “你就只吃泡面?为什么不去食堂吃?”泡面既没有营养又伤胃,他可是得过胃溃疡的,不怕旧病复发吗? “周末去,太麻烦。”陆毓琛说得理所当然。 “谁让你租的公寓离学校那么远?”就知道他是怕麻烦。他真的是懒得惊天地泣鬼神了。 “哼!” “走吧。”傅恺宁有些无奈的说道。 “去哪里?”陆毓琛不解。 “超级市场啊!” “干什么?”还是不解。 “买菜给你做饭。别说你已经吃过了,现在还不到中午十一点。” “哼。” 陆毓琛“哼”归“哼”,还是很尽职的带傅恺宁去了附近的超级市场。不过,他始终站在收银台哪里,根本没有帮傅恺宁的意思。傅恺宁认命的捡了几样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收银台结账。 “大爷,结账了。”傅恺宁当然不会傻得自己付账。反正陆毓琛是不懂得节俭的人,用不着给他省钱。 下午一点钟准时开饭。 “我这是第一次独立做菜,如果不好吃,你也只有认命了。”傅恺宁事先提醒陆毓琛道。 陆毓琛夹了一块麻婆豆腐,小心翼翼的尝着。 去!就算她是第一次下厨,他也不用吃得这么小心吧?怕被她毒死吗? “怎么样?”傅恺宁充满期待的问道。 “哼!” “哼什么?究竟是怎么样嘛!” “我认命。”陆毓琛酷酷的答。 “喂!”会那么难吃吗?傅恺宁不相信的自己尝了一口,“去!明明很好吃嘛!” “不够辣。”陆毓琛挑剔的说道。 “还不够辣?先生,你有胃溃疡耶,吃太多辣的对你没有好处的。” “已经好了。” “那也要预防复发。”傅恺宁干脆把麻婆豆腐从陆毓琛的眼前端开。 “你干嘛?” “反正也不好吃,眼不见为净,你吃其它的菜好了。” 陆毓琛有些忿忿不平的看着傅恺宁,傅恺宁得意的一笑。 “再尝一尝糖醋排骨。”傅恺宁笑容可掬的建议。 “哼!”陆毓琛不客气的尝了一块。 “怎么样?” “哼!” “不好吃?”傅恺宁笑问道。 “好吃。”陆毓琛答得不甘心。 就知道他不敢说不好吃,她做的全是他喜欢吃的菜,他说一道不好吃,她就撤一道,他怎么会不怕?虽然这么做是有一点点陰险,可是,谁让他的嘴巴那么挑剔呢? 傅恺宁满意的坐下来与陆毓琛一起吃午饭。 “陆毓琛,不如,我教你做菜吧!”这样他就不必在懒得去食堂的时候,只能吃泡面了。 “太麻烦。” “麻烦?麻烦总比吃坏了胃好吧?”说他懒,他就真的将“懒”的精髓发挥到及至。 “不会。”陆毓琛笃定的答。 “怎么不会?不说别的,单就是泡面里的防腐剂已经对身体有害了,而且缺乏维生素和……” “有你在。”陆毓琛突然插话。 “我又不是维生素。”傅恺宁一怔,才明白陆毓琛话里的意思,“你以为我是你的专职厨师吗?” “哼!”陆毓琛的表情就像在反问“你不是吗?”一样。 和陆毓琛是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的!争论也是徒劳,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干脆不理他,由着他自生自灭;要么认命,从此以后负责他假日的伙食。傅恺宁自认还没有练出铁石心肠,没有办法任陆毓琛糟蹋自己的胃却无动于衷,只能选择后者。 “唉!”傅恺宁深深一叹。 陆毓琛疑惑的抬眼看她。 “怎么,我哀悼一下自己的悲惨命运也不行吗?” 陆毓琛无所谓的耸耸肩。 他当然是无所谓了,命苦的那个又不是他。 陆毓琛吃完饭,将筷子一放,就去看电视了。 “喂,陆毓琛,收拾桌子。”傅恺宁“提醒”道。 陆毓琛表情怪异的看着傅恺宁,仿佛她说的是一种不知名的语言。 “我已经做饭了,你总不会让我洗碗吧?” 陆毓琛丢给傅恺宁一个“你答对了”的表情。 “喂,我是客人耶!”傅恺宁嚷道。 “哼!” “哈!你倒是不见外。”什么嘛!不是说好心有好报吗?为什么她每次好心,到最后都是她遭殃? “去!早知如此,谁管你是不是吃防腐剂变成木乃伊?”傅恺宁尤自咕喃着,“你是不是胃溃疡关我什么事?” 傅恺宁将菜端到厨房,不经意的看了陆毓琛一眼。他在笑。他竟然在笑?很得意是不是?终于奴役她成功了,当然得意了。哼,没有人性的家伙! 可是……她的嘴角干嘛也要上扬?中邪了不成? 周末,陆毓琛很准时的来接傅恺宁。当然了,为了他的胃,他是不会耽误的。 “咦?陆毓琛,你似乎走错方向了,你的公寓不是向这边走。”傅恺宁大声的问。她是只去过他的公寓几次而已,可是,大致的方向她还是记得的。 “不去我那里。” “那要去那里?” “坐好了,别问那么多。” “哼!”傅恺宁用力的抱紧陆毓琛的腰,以防真的被他甩下去。 不去他的公寓?难道他已经学会做饭了吗?她才不信呢!这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古怪。 搞什么古怪呢?在西餐厅里能搞什么古怪? 没错,陆毓琛把傅恺宁带到了一家西餐厅。 “陆毓琛,你到底在玩什么?西餐厅的东西很贵的。” “不用你付账。”陆毓琛漠然道。 当然不会是她付账,因为就算拿出她身上所有的钱,也不够他们两个喝咖啡的。 “我警告你哦!如果你一会儿没有钱付账,我可不会留下来和你一起洗盘子。” “罗嗦。” 她哪里罗嗦了?她不过是在提醒他而已。不过…… “为什么要请我吃西餐?”很奇怪哦!“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是十月二十一日。” 好啦!就算她猜错好了,干嘛那么费心的解释清楚? “那又是因为什么?”傅恺宁不解的看着陆毓琛。 “哼!” “今天是十一月十四日……”傅恺宁笑了。是她与陆毓琛相识一年的日子。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笑什么?”陆毓琛的表情有些尴尬。 “是为了庆祝国际糖尿病日吗?”傅恺宁故作不解。 “哼!” “你有糖尿病吗?我是没有的。因为这个理由请我吃西餐,实在是太牵强了。” “哼!” “陆毓琛?” “哼!” “谢谢你。”傅恺宁微笑着,“原来你还记得和我相识的日子。” “哼!”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细心的。”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怎么会去记这种事呢? “我才不记得。不过是想吃西餐,一个人又太无聊,才会想到找你一起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毓琛也不抬头,径自吃着他的猪排。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知道还解释那么多?相处一年了,如果还不了解他,她也不必上大学了,直接挖地活埋自己算了。和陆毓琛说话,还真要有一些分析能力才行,否则,你永远你不会知道他的话是不是出于真心,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冷漠的令人讨厌。 傅恺宁笑着吃了一块牛排。 “你笑得很奇怪。”陆毓琛别扭的说道。 “是吗?”傅恺宁还是在笑。 “为什么?” “因为牛排很好吃啊!”傅恺宁乱说道。 “哼!” “真的耶!要不要尝一尝?”傅恺宁叉了一小块牛排递到陆毓琛的嘴边。 陆毓琛皱着眉,看着傅恺宁手中的牛排,表现的极其厌恶。 “对哦!你不喜欢牛肉的。不吃就算了,反正也不卫生,叉子我已经用过了,感觉起来怪怪的。”傅恺宁耸肩一笑,“就好像是……间接接吻一样。” 陆毓琛诧异的看着傅恺宁。 老天,间接接吻?亏她说得出口。 傅恺宁连忙摆手,“我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你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好了。” “哼。”陆毓琛顺手拿过傅恺宁的叉子,吃掉上面的牛排。 “喂!你……”她才刚刚说完啊,他是什么意思嘛!有心糗她是不是?烂人一个! “怎么,改了口味,吃牛肉了?” “哼!” 又哼她?她又哪里作错了?让他发出这种声音? “哼!”傅恺宁皱着鼻子哼了回去。 陆毓琛有一个富有的老爸,那是他的幸运,可是,傅恺宁不一样,她的老爸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一点点薪水维持生计还可以,如果再负担她的学费,就有一点吃力了,何况,读医科的学费又高得惊人。所以,在适应了大学生活之后,傅恺宁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收入不多,但聊胜于无嘛! 其实,她教的小男生还是蛮可爱的,是一个在日本长大的男孩,对中文一知半解,而她的任务,就是辅导他中文。犹记得她第一次去上课,准备考察一下他的中文水平究竟有多高,所以就出了几道题,结果却差点让她笑到休克。 考他反义词,美,他答不美;善,他答不善。不善?难道是黑社会吗? 考他古文,“有朋自远方来”的下一句,他竟然说是“尚能饭否?”。他倒是很懂得应酬,有朋友来了,他就问人家“尚能饭否”。如果回答“否。”,岂不是成了来蹭饭的?摆明了不想请人家吃饭嘛! 让他写作文,他写“小猴子有一双又大又圆的大眼睛”,告诉他“又大又圆”与“大”是重复,他倒是只错就改,立刻改成“又大又圆的小眼睛”。 教这样的学生也算是乐事一件吧?可是,问题出现了。几天前,一个女大学生在做完家教,返校的途中,被人先奸后杀,据说死状极其恐怖。 傅恺宁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看天色也不过是有“一点”黑,至少还有月光嘛!而且,她又不是很招摇的女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唉!干嘛自己吓自己?天下的女大学生那么多?怎么会找到她的头上来?何况,现在警方察得正紧,那凶手不会傻得连续作案吧? 傅恺宁拉紧了大衣,快走了几步。 “喂!”冷不防有人叫她。 “啊——”傅恺宁惊得大叫。 “你鬼叫什么?”陆毓琛皱着眉问道。 “是你?”傅恺宁瞪着陆毓琛,“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搞什么啊!她正想象着那个女生凄惨的死状,他就跑出来吓她? “你也会怕?”陆毓琛怀疑的问。 “我为什么不会怕?难道我多长了一只胆不成?”傅恺宁白了陆毓琛一眼。讨厌鬼,害得她到现在还心跳加快呢! “怕还出来?” “我要作家教嘛!何况,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人打劫,也不会挑上我吧?要钱,一看我就知道我有多寒酸了;要色,呵呵,我恐怕也属于很‘寒酸’的那一种。”傅恺宁看了看陆毓琛,“你怎么在这里?” “哼。” “等我?”有可能哦!不然这里离他的学校那么远,他跑来做什么? “哼。” “有事?” “没有。” “没有?没有你怎么会出现?”傅恺宁转念一想,不禁笑了,“你是来接我的?” “哼。” “怕我出事,对不对?” “哼。” “谢谢你。”这一刻,傅恺宁也不去想陆毓琛把她吓得有多严重了,有人陪是最重要的。 “哼!”陆毓琛把头盔丢给傅恺宁。 傅恺宁忙戴上,“怎么办,我忘记带手套了。”天好冷的,又要抱住他,她的手岂不是很惨? “麻烦。”陆毓琛脱下手套丢给傅恺宁。 “那你怎么办?” “哼!” “算了。”傅恺宁把手套还给陆毓琛,坐在陆毓琛的身后,双手叉在陆毓琛的棉衣里,“这样就好了。” 陆毓琛错愕的回头看了傅恺宁一眼。 “快点走了。”傅恺宁当然知道这样的动作很暧昧,可是,总不能要陆毓琛把手套让给她啊!其实,无所谓的吧!她和陆毓琛那么熟,陆毓琛应该不会介意的。 陆毓琛启动了摩托,急速而行。 骑那么快做什么?赶着投胎吗?傅恺宁更紧的靠上陆毓琛的背。 平时看陆毓琛瘦瘦的,没想到他的背这么宽呢!奇怪,以前也被他载过,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一定是月光的问题,对不对?尤其今天这么冷,而他又这么温暖,心理因素使然,她自然会觉得他高大威猛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情侣们总喜欢在月光下散步了,因为月光可以模糊视线。朦胧的东西永远是比较美的,对不对? 呵呵!这么想来,她和陆毓琛倒是有些像一对情侣哦!本来嘛!她家教晚归,陆毓琛就来接她,多体贴,多恩爱,是不是?可惜,这都是假象。她和陆毓琛根本就没有可能的。为什么?因为她太了解陆毓琛了,他或许细心,但是他永远也不会说出什么甜言蜜语,作他的女朋友有多惨?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她怎么还会自己往火坑里跳?而陆毓琛也太了解她了,她的所有缺点都逃不过他的眼。不是说相爱的人要保留一点幻想吗?她与陆毓琛之间没有幻想,所以,他们不可能。 只是,为什么她的脸这么烫?会不会是陆毓琛的体温太高? “陆毓琛,我很好奇,你的女朋友会是怎么样的人呢?”傅恺宁突然问道。 陆毓琛默默的没有做声。 “陆毓琛?” “什么?” “你忘记‘哼’了。” “哼!” “真听话。”傅恺宁笑开了。 “这是什么?” 周末,傅恺宁又去陆毓琛的公寓给他解决生计问题。在茶几上看到了一个小巧的盒子。 “手表。”陆毓琛没什么表情的回答。 “手表?”傅恺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精致的女士表,“你的表?”女士表耶!他变态吗? “买一赠一。” 买一赠一?谁信啊?傅恺宁拉过陆毓琛的手腕,不禁笑了,“真的是买一赠一哦!”什么嘛,明明就是情侣表,说成是买一赠一,情侣表的制造商若是知道了,还不被他气死? “哼!” “准备送给谁?”既然买的是情侣表,自然是要送给心上人的吧。 “你如果喜欢,就拿去戴好了。”陆毓琛说得无所谓。 “我?”他在说什么?吓死人了! “反正是赠品嘛!” 这就是陆毓琛的理论吗?把情侣表说成是“买一赠一”?因为是所谓的“赠品”,就不去计较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不要。”傅恺宁将表放好。 “为什么?我又不能戴。”陆毓琛的表情颇为质疑。 他不能戴,她就可以吗?情侣表耶!她戴算什么?何况?他那叫什么语气?“反正是赠品”。因为是赠品,所以才送给她,对不对?她才不稀罕。 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送给其他人好了。” “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我哪有其他的人可以送?你如果不戴,我买它做什么?” 咦?话里有玄机哦!听他的意思,好像是专门为她买的哦!怎么可能嘛!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会好奇,“陆毓琛,这表不是专门买给我的吧?” “我买给你做什么?”陆毓琛的语气有些不屑。 “不是就不是嘛!”傅恺宁表现得无所谓,可是心里还是有一点失望。不过,只是“一点”哦!她早就知道她和陆毓琛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发展的。陆毓琛干嘛要送她情侣表?庸人自扰! “你到底要不要?”陆毓琛再一次问道。 “不要。”他可以不在意表的意义,她却不能不在意啊! 陆毓琛“呼”的站起身,抓起表盒。 “你要干嘛?”傅恺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毓琛手一扬,把表从窗口丢了出去。 “喂!”傅恺宁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难以置信的瞪着陆毓琛,“你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表,丢掉做什么?”只是看也知道表的价值不菲了。有钱也不能这样挥霍吧? “没人戴,留下做什么?”陆毓琛反问。 “现在没人戴,以后会有啊!我最讨厌有钱人的这种习惯了。” “你怎么不干脆说你讨厌有钱人?”陆毓琛语气不善。 “是啊!我就是讨厌有钱人,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有钱人。”傅恺宁气呼呼的回道。 “讨厌我?那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以以后都不要见我。” “很好,我们想法一致。”去!他以为他是谁?既不是恐龙化石,又不是火星人,看到他,她又不会一夜成名,永载史册,谁稀罕见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