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5

“难道这些河流就不会消失在就象我们所经过的多沼泽的湖里,或是流入沙地而干枯掉吗?”  “完全正确!不过,既然有如此大量的水,那么广阔的水域的存在也是有可能的,而我们所经过的那杂草丛生的湖泊只是它的开端。”《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十六章 蜥蜴海   大家急于要知道,这片水域究竟有多大,普洛托尼亚的探险是否到此为止了呢?因为想要乘小小的帆船驶向茫茫大海,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朝前航行了一小时,在宽阔的河湖交接的地方几乎感觉不到有河水在流,只看见远方有一条蓝色的边缘,河口近在眼前。他们使劲划浆,半小时后到达海口,也可能是个湖口。  河边茂密的植物群没有延伸到海边,一片宽宽的、寸草不生的沙滩隔在中间。很明显,拍岸浪使植物无法扎根。  沙滩上,凉爽的海风赶走了那些讨人嫌的小飞虫,探险家准备在沙滩上宿营。  他们支起帐篷,燃起篝火,然后奔向水域,想知道究竟是含有盐份的海,还是一个很大的活水湖。此外,大家都想赶紧洗个澡,因为,自从发现河里有大蜥蜴以来,他们还一直没敢下水。  他们急匆匆把衣服脱在松软的沙岸上,走进浅水,水愈来愈深,离岸五十步开外,水深齐腰。水是咸的,不过还没有地表上的海水那么咸,和波罗的海的海水差不多。  洗完澡,顿觉精神百倍,就开始讨论下一步怎么办。大海原来也并非漫无边际,用肉眼可以望到南岸。从卡什坦诺夫的望远镜里清清楚楚地看见绿草连成的墙和高大的树木,有些地方是黑色的和淡紫色的,显然,是悬崖和峭壁。绿墙之后,由于地面曲陷,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方也是淡紫色的连绵不断的峭壁,有些地方还有不太高的山。这些地形特征使探险家渴望马上到南岸去看个究竟。这并不是不可能的,至多也不会超过四、五十里。在天气晴和的日子,微风轻拂,顺风扬帆,航行中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风险。  近日来,周围尽是水深齐腰的沼泽和湖泊,不能打猎,肉类的储备已经告罄,晚间只能煮粥吃。不过马克舍耶夫和帕波奇金已经捕鱼去了。洗澡时,两人看见过一条大鱼,于是他俩带上钓鱼竿,到上游没有芦苇的岸边去钓鱼。那里的水也深一些。时间好长了,浮标纹丝不动。两位钓鱼的人正想换个地方,不料这时两人都感到有鱼上钩了。  马克舍耶夫扯了扯钓鱼竿,把一条大鱼甩到岸上。可是帕波奇金钓到的东西很沉,沉得好象要把钓丝拉断似的,于是他就往岸上拖,想用鱼网捉住它。可是,突然,水中泛起水泡,钓鱼竿被猛地扯了一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把上钩的鱼连同鱼钩一起拖走了,只看清一个披满鱼鳞的背和一条短尾巴。  马克舍耶夫正忙着把鱼从钩上取下来,忽然听到一阵很大的溅水声,就喊叫起来:“噢,你碰到大鱼了,谢苗,有八公斤重吧!”  “不是八公斤,是八百公斤!”动物学家不胜惊奇地回答,“它拉断了我的钓鱼竿,跑了!”  马克舍耶夫跑过来,把自己钓到的那条鱼给他看。这家伙长得真怪——象比目鱼似的,又宽又扁,遍体都是鳞,每片鳞一厘米见方,尾部成单片,两只眼睛生在同一侧,背上长着长长的鱼刺。  “这样的怪鱼能吃吗?”他疑惑地问。  “当然可以,很象比目鱼,可能是魟鱼。凡是新鲜鱼,一般都可以吃,因为有毒的只是一些鱼的鱼子、鱼的精液或是腹腔内的黑色薄膜。如果把内脏全都扔掉,那些不知名的鱼也可以吃,除非鱼肉的味道实在难闻,或是鱼刺太多。”  “就让我们再钓一会试试吧。跑掉的那条是什么鱼?”  “我想不是鱼,是一只大蜥蜴,把我钓的鱼和鱼钩、钓鱼丝都吞下去跑掉了。”  “这么说,这些怪东西还挺多哩!可我们还无忧无虑地在海里洗澡哩。”  “是啊,要小心些。侏罗纪的海里有很大的鱼龙、蛇颈龙和其他食肉类蜥蜴。把人体撕成两半可是不费吹灰之力,面前正是这样的海。”  “那时还没有鲨鱼吧?”  “是的,它们可凶啦!发掘出来的鲨鱼的牙齿有七十多厘米长哩,你想它的嘴巴该有多大!”  不大的功夫,又钓到了一些大鱼,很象里海的小鲟鱼。他们马上把钓到的鱼洗干净,放进锅里。在煮鱼汤的时候,他们又回原地钓了十几条同样的大鱼。  晚餐后,大家围坐在帐篷旁边,一边抽烟,一边商量航行的事儿。海上风平浪静,海浪拍打着他们脚下的海岸。海滩上有很多海贝使地质学家卡什坦诺夫极感兴趣。两个伙伴忙着钓鱼的时候,他收集了一大把贝壳,认为它们是菊石类。  格罗麦科忽然喊道:“看这些大海蛇!”  离岸大约有百十来米的海面上,一个脑袋和长长的脖子,露出水面,紧接着又是一个。脑袋象蛇头一样扁平。摇动着和弯曲着的脖子,很美,很象两只黑色的大天鹅。身体隐在波浪下面,正朝着探险家所走的方向游过来。  “不是蛇,”卡什坦诺夫用望远镜看过去,“我看一定是蛇颈龙。”  “真是怪物!”帕波奇金也用望远镜注视着这两头怪物的动作。“我看它们的脖子至少也有两米。”  “会不会游过来?”格罗麦科问,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前不久在小船上和蜥蜴的那次遭遇。  “这可难说。不过我想它们在陆地上动作一定十分迟钝,来得及避开。不过,以防万一,必须给枪装上子弹。”  然而两只海怪不打算到陆地上来,它们在水里追鱼。沿着海岸慢慢地游着,盯着水里的鱼。只见它们忽然把脖子和脑袋一摆,就抓住一条鱼,先抛向空中,然后接住。正巧咬住鱼头,鱼刺、鱼鳞就顺着吞到肚里,免得哽住喉咙。一切动作都象闪电似的干净利落。有时也会让那些鱼溜掉,蛇颈龙就伸长了脖子在后面追,几乎要跃出水面,弄得海水哗哗响。  探险家兴致勃勃地观看蛇颈龙捕鱼,这场捕鱼表演最后以夺鱼战告终:两条蛇颈龙同时抓住一条大鱼,都想从对方的口中夺过来。一条蛇颈龙把鱼夺到口,扭身便逃,另一条追上去,赶上它,用脖子缠住对手的脖子,想逼它把鱼放开。脖子缠在一起,上下左右地摆动着,黑黑的身驱互相挤压着,短小的尾巴和尾鳍发狂地拍打水面,激起一股股水柱。后来一条蛇颈龙发怒了,放开口中的鱼,咬着争夺者的脖子,破浪前进把它拖向深水,水面上长时间地飞溅着浪花。  格罗麦科和卡什坦诺夫沿着海岸检拾那些被海浪卷到沙滩上的木头,预备晚上用来点燃篝火。一小时过去了,他们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随波飘浮。浪头把它推向岸边,越来越近,最后便不动了。可能是搁浅了。  他俩带着柴禾回到帐篷,这时其余两个伙伴已经睡熟了。_于是他俩驾着一条小船,向那黑色物体划去。原来是蛇颈龙的尸体。一群很大的鸟正在喙食,其余一些小一点的鸟在上空盘旋,显然是在等大鸟吃饱,一面阁阁地叫着,叫声很象大哈蟆,飞的样子很象蝙蝠。  他们只得开枪吓走这群鸟。以便向蛇颈龙的尸体靠拢,只见它上半个脑袋已让鸟啄碎了。蛇颈龙的腹部很光滑,绿褐色朝上,巨大的鳍状肢也露在水面上。  要把蛇颈龙拖上岸是办不到的:它身长超过二米,尾巴稍微短一些,颈比身子还长,尾鳍差不多有一米半长。  受伤的鸟是两种类型的飞蜥蜴:较大的(翼指龙①)比鹰大,较小的象是大一点儿的鸭子。  两种飞龙的头都很大,嘴里长着牙齿,身上光滑无毛,翼膜连接在前肢和后肢与身体之间,象蝙蝠似的。较小的飞龙尾巴很长。  【①翼指龙或飞蜥蜴——侏罗纪和白垩纪爬行动物。颔骨很大,齿呈锥状,脖子长,有的尾巴也很长。前后肢由翼膜相连,飞行时与蝙蝠相似,翼指龙躯体大小多种多样,有老鼠那么大的,也有长达一米,翼膜展开长达六米的。】《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十七章 渡海   第二天是个航海的好天气,几乎万里无云,北风徐来。风可以张满帆,又没有掀起大浪。出航准备就绪,小船和竹筏都经过仔细检查。把帆篷伸展开,两根篙杆就成了桅杆。马克舍耶夫把从岸上检来的沙石等堆成一个堆,还插了一根挂上白旗的秆子,作为陆地上的明显的标志。他们在离开海岸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不会轻易让海浪冲刷的沙土地,在紧靠树丛的边上,挖了个坑,把收集来的珍品——岩石标本、植物标本、动物的头骨和皮都藏在里边,在出航期间,这些标本就不会受潮,也减轻了负担。他们在填平了的坑上,又堆了一个堆,以免兽皮的气味招来野兽的破坏。他们写了一张便条,简单地注明考察队从冻土带到海岸的路线,把便条放在一个小瓶子里,密封好,然后把它插在堆上。  一切准备就绪,探险家上了船,径直朝着隐约可见的南岸进发。起航不久,风张满了帆,加快了船速。  离开北岸,探险家更全面地观赏了大海。马克舍耶夫河河口东西两岸围绕着绿色植物连成的高墙,有些地方为小河河口隔断。在这绿色帷幕的衬托之下,还清晰地看得见竖在堆上的白旗。灌木林带的远处没有高山,也没有丘陵。沿岸很明显,是低地,有树林和沼泽地。  划了两小时后,他们放下木桨,让船在海面上顺风前进。  海上静静的,海水深不可测,用一条一百公尺的绳子栓上一个重东西也没有碰到海底。探险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来测量水深。他们稍事休息,又拿起了桨,划了一小时。  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因为两岸的距离几乎是相等的。风力加剧了,航行速度加快,眼前出现了黑色的、淡紫色的、淡红色的悬崖。  崖坡的阶地向腹地延伸过去,连绵不断的悬崖耸立在岸边,右边是一道绿色的林墙,再往右,是淡红色的高高的山丘,有的地方临近海边,有的地方退居在一抹绿色植物带的后面。  离岸越来越近了,大海也显得活跃起来。波涛中涌现了一个直径一米的水母,轻轻摆动着它那晶莹透明的身躯。当探险家把桨提出水面时,又看见了水中大大小小的鱼群。有时也看见鹦鹉螺游泳盘上的红色触手贴在雪白的贝壳上。  他们距离南海岸已经不到两公里了,海中生物的数量更多了。有的地方,海藻形成了一座座浮岛,轻绵绵的绿色海藻缠住了船桨,海藻堆中满都是小贝壳、小鱼和小虫子。  他们把临时制作的测深锤放进海水里,测出了水深为二十五米。在他们测量海水深度的地方,清楚地看到了冲击着悬崖脚下的海浪,象一条弯弯曲曲的白线。  他们一帆风顺,简直象闲庭信步。可是危险的时刻就要来临。离海岸只有一公里了,在距离小船三十米的水中,一下子冒出一个蛇颈龙的脑袋。只见它晃动着它那优美的长脖子,迎面慢慢游来。两只眼睛盯着人们,看来它把这几个人和他们的两条船和拖着的筏子当成从未见过的野兽了。  探险家们枪上了瞠,蛇颈龙靠近了,枪响了两声。两颗子弹都命中了,一条蛇颈龙的优美的长脖子颤抖着,血从半张的嘴中涌出来,无力地垂下脑袋。另一条活着的蛇颈龙在水里掀起阵阵波浪,探险家们害怕翻了船,拼命把船划开。  他们用力向岸边划去。波浪起处,只见一条黑乎乎的东西,象潜水艇一样,从他们的近旁掠过,绿色的脊背和又长又大的头露出了水面,很象鳄鱼。长满利齿的嘴半张着,迫不急待地向死去的蛇颈龙窜过去。  “可能是鱼龙!”卡什坦诺夫盯着这奇怪的蜥蜴类动物,大声喊道。  “喔,这怪物比蛇颈龙还厉害,”马克舍耶夫说,“把人咬住搞成两半,可是不在话下。”  “在水里,很难发现它,也不容易打中,”格罗麦科说。  离岸已经很近了,探险家们一路划船过去,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来观察一条小鱼龙捕捉鱼儿的情景。只见一条鱼为了逃命,猛地一跳,跃出水面;也看清了鱼龙的嘴很象棱子鱼。  探险家划着桨,避开秃崖下汹涌的波涛,划向绿树丛生的低海岸,这里是一片平坦的沙滩,是个宿夜的好地方。可是海水很浅,他们只得下船在海水里走着把小船和竹筏拖到海岸上来。渡海一共用了大约六个小时,快到中午了,饭后稍事休息,还可以到四周去走一走。他们支起帐篷,动手煮饭。这时才发现可供饮用的淡水不多了。  “我们太粗心了,”帕波奇金说,“谁知道岸上有没有淡水?  应该多带点儿淡水,够咱们用几天。”  “如果在这里找不到淡水,那就只好再回到海那边去,这边海岸上什么也没有,”格罗麦科说。  “我认为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卡什坦诺夫安慰大家说。  “如果说这岸上寸草不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我们就会多带上些淡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海岸应该是一片荒原。”  “我相信,在附近能找到小溪或是泉水,”马克舍耶夫说,“因为岸上的树林是不会靠成水生长的。”  午餐后,休息片刻,动物学家和植物学家到树林里去找水,卡什坦诺夫和马克舍耶夫朝东去考察宿营地东边的悬崖。  大家都带上枪,压上爆炸弹,以防万一。他们把“将军”拴在帐篷旁边,近处燃起一大堆篝火,用以驱赶不速之客。《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十八章 马克舍耶夫的无价之宝   近处的悬崖峭壁几乎是炭黑色,表面上渗杂着红黄两色斑点和矿脉,原来这些岩石都是致密的磁铁矿。卡什坦诺夫用锤子在悬崖上不同的地方敲下来的都是这种矿石,只有个别地方全是深色岩体的浸染。  “多么富的矿藏啊!白白地呆在这里!”马克舍耶夫不胜感叹,他探明悬崖都是矿山,只是表面上稍微有些风化和氧化。  “是啊,如果在这里开一个铁矿,给全世界供应铁矿石是足够的,”卡什坦诺夫说。“当然,我们首先要从普洛托尼亚到南森地铺一条铁路,还要把大破冰船派到波弗尔海。”  “这是将来的规划,不过也不会是遥远的将来!一旦地球上的铁矿石减少,象这样的规划就不再是幻想,而是最迫切的事了。”  他们顺着海岸走了约一公里,勘探了许多岩石。他们来到了陡峭的悬崖旁,海浪拍打着悬崖的脚下,连一点儿干的沙地也没有,他们无路可走了。  “我们只能等天气好的时候坐船勘查了,”马克舍耶夫说。  “不过,我们到悬崖上头去看看怎么样?我们已经走过好几条峡谷了,”卡什坦诺夫建议道。  两位探险家回到离他们最近的一条峡谷的谷口。峡谷两边,堆满了圆圆的大矿石。他们十分费力地向上爬着。  突然,马克舍耶夫惊奇地站住了。  “快看!”他大声喊着,兴奋极了。一边指着金光闪闪的矿脉,厚约五至十厘米,贯穿在大块的圆的磁铁矿矿石里,“我和你打赌,赌什么都行,这是纯金!”  “说的完全正确!”卡什坦诺夫回答,“看来也象是二十四开①金。”  【①开——黄金成色的单位,纯金的标准为24开。——译注】  “这些财宝就这么闲呆着!”马克舍耶夫大声说,“我在加利福尼亚和阿拉斯加见过很多金矿。不过,象这么大的金矿脉,可没见过,就连听也没有听见过。”  “我也从来没有看见过类似的记载,”卡什坦诺夫证实道。  “不过,金矿矿脉只贯穿在大岩块的圆石里,而不存在于峭壁中。不管怎么说,不会超过几十公斤。”  “既然大块圆石里有金矿矿脉,那为什么就不能在峭壁上找到呢,圆石块不是从峭壁中脱落下来的吗?”  “这还用说!我们一定能找到金矿。不过,可能在笔直的峭壁里边,那我们就只好象伊索寓言里那只狐狸看一串串的葡萄一样了。”  “没有什么险峰不能攀登,”马克舍耶夫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就是要找到金矿,其余的事情让炸药来做。”  “我认为,这次的发现只在理论上有一定意义。我们这条大船别说是一吨,就是一百公斤金子也运不了。”  “怎么办!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吧,随后再组织一支专门的勘探队到地球深处来开采。”  地质学家仔细观察了峡谷口大堆圆石块上高高耸立的悬崖峭壁,确实认为悬崖中没有金矿,然后就沿着稍稍宽阔起来的峡谷向上走去。峡谷两边都是笔直的悬崖,谷底尽是碎石和小碎屑。  两边只有磁铁矿。不过,卡什坦诺夫在碎石中发现了另外一种岩石。  “再给你点金子!”他们朝峡谷向上走了五十来步,马克舍耶夫说。他捡起一块矿石碎片,上面有许多斑点,闪闪发光。  离开峡谷口大约二百步,谷底明显地向上隆起,成为连续不断的阶梯。地质学家爬过面前的阶地,在一个高四米的悬崖下停住了脚步,这简直是一道光滑的铁矿石构成的墙,根本上不去。  马克舍耶夫用锤子在这座陡直的墙上敲着,神情抑郁地喊道:“前边没有路了,找金矿矿脉的希望也完啦!”  “是啊,只好到别的峡谷里去找了。”  “哟,这是怎么回事?”马克舍耶夫气冲冲地说,“这悬崖不但不给金子,还想要夺走我这独一无二的锤子。”  原来,锤子好象粘在墙上似的,怎么拉也拉不开。  卡什坦诺夫正仔细地查看阶地旁边的岩石。他一转身,后背正朝着墙,突然肩上背的猎枪唏哩哗啦地碰在墙上,地质学家也象是贴在墙上了。  “这种矿石的磁力真大啊!”当他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时,就大声喊起来。“磁铁矿把你的锤子和我的猎枪都吸过去啦!”  “怎么样才能把它们拉下来呢?难道要把这些必不可少的东西留下作为我们这次失败的永恒纪念吗?”  卡什坦诺夫摘下挂在肩上的猎枪的皮带,把子弹带和矿石样品扔在地上,而猎枪却紧紧地贴在陡峭的岩壁上。这时,马克舍耶夫双手紧握着锤子,竭尽全力,好容易才把锤子拉了下来,随后他们两人一起使劲才把猎枪也拉了下来。  “没法了,往回走吧!”卡什坦诺夫建议说。“带着这些铁器,只会使我们受罪。”  “等一等,我想出一个极妙的办法。我们把猎枪放在这儿,在这光秃的峡谷里是不会有什么野兽的。”  “那么,下一步呢?”  “你等着瞧吧!”  马克舍耶夫从谷底的碎石中,挑了一些有棱角的大矿石,把这些矿石搬到平滑的峭壁上。这些矿石立刻贴上了,吸得牢牢的。吸在上面的这些石头块就成了台阶,他们就可以冒一点儿风险,踏着这些台阶到上面去了。  “我真佩服你的机智勇敢,”卡什坦诺夫说,“你是一个真正的采金者,经得住任何艰难险阻的考验。”  “谢谢,实在不敢当!是我的锤子给了我启发。锤子吸在峭壁上,锤把朝着我,我用手压也压不动,于是就有了这个念头,这不就是台阶吗?”  他们把枪、子弹带和装着岩右样品的背包放在峡谷的底部,开始往上爬。马克舍耶夫在前,接过他朋友递上来的石块,铺着台阶。五分钟后他们爬到顶了。  整个峡谷都是一个模样:东边和西边都是悬崖,直直的象是两堵墙,谷底是许多阶地,到处都是铁矿石。他们又往前走了二百步左右,碰见一块黄澄澄的矿石——是纯金,象一个大南瓜。  “好啦,亲爱的探矿人,把这一小块带回去吧!”卡什坦疆夫笑着说。  “是啊,也不坏,”马克舍耶夫一边回答,一边踢了踢这块金块,踢不动。“大概有八十多公斤,值一万卢布!我敢说离开金矿脉很近了!”  他俩抬起头,仔细观看着峡谷的两侧。很快从右侧四米高的地方,看到夹在黑色磁铁矿中间有一条黄色的金矿脉斜露在外面,有的地方膨出半米,有的地方凹下去,上下有支脉分出。  “万贯资财就在眼前!”马克舍耶夫打量一下长长的金矿脉说。  “光从露在外面的来看,就有几十吨金子!”  “你过于崇拜金子了!”卡什坦诺夫说。“尽管这金矿脉价值连城,然而这仅仅是矿脉而已!看看周围包围着它的是整整一座铁矿山,有亿万吨铁矿石,价值无法估算”。  “可能山里还有其它金矿脉。也许很大一片山都是纯金的,那也值亿万卢布。”  “如果大量开采金子,那么市场价格就会很快下跌。金子价格高,原因就是它太少。另外,金子对人来说,远没有铁重要,工业离开铁,就没法办。取消金币,不要金首饰,我看几乎就没有什么要金子的地方了”。  “你是太重视铁的作用了,”马克舍耶夫反驳道,“如果金子多,就可以代替许许多多的金属,尤其可以代替铜、锌、锡等合金。  工业需要大量坚固而不生锈的金属和合金。廉价的金子可以代替青铜制品、金属丝和其它目前只得用铜与铜合金制作的制品。”  “不管怎么说,这里铁的储量很大,这是毫无疑问的,而金的储量看来不会太大。”’“好吧,有朝一日我来开采,那些铁矿归你,金矿归我,”  马克舍耶夫笑着说。  “我愿将这铁矿也归你,所有这万贯资财都归你所有!”卡什坦诺夫同样开着玩笑。  探险家在回到海边以前又看了几个类似的峡谷。各处的峭壁都由铁矿石组成,有些地方出现细金矿脉和金矿巢。不过,象第一个峡谷中发现的那么厚的金矿脉,他们再也没有碰到过。因此,马克舍耶夫只得承认铁矿的储量大大超过金矿。最后,两位地质学家带上沉甸甸的,价值万贯的矿石样品回到帐篷,向回来早一些的伙伴讲了一路上的经过,伙伴们惊讶不己。《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十九章 木贼成林   沙滩上布满沙子和小鹅卵石,靠陆地的一面植物茂密;成行的木贼树高八到十米。绿色的树枝紧贴在地面,只有哈着腰或爬行才能穿过去。树和树之间生长着各种树状羊齿植物。总而言之,这里是一片难于通行的密林。  帕波奇金和格罗麦科在密林里探路,终于找到了一条狭窄的干涸的河道,在悬崖和密林之间。河道在离海不远的地方分叉,左叉道在悬崖和密林之间伸向远方,右叉道通向密林深处。这里的植物略有不同:除了木贼树和树状羊齿植物之外,还有高出木贼树好几米的西米椰子树和棕榈树,林中草地上的小草硬得象鬃,密林边缘河道两旁也有一簇簇别的植物繁殖。格罗麦科不时地说出一种植物的名称,精神越来越振奋。  “你知道,”他终于大声喊道,“我们现在是哪个地质时期吗?”  “是石炭纪吧?”动物学家含糊地说,他到现在还没有在密林里发现什么有科学价值的东西,双手反而让带刺的硬草划破了几处。  “嗨,你说到哪去啦!难道鱼龙和蛇颈龙会出现在石炭级吗?由于地质学家的互相交往,我们推算的知识已大大地丰富。  不,老兄,我们现在是处于侏罗纪。你看,这就是侏罗纪典型的羊齿植物,体态优美的小银杏树,而那硬草正是在伊尔库茨克省(现改为州)的安加拉河岸的侏罗纪沉积层中首次发现的,并以发现它的地质学家契卡诺弗斯基的名字命名”。  “噢,好极了,还值得用他的名字命名!这草比咱们的荨麻还利害,只有长着铁喉咙的蜥蜴能嚥得下去”。  “说到它,它就到!”格罗麦科打断了他那气冲冲的伙伴的话,“请看看这个小脚印,这属于你的研究范围了。”  他用手指着土壤,在千涸的河道当中停下来。可以看到深陷在细沙里是三趾脚掌,趾的末端带爪,每个脚印长三十多公分。  “一头大野兽刚从这儿走过去!”动物学家的声音有点颤抖。  “这当然是蜥蜴!是哪一类呢?食草类,还是食肉类?这可是不大一样,你知道。”  帕波奇金仔细查看细沙上的脚印,这些脚印在卵石上不见了。  “奇怪的是,脚印的尺寸大小都一样,”格罗麦科说。“据我所知,前脚掌总是比后脚掌小。不过,在左脚掌和右脚掌之间的痕迹是什么?我想可能是这头野兽拖了一根圆木吧。”  帕波奇金笑了起来。  “这一条痕迹是蜥蜴的尾巴留下的。如果把蜥蜴尾巴的痕迹和脚印相比较,我认为,这只蜥蜴仅仅是用后边的两只脚走路,用尾巴来支撑。”  “你听说过两条腿的蜥蜴吗?”  “是的,正是在侏罗纪。比如说,禽龙就象大袋鼠一样,有两只很大的后脚,前脚却很小”。  “禽龙吃什么呢?”  “根据牙齿的形状来判断,禽龙吃的是植物。如果这些脚印真正是禽龙留下的,我们就用不着害怕。尽管侏罗纪的禽龙长五到十米。”  “噢,那太好了!”植物学家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我还记得那条难看的蜥蜴,它想在河里把我或是马克舍耶夫当晚餐。”  两位探险家决定从右边的河叉向前走,这条路是往下伸的。  在悬崖下面河道分了叉,有可能更快地找到水源。这是他们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果然不出所料,从这条河叉向上,土壤越来越湿润,河叉两边的矮小植物越来越稠密,种类也越来越多。  没多久,在河道前方,植物茎和茎之间闪烁着水光。  “我们得救了!”帕波奇金大喊一声。“水源就在我们营地旁边!”  “不过,水可能是咸的?”格罗麦科故意逗他说。  “你喝一口尝尝!看起来很象淡水。”  “你是怎样根据水的样子辨别淡水还是咸水的呢?我怎么不会。”  “你是植物学家,还不知道哪些植物的周围是咸水!”  “首先,这里是侏罗纪,哪些植物生长在侏罗纪的咸水里,我们还不知道。第二,你说,你是根据水的样子,而不是根据水里的植物来辨别的。”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根据河道的表面现象来判断。如果水里有盐分,那么整个河道就会覆盖着一层白色的沉积。”  帕波奇金和格罗麦科一面交换着意见,一边很快地顺着河道向上走去。不觉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河道变得狭窄起来。  蜿蜒在高高的悬崖之间,这里有一条小小的淡水河,渐渐消失在远方。河边一带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蜥蜴的脚印,显然,这里是蜥蜴的饮水处。  “这里来过多少蜥蜴啊!”格罗麦科说。“我们随时都有可能碰见一个。”  两位猎手喝足了清凉的溪水,沿着峡谷,顺小溪走去。小溪遽然加宽,流过一个凹地,四周差不多都是暗红色的陡直的峭壁,崖脚下绿色的灌木和乔木,更显得红绿相映,美不胜收。在凹地底部,绿色的小草地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湖泛着银光,有许多清泉从湖底涌出。一条宽宽的踩得很平整的小路穿过草地通向湖边。湖水清可见底。  猎手把随身携带的马口铁罐灌满了水,决定隐藏在灌木丛里,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前来饮水。可是,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缓慢地过去了,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看见少数几只蜻蜒飞过小湖的上空,比起它们在马克舍耶夫河上看到的要大得多,帕波奇金注视着这些蜻蜒,突然举起了猎枪。  “你要用枪弹来对付蜻蜒吗?”格罗麦科笑着说。  “别出声!看,那边,悬崖上!”帕波奇金一边指着凹地旁边的悬崖,一边低声说。  小草地上出现一只不大的蜥蜴,两条后脚站着,又长又粗的尾巴支撑着身体,很象袋鼠。不过全身是深绿色,带着棕色斑点,而头与貘相似,上唇下垂着向前突出。  “可能是禽龙!”帕波奇金压低了声音说。  “真可惜,不是袋鼠,”植物学家说。“要是袋鼠,我们晚饭就有了着落,要是蜥蜴可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亲爱的,你别忘了,在侏罗纪里我们是找不到可吃的鸟或是哺乳动物的。如果不愿意饿死,我们就得吃蜥蜴肉了。尽管你采集植物标本的兴致很高,但你一时是无法找到可吃的根、果实和草的。我们总不能去啃这些木贼树,或是去吃这种不能吃的契卡诺弗斯基草吧!”  “鱼呢?海里有的是鱼嘛。”  “为什么你不怕吃鱼,却偏偏怕吃食草蜥蜴的肉呢?在这地下王国里,你必须扔掉所有的成见。”  枪响了,这头野兽跳起来,又重重倒在草地上。等到它不再挣扎了,两位猎人就从隐蔽处钻了出来,向它走去。  这只小蜥蜴比人高些。它那笨拙的躯体拖着一条粗尾巴,尾巴尖又变得很细。前腿又短又细,都有五趾,爪小而尖利,而后脚只有三趾,爪大而钝。  一双圆圆的小眼睛长在又大又难看的脑袋上,身上象蛤蟆一样光光的,手碰上去感觉粘乎乎的冰凉。  “看样子真滑稽,我可一点儿都不饿!”格罗麦科用脚尖嘲着蜥蜴的大腿说。“真象一只特别大的大蛤蟆!”  “如果法国人认为蛤蟆腿是一种佳肴。俄罗斯探险家为什么不喜欢吃新鲜的禽龙肉排呢?让我们先给它量一量尺寸,再把它的四肢和头砍下来。”  他们量了蜥蜴的各部分,拍了几张照片,记录了各种印象,割下两条后腿,每一条差不多各重十六公斤,背上新鲜肉类,和淡水返回营地。  烤熟了的蜥蜴肉,松脆可口,甚至连厌恶一切爬行动物和两栖动物的格罗麦科也吃得津津有味。  晚餐时,他们讨论了进一步探险的计划。倘若南边没有大河入海,看来一直乘坐的小船就不能继续使用了。首先必须在这一边也找到一条河的河口。  在寻找河流的时候,还可以观察这边海岸的地形,万一找不到河流再根据地形的特点解决下一步怎么走的问题。那样就只能步行了。当然,探险也就大受限制了。《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三十章 食肉类和食草类蜥蜴   第二天,大风在海上掀起巨浪,击岸的浪花飞溅到帐篷边上。在这样的天气里,乘着不太牢固的船出海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探险家们决定四个人一起,沿着横穿森林的河床,深入到那无人知晓的国土的腹地。  由于当时不可能估计到海里的蜥蜴会侵犯空荡荡的帐篷,所以只让“将军”驻守在帐篷旁边,也没有把它拴上。万一有什么危险,它可以躲藏到密林里去。  在河床分叉的地方,探险家们沿着左边的支流,向上游方向走去。两旁的木贼属和蕨类植物象两道屏障伸向前方。只是在密林的某些地方,间或有几条由小动物踩出来的窄窄的蜿蜒曲折的林中小路。密林上空飞翔着巨大的蜻蜓和同样大小的各种昆虫;时而有几只不大的翼指龙飞着去追捕它们。但密林深处一片寂静,了无生机:既听不到一声鸟叫,也听不到树叶的簌簌声,而这种声音在马克舍耶夫河两岸的森林里却不绝于耳。仅仅有一次,走在最前面的格罗麦科在一条林中小路上,看见一只象小狗那么大的黑色小动物,格罗麦科还没来得及瞄准,它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大家只好满足于捕捉些昆虫。帕波奇金逮到了一只停留在棕榈树花上的螟蛾,宽三十五厘米,还逮到一些甲虫,大小象一个个拳头,叫它咬一下,或是抓一下,可疼得厉害哩。  终于到了密林的尽头。探险家们踏上一片开阔的林中草地,地上长的也是那种很硬的草。在比较潮湿的地方长着石松、苔藓和一簇簇蕨类植物。草地的南端是一座朱砂色山峰的斜坡,陡峭、光秃,高达二百米,被一条很深的峡谷截开,使林中草地变成沼泽的水,大约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下雨的时节,这些水就顺着河床流归大海了。这片草地长约一公里以上,宽一百到二百米。  山中的峡谷使这些科学家很感兴趣。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峡谷走去。可是,走不了多远就发现林中草地的北头,有一小群食草类蜥蜴在林边吃草。有的后腿直立,用厚厚的嘴唇扯下棕榈树的叶子和木贼、蕨类植物最嫩的枝条。另外一些特别小的禽龙也在吃草,样子很可笑,胖滚滚的屁股翘得比头还高,还不停地甩着尾巴。有时在玩耍,时而用四条腿互相追逐,时而用两条腿笨拙地跳跃前进。  绝对不能放过这样一个有趣的机会——要拍下禽龙吃草和嬉戏的场面。探险家们尽快回到林边,略加伪装,沿林边一步步向禽龙群靠拢,终于靠近了。拍完第一张照片,禽龙突然警觉起来:大禽龙不再吃草,戒备着,发出刺耳的尖叫;小禽龙一听到这种叫声,后腿直立起来,笨拙地伏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跑向它们的双亲。大禽龙围成一个圆圈,背朝外把孩子们围在中间。  第二张和第三张照片把禽龙的这种惶惶不安的样子永远保存下来,原来禽龙的惊恐不是没有道理的。从草地的另一端,沿着林边一蹦一蹦地过来一头怪兽,它一蹦就是好几公尺。起初,探险家们把它当成禽龙了。  这头怪兽大小跟那些禽龙一样,也是用后腿直立起来活动;可是当它走近了,才看清楚,它和食草类禽龙不同,体态端庄,而且优美匀称,动作却快得出奇。这头怪兽蹦到禽龙围成的圆圈旁边,停下来大吼一声,对方以哀怨的长鸣作为回答,怪兽用短距离跳跃围着食草类禽龙转起圈儿来。但是,到处都碰到了禽龙高高拱起的臀部和不停地甩打着的粗重有力的尾巴。如果让这些尾巴打一下子,或是让那些结结实实的后脚踢那么一下子,可以想象是轻不了的。  这头怪兽确实知道不能钻到圈子里抡走幼小的禽龙,它纵身一跳,从保卫者的头上一越而过,猛地扑向互相依偎在圈子当中的小禽龙。周围的胆小的食草类禽龙四散奔逃,一只小禽龙已经落入敌手,它的喉咙被咬断了。  进攻时的各种动作,刹那间都被拍摄了下来。两声枪响:凶残的怪兽和它的受害者并排倒在地上。当它们不再动弹的时候,探险家走过去,仔细观察这个爬行纲动物的新代表。从它那两条长长的后腿和那支撑着躯体的粗尾巴来看,确实很象禽龙。  两条前腿很短,每只脚有四个脚趾,爪尖。短短的脖颈上长着一个不大的脑袋,一张嘴里排着两列尖尖的利齿。鼻梁上隆起一个短而平的角,看上去象是一种装饰品,而不是一种武器。  还有两只小一点的角长在眼睛的上方,从后脑勺沿着背脊一直到尾巴有一排小而尖的背棘。灰绿色的皮肤光秃秃的,没有毛,有绉纹。身长足有五米。当然,力气也一定很大。根据它袭击这群禽龙的动作来看,可以断定,它生性勇猛,动作灵活。  卡什坦诺夫仔细观察以后,认为这头怪兽和禽龙以及其它中生代的陆地蜥蜴一样,应该属于恐龙类中的单角龙。  量完了,做好记录以后,格罗麦科说:“我希望咱们不要吃这个怪东西的肉。”  “那为什么呢,如果没有更好的东西吃,这种肉也不错么,”  马克舍耶夫说。“不过,我们可以吃禽龙的肉嘛!是刚刚咬死的哩。”  “应该把它好好地藏起来,不然翼指龙连一小块也不会给咱们剩下,瞧,它已经看着血迹飞过来了。”  果然,草地上空已经有会飞的蜥蜴——翼指龙在盘旋,发出嘶哑的喊叫声。探险家把小禽龙的两条后腿砍下来,走进灌木丛中,挂在枝叉上,然后穿过林中草地,朝峡谷进发。草地上笼罩着战后的寂静。《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三十一章 翼指龙的峡谷   峡谷口地形宽阔,谷底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沿河是一簇簇的蕨类植物,但陡峭的斜坡上没有植物覆被,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岩石,有浅红色的、有黑色的、有黄色的。卡什坦诺夫和马克舍耶夫急忙向悬崖走去。格罗麦科顺着河岸采集植物新品种,帕波奇金在兴致勃勃地捕捉大蝴蝶。  两位地质学家最先到达的悬崖是暗红色的。卡什坦诺夫期望还能在这里找到铁矿石。可是敲下一块样品,摆在放大镜下仔细看过以后,他摇了摇头,低声说:“这是一种新的岩石!”  从别处取下的几块样品也有同样的特点。可是悬崖又硬又光滑,无法再取下更大的样块,于是两位地质学家共同使劲,猛砸山脚下的一块同类的大石块,终于出现了裂缝,石块碎成两半。  大石块的中心有闪闪发光的白色矿巢和叶脉。  卡什坦诺夫弯下腰去,惊喜地叫道:“自然银,显然是纯红银矿石。”  “又是一个富矿。”马克舍耶夫微笑着说。  自从上次找到纯金矿脉,而卡什坦诺夫却对金矿的意义作了如此扫兴的评价之后,马克舍耶夫对这个仙境般的矿物王国的礼物一概采取鄙视态度。  沿着悬崖脚下再向前走,地质学家们很快来到一个地方,这里矿石已不再呈暗红色,而呈黑色,带点黄色和红色斑点及条纹。这是纯磁铁矿。再往前一点,呈淡黄色和黄绿色,破坏得比较厉害,上面布满了沟沟坎坎。卡什坦诺夫认出这是铅赭石和氧化铅矿,因此,认为深处可能有大片方铅矿。  再向前是上坡,朝峡谷口的方向直立着一块大悬岩,招人喜欢的是它那深绿的颜色,远远看去,好象是长了一层苔藓或地衣。锥子敲上去,嘣的一下子就弹回来,费了好大劲儿才敲下一小块,这使卡什坦诺夫大为惊奇。他说:“这是整块自然铜,表面有氧化层。”  “嘿!这地方真富,”马克舍耶夫赞叹着说。想要什么矿,就有什么矿,只消在这儿开个万能金属冶炼厂就行了!”  “是啊!我们上面的矿用完了,不管愿意不愿意,非得下来找它们不可。到那时候,什么冰块、浓雾、暴风雪都不在话下了。”  “为什么不打个洞,穿过地壳直接下来?直线距离最短啊!”马克舍耶夫开玩笑说。  这时,突然,一大片阴影从他们的头上掠过,就在这一瞬间,听到了格罗麦科的呼声:“当心,飞蜥蜴!”  两人立刻抓起枪,一抬头,只见二十米高的上空,有一只很大的黑色的东西。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是飞蜥蜴,属翼指龙类,比海边上看见过的那些蜥蜴要大得多。两个翅膀展开来大约有六米长。鸟喙极大的飞蜥蜴头俯视下方,正在为自已仔细搜索猎物,惊奇地注视着从未见过的两条腿的动物。  探险家们却没有时间等待翼指龙消除它的疑虑,因为翼指龙从这样的高空扑下来,是能够杀死或用尖爪和利齿严重伤害猎物的。马克舍耶夫迅速对准它开了一枪,翼指龙突然飞向一边,长着许多尖牙齿的血盆大口不停地一噏一闭。  “可能没有击中要害。”马克舍耶夫说,他没有敢再开枪,因为离得太远了。  这时动物学家帕波金奇和植物学家格罗麦科仍然在林中草地上,那里传来了一声大叫,接着是一声枪响。  把小河河床和悬崖底部隔开的是一片木贼和蕨类植物,后边飞出了第二只翼指龙,爪子里抓着一件很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卡什坦诺夫匆忙之间以为是翼指龙抓走了他们的同伴,便开了一枪。这个飞贼挥动一下翅膀,扔下抓着的东西。一个觔头栽到树林后边去了。  两位地质学家朝着那个方向拚命跑过去,想去帮助那位从几米高的空中扔下来的同伴。但是一冲出小丛林就碰上了迎面跑来的格罗麦科和帕波奇金。  “你们俩都活着,也没受伤?你们哪一位是从飞蜥蜴爪子里掉下来的?”  同伴们齐声大笑起来:“蜥蜴叼走的是我的雨衣,我把采集来的植物卷在里边,放在林中的小草地上。蜥蜴准是把它当成什么动物尸体的腐肉了,”  植物学家解释道。  “我想开枪打死它,可是没有打中,”动物学家补了一句。  两位同伴安然无恙。地质学家同他们一起走向那只受伤后还在抽搐的翼指龙。它看到人们走近,就站起来,扑扇着一只翅膀,拖着另一只显然是受了伤的翅膀,向人们扑来。  它跑着,翻滚着,象鸭子似的向前直伸着那颗大脑袋,张大了嘴,恶狠狠地发出咯咯声。鼻梁上那块厚厚的赘肉,由于充血,变成了紫红色。象人一般大的翼指龙,那怕是受了伤,同样会对敌手构成威胁,所以探险家们只好再开一枪,结果了它的性命。  卡什坦诺夫和帕波奇金在研究翼指龙的时候,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去寻找被抢走的雨衣。他们从林中草地一直到悬岩脚下,都仔细看过了,连小丛林里也都找遍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雨衣藏到哪里去了?”格罗麦科唠叨着,擦着满脸的大汗。“总不能把我的雨衣吞下去吧!”  “我看得很清楚,翼指龙中弹以后,把它扔掉了,”马克舍耶夫说。  这时,一直呆在悬岩上的第二只翼指龙,向天空飞去,向木贼树的顶梢滑翔,并从那里叼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远处飞去。  “见鬼!”格罗麦科大声喊道:“又把我的雨衣叼走了,我们在地上找,它却挂在树梢上。”  马克舍耶夫已经朝着飞过头顶的翼指龙瞄准了,突然雨衣张开,一捆植物落了下来,受惊的翼指龙把抢来的东西放掉了。马克舍耶夫放下了枪。  “这些翼指龙可真不怎么机灵,拖走的是不能吃的东西。”  格罗麦科一边说,一边走向掉下来的雨衣。  “可能,比你想的要聪明些,叼走你的雨衣和干草会不会是为了给它们的小崽儿的窝铺垫得舒适些,”马克舍耶夫开玩笑说。  “干草?你对我采集的植物可太不尊重了!为了要证明翼指龙聪明,你怎么不说它叼走我的雨衣是为了给它赤身露体的小兽当衣服穿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克舍耶夫笑着说,“不过,在侏罗纪里,翼指龙还是兽中之王哩,它是一种高等动物。哟,你采集的植物,怎么都是一个模样的?”马克舍耶夫看到格罗麦科捡起了散落在小草地上的象芦苇似的干草时,又补充了一句。  “猜猜看,这是什么?”格罗麦科捡了一根递给马克舍耶夫,问道。  “我看大概是一种什么芦苇吧,茎粗,刺也相当多。禽龙吃这种食物是不是?”  “你猜对了。禽龙可爱吃这种植物啦,我们也会喜欢吃的。”  “真的吗?能用它煮汤吗?”  “不,不是煮汤,而是冲茶。你把它折断看看。”  马克舍耶夫把干草折成两段,里面流出了一种透明的液体。  “尝尝这种极普通的芦苇汁。”  “芦苇汁又粘又甜。难道是甘蔗吗?”  “不是我们地球表面上的那种甘蔗,不过至少也是一种含糖植物。”  “你怎么会猜它是甜的呢?”  “我在角龙咬死的那只小禽龙的嘴里看见一种植物的茎,摸上去发粘。我就开始注意它生在什么地方。小河边上多极了。当然,我尝了尝它的汁。咱们的糖快用光了,可以用这种植物作代用品,还可以用它熬糖哩,瞧,我的干草还真有用!”  回到那只死的翼指龙旁边时,格罗麦科又把自己的新发现,拿给另外两位同伴看,正是为了这个发现才经历了一场风险。大家都赞同格罗麦科的计划,准备在回去的路上多采集一这种植物,以便回营地熬糖。  探险家们继续沿峡谷进发,谷底有一条小河,河边是一条狭长的木贼树丛,还长着很硬的草。  不久,峡谷变成了一条直正的缝隙,峡谷底部全都是水。天色暗下来了,又阴沉又潮湿。探险家们一个跟一个鱼贯而行:走在最前面的是马克舍耶夫,两手握枪,后面是卡什坦诺夫,边走边用锤子敲打岩壁。  不久,前方开始明亮,看见了树林。缝隙一下子扩大,变成一个相当大的盆地,四面都是悬崖陡壁。下边部分笔直地往上,有一级级台阶,形成一个高上去的圆形剧场。盆底长满嫩绿的青草,中央有一个小湖,小河河水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啊呀!这里怎么这样臭。”探险家们刚走近湖边,格罗麦科就嚷了起来。  “是啊,真难闻极了。象是尸体上发出的臭味。”马克舍耶夫也嚷嚷起来。  “湖里的水会不会含有矿物质?譬如说,湖里有硫?”帕波奇金俯向水面,一边猜测道。  探险家开始环顾四周,听到一种很怪的咝咝声,还夹杂着一种刺耳的尖叫。这些声音是从上面,从盆地四周的峭壁上传过来的。可是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这时,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从草地上空掠过,落在一个石阶上,刚才听到的那种咝咝声和尖叫声就更响了。  “翼指龙!”马克舍耶夫大声惊呼道。  “看来,这里是翼指龙的窝,”动物学家猜测说:“可找到臭气的来源了!这种野兽,大概很脏!”  落在石阶上的翼指龙很快就飞起来了,它发现盆地里有人,就在上空来回盘旋,发出短促的叫声。悬崖上的咝叫声立刻停止了。  “听,小翼指龙都不叫唤了!”  “要是能从窝里掏几只翼指龙蛋和小龙,那该多带劲呀!”  帕波奇金说道。  “你爬上峭壁试试,跟它们的爹妈打一仗,它们可要给你个厉害看看!”  “哎,这儿的翼指龙可真多啊!”卡什坦诺夫指着从大块岩石后面探出头来的一只小翼指龙说,这时又有两只在空中盘旋。  “好吧!开枪吧!”马克舍耶夫为了弥补一下刚才的失误,提议说。  “干什么?我们已经打死一只了,也仔细观察过了,弹药可要省着点儿,”卡什坦诺夫警告说。  “咱们最好撤走,乘这些穴居的东西还没有受惊:左转弯,向后转!”格罗麦科说道,他呆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也实在受不了。  草地上空已经有好几只翼指龙在飞翔,呱呱乱叫,大家认为按照格罗麦科说的去做是非常合理的。  穿过盆地走向隙缝的出口,他们发现崖壁脚下一堆堆大小不等的骨头和翼指龙的粪便混在一起。  “我们跑到翼指龙窠的粪坑里来了,”马克舍耶夫开玩笑说。  “它们找到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这是一座真正的碉堡。”  “可能是因为别的蜥蜴要伤害它们的卵和小兽,”’帕波奇金作了解释。“请注意,虽然它们是爬行纲动物,习性可是鸟类。”  “完全正确。长了翅膀,就使它们改变了它们远祖留下来的生活习性。”  “毕竟是件憾事,我们没有能弄清楚它们的窝是怎么样的,卵和小兽是什么样子的,特别是孵过的卵。”  “我认为,它们是不孵卵的,不象鸟类,而是象其他爬行纲动物那样,把这个责任让位给太阳,”卡什坦诺夫说。  “别着急,肯定迟早能找到禽龙蛋,或者是蛇颈龙的蛋,”格罗麦科安慰帕波奇金说。  “如果找到鲜蛋,我们还要举行一次盛大的蛋宴。我想象得出,这些家伙的蛋有多大。一个蛋大概就够我们大伙饱吃一顿啦!”马克舍耶夫开起玩笑来。  大家通过峡谷回到悬崖脚下的林中草地,一路上拾了很多甜芦苇。终于来到打死食肉类蜥蜴的地方。  这里乱成一团,大大小小的翼指龙黑压压地在空中盘旋,那头死去的角龙和小禽龙的尸体上站满了翼指龙。它们从尸体上撕下一块块肉,有的原地不动地吃着,有的叼着向南、向山间的峡谷飞去,显然,那里有它们的窝。嘶叫声和不停的呱呱声震耳欲聋。  看见有人来,这群翼指龙惊恐万状。有的飞起来在草地上空盘旋,有的半张着翅膀,迈开那短短的腿,蹒跚地走着,象是要跑。显然是吃得太饱,飞也飞不动了。帕波奇金马上把翼指龙惶惶不安的样子拍了两张照片。  吃得饱饱的翼指龙并没有向这几个打扰它们进餐的人发动攻击,只是用各种各样的喊叫声来表示心中的不满。  从小丛林里取出了藏在这里的禽龙的两条后腿,又顺着原来那干涸的河床穿过树林返回原地。在快要临近盆地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格罗麦科突然停了下来,把深陷在河床沙泥上的大脚印指给大伙儿看。  “这不是禽龙的脚印,”帕波奇金说,“这个野兽是用四条腿走路的,请看,后脚掌有三个脚趾,前脚掌有五个脚趾!”  “脚掌的样子也不一样,比禽龙的大多了。”卡什坦诺夫补充说。  “根据脚掌能知道是食肉类还是食草类吗?”马克舍耶夫问。  “我想,食草类的脚趾末端不是爪,而象是一种蹄子似的东西,用来抓东西是不行的。”  “这是尾巴拖地的痕迹,比禽龙的尾巴短得多,也细得多,”  帕波奇金指着两行脚印中间那条之字形的痕迹说。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只很大的野兽,而且就在咱们这个湖的旁边,因为没有回去的脚印,”格罗麦科说。  “对,准备好猎枪,小心!”马克舍耶夫警告说。  大家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河床的上游走去,警惕地注视着前方,可是没有发现什么,只有一些大蜻蜒和甲虫在木贼树和蕨类植物的上空飞来飞去。走完窄窄的绿色走廊到达悬崖脚下时,探险家们犹豫不决地停下了脚步。  马克舍耶夫放低声音叫伙伴们等等他,说完就飞快地在峡谷中跑起来,接着发出信号,让其余的人向他靠拢,躲到盆地入口处一些大树的后边,看见一个很有趣的场面。  草地上有一只怪兽在吃草。无论是它的躯体,还是它的奇怪形象,都是探险家们踏上这块存活着各种灭绝了的巨兽的土地以来,未曾见过的。  这只怪兽长八米,高四米。前肢比后肢短得多,所以笨重的躯体向前倾。头小得出奇,很象蜥蜴的头。背上有两排骨板,微斜着朝上翘起,象一些小小的翅膀。四对最大的矗立在躯干上,三对小的矗立在粗粗的脖颈上,还有两对长在尾巴上。尾巴不如禽龙和角龙的粗壮,也比较短一些。尾巴上面还有三对长长的刺比骨板低些。兽皮光滑无毛,有的地方隆起一块块肉瘤,颈和头部的肉瘤小而密,躯体和尾部的肉瘤大而稀。灰绿色的皮肤夹杂着深褐色的斑点和花纹,使它的外形更加令人厌恶。  它在小湖边安详地吃草,用它那张大嘴一大束一大束地嚼着甜芦苇和小木贼树,嘴大得和那颗小头实在太不相称了。躯体晃动时背上的骨板也微微晃动,就象翅膀一样。  “真象是爱神的翅膀!”马克舍耶夫悄悄地说。  “嘿!好一个侏罗纪的爱神,真够漂亮的!”格罗麦科笑起来。  “从来没有想象到,会有这样可怕的怪物。”  “它那可怕的样子,骨板、骨刺、肉瘤、花纹——所有这一切,都是这个温和的完全不会伤害人的动物用来吓唬敌人的手段。”帕波奇金拍了几张照片,对同伴们解释着,接着又问卡什坦诺夫,“这个侏罗纪的爱神叫什么?”  “当然是剑龙,这是恐龙目中最原始的一种,禽龙、角龙和我们以前看到的三角龙都属这个目。在侏罗纪的时候,有好几种剑龙,目前在北美洲还能找到它们的遗骸。  饱览怪兽之后,探险家们从隐蔽的地方向空中放了一枪,枪的回声在峡谷里激荡,然后,他们又一齐大声怪叫了一阵。  受了惊的怪兽急急忙忙跑开,滚动着硕大的躯体,背上的骨板相互冲撞,发出了啪啪的响声,就好象舞蹈时敲打节拍的响板。  怪兽逃之天天,探险家们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从湖里汲足了永,然后沿着河床向下游的营地走去。他们一边走,一边想着一顿烤小禽龙肉的美餐,想着在宁静的海滨稍事休息。《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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