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读书网(www.book.d78i.com)整理《后青春期的诗》作者:九把刀封四文字 「你不能害怕你不相信的东西。」 只有幼稚的人,才能改变这个世界。因为他们幼稚到,完全不懂得害怕。 不想长大吗? 不想成为朋友们正在成为的那些大人吗? 现在,我们要对十年后的自己投下一张信任票。 绝对……绝对不要成为我们看不起的那种大人。 于是,我们在学校后面大树下挖了一个洞。 各自将我们的梦想写在纸条上,封印在登山水壶里,将覆盖在上的土踏实。 隔天毕业典礼,十年如沧海一声屁过去。 没人记得那个洞。 但女神于筱薇这场无与伦比的美丽婚礼, 一把铁铲,一声枪响,奇妙地将我们召唤回集体打手枪的那晚。 我们都忘了当年到底写了什么,藏在那个约定的洞中。 但我们决定, 不管这些梦想多么困难奇怪,所有人都要努力帮对方完成……推荐序——阿信 有一天,我们都会将会被世界完美地驯养。 好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常这样说了呢?我跟世界变得越来越HX了。 以前看「枪与玫瑰」的MV,只要看到一头乱发遮著脸的吉他手Slash,站上价值百万的平台式钢琴上solo,就会热血沸腾地认定,搞摇滚乐团是我梦想的唯一归宿。 然后,我搞了乐团,也唱过很多的歌,却从没有站到钢琴上去用力地吼几声。 上通告的时候,我都不说太超过的话。有记者问我问题,我总是小心地作答。每次出片,一定规规矩矩地努力宣传。有机会到颁奖典礼走红地毯,我都按照主办单位规定的路线走。 参加大型表演的晚会,结尾我一定会跟其他歌手站成一排,微笑挥手。 好吧,似乎算是不赖的人生啦。 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其实,也许只要让我站上一次平台钢琴,对著这个HX的世界,吼一声「赶羚羊之摆」就好了吧? 有很多很难说明的感觉啊!总之看完了这本小说,我知道你会懂啦。就算你不是什么狗屁摇滚歌手,还是倒楣小说家,我想,我们的遭遇都差不多。 小说里,出现了一句很棒的话,那也是我们人生终将踏入的遥远预言: 「有一天,我们都将会被世界完美地驯养。」 在那之前,我只想再为一生一次的青春期,恶狠狠地叛逆一次。然后在大树下挖个洞,把那些最风最杀最甜最痛最爱最恨的回忆,都埋进去,等待老了的时候,再好好地回味一番。 好吧,再一次就好!推荐序——玛莎 总是在回头看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背后的风景和刚刚走来的时候感觉不同。 曾经,我们都有过许许多多的「曾经」。 曾经,我也想拒绝联考。因为自负地以为自己清楚自己的未来。 这些昏愚的制度根本是箝制梦想的枷锁。 曾经,我也被留校察看。除了过多的旷课之外,当然还有我总是跟学校老师作对的该死态度。 曾经,我心里也有个女神。即使她就在身边跟你说著话,但她依然是太阳永远都追逐不到的月亮。 曾经,我也用力咒骂这个世界。午夜的豆浆店总是出入著脑满肥肠搂著成熟马子的老男人,趁著一点醉意才有勇气无趣而大声地咒骂公司的上司和同事。 曾经,我也以为音乐就可以改变世界。因为深夜K书时候的披头四和迪伦伯总是让我感动流泪发愤图强,而他们改变了这世界何止一个世代的年轻人。 曾经,我根本就不觉得我需要回头看这些曾经,这些荒唐无趣、疑惑惨绿的曾经。我只想要无所忌惮地往前冲,我只想要抛头颅洒热血然后和平奋斗救中国。 曾几何时,现在我们却拥有越来越多的「曾几何时」。 曾几何时,我总是得经由别人的提醒,才能知道今天的日期以及接下来的行程到哪里。 曾几何时,我得在深夜一个人开著车回家的夜里,非常努力地才能每天都提醒自己,哪一个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曾几何时,我看著枪流弹雨惊心动魄的新闻报导,居然也开始怀疑音乐到底是不是真的改变了世界,或是音乐只是节目广告那个六十秒短版的消耗品。 曾几何时,我以为爱情只能活在深夜偶尔灼伤的回忆里。女神依然在心中那个属于她的角落,但事实上她已经过了半个地球换了几个男朋友,然后现在只能偶尔吃个饭聊个天就像是所有多年不间的普通朋友。 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跑得很快,跑在童年的很前面,甚至超过了青春期一大截。而现在却不知道往哪里狂奔去,却也忘记了自己从什么地方来。 但是我仍然相信著,一切的一切,绝对没都还没有糟糕到三条命都死了然后只能再乖乖地掏出口袋里那最后五块钱接关的地步。 音乐还没有死去,只要乐器还在。 自己还没有忘记,只要信念还在。 爱情还没有逝去,只要勇气还在。 未来没有过去,只要今天还在。 青春期还有过去,只要梦想还在。 而现在的现在,先跟九把刀的第一章开始,我们一起大声地狂吼∶ 「去你妈的头版」!CHAPTER1 去你妈的头版 三十岁生日的那天,我收到一份不得了的「大礼物」。 全台湾销售量最大的水果日报头版新闻上,我的照片占了三分之一。 这年头能够霸占头版的新闻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事,塞恁娘的标题上一句「新锐作曲家流星街,控高中生抄袭!」斗大印在上面。只一个早上,我就接到十几通来自各大报、各家记者的电话。 喂喂。 怎么你们这些记者平常都在干剿专拍尸体的水果日报没水平,却老是要跟在他们胡扯的新闻后面,一边喘一边跑? 「想请问一下流星街,你对评审季兰老师在报纸上说,黄姓学生在比赛中得奖的歌,虽然是模仿之作,但曲子根本就写得比你好,抱持什么看法?」 「另一个评审心心,对你私下去学校找黄姓学生恳谈这个作法觉得很不以为然,觉得模仿并不是抄袭,并严厉批判你没有身为一个畅销作曲家的度量,你会因此不满吗?」 「是不是可以稍微说明一下,你对主办第四届台北校园歌唱大赛的印刻唱片公司,表态认为黄姓高中生拿模仿你的歌曲写出来的歌,依旧保有得奖资格,有没有打算进一步采取法律行动?」 「水果日报说你要告高中生,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这个年头,保持沉默等同承认报纸上写的一切,干我做不到。 再也无法信任记者的我,为了澄清那些鬼扯,还是得打起精神站在镜头前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每个报纸记者打电话问我,我也没选择,也只能用最诚恳的语气把说了十几次的事情再说一遍……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要告那个学生,是水果日报婊我。」 「是的,我觉得是抄袭。」 「为什么是抄袭?两首歌一前一后拿出来听就知道了。」 「请问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私下找抄袭者恳谈还要温柔的作法?」 「如果那些评审敢说没抄袭请看着我的眼睛说。」 只是到了晚上,打开电视,看见记者剪辑出来的那个我所说的那些话,统统不是重点,净剪些我义愤填膺的表情大做文章。 我差点对电视做出高难度的飞踢。 隔天买了报纸,水果日报做了一份澄清错误报导的新闻,但版面只有一个屁眼大,里面一句「据了解,新锐作曲家流星街并无打算控告黄姓高中生」连鬼都不会注意到。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大家都对真相不感兴趣吗? 报导错了,随便晃点一下就可以打混过去吗? 连续好几天,我的网志里每天都涌进了八万多人次,不晓得是来关心我,还是来研究我这边的「单方面说法」。但我想大多数只是来欣赏我咆哮的样子。 也许是自作自受。 写歌也写了八年,说我是新锐作曲家实在是有点不敢当。写久了,我原本以为自己相当熟悉这个圈子的运作,甚至还认为许多创作的前辈们也很欣赏我这个拿命写歌的臭小鬼,但一下子,那些「自以为」原来都是我的「误以为」。 那些日子我每天盯着网络超过十六个小时,一直按着网页左上角的重新整理,一直响应网友留言,一直按下一页,偶尔骂一声干,幸运的话稍微点头自言自语说本来就是这样啊谢啦……然后不断不断不断不断重复以上该死的步骤。 这样好吗? 当然糟糕透顶,如果我是女生,现在月经一定乱到不行。 为了回归正常生活,我试着不解释,试着暂时忘记印刻唱片公司私下跟我说的那些恶心至极的话,试着干脆将网络线拔掉!直到我接到下一通记者访问后续发展的电话,一切又重新倒带开始。 我想我已经罹患了,逢人就想把事情真相讲清楚的「澄清狂」。 电影《黑暗骑士》里蝙蝠侠的一句对白:「是的,小丑的确抓住了我的弱点!!蝙蝠侠不能被误解!」我总算是明白那句对白的心境。 原来我不是像自我想象里的天不怕地不怕,干,我的要害还真明显。 「星仔,早点睡,多睡几次事情就过去了。」 第四天,妈在电话里担心地说。 「妈,我不甘心。我真的没有错!」 我这么说的时候,正打开冰箱让自己冷静一下。 妈说的没错,多睡几次事情就会过去,只是我暂时还办不到。 这几天严重缺乏睡眠,加上过度注视计算机屏幕,我的头像是被塞了塑料炸药,痛得要命,想干脆关上计算机去睡,但一想到那些主导歌唱比赛的老前辈老评审是怎么婊我的,我就像是开启自动模式一样,睁开眼,起身走到计算机前面,继续在网络上宣泄我的愤怒!他妈的这个世界上没人抄你们的歌就装得一副不痛不痒的假清高。 到了第五天,下午起床我刷牙的时候,发现牙膏怎么味道怪怪的。 一看,才发现我挤错了东西当牙膏。 但到底我是挤了洗发精还是沐浴乳在牙刷上? 还是……刮胡膏? 我舔了舔,分辨不出来,嘴里充满昼夜煎熬的口臭,味蕾暂时丧失功能。 就在我对着镜子,仔细研究塞爆眼睛的几千条血丝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唱片公司?还是记者?妈? 还是……上个月刚刚好分手的小惠? 我猜是小惠打电话过来,表面上安慰我,实际上则是试探性问我复合的可能性。我忐忑不安地含着牙刷走出浴室,希望小惠不要给我来这套……我现在太虚弱了,说不定一个鬼上身就会说好。 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肥仔龙。 「陈国星,干你上头条了耶!」肥仔龙给我用吼的,还用恭喜的语气。 「干。」我简洁有刀地将牙刷吐了出来。 「头条超炫的啦,不过我是要问你,于筱薇的婚礼你去不去啊?」 「……于筱薇要结婚了?」我脑子一下子醒了。 十几年前,于筱薇可是我们这群人的女神。 现在女神要降级成人妻了,想去婚礼揍新郎的老朋友一定很多啊。 「咦?你没收到帖子喔?」肥仔龙有点意外。 「没啊,大概于筱薇寄到我彰化老家了吧,我两个多月没回去了,我妈从来也不管我的信。不管,婚礼是什么时候?」 「就这个礼拜天啊,中午十二点在台中新都饭店。大家都会去!」 「是喔……本来就一定要去的啊。于筱薇耶,一定要动手打新郎的啊。」 「那说定了啊,老同学自己一桌。我会带球棒,刚刚森宏说他要带铲子。你弄得到流星锤吗?」 「那我带火把去好了。」 挂掉手机,回到浴室重新挤了正常的牙膏。 这大概是我这几天讲过最正常的一通电话了,心情有点好。 包括肥仔龙,我们这几个死党从国中就同班了,到了高中都还念同一间学校,彼此的班级都靠在同一条走廊上,想不熟都有难度。 我们熟的原因里,有一点特别残忍。就是我们对女孩的品味过度重叠。 想当年我们都在喜欢于筱薇,原本大家为此比了十几次腕力、打了三次架,最后为了义气约好了通通都不准追,却还是暗中各自进行千奇百怪的追求行动。 到了最关键的高三,大家不约而同将誓言冲进马桶,卯起来向于筱薇求爱。 我写了生平第一首歌,在毕业旅行的晚会上,红着脸当着五百人的面把歌给唱完。从头到尾我都不敢看于筱薇一眼,头低低的,假装很深情,其实很想死。 「这首歌,献给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当时我还来一段假哭。 快联考了,全高三在图书馆晚间自习时,肥仔龙每天晚上都会在校门口的那家老王香鸡排,买一块鸡排从桌子底下偷偷传给于筱薇,沿途还经手了两个班。 「于筱薇,这块……鸡排给你。」肥仔龙只能说出这种等级的话。 木讷的森弘虽然矮,但打篮球时常常惨电那些比他高一个头的人。 在忠班对和班的篮球对抗赛中,森弘每投进一颗球,就会朝于筱薇看一眼。 「……」然后,森弘会装模作样地拨一下头发,吹起一阵头皮层。 念书超强的杨泽于,则在高三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时候,在每一科考卷上的姓名栏,都写上于筱薇的学号跟名字,造成超级大的轰动。 最后学校王教官还在朝会时公开训了杨泽于一顿,说什么成绩好又怎样。 「我一定会带人打你。」杨泽于恨恨地对王教官说。 田径社的西瓜跑得很快,放学时于筱蔽搭校车回大竹,西瓜就会在校车后面冲刺。遇上红灯,校车停住,西瓜还会站在校车旁边喘气装痴情,搞得整台校车的人都知道西瓜在喜欢于筱薇,还鼓掌大声叫好。 后来校车司机怒了,叫教官警告西瓜不要再跟着校车跑了,那样很危险。 但西瓜反而越跑越快…… 花招尽出。 几年过去了,终究还是没有人追到我们的女神。 肯定是因为都没有人追到于筱薇的关系,所以大家这几年虽然比较少联络,可感情还是很好,每次过年都还是会聚在一起,连打好几天麻将彻底糜烂一下。只是我们之间的话题,还是常常绕着于筱薇打转。 半年前一个晚上,于筱薇打电话给我。 「恭喜你啰,成就不凡呢。」于筱薇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啊?」我故意装作不知。 「我看报纸,你入围了金曲奖最佳原创曲啦,你真的很让人惊讶耶!」 「有那么棒啊?哈哈,要不是当年写了第一首歌给你,我还不知道自己会写歌咧。」 「所以啰,要是真的得奖了,记得请我吃饭啊!」于筱薇笑得很开心。 「那……一边吃饭,我一边再追你一次怎样?」 我故作玩笑,却很认真。 电话那头的于筱薇顿了一下。 原本我以为我终于得到女神垂青了,没想到子筱薇沉默过后,用很幸福的声音告诉我她新交了男友,两人感情稳定,已在筹备婚礼。 她说我是最重要的朋友,一定要来她的婚礼,看她当新娘的样子。 「真的假的,喔原来如此,恭喜啊,听起来很棒啊,新郎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我胡乱拼凑出一些言不及义的祝福。 挂掉电话后,我怅然所失在阳台上对着月亮干掉了六罐啤酒,连续写了三首歌。 果然人在失恋的时候灵感会像洪水爆发,填补刚刚失去的所有。 今天是礼拜五。 再过两天,当年所有的笨蛋又将聚在一起吃吃喝暍。 「红包要包多少呢?」我对着镜子,吐出一堆泡沫。 都追了这么多年,六千? 不,连手都没牵过,还是三千六吧! 打开冰箱,正好那些冷冻意大利面连一条都不剩,是该出去补货了。 等一会走在远离网络、接近阳光的大街上,我应该会更清醒些吧!CHAPTER2 拿着铲子的婚礼 高铁真的很快。 以前在台北念大学的时候,差不多是两个礼拜回彰化一次。搭統联都用很累的姿势在睡觉,搭自强号的话最快也要三个小时,一点也不强。 想省钱跟女友约会看电影的话,我就会搭四个多小时的复兴号,心想:不管花多久时间,反正最后都会回到家,在火车上慢慢写歌也不算浪费时间啊。 我写给螺旋乐团的第一首歌《发疯的红色月亮》,就是在从彰化开往台北的复兴号上写出来的。 写到最后,铁轨上的蹦锵蹦锵声还变成了那首歌的背景节奏,因为那已经是《发疯的红色月亮》创作情绪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从台北火车站到台中乌日,也不过一个钟头而已,什么归心似箭的感觉都恍惚了。想在高铁车上写歌,不管是谱曲还是填词,感觉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到站了。 这么方便,却变成一个月只回家一趟,实在不能小看人生的变化。 这阵子不想跟人类互动,所以我搭了没什么人坐的商务舱。 将票放在隔壁桌上,戴上耳机,其实什么歌也没听,只是想保护自己。 效果有限就是了。 「请问你是……流星街吗?」高铁上,推着食物车的服务小姐瞪大眼睛。 「嗯。」我微微点头,却没有将耳机拿下来。 「请问要喝热茶、咖啡,还是……」服务小姐看起来有点兴奋。 「给我矿泉水就可以了,谢谢。」我迅速挤出一个微笑。 在以前,我都很大方跟认出我的人聊天,现在我多了很多份不知所措的腼腆。 原因自然是那份头条。 不管我的网志再怎么澄清,都打不过婊我一天头条的水果日报的销售量,我不知道这个服务小姐认出我的瞬间是不是联想到那件事、会不会受了鸡巴报导的误导,这个自我想象让我很不舒服。 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黑,脚底下也不再有铁轨声蹦蹦蹦的旁白。 从乌日站转搭电车回彰化,放下行李。 遛了快不认识我的狗,吹口哨逼牠尿尿后,就开着老爸的车到新都饭店。 新郎家里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应该很有钱,婚礼排场挺大,开了四十几桌。 婚礼还没开始。给了红包后,我在门口翻了一下摆在桌上的婚纱照。 这几年我在各大喜宴上看过的婚纱照千篇一律,就算是那些大明星、畅销歌手的婚纱照也是大同小异,风景美,灯光佳,角度漂亮,但好像只是把男主角跟女主角的脸挖起来、换上新郎新娘的五官罢了。Photoshop王道啊。 只不过,跟真正超美的于筱薇比起来,要娶她回家的那个人真是格格不入。 哈。 看在我们这些追过于筱薇的人眼中,还真的是除了自己,谁都配不上她哩。 「喂,干嘛眼中充满敌意啊?」 一个女生走近婚纱照,在我旁边翻了翻。 我撇头,果然是阿菁。 大概有两年没见的她,为了婚礼罕见地穿了短裙跟高跟鞋,还真有点不一样。 「哪有。」我随口说,却又立刻承认:「……好吧,充满敌意就是我最好的祝福。」 「啧啧啧,啧啧啧。」阿菁继续翻着婚纱照,没有看我一眼:「男人嫉妒起来,就算是知名作曲家也很没品嘛。」 「对啦对啦你最强啦。」 我偷瞄了一下阿菁的小腿,便先走到人声鼎沸的婚礼大厅。 不用带位,顺着最吵的声音走过去,几个老同学自然就坐到一桌。 用力迎接我的,还是那鸡巴新闻。 「陈国星,没想到你已经可以上头条了!太强了吧!」欧阳豪高高举手。 「最好是这样啦。」我没好气地说,选了个空位坐下。 我的左手边坐着肥仔龙,右手边坐着欧阳豪。 欧阳豪顺手帮我倒了杯乌龙茶,笑笑说:「我有去你的网志上看,原来就是你被那些写歌只能写给鬼听的评审婊了啊……安啦,奇書網-奇书大家都看得出来你是里面最虽小的,也都看得出来那些评审只是看不爽你写的歌很受欢迎,所以借着比赛故意婊你啊。过几天大家就会忘记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