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杯咖啡-10

立刻有几个男乘客拿着被子去堵窗口,迅速来几个乘警和列车员,勉强找来了一块不知哪里弄来的木板,就这样顶着,却越发的吃力——君莫终于觉得心惊胆战——这样可怕的巨风,是真的有可能将整列火车掀起。她呆呆坐着,几乎下意识的去拿手机,信号一格还是空空荡荡——有信号又怎样,差点忘了,如今还欠费停机了。她突然记起了自己和韩自扬的约定,他低沉的声音性感而磁性:“一言为定。”突然便觉得眼眶有些热辣起来,“怎么办,要是回不去了怎么办?”她茫然的拨出他的号码,似乎这样能然自己平静下来。指节摁得发白——君莫强迫自己关了手机,觉得自己不停的盯着一部永远无法和外界联系的手机未免太过神经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车厢也微晃起来。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厢里除了漏进的大风呼啸声,一派安静,却叫人发抖的恐惧。而这样的寂静,又滋生出种种恐怖的幻想。她一动不动的抱膝坐着,将脸埋在小骆驼的小小驼峰中。先前和乘务员吵架的男子低声说了一句:“好像风小了一些。”他一直帮忙按住木板,脸上微微轻松,问另一个人,“是不是?”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君莫望向窗外,似乎飞沙走石缓和了一些,片刻之后,广播打开了:“由于风速减小,前方南疆铁路经过抢修,已经可以通车,列车即将启动。”一片欢呼之声,竟然压过了风啸。那个汉子一时间轻松下来,手中力道也减小,木板便重重的打在了左脸上,看见的人都笑了起来,他也不好意思地低低笑了几声:“手都麻了,嘿嘿。”关系陡然间缓和下来,有人拿了水递给他们几个一直撑着木板的,自愿去换班,乘警们也安慰大家:“到乌鲁木齐也不过就四个小时了,大家少安毋躁。”路过风谷那一段,窗外望去,人声鼎沸,赫然一大段列车被掀翻在路基旁,像被折翼的巨龙,萎顿一旁。密密排着那么多的车子,救护车卡车,人人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虽然列车开过只那一瞬间,还是觉得惊心动魄。“韩总,李小姐上的车我已经和铁路局确认过,已经过了风谷口,估计还有一小时就可以到站了。”韩自扬坐在贵宾室里,桌上摊着一堆食物,却纹丝未动——双眼中布满血丝,整整一日一夜未睡了。“救援队已经到了那边,我们的人也过去了,据说受伤的乘客已经转移到吐鲁番的医院去了,并没有发现李小姐。”王敬中坐在他对面,“您先吃点饭吧?”他略略点点头,看见小肖背的包搁在一旁,隐约露出了棕黄色的格子,他一直将她送的围巾放在办公室,大约出发前陈姐替他塞了进去——他站起身一把扯了出来——柔软的蜷在他的指尖,他突然间觉得莫名愤懑,他要和她纠缠一生一世,那么决不容她出事!列车驶近了城市,君莫顺手滑进口袋,开机。她毫无感觉的茫然看着那块木板横亘于地,车速很缓,几个大汉举了一路,个个都累得坐一边,话都不肯再说了。他近乎疲倦的又一次拨电话,彩铃的声音让他一时间呆住,将手机拿开了耳边,不可置信的看了几眼——直到清晰的传来柔柔的声音:“喂。”韩自扬觉得自己的嗓音在颤抖,他毫不避讳这一点,却只是问:“你还好么?在哪里?”君莫突然间失语,听到他的声音,恍若重生,只觉得后怕。过了好久,才觉得脸上微凉,抬手摸摸脸颊,细细的一道泪痕。“我没事,不用担心。”君莫竭力让自己听起来安然无恙的样子,想必他看到了新闻,却又怎能猜到他的心情亦是从修罗地狱转了一圈回来。“你还有多久到乌鲁木齐?”韩自扬强压下剧烈的心跳,声音自持着透出冷静。“马上到了……”他也听到了火车报站的声音。“你替我交了话费?谢谢你啊。”君莫不知道说什么好,身边的乘客都有秩序的往前移,准备下车,“我不和你说了,我下车了啊。有点挤。”“你不要挂。”韩自扬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挂,你下车。”他不再说话。电话中只闻令人安心得沉稳气息。君莫只能迟疑着将手机放在耳边,一边背上包下车。韩自扬站在站台上,阴霾的天气中,风速猛烈,他却一眼看到了那个女子——穿着深绿的外套,黑发及肩,一手持了手机,正低头从车厢中出来。他拨开人群,快步向她走去,可是人潮那么拥挤,他只觉得自己走得慢——似乎两人的联系好似风筝唯一的引线,他却不敢用力的去牵扯,只能一遍遍低低的说:“你站着别动。”君莫捏着电话,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四处张望。远远的隔着人流,他穿着黑色的衬衣,向自己走来——君莫恍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迟疑着说:“是你么?”那么远,他终于舒心的微笑:“是我,你站着别动,我来找你。”他笑得那样轻松,突然觉得心中安定,她终于还站在原地,等他走来。君莫合上手机,向他招手。韩自扬看得极清楚,她手中捏着的那支白色手机,晶亮的钻石即使在昏暗的天气中也是熠熠生光。但是他已经全然不在乎了,她用不用这支手机,他真的不在乎。因为此刻,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她搂进怀中,下巴恰好搁在她的耳侧,温热的气息将她的头发吹得微动。她的脸色发白,眼圈发青,疲倦的缩在他的手臂中。他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恐惧,低声安慰她:“不要怕,没事了。”双手却毫不放松,紧紧地将她拥在胸口。君莫闭上眼,慢慢放松下来,她真的觉得恐惧,是因为害怕来不及——三年来,只是因为那一个小小的心结,那么少对父母表示过感情;而一直抱着她的那个男子——他努力的接近她,他说“你一定要比我有耐心”,那一刻明明自己怦然心动,却依然硬起心肠置之不理。她缓缓的伸手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真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韩自扬低头,她的脸颊带着令人迷醉的微微酡红,目光却明澈而柔和,印象中她从未这样和自己对视——只是淡淡的目光,却来得及注定这一生一世的纠缠。正文 番外“老大,第二家酒店都在这里开张了,嫂子总该出手了吧?”马初景坐在餐厅的一角,笑嘻嘻的看着韩自扬,“肥水不留外人田,嫂子这样的人才,不在自己的酒店干也太可惜了。”“你是不是向来吃饭的时候话这么多?”韩自扬将手中的餐具一扔,站了起来,“我先走了。”“唔……等等我……”马初景着急的扒一口饭站起来,“一起走,我有事上去找陈姐。”电梯里,韩自扬似乎比平时话更少,几次摸出了手机,略看一眼,便了放下去。陈姐不在,倒是平时很是活泼的小孙在整理文件。马初景三句两句交待完了公务,随口说道:“还在等小费那边的消息么?美国那边的并购案怎么样了?怎么韩总看起来不大开心?”小孙小心的瞄了一眼门外,确认总裁室的门紧闭着,几乎挨着马初景的耳朵:“我猜是在家吵架了。”马初景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快说快说!”小孙略带为难,“我也是猜的,昨晚我加班得晚,回去快凌晨了——韩总一个人脸色很不好的回来了,就在办公室的套房里过了一夜——你知道,以往只要不出差,他都是回家的,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带回家去办公。”马初景一脸暧昧的拍小孙的肩膀:“这么劲暴的消息,嘿嘿,明天工作餐我请了。”他看了看时间,还是午休,决定去看望一下韩总。韩自扬确实在生气,他靠在椅背上,脑中翻来覆去的全是昨晚那一幕。君莫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很久,脸向着电视,电视里咿咿呀呀放着京剧——她以前从来不看这个的。他都忘了开始是怎么吵起来的,总是到了现在,他坐在离她最远的那个沙发上,也是凝住了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他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刚点上,扫了她一眼,又掐了,“好了,快去睡吧。”君莫猛地站了起来:“我不想睡,我去走走。”她站起来,不再看他,伸手便去抓茶几上的他的车钥匙。韩自扬几乎是眼疾手快的夺了下来——“你疯了?刚学会开车几天就学人半夜去兜风?要去我陪你去!”君莫的手伸在半空,半天从嗓子里蹦出几个字:“我不要和你一起。”已经带了哽咽,生生的把韩自扬肚子里的一场火浇灭了。他看着她抓起身边的包,似乎想出门。那时候,韩自扬似乎清晰的听到自己的一声长叹——她的脾气,是真的今晚不想和他一起了。于是走上几步,抓过她的包扔回沙发上,低了头看她——她照旧是一言不发的将头撇开,只让他看到柔软的额发和微翘的鼻子。“我出去。”他淡淡的说,便真的开门出去。“老大,这么说,你们真的吵架了?你还一夜不归?”韩自扬闭了闭眼睛,他能怎样?深更半夜,难道让她一个人出来?不如自己出来的好,况且让恩平打电话去确认了一下,虽然在哭,到底还是在家里,并没有出去乱跑。此刻他不急着赶马初景走,他虽然聒噪,到底也是种声音,解解闷也好。然而马初景也不开口了,笑嘻嘻的开始打手机。是清晰的女声,带着疑惑:“初景?”“大嫂,我们这个月的一家酒店开张,请你去给做个培训啊?”马初景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按了扬声器。韩自扬已经转开了目光,却也没有制止他,此时俊朗的脸上阴晴莫测,便是马初景,也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别开玩笑了,你有什么事情?”君莫拿着电话,微微有些头疼。“就是……其实老大在我旁边,你和他讲话?”马初景忽然说不下去,对面男人的目光,说不上生气,却静静看着他说话,他突然觉得自己难以理解他在想什么。君莫安静了一会,忍不住眼角发热,终于慢慢说:“不要了,我要去上课了,下次一起吃饭。”啪的挂断电话,却莫名的失落——昨晚看着他的背影出门,决绝的像是永远要离开这个家,像是忘了他当初说的话:“你不要动,等我过来就好。”而他一离开,似乎她的世界,就再也没有晨起的咖啡香了。韩自扬看着马初景落荒而逃的背影,总是极有精神的双眼缓缓闭上,片刻,摁了秘书室的内线,要了一杯黑咖啡,他几乎忘了,今天早起的时候,并没有和君莫一起喝上一杯。君莫走出学校的时候,天气很好,阳光还没在这个世界消褪去,透过绿荫,让人觉得脸颊暖暖的,似乎有着橘色橙汁的香气——然而她的世界,在片刻间觉得鲜亮起来,是因为见到了在操场那头立着的他。“老婆。”他低声喊她,双目迎着阳光,伸手去拉她的手。君莫终于小心翼翼的把手给他,微微翘起了嘴角,视线却望向另一个方向。这已经是友好的表示了,于是韩自扬放下心,低声说:“我们回家去?”“那你说,昨晚为什么吵架?”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是我的错——你比我晚回家我就生气,这样是潜意识中认为你的工作比我的不重要——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行不行?”他微笑着看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柔和,终于肯正眼看他了。“那你说,后来你摔门而去,去了哪里?”君莫停住脚步,恶狠狠的掐他手指,“是不是去酒吧了?还有马初景,他今天打电话来,肯定是昨晚和你一起,今天心存愧疚了。”韩自扬真想大笑,原来女人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可是他看着她的神情,带着一丝小小的紧张,却在眼角中露出可爱的狡猾,像一只洁白的小狐狸,明目张胆的知道他的宠爱。“泡吧?”他微笑着搂紧身边的小女人,“结婚前那一次都被你抓住了,我哪里还敢?”身边恰巧走过几个学生,大约刚上完礼仪课,化着妆,都是先看了韩自扬一眼,这才看见君莫,于是急着打招呼:“老师,你好啊。”还心领神会的带着含义不明的笑。“你瞧你瞧,我在身边都向小女生乱放电。”她突然笑着说,挽紧了他的手臂。“你老这么冤枉我,心里有没有一点愧疚?”君莫扬起脸看他,她的脸单纯的似乎真的不掺杂一点点杂质,是他一直熟悉的君莫,她笑:“愧疚?那是什么东西?”正文 番外 提拉米苏测试记屋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君莫下意识的看了看电脑的右下角——00:24,急忙关掉网页,走出书房。他已经开门进来,见她还没睡,诧异得挑了挑眉毛:“怎么还没睡?”她向来是喜欢早睡早起的,往常这个时候他回家,卧室总是漆黑一片,他也不敢开灯惊醒她,练就了在黑暗中蹑手蹑脚的好本事。君莫见他脸色如常——他只要一喝酒,脸色总是微微有些潮红——忍不住好奇说:“怎么今天的酒会你居然没沾酒?”韩自扬走到她身边,见她只穿了极薄的睡衣,家中开着空调,到处凉飕飕的,皱眉说:“一晚上干什么了?也不觉得冷?”君莫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额头,笑着说:“你看,我都出汗了,热死了。”她的脸确实绯红,嫩嫩的像幼儿的肌肤。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进书房,电脑发着荧光,不由迈步走进去:“课件做好了?”君莫突然一把拉住他,“你干吗?这么晚了还不去洗澡么?”韩自扬站定,看着扯住自己衣服的纤细的手指,不由笑道:“看看你做的怎么样,怎么这样紧张?君莫讪讪的放开手,“我还没做完。你别看了。”韩自扬微微眯起眼睛,“你不愿意和我去酒会,说是要准备公开课的课件——那你晚上忙了什么?说吧,是不是什么事情瞒着我?”他仔细的看她的眼睛,君莫有些不悦的转开脸,略带着赌气说:“我就是不想去那些酒会,我就爱呆在家里上网。”她转身走进书房去关电脑,留下韩自扬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客厅里,一点都没有想到她突然就发起了脾气。等他洗完澡出来,家里已经悄无声息——想起还有几封邮件要回,便走进书房,君莫的笔记本还没有合上,便顺手打开。地址栏上输入邮箱地址,到底用她的电脑并不顺手,鼠标一滑便点进了一个陌生的网址——夜晚网速极快,还没来得及关上,已经跳了出来,居然是个智商测试的网站。韩自扬慢慢看下去,嘴角笑意渐浓,他亲爱的老婆,半个小时前做完的这一套题,总分是64,赫然便是红色的评价——弱智。难怪脸色这么不好,他轻声笑了出来,知道她向来对逻辑、序列之类的问题一片模糊。一时间也来了兴趣,索性清空答案,一题接一题的做了下去——不过就是些数字排序、纸盒折叠的问题,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做完,按了确定键,测试结果——147,天才,满分不过150。他左手轻轻揉着额角,处理完电邮,复又点进测智商的网站,确认清空成绩,这才关上电脑。走进卧室,只闻她细长的呼吸声,小心翼翼躺在她身边,窗帘没有拉严实,隐约透过的光线中,她的脸几乎全部埋在柔软的被子中,身子蜷曲在床的一边。他伸手搂过她,君莫睡得毫无知觉,翻个身抱住他的胳膊,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亦安心闭上眼。早上他总是比她早起一些,习惯看到她在枕上凌乱的长发,然后煮上咖啡,才见她迷茫这双眼从卧室出来问:“几点了?”立刻兵荒马乱。韩自扬几乎叹着气将咖啡替她灌进随身杯中,“我送你去?”“我不要!”君莫边扯过包边往外走。心中抱怨他的车太招摇。晚上。韩自扬难得的极早回家。君莫见他回来,忍不住喊:“你过来一下。”他站在她身后,低头看她的电脑屏幕,熟悉的网站。“快点做一遍。”君莫起身将位子让给他,“好好做。”韩自扬顺从的坐下,一题题的慢慢做。君莫皱着眉看他做完,点确认,长舒一口气。“我就说这套题有问题嘛!”她忍不住笑意绽放,“我老公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只做60分呢?”她笑得这样灿烂,韩自扬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你做了没有?”君莫轻轻咬着嘴唇,连连摇头:“还没有。你都只有这么低的分数,我不想做。”她眼中灵光闪动,韩自扬拉过她,搂在膝上,不松不紧的抱着,“昨晚为什么对我发脾气?”他的眼中笑意融融。君莫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哪有?”他淡笑不语,轻轻吻了下去。旅游记1“韩总,这是您要的资料册。”秘书小林将一叠印刷精美的欧洲各国旅游宣传册放在韩自扬面前,好奇得打量正在键盘上十指如飞的总裁,他抬起头向她点点头:“谢谢。”随即又专注在工作上。小林不由得一阵叹息,退到办公室,一群女人拥上来:“韩总又要去欧洲了?这次秘书室谁同行?”陈姐刚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意味着总有一个人会得到幸运女神的青睐,有机会和韩自扬一起出行——尽管这个年轻多金的总裁已经结婚,并且以疼爱妻子而闻名公司内外——他的妻子这样低调,似乎结婚后就从来没有在瑞明的大厦露面,但是总还是有人见过她,总是爱穿很素色的衣服,甚少化妆。这些于她其实可有可无,因为据说当初韩总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最终修成正果的——“唐僧取经也不外如是了”,有一次马总监喝醉了酒,这样对同事说。小林笑着将秘书们驱散:“打错主意了吧?韩总是要去度假,两个人。”“哦”的一声,女孩子们不掩艳羡和失望之情,轰的便散开去工作了。君莫回到家,看到桌上一叠旅游宣传册,兴奋的叫了一声:“你从哪里弄来的?”韩自扬从房间出来,微笑看着她:“喜欢么?”“你看这个!”她举给他看,“我的课上正好可以让学生传看!”说着低下头啧啧称赞:“这些图片真清楚,比网上找得好太多了!”——这些各国旅游局印发的宣传册,质量上层,有钱也买不到。韩自扬站在她身后,微笑看着她一页一页的细细翻着画册,“喜欢哪里?”君莫其实累得想趴下了,于是懒懒的向后一倚,靠在他怀里述苦:“我的论文又不行,已经快被孙教授逼疯了。”他揽住她的腰,温柔的安慰她:“不用急,不是下学期才交么?要不出去散散心?春节之前回来。”他特意配合她的假期——这半年君莫不比他闲,又是准备硕士毕业论文,自己又带着课,她皮肤白皙,现在不做服务业,更加不爱化妆,于是天天顶着熊猫眼进进出出,看得好不心疼。“我正要和你说呢!”君莫挣开他的怀抱,去拿自己的包,“孙老师说了,论文一手素材不够,我正好趁着放假那几天去xx镇实地调查。”君莫在职读研的导师素以严格闻名,她的开题报告进行得极其不顺利,连连换了好几个,终于确定下来要写关于xx镇旅游业成功开发的案例。韩自扬沉默了一会,帮她拿起桌上的手提电脑:“那你换个论题?要不写写欧洲的文化旅游什么的?”君莫懒得回头看他:“你疯了么?什么叫学以致用?我要为中国人民服务的。写国外旅游那不是把鼓励把贸易逆差么。”“那么,你以为我拿了这一堆宣传册回来是干什么的?”他摁住她的手,挑眉看她,“嗯?”“什么?”君莫有些迷糊的看着他,有些心不在焉,“我们晚饭吃什么?”“我是说,去欧洲也可以实地调查一手资料。师夷长技以制夷。”他淡淡的对她说,他的假期来之不易。“你是说,我们去欧洲旅游?”君莫看看手中的画册,吞了口口水,“真的么?”他含笑应她:“我有半个月的假期,和你的寒假配套。”“那……我去问问孙老师。”君莫眉飞色舞,立刻精神起来。第二日,小林正在和韩自扬确认当日的日程表,韩自扬突然向她做了噤声的手势,旋即接起电话,“喂?”声音这样温柔,除了老婆还有谁。韩自扬听了一会,没有吭声。“嗯?”他的眉头开始锁起来。小林知道,一般这个时候,韩总就开始心情不爽,手下的人就要注意了。然而她错了,她微微低头,假装认真的看着文件,其实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的在打听。“不要难过了。”他低声安慰她,“不去也没关系,有的是机会——我陪你去xx镇,不是也是古镇水乡么?一样可以度假。”君莫在电话里实在有些难过,她也知道他工作极忙,结婚两年多了,一直也没出去旅游——就连蜜月也因为自己要准备考试而放弃了。可是她试探性的问孙老师能不能再换选题——孙老师大跌眼镜,其实他很喜欢君莫这个年轻的助教:“那完全不是你研究方向啊?你的优势是在深厚的文化功底和旅游开发的结合。”末了加上一句,“不行。寒假就把一手素材整理出来,我们开春再讨论。”君莫只得答应,转身给韩自扬电话,充满自责。她这样子,自己怎么好再说她,韩自扬站起来,立在落地窗前:“好了,去哪里不是玩?欧洲我也去了很多次了,不要难过。”可是君莫更加难过:“可是我还没有去过啊……”韩自扬哭笑不得,这倒好,反倒是他的不是了——无缘无故的提出去旅游,结果去不了,还惹得她难过。他讲话更加低声细语:“我们晚上去吃什么?”果然是杀手锏,君莫的注意力便移开了——“你晚上有空么?”她不无怀疑。韩自扬低声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确实没有,他虽然忙,只要是答应过她的,却从来没有食言。“那晚上六点,你到学校来接我。”君莫笑着说,“到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你做菜。”“好。”他一口答应。韩自扬放下电话,微微整理了思绪,“下午的会是几点?”小林却听得发呆,猛地回神:“两点在21楼企划部会议室。”“好了。”韩自扬翻看资料,照例礼貌的说“谢谢”。小林刚刚要带上门,又被叫回来,“晚上还有什么安排?”“是,和杨总一起的晚餐。”“替我推了。”他头也不抬的说,“就让公关部应酬一下,不要怠慢了。”“好。”小林应下了。出了办公室,她长叹一声,引来一群色女聚集,“有没有八卦?”“我真是不想说了——天天这样被刺激,去哪里找这样好的老公?”一片同感。旅游记2极早的清晨,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天色早已放亮,韩自扬走进客厅,一时间不能适应阳台上射来的亮光——卧室总是被好几层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不会漏进来。客厅的桌上整齐的堆放着她惯用的背包,地上是一个大旅行箱。他打开背包,找出她的皮夹,往中间一层塞了一张信用卡。再看看时间,已经5点多了,想起了为这次旅游产生的一场争执,只能摇头苦笑。她的学院组织老师们暑假去香港的旅游,她本来倒是无所谓的,毕竟以前在酒店工作的时候还去培训过——只是自己毕竟资历浅,还是乖乖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吧。回来告诉韩自扬,他斜睨她:“去吧,喜欢什么就买点东西回来。”——倒不是说现在还有什么是内地买不到的,只是女人还是喜欢比较差价,这点他心知肚明。君莫摇头说也没什么想买的,他放下手中工作,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当初是谁说接待好了瑞明这个大客户,至少可以去买个包了?”那一次和恩平夫妇俩一起吃饭,恩平喝酒喝得神采飞扬,一顿的说:“君莫你真行,当初还说对人韩总没企图,抵不上好好工作,还能拿奖金买款新包。”她狠狠地剜了费欣然几眼——还真是个好男人,自己老婆喝高了也不管,只会乐呵呵的傻笑。落了口实,只能讷讷的解释:“那时候要当高级白领,总要一些奢侈品充充数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多贵的奢侈品,她唯一的几个包只能算那些名牌中最基本的款了。韩自扬说着就要给她卡,她轻描淡写的推开了:“我真的不要。你看我平时也不用那些东西的。”其实家里堆着很多会让女人双眼发凉的礼服、坤包,都是要请他去参加的晚宴,有时候甚至会把女伴所需的衣服鞋包附上——一色令人尖叫得牌子,她却总是不去,于是闲置下很多。韩自扬握着她的手,微笑劝她:“怎么,用老公的钱很不好么?”她无辜的挣开,去拿他那个很大的行李箱:“不是,我自己也有钱啊。”“拿那么大的箱子干什么?”他皱眉看着她去够那个箱子,站在她身后,轻而易举的帮她拿了下来。她转身,叹了口气,从包里找出了长长一张单子:“你看,我要帮着带回来的东西。”似乎不想再给他机会塞卡给自己,君莫转身边去洗澡。他还是记得早起,往她包里塞上卡,就当作以防万一吧。再看了几份财务报告,便去喊她起床。君莫很快的梳洗干净,挽着他的手:“我们去外面吃早饭?”将她的行李放进了车子后备厢,韩自扬把车停在一家永和豆浆前,陪她去吃豆浆油条。她奇怪的习惯,把油条一截截的浸在豆浆里,又用筷子挟其了一段,命令的对他说:“来,张口。”他乖乖的探过身子,心甘情愿的吃下。一旁走过的服务员不禁抿嘴微笑。到了机场,远远看见了大部队,韩自扬刚拿出了行李箱,君莫伸手欲接,他缓了一缓,神色间似乎冷哼了一声。君莫顿悟,很快的向四周看了一眼,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快乐的说:“我走了。”她打来电话说要第二天回来,又在电话中说:“你不要来接我了,学校有包车的,会送到家。”韩自扬听着,问她:“玩得怎么样?”她在电话中声音昏昏欲睡:“很累。”累得忘了问他什么时候在自己钱包里塞了一张他的卡。真的很累,自己喜欢逛街,无拘无束,不定要买什么东西,可是她遵循着那一张购物单,两天的自由活动中,把脚跑断也就罢了,那些化妆品的瓶瓶罐罐那样重,差点没把自己的手勒断。她回去真该问问韩自扬,瑞明给费欣然的待遇很低么?怎么恩平非得要便宜了一两百块的面霜精华素,还一下子就要四五瓶!于是大包小包的回到酒店,又傻了眼——真是疯狂,那样大的一个旅行箱,还是塞不下么?只能在下边的商店里又买了两个旅行袋——勉强把所有东西都塞进去。于是上车上飞机,都亏得同事帮忙。否则她真的要对着这一大堆东西欲哭无泪了。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君莫一直猛打瞌睡。直到下飞机,看了看时间,近12点了,同事们都很疲惫,却也有着兴奋——毕竟也都买了不少东西。上大巴,司机挨个问住哪里,轮到她,犹豫了一下,报出口的是隔着居住的小区不远的一条马路的名字。于是黑暗的夜色中,马路橘黄的灯光下,一个女子和一个极大的旅行箱、两个旅行袋面面相觑。君莫满头大汗的将一个袋子搁在了箱子上,却发现无论如何还是得提一个。要不拦个车子吧?可是明明离家只有几个街口了,这样打车会不会很傻?况且,也要有车经过啊?一步一挪的走了十多米,她拿出了手机。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明,显然还没睡觉。“你在哪里?”君莫迅速的报了自己目前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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