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么多年都陪在身边的靖扬可能会消失,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出门进门也再也没有他陪了,心里就好像一抽一抽似的痛。 几年都没有流过的眼泪流得满脸都是,怎么停也停不住。 靖扬把我手上的帖子接过去,在水盆里搓干净了,仔细的擦我脸上的眼泪。 「不要哭了。」他一边抹拭著我的脸,一边不经意的说,「就算以后我不在了也没什么,你不是向来都很讨厌我的吗?」 我愣了愣,顿时想起来,「对啊。我应该很讨厌你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靖扬的脸色很无奈。 面对面的互相呆望了片刻,靖扬说,「这么看来,小侯爷对我还是有些情分的了。」 我哼了几声,不作评论。 「那么,如果属下提一个小小的临终要求,小侯爷会答应吗?」 「嗯,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离谱的我都答应你。」 靖扬低头望著我,说,「我想吻你。」 「呃,好吧。」 既然都说了是临终要求了,我一定会尽力的满足他的。 再说,平日里吻的次数也不少了嘛。 听到我爽快的答应,他眼睛里的光芒闪了闪,似乎很开心的笑了。 靠在简陋的木床上,靖扬把我搂得更紧些,我的身体几乎趴在他身上。 面对面距离的非常近,可能这种距离的人看起来都有点奇怪,他先笑起来,伸手把我的头往下略微按了按,然后那温暖的气息就贴了上来。 没有急著深入,只是在唇上辗转摩擦著,仿佛小小的火花似的,轻轻的撩拨,一个接一个的点燃。 很……甜美的感觉…… 但是有点奇怪……跟他平日的风格不一样? 忍不住睁开眼。 他却正望著我。平日里明澈的眼睛突然变得黝深,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他猛地把我往下一拉,手在我的脑后牢牢扣住,我挣了几下都挣不开,只能被他放肆的攻城略地。 「嗯……」 带著浓浓鼻音的喘息著,褪下的衣物松松的挂在身体上,彼此厮磨纠缠,炽热的感觉腾的一下就从小腹烧起来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临终之吻……,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气,悲惨的往下身看去—— 「都是你害的!」 一边骂著,忿忿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都已经回光返照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叫他帮我解决呢。 身子刚动,却又被他一把拉了回去。 「不要我帮忙?」 贴在耳边这样问著,他的手已经探下去,轻易的抓住那个不争气的地方,轻轻的上下揉捏著。 我的身体微微一抖,已经被完全挑拨起来的身体,立刻对他的动作做出诚实的反应,本来想拒绝的话顿时变得断断续续了。 「你……等等,你不是已经回光返……啊……」 他加快了手里动作的速度,每当粗糙的指腹擦过的时候,那种令身体颤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忍不住的呻吟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握住的手指抚摸著颤动的顶端,突然恶意的用力一掐,喘息的呻吟立刻变成一声尖锐的抽息,眼前一片空白。 等飘到九天外的神智渐渐回到身体上的时候,靖扬已经把手里的白浊痕迹在水盆里洗干净了。 「舒服吗?」他重新把我搂在胸口,听著心脏稳定的跳动声。 ……算了,虽然没有征得我的同意,不过还是满舒服的。 「嗯。」我应著,觉得有点累,就保持著那个姿势没动,闭上眼睛。 一想到他很快就要挂了,这次可能是纪念性的最后一次了,心里忍不住酸酸的,听他的心跳声都想哭…… 他的手还是在我的身上来回抚摸著,刚才接吻时候扯开的衣服还没有整理,褪下的外衣里衣都松松垮垮的搭在手臂和腿弯上。 所以他的手就很顺利的沿著腰部曲线滑下去了……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几乎弹起来,被靖扬早有准备的用手按在我的背上,牢牢的压住。 虽然不能动,但我还有眼睛,可以狠狠的瞪他,「你碰哪里?!抽出来!」 靖扬微微的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说,「好——」 我趴在他身上不敢乱动,感觉那根手指果然停止了到处肆虐,慢慢的从紧窒的内壁里抽了出来。 总算他还不敢不听我的话。 我松了口气,身体也跟著放松下来…… 「啊~~」 突然痛得大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薄薄的水雾迅速的笼罩了眼睛。 他……他他他居然又探进来了!而且这次还变本加厉! 透过痛得雾水朦胧的眼睛,靖扬那个混蛋好像还在对我笑?居然还叫我放松??说两根手指转动有点困难??? 我想也不想,对准他的胸膛就是一口咬下去。 看你再欺负我,看你再让我痛,哼! 这一口咬的绝对不轻,牙印周围都有血丝渗出来了。他闷哼一声,身体的肌肉也微微的绷起。 我用行动证明了本小侯爷的反抗和威胁,气势十足的抬头瞪他。 他乌黑的眼睛闪了闪,保持著现在的姿势不动,专著的注视著我,脸上渐渐露出了伤感的神色。 「辰辰……」他这样柔声的叫著。 这是……只有在欢爱时才允许他这样喊的,我的名字…… 带著那种伤感的语气,他叹息著说,「辰辰,你答应了我的临终要求,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最了解,大概撑不过明天了……」 我的心里顿时一阵抽紧。「你……」原本想好了骂他的话也骂不出来了。 「辰辰,其实我最大的心愿还不是那个,但是……」他笼罩著忧伤的眼眸凝视著我,欲言又止,「唉,算了。有你的吻,我就算死也值得了。」 我呆呆的望著他。 「就算死也值得了。」 这句话传到耳朵里,就像道闪电似的劈开回忆。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前几天那个漆黑的夜里,他无声无息的倒在我身上。第二天在疼痛中苏醒的时候,他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说著,「就算死也值得了」…… 心里一阵莫明的酸楚。用力的眨眼睛,把即将流出来的眼泪逼回去。 我坚定的说,「把你的最大心愿告诉我。只要我夏侯晓辰能办到的,就一定替你做到。」 「真的?」 「本小侯爷说话算话,无论你是要我替你报仇,还是要代替你照顾家里,我都会去做。」 「那好极了。」 他的脸上显出高兴的神色,立刻贴到我耳边,低声说,「辰辰,让我做一次吧。」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让我做一次。无论怎么做都不许喊停的那种。」 「……」 僵了足足半刻钟,我跳起来,把所有能扔的能砸的全部砸到他身上。 「混蛋,我看错你了。原来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个色魔!」 靖扬任我踢打也不还手,等我踢累了,他只问了一句,「你答应的事情算不算数?」 我呆了呆,看他笑得云淡风清,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我真胡涂,看他号称回光返照了那么久还活蹦乱跳的,居然还有闲空对著我大发色心,这分明就是个设计好的圈套,就等著人跳下去呢。 更悲惨的是,在我弄明白这是个圈套之前,我已经眼睁睁的跳进去了。 狠狠的瞪著他,瞪了很久很久。他敞开的衣衫露出了结实的胸膛,胸口上还层层裹著绷带,虽然天天换洗,但上面的血渍却如何也没有办法完全洗掉,遗留著淡淡的红色。 望著那张熟悉含笑的脸,心里突然一软。 他还活著呢。 活著虽然讨厌,但是总比死了的好。知道他不是真的回光返照了,心里隐隐约约还是很欢喜的。 「……算了,不跟你计较。本小侯爷的话,当然算数。」 往床上直挺挺的一躺,悲壮的闭上眼睛, 「来吧!」第十章 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从他不急不慢的扩张润滑那个地方的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后侮。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各种手段都被他使足了,最后弄得我实在受不了,一迭声的催他快点进来做完了事。但是等他真的一点一点慢慢挤进来,我又开始无比的后悔刚才催他了。 还——是——很——痛——啊—— 沉重的呼吸就喷在我的背上,那张简陋的木床随著剧烈的动作吱嘎乱响,每顶一下,我都痛得眼泪汪汪。 「辰辰……」靖扬低声唤著,才开始的时候动作还算收敛点,做到后来,他确认了几次不会出血受伤,动作就渐渐不客气了,幅度越来越激烈,每一下用力的顶入,都仿佛要进入到更深似的。 「啊~~」又是一次有力的冲击,我的身子一软,发抖的手臂再也撑不住的倒在床上。 「怎么了?还是痛吗?」他贴在我的背上,手指抚摸著我光裸的肩背。 别看他问的客气,但说话的时候,动作一点都没有缓下来。 我愤愤的回头瞪他。「痛不痛你自己试试看就知道了!」 混蛋,居然敢这么对我,等过了今天有他好看的! 他却笑了。 高热的身子紧贴过来,咬著我的耳朵轻声道,「多做几次就舒服了。反正夜还长著呢。」 啊? 开什么玩笑? 我奋力做最后的挣扎,「不行!就这一次!你敢再做下去本小侯爷就……唔唔……」 头被向后扳过去,剩下的声音立刻被他火热的唇堵住了。 「嗯……」 身体与身体不断的交缠厮磨,淫欲的声音令人耳红心跳,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慢慢从被反覆摩擦的内壁那传过来。被堵住的嘴说不出话,只有断断续续的鼻音泄漏在空气中。 「你……嗯……」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开口,「靖扬你这个混蛋……唔唔……」 回答是低低的喘笑。「早就说过了,今天晚上你是我的,无论怎么做都不许喊停……」 第二天的第一抹晨曦,从大敞的柴门外照进房间的时候,被折腾了一整夜的可怜身体终于被意犹末尽的放开,恩准休息。 我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翻了个身,上眼皮一搭下眼皮,眼前黑暗笼罩,立刻四肢大摊的睡死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太阳下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当天的最后一抹晚霞。 「这下睡足了吧,该起了。」 靖扬就靠在我身边,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尖。 我疑惑的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昨天…… 昨天!! 我腾的从床上跳起来。 他妈的,堂堂南疆的小侯爷,昨天竟然就这么失身了?! 还是在这么破的地方? 更悲惨的是,还是被算计失身的? 跳起来的太快了,酸痛不已的腰腿,根本撑不住身体,眼看就要跌到地上,幸好被靖扬眼捷手快的接住,小心的抱回床上。 他伸出手,在腰上肩膀上轻轻捏拿按摩著,我趴在床上,舒服的眯起眼睛享受。 腰酸背痛都是他害的,他来补偿补偿也是正常。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不对了。他的手这是往哪里按摩了? 我一把按住那只不老实的手,狠狠瞪他。 真是的,靖扬以前都是任我欺负的——不对,是任我吩咐的,为什么现在他事事都不听我的了? 「靖扬,你再不听我的话,当心我把你赶出府去。」我威胁道。 靖扬听了以后居然笑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反应。 不过他还是很快把那只四处乱动的手收了回去,规规矩矩的在床边坐好, 「是。」 我很满意他的举动,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觉去。 这时候靖扬却不让我睡了。 他一边把我拉起来,一边说,「还是不要睡了吧,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我浑身一颤,顿时就清醒了。「他们是谁?是不是承宁派来的人追到这里了?」 「不是。」靖扬摇头,「是我们南疆的人。」 「咦?」我有些诧异,「我们南疆的人,在北疆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比北疆的追兵更早找到我们?」 靖扬神秘的笑了笑,却不回答。 我最受不了他的莫测高深了,立刻扑过去威胁他,「你又不听本小侯爷的话了?还不乖乖的如实禀告上来。」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真啰唆。我想知道,你快点说。」 「既然小侯爷想知道,那属下只好说了。」靖扬在地上的包袱里翻了半天,掏出一个竹筒,拔开木塞,从里面倒出几只小巧玲珑的长条型物体,小心的托在手掌上。 「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凑过去仔细的看了几眼。 那些长条型物体真的很小,一只手掌上能放四五只。长条的一端开口封死,另一端接出来一条细小的芯线,看起来形状就好像市面上卖的爆竹,不过尺寸小多了。 研究了片刻,越看越眼熟,我突然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这不是我们侯府的通信烟花吗?」 「正是。」 靖扬把那些通信烟花小心的收起来,微笑道,「在你睡觉的那段时间里,我已经通过这些烟花和我们的人联络上了。」 「那好极了!」 喜悦的笑容刚刚在我的脸上绽开,脑子里突然转过一个念头,我的表情顿时有点发僵—— 「等等,这些玩意儿你是不是一直都带在身边的?」 「这个嘛……既然这里没有外人,又不是你的东西,那自然是我一直带著的。」 「……」 瞪著那个若无其事的人,我拚命的深呼吸,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真行啊,通信烟花一直带在身边,居然不告诉我,也不用。」 「不用那是因为属下行动不方便,不告诉你……唔,那是因为小侯爷从来没有问过属下啊。」 「……我看你分明是故意不说!让我伺候你这么久,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开心当然是开心了,不过属下还是很惶恐的。」 「算了吧,你也会惶恐?看我天天出去用弹弓射麻雀给你吃,升火烧水烧得满脸都是灰,还有每天替你涂药擦身子,你都是偷著乐对不对?」 靖扬不动声色,在我说到每天涂药擦身的时候,他眼睛里的光芒闪了闪,意味深长的扫过我的脖颈胸口。 我低头望望自己胸口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斑点红痕,突然醒悟过来, 「你你你——你那时候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早就醒了,然后每次我替你擦身的时候,都装作神志胡涂的把我压住,然后……」 他对我微微一笑,原先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的身体突然就不规矩了,手臂揽住我的肩膀,把我拉进他的怀里。 垂落的发丝扫过我的脖子,他咬著耳朵吐气,「然后怎样,你还记得吗?」 「喂,你!……」 「是不是这样?……还是这样?……」 「不是……你放开……嗯…」 我被这个混蛋骗了。骗得彻头彻尾。 当南疆的人找到这里,看著他们的小侯爷被随身护卫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抱上马车,谁也不知道那件披风下面其实什么也没穿。 堂堂南疆的小侯爷,就这么委屈的失身了,还是在这么破的地方,而且还是被算计失身的。 然而,比以上更为悲惨的是,是我后来发现的事实真相—— 本小侯爷天天伺候著他养伤,养伤的时候天天被吃豆腐,等他的伤养好了有力气了,再被他慢条斯理的算计一通,最后吃干抹净,心满意足的打包带走…… 呕死我了! 很久很久之后,我还在想,那天晚上我吃错什么药了?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他呢…… 其实我本来想立刻就回南疆的都城洛城的。但一直到十几天以后,突然发现马车回去的路线不对。 「我们需要避避风头。」靖扬这样的回答,下巴磨著我的头顶,手臂习惯性的过来圈我的腰。 「避什么风头?」我拍开狼爪,「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去后面那辆马车睡。」 靖扬低头看看我,吩咐了外面的随从几句。 很快的,有几道南疆的敕令在我面前展开。那些字迹,一看就知道是老爹亲笔写的。 一道接一道的读下来,我的眼睛越睁越大…… 「开玩笑的吧!」我把那些敕令摔到桌几上,「我明明是被皇帝陛下劫持的!为什么老爹以为我是翘家出走了?!还悬赏捉拿,务必绑送回都城?」 「因为小侯爷您屡次记录不良啊。」靖扬端了杯茶,慢慢啜了一口。 「……靖扬,你给我闭嘴。」 「是。」 「也不许笑!你那种含义不明的笑看起来真讨厌。」 「是。」 「……靖扬,你说我回去之后会不会又被老爹家法?」 「唔,应该不会。」 「是吗?」我怀疑的瞅瞅他,「你确定?就连封立大典偷跑的那次,我还是新鲜出炉的世子咧,大典结束以后,还不是一样被老爹揍得凄凄惨惨戚戚?」 「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是世子啊。」靖扬微笑,「等这次回去之后,您就不是世子了,就连老侯爷也动不得你了。」 我警觉的盯著他,「什么意思?」 靖扬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我,「内部消息。小侯爷自己看吧。」 信笺上的字迹秀逸挺拔,很显然是叶表哥的。 「为什么表哥写信给你,却不写给我?」我咕哝著打开信笺,只看了第一行,就差点昏过去。 「这这这不可能是真的!」我指著信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