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笑眯眯的喊,「承宁。」 「大胆。直呼朕的名讳。」他虽然这么说著,不过语气听起来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我比了比他的肩膀,然后说,「谢谢。」 「谢什么?」 「抱我过来很吃力吧。我虽然不是太重,不过看看你还没我高……」 「咚」的一声,被不客气的丢到床上去,直摔的我头昏脑涨。 小心的睁开一条缝,看承宁的脸色…… 唔,看起来又气得不轻。 我委屈极了。他本来就没我高嘛,说个事实难道也惹他生气? 亏了还是天子呢,风度还没有我好。 可能是我脸上的委屈打动了他,他盯著我冷冷的看了一会,气恼的神色渐渐平复下去,在床沿坐下来,贴著我身边。 我偏著头望他。这样看起来美多了。 和宁宫面的宫人都不在,可能是退下了。烛台的灯火闪烁著光芒,他微微垂下的浓密眼睫在白玉般的脸上投下长长的剪影。 这样的神色,让我不由想起了那个清幽的晚上,他在月下踏波而来…… 手突然被他拉住了,握在手中。 「你不要说话。」当今天子这样的发号施令。 「是。」我低头遵旨。 他的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摸著我的脸颊。 「你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天晚上朕闯进水榭,远远的就看见你趴在栏杆上:心不在焉的往水丢棋子,你的人明明就在那,不过朕看了,突然就感觉你好像笼了层纱似的,隔了很远很远……」 「本来就很远嘛,隔了好几十丈呢。」我插嘴。 「给我闭嘴!」承宁的脸色又不好看了,大喝一声。 我立刻乖乖的闭嘴。 过了一会,他的脸色稍霁,问我,「长这么大,你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有啊。」 「……谁?」 「老爹,娘亲,承宁。」我想了想,「没了。」 他听了之后,很久没说话,然后微微的笑了。 周围的烛光仿佛都被那个笑容映得黯淡了。我睁大了眼睛,如痴如醉,沉迷在那一笑的明艳中。 「以后朕叫你辰辰好不好?」他拉紧了我的手,柔声问道。 「呃,好啊。」反正别人也都这么叫。 听他这么温柔的说话好不习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起身放下轻薄的帷帐,手还没放下来,突然想起什么的问道,「对了,那个什么靖扬呢?你不喜欢他?」 「靖扬?我讨厌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承宁又笑了。 然后他一扬手,劲风打灭了四处的灯火,脱鞋进了帷帐。 「……」 「……」 「好黑啊。看不见你了。」我抱怨著,把承宁压在身下。 承宁一个翻身又压上来,喘著气道,「朕看得见你就好……」 「不好。」我再翻身,又把承宁压下去,把他身上剩下来的最后那件里衣也剥光,手指往下面探过去,捉住已经炽热勃发的地方,熟练的捻弄挑逗。 低低的一声抽气,声音里说不出是吃惊还是欢愉。承宁贴在一起的身子猛地绷紧,「辰辰……」 我低下头,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边,随后是眼睫,脸颊……他真的很美…… 加紧手上的动作,换来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修长白皙的脖子向后仰起,随著手上的动作克制不住的呻吟著,他忽然忍无可忍的抓住我的手,急喘著道,「等等!」 ……痛痛痛痛!你说就说吧,手上的力道那么大干什么! 好不容易把我那饱经踩躏的手腕夺回来,一摸,果然肿了。 委屈的缩回了手,趴在他的胸口,试探著含住那早就挺立的小小凸起,轻微的拉扯几下,换来几声带著惊喘的抽气声。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喊著不要了身子还拚命往我这里靠,分明就是还要嘛,本小侯爷真可怜…… 越想越委屈,报复性的就是一口咬下去—— 「啊~~」 尖锐的几乎变了调的呻吟声,承宁的胸口急骤起伏著,紧贴的身体间湿漉漉的一大片。 听著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我不满足的蹭蹭他,「你解决了,还有我呢……」 手腕一痛,突然又被他抓住了。 一片黑暗中,承宁那双漂亮的眼睛正在瞪我,很明显的透出不快神色。 「……你哪里不满意了?」等了他半天不开口,我只好委屈的问。 「你以前常做这种事?和男人?」过了半晌,他冷冷的逼问。 「嗯,有时候。」偶尔在家里和靖扬做做,没犯法吧? 承宁半天不吭声,胸膛剧烈起伏著,抓住我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 「承宁?我的手好痛……」 他猛然惊觉,摔开我的手,撩开帐子对外面吩咐道,「来人,把蜡烛都点起来!」 「啊?」 我也顺著他撩开帷帐的那个缝隙往外瞅了瞅,「承宁,已经快四更天了,还点蜡烛干什……」 他一把将我拽回去,紧抿著嘴,把帷帐缝隙严严实实的遮盖好。 糟糕,好像又生气了。 宫人来来去去,很快的就把四周的蜡烛全部点燃了。虽然隔著一道帷帐,但是透进来的光线还是非常的明亮。 承宁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白皙而结实的胸膛微微起伏著,上面覆著一层薄薄的汗,映出皮肤象牙色的光泽。 好……漂亮…… 「你看哪里?」他的声音非常不悦,「把手伸出来。」 我乖乖的伸手。 「……一只怎么捆?两只手一起伸出来。」 啊啊? 我吓了一跳,目光终于从那片如玉无暇的肌肤上彻底的转移过来—— 承宁的手上拿著我的腰带。第六章 开玩笑的吧? 本小侯爷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捆过咧。 瞅瞅对面的脸色,我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承宁,不要了吧,不好玩的……」 话没说完,承宁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冷冰冰的抛过来一句, 「朕的话你也敢不听?」 我咬了咬嘴唇,把两只手并拢,手腕伸过去。 他拿著腰带,几下就把两只手捆在一起,紧紧的扎了个死结,抓著往前带,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倒在床上。 挣扎著抬头看了看,原来他是把腰带的另一端绑在床头。 几下绑好了,承宁回到我身边,盯著眼睛问,「你和其它人做到什么程度?」 我把脸扭过去,说,「就今天这个程度。」 「真的?」 「……假的!」 我真的怒了。从小到大,没被人这样审过! 承宁脸色一绷,锋利的视线冷冰冰的扫过来,「你倒真是好大胆子。」 我本来很想象平常瞪靖扬那样也瞪他一眼,但是一看他的脸色,心里实在有点害怕,那一眼也就瞪不出去了。 只犹豫了片刻,承宁就又靠近了些,右手往我的腰上一搭,用力往下压,膝盖那里受不住力,立刻就跪在床榻上。 承宁低头望了望我,下床翻箱倒柜找了会儿东西,不久便拿了个瓶子回来,倒了些液体抹在手上。 那种东西在欢场上见得多了,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一闭眼。完了,今天多半要倒霉了。 后面不知道被涂了些什么,清清凉凉的。然后似乎有根手指试探著要伸进来,我的身体一下子绷得紧紧的,紧张的气都喘不过来。 那些伴读们的第一次好像都很惨烈,有的还出了好多血呢…… 就算我身为小侯爷,碰到个下手不知轻重的皇帝,也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吧…… 啊……痛痛痛痛……真的好痛啊…… 「很痛吗?才第二根手指,你的手肘都在抖。」 我把头埋在床单里面,不吭声。 承宁愣了愣,身子伏过来,把我的脸扳过去,「生气了?」声音也不由缓下来了。 「臣不敢。」我闭著眼睛,闷闷的说,「早就说过了,我们做臣子的,被陛下打个一掌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只是绑—绑上一上的。」 「辰辰?」承宁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我关著眼睛,闷声不吭。 承宁坐在旁边又怔了半天,把系在床头的腰带结解开。被拉扯扣紧的手顿时感觉不那么痛了。 然后他过来把我抱进怀里,很快把我手腕上的死结也打开。 「是朕不好。」 过了一会,又说,「别生气了。」 我还是很生气,就是不理他。 又过了一会,见我始终不说话,他低声的道,「朕也是一时生气,没想到你已经和别人……」 「就为这种理由?我又不是女人,要讲三从四德的。」我咕哝著。 承宁眉头又是一拧,然后强行按捺下去,道,「朕生气有什么不对,生气也是因为朕喜……喜欢关心你。」 「算了吧。」我哼道,「第一次见面就把我打得那么重,这也叫关心我?」 「那不是第一次见面。」承宁肯定的道,「我们之前见过。」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我吃惊的问。 承宁的眉毛几乎拧到一起了,「你果然不记得了。」 他脸色蓦然一沉,冷冷道,「那天在重香楼踢你一脚,就是因为你不记得朕的教训。」 哇,这么狠?那我今天要是说还是不知道,是不是会再挨一脚? 盯著他的脸思考了半天,我突然拍了拍额头,叫道,「我知道了。两年前的封立大典,你当时作为太子来观礼的,对不对?」 承宁冰冷的表情舒展开了,露出一个微笑,「终于记得朕了?」 「……推断出来的。其实根本没认出来。」 「你——」 承宁气得脸色发白,对著外面喝道,「来人啊,把他再绑起来!」 外面涌进来十几个太监宫女,七手八脚的就把我又绑在床柱上。 我委屈极了。 封立大典那几天,我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典礼进行的时候根本没有正眼瞧一眼周围。别说太子了,就连那天老爹站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啊…… 正忙成一团的时候,黄公公在门外出现了。他特有的拖长语音恭敬的禀道,「陛下,五更了,百官在外面等著上朝呢。」 承宁怒气冲冲的瞪了我半天,最后狠狠的道,「松绑。给朕去上朝。」 说罢拂袖而去。 和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纷纷给了我同情的一瞥,然后就当我是团空气似的,各自忙碌著打扫地面,换洗床褥,用拂尘拂去四壁上的落灰。 要不是有个小宫女好心,拉了床被子把我的身体遮住,南疆小侯爷的脸面就要被丢光了…… 我唉声叹气的下床,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又穿起来,稍微梳洗了片刻,小跑著赶去上朝。 折腾的整夜没睡,精神怎么可能会好。 才站了半个多时辰,我的上眼皮就忍不住搭住下眼皮,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到前面那位大人的身上去。 有双手不著痕迹的扶了一把。 我猛地惊醒,前面的谢子韵对著我微微含笑。 原来站在我前面的就是他。 万幸万幸。 往上面瞄了几眼,果然,皇帝陛下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手臂撑著下巴,看起来听得入神,其实早就睡到爪哇国去了。 这一场早朝的时间无与伦比的长,因为陛下始终不下令结束,所以下面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衬,只得拚命找话题交差。 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陛下小睡乍醒,懒洋洋的挥了挥手,黄公公立刻扯著嗓子叫道,「退——朝——」 百官们这才如临大赦般,齐刷刷的退出去。 子韵的肩膀微微动了动,一直靠在上面睡觉的我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跟在后面出了金銮殿。 刚刚迈出大殿几步,黄公公跟在后面也出来了,扬声叫道,「夏侯大人,请止步。」 我心里一跳。不会吧,今天难道还要继续折腾? 果然黄公公立刻就说道,「陛下有旨,今日想和夏侯大人研讨南疆的水利工程。」 ……他妈的…… 跟在后面,依旧去的和宁宫。 我往床上一坐,闷闷不乐。 已经是午膳时分了,有几个官人上来询问是不是要进膳,被我轰了出去。 被昨天晚上那一闹,哪里有胃口。 陛下大概是政务缠身,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宫人都识趣的不来打扰我,至少不会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出现。 一个人闷闷的坐了不知道多久,抬起头张望著大而空荡的宫殿。 好陌生。 平日里不觉得家里怎么好,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忍不住的想起那熟悉的庭院,熟悉的人们,甚至连老爹的家法都变得可爱起来。 莫名其妙的从侯府里失踪了那么久,不知道老爹会不会整夜担心的睡不著觉,不知道娘亲哭了没有。 我无聊的对著空气自言自语, 「我不开心。」 「真的不开心。」 「自从来了北疆,我一点都不开心……」 什么液体从脸颊滑了下来。冰冰冷冷的。 伸手去抹,擦得一手湿凉。 我盯著湿湿的手掌发了半天呆,急忙用力的去擦,眼泪却越擦越多,流的满脸都是。 耳边彷佛听到轻声的叹息。然后朦胧的视线里突然有只手臂伸过来。 我想也不想的一口咬下去。 啊,糟糕!万一这是陛下的尊臂,我可就惨了。 脑子里转过这个念头,我急忙松了口,小心翼翼的抬头…… 还没有看清楚,就被紧紧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些天委屈你了。」耳边传来低低的话语声。 咦,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自动反应…… 狠狠的一拳捶过去,「靖扬你这个混蛋,不是我的贴身护卫吗,昨天我那么倒霉,你又在哪里,唔……」 他低头用嘴唇堵住我下面的话,手牢牢扣紧我的腰贴近他,比以往激烈许多的深吻,吻得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迷乱中交换著彼此的呼吸气息,我贴在他的怀抱里,透过他幽深的眼睛,可以看到自己绯红的脸颊,更加濡湿红润的唇,在光线下闪耀著光泽。 有侍从的脚步声走过宫殿外,靖扬谨慎的盯了外面一眼,把遮挡我们身体的帷幕又拉了拉,掏出帕子,仔细的把我脸上所有的泪痕擦拭干净。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下落的?」趁他忙的时候,我问他。 「昨天。」他头也不抬,继续替我擦拭嘴唇上的痕迹。「陛下当众牵著你的手从正门入宫,在整个封城已经造成轰动了,我很轻易的就打听到了消息。」 「嗯。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和宁宫的?」 「也是在昨天。差不多你一过来,我就跟著到了。」 「……什么?!」 我大叫,被他一把捂住嘴。「小声点。」 看他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大怒道,「你昨天就睁眼看著本小侯爷被人欺负?」 他想了想,道,「一来事情还没有准备好,提前行动容易被发觉。再说……」 他的声音顿了顿,没接下去。 「再说什么?」我不依不饶的追问。 他微微的俯下头,乌黑的眼睛注视著我,声音有些低沉。 「再说,小侯爷不是喜欢他吗?」 我的声音不知不觉也低下去了。「我喜欢的是承宁啊……不是陛下。」 「承宁不就是陛下吗?」靖扬诧异的问。 我摇摇头,说,「算了。不提了。」 「靖扬,带我回去吧。在北疆的感觉不舒服。」 「是。」 靖扬应著,沉吟了片刻,又说,「小侯爷,能不能再坚持几天?我们在北疆人手不足,而且皇宫地形复杂,这两日还在调配安排,可能要过几天才能把小侯爷顺利接出去。」 「啊?还要我再待几天?」 我愣愣的问,想起昨晚上那样的场景可能还得再经历几次,不由打了个寒战。 「小侯爷。」靖扬轻声唤著,眼睛里带著担忧的神色看著我,「可以坚持吗?」 我一咬牙,挺起胸膛道,「没事。我可以应付的来,你尽管放手去做。」 靖扬松了口气,「那就好……」 「大不了被上几次,又死不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