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丝洞38号-43

我还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虽然我试验过这种傀儡术,但是还是第一次正式使用。而且很高,第一次就挑战高难度。如果三七有什么不利于龙宫的计划,我想她总要等天黑了才好动手。天色渐渐黑下来,水晶宫的仆役提着大食盒送晚饭来,三七也没有开门,可惜我现在不方便讯问已经被蛛丝控制的人,无法从他们那里得到有关三六的消息。门窗紧闭着,看不到屋里地动静。我回想着那天三七来的时候,她带的人里面,除了那个和她一起待在屋里的,已经都在这里了。当然,这是明面上的。也许魔宫来这里地人不止这么几个。我顾虑会被现,没有太靠近正屋。但是等了半晌,耐心快耗尽了,屋里人依旧没动静。借着侍女送茶的功夫,我把一缕丝粘在茶杯底下。看着侍女敲门进去,送了茶再出来,我蹲了下来,凝神听着那一头地动静。倒茶的声音,茶盏拿起放下地动静,连呼吸声也能听到。很好。我突然发现,原来蜘蛛很适合做这种侦探间谍类的活计!只要肯钻研,蛛丝的用途实在太广泛了,而且非常安全!我蹲在那儿,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很久以前,在桃花观的时候,我和三六三七在一起,一边织网,一边听她们两个说笑,那时候……蛛丝那端传来喝水的声音,然后茶杯被放下了。“你说,她会不会中这个计?”这是三七的声音。中计不中计的,说的是我吧?我抖擞精神,全神贯注的偷听。要是我头上有接收天线,现在一定全体竖立起来了。另一个人没说话,还是三七说的:“敖永垮地实在太快了,敖子恒一上去,我们原先布的暗棋,一大半没了用处。昨天红蕊擅自妄为,还中了三八的暗算,行迹是已经败露,以后也指望不上了。”屋里的另一个人轻轻哼一声,没有说话。我愣了一下,感觉那声音……好象一根冰刺扎进耳朵里一样,从头到脚都不舒服。————————重做系统,输入法调了半天都调好…………明明重做完系统了,为什么感觉运行速度还是那么慢呢。。。盘丝洞38号--一九九 也许这么些天,凤宜头次比我回去的早。珊瑚间的蚌蛛照在他脸上,那光芒柔和,可他的神情更加柔和,看着我的眼光,象暖春的风,可以把人融了,化了。“怎么才回来。”他伸出手来,我把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里。他的手温暖干燥,我的冰凉凉的,掌心全是冷汗。我这才觉我回来的一路上,手是紧紧攥着的,虽然掌心什么也没有。“怎么了?”他敏感的觉我的情绪不对,把我的两只手合在一起,我以前没觉,他的手掌比我大很多,可以完全把我的手包握起来。我以前,只注意他的手指修长,动作优雅。他倒了一杯水,用手捧着杯子,片刻间杯中水就冒出腾腾的热气来。他把水递到我嘴边:“喝吧。”我木然的喝了一杯,他又照样给我暖了一杯。热水淌进腹,我觉得身体里总算有了暖意。“说吧。出了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很难看吗?”我抬起手摸了一下脸颊。觉得木木地。知觉不是很灵敏。摸起来。脸上象隔着一层膜似地。他把镜子拿过来。虽然菱花镜不能和玻璃镜比。但是我也能看出来。自己脸色很不好看。神情也僵硬失落。是啊。就是失落。“我今天去看那个中了我蛛网上地毒地那个女官。你记得吧。就是那个红蕊。她地头眉毛都掉光了。原来师姑这药。是剂脱毛膏。”我地声音没什么高低起伏。原本一件应该很逗乐很好笑地事。说地平板无奇。凤宜朝我点点头:“后来呢?”他的目光沉静如水,我抬头看着他,心里地惶恐,失望,气愤,惑……慢慢的,都平复下来。他嘴角微微扬起,温和的浅笑。我微微闭上眼,感觉到他的唇在我的鼻尖轻轻的,轻轻的“啾”了一下。这一下,好象一根火柴扔进干柴堆——这柴堆还是浇了油的。我从头顶到脚底,一下子热乎乎地,“轰”的就被烧着了。“继续吧。”“哦。”我定定神,清清嗓子:“然后我遇见三七,她威胁我,说三六在她手里,让我离开你,不然她就对三六不利。我不大信,就跟过去打探。她和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说话,说的就是算计我的事。”我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屋里另一个,和她讨论的热火朝天地人,居然是三六!居然是三六!啊啊啊啊!”我实在忍不住,压抑了半天终于还是功亏一篑,彻底暴了:“是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她啊!!!我算来算去,只有她一个朋友啊!就这么一个居然还变坏了!这叫我情何以堪啊!”凤宜含着笑,点着头听我说:“是么?”我觉得他的平静简直令人指,挠头又搓手,很想扑上去暴打他一顿:“你就想说一句是么?”“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说:“我遇到这种事多了。活了这么多年了,身边只剩下一个子恒而已。你呢,比我还差得远呢。”我只想拿头撞墙,这种事还有这么比较地吗?“为什么!为什么啊!怎么能这样!”我的手颤抖的抓着凤宜的领子:“我地人品这么差吗?为什么就交到这么一个朋友,还被三七勾搭上了,一起在背后算计我啊啊啊!我快憋死了!刚才我在屋外头听她们在里头说话,真想冲进去一人给她们一刀子!”“那你冲了吗?”冲了我还能这么郁闷吗?“没冲。”我气哼哼的甩开手,毫不客气的坐在他腿上:“我偷听了半天,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她们都说什么了?”我怏怏不乐,无精打采的说:“三七很失望,因为没了人,她的盘算落空。不过用三六来威胁我,估计里见到了我,突然萌的念头。三六听起来并不赞同她。”三六不赞同,倒不是因为她厚道。因为三七当时就一针见血的刺她:“你怕她离开凤宜就去找姓李的吧?说起来我们俩真是同病相怜,她可真是……碍事啊。”说一千道一万,我不会离开凤宜。好吧,就算离开了,我也不会去李扶风身边的。他不是李柯,这个我明白。但是好象三六和三七却没有明白。一直听到这里,我都浑浑噩噩。我心里明白屋里两个人是谁,也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明白是明白……就是动不了。就象一台电脑,已经接收到信息了,处理器却固执地处于当机状态,就肯开始分析处理,正常工作。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来的。好吧,起码她们没什么针对子恒地阴谋,也许只是暂时没有,毕竟龙子刚刚换了人,三七就算有什么筹谋,也得慢慢铺陈。偷听了半天,我就得到这么一点点有价值的信息而已。不过很奇异的,虽然我举止失措,可我还没忘了把红蕊和其他人身上的牵丝去掉。要是还让蛛丝留在他们身上,他们就只能还象傀儡一样呆立不动。她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能预见后来的事儿,当初就不该救她。”很好。这句话象跟针一样,一下就把我从懵然僵化的状态中给刺醒过来了。说的太好了。我很明白,真的。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朋友就是朋友。可是当朋友的存在,对自己成了一种妨碍的时候……凤宜不知从哪儿摸出两壶酒来:“来来来,别想那些事儿了,喝点吧。”“喂,你居然……”这么轻松!就算不摆出同仇敌忾的态度来,也该好好安慰我一番吧?“一醉解千愁。”凤宜很欠揍的说:“这种事呢,头一次最痛苦,第二次呢,觉得很难过。不过到了第三回,第四回……日子久了,慢慢就习惯了。”习惯个头!“我也遇到过,不止一次。”他欠起身,替我斟了一杯酒。酒很满,漾漾微颤,看起来象是马上就要从杯口溢出来了。“喝吧。”我姑且,把他的这种欠扁态度当成安慰吧。我想我永远也不会习惯这种事情。无论过多久,无论遇到多少次,我都不可能习惯成自然的。我想,凤宜也一定不会。只不过他用吊尔啷当的态度,掩饰了他受到的伤害和打击吧?我喝的酩酊大醉,甚至因此,错过了与子恒的告别。凤宜带我离开了东海。我记得朦胧间听到海上波浪起伏的声音,海风吹过耳畔,海鸟盘旋不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在那个浅蓝的,光影迷离的海底世界了。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桃花观主,倒是见过两次麒麟先生。虽然观主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但是爱,不是可以用来等价交换的东西。不是说你付出了,就一定能得到。如果早知道后来见不着面,当时应该好好道别的。观主留给我的印象,就是一片浅粉色的衣裙。大典那天,魔宫的人进来之前,我眼角的余光瞥她站在不远处的柱子旁边,浅粉色的裙子象一片惆怅的云彩,在记忆中留下的,只有那样淡淡的痕迹。———————昨晚网络不好。。。。现在贴上来。二零零 白骨精其实不姓白当我再次看到伽会山的时候,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春日风暖,山坡上也有不少的桃杏梨花,开的热热闹闹,挤挤挨挨的,一簇簇,一枝枝,粉叠雪盖一样。“天气不错啊。”漫天的冬天过去了,我开始觉得自己也有种要破壳而出的期待感!果然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啊!凤宜皱皱眉头,清清嗓子,我收回将将要迈出步子,老老实实的坐回来。灰大毛领着全洞上下,恭敬的行礼:“拜见师傅,拜见师公。”我现在磨练多了,别的本事没见长,脸皮厚度是大大增加。心理上也已经接受了,我有老公这个事实了。“师傅出去这一遭,气色可真不错。”大毛笑眯眯的端茶进来。“你嫉妒啊?”“嘿。我是替师傅高兴。”“师傅。你还记得那个白骨精吗?”我抬起头:“怎么了?”我记得她曾经想来拜师。但当时我麻烦缠身。没有收下她。“她现在住在黑云涧。”哦,黑云涧还真是个招妖精的地方。这年头找个能安身立命的好地方也容易,连黑云涧那样的犄角旮旯都不轮空,有人争有人抢的。“这是她送来的,说是一点心意。师傅不在,我只好先收下来了——东西可不贵重,要不我就不敢收了。”是个小盒子,灰白色的,不象石头。我一想起白骨精的属性来,就知道这是什么盒子了。呃……不知道是啥骨头,好吧,应该不是人骨头……撇开属性不说,盒子雕的不错。上面有微型的咒文,可以隔水防火。也不只是个空盒子,盒子里还有一个打的很漂亮地绦子,系着一个核桃型的木珠。“师傅回来的消息,她一定也知道了。我琢磨,明后天,说不定就会来拜访师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样说也许太过份,但是平白无故,别人为什么要送礼给你,讨好你呢?一定是有所求的。收礼也不是好收地,收了礼办不了事,就算是佛爷菩萨,也会有人咒骂。况且也不知道这送礼的人是不是揣着狐狸给鸡拜年的心思。我现在可对什么姐妹情手帕交不抱任何希望了,希望越多,失望越多。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朋友这两个字!对于我所说的,三六与三七其实还是好姐妹和我则……算是各怀鬼胎这事,灰大毛倒是比我还想得开,倒过来安慰我,端着满满一尖碗美食佳肴,状似语重心长:“师傅,你也把这些人忘了吧,多想无益。再说,往好处想,你就是和她们继续当好姐妹,也只有让事情更复杂,让自己更难做。”我眨眨眼:“大毛,我现你变的深沉多了。”他立刻原形毕露,揪着一绺小胡子哈哈大笑:“是么?哈哈哈,我本来就很稳重很深沉啊!所以师傅你一定要多多信任我啊!”“噗!”一边朱英雄喷饭了。凤宜倒是鼓励我:“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她要来,你就当客待她好了。”说的轻巧,我现在都快有心理阴影了,一看个不大熟的面孔,就怀疑对方是不是会对我别有企图。白骨精……呃,这称谓有点怪,不过,第二天她就来了。穿着全白的衣服,头漆黑亮,长长地披着,靠下的位置上用艳红色的丝绳系起。老实说,真是仙姿玉骨,一又眼清澈明朗,要是不开口,真没人觉得是妖。“白姑娘。”我招呼她。她嘴角一动,看起来象是想笑又忍住了:“凤夫人,我不姓白,我姓韩。”噗,身后喷笑的是灰大毛。太丢人了==也许是大话西游给我留的印象太深了……“那个,韩姑娘。”我有点尴尬,不过这么一岔,刚才那种满满的戒备倒是消了不少:“请坐。”“不敢。凤夫人,我知道伽会山这里一向是个太平地地方,我也只是想寻个安身立命之所,不会惹是生非的,没和凤夫人打招呼就迁过去住,说起来是我做的不妥。”她说起那件礼物,盒子是自己刻的,那个绦子和木珠也是自己编的刻的,还很不好意思地笑笑:“太简慢了。不过我想凤夫人肯定不喜欢金银珠宝那些俗气的东西,书画那些我又不懂。”“挺好挺好,我挺喜欢的。”人家摆明了来意,只是想在这里求个栖身之地,没什么别的地要求,我倒是放下心来了。“上次凤夫人问我,如何修炼……”“啊?”我想了想,好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纳闷过,不过后来事情一多,这件小事就不记得了:“没关系,你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过好了。”“不,没什么不能说地。”她拢拢袖子,声音比刚才低沉:“这事要从头说起。前生我是人,那些旧事也不用再提,家破人亡,自己冤死,所以一口怨气不散,才有成妖成魔的机会。”前生我也是人啊,而且我和她都是死后成妖。不同地是我是穿越变成了蜘蛛,她却是白骨成精。呃,说起来我们还是有共通之处的。“我地葬身之处是片寒潭,那是一处凶地,我的魂魄不能离开身体,皮肉消亡,只存白骨,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忽然间我现自己身体里,慢慢注入一股力量。那股力量霸道阴冷,我无力抵挡——所以说,我原来说想拜师并不是假话,我没什么本事,空有力量,不知道如何运用,如何自保。”听起来她也不算是自己修炼成妖地啊。又多一个共同点。“那你为什么要离开那里?听起来,那块寒潭应该算是块宝地。”她摇头:“不行了,那股力量突然出现,当然也会突然消失。”凤宜站在外面和朱英雄说话,透过花棂窗格看出去,凤宜的长衫如雪般白,襟前有淡绿的花纹。白骨精目不旁视,站起身来告辞。“有空常来坐。”这句话倒不是客气话,听她说话并不让人觉得讨厌。虽然是白骨精,但是……嗯,她看起来,真没多少妖气。我看看镜子里面,我是蜘蛛精,不过要是具体形容一下,三个字就说完了。傻大姐==。—————还有一更。。二零一 梦魇闷闷的声音接连不断,象打雷一样。我隐约想着,打雷了,我得趁机会多修炼一会儿是一会儿。整个冬天都混过去了,好吧,反正冬天也没有雷。但是心里这样么想着,人却动不了。一切都在晃动,地在颤,屋顶也在颤,空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焦臭味,不知道什么烧焦了。还有血腥味,很重,一点两点的血不会这样,一定是很多的血,才会这么呛……这是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凤宜在哪儿?大毛呢?人都去哪儿了?我想运功,可是觉经脉里空空如也。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上辈子做普通人的时候,是这样的。身体混沌而脆弱,什么力量也没有。还有,刚刚变成蜘蛛时,也是这样。可是。我已经是蜘蛛精了。我地法力呢?我地法力都哪儿去了?身体里空荡荡地。什么也感觉不到。我好不容易爬起来。光线很暗。依稀能看出是在盘丝洞里。但是石道坍塌大半。把通道都堵住了。我茫然四顾。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大毛突然间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把拉起我:“师傅。快走!”“去哪儿?出什么事了!”我地感觉迟钝。可是却还能查觉灰大毛身体里也没有法力了。我们现在都比普通人好不到哪儿去。他的头上胡乱扎着块布,身上都是血污,一条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凤宜呢?凤宜在哪儿?”我被大毛拉着,高一脚低一脚的朝前走。大毛声音里带着哭腔:“师公涅磐了,凤凰业火燃烧起来五百里之内,所有人都会失去法力。这火阻挡了魔宫的人,可是火快灭了,我们得趁现在快逃出去!”涅磐?逃?魔宫?我地脑子里过滤出这么几个关键词,远处不知道是谁出痛苦的呻吟声,还有微弱的求救声。我想过去,大毛拼命拉着我,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别去了师傅!我答应了师公,一定要保护你逃出去!师傅,你一定要平安离开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茫然的,惶恐着,可以感觉到巨大地危机迫近。逃!是的,要逃走!我不能死在这儿,我一定要逃出去,我要活着,我要保护……身体的疲倦和痛楚似乎已经麻木,我们手足并用的爬过那些被埋没的通道,大毛还叫了几只老鼠来一起开路,把碎石挖开,终于看一线天光。我本能的眯起眼,西边地天空红的刺眼,那种猩红地颜色,象淌下的血一样。很大的火。伽会山不复旧观,东阳峰整个被削平了,我身后的盘丝洞也成了一片废墟。已经步履蹒跚的灰大毛硬架着我要再向前走。那天空,那红色……火,火烧起来了……凤宜!我觉得胸口剧痛,眼前一阵阵黑。那是凤宜涅的火焰。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凤宜——我猛然翻身坐了起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四周一片安谧宁静,凤宜已经被我惊醒。“怎么了?”“啊……”是梦?可是,那么真实,那么可怖的经历,我身上全是冷汗,手脚乏力。“做恶梦了?”“嗯。”我惊魂未定,手指颤抖着,想握起拳,手指却不大听使唤。凤宜倒了茶水给我,淡香在屋里弥漫开。明明已经醒了,可是刚才那种深刻入骨的恐怖地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凤宜把灯点亮,端到床边来。“好些了吗?梦到什么了?”他温柔的在我唇边轻吻了一下:“难道梦到有大猫追着要吃你?”他地玩笑开的很不合宜,我怒瞪他一眼,把水杯重重的塞回他手里。“不怕不怕,小三八不害怕……”他耐心的,用哄孩子似的口气安慰我。我怒踢了他一脚。不过力气倒是回来了。“我梦见我没法力了。”我深吸一口气,又把他手里的茶杯夺回来喝了一大口:“还有,魔宫来攻打我们,天塌地陷,死了很多人……还有,你涅磐了……”他的神色不复刚才那样轻松,眉间染上凝重之色:“还有么?”“很乱,大毛和我要逃走……天红的象血染的一样……”梦里杂乱碎破的画面理不出头绪来,我摇摇头不再去想:“不说这个了,对了,你从来没和我说过呢,涅磐是怎么回事呢?”说起来,我对涅磐的认识,仅限于在书上看到的那一点点,凤凰五百年一涅,浴火重生,之后还要再用七到三十天不等的时间恢复法力和记忆……只有这么少少的。梦里面灰大毛说的,凤凰涅时方圆五百里,所有人都会失去法力,这个,我担保自己从来没有在任何书上看到过,也没有谁和我说过。梦里大毛这样说……嗯,难道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我补充一句:“涅时五百里内,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失去法力?”梦里的事不能当真,我也只是顺口这样问,可是凤宜看了我一眼,说:“没错。我好象没和你说过,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子恒告诉你的吗?”“没有,没人和我说过。”我摇摇头,真蒙对了吗?梦里的事情,梦里的人说的话,怎么和事情恰巧对得上呢?这绝对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凤宜坐正了一些:“你再说说,还梦到了什么?”这个梦,很要紧吗?我认真的回想,但是真的再也想不出更多的细节来了。可是,我心里在惑一件事。为什么,凤宜涅的的时候,我却逃走了呢……涅后凤凰没有自保之力,魔宫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为什么我不留下来和他同生共死?我不认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句话能套在我们身上。灭顶之灾真的到来之时……我握着凤宜的手。从来没有哪一刻象现在一样明白自己的心。我不会象在梦里面一样只顾自己逃跑。我会和他在一起,哪怕涅的火把我烧成灰烬。在梦里我居然逃了?扔下凤宜,任他为我挡着敌人,一个人,逃了!凤宜好象没注意到这关键的一点,可我却不能让自己当这事只是梦里的臆想。我偷看凤宜一眼,他正在思索,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愧疚加惑……都说梦境是现实心境的投影,原来我在梦中竟然如此怯懦自私吗?凤宜他会不会……对此有什么想法?———————一天一天的,日子浪费起来真不含糊啊。我要努力!我要奋!我要多多更新!我要回贴……呃,还要票票。。。二零二 蜀山“不用怕。”他低声说:“不用害怕。”我不知道,他是安慰我,还是在宽自己的心。他扳过我的脸,嘴唇压上来。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感觉他的唇比任何时候都热。心里隐约的恐惧压也压不住,藏也藏不严。似乎松一松手,就要永远失去他。他也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我们两个简直不象夫妻,象是在偷情似的,我的手伸进他的中衣里头,急切的抚摸。他低声咕哝了句什么,听不清。这时候,听不听清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耳鬓厮磨,狂恋情热。以前总是觉得放不开,要么就闭着眼,放帐子,要么就要吹掉灯。我总点害怕凤宜的目光,他太好,相形之下,我就太平庸了。可是现在却完全管不了那些。他覆在我身上。我扳着他地肩膀。翻过来压在他身上。没头没脑地乱啃他地脖子肩膀。凤宜地呼吸一下就紧促起来。他地耳朵比别处要敏感。可是之前我不知道他竟然敏感到这个地步。一点轻微和磨蹭吮吻。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我有一种恶狼扑羊大逞地错位感……怎么着咱也是个妖啊。别地坏事做不了。这种推倒地勾当。有空时倒不妨多来几次。嗯。多多益善。木床咯吱咯吱地响起来。我紧紧盯着凤宜泛起红晕地绝丽面庞。眼都舍不得眨。就象春天里绽放地桃花梨花。白粉红晕。说不出地动人。这么折腾一番,早上当然起晚了。他替我梳头地时候,手就停在那儿。我觉得脸上微微有点热,从镜子里看他,凤宜拿着牙梳,也冲我微微一笑。“怎么了?”这一绺半天不给我梳上。他俯下身在我脸颊边亲了下:“换件衣服,咱们出门去。”“哦,好。”他给我拿了一件紫色的褂裙出来,束腰带的时候,他本来已经扣上,又解开来,松了约摸一寸,再重新系上。我也没别的优点,也就腰身还算苗条,平时都习惯把腰带系紧一点,凤宜也是知道地。可是他带我去地地方,却不是什么踏青寻春的风景名胜——好吧,名胜也勉强算得上。蜀山天下秀,也是挺有名的。不过对妖精们来说,这里可是大凶之地啊。天晴的很好,风软日和,浮云飞快的掠过大地,云影投映在山峦原野间,随风而动。我们停在山门之外,里面已经有穿着白青相间道袍地道士迎出来。“凤王伉俪驾临,敝门上下俱感荣幸。还请入内奉茶。”“洪掌门客气了。今天不请自来,是有一事不解。”“凤王请讲。”那人看起来一团和气,但眉宇间有深重的忧色。“三百多年前桃花观之变后,蜀山地紫青双剑,是否都失落了?”那人微微愕然,不过仍然点头:“正是。这些年来始终没有查找到下落。凤王今日怎么会忽然提起此事?”我转头看凤宜。难道他是怀疑,我梦中的那灭顶浩劫,是紫青双剑搞的鬼?对……我怎么没想到。我是曾经目睹,曾经亲身体会了紫青双剑合璧的巨大威力的!在这个没有核武器的世界,那威力可以说是……无以伦比地强大了。青风道士和魔君拼命之后,魔君据说是还活着,不知道他是死是活。那紫青双剑……也许,就都在魔宫手里?这么一想,我的危机意识大涨!除了那次蜀山围攻花观,我生平遭遇第二惨地就是在魔宫那时候。经历一次恶梦,我想的是梦境迷离。凤宜想的却完全不一样,他想的是现潜在危险。是地,完全有可能生……如果魔宫真的有办法,用紫青双剑合璧来对付他们的敌人——虽然紫青双剑对道门的杀伤力小,可是对我们这些邪魔妖孽来说……那意义就不同了。春日暖阳照在身上,脸上暖暖的热,我却在这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觉得背上冷,颈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真的有可能发生,梦里那样的情形?我都不知道后来凤宜和蜀山掌门怎么商量的,等我回过神,这两位已经揖礼告别了。凤宜难得的凝重,对方的神情也显的……比刚才还要困苦。这世道,妖不好过,道也难过。我有点困惑,究竟大家是在争什么,一直争,你死我活,都使出浑身解数。大概我永远不会明白。凤宜握住我的手:“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我反握他的手,有点紧张:“凤宜,我没有什么先知的本事,这个梦,很不好,但是你不要太紧张啊。”“我没有。只不过现我忽略了很多事情。”他把我的手捧起来,温润的唇贴在我的指尖上,低声说:“别担心,我不会让那些事生的。”那些事,是指梦里那些?“那只是个梦啊。”我都觉得自己这有真实感。只是梦吗?也许不只是这样。我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无论如何,不能失去。不能失去他。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惶恐。明明怀里紧紧的抱住,却觉得下一刻就会失去。那种危险的感觉,透不过气来。“别怕,别害怕。”他轻声说:“我们不会分开的。”有脚步声,在我们身后停下。我有些惑的转头。一个穿着墨灰色的道袍的人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地树下。我抹抹眼睛,有些不确定的喊:“李……扶风?”他朝我们一笑,点点头。我朝他走近两步。他看起来,很不一样。上次分别时,他还更象一个俗家人,满脸的红尘烟火,眉目间再淡泊,也不是出家人那种风骨。可是现在感觉不一样了……连头上别的簪子都换成了一根骨簪,鬓边两绺须髯。记得上次分别时他鬓边修地很整齐,鸦青地鬓角,衬着一张脸,嗯,就是个典型的书生样子。我上下打量他:“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我已经正式接任国师印了,这番是来拜见洪掌门的,想不到在这里碰面,还没恭喜二位新婚大喜。”“多谢啦……”那也就是说,上任国师还是翘辫子了啊。他转向凤宜:“凤王,关于紫青双剑的事,我还想多多请教。咱们去前面坐坐吧。”他一指前头小亭。凤宜没什么迟,说:“好。”他又转头对我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抓着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凤宜拍拍我地手背,我低下头,一根根手指慢慢松开。“要是怕闷,就四处看看,这里风景是很不错的。”凤宜地脸庞在暖阳下仿佛一块温润的美玉,有一种融融和煦的光彩。我终于点点头,放开了手。他们朝亭子走去,我转过头看着蜀山派的山门。蜀山二字不知道已经写上去多久了,多历风雨,看起来依然凝重挺拔。“你是谁啊?”一个看起来四五岁大的小道僮问我,他头上梳着两个小髻子,看起来玉雪可爱。“我啊……”我怔了一下,蹲下身来,正好和他等高,两人恰恰平视。“我是个妖啊。”“咦?”小孩儿显然没回过神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妖?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师傅说,妖魔都是坏地。”“不一定,妖也有好的,人也不全是好地。”我摸摸他的头,还从我地葫芦里倒出糖果来给他吃。山上的日子应该很清苦,这孩子拿着糖粒看看,又嗅嗅,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甜香地诱惑,舔了舔。“吃吧。”他一下子把糖塞进嘴里,糖粒大,腮上顿时凸起来一大块,圆圆的,那样子说不出的逗趣。“你领我去无忧阁看看吧。”“啊?那里有什么好看?”他摇头,显然没被我的糖衣炮弹彻底收买:“那是犯错的人才去的地方啊。”“嗯,那我自己去,你回去找你师傅吧。”我朝前没走几步,忽然袖子一紧,低下头看见那孩子拉着我:“我带你过去。”无忧阁其实就是一排山洞,远远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奇突之处。那孩子走到向上的山梯前,怎么也不肯向前了。“不能过去的!那边的师伯很凶。”小孩儿急的直冒汗,我有点不忍心。“我不过去,就在这儿看看吧。”风吹过来,山间似乎起了雾。不,太阳很好,不是起雾。是我的眼睛有些雾气。我低下头,那个孩子正歪着头好奇的看我。“你叫什么?”“我叫明英。”“你有师兄弟吗?”“有师兄。”他说:“没有师弟,我是老幺。”“嗯。”我摸摸他的头:“要和师兄们好好相处,别吵架……别打架。”他含着糖球,表情困惑。切,我真是晕了头了,和小孩子说这些。“走吧。”凤宜站在山门外等我,他站的笔直,雪白袍角在风里微微摆动。他回过头来朝我微笑,伸出手。我心里莫名的踏实下来,紧走两步过去,握住他的手。李扶风远远的朝我们挥一挥手,牵着小明英进了门。“我们回去吧,”他顿了下,忽然间把头靠过来抵在我肩膀上,声音里透出一股子由衷的喜意:“我还真有点等不及了?”我的脸腾就涨热了,结结巴巴的说:“大白天的,你说,说什么呢……这里也不是地方啊。”他抬起头:“哟,你这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嗯?我可没转什么歪念头,是你自己想的事情不正经吧?”我恼羞成怒,抓过他的手来,恶狠狠的就是一口!二零三 开了纺织厂我的梦里,又一次出现了那种光怪陆离的,仿如世界颠倒。什么是恶梦?就是你明明知道身在梦中,却醒不过来。一切真实无比,恐怖的让你想尖叫却不出声音。我看见大毛在我眼前倒了下去。他惨的简直……让我都认不出来了,永远梳的油光水滑的头,得意洋洋的翘着的小胡子……都烧的不见了,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可我心里知道,那就是他。有个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从身形看,好象,似乎,大概……就是三七。她得意洋洋的拿着什么法宝朝我走近,然后抬手向我击来。有一个人扑在我身上,替我挡住了大半攻击,可是……我心里明白,这回逃不了了,再没有生机。我的头大概受了伤,血流进眼睛里,看东西十分不清楚。都看不清楚舍命替我又多拖延了一刻活命的人是谁。不是大毛。不是凤宜……是朱英雄吗?明明死亡之门已经在面前开启。梦里地我却忽然转身向后看。似乎。仿佛。可以确定。我身后是自己豁出命去也要保护地重要宝贝。就算生命到了最后一刻。也只想多看一眼是一眼。我以为我一定看到地是凤宜——结果是……放大的凤宜得脸。正焦急地喊我。“醒醒!”我呼了口气,一时没闹明白到底我在梦里最后看到的是不是凤宜。“又做了梦吗?”“嗯。”我擦擦头上的冷汗。晚上凤宜给我服了可以安神的药,但是噩梦仍然不可避免。而且还和第一个恶梦同一个系列地,这已经是,唔,本恐怖恶梦系列之第四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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