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很是惊艳苏怡然的舞台妆容,但他在这里太碍事,于是示意自己先去秀场会合西恩。 此时的秀场,观众们都已经到场。嘉宾席上坐的都是主人邀请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尊贵客人,西恩代表家族出席,因为最近常跑法国,和苏怡然的大老板阿诺特倒挺熟,虽然两个人的生意在两个领域,没什么合作的空间,但也因为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反而谈得来,西恩比较佩服阿诺特的魄力,而阿诺特对所有才华或是财阀当背景的青年都很亲切,就像他本人力排众议,独独看好了加里亚诺,而Joa Sui则是加里亚诺的宠儿,宠儿的男友,自当令他格外亲热一点,哪怕只是表面功夫。 两个人在贵宾席上交谈,灯光暗下来,终于,秀开始了。 当到了Dior出场的时候,灯光在背景板上打出了字母商标。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位穿着黄色长礼服的模特儿,苏怡然已经等在出口处,旁边是助手在为她最后整理,就在这时,前面出场的模特出了事故——摔了! 外面一片哗然,导演助理在这边接到现场指挥,让苏怡然马上出场,苏怡然在电视底下看得一清二楚。马上吩咐助手,“拿一双高跟鞋来!”又对导演助理命令,“让现场换音乐,我要‘Por Una Cabeza’。” 助手的高跟鞋已经拿来了,之前跟进的一个助手已经帮苏怡然把她的鞋子脱下来,苏怡然踩着高跷式的鞋子,出场了。 dj换音乐时有一段空白期,而这时,苏怡然已经小心翼翼的拖着鞋子亮相,走到了竖台开始的地方,她停在那里,这种战战兢兢的表现把场上所有的注意力已经吸引过来了,苏怡然抖抖脚,轻快的把鞋子脱了,然后在所有人的目视下,居然用右脚把鞋子扫下舞台,这个动作就好像家里的小孩子把花瓶打碎之后把碎片藏在桌子底下的行为——大家都被她的举动逗笑了。 可是苏怡然没有笑,她一本正经近乎严肃的站在那里。音乐响起,正是探戈名曲“一步之遥”。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苏怡然舞动了,她跟随着探戈的节拍,滑着舞步走向伸展台的另一方。摔倒的模特儿已经往回走,苏怡然在二个相交之时用了一个非常华丽的旋转720度动作与同伴交换了run way的位置,全场掌声雷动,当她在run way终点的边缘摆各种舞蹈的pose,所有的闪光灯都在不停的交错闪烁。Joa Sui在run way的首秀,一举成为最耀眼的明星,这种轰动倒是和她的那位极为华丽的设计师十分匹配。 苏怡然回归后台时,全体演职人员鼓掌为她喝彩,菲利普拿着一双大拖鞋迎接她——她成了救场的英雄。果然在谢幕的时候,她得到的掌声是最热烈最长久的。 苏怡然回后台马上卸妆换衣服,她约了西恩看7:30分的马戏,根本就没功夫参加派对。 在Bellagio,最受期待的节目就是太阳马戏。为了看这场演出的首秀,她才那么痛快接受了走秀的任务。 西恩换了便装在戏院门口等公主,公主一身吊带长裙的清爽打扮,还拿了一件小外套。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都非常识趣的选择了看下一场。他们现在就像任何一对普通的小情侣那样,约好在戏院外见面——想到这里,西恩就很开心。 苏怡然更开心,从踏进戏院的门的那一刻就开始激动,演出开始之后,西恩也渐渐把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 舞台是立体的,海陆空三个空间都有演员在进行表演,背景十分华丽,表演更是精彩绝伦。 西恩本来想对刚才苏怡然的超级完美表现赞两句的,看着演出就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时装秀。两个人似乎都变成了小孩子,一个劲的鼓掌,一个劲的欢呼,看完了演出,累得说不出话,手都拍红拍肿了。 苏怡然习惯性的要水喝,西恩想一会儿才想到去买,可惜,没有钱包。幸亏拿了电话,两个人出场的时候,Sam早拿了两瓶矿泉水侯着,喝过了水,苏怡然兴奋的不想回房间, “那去赌场看看?” “切,什么时候他们把麻将馆开了来我再去赌一把。” 两个人去酒店外看喷泉,此时的音乐是帕瓦罗蒂的《燕归巢》,气势恢宏的喷泉伴着高亢的男高音,完美和谐。 看喷泉表演的人很多,大家都流连忘返,不肯归去。音乐突然转成了《一步之遥》,苏怡然抬起头来,正对上西恩的眼睛,二人相视一笑,在人群中慢慢起舞,周围的人也纷纷加入或是驻足观看。 倦极累极的苏宝贝跳着跳着靠在了西恩的身上晃动身体,西恩抱着她,觉得这一刻若是天长地久该有多好。 74 试探 ——猜测的结果总是让人郁闷 苏怡然一夜之间成为名人,幸好她现在的学业已经进行到实习期,到公司上班比去学校上学强点。 Dior只是她的兼职,而且有了合同的钳制,她可以自主安排最少的工作量。公司总是游说她多接工作,可惜,小苏不同意,有时在短假期跑到法国看加里亚诺工作,她的悠闲很是刺激人。 这个圈子总是这样的,从来不缺新人,而且也不缺新闻,Joa Sui两个月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公众就把她忘了。 苏怡然的男助手菲利普很是高兴目前的状态,他已经很忙了,如果苏怡然再红的话,他就要晕倒了。女助手杰姬很是遗憾,为什么苏怡然没有趁势走红?果然富家女太任性,白白浪费了大好时机。 她本来对这份工作是非常满意的,用餐和出行完全与雇主相同待遇,出差也住豪华酒店,至于说穿的,虽然她的身材穿不上苏怡然的衣服,但同时装公司打交道,免费和员工折扣的衣服还是有了不少。可是人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现在她觉得还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她可以有机会认识有钱有势的人。可惜苏怡然把杰姬认为有价值的工作完全交给菲利普,她呢,只是个保姆,帮着拿包拿衣服跑腿儿什么的。即便遇到那些大人物,也是跟在苏怡然的身后,被人完全忽视。 她最近迷上了西恩?兰开斯特。虽说大家都盛传伯爵和Joa是一对,她可完全不这么认为。苏怡然也就勉强算是清秀的小丫头而已,还清涩得很,再说了,她可是听说他们是表兄妹,估计她是西恩姑妈的女儿,那么他们根本没有结婚的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是不是能够借着优势取得先机呢? 说优势,就是西恩的身边根本没有女人。据她观察,西恩的助手、秘书都是男性,如果西恩不是同性恋的话,那么这将是她变身贵族的大好时机。 圣诞节前夜,她打扮一新,希望苏怡然留下她来过圣诞节,说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了。 “你不回家吗?” “我家里人都出去度假了。” “我们要去香港,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吧。” 果然如她所料,苏怡然发出了邀请。 今年的圣诞节,香港的气氛好多了。苏怡然拉着西恩在街上逛,由于Sam和菲利普都休假了,除了两个保镳随行,就多了一个杰姬。 如果说之前苏怡然不知道杰姬的小算盘是因为完全没有想到,那现在还把她带在身边,则完全是无聊,她很想看看这个洋妞儿是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勾搭西恩的。 在到达香港的头天晚上,晚宴之后,苏怡然要住在姨婆家,顾忻蓉哎呀一声,“只准备了你一个人的房间,不知道还多了位小姐的。” 杰姬马上看向西恩,苏怡然心里冷笑,不知为什么有点难受的感觉。他们一行人走了,顾忻蓉和孙女说体己话, “不怪姨婆多事吧。” “姨婆说什么呢?”苏怡然故意装出不懂的样子。 “姨婆把那个洋女人推出去,倒像是帮了她的忙。” 苏怡然不吱声。 这些年,顾忻蓉看苏怡然对西恩的态度根本不像是情人,只比亲人多了点暧昧的亲密。顾忻蓉喜欢西恩倒不是因为王梓瑞的关系,而是站在她的角度上觉得两个人般配。以前没挑明是因为苏怡然还小,现在她也成大姑娘了,顾忻蓉看她和西恩总是一付道是无情还有情的模样,有点着急了。 既然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刺激一下孙女,不然他们小青年拖得起,老的可拖不起,她还想快点抱重孙呢。 苏怡然闷闷在房间里,不开心了很久。 圣诞节这天,西恩跟着爷爷一大早就来报道,正赶上苏怡然在院子里练拳,西恩很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还没结束。 苏怡然根本不看他,一早晨吃饭的时候也这样,那边管家说苏小姐电话,是她那位助理。 苏怡然去接电话,杰姬问她今天有何安排,——这什么意思?杰姬又抱怨酒店住得很冷清。 原来杰姬出了门也没坐上西恩一家的车,差点连保镳的车都没挤上去,车子直接开到一家酒店,就把她和她的行李箱卸下去了。她跟着苏怡然出门一直是住酒店的标准间,现在自己住酒店,因为正赶上过圣诞,好不容易有了空房间,价格贵不说,只是她自从打了这份工,何时曾拿过房钱?晚上给苏怡然打电话,电话关机,打顾家,顾家管家说小姐睡了,如无要事,不便打扰。她好不容易捱到圣诞节的早晨,本想直接说搬到顾家住,但是想想还是先问清情况,万一今天能遇到西恩的话,万一…… 苏怡然听说她在酒店,心情好多了,想想昨晚到今晨的不痛快,决定消遣一下,于是说要逛街。 西恩听说今天那个助理还跟着,不大高兴,于是他也带着人。同昨天一样,杰姬跟保镳的车,只要杰姬在走路的过程中稍微往西恩这边靠,就会有保镳过去拦开她,她试了几次,连西恩身前2米的地方都走不进,非常懊恼。 苏怡然心里不觉好笑,杰姬跟自己的时间不长也不算太短,连西恩讨厌女人都不知道,——慢着,既然这样,西恩把自己当什么呢?妹妹? 西恩看苏怡然的情绪好像变色龙一样,刚才说要看会展中心,现在到了反而没有情绪了,真是难以琢磨。 两个人各想各的。 杰姬不能靠近西恩,于是改了方向,但苏怡然也有不愿意让人碰的习惯,更何况现在知道了她的那点小伎俩,就多少有点厌恶她,也根本不与她搭话。杰姬为了理想再次努力,说酒店的房间没有了,问苏怡然怎么办?苏怡然想到当时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邀她来的,但现在要把她安排在顾家,又实在不甘心。 西恩就没见过这么废物的助理,连这个都搞不定,要你干什么? 最后是霍华德找了间酒店安排了杰姬,档次比之前的差一个星,只是三星的水准,这边安排完,就让人接走杰姬办入住。 走了讨厌的人,苏怡然还是不高兴。 这种情绪马上就被法国来的一通电话给搅散了,公司方面很兴奋的说,99年在德国有场慈善演出,邀请她参加。并不是要她以模特儿的身份走秀,而是作为表演嘉宾与一位天王巨星在台上共舞。当说出那位巨星的名字,电话的两端都是尖叫声! 苏怡然突如其来的兴奋把西恩吓着了。挂了电话,苏公主兴奋的抱着西恩,“天!他邀请了我!是MJ,他邀请我去表演!” 苏怡然松开西恩,开始打电话,先给爷爷奶奶,然后是爸爸妈妈。妈妈不在家,爸爸说是去东北了,“唉?——为什么?”小苏心里一紧。 “你妈妈有个大学同学去逝了,她和你伍阿姨一道去的。” “噢……” 小苏挂了电话开始乱想,这么多年了,那个人如何了呢?仿佛是一场大梦,她把前世的情形都忘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了。几乎忘了东北还有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苏绍仁和伍春兰坐飞机到东北,苏绍仁感慨时光变迁,将近二十年了。老同学们相聚,难免说起谁离婚了,谁升官了,谁家孩子考大学了……苏绍仁被人问到的时候,只是笑笑,“我早就结婚了。”对剩下的关于你丈夫干什么的,家里住几平米的房子,收入多少之类的问题一概笑而不答。 同学们背后猜测来猜测去,最后总结就是她应该过得非常好——看她的面容只是像三十多岁的人,而且穿着打扮也都不凡。没有人不识趣的提她之前的婚姻。 没人提的话,那我来提吧。 苏绍仁的前夫方卫华这些年也钻营的不错,当了包工头子,承包了一两个工程就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他有了钱,自觉地位也提升了。有身份的人当然得是孝子,于是把两处小房子卖了买了一间一百多平的三室两厅房子和父母一起住。为此颇得罪了妻子娘家的人,但他现在财大气粗,妻子的家人只有奉承他的份儿。妻子曾提过不如把小点儿的房子让给姐姐吧,方卫华眼睛一立,“我的房子凭什么给她?让她白住这么多年,我损失多少房租?还有,过年过节她白吃白拿我多少?她拿过去的分你一分钱了?” 有理。妻子不吱声了。方卫华的算盘打得越来越精,孝子就得给父母做寿,所以这两年他的人脉广了,做寿得的礼金也不少,算下来父母倒比妻子的收入多。父亲有劳保,每个月的开支就那么点,妹妹们现在的养老费按年交,所以这孝子当得很值。方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方卫华夫妻哭得很厉害,于是每年方老太婆的大寿规格越来越高,请的人越来越多,找不到合适的场地就分阴历和阳历办,当然了,有的人这个月刚参加完寿宴,下个月又来帖子的时候,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决定去是不去——有求于他的就非去不可。 方老太情知儿子是自己唯一的依仗,儿子媳妇一条心时把她逼得多被动她这辈子也忘不掉,于是当只有儿子在身前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念孙子经,她对孙子的渴望倒没多强烈,只是为了能在乱中最大的保证自己的利益。如她所愿,96年她60大寿的时候,有个很媚气的少妇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孩儿来给她贺寿。当天晚上,她在自己房间里给老姐妹讲电话,很无意的给门留了道缝,很无意的让儿媳妇听见了些悄悄话。 方卫华的妻子炸了毛,从此方家家宅难安,方卫华家里外头两头跑,觉得家里吵就跑到儿子那边,呆久了,儿子的妈想转正,他就得回家,妻子的策略变来变去,一会儿怀柔,一会儿强硬,就是不离婚,房证儿存折都攒在手里。方老太婆也不想他们离,于是拿出了老当家人的气势,批评了方卫华的沾花惹草,说力挺儿媳,得到了儿媳由衷的爱戴和感激。婚是离不了了,儿子也塞不回去,最终双方都退后一步,分一三五二四六,周日那天方卫华必须在家。但后来的情形有些诡异,方卫华常向外宅说今天临时有事去不了,让儿子乖乖的,等周末他再去,当然了,他是不会老实在家的……方卫华的一些狐朋狗友非常羡慕他的三窟,但他也有痛苦的时候,常常带着外宅吃饭的时候,小四儿打电话说给他亲手做了他最爱吃的菜,他吃完小四儿的菜happy之后,大宅叫他,说老妈不舒服,一回家,老妈笑眯眯,媳妇煮了宵夜等他一家团圆。 有人说,想一天不安生就请客,想一年不安生就装修房子,若想一辈子不安生就包二奶。方卫华包了两个,估计他几辈子都难得到平静了。75 表白 ——我不要你和别人跳舞 饶是伍春兰经济条件已经相当优越了,平时出行还是非常节俭的,这次来回都坐了头等舱,还要托苏绍仁的福。苏绍仁只拿了一个小巧的登机箱,但伍春兰就不行了,她回一趟东北,亲戚给她拿了很多特产,于是苏绍仁陪着她在行李处等待。她们谈笑风生,讲起这次东北之行还是非常有乐趣的。拿了行李,两个人往出口走。 等候的人群中,小小咪很是醒目,姐姐苏怡然在国外给他定制了很多卡通式服装,比如蝙蝠侠、超人、加菲猫、熊猫、狗熊……今天穿的是一身蝙蝠侠的套装,他本来就长得漂亮可爱,再加上一身很酷的装扮,走哪儿都是亮丽的风景线。看见妈妈的身影,立刻连蹦带跳的,等苏绍仁出了标志线,小小咪立刻跳到妈妈的怀里,杨瀚臣不乐意了,你都多大了,妈妈早就抱不动了,还装小孩子。妈妈抱不动,脚落在地上也行,小小咪撒了半天娇,在杨瀚臣的严肃目光扫射下才晓得从妈妈身上摘下来,然后给伍阿姨行礼问好。 伍春兰的爱人老黄也来接机,五个人往机场外走,杨瀚臣拉着妻子的手,小小咪推着妈妈的拉杆箱跑在前边,身后还甩着黑色的披风,非常的拉风。到了外面,司机过来把小小咪手里的行李塞到后备箱里。伍春兰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分一些特产给苏绍仁,司机接过来一并都放在车后。等老黄开了车子过来,两家人分手了。 伍春兰一上车就兴奋的问丈夫,“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这让我上哪儿猜去?——绑好安全带!” 伍春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边绑安全带,一边说,“方卫华。” “不会吧——”老黄正启动车子,离合没踩,差点踩刹车。 “真的,而且是和我们坐一个航班飞过来的。” “天,世界真小。他和你们打招呼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和绍仁等行李的时候,我就觉得怎么好像总有人往这边瞅,后来就看见是他,跟个女的,那女的抱个孩子,看样子挺年轻的,也就二十来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像好人样。” “绍仁没看见吧?” “没有,我特别留心一下。也难怪他不过来,你看绍仁这两年根本不见老,还跟三十来岁的人似的。再看方卫华——方卫华好歹当年也算是一表人材,要不然绍仁也看不上他——现在完全走形了,那腰跟米其林轮胎似的,头发也没剩几根儿了,脸完全成了梯形,要不是我和他打了个照面,他看我的那表情,我说什么也猜不出来是他呀!” “看来,他还是来上海了呀。” “不知道,不太像,我看像是带着老婆孩子来旅游的。刚才我在机场外面给绍仁分东西,他就在门里瞅着,哼,呵呵……”伍春兰说着说着笑了, “你笑啥呀?”老黄看妻子那得意样,有点不解。 “我估计是他是看见绍仁的老公和孩子,再加上名车司机,这么大的排场把他给吓坏了,躲在门里没敢出来。” “能带着老婆孩子坐飞机旅游,他现在也不错了。” “看跟谁比吧,杨瀚臣都订制专机了,以后人家两口子出行要坐私人飞机,哗,真是难以想像。” “绍仁的命挺好的,虽然第一次结的婚不怎么样,但杨瀚臣绝对是个好人。” “唉?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了?” “刚才在机场碰上聊天了,人家大老板一点架子也没有,……” “只聊一会儿就说人好话?” “你不懂,男人还得男人看得准。总之,杨瀚臣非常好。” 伍春兰笑。“嗯,我也觉得他这人没挑,就冲他对苏怡然那个劲儿,比亲爹还亲……” …… 小小咪在车上坐在爸爸妈妈中间,一个劲儿的表现自己,说自己在妈妈出差的这几天有多好,多乖。 和苏怡然不同,杨文然自幼就爱说话,只要醒着,小嘴儿就合不上。尤其最近听说自己已经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了,生怕大家都注意更小的,而忽视了他。他现在每天都要和奶奶说一会儿话,然后给外公外婆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想他们了,让他们也想他。 “儿子,你不累呀?”苏绍仁对小小咪这种行为很是不能理解。 小小咪一听累,就想腻歪到妈妈怀里,可惜绑着安全带,而且老爸的眼刀已经飞过来了。他一撇嘴,偏心!老爸从来都偏心姐姐! 他心中暗自计算,自己的死党还能剩下几个:妈妈肯定最疼我,姐姐肯定最疼我,奶奶有了曾孙子还会最疼我吗?问号。外婆外公最疼姐姐?但也疼我,……算来算去,算到西恩的时候,嗯,西恩哥哥也得最疼我! 小小咪杨文然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远在英国的西恩此时想的只是他姐——绝对没想他。 苏怡然回到英国的时候,演出筹办方已经把音乐的CD和以前演出的VCD光盘都寄了来。 歌曲是“The wayyou make me feel”,VCD收集了三个版本,一个是原版的录影带版本,另外两个是MJ在96年的现场演出的版本。 苏怡然找舞蹈老师商量。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猫步加上桑巴,但要注意走步的时候动作要自然流畅,不能太夸张;跳桑巴小舞步的时候动作要小,使得看上去更为矜持、高贵和骄傲。苏怡然试了试,感觉还好。 MJ是不可能来陪练了,为了达到好的效果,舞蹈老师给苏怡然找来一个男舞伴练习。 那是一个有着拉美血统的男孩子,非常的帅,叫Alex,性格开朗,同苏怡然两个人合作得很愉快。有时候,他们会即兴跳点别的——自打苏怡然来到英国,舞蹈什么的几乎就没有再系统训练过,但她的基本功很扎实,和Alex跳了几天,慢慢把感觉都找回来了,可谓是过足了跳舞的瘾头。跳着跳着,舞台排练反而在每天的练习过程中被挤成了一小部分。 西恩这天来接苏怡然回郊外的城堡,正赶上苏怡然同Alex彩排舞步。看了一会儿,他就出去了。 等苏怡然结束练习,从大门出来的时候,保镳为她拉开车门,西恩坐在里面。 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苏公主是有点累了,西恩却满怀心事。 吃晚饭的时候,安德鲁同西恩讲话,他也是常常走神。 苏怡然现在满脑子都是跳舞,还有对演出期待的兴奋,根本没注意西恩的失常。 晚上,苏怡然在娱乐室看MJ的演唱会,重温92年的Dangerous布加勒斯特演唱会。西恩进来了,坐到了苏怡然的身边,一副有话要讲的样子,却欲言又止。 终于,“Joa,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苏怡然的目光还粘在屏幕上,身体随着音乐扭动。 “你,你可不可以不去那个演唱会做表演嘉宾?” 苏怡然扭过头,“什么?” “我是说,你不要去做表演嘉宾好不好!” “为什么?”苏怡然把音响调小声,“说说看,为什么呀?这可是要和偶像跳舞耶——这种机会是千载难逢的。我想都不敢想,居然他能选中我当舞伴!” “你不是不想出名的吗?” “两回事,如果能和MJ跳一场舞,哇——噢,简直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苏怡然一想到即将开始的演唱会就非常兴奋。 西恩终于鼓足勇气,“可是我不想你去跳舞!” “为什么?”苏怡然纳闷, 西恩面红耳赤的说,“你不觉得这个舞很,很,很,就是很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莫名其妙。 豁出去了——“这个舞蹈有那种、那种下流的暗示!” “你是说性暗示?可是这是他舞蹈的特点呀。”苏怡然暗自腹诽西恩不懂得艺术。 “不要,我不要你和别人跳这种舞!”西恩猛的站起来放大了声音,把苏怡然吓一跳,他干脆说出来,“我不要你和别人跳舞!谁都不行!” 苏怡然呆呆的看着他,西恩突然觉得自己傻透了,他满可以用别的什么方法来拖住苏怡然,不让她参加这场演出,怎么做都好过现在这样——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个白痴。 西恩再忍不住,跌坐回沙发里,眼泪流了出来。 苏怡然大惊,不让跳就不让跳呗,好好的流什么眼泪? “那你为什么哭啊?”搞得像我欺负你似的, 西恩想都没想,“因为我无法吻你。” “!……?”苏怡然傻掉了, “我想吻你,却,有心无力……”西恩默默流着泪,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无助而绝望。 苏怡然看着他,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她靠近他,轻轻的,慢慢的,主动把唇贴在了他的唇上。过了好一会儿,西恩才意识到了什么,当苏怡然想撤开一点为他拭泪的时候,他抬手捧住了她的脸,不让她离开。 这是一个极温柔,极细致的吻,他们拥抱着彼此最珍贵的宝贝,用嘴唇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爱…… 76 婚礼 ——杂七杂八的一些事 西恩还是西恩吗?无论在家还是在公司,甚至在路上,都是笑容满面,不认识不熟悉他的人只会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阳光非常可爱的年青人,认识并熟悉他的人一至认为——反常。 身边的人开始时都小心翼翼,生怕这位伯爵老爷又要吞并哪一家公司或是做什么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没有。后来才发现,原来伯爵老爷是在蜜运中,原来他之前并没有追到苏公主,而现在——显然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据说贵族家的厨房是各类小道消息的集散地,兰开斯特家郊外城堡的厨房也不例外,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说某天看到伯爵和公主亲吻了,是情人式的热吻,而非蜻蜓点水;还有某天晚上,伯爵到厨房拿冰激凌,上楼后进了公主的房间,当时伯爵老爷穿的是睡衣……于是大家纷纷猜测,他们的婚期也许就在这一年。 我必须在你们展开遐想之前把有关他们提前同居的绯闻澄清。 他们两个都住在三楼,是两个相邻的套房——也是以前的主人房,苏公主并不知道这一点——套房中间有一扇门可以打开。以前,苏怡然常常利用这个门去打扰西恩睡觉,这样就避免了多走弯路。现在这道门成了西恩专用。只要周末住这里,他就会早晚利用它来去偷香。 西恩现在最沉迷的事情就是与公主接吻,早晚两次是必修课,而平时只要有机会,也会拉着公主到别人看不到,或他自认为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来次补习。 他们头次接吻的第二天,苏怡然简直羞于见人——娇嫩的小嘴都被吻肿了。西恩一早见了她就直奔红唇而去,被苏公主拦住,娇嗔道,“痛——” 西恩当然不舍得宝贝受苦,只能亲亲额头,鼻尖,眼睛,脸蛋儿……可是真想亲她的嘴唇呀:红红的,翘翘的,饱满得就像一颗熟透的樱桃,那么让人垂涎欲滴,真想一口吃下去。于是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真甜。 晚上忍不住,跑到公主房间,非要一个晚安吻。这个吻,吻了一个多小时,直吻到苏怡然再次变成水果。西恩还恋恋不舍,几乎是被苏怡然踹下床的。 早晨他居然比苏怡然醒的还早,他练习童话睡美人的场景,苏怡然怒了!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晚上把两人之间的门锁死,西恩恳求恩典, “那你跑趟腿儿,去给我拿冰激凌——” 于是西恩穿着睡衣拿冰激凌的场景就这么产生了。 既然两个人正式恋爱了,那么今年的春节,西恩将第一次以男友的身份去上海。 苏怡然有点难为情,应该怎么和家人说呢?是公开发表,一次性解决好呢,还是逐个 交待? Sam看这对lovebirds又眼热,又欣慰,西恩努力这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一时他又觉得落寞。菲利普这次跟随同行,完全是仰慕东方文化,尤其是饮食文化,想来见识一下。他现在是苏怡然唯一的助手了,但因为现在苏怡然同西恩总在一起,他的工作反而减少了——不是还有万能的Sam在吗。 西恩整个航程都腻在公主身边,享受得不得了,一下飞机,他就得装成是圣人,他被祖父告诫,在苏怡然的家人面前一定要有“礼”。 “什么是‘礼’?” “就是不能随便对小姑娘动手动脚,得离她远一点儿。不能像在家里那么腻着!”老爷子千里之外的眼线多了, “不要。”西恩不干了,他可是刚尝到甜头的人,怎么能看着心上人不能亲呢?话说他又没有背过爱莲说。 “反正听我的没错,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成天和未来小舅子玩儿,要亲热的话,晚上再偷偷找你的宝贝。” 西恩虽然不乐意,但是他深信听爷爷的话没有错,不然,顾小姐那么厉害的女人他怎么都能追得到。于是一下飞机,他就对小小咪格外的亲热,小小咪心里说,“果然西恩哥哥最疼我没错”!“还是西恩哥哥比较好”!一大一小各怀鬼胎。 虽然苏怡然一回到上海的家就刻意和西恩两个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眉眼传递的情愫岂能瞒得过众人雪亮的眼睛? 当苏怡然先腻在奶奶王梓珍的怀里,说,奶奶,西恩和我谈朋友了,我们正在交往……这类的话,——但原句比较含糊,王梓珍就嗯了一声,没啥反应, “奶奶,你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啊!”苏宝贝嗔怪道,怎么奶奶的反应这么平淡,不应该是大吃一惊之类的吗? “你们不是早就一对吗?”王梓珍奇怪的说,这还用你特意说吗?我们早知道! 接下来,爷爷、舅舅姆妈、爸爸妈妈、各位娘娘伯伯们都是这个反应……苏怡然不干了,什么呀!人家之前跟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大家一副“谁信呀”的表情,弄得苏宝贝窝火,姆妈甚至说,“听说孟婆婆早就动手给你绣嫁妆了,不是还给西恩做了衣裳?” 啊——丢人!苏怡然冲上楼找着正和小小咪在一起玩游戏的西恩,把小小咪扔在门外,关上门,撸胳膊挽袖子动手修理了一下无辜的软柿子——都怪你啦!害我被大家误会这么久,丢死人啦!——西恩左躲右闪,让苏怡然忙了一身汗,看她实在是恼了,就结实得挨了两下,然后抱着她享受下飞机以来的第一次课程。 小小咪四处找救兵,说姐姐要把西恩哥哥打死了,没人理他,他在心中计较一下,不是他不够意思,实在是姐姐比较亲一点,既然姐姐发脾气,还是打西恩哥哥比较好……于是把他“亲爱的西恩哥哥”抛在脑后,去找看上去比较无害的菲利普陪他接着玩儿。 楼上的小情侣先打后亲,楼下的大人们开始议论把婚期提到议程上来了。 但是要先结婚的不是这对儿小的,而是香港那对儿老的。 王梓瑞终于修成正果,顾忻蓉点头答应下嫁。王梓瑞开心,第一个通知儿子安德鲁,——我,要结婚了! 安德鲁一听,好呀,婚礼在哪儿办呢?要不回德比郡举办婚礼吧。 王梓瑞听儿子这么说很是感动,知道他是真心的希望他再婚,“那个地方还是给你再婚时或是西恩结婚时用吧,我想在香港办婚礼。” 老爷子虽然没明说,但安德鲁也知道父亲这种举动是对早逝母亲的一种尊重和怀念。 顾忻蓉决定结婚的消息传到上海,几个老人家都非常惊喜,小一辈的,也就是苏怡然的父辈们都吓了一大跳。几个男人的第一反应是——姑妈(姨妈)多大年纪了?居然要出嫁! 顾忻蓉的年纪在小辈中是个谜,因为她的样貌在家里老人里算是最年轻的,但年纪应该是最大的。顾家桢几个去香港见了顾忻蓉都不自觉的挺胸拔背……但再怎么年轻也是“看上去”。 苏怡然的同辈人都对这位奶奶比较陌生,所以香港的喜讯传来,只有苏怡然欢呼雀跃,说要去到香港帮姨婆办嫁妆。 顾怡蓉暗自感慨,说到底,姐姐一辈子孤零零的,幸运的是,晚福还是有的——有那一老,有这一小,总归是晚景有了依靠。 就这样,春节一过完,苏怡然和西恩陪着顾怡蓉,还有苏培琛、王梓珍,一行飞到香港。 王梓瑞和顾忻蓉在市政厅注册的日子是3月2日,也是元宵节,到场的亲友很多。特别是顾家的人,加拿大的二房四房全都来了。顾忻蓉不改往日作风,依然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四房的顾四爷爷躲开大姐的眼刀同新任姐夫拉关系。 王梓瑞和儿子安德鲁的习惯相同,都是别人讲什么,他们就香港的天气哈哈哈……至于说生意呀,王梓瑞说现在老了,不管事了。安德鲁则说自己不过是闲人,那么众人就把目光都集中到了西恩的身上,尤其是小姐们。 西恩在对待女性方面,除了和苏怡然有关系(关系好的)之外的,一点都没有英国绅士特有的风度。当顾家楠那一对双胞胎女儿打打闹闹,其中一个要跌在西恩的身前,西恩转身就走,叫廷玥的女孩子直接摔到了地上,把堂妹廷瑛笑得不行。廷玥的胞妹廷珠开始还暗恨姐姐偷巧,现在见她出丑,而一向是对头的廷瑛又讥笑她们,立刻扶了姐姐起来。廷玥丢了脸面,委屈得要哭。 西恩可不管她们那一套,直接拉着苏宝贝走人。 二房的顾二爷爷也相中了西恩,本来打算事后有机会提一下的,和儿子一提话茬,儿子家桤摇头,告诉父亲,西恩和苏怡然在拍拖。眼见他们金童玉女一般,大家也只有过过眼瘾的份儿,看人家那么恩爱,连活动一下心眼都不能够。 四房的顾四奶奶本来打算趁这个机会和顾忻蓉套套近乎,谁成想,他们到香港顾忻蓉只点点头,说了一句你们来了?连留他们住的话都没有。而二房在香港的宅子一直都没有动,顾二爷邀请弟弟一家住进去,家楠家榕都听说堂兄们现在混得非常好,于是又打上了主意。 唉,乱糟糟的一大家子人呀。 顾忻蓉看着他们就心烦,左右订好了船票,拉着妹妹,还有苏培琛夫妻又搭上了银云号,度蜜月去了。 顾四爷爷没有达成目标,非常生气的走了。 在船上,顾怡蓉给姐姐说掌故——四弟的儿子这几年把分的那些家产也败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几处房产,老的想就这么混着养老,小的想把房子换到多伦多去,兑一些钱翻本…… 顾忻蓉听了这番话,回头叮嘱王梓瑞切莫搭理那些人。安德鲁在英国得了指示,自然照办,一有顾家的亲戚来电就是一个拖字诀。 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亲戚这个词总是很玄妙的。苏怡然从西恩那里听说了这些事,第一时间想起这句话:“Success is a relative term. It brings so many relatives.” ——成功是一个相关名词,他会给你带来很多不相关的亲戚(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