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魏巍]-26

乔大夯来到他跟前说:"傻五十,你怎么啦?"傻五十闷着头不说话,还把脖子往旁边一扭."五十,有话你可说呀!"老模范说.傻五十照旧一声不吭.乔大夯感到急躁解决不了问题,亲切地说:"你是不是病了,五十?"他有意去掉了那个"傻"字."我没有病!"他硬撅撅地冲出了一句."那你为哈不往前走哇?"傻五十把脖子又扭到另一边去了."我知道啦,"老模范和颜悦色地说,"人家五十每天行军,一步也不掉队;到地方还要挑水做饭,也真够累的.来,这行军锅让我背着!"老模范本来已经替别人背了两个背包,像个小驮子似的,现在他又来抓行军锅上的背带,傻五十把他一推:"我自个儿会背嘛!"调皮骡子赶过来说:"你们怎么忘啦,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呀!看我来帮助你们动员动员,保准一说就灵!"这傻五十,从小爹娘就去世了,一直在地主家里当小做活的.土地改革以后,分了地,还分了三间大北库.就是因为缺个心眼儿,闺女们都不愿嫁他.可是傻五十着实地忠诚憨厚.村里动员参军,他第一个报名,他对这一点也很自豪,动不动就说:"我是翻身来的!"他一贯工作很好.但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只要说给他找个对象,就立刻乐得眉开眼笑,一天愁云都不见了.现在调皮骡子又想起这个办法,就往傻五十面前一蹲,有眉有眼地说:"五十儿!依我看,他们说的都不对你的心坎儿.你一不是病,二不是累,就是有一桩不顺心的事儿.你干脆放心好了,俺们村有一个闺女,也是孤苦伶仃,从小就没了爹妈,托我给她说个婆家,说非要嫁个解放军不行.等打败美国鬼子,咱们回国的时候,我给你介绍介绍,你说行不?"调皮骡子自料他的这番贴心活,其成功是毫无疑问的;哪知傻五十把眼一瞪:"去!你这个臭调皮骡子!"说过,他的脖子扭得更厉害了.事情不单没有成功,调皮骡子上面还加上了一个"臭"字,这真是完全出人意料之外.大家真不知道怎样才好.直属队过来了.政委周仆从队伍里止出来问:"什么事呀?"人们纷纷说:"五十,首长来了,你还不起来?"傻五十欠欠身子,又不动了.周仆带着笑弯下腰来,说:"李五十同志!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给我说说,我来给你解决.""你诓我不?"他把脖子扭过来问.周仆噗哧一声笑了,说:"我是政委,诓人还行么?""我对乔大个有意见!"傻五十把脖子一梗."有什么意见哪?""我对老模范也有意见!"他又说.乔大夯和老模范都愣了,想不到扣儿结在自己身上.周仆连声说:"好,好,对什么人有意见都可以提."傻五十把头仰起来,望着乔大夯质问:"为啥你们有俘虏不让我抓?为啥你们不让我给朝鲜人民报仇?"乔大夯解释道:"这是你投有机会嘛!""五十,咱们在伙房也是为了革命呵!"老模范说.傻五十挺挺腰板,坐起来:"为啥让别的炊事员下班?就是不让俺去?俺是不是翻身来的?"问题明白了:原来今天早上,乔大夯找老模范商量,为了加强战斗班,把伙房四个比较年轻的炊事员都调到班里.他直憋了一天气没有吭声,刚才看见被残杀的朝鲜人,就再也憋不住了.至于说为什么没有要他去,自然因为他"缺个心眼儿",而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作为正面理由来解释的,因此大家都默然了.周仆略微沉吟了一下,问了问炊事班确实不需要那样多的人,就说:"好吧,李五十同志,你就到战斗班里去吧.你是'翻身来的',可要好好干哪!"傻五十笑了,像成熟的石榴那样自自然然地咧开了嘴儿:"刘大顺是解放来的,还抓了俘虏哩!我,我是翻身来的!"他说着一跃而起,向政委打了一个敬礼."五十同志,"周仆又嘱咐说."什么时候伙房需要调你同来,你可得服从组织分配呀!""行!行!"他慌慌张张地答应了一声,也不管众人,就背起大行军锅飞也似地追赶队伍去了.周仆出神地望着傻五十背着大行军锅的背影,融没在苍茫的暮色里.周仆耳边,是一片刷刷的脚步声,有如横扫的急雨一般,向平壤方向急进.……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第十二章 会师1950年12月5日,周仆率领的团队进人了烟火弥漫的平壤城.美国军队是在10月21日侵占这座城市的.在这一个半月的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做尽了一切坏事.他们抢走了这里的一切珍奇之物,作为出征的"纪念";他们在"接收"的一座大酿酒厂里大喝特喝,然后任意闯进住宅里去强奸妇女,行凶杀人;他们把朝鲜人拴在吉普车上活活地拖死,用开水把人活活地烫死,作为自己行乐的手段;他们用细长的卡宾枪子弹,使整个的城市泡在血水里……然后在他们撤离的时候,又纵火焚毁了这座闻名的东方古城.整个城市都在燃烧.一栋栋的平房,在烈火里轰轰地倒塌着,楼房的窗口喷着长长的火舌.升腾的黑烟遮没了太阳.在街上追击的部队,灰烬在肩头上倾刻就落了一层.枪声还没有停下来,在燃烧的街道上,已经出现了一伙一伙欢迎的人群.市民们有的抬着术桶,有的顶着饭罐、莱盆,一面挥着热泪,一面向中国战士们欢呼致敬.然而,战士们一步也不肯停,他们挥挥手来表示心中的谢意,又飞步追赶敌人去了.大同江桥,也在烈火中燃烧着,战士们不顾一切地在钢架上爬行.第二天薄暮时分,周仆率领的追击部队进抵沙里院附近.听到前面十余里处的山谷里枪声大作,周仆心中诧异,急忙问团参谋长雷华:"老雷,是不是别的部队插到咱们前面去了?""不大可能."雷华边走边说,"咱们是全军的先头团,走得又不慢,准的腿那么长呀!""那末,这枪声是怎么回事……""据我看,很可能是敌人自己发生了误会."周仆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也不大可能:第一,天还没黑,第二,敌人的通讯联络是很方便的.……会不会是朝鲜的游击队同敌人接触?""游击队?战斗规模不会这样大."雷华又说.周仆点点头,承认雷华说的也有道理.他笑了一笑:"不管怎么说,只要敌人肯把他的胶皮轮停上一停,就是好事."于是,他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向枪声响的地方驰进.但是部队向前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前面的枪声渐渐疏落下来,又听不到了.周仆实在纳闷.走在先头的二营来人报告,说在前面的公路上,发现了大批敌人,已经掉过头来,看来要对我军的追击行动进行反扑,"这太好了!"周仆高兴得几乎喊出声来.心想,"你只要让我粘住,再跑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随即命令部队就地停止,吩咐二营迅速抢占附近一座高山.自己同参谋长也急忙登山,准备仔细观察情况.他们刚刚爬上山顶,前面已经接火,发出断断续续的枪声.周仆在暮色苍茫中向前眺望,看见二营的一个连已经爬上那座较高的山头上去了;从公路上上来的敌人,也在抢同一座山头.由于朝鲜地势北高南低,才刚刚爬到半山.山顶上的火力哗哗地向下面倾泻着,阻挡着他们的前进.但是这股敌人显得很不寻常,他们在倾泻的弹雨里,丝毫役有害怕的样子,照旧沉着地勇敢地向山上猛扑过来.周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碰了碰雷华说:"老雷,我看恐怕不是敌人吧?敌人哪有这样勇敢哪!""噢,不像,不像!"参谋长说.周仆急忙向小迷糊要过望远镜,在朦胧的暮色里,看了好一会子.说:"敌人怎么没有戴钢盔呀?"雷华在望远镜里看了一会儿,也说:"转盘枪!背的是转盘枪!""看准了吗?""看准了,看准了."周仆兴奋地说:"老雷,你看是不是从南朝鲜撤回来的人民军哪?""唔,有可能."于是,周仆立即命令司号员发出停止射击的号音,然后让旗手把团队的军旗在高山尖上树立起来.先头连的枪声停下来了.旗手站在山尖上高高地举着军旗,红色的军旗,好像一只将要展翅飞腾的红色的大鸟一般,翻舞在晚风里.时间不大,对方的山头上,也出现了一支镶着蓝边的红旗,接着枪声也停止了."同志们!走!快看看他们去吧!"周仆兴奋地喊了一声,带领人们飞快下山,赶到前面去了.前面公路上一片欢腾.两支无产阶级的军队已经不分彼此不分行列地拥在一起.周仆看见人民军的战士们,还穿着夏季服装,由于长途跋涉,许多人鞋子破了,还有人打着赤脚.但是他们佩着肩章,背着转盘枪,依然是那么精神抖撤.他们狂热地拥抱着志愿军战士;那些一向不习惯于拥抱的中国战士,也紧紧地拥抱着他们的战友们."同志,你们辛苦啦!辛苦啦!""冬木,苏格哈斯米达!苏格哈斯米达!"(朝语:辛苦!)人群里传出无限深情的语声,由于他们彼此心情激动,语言不通,他们只能以自已的热泪来补充自己的语言.周仆还没有走到人群里面,就有一个年轻的人民军战士紧紧地把他搂抱住了,嘴甲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周仆抱着他,看着他那年轻的脸.看着他那单薄的在山林里挂破的夏季服装,是多么地激动呵!他想对他说:亲爱的朝鲜同志!你们打了多少仗,吃了多少苦,走了多远的路呵!你们是多么勇敢呵!全世界都称赞你们是英雄的人民,你们的确是受之无愧的.你们遭受的一切艰难困苦,难道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祖国吗?不,你们是为了整个东方,为了全世界进步人类的革命事业.周仆的眼泪也悄悄地流到那个年轻战士的肩头上去了.正在这时,不知哪个人民军战士领着头喊了一句:"中国共产党满塞!毛泽东满塞!"人民军的战士们跟着大声呼喊起来.周仆的心震动得更加厉害,他从那个战士的肩头上,举起手臂高呼着:'朝鲜劳动党万岁!金日成将军万岁!"他的战士们也跟着他喊起来丁.口号声此伏彼起,震动着山谷.两支语言不通的军队,在这两句口号里倾泻着自己的感情.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纷乱的低语声,接着自动地闪开一条通路,有几个朝鲜人民军的军官挤了过来.联络员碰了碰周仆,低声地说:"人民军的师长过来了!"周仆抬头一望,为首的一位中年人,身材高大魁伟,红脸膛,褪色的呢制服上,佩着将军的军衔,周仆立刻迎上去,打了一个敬礼."是你呀,老周!"将军握着他的手,惊喜地用汉语喊了一声.周仆端详了一下,也惊喜地喊着:"你!你是崔俊同志!"两个人紧紧地拥抱起来.崔俊轻轻地拍着周仆的肩膀,充满激动地说:"我的老战友!我的好同志!现在你们可来到啦!"周仆也紧紧握着崔俊的手,激动地说:"自从敌人在仁川登陆,同志们的心里都像着了火似的,恨不得飞到朝鲜战场……""周仆同志,这我是能够想象到的."崔俊说,"从大邱、釜山北撤的时候,我就对同志们说:中国同志是会来的!他们不可能不来,不可能不动.果然时间不长,就听到了你们出国的消息.同志们都从内心里感谢你们,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们这样大的援助……""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崔俊同志."周仆说,"你和许多朝鲜同志过去在中国,同我们一道吃苦菜,吃黑豆,难道是为了你们自己?我还记得你负伤的时候……""老周,别提这些旧事了."崔俊打断他的话说,"事实会证明我们两国人民的友谊.是最深厚,最纯洁的友谊.让历史学家们去评价它们吧!"战士们也都纷纷地围拢过来,来看这一对老战友的会面.周仆转了话题说:"崔俊同志,前面的情况怎么样?敌人跑出很远了么?""不远.刚才被我敲掉了一股."崔俊指了指远处的一大堆美国俘虏,豪迈地一笑.接着又用手指头敲着旁边一个人民军战士枪上的转盘,轻轻叹了几气:"可惜这个空了,不然的话,我看他们是跑不掉的.……"周仆命令参谋长通知部队准备继续前进.又紧握着崔俊的手说:"你们这次北撤,恐怕遇见了不少困难!""困难?隔断在敌人后方,自然会有一些困难."崔俊淡淡一笑,"可是敌人要想把我们吃掉,也不那么容易.……我们已经在敌人后方,打了两个多月的游击,什么野草都吃遍了.就是缺乏子弹,这枪饿肚子比人饿肚子还叫人难受.只要补充些弹药,我们就可以立即投入大规模作战."说到这里,他又微笑了一下,说:"周仆同志,要说困难,难道你们到这里作战会没有困难?不,不能没有困难,但现在不是谈困难的时候."周仆团队的战士们.这时纷纷从自己的背包上取下鞋来,还有人把少量的烟末,也倒出来分给人民军的战友们.但是人民军的战士们推让着不接受.志愿军的战士说:"同志,你辛苦啦!"人民军的战士就说:"你的辛苦,我的辛苦的没有."人民军的战士绕着弯跑,志愿军的战士们就捧着鞋在后面追.周仆和崔俊看见这种情景都深受感动,战士们总是更加能体会到战士的困难.周仆说:"崔俊同志,你就让他们收下吧!""好,"崔俊欣然点头,转向大家用朝语说,"同志们,这是我们最亲密的战友,既然他们赠送你们,你们就谢谢他们吧!"周仆乘崔俊讲话的时候,走到了小迷糊旁边,悄声地问:"皮包里还有几包烟哪?""可能还有五包.""什么可能,到底还有几包?""五包.""通通拿出来,交给师长的警卫员."被称为"老保守"的小迷糊,这次异常慷慨,把五包"大生产"牌香烟一股脑儿取了出来.崔俊眼尖,急忙拦住说:"你要干什么,老周,烟我早就戒了.""不不,你那烟瘾是戒不掉的."周仆嘻嘻一笑,"你还记得,反扫荡的叫候,咱俩一块住山洞里抽树叶吗?""你的记性真好!"崔俊也笑了,转过头对警卫员说,"那就收下来吧."周仆这个团的战士们,已经回到他们的行列里,又继续前进了.周仆再一次紧紧握住崔俊的一双大手,说:"再见吧,崔俊同志,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恐怕是很多的.""是的,我们很快就会赶上来的!"崔俊也使劲握了握周仆的手,让他去了.但是周仆刚刚走出不远,崔俊又赶上去说:"老周,你等一等."周仆停住脚步.崔俊说:"我忘了问你,我熟悉的老战友,还有哪些来啦?你的老伙计呢,来了没有?""你说的是老邓吧……""对呀,我们的战斗英雄,他来了没有?""他还能不来?原来出国没有他,他伤没好就赶来了,前几天才负伤下去.""伤重不重?"崔俊关切地问.周仆本来想说不轻,但临时又改口说:"不……重."崔俊半响不语,接着义问:"洪川呢?他现在在哪里?""现在是我们的师长."周仆看看表说,"一个小时以后,他就会赶到这里.""那太好了,我等着他."崔俊又挥挥手,叹口气说:"老周,你去吧!老战友见面话总是说不完的……"周仆随着部队走出很远,很远,还看见崔俊和他的衣着单薄的战士们站在那里,向他们不住地招手.他发现连续追击的战士们,不但不感到疲劳,步伐反而更加有力.他知道,一种新的力量,又注入到战士的心中.毫无疑问,两国军队的会师,使得我方的战斗力量更加强大了.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第十三章 另一个"围歼"周仆所在的第五军追到海州郡以东地区,乘着十轮大卡车的敌人已经逃到三八线以南去了.兵团司令部考虑到徒步追击难以收效,遂下令停止追击.东线部队在冰天雪地的长津湖畔的作战,也接近尾声.被围攻的美军第十军,遭受了惨重的伤亡,其残部逃到东海岸的连浦、兴南港地区,在大量的海空军掩护下,正狼狈地从海上逃跑.轰轰烈烈的第二次战役结束了.这次战役,由于志愿军指战员的高度牺牲精神,取得了震撼世界的伟大胜利.东西两线我共歼敌军三万六千余人.其中美军两万四千余人.解放了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首都平壤以及北半部的广大土地,迫使敌军全部撤退到三八线以南.从进攻转入防御.特别是被隔断在敌后的朝鲜人民军与志愿军胜利会师,大大增强了我方的力量.战争的主动权,已经转人我方.全军上下都浸沉在极度兴奋的胜利的气氛里.然而,在这胜利的喜悦里,周仆心中却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快之感.这种情绪,随着战役的结束而更加明显了.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在缚龙里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在本团一个重要干部身上会发生那样严重的问题?如果当时不是团长和郭祥他们挽救了危局,阵地真的被敌人突破,那造成的会是什么局面哪!想到这里,心里越来越惦记邓军和郭祥的伤势,也越来越憎恶陆希荣,甚至一想起他那长长的个子都觉得可厌.这天早晨,因为菜蔬困难,伙房给他炸了一盘辣椒下饭.本来是一番好意,谁知这盘辣椒往上一端,他的脸色就起了变化,瞅着辣椒半晌没有说话.小迷糊还以为政委不喜欢吃,就解释说:"就这还是找了半个村子才买来的哩!"周仆哼了一声,抬起筷子懒洋洋地吃着.小迷糊哪里知道这盘辣椒触动了政委的心事,使他又想起了他的伙伴邓军.他胡乱吃过早饭,就给军后勤打电话,了解邓军和郭祥的伤势.军后勤回话说,他们的伤势很重,尤其郭祥仍处于昏迷状态.周仆感到一种难忍的痛楚,本来预定明天召开的团党委会议,改在当天下午举行.天又落起了大雪.刚刚过午,党委委员们已经冒雪先后来到.到会的有三营营长孙亮,二营教导员李芳亭,参谋长雷华,政治世主任马骏,组织股长崔国彬.一营教导员陈国发,也被扩大来列席会议.副团长没有到会,他在前几天就已被调往俘虏营管理俘虏去了.最后到来的是一营营长陆希荣,他脸色阴沉地挤在墙角里,装出一副故作镇静的样子.孙亮带来了几包缴获的美国香烟,相当地活跃了会场的气氛.尽管他表现得十分大方,但仍不免最后被同志们"打了土豪".大家盘着腿围在一起,热烈地谈叙着战役中一切有趣的事情.陆希荣局促不安地坐在一旁,觉得无话可说,即使插上两句话,别人也表现相当冷淡.他突然变得仿佛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坐在那里.而他的旁边却是一个热闹的、无比亲热的战斗家庭.周仆竭力使自己的情绪与屋里的气氛相调和,但是他的脸色仍然显得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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