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眼睛都睁圆了。 我妈说,你爸也没真想砸他,只不过一时气得扔的烟缸,不过秦科这孩子也是,没有躲,就直接砸到肩膀了。你爸这人你也知道,看到真砸到了他也慌,马上板着脸过去看他,结果秦科说着“爸,我没事儿,我的确是该砸”的时候,你爸是气也气不得,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又板着脸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后来,秦科又跪在那儿说了很多,保证了很多,加上你老娘我的劝说,你爸这才叹口气,让秦科起来了。 今天秦科跟我说的轻松,没想到里面有这些曲折。只不过能让我爸扔烟缸,秦科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问我妈,秦科跟你们谈了一个叫李佳人的人么? 我妈点头,姓李的狐狸精么,讲了。 这连李佳人的事都讲了,那我爸不冲动才怪。 我狐疑地看着我妈,我爸都扔烟缸了,你不扔菜刀就算阿弥陀佛,你还帮他讲话? 我妈靠在床上说,老娘我又不是才晓得这件事的。上次记得不,上次在学校碰到亲家母的时候,也就是秦科刚出院那会儿,我问她知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她就把秦科以前那事儿都告诉我了。哎呀,就跟那电视上演的韩剧一样。虽然也吓了那么一小跳,但老娘还是很通情达理的。秦科的事可大可小,要是根不正那就危险。可咱女婿那就是不懂事儿做错事儿,只要认错改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一把抱住我娘的腰,诚心叹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娘吗? 我妈问,对了,那个姓李的妖精没再缠着你们嘛。 我说,当然没有。还有妈,不要把人家李佳人叫做姓李的妖精。 我举起拳头笑道,要叫做“李毒妇”! 出了卧室到客厅,秦科正靠在沙发上凝神看着电视。 我看了一眼,播的是《动物世界》,我坐过去问他,看得这么专心啊,这么好看啊。 秦科点点头说道,好看啊,你也看看,这北极熊真是像你。 电视里那只胖胖的白熊应景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以往这样我可是会掐他脖子的。 我轻轻搭在他的右肩上,小声说,我爸是砸在这里了吧? 秦科顿了一顿,笑着说,你妈跟你讲了? 我靠在他胳膊上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傻呢,什么都跟他们说,我爸砸你你也不躲,平时你不是挺精明的么。 秦科笑着说道,可不是,我也后悔了。其实很多事情都可以小小的蒙混,只要被拆穿的后果可以承受。但是在向你爸妈坦白的时候,我却不自觉地老老实实什么都说了。或许,这就是做贼心虚吧。 我伸手扒开他的领子想要看看他的肩膀怎么样了,秦科却挡住我的手笑道,长夜漫漫,娘子何须如此着急? 我瞪他,还笑,给我看看你的肩膀。 就在我们歪在沙发上扯作一团的时候,,我爸从洗澡间出来,在我们面前咳了两声进了卧室。 秦科这么一怔,我就得了手,扯开他的领子一看,一片白色之中躺着这么一块儿青,青得直扎眼。 我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快步走到老头老娘的卧室,看着正坐在床边剪脚趾甲的我爹。 我爹看我这么万马奔腾地冲进来,愣了一愣,抬起头看着我。 我别过脸,往前走了几步,侧了个身,对着床脚一阵猛踹。 秦科也跑了进来,拦下我,一边对错愕的我爹和我娘笑着,一边把我拖了出去,一直拖到我的卧室。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这么孩子气? 我瞪着他,还不都是你,傻了不成,也不知道躲开啊? 秦科躺下来,躺在专为他准备的地铺上,支着头朝我笑,我都光荣负伤了,你还对我这么凶? 我闷着气想给他出去找药搽搽,结果他拉住我勾唇一笑,拉下衣领露出肩,低声地说道,都说口水是疗伤圣药。你也不必找药了,就过来帮为夫舔舔吧。 我一个枕头朝他的脸扔了过去。 搽药的时候—— 他说,你爸那是担心你为你好。 我说,我知道。 他说,你别跟他再闹脾气了。 我说,我知道。 他说,这肩上看着恐怖其实也不痛。 我说,我知道。 他说,虽然不痛但是揉着还是有点痛。 我说,我知道。 他说,所以你还是用舌头舔舔吧。 我说,我知。。。。。。舔你个美利坚大番茄! 就在表哥的事儿看似解决之时,因为学校毕业生又有些什么事儿,秦科得返校处理。 在出门前,我在他脸上“啵”了一口,秦科笑得是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伸手帮把我吹散的发丝别在耳后说道,在家好好呆着,我尽早回来。记得要远离老虎,腐蚀性液体和你表哥。 我嘿嘿笑,你是说要远离表哥吧。 他微笑点头,对,你表哥是个祸害。 他这话或许是个玩笑,但从这之后发生的事来看,如果说真有所谓的“祸害”的话,那个“祸害”却不是表哥。 《嗨,我的男人》漫漫红糖水 ˇ邻家的那个男孩ˇ 叶帆要出国了,出的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当陆嘉维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惊讶得瞠目咬舌,险些自尽。 陆嘉维告诉我说这件事大概几个月前就定下来了,上次他回来那会儿叶帆就找他询问了有关出国的事情。 我顿时觉得有些气闷。平时混得蹲在我们家当米虫,弄得跟一家人似的,结果决定要出国甚至马上都要走了,那么大的事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了三句“喂”“我有事儿正忙”“拜拜”便挂了电话,语气竟然十分的大牌。 我估摸着,这小子该不会是凭着自己要去的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而拽起来了吧? 这些天我老娘在头上扎个红绳扮大长今,腌了很多泡菜,分了四周邻居还说要给叶帆他们家捎点,于是我主动请了缨。 到他们家按门铃,开门的是一位面无表情的女孩儿。 我愣了一下,立马会意,笑得特慈祥地对她说,啊,你是叶帆的女朋友吧!早就知道他有个女朋友一直没机会见,今天总算见到了。 女孩儿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只得笑着对她解释,哦,是这样的,我是叶帆以前的邻居。家里弄了些泡菜,给送过来让叶帆他们尝尝—— 我还没说完,就听到叶帆在里面叫道,Miss王,认识的人,放她进来。 我把泡菜放在桌子上,一边向躺在沙发上的叶帆走去一边还一步三回头地看向那位依旧面无表情的Miss王。 我疑惑地问,那位王小姐? 叶帆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老头请的家政保姆。 我乐起来,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 他哼了一声说道,女朋友八百年前就分了。 我奇道,啊,怎么分了呢? 他没有说话。 我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对待感情要认真,可不能随随便便的。 他“嗤”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我维持着微笑继续问他,怎么突然地想到要出国呢?要出国也不说一声,还是问陆嘉维才知道。 叶帆把原先手上的那本书放在一旁地上,又抽出另外一本懒洋洋地回答,现在不是知道了么。 这小子从刚进门起到现在就是这种顶臭屁的态度,难得我还能一直保持着和颜悦色啊。 我把手伸向他拿着的漫画书,握住,抓紧,蹂躏。 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叫道,靠!放手快放手!你有没有搞错!这是绝版啊绝版! 我松开手,耸耸肩说道,你再这么嚣张,这些书就不但是绝版还将是遗物。 叶帆坐在沙发上,皱着眉一副肚里有火的样子。 我关心地问他,你便秘了吗,不然怎么氨气上涌盘旋,脸这样的臭呢。 他瞪着我半天,然后忽然像泄了气一样,靠向沙发,口里说着,你今天来不是来特意损我的吧。 损人这样的事,要对方有被虐到的表情才会有意思。 眼瞅着叶帆这种破罐破摔任我鱼肉的态度,我也不好意思继续摧残他了。 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事儿,一副郁结的样子,于是我对他说,是不是想到马上要出国,心里有点不适应啊?人如果要面临新环境,心情有起伏是正常的。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到约朋友四处逛逛,或是到我们家来坐坐,我娘这几天还天天念叨你。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对了!我妈今天包饺子,你要不过来一起吃好了。 叶帆忽然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钥匙说道,我约了人,现在出去有事! 他这话的意思以及他说这话时看我的那个表情幻化成一块金刚逐客令毫不留情地向我拍来。 我边往门口走边宽慰自己,他心情不好不要跟他计较阿弥陀佛。 走到他的摩托车旁,刚想一个托马斯全旋跳上后座,就被叶帆制止了。 我说,送一送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赶来给你们家加送泡菜但是如今身无分文如果无人送就只能步行回家的可怜的姐姐我吧。 叶帆果断地戴上头盔,甩了一句“没时间”就这么疾驰而去了。 这还是那个海空天空任我欺的叶帆么。 我心中顿时翻滚的悲凉啊,与其说好像是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的那种坎坷伤心,不如说是如同花果山里的猩猩头子突然遭到一向服服帖帖的小猴崽们背叛后所萦绕心头的震惊苍忙。 算了算了,踩着夕阳回家吧。 打电话问秦科,男孩子是不是就算过了青春期也会因为某个契机而改变性情啊。 秦科笑,现在考虑这个问题还太早了,秦旭都还没出生呢。 我擦了擦汗说道,你才是考虑的太早了吧。 他说,你提的那个过了青春期的男孩是你那个邻居小鬼吧。 我回道,是啊,今天看他闷闷的,搞不好是得了出国忧虑症。 秦科说,你适当关心一下就好,不要太过了。他是个成年人了,调适心情也好,解决困难也好,他有能力处理这些。你不了解情况随便插手,反而会帮倒忙。 我“恩”了一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说,想我? 我利索地回答,想得都要抽筋了。 他轻笑,梦幻地说道,教你一招,很灵的。临睡的时候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晚上,我就会出现在你梦中。 我听信他的话,临睡的时候默念了他的名字,可是第二天醒来,发觉昨晚并没有梦到秦科。 我想,大概是我太贪心了吧,因为在默念秦科的名字时,后面还加了一串人,金城武,吴彦祖,古天乐,王力宏,吴尊,温特沃什•米勒,还有夜礼服假面。 果然,贪心是不好的。 第二天陆嘉维到我们家来,我奉母命在陆嘉维面前摊开一叠照片,指着那一张张美人相对他说道,这个是数学老师,温柔大方,这个是小说家,文静乖巧,这个是企业白领,自信勇敢,嘿嘿,还有这些和这些,都很漂亮哪。 陆嘉维看着我说道,然后呢? 我真诚地微笑道,男人啊,到了你这个岁数,没有恋爱谈的话是很容易憋坏的。谈谈恋爱,就能让那干涸已久的心灵滋润起来,去散发春天萌动的气息吧。 陆嘉维点点头说道,所以呢? 我娘拍了一下那叠照片豪气地说道,所以你就挑一个吧!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你这边八字都没个一撇。我就觉得这个女孩不错,你姨父同事的女儿,文凭高,家境也好,这长相也像是生儿子的。要不什么时候我帮你们安排个时间见见? 陆嘉维笑得眼睛弯弯,说道,谢谢,不用! 话说佳宁结婚,表哥回国,姨妈一时感怀,小的都已经成了家,大的这个现在却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看到。于是动员全家,搜罗着认识的女孩儿,希望能给陆嘉维配个对,也顺便让他在国内定下来。 作为资深过来人,我本来觉得相亲这事儿是极不靠谱的。 但是转而一想啊,都说恋爱中的人看任何事物都会觉得带着花瓣般美丽,如果陆嘉维真的谈成了的话,那个时侯他再看秦科,估计也会带着洛阳牡丹的背景。同是天涯恋爱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带着惺惺相惜,带着理解万岁,或许他和秦科的关系可以得到改善,甚至成为知己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我便跟着娘亲和姨妈联合行动,志在为表哥觅得良缘。 听到陆嘉维断然拒绝,我娘显然不肯放弃,裹着围裙继续游说着,也不是要你去就硬要你谈成,只是去见见面总行吧,就见个面。你看这些姑娘长得多好啊,还都挺有才的,给你小姨个面子,去见一面试试吧。 陆嘉维很无奈地对我妈说,小姨,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您就放过我吧。我妈她不懂瞎闹腾,您就别跟着掺和了。再这样,我以后可不敢回来了。 我娘笑着说道,行行,我不说了,我去择菜去。 说着,站起身,给我使了个眼色,这是“你接着上”的意思。 我划拉着照片,刚准备开口,就被陆嘉维用话堵住了。 他说,你如果以后还想要巧克力的话,就停止游说行动。 我很自觉地把要出口的话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想了想后,我问陆嘉维,最近叶帆有没有去找你啊? 他说,没有,很久没见到他了。 我对他说,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吧,,出国前应该准备些什么,出去后应该注意什么,要是遇到思乡,水土不服这种问题该怎么办,跟他交流一下。 陆嘉维笑,他又不是孩子,哪需要这样。 我摇头,他爸妈离了婚,他老头又长年不在家,平时没人照顾。就算是现在他马上要出国了,我也没见到他爸在家陪他。前几天,我到他家去,他心情不好的样子。我估计出国这么大的变动,他一个人多少可能还是有些忐忑。 陆嘉维点点头说,我有时间会去看他的。倒是你,没有事儿就不要总往他那里跑。再怎么说,你们不是亲戚,又都是大人了,这样不好。 我摆手,大家邻居那么长时间了,又那么熟了,我妈都把他当成干儿子,不是亲戚胜似亲戚,有什么不好的。 陆嘉维看着我问道,你的那位秦科难道就没有要你和叶帆保持距离吗? 我想,他倒是让我远离你来着。 当然,这是不能说的,我只是笑着回答,秦科不知道和叶帆多友好呢。 友好?陆嘉维听到我这样说,忽然笑起来,边笑还边轻轻摇头。 这个,友好可能算不上,但至少是和睦吧。 过了一会儿,在我拿锤子锤小核桃的时候,陆嘉维开口道,我说了秦科的事是叶帆告诉我的,你知道叶帆是怎么知道的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上次准备问叶帆的,结果忘了。 我问陆嘉维,叶帆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笑,指了指摆在桌上的那一叠美人,开口说道,照片。 他说,叶帆给我看过那张照片,是你们在游泳池门口照的合照,有叶帆,有你,有江晴,有杨阳,还有秦科。那一次叶帆参加他女友的生日宴时,皮夹子掉了出来,被周围人闹着要看里面有没有他女友的照片。当然,女友的照片是看到了,但也看到了你们这群人的合照。巧的就是,参加宴会的人中有人认识秦科。据那人说,他姐姐就是秦科祸害众多女友中的一个。他姐姐觉得自己真心被人践踏十分不甘,甚至亲手做了个小人贴上秦科的照片以泄愤。自然,叶帆的那位同学对秦科这个人及其事迹就相当的熟悉了。于是,他告诉了叶帆,然后叶帆告诉了我。 我拍了一下手,原来事情是这样啊。 难怪有人说,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建立联系,通过六个人就可以。 这样看来,甚至不用六个人。 晚上,我娘说要吃冰棒,要我去批几根奥迪,也就是四个圈回来。 提着冰棒一个人走在路上,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叶帆的号码。 接通后,我说,喂。 背景虽然嘈杂,但是电话那头却没有人应答。 我又“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突然传出陌生男人的叫声,你他妈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然后听到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老子就说了,怎么着? 接着就是一伙人的叫嚷声,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氛围。 我有点慌大声说,叶帆,是叶帆吧?你现在在哪啊?喂,叶帆? 还是没有人说话,只有一片嘈杂声间或物体的碰撞声。 我急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哎呀,大家不要闹嘛,都是出来玩的,大家消消火气~” 这个半男半女的声音! 把冰棒放在路边,赶紧拦车去东风酒家,不会错的,这个变态的声音绝对是属于那间酒家的老板。 在门口停下,冲进酒家,果然在一个隔间外围满了人。 推开人往前挤,乘着人网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已满是狼藉。 伴着“锵”的一声,一个玻璃杯摔了过来,人群纷纷后退,我也就冒了出来。 两拨人,对骂的叫声,劝和的老板,一室的混乱,这个场面很容易解释。 一眼瞅到了叶帆,他低着头靠着墙站在一边,不是冲突的中心更像是旁观者。 放下心来,我挥着手叫道,叶帆,叶帆! 他抬起头看着我,慢慢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走了过来。 我赶紧拉了他准备撤。 而对立那一方的一人却大声吼了一声“喂”,气势汹汹地往我们这边走。 我吓了一跳,所幸叶帆这一边立马有人站出来,口里骂着什么拦住了他。 再不敢停留,拉着叶帆就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叶帆开着摩托车,我着急地握着手机往回望,万一那人冲出来我就马上报警。 叶帆跨上车,递给我安全帽,我慌忙戴上,跨上车催促道,快走快走! 车慢慢行远,没有人追出来,我揪着的心也慢慢放松。 我问他,那些人是你朋友么? 他的回答伴着风传过来,他说,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划到其中一个阵营了。 我无语,这就是所谓的酒鬼吧,完全不需要理由。 车又行了一段,在路口停下,叶帆转过头看着我说,这怕是我临行前的最后一次了,买些酒一起到江岸坐坐? 我点头说,好啊。 江岸上微风阵阵,我开了一罐啤酒对他说道,以后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多危险啊,莫名其妙地跟一群酒鬼在一起,打起来波及到你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我转过头一巴掌拍向他的脑袋对他说,听到没有? 我那一巴掌下手很重,他被我打得猛地往前一倾,口里立马爆出一声,靠! 我又一巴掌过去,听到没有? 他连忙躲过我的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刚才我也就只是发了一下呆才被扯进去的。 我妈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到北极做冰棒去了,我跟她说我碰到了叶帆,等会儿回去。 挂了电话,叶帆问我,你是怎么找到酒家那去的? 我看着他,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吗? 他呆呆地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笑着摇头,真是! 我问,怎么了? 他掏出手机说,这个手机设置了语音拨号,刚才那群人有人骂了一句,正好跟设置吻合,就自动拨号了。 我慈祥地看着他,哦,那是骂的哪一句呢? 他也看着我,半晌吐出一句话,叫你妈个鬼啊。 我的手机应景的响了起来。 我狞笑着,叶帆连忙解释,不是的,我设置的是“鬼啊”,不是刚才那一句。 我捏着拳头对他笑,那么,我是该感谢你咯。 他抱着头埋在膝盖里说道,你不要使用武力。 我哼笑着,以为把头埋起来我就束手无策了么。 露在外面的那部分恰恰才是最脆弱的,我伸出手捏住他的耳朵,揪紧旋转。 一声人嚎惊起无数夜鸟。 叶帆边揉着耳朵,边念道,靠,你的手法和当初相比真是一点都没退步啊! 我点头,那是当然。 那时候小朋友玩家家酒,扮老师和学生。 当时初次登场的叶帆小同志就摆着臭屁脸公然违抗我的指令。游戏事小,面子事大,我毫不犹豫地将神之右手伸出去,揪起他的耳朵小小地旋转,大概120°的样子。 那一个旋转便正式拉开了我俩武装斗争的序幕。 我们边吹着风边回忆着往事,不知不觉买来的那么多酒就已经喝完了。 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我爬上车,晕乎乎地对叶帆说,记得在冷饮批发店停一下。 车子没行几步,我就发现不对劲,如果不是我的头在晃,那就绝对是这车在走“S”路线啊! 叶帆在酒家就已经喝了不少酒,刚才他好像又喝了不少。 我晃了晃脑袋问他,你这算不算酒后驾车? 叶帆的头猛地往下晃了一下,车子开始严重乱拐,并朝着路边驶去。 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推搡着叶帆的后背叫道,喂,看路啊混蛋!停车,不行,快停车啊! 在空中飞舞的时候,我想,鄙人此生唯一一次违反交通规则没戴安全帽咋就赶上这趟了呢。 医院里,那种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飘入我的鼻子。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一旁的叶帆,吃力地张开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以后。。。以后你要。。。好好做人。。。 我脸上带着浅笑,终于闭上了眼睛,向前伸出的手猛地垂了下来。 似乎,我的世界,从此宁静了。 秦科捏着我的脸,阴森森地说道,我跟你说过吧,不要再玩这种无聊地游戏了。不听话,是想受惩罚吗? 我坐起来,扑到他怀里连连摇头,小的不敢了,饶恕小的吧。 两天前的夜晚,我和叶帆乘坐的摩托车因酒后驾车自己翻倒,因为我没带安全帽,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被医生诊断是轻度脑震荡。 名字说的吓人,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我自己的脑袋自己还不知道么。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惊坏了身边的人。 叶帆的老头伶着叶帆对着我爹娘连连道歉,秦科也从学校赶了回来。 在叶帆老头的强烈要求下,我“住院观察”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