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玉点头,将窗户关上,从房内的桌上拿起一柄长剑。这是慕南风和她道别时赠她防身所用的“涟水剑”,剑身通体青翠晶莹,是难得的好剑。紫菱心中微微有些震惊,她从未见苏景玉这样郑重其事的带武器出门,今天的任务,真的会很危险吗?出门乘上马车,苏景玉对专门从徐管事手中借来的车夫老余说“劳烦送我们去紫亲王府。”老余有一瞬的错愕,紫亲王的暴戾世人皆知,一般人都不会去招惹*近她,所以紫亲王府也成了众人不愿去的禁地。但是徐管事对他吩咐过,一切听从苏小姐的吩咐,于是他二话不说,驾起马车出发了。马车行驶到紫亲王府后门时,一道黑影落下停在路上,老余急忙停车,苏景玉从车内探出头来说“不要惊慌,自己人。”黑影*近马车,是邵峰。苏景玉见邵峰只身一人,问道“人没有救出来吗?”邵峰皱眉说“蓝亲王所说的房里没有人,会不会有诈?”苏景玉心中暗道不好。与此同时。前街传来一阵打骂声。引起了众人地注意。邵峰、苏景玉、紫菱三人离开马车。跃上墙头向前街*近。紫亲王府地大门前正聚集着一群紫衣家丁。她们围着一个衣履破烂并戴着手链脚铐地奴隶拳打脚踢。被打地奴隶在地上蜷缩着。但嘴中依然喊着“我一定要见陛下。你们放开我。不然大事不好了。你们放开我……”其中一个家丁边打边讽刺讥笑着“闵笙你该不会是脑袋摔坏了吧?你不看看你什么身份。相见陛下?做梦都不行!你别以为殿下吩咐过我们别把你打死了。你就以为我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这样不守规矩。我们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苏景玉跟邵峰对视一眼。没想到他们寻找地人自己闹事跑到大门口。这可怎么办才好?闵笙兀自蜷缩在地上喊叫着。一直喊着要见陛下。苏景玉心中一动。对邵峰和紫菱说“邵师父你在这里守着。我和紫菱下去救他。非到必要时刻不要动手。”邵峰有些担心。但苏景玉已经拉着紫菱跃下墙头。苏景玉重新坐上马车。命老余将马车从紫亲王府门前驶过,不待他们接近,就有家丁拦下车喝问道“停车。什么人!”紫菱挑起帘子反问道“你又是何人,敢拦我家小姐的大驾!”那家丁见紫菱气势甚足,一时有些心虚,以为拦了王家贵族的车驾,但是紫亲王府的家丁向来蛮横惯了,依然说道“此乃王府重地,是你们能擅闯地吗?”紫菱笑道“这明明是大街上,怎么的就不能走?再说了,就算是灵仙宫。我家小姐也是来去自如,一个紫亲王府,请我们,我们还不去呢!”家丁被紫菱气的发怒,吼道“大胆狂徒,竟然口出狂言对紫亲王出言不敬!”闵笙听到紫菱的话,挣扎着从地上爬向马车说“这位小姐,带我去见陛下,我有要紧事禀告陛下!”家丁一脚将闵笙踢开。说“吃里扒外的东西,滚一边去!”苏景玉这时从马车中走出,看看跋扈的家丁,再看看满身是伤地闵笙,态度颇为不高兴的说“你们是哪家的奴才?怎么这般没有规矩?”紫亲王府的家丁见苏景玉满身华贵,并被她的气势所镇,更何况紫亲王此时不在王府,他们一时不敢造次。苏景玉走近闵笙,垂眼望着他。问“你刚刚说你有要紧事见陛下?”闵笙急忙抬头说“此事关系重大。请小姐帮忙!”苏景玉笑了两声,说“如今的奴隶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以为陛下是可以随意见的吗?”她弯下腰抓住闵笙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左脸上烙上了一个方印,上面清楚地烙着一个“紫”字。“原来是紫亲王府的奴才,大清早的在路上闹事也就算了,竟然还随意叫嚣着要见陛下,果真是没教养。看来见了紫亲王有必要提醒提醒她才行。”周围围地家丁没人认识苏景玉,但是听她嘴中所说的话,似乎跟紫亲王极为熟稔,而且略有凌驾其上的气势,所以一个个谁也不敢造次。只有闵笙,他依然大喊道“我真的有要紧事禀告陛下!请小姐带我去,若陛下听了我的禀报觉得一无所知,我甘愿以死偿命!”苏景玉故做不以为然的样子,轻蔑的说“一条奴才的贱命而已,谁在乎?”闵笙失落的低下头,说“命虽贱,但是已经是我能付出地最大代价……请小姐看在国家社稷的份上,带我去见陛下!”苏景玉想了下说“看你这样坚定,我就帮你这一回,跟我走吧。”“等等!”紫亲王府的家丁阻拦,但是语气已经客气了许多,说“他是紫亲王府的奴隶,阁下不论是谁,都不能随意带走。”苏景玉反问道“你当我想要他么?没听他说事关国家社稷?出了事你担得起?”家丁有些犹豫,闵笙平日在府里任人欺负从不反抗,唯独今日发疯似的要逃出府,的确很蹊跷,莫非他真的有什么大事?苏景玉在她思考的时候说“你担心我抢你家奴隶不成?他脸上刻着你家的印,我是不会要地。”家丁只好说“如此。请阁下报上尊姓大名,这样我家主人回来问起,我们也好回个话。”苏景玉笑着将腰间的凤形玉佩掏出,说“就让她直接进宫找陛下要人吧。”众家丁大惊,忙忙跪地叩首。她们刚刚看到地可是“九尾凤佩”啊,见此佩如见陛下亲临!冬至大典那一边。丹阳为首,橙亲王、蓝亲王、紫亲王三人尾随身后向祭祀高台上走去。橙亲王和紫亲王二人互相仇视着对方,恨不得将彼此撕碎,而蓝亲王站在中间,一脸忐忑。行至高台中间,三位亲王必须止步,只有丹阳一人才能走到最顶端。看着丹阳慢慢走上去,紫阳在身后冷笑起来。紫亲王等着火药爆炸的那一瞬,可是直到丹阳走到最上面跪下开始念祈祷祝文。都没有任何异常!紫阳惊诧的看向蓝阳,蓝阳不敢和她对视,紧张的用衣袖擦拭头上的冷汗。紫阳阴狠的说“不错啊你。竟敢违背我地命令,你不管那个贱人地性命了?”蓝阳不语,保持一副毕恭毕敬祈天地样子。见蓝阳无动于衷,紫阳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身往祭祀台下跑去。群臣哗然,紫亲王在祭祀途中半途而退是对上天地不敬,在场的众人一时都议论不止。等紫阳赶回王府时闵笙早就被苏景玉带进了皇宫,气急而怒的紫阳将放走闵笙的几个家丁吊起来猛打,可是无论怎么发泄。她都已经失去了控制蓝阳的把柄!在离开紫亲王府地势力范围后,苏景玉将闵笙拖进马车,闵笙跪在马车里拼命说自己身份低下不敢与她同车。苏景玉只好说“我是替蓝亲王来救你的,你不必有太多拘束。”闵笙一愣,又叩首说“蓝亲王的好意奴才不敢消受,奴才只求见到陛下将我所知地事情告诉陛下,我自会回王府受罚!”苏景玉惊讶的问他“你还要回紫亲王府?”“是,”闵笙跪着说“我是紫亲王的奴才,卖身契尚在王府。就算死也要死在紫亲王府里。”苏景玉看着他被镣铐磨得不成样子的手脚,还有脏乱的脸颊,怎么都想不通这个人为何这样死脑筋,但是她似乎可以体会到蓝阳的无奈了。于是叹道“我真不知是该哀你不幸,还是怒你不争!”苏景玉带着闵笙在皇宫里等丹阳和蓝阳从祭祀大典上回宫,她万万没想到丹阳竟是被宫人抬回皇宫的!她惊愕的问伴随在旁的萧梦“出了什么事?”萧梦一脸焦急地说“陛下在大典上病倒了!”匆匆传来御医,御医摇头对橙阳和蓝阳“陛下的顽疾已深入骨髓,能到今日已是凭借她的毅力在支撑,臣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丹阳在床上残喘着说“不要惊慌。萧梦。去将我的盒子拿来。蓝阳,去将阁老们请进来。”萧梦匆匆去将一个挂着金锁的银盒子抱来。而大臣阁老早已焦急的等在殿外,听到传唤,马上就涌进来。丹阳憋着一股气对众人说“我早已知我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我已竭尽所能的安排好一切。这个箱子里有我的三道旨意并玉玺等物,这个箱子地钥匙只有这一把,我会随身带着。萧梦……”萧梦急忙跪着回应道“微臣在。”“待到我大行之日,你就从我身上取出钥匙,当着众臣的面将箱子打开,把里面的旨意读出来吧。”萧梦微泣道“是,陛下!”丹阳将眼神转到苏景玉身上,见她一脸忧心,宽慰似的对她笑了笑。她又转头对蓝阳说“景玉把他带来了,你快去见他吧。”蓝阳又感激又伤心的哭喊道“皇姐!”苏景玉凑到丹阳身边,轻声说“闵笙一直喊着要见您,说有重要的事要说,你见他吗?”丹阳露出疑惑的表情,想了想,将众人赶出去,让苏景玉将闵笙带来见她。正文 第一零五章 谁的江山更新时间:2009-11-29 13:31:49 本章字数:2458苏景玉将闵笙带至丹阳的寝宫,丹阳已经*着床头坐起,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闵笙不及看一眼丹阳,就匍匐跪在地上叩拜道“拜见女皇陛下!”丹阳柔声说“听说你一直要求见我,可是有什么要事要说?”闵笙有些紧张,支撑着身体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突然叩头,额头与地面撞得清脆,带着哭声说“卑奴要向陛下揭发紫亲王的卖国阴谋!”“哦?”丹阳有些诧异,说“你可知道,即使你说的是事实,你身为奴隶出卖主人,也是要被鞭笞致死的,你想清楚了?”苏景玉这才明白闵笙为什么会紧张到颤抖。闵笙说“卑奴明白,卑奴甘愿一死!卑奴在紫亲王府待了近二十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若能为陛下效力而死,卑奴甘愿!”丹阳叹了一声“你且说说看吧。”闵笙将他所知娓娓道来,说到最后,不仅丹阳,连苏景玉也诧异了!“紫亲王和北君国皇帝签下契约,若北君国皇帝能助她登上帝位,则将沧浪国北境三州送给北君国。”丹阳气愤的说“七妹糊涂!若只是自家人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她竟然敢跟他国之人签下卖国的契约,沧浪国百年国土,怎能异人?”闵笙跪在地上说“紫亲王不仅与北君国皇帝签下契约。最近又跟北君国地西太后达成约定。被她承诺分割出去地领土。已经到了虹落城外五百里地地方了!”苏景玉只知道君子殊先前跟紫亲王有私底下地来往。但不知君子殊竟然有这个能耐。不出一兵一卒就让紫亲王承诺割让国土。她更不知西太后地爪牙也伸到这里来了!但是。苏景玉心中有些疑惑。于是问闵笙“这些秘密地事情。你是如何知道地?”闵笙跪在地上。满是屈辱地说“紫亲王晚上时常要我去服侍她。那些契约是她喝醉酒地时候。我在她房中找到。她以为我胆小听话。不会做出半点违背她意愿地事。所以才会这么大意。”“照此说来。此事你已知很长一段时间。为何到今日才说?”苏景玉追问。闵笙回答道“平日我没有机会出王府。更不可能见陛下。卑奴原本打算趁着今日紫亲王出府之际逃出王府。然后当街阻拦圣驾。可是不及逃出大门。就被家奴捉住。直到苏小姐前来相救……”丹阳沉郁的说“此事我知道了,我会仔细查探。你先下去吧。”闵笙走后,丹阳一阵猛咳。竟然咳出血来!苏景玉急忙过去安抚,丹阳气急的说“紫阳太不懂事了,为君者国土臣民乃是根本,她一心想要当女皇,为何这一点都不懂!”苏景玉心中一阵愧疚,君子殊从内部瓦解沧浪国,追溯到根本,是苏景玉当初给他献的计谋。没想到人世变迁,她今日会为当初的所作所为而惭愧。她不忍看丹阳被病所困,于是说“我认识一名神医。我讲他找来为你治病好吗?”丹阳摇头说“我地身体时值今日,已经没有好转的希望了,又何必做这种麻烦事。”苏景玉感觉到丹阳渐渐放弃了生的希望。焦急的说“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儿子吗?武祈轩他长的高大英武,满身武艺,你难道就甘心这么离去吗?”丹阳的眼中迸发出亮光,问“你认识他?”苏景玉说“是,在北君国无人不知道他,我在埕都时,跟他相识。他很出色。不愧为你的儿子。”丹阳一脸笑容,转瞬。又有些落寞,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苏景玉只好安慰道“他会体谅你地。”她又保证道“我会尽快将他找来。不仅为了你,也为了沧浪国。你今日在臣民面前病倒,紫亲王的势力一定会迅速膨胀,若她真的掌握了沧浪国,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唯有将武祈轩找回来继承储君之位,才能扭转这一形势!”丹阳有些犹豫,思考良久,她才对苏景玉吐出真言。“景玉,这么多年来,我心中一直藏着一个秘密,这是关系到王族和沧浪国社稷的秘密,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时至今日,我差不多该说出来了……”苏景玉仔细的听着,不知丹阳隐瞒多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丹阳说“当年我被急招回国继承王位,母后临死前单独召见我,告诉我,其实我并非王室正统,而是她妹妹的孩子。我的亲生母亲因跟她争夺皇位被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心中愧疚,所以将我抚养在身前。我并不是她亲生,本来她并不打算将王位传给我,但是其余皇女皆不堪大任,她为了江山社稷,才将皇位传给我。”回忆起往事,丹阳显得很难受,她停了一会继续说“现在你知道了吧,这个皇位本不属于我,所以老三、老六、老七,她们不管是谁想打这个皇位的注意,我都能够理解,这本来就是他们地。”苏景玉问道“所以你才对紫亲王的挑衅一忍再忍?”丹阳点点头,说“如果老七她能仁爱一些,能够顾全大局一些,我到最后是会把皇位给她的。只可惜……她现在这样不能担起大任啊……大臣们自从知道我有亲生儿子流落在外,一直想要找他回来,可是我一直很犹豫。先不说沧浪国百姓能否接受男子为帝这一事,单是我自己,也不愿将他扯进这些纷扰中来。”苏景玉万没有料到背后还有这样大地秘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丹阳*在床头,望着远处的门窗说“不过,我还是想见见我的孩子……”在丹阳躺下休息之后,苏景玉速速出宫,她刚回到醉归楼,徐管事就告诉她,有一位姓秦的公子来找过她,请她速速与他联系。秦谦来找她做什么?苏景玉派紫菱过去打听有什么要紧事,而她自己回房后立即书信一封,派人去请神医文清过来,希望来得及帮丹阳看病。正文 第一零六章 有情还似无情更新时间:2009-11-29 13:31:51 本章字数:3837冬日寒冷,紫菱一路小跑着来到秦谦在虹落城中的宅院,敲开院门,一个偏老的中年人开门,是秦谦身边的贵叔。紫菱一边向院里探头一边问贵叔“贵叔,我家小姐打发我来问问,你家公子找我家小姐有什么要紧事?她现在有事,一时半会过不来呢。”贵叔认识紫菱,放她进院,说“少爷两个时辰前匆匆出门去了,你要不进来等一会?”屋外寒风吹的紧,紫菱笑嘻嘻的跑进屋里。贵叔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紫菱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又问“你不知道秦少爷为什么事找我家小姐吗?”贵叔说“我一个看门的,哪里知道那么多。只是少爷今日出门脸色不同往日,似乎是出了极大的事,应该也是为那事找苏小姐吧。左右你要等少爷回来,等会你自己问她吧。”紫菱点点头。今日她随苏景玉出去办事,回到客栈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眼下在秦宅等了不多会,天就黑了下来。贵叔正要做晚饭,于是问她“看样子少爷要等到夜里才能回来,你还没吃饭吧,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随便用一点?”紫菱看看天色,想了想说“谢谢贵叔的好意,我还是回去吧,我出来许久了,小姐身边就我一个人,我得赶回去。”贵叔不多留,又让紫菱喝了杯热茶,便送她走了。紫菱一路往醉归楼小跑。刚转出巷子口跑了几步,就有三五个人影从天而降出现在秦宅门前。黑影互相比划了几个动作,随即散开跃上墙头,从不同的方向跃进院里。紫菱走到巷子外的街上,觉得自己走地太匆忙,应该让贵叔给秦谦传几句话才是,于是折回小院,正要敲门叫贵叔。就听见院内传出兵器交接的声音!她大惊。小心地跃上墙头。正看到贵叔被一个黑衣人一刀捅进肚里!紫菱紧紧地捂住嘴巴。不然自己惊叫出来。她看到贵叔躺到地上。血液无声无息地从他肚子里汩汩流出。心中一阵颤栗。刚刚还是活生生地人。转眼就变成一具没有感觉地尸体了!那几个黑衣人在屋里翻了一阵。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们聚头到客厅里。彼此摇了摇头。貌似领头人地黑衣人捶了一下墙说“来晚了吗?可恶!”他们交头接耳了一阵。几人匆匆离开。紫菱趴在墙头。确定他们真地走了之后。施展轻功。迅速地向醉归楼赶去。苏景玉正在客栈地房里等紫菱回来吃晚饭。当她看到紫菱口吐水汽一脸慌张地推开房门时。吓了一跳。忙问“秦二哥那里出了什么事?”紫菱关上房门。急忙说“我没有见到秦公子。但是有刺客杀了秦家地下人。那些黑衣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但是没找到。”她将自己地所见所闻依依告诉苏景玉。苏景玉在房内踱了两步。立刻招来几名苏门弟子。命她们去秦宅地巷子外等着。一旦见到秦谦。立刻带他到客栈来。安排完之后。紫菱忐忑地问“小姐。你说那些人会是什么人呢?”苏景玉最先怀疑地是紫亲王。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觉得虹落城中会突然对秦谦下手地人。只有紫亲王。而且紫亲王也有动手地动机。苏景玉推断。也许是紫亲王得知自己跟北君国签订条约地事情被丹阳知道。急于毁灭证据。她平时跟君子殊联系都是通过秦谦。所以她派人去搜秦宅。完全是可能地。幸而今天秦谦有急事出门。巧巧的逃过了这一劫。苏景玉一直等着苏门弟子那边的回话,直到午夜。那边才传来消息。一名弟子回到客栈禀报,她们已经等到了秦谦,他们随后就到客栈。刚刚禀报完,客栈楼下地院子里就传来马蹄声和车轮声。苏景玉从窗中探头去看,只见秦家的几名护卫和苏门弟子一同保护着一辆大马车驶客栈。苏景玉匆匆下楼相接。秦谦从马车中出来后,转身又从里面扶出一个衣衫凌乱,胳膊上绑着木板的人。苏景玉走近,待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时脚下猛滞,秦谦扶住的这个人不是君子殊又是谁?!君子殊面色沉重,他下车后看到苏景玉,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苏景玉眼中有激动的神情,心中稍稍宽慰。秦谦亦看到苏景玉,赶紧说“苏小姐,请让掌柜帮我们准备三间上房,另外借点人手给我们,行吗?”徐管事一早就听到动静,小心的侯在旁边,见苏景玉点头,立即准备房间去了。苏景玉见君子殊身上有伤,让紫菱速速去照看他,但是君子殊却摇头说“我没事,先救祈轩,他很危险!”苏景玉这才注意到,几个护卫正从马车里抬出一人,正是全身是血的武祈轩!一行人抬着武祈轩匆匆走进客栈,紫菱查看了武祈轩身上的伤势之后说“从将军身上的伤看来,是被野兽撕咬所致,他失血太多,所以才会导致昏迷。”苏景玉看向君子殊,以为他会说一说武祈轩为何会被野兽撕咬成这样,但是君子殊什么也没说,只是脸色沉重地看着武祈轩。武祈轩身上的伤口被紧急包扎过,但是很粗糙,也很不卫生,于是拆开来重新包扎。他身上的伤口极为恐怖,那种恐怖不是刀剑所致的伤口能比拟的!参差不齐的伤口,以及可见白骨的肢体,真不知武祈轩跟野兽进行了怎样地搏斗!紫菱拆开纱布准备清理和上药,当血腥地伤口暴露在空气下,苏景玉被扑面而来地血气恶心到。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就要呕吐出来。她急忙捂嘴走出房间,尽力掩饰住自己地失态。苏景玉怀孕前几个月的妊娠反应不严重,只有少数几次地恶心感,这次因为血气太浓,她第一次反应这么强烈。为了避免惹人疑心,她待自己慢慢平复之后,回到自己房中不再去看武祈轩。自从得知自己怀孕之后。苏景玉小心的照料着自己,不管是做什么,她总是带着慕南风送她的涟水剑,虽然近身携带兵器对胎儿不好,但为了确保安全,她也只能如此。独坐在房中,苏景玉满脑子里都想着隔壁房中的君子殊。正如她所坚信的那样,君子殊真地活着。他那么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虽然受了伤,但是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心情激动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肚子里未成型的孩子说“宝贝,那是你的爹爹呀……”她在犹豫,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君子殊她已经怀孕的事情。她清楚地记得他们在洪州分别时所说的承诺,他们的那次的放纵已用完了他们的情,再见面时。当兵刃相向!她以前从未怀疑过自己报仇复国的决心,可是这一次,她彷徨了。以前以为那么肯定的事情,忽的变地不肯定了……“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苏景玉以为是紫菱忙完回房,于是说“进来吧。”“他的伤……”正要问武祈轩的伤势要不要紧,却发现进来的人是君子殊!苏景玉紧张的站起来,在两人的对视中,君子殊一步步的走近,就那样看着苏景玉不说话。“你的手……”苏景玉注意到他绑着木板的手。君子殊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的说“没有大碍。”苏景玉放下心说“没事就好。路过不归川时看到你出事,我曾派人去崖下找过你们,但是没找到。”君子殊眼中冒出一分光彩,说“原来你还找过我。”他顿了一下又说“不归川下是地狱般地恶林,想找人并不容易。”“你们是怎么走出来的?”苏景玉问。君子殊眉头紧皱,似是想起不好的事,说“拼着命才走出来的。”冷不丁的。君子殊又说“杜墨之死了。”苏景玉心中一惊。听君子殊继续说“我和武祈轩跌下悬崖后,他沿着我们落下的地方找到我们。在他的照料下我们才捡回性命,可是在走出迷林地时候。他……被恶虎吃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却救不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苏景玉浑身冒冷气。一个大活人被老虎吃了,这是怎样地情景!更何况君子殊和武祈轩都有武艺在身,他们当时究竟是伤到什么境地,才至于要眼睁睁的看着杜墨之被老虎吃掉?苏景玉想宽慰他,可是发现说什么都是徒劳无用地。两人沉默了一阵,君子殊突然说“我在不归川中发了两次心疾,杜墨之手中的药已经用完了。以前的解药是你给我的,杜墨之临死前也告诉我可以找你要解药。”苏景玉忽的认识到,君子殊来找她实际上是为了解药,于是有些受打击的问“你是为了解药才来找我?”君子殊面无表情的说“是,杜墨之说还差你几个条件,如果你非要固守跟他的交易,我可以替他继续完成,他没有做完的事我来做,只要你给我解药。”君子殊补充道“不过我要提前得到解药,越快越好。”苏景玉伤心的转过身,平定下自己的心情后,她同样无情的说“好,他没有履行完的约定由你来完成,我会尽快把药丸配好送到你手中,不过你需记得,你还差我两件事没有做。”君子殊拉开房门,说“君无戏言。”而后带上门无情的离开。苏景玉崩溃似的跌坐在椅子上,可笑自己是个傻子,前一刻还想着孩子,甚至还想着报仇,可是君子殊根本就已无意于她。这能怪谁呢,苏景玉自我嘲讽道,明明是自己要求彼此不再留情,首先要求断情的是她自己啊……正文 第一零七章 身世大白更新时间:2009-11-29 13:31:52 本章字数:5464将近天亮之时,紫菱回到苏景玉的房间中,梳洗一番在苏景玉床外的榻上躺下。苏景玉轻声问她“武祈轩的情况怎样?”紫菱一惊“我把小姐吵醒了吗?”苏景玉摇头说“一直都没有睡着。”“武将军的伤势有些麻烦,伤口太多,很多皮肉都撕烂了,必须用文师父配制的寒玉筋骨膏才行。但是膏药配制起来复杂,需要一段时日的配制,若这段时间他的伤势能够稳住便好,若生出腐肉来,就麻烦了。”苏景玉听她讲的危险,忧心的说“必须救他,他是丹姨唯一的儿子。”紫菱点头说“等天亮后,我就去各大药铺搜集药材,一定会治好将军的。”“快休息吧,你辛苦一天了。”苏景玉说道。紫菱真的是累了,她很快入睡,苏景玉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之中,苏景玉听到客栈的走廊上传来细碎的动静,她警觉性较高,翻身下床来到门边,细心的听起来。倾听之下,苏景玉意外的发现是秦谦和君子殊在说话。秦谦地语气中很担忧。问君子殊“主上真地打算天亮就走吗?现在身边人手不多。万一在遇到伏击。很危险啊。”君子殊沉稳坚定地说“正是要趁现在。若沧浪国地人得到消息。知晓我在虹落城。事情只会更麻烦。现在地人手足以。武国尉已经收到我地讯息。已经派人来接应我。”秦谦虽然担心。但君子殊已这样决定。他也不好多说。想到苏景玉。秦谦问到“主上不跟娘娘道别吗?”苏景玉在房内屏息倾听。君子殊沉默了一会。低声说“不了。何苦徒劳。”何苦徒劳?他是腻了、烦了。终于不再爱她了吗?苏景玉伤神。为什么两人变成了她想要地样子。她又会觉得心碎?走廊上的声音继续传来,君子殊说“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武祈轩,待他伤势可以动身了,尽快回来。”“是。”秦谦答应着。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传来。他们两人下楼了。苏景玉走到*后院的窗户边。不一会就看到君子殊来到客栈地院子里,跟秦家的一行护卫汇合,而后登上骏马准备离去。君子殊临走前回头望向苏景玉的窗前。窗纸后的那摸身影若隐若现。他咬牙转身,双脚用力一夹,骏马奔驰出去。护卫随之尾随,一行人不一会就消失在晨雾之中。佳人近在眼前,但是却要忍痛离别。君子殊从昨晚到今晨,努力克制着心底浓切的思恋,克制着心底万般想说的话,只因为现在的形势不容他谈情说爱、风花雪月。他这次在不归川受到埋伏,唤醒了他心底的某些东西。性情平和的雄狮并不代表他可以忍受欺辱,在受到挑衅。尊严受辱之后。他必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苏景玉一直坐到天色大亮,紫菱休息了一个时辰就起床去寻找配制“寒玉筋骨膏”需要地药草。苏景玉顺道让她采购治疗君子殊心疾的药草。白天,邵峰来找苏景玉。问她是否把武祈轩的消息告诉丹阳,苏景玉思量再三,说“等武祈轩醒来之后再把这件事告诉丹姨,一来武祈轩现在伤势很重,丹姨看了只会伤心担忧,会加重她地病情;二来,这毕竟关系到武祈轩的命运,要由他自己决定才好。”邵峰答应下来。过了五六日,在紫菱的悉心照料下,武祈轩终(本书转载手@打文学网.w.)于醒了过来。他一睁眼看到苏景玉、紫菱、邵峰等人十分诧异,待看到秦谦之后,才安心下来,转瞬又着急地问“陛下怎么样了?”秦谦回答说“陛下的伤势不要紧,已经赶回朝了。”武祈轩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有时候昏迷是件幸福的事,至少不会感觉到**的疼痛。武祈轩虽然醒了,但是看起来比他昏迷时更糟,**的疼痛让他额头瞬间就布满了细汗。紫菱匆匆端来一碗人参汤,武祈轩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头脑渐渐有些昏沉。紫菱解释道“我在人参汤里加了一点迷药,他现在的伤口肯定疼痛无比,不让他昏睡过去,他也会疼的晕过去。”众人满脸凄然,却也无法。武祈轩身上伤地最重地是右脚腕,脚腕折断,脚筋被咬断,皮肉也被撕烂,紫菱虽然控制住血脉止住血,也把骨头接好了,但是想要恢复脚筋,必须使用“寒玉筋骨膏”。寒玉筋骨膏中有一味必须的药是野山红参,野山参已是十分稀少难得地珍品,更不消说野山红参了!紫菱和苏门弟子在各个药店都没有找到,苏景玉曾间接问过富可敌国的橙亲王是否有野山红参,但橙亲王却说她所知地唯一一支野山红参在前年被当做贡品送入皇宫了。苏景玉思量再三,决定先告诉武祈轩他的身世。特意挑选了一个秦谦不在的时候,苏景玉来到武祈轩的房中,对刚刚清醒的他说“武将军现在还好吗?我有些话要同你谈。”武祈轩点点头,紫菱放下手中的药转身出门,留下他们两人。苏景玉坐下之后先问他“武将军,敢问令堂是谁?”武祈轩虽然不解,但是回答说“我娘是胶东王之女,芊瑚郡主。”当年武国尉跟芊瑚郡主是御赐的婚姻,稍微打听就可知道。苏景玉又问“你可见过你的娘亲?”武祈轩闷闷的摇头说“我娘身体不好,听我爹说她在生下我不久之后就过世了。”“原来国尉大人是这样对你说的。”苏景玉感叹道,芊瑚郡主何曾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之所以病亡,多半也是因为得不到夫君的真心,郁郁寡欢所致吧。武祈轩听她话中有话的样子,追问道“你问这些究竟是何意?”苏景玉一笑,说“武将军稍安勿躁。先听我讲个故事可好?”武祈轩一头雾水的听着,只听苏景玉缓缓道来“江湖之中曾有一位奇女子,她有一副天姿国色地容貌,更难得的是她武艺不凡且侠肝义胆,江湖中多少英雄豪杰拜倒在她裙下!一位初出高门到江湖历练的贵族子弟闻得有这样一位佳人,和朋友慕名而访,历经周折终于找到佳人,或许是天定,二人一见钟情。他被她的风姿所吸引。她被他的豪情所征服。两人从此坠入爱河。”武祈轩听苏景玉所讲,感叹说“江湖儿女之情自是酣畅惬意,必定很多人羡慕他们二人了。”苏景玉点点头说“是的。他们二人曾经在江湖中风云一时。引来不少嫉恨,更有北漠侠客来滋事胡闹,那女子为了救爱人从江南千里奔袭到江北。以重伤的代价救下爱人性命。生死相许的一对有情人,本该终成眷属,可是风云总会突变……”武祈轩听的认真,他极为聪明,问道“那男子是贵族子弟,必定是他家人不接受那个江湖女子了!”“是地,”苏景玉说,“不仅如此。男子地家人还为他定下了极为富贵的一门亲事。多次催促他回家娶亲。”“他回去了吗?还是说他带着女子离开,从此浪迹江湖?”武祈轩不等她说。急切的追问着。苏景玉说“他们二人本来是定好要永不分开浪迹江湖,但是那女子也不是一般地女子。她是大户人家之女,家族突变,她必须回家继承家业,不然必会有数不清的族人因她而死。为了那些人的性命,女子抛开男子,决然地回家,而男子在伤心之下也归家娶亲,一段良缘,就这样消损……”武祈轩皱眉说“真可惜……之后呢?没有后文了吗?”苏景玉摇摇头说“还有后来,女子回家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怀孕,是那男子的孩子。她不顾众人反对,毅然生下孩子,但孩子不为家族所容,她只好托人将孩子送给男子抚养,但两人却永隔天涯,不再联系。”武祈轩叹道“为何有情人总不能成眷属,偏生会出些事情破坏他们。”想一想,他觉得蹊跷,问道“你今日怎么突然有兴致跟我讲故事?该不会是怕我卧病在床很无聊吧?”苏景玉从不会做无聊的事,这一点武祈轩还是知道的。苏景玉担忧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因为,那个孩子就是你,故事里的男子就是你父亲,武子瞻。”果然如她所料,武祈轩的表情怪异的扭曲了,似难以置信,又似想笑,他说“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苏景玉地样子绝不像是开玩笑地样子,她极认真的看着武祈轩,武祈轩不明地笑了一阵,渐渐冷静下来,问“那我母亲是谁?”看着苏景玉严肃的表情,武祈轩知道有更复杂地事情等着他去知道。“你真的要知道?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苏景玉不放心的问着。武祈轩表情复杂的说“若如你所说,芊瑚郡主不是我娘,那我娘是谁?这个问题我必须知道。”苏景玉说“你娘不是别人,正是沧浪国丹阳女皇。”“怎么可能?”几乎是下意识的,武祈轩就要否定,可是,真的不可能吗?苏景玉说“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你现在能够理解他们为何不能厮守吗?丹姨当初把你送走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怪他,她是为了你好。”武祈轩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说“我爹从未跟我提过,一点征兆也没有,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爹并不知道。自从丹姨回沧浪国继承皇位,他们就不曾联系过,而且也不知道丹姨生了他的孩子。当初是邵峰将你从沧浪国送回国尉府,他担心武国尉因为丹阳的女皇身份拒绝收留你,所以并没有将你的身世告诉他。他一直以为你是个普通的孤儿。”武祈轩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全身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不少伤口因此而留出血。苏景玉看到白色的纱布再次被染红,急忙将紫菱叫进来帮他处理裂开的伤口。“你别激动,不相信也不要紧,一时接受不了也不要紧,身体要紧啊……”武祈轩沉默的任由紫菱帮他处理伤口,待处理完之后,武祈轩突然很冷静地开口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苏景玉说“因为丹姨现在需要你回来继承皇位。”武祈轩听完笑了“沧浪国是女权王国。我怎么继承皇位?”苏景玉说“你是她唯一的子嗣。她现在处境困难,你必须帮她,只要你愿意。其他问题自然能一一解决。”武祈轩再度沉默了,这个消息对他冲击太大,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苏景玉拉上房门。留下他一个人让他慢慢思考。第二日,武祈轩让紫菱请苏景玉过去,苏景玉过去之后武祈轩说“我要先见见她。”苏景玉有些为难说“丹姨以前为了救你爹,身受重伤,这两年旧伤发作,已经卧病在床,她能不能出宫还不一定,但是我会进宫。将此事告诉她。”武祈轩露出一分担忧的眼神。无声的点了头。自冬至祭祀大典之后,沧浪国的朝廷变的很动荡。一来丹阳在祭祀台上病倒,使得人心惶惶;再者紫亲王当众打断祭祀大典。提前退场,不少大臣对她心生意见,一时闹得满朝风雨。丹阳尚卧病床上,就有不少弹劾紫亲王不敬之举的奏折纷纷呈上,弹劾的最为猛烈的就是蓝亲王一党。自冬至那日之后,蓝亲王一党继橙亲王之后,也明确地背离紫亲王,让紫亲王十分恼怒。紫亲王地手腕一向铁硬,对于两王的背叛,她毫不手软的予以回击,间或就传来某某大人在家中被刺身亡地消息。一时间,虹落城中满城风雨满城尘!眼见新年就要到了,可是沧浪国中没有丝毫的喜气。众人对行刺事件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紫亲王杀掉的对象。紫亲王趁着丹阳卧病不能执政期间,大肆调动边关大军,颇有震慑京城地意蕴。蓝亲王和橙亲王日日进宫探望丹阳的病情,并和她谈论当下的局势。“皇姐,紫阳擅自将震北军回调五百公里,她无视阁老们的意见,一意孤行,只差起兵就等同造反了!”橙阳愤愤的说。蓝阳担忧的说“虹落城的驻军不足以对抗震北军,不如将我手下的西南军回调,以与震北军抗衡?”丹阳急忙否决道“不可,北君国地大军攻占了瓦鹚,现在西南边界唯有你地那支大军驻守,若调回虹落城,就等同于将西南大门向北君国敞开。北君国对我国虎视眈眈,若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们绝不会放过的!”蓝阳忧心地说“哎!紫阳怎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将震北军回调,北方的镇守力量就减弱了许多,万一北君国从北面乘虚而入,那该怎么办呀!”丹阳同样担心,但是紫阳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地,她唯有安慰道“好在北方有不归川这个天然屏障,再过几日就要下大雪了,等大雪封山,北方就如冰山壁垒,无人可过,倒也没有大碍。”橙阳和蓝阳犹豫的说“但愿如此吧。”三人正商量,萧梦传话说“景玉公主求见。”丹阳的嘴角路出微笑,忙说“快喧。”.正文 第一零八章 无语凝噎更新时间:2009-11-29 13:31:53 本章字数:3648虽是冬日,但灵仙宫中依然绿树成荫,宛如仙境。丹阳的寝殿燃着暖炉,气温比室外高很多。萧梦挑帘带领苏景玉入殿,并接过她脱下的紫貂斗篷,轻声说“橙亲王和蓝亲王都在里面陪陛下说话。”苏景玉点头示意她知道了,脸上挂起笑容走进去说“丹姨,你身体好些了吗?呀,橙亲王、蓝亲王也都在呀。”几人互相打过招呼,橙亲王看得出丹阳极喜欢苏景玉,待她如己出一般,故意说道“你叫皇姐一声丹姨,却叫我和六妹为亲王,也太生分了吧!”苏景玉仿若受宠若惊的说“那是陛下抬举我,才容我放肆呼她一声丹姨,我却不敢在二位亲王面前放肆。”橙亲王说“你看你这说的,似乎我和六妹是多凶狠的人似的……”丹阳在床上笑着对苏景玉说“橙阳唯独只有一个儿子,蓝阳一直未婚,她们看到你呀,定然是跟我一样,想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你就顺了她们的心意,喊她们一声姨娘吧。”丹阳即开口,苏景玉便顺从的喊道“橙姨、蓝姨。”她这一叫,把橙阳和蓝阳都逗乐了,她们近四十岁的人,身边少有后辈环绕,苏景玉的出现,撩动了她们心底的某跟弦。苏景玉见大家都乐呵呵的,乘机开玩笑说“蓝姨,你的喜事将近了吧?估计等不到个一两载,就有小娃娃赖着你喊娘亲了!”蓝亲王脸上一红,几人都知晓苏景玉说的是她和闵笙的事。但是蓝阳转瞬悲戚的说“我和他终究是走不到一起,你快别开这玩笑了。”“怎么会呢?”苏景玉诧异的说“丹姨不是免了他的死罪,也消了他的奴隶身份吗?”蓝阳叹道“他虽然看着软弱。可是心里比谁都倔。而且骨子里还藏着一股傲劲。这么多年。我正是因为他地这股傲劲才喜欢他。但是正因如此。他不愿跟随我。他获得自由身之后。总想出去闯一番天地。”苏景玉很能理解闵笙地想法。他不肯*女人。想自力更生。这在苏景玉看来。才是好男儿地作为。于是她劝解道“蓝姨何苦为此事烦恼。他好不容易获得自由。想去外面天地游荡一番乃是人之常情。依我说。你不如放他自由。你这么多年对他地情。他定然心里知道。待他倦了、累了。自然会想起你地好。会回到你身边地。”蓝阳想了想说“我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却没有勇气再放开他地手。我担心他又被人所困。”苏景玉说“现在情况复杂。让闵笙单独离开地确不合适。不如待局势平稳消停一些。你和他大可共同出门去游遍天下。这不是一举两得吗?”蓝阳眼中露出惊喜说“一同游历?”而后惆怅地说“可是局势何时才能消停呢……”苏景玉一笑。说“就快了。”三人听到苏景玉这样说,一起看向她,问道“你想到怎么对付紫阳的计策了?”苏景玉摇头,众人失望了一些,但当苏景玉说“虽然没有想到计策。但是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众人期望的眼神再度亮起。苏景玉看向丹阳说“丹姨。我找到他了,你地儿子。武祈轩。”丹阳吃惊的表情十分僵硬,不知是惊愕还是开心的想笑。嘴角**了一会才能正常说“快,快带他进宫!”见丹阳吃力的从床上挣扎爬起,苏景玉过去扶住她说“丹姨别着急,他现在还不能进宫。”丹阳紧张的问“是他不愿意见我吗?”苏景玉急忙摇头,又担心地说“他是想见你的,正式他让我进宫告诉你这件事,可是他因为受到紫亲王的埋伏,在不归川中受了重伤,现在还不能下床行动。”果然这一席话让丹阳更紧张激动,她不顾众人的阻拦,挣扎着爬下床,让萧梦急忙帮她梳头换衣,她要亲自去见她的儿子!为了遮人耳目,众人乘坐着橙亲王地华丽大马车,护送着丹阳去醉归楼。丹阳脚步凌乱的走到武祈轩房门前,临末了,却犹豫着不敢推门进去。紫菱在房中早已听到众多脚步声停在门前,她打开门时看到丹阳,惊讶的行礼跪倒“陛下,您怎么来了?”床上的人循声忘来,和在门口发呆的丹阳四目交接,一时间都屏住呼吸,谁也不知道说什么。丹阳看到儿子满身都裹着带血的纱布,忍不住捂嘴低泣起来。苏景玉扶着她说“丹姨,先进房吧。”众人急忙涌进房,将房门关上之后,苏景玉对武祈轩说“这就是你的母亲,沧浪国丹阳女皇。”武祈轩的双眼一直晶亮地看着丹阳,嘴巴紧紧地抿着,没什么表情,不知他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心境。他心中原本尚有疑惑,并不确信自己是否真是丹阳地孩子,但是在见到丹阳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件事绝不会有错,因为他跟丹阳长地有六分相似,那眉眼仔细看来,真是像极了!丹阳犹豫着一步步*近武祈轩,在他的床边停下,她想伸手去抚摸儿子的头,想去牵他的手,却发现他浑身都是伤口,根本没有她能碰触的地方。她眼中满是泪水,神情极为心疼,哽咽着问道“疼吗?”武祈轩无声的摇头说“已经好多了,不疼了。”他的声音平静的让苏景玉无法置信。思念至切,情到浓处,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丹阳坐在武祈轩的床边默默垂泪,她为武祈轩的伤而哭为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而泣。终于,武祈轩开口打破了房内的静默,他对丹阳说“听说您身体也不好,不要哭了,保重身体。”不说还好,这一句话让丹阳几近崩溃,她几乎嚎啕出声,哭着说“都怪娘不好,娘不该送走你,更不该让你因为我吃苦,都是为娘的错……”武祈轩异常乖巧的说“我知道您当年有不得已之处,我都理解。我的伤是紫亲王所害,这不能怪你。”橙阳和蓝阳在旁看的激动,说“恭喜皇姐寻回皇子,侄儿如此懂事,是我沧浪国的福分啊!”丹阳如今最担心的就是武祈轩的伤势,她叫来紫菱仔细问了之后,越发忧心,但听紫菱说找到野山红参就可配药救武祈轩时,她终于露出高兴的神情,忙说“宫里就有一株上好的野山红参,你尽快开始配药吧!”苏景玉注意到萧梦在旁似是有阻拦的意图,但被丹阳拦了下来。丹阳继而说要把武祈轩接去皇宫住,众人立即忙碌开了,苏景玉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丹阳为武祈轩打开灵仙宫十二宫门,召集群臣相迎,皇宫上下所有宫人都跪地相侯,热闹的场面让冬日的寒气全部驱散。当夜幕降临时,迎接武祈轩回宫的一切事宜准备好,明亮的琉璃宫灯照亮了皇宫到醉归楼的沿途街道,苏景玉远远看着接送的仪仗队载着武祈轩步入皇宫,那情景仿若他正踏着群星步步升天,规模之壮观,让苏景玉感叹,这一切,都是丹阳身为一个母亲想要弥补儿子的浓切心意啊!武祈轩作为沧浪国唯一的皇子高调回宫,一时间震惊全国,波及五湖四海。拥有女尊传统的沧浪国在武祈轩能否当储君之事上有不同的声音,但因丹阳并未明确提出此事,众臣都将此事压在心里不敢随意议论。秦谦这段时间很懊恼,君子殊临行前嘱托他要好好照顾武祈轩,并带他回国,可现在武祈轩摇身一变成为沧浪国的皇子,他见一面都不行,叫他如何完成君子殊交代他的事?苏景玉带着一个小盒子交给秦谦,她说“这是治疗心疾的药,趁着大雪封山之前,你快送回北君国吧。”秦谦为难的说“虽然拿到了药,可是弄丢了武少将,叫我如何对皇上交代……”苏景玉说“你能奈何?此事是他们的家事,你如实禀报给君子殊就行,他怎会怪罪于你。”秦谦走到窗前叹了一声,说“苏妹妹,你总是这样杀人不见血吗?你让我如实禀报给陛下知道,武国尉只怕难逃烁烁众口,肯定会被怀疑沟通敌国。即使不被怀疑,为了以防万一,陛下也不会让武国尉带兵征讨沧浪国,你既分裂了北君国,又给沧浪国争取了喘息的时间,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苏景玉的意图被秦谦看透了,她笑着说“秦二哥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你会拆穿我吗?”秦谦摇头说“此乃事实,再隐瞒也有暴露的一天。何况父亲再三叮嘱要我善待你、帮助你,我怎么会破坏你的好事?只是陛下乃是我的良君,我又怎么能看他的江山被你所分裂?此时进退维艰,我很惆怅啊……”“秦二哥不必惆怅,你且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就算没有我的怂恿,你也会如实告诉他,不是吗?”秦谦点点头说“是啊,此等大事,不能隐瞒。”正文 第一零九章 苦缘居士更新时间:2009-11-29 13:31:54 本章字数:5070赶在初雪降临之前,秦谦带着家仆匆匆翻过不归川,往北君国最*南的昆廷城赶去。就在这一行人马离开不归川的时候,大雪从天而降,锁住了不归川,也断隔了沧浪国和北君国的一切来往。昆廷城原本是南陲边关的一座小城,自从北君国和沧浪国的贸易开通以来,这座城越来越繁茂,数年间已成了南部边关的第一大城。因为赶路,秦谦弃车骑马而行,当他风尘仆仆的赶到昆廷城时,风帽的帽檐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雪。在昆廷城的一家客栈落脚之后,秦谦嘱咐家仆在客栈休息,自己却不曾停歇的往城北独行而去。他停在城北的一方小院门前,小院的门匾上写着“苦缘居”三个字。秦谦伸手弹去头上的积雪,而后敲门。片刻后,一个穿着藏青色棉袄的小童打开院门,探头看见秦谦,忙喜笑颜开的将门打的大开,说“少爷,您回来啦。”秦谦伸手拍拍小童的脑袋说“父亲可在?”小童点头说“老爷这几天一直在屋里陪几位贵客,不曾出门。”“哦?”秦谦有些诧异。父亲地这个“苦缘居”极少有人知道。是什么贵客竟然找上门来了?小童带着秦谦一起走向院内。小院分两进。小童撩起第二进厅堂地厚帘子对里面说“老爷。是少爷回来了!”秦谦随后大步走进去。正准备向父亲请安。但眼前地几位贵客着实把他惊讶到了。厅堂内烧着暖炉。燃着檀香。温热地香气让秦谦脑袋有些犯晕。他看着眼前地几个人。吃惊地说“主上、贵嫔娘娘、国尉大人、天玄道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父亲。这是……”君子殊一副泰然的样子坐在当中,正和秦老爷秦康下围棋,见秦谦来了,他侧头笑了一下说“国师测算说你这两天也该回来了,你果然在大雪之前赶回来了。”天玄和武国尉、武贵嫔都陪坐在旁边,秦谦有些诧异的看向天玄。很奇怪他何时当上了国师,他地师父符远道长呢?秦康放下手中的棋子说“谦儿,你赶路回来辛苦了,先喝杯热茶,有事坐下慢慢说。”秦谦在最末的位置上坐下,从小童手里接过茶杯,慢慢啄饮起来。他的眼神偷偷从武国尉和武贵嫔身上扫过,不知这对父女为何会跟皇上一起出现在这里,武国尉不是早应该接皇上回埕都去了吗?他着急要跟皇上禀报武祈轩成为沧浪皇子的事情。究竟是当着他们父女说出来,还是私底下再汇报呢?就在他神思的这个空挡里,君子殊一面对弈一面问他“祈轩的伤怎么样了?怎么没看到他呢?你带他一块回来了吗?”秦谦放下茶杯,正在思考合不合适当面直说。武祈然见他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开口的样子,心中一紧。她早就听说弟弟落下悬崖又跟恶虎搏斗受了重伤,所以才会再三要求陪皇上南下出巡,如今见不到人,于是心急的追问道“祈轩究竟怎样了?他现在在何处?”秦谦看看众人,君子殊已经停下手中地围棋。神情严峻的望着他,他只好说“皇上、娘娘,武少将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他现在回不来。”武祈然松了一口气,但是一直沉默的武国尉听出他话中有话,问道“轩儿身体好了为何不能回来?”“国尉大人,令郎眼下已经成为沧浪国的皇子了,过些日子。他只怕还会成为沧浪国的储君……”此话一出,房中各人神色各异。武国尉“呼啦”一下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谦,那种气势直把秦谦身上的冷汗都被逼出来了。众人怪异的沉默着,都等着秦谦解释。“国尉大人,当年你把令郎从雪地里拾回将军府,以为他是一个普通弃婴,可是你可曾设想过,他的确是你地亲生儿子。是你跟沧浪女皇的儿子。沧浪女皇背着众人诞下令郎。怕他不为沧浪国所容,所以才会托人送给你抚养。”武国尉的脸色一丝丝苍白下来。曾经独战千军万马都不曾变色的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竟然难以置信的踉跄后退两步。武贵嫔急忙起身搀扶住身形不稳的父亲。口中急说“秦公子,怎可说此等胡话?祈轩他是我的亲弟弟,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怎会成为沧浪国的皇子,这未免太荒谬了!”秦谦低下头,不争辩,因为他知道武国尉和君子殊都会相信他地话。武国尉推开武祈然搀扶他的手,撑住一旁的柱子,说“轩儿的确是我当年从雪中抱回的孤这些年他看着武祈轩越长大越像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真的跟自己有缘,不枉当年把他领养回家收做亲子,可是他着实没有料到武祈轩会是他跟丹阳的儿子!武贵嫔听父亲这样说,咬住嘴唇不再说话。她知道父亲跟沧浪女皇昔日曾有一段情缘,但是父亲一直说往事已矣,她怎么会聊到竟有这样的事呢?!武国尉现在地心情波涛汹涌,当年的事情翻涌而至,他想到他跟丹阳的相遇、相知、相爱,又想到二人因为未来的道路选择不同,轰轰烈烈的吵架之后决然分手,自此不再相见。几十年过去,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丹阳会生下他的儿子,这个事情地打击对他来说太过突然而沉重!秦康听秦谦说道此事。期间一直惊讶的执子呆坐,过了一会,他叹气走到武国尉身边,拍拍他的手臂说“子瞻兄,你和丹阳地孽缘终是没有结束啊。”武国尉苦笑一下,说“康弟,你当年所说地话在今日看来竟然一语成谶,教我如何是好!”秦谦看着父亲和武国尉称兄道弟,心中有些小小的惊异。秦家从商。武家从军,一向鲜有来往,他不知道父辈地他们竟然关系这样密切。秦康感叹说“此事是你的家事,却也是两国之间地大事,你且仔细想想要怎么应对吧。”武国尉决然,走到君子殊面前,抱拳说“老臣亏对君上,请皇上给老臣一次机会,此次出征沧浪国。老臣提Q上阵,自当亲自把那叛变地逆子给捉回来!”原来他们已经做好了攻打沧浪国的准备,难怪他们现在会出现在昆廷城!北君雄军只怕正在迅速的向这里汇集吧,秦谦不禁想到。君子殊听到武国尉的请命,侧头看着桌上未下完的棋局,淡淡的说了句“此战由朕亲自领军前往,不劳国尉辛苦。”武国尉一下子面色赤红,他没有料到这样快就遭到君子殊的抛弃。武祈然在旁左右为难,一边是夫。一边是父,思量着,她说“皇上,您的心疾不宜征战,还是让父亲领军吧。”君子殊转向秦谦,问“药带回来了吗?”秦谦从怀中取出两个小巧的青花瓷地药瓶,递给君子殊。君子殊掂量了一下,笑着说“分量足以。”武国尉羞愤离去。君子殊命武祈然去安慰一下他,武祈然随后赶紧追了出去。厅中剩下君子殊、秦氏父子,还有从未开口说话的天玄,君子殊示意秦康继续跟自己走完围棋,两人静静的下着,末了,秦康放下棋子说“皇上,这一盘老夫输得心服口服,可是你这棋走的太过危险。倘若再下一次。您的这一招可就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