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妈笑着退下。第二天,众人都坐在客厅等医院电话,连二太太余嫣红都来了。大家心情沉重,都无心谈笑。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众人皆一懔。容耀辉拿起电话,余人都紧张地望着他。容耀辉放下电话,无奈地叹口气,道:“大哥还是谁也不见。”“那他的病?”大太太焦急地问。“大哥的病需要开刀,曾大夫说大哥已经决定开刀了。”容耀辉对大太太道。“开刀?”大太太显然被吓住了,“危不危险?”“大嫂,您也知道大哥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您放心吧。”容耀辉安慰道,“我有事,先走了。”余嫣红从头到尾不发一言,这时也起身欲走,大太太叫住了她。“我听说你早搬离了容家。”大太太拿出家长的风范,“既然你是容家的二太太,现在老爷病重,而你又怀着老爷的孩子,还是尽快搬回来吧。”mpanel(1);余嫣红到是没料到大大大会这么说,顿了一下说道:“大太太,您才刚来,什么也不清楚,过段日子再说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余嫣红看起来是憔悴的、狠狈的。那天她回到外边的房里,吴大伟狠狠地骂了她一顿。“恶毒!你这是恶毒,你知道吗?”吴大伟走来走去。“你背判了我的信任,出卖了我!”“我,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他,我不知道他真的爱秀禾。”余嫣红哭泣道,“很爱……很爱。”“你这是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灾难上,你懂吗?”吴大伟愤愤不平,他简直不能原谅余嫣红的所做所为。“我错了……我错了……”余嫣红哭号。吴大伟走到她跟着蹲下,轻声道:“你复仇了,你快乐吗?”“不……我没有”吴大伟一声长叹。余嫣红不知道容耀华病好后会怎么对待她,她恐惧、无措,她一日比一日憔悴。大太太拍拍身边,示意秀禾坐过来,秀禾听话的坐下去,心中千转百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慈爱的大太太,宛晴兴高采烈。一蹦一跳地坐到秀禾边,三人偎依在一起,感觉好像回到在乡下的日子。大太太抚了抚秀禾脸颊:“你看你,怎么瘦了?”秀禾笑了笑。“这老爷怎么一下子就病了?秀禾,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大太太突然问道。秀禾一惊,思索着该怎么告诉大太太。她迟疑着。只听大太太继续说:“二太太是早就搬出去了,你不会惹老爷生气,那么,是耀辉吗?”秀禾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道:“我不太清楚,等老爷回来就知道了。”大太太见秀禾闪烁其辞,不由心下起疑。至晚间,尤妈过来,大太太顺口问了句:“尤妈,三太太没惹老爷生气吧?”“哪有啊,老爷特别喜欢三太太,一见了三太太就特别乐呢。”大太太沉吟,想不出发生什么事让老爷气成这样。她睡不着,在房里踱着脚步。夜深了,她走到窗边,想关窗睡觉。却惊讶地发现窗下有两人。定睛一看,赫然是秀禾和耀辉。她大惊,心中害怕。悄悄地注视着他们,仔细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庭园中,容耀辉心浮气躁地走来走去,秀禾悄立无语。“秀禾。”容耀辉突然停在秀禾面前,“我会尽快向大嫂说明,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久等。”他注视着秀禾。秀禾亦向着他,大眼似乎在诉说着千言万语,那么深、那么柔,容耀辉几乎溺毙其中。“不要!”秀禾蓦然道,“现在这个家里,最要紧的是老爷的病,你现在要说了,只会让家里更乱。”她祈求地看着他。两人对望,彼此都看懂了对方心中的无奈和痛楚。“那么长时间我们都过来了,还怕再等这几天吗?”秀禾哽咽道,“我们现在只好将对彼此的思念藏在心中,等老爷好了……”“等老爷好了……秀禾,你是什么意思?”容耀辉急忙问道,秀禾痛楚的眼神,绝离的声音使他害怕,他捉摸不一定,即使秀禾现在正站在他身前,他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的扩大、拉长。他恐惧地道:“你害怕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不不!”秀禾脱口道,“怎么会呢,我是那么那么地想和你在一起,想的心都痛了。”她摇摇头,寒泪看着他,”可是,现在老爷成了这个样子,他是无辜的,耀辉,你知道吗?整件事情中,老爷都没有错,他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容耀辉沉痛地低下头,举手捶着廊柱泄气。秀禾冲上去抱住他的手,两人拥抱在一起,都止不住泪流成河。楼上窗口的大太太心惊地看着他们,脑中一片空白,她完全没有料到事情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捂住自己的嘴,整个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良久,容耀辉放开秀禾。“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他痴痴地望着她。“我也不知道。”秀禾寒泪,转过头,不敢迎向他深情的目光,“我们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定不要放弃,秀禾。”容耀辉捧起她的脸,像捧起珍宝一样小心翼翼,“我们一起努力、争取下去。秀禾,答应我,一定要坚持下去。”“会的,会的,我答应你。”秀禾喃喃道,泪水一直流下不止,“耀辉,不论如何,你一定要记得,我是那么那么那么爱你。”大太太转身,蹒跚着移动脚步。一造孽啊!造孽啊!”她悲痛地呼号,“不行,这是不合规矩的事,一定要制止他们。”她想。秀禾踏着沉重的脚步,如同她沉重的心情,她轻轻打开大厅的门进去,转身关上。“这么晚上哪去了?”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惊得秀禾猛地转身,定盯一看,借着微弱的夜光,她看到了大太太坐在沙发上。秀禾伸手按开客厅的壁灯。大太太木然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一眼都没看她。她迟疑着道:“我……刚一个人在外边走走。”“一个人吗?”大太太依然没看她。“是,一个人。”秀禾慌乱地道,慢慢走进来。“哦?耀辉这么晚了才回去,你没碰到他吗?”大太太冷冷地道,转头看着她。“是……是啊,刚才遇到他,说了几句话,他很担心老爷的病。”秀禾说道,想快快逃离这恐惧的气氛,“如果没事,我先去休息了。”说完立刻往楼梯走去。“你站住!”大太太突然大喝一声。秀禾停住脚步。整个房间昏暗暗的,秀禾看不清大太太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大太太一定看到刚才她和耀辉在一起了。那么,她是知道这件事了。她的心脏随着大太太的沉默而痛楚起来。可怕的绞痛,她的心发冷,她的头发昏,她的心变得冰冷起来。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大太太缓缓地说道:“你不该这样做的,你不该。”她的声音是低低的、沉痛的、恼怒的。秀禾低头,走到她跟前,跪下去。“太太,我一直将您当作我的亲娘,现在女儿有句话想对您说。”秀禾硬咽了,她祈求地望着眼前冷漠、悲痛的大太太。“我以为夫妻间重要的是爱情,可是,我对老爷……我做不到。”秀禾悲哀地说到。“你是老爷的妻子,你应该爱老爷。”大太太看着她,严厉地说道。“可是,可是他不是我的丈夫。”秀禾鼓起勇气。“你瞎说什么,他不是你的丈夫是谁的?”大太太不敢置信她会说出这种话。秀禾看着她:“他是您的丈夫,大太太。”大太太一愣,急急拍着自己心口:“我的就是你的,我不是给你说过吗。”秀禾轻轻抬起头来,看着泪光盈然的大太太,心底的痛楚一点一点的扩大、扩大……变成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我已经有爱的人了。”她怯怯地说。“谁?”大太太明知道是谁,却忍不住要听秀禾亲口告诉她。秀禾深吸口气,清晰地吐出那两个字:“耀辉。”“你!不可以!”大太太惨叫一声,厉声喝道,“我们容家从来不做这样的事。”她气急败坏,拿出早备好的板子。“既然你当我是你的亲娘,那我就管教管教你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她擅抖着站起身。“伸出手来!”秀禾慢慢地举起左手,不敢抬头看她。啪!啪!大太太打一下哭一下,更惹秀禾心酸,手在痛,可却抵不过心中的痛。两人都没注意到楼上,宛晴抱着栏杆,无声地痛哭。秀禾缓缓下楼,受伤的左手已经包扎的好好的,双目红肿,昨晚她哭了好久才睡着,却总是被噩梦惊醒。早已等得坐立不安的耀辉看她终于下来,开心道:“秀禾,快来吃早餐。”宛晴也高兴地起来,拉秀禾坐到自己身边。秀禾默默地拿起碗筷。容耀辉立即发现她的手受伤了,担心地叫道:“秀禾?”“没事,是我打的。”大太太冷冷地说道,“她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我管教管教她。”容耀辉一时气愤,却又无奈,只得垂头吃饭。大太太突然说道:“耀辉,这段时间你大伯住院,你就专心做公司里的事,这边你不用来了。”三人都心知肚明,大太太要阻止秀禾与耀辉见面,容耀辉无法,只好答应一声。只听大太太又道:“秀禾是我给老爷娶进门的,自然是我的人,她做什么都得听我的。”“大嫂,大家都是一家人……”容耀辉讪笑两声,坐立难安。“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一家人,那就做好分内的事即好,别的事就不要躁心,记住自己的身份。”大太太冷冷地说道。一餐早饭不欢而散。自此,大太太无时无刻不紧盯着秀禾。秀禾接个电话都让她紧张兮兮的。秀禾出门去买点东西,她也叫别人去买。秀禾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无时不在想着耀辉,常常彻夜仁立窗口,望着容耀辉所在的方向。同样的,容耀辉也无时不在思念秀禾,他经常望着那只香包发呆,对着那只香包傻笑,仿佛那就是秀禾本人。这对年轻的恋人阿,本应沐浴在爱河中,倘祥在浓情蜜意的甜蜜中,却因为世俗的礼教,家长的阻挠,千万种理由而陷入痛苦的相思里,一样相思,两地闲愁。大太太轻轻推开房门,秀禾仍然站在窗边。她不禁叹了口气。“秀禾,过来。”大太太坐下来,叫道。秀禾心底一阵冰冷,她缓缓转过身来,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再一次的指责。“来,坐下来。”大太太轻声说道,面庞是慈爱的。秀禾走上前去坐下去。大太太执起她的手,一边拆开纱布一边轻声问:“还疼吗?”抬头看着她,继续道,“打了你,我一点都不后悔,谁教你不听话呢。”秀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一直视她为亲娘般敬爱,也深深地感恩,可是,当她的爱情和恩情发生冲突的时候,她却不舍得,万分舍不得丢弃爱情。她与耀辉的爱情来的多不易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大太太说,“你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大太太静静地数落着。桌上已空了两杯咖啡,烟灰缸中满是烟蒂。容耀辉不安地坐在那里,他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秀禾又没有来。忽然宛晴跑来,她气喘吁吁地说:“六叔,秀禾来不了了。”看见容耀辉失望的样子,又道:“大妈知道你们的事了。她寸步不离地守着秀禾,秀未脱不了身。”容耀辉双手插进头发里,垂下头去。“宛晴,你说我们错了吗?”他的声音低低地从怀中发出来。宛晴怜悯地看着他,“没有,你们没有错。为了爱情,没有什么错的。”她信誓旦旦地说。容耀辉的心情是晦暗的,他的意识始终陷在一种痛楚的绝望里,没有见到秀禾,他就无法安下心来,他仿佛又看见大哥绝望的眼神。他不禁猛击桌面,发泄不忿。咖啡店里所有的人都惊看这边,吓了一跳的宛晴急忙安慰道:“我有个朋友很聪明,和您很像,要不我写信问问他?他有很多主意呢?”宛晴突然想到古沛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算了。”容耀辉无津打采地说道,“你要喝些什么?”“就要上次娴雅姐给我点的冰激凌咖啡!”宛晴脱口而出。两人都呆了呆。宛晴暗骂自己无事提起娴雅做什么,徒增别人烦恼。忙道:“我不喝了,待久了,大妈肯定会疑心的,我赶快回去。”说完匆匆溜走。容耀辉已经陷入混乱中,娴雅也是个问题,不安与无奈压迫着他,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他疾回公司,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吴大伟过来,看他如此痛苦,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容耀辉置疑道:“你说我们错了吗?”他四处问人这个问题,带着对秀禾的深情。“没有。”吴大伟干脆地答道,“为了爱情你们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对的。”他看的出来容耀辉在亲情、轮理和爱情的折磨下快崩溃了。“你应该相信爱情,相信秀禾,她那么勇敢,努力争取,你更应该勇敢、坚强。”吴大伟动情地说。男女两情相悦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吴大伟想到自己痛苦的爱恋,不由叹息连连。“你现在还和二嫂在一起?”容耀辉突然问道。吴大伟看着他,没有回答。“离开!赶快离开!”容耀辉不加思索道。吴大伟不由笑道:“这句话由你口中说出来,显得更加可笑。”容耀辉面无表情:“我大哥现在病成这样子了,你还和她“你这是在自打耳光。”吴大伟冷静地说,“耀辉,你也明白爱情是什么,我深爱嫣红。虽然她爱的不是我。”容耀辉无话可说。真的,要说该不该,他容耀辉更是那个不该的混帐,而大哥的病,大多都是因为他引起的,他自责、委屈,也没有用,他只能无奈地看着事态发展到这种状态。那种深深地无助感重重地打击了他。爱情,为什么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的事呢?他眺望那月光下,容家大宅的方向。夜风卷来,声音优然,和着寂寞的苍穹,黑暗的剪影,形成一幅怆恻的画面。他无法从白天的烦恼中逃脱出来。呵,他痛苦的心啊,让他经历过那样的狂喜、那样的思慕、那样的刻骨铭心。他整日整夜脑中索绕的都是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晶莹的泪珠、她的轻声细语、她的坚韧温柔……他不能自己地追逐她的楚楚的韵致。那份渴望看见她,渴望得到她的心情是那么迫切、那么爇烈,像一团火,燃烧着他,使他终日处在煎熬之中。秀禾,秀禾,秀禾……他终日念着这个名宇。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幸福的代表。可是,大哥和大嫂正在粉碎他的美梦、他的幸福。他有希望争取到自己的幸福吗?有吗?前不久的那天,他还信誓旦旦的告诉秀禾一定可以,但现在,他深深地不确定起来。橘子红了第十八章琦君>>橘子红了第十八章大太太从秀禾房中出来,忧心忡忡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她既担心容耀华的病,又忧心秀禾和耀辉的不轮之恋。对秀禾,她是疼爱怜惜的,可是这种有违纲常的事怎么可能允许在容家发生呢。她满心焦虑,却又无法可施,只好先看着秀禾,阻止事情再发展下去。万吉进来查看,一瞧大太太没有休息,说道:“大太太,夜深了,还不休息呀。”大太太挥了挥手:“万吉,你先给我倒杯水来,自己先去休息吧。”万吉答应了一声退下去。容家大门外走来一个人,他轻轻地打开雕花大门,走进院中,脚步停顿了下,举目四望打量容府。接着,他轻轻推开大厅的门。大太太看向门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眨了眨,不敢相信老爷就在自己面前。“老……老爷……”她激动地颤抖,连忙迎上前去。容耀华挺立在门口,望着已目瞪口呆的大太太。他没有穿病服,相反,他穿着十分考究和整洁,脸上神采奕奕,毫无病容,与病前几乎无二。唯一不同的是,他拄了根拐杖,步履迟缓。“美菱,你来了,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吧。”容耀华笑着对大太太说道。大太太此时已经爇泪盈眶,有什么让她看到丈夫完整健康地回来更值得高兴的呢。她立刻趋前,接过丈夫的大衣帽子。“还好,很习惯。”大太太激动地回答。容耀华微笑着点头称好,坐下后又说:“小小的疾病怕什么,我容耀华从来什么都不怕。”说罢拍拍胸脯。“是,是。”大太太迭声称是。又紧张无措地道:“我去把他们都叫下来。”“好了,这么晚了就让他们睡吧。”容耀华笑道,“来,坐这儿。”他看向大太太。大太太激动地坐过去,容耀华轻抚她的手,说道:“家里都还好吧?”“嗯……还好。”大太太迟疑道。“秀禾和耀辉这些天都好吧?”他又问。大太太不知该如何说明,不敢看自己的丈夫。反而容耀华笑道:“美菱,你要相信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事我会不知道呢。”“老爷说的是。”大太太忍不住要掉下泪来,心疼地看着丈夫。容耀华仿如新生一样,绝口不提生病的原因,也不问秀禾和耀辉,他踌躇一会儿,道:“这个家里,你的功劳最大。”他看向大太太。大太太赧然,垂下头道:“老爷说的哪里的话。”“如果不是当年的你支持我,你一直都在支持我,也不会有容家的今天。”容辉华突然有感而发。大太太说不出话来,感觉多年的寂寞孤苦都有了回报,心情激荡,怎么还能说的出话来。两人皆沉默了会儿。万吉进来,万料不到老爷会出现在大厅,激动的手脚颤抖,呆立不语。大太太发现了他,叫道:“万古,还不快给老爷送水过来。”万吉才回过神来,兴奋地将水递到容耀华身前,容耀华笑道:“我今晚来的事谁也别对他说。”“是,是,老爷。”万吉高兴地退下。大太太狐惑地看着他。翌日,大太太召集了众人,连二太太余嫣红都叫了来。众人得知她从医院回来,皆是激动,余嫣红眼尖,瞅着大太太手里捏了张纸,不由叫道:“那是什么?”伸手要抢过来。“遗嘱!”大太太缩手,二太太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宛晴,念。”大太太沉着脸递给宛晴,身后的宛晴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一字一句地念起来。mpanel(1);容耀华分配了财产,提到如果二太太余嫣红如果顺利产下容家后代,才会得到他为她在银行的存款。三太太秀禾也一样,至于弟弟耀辉,则继承了工厂,前提是必须与娴雅结婚,大太太自然是继承容家乡下的祖产。众人心中难受,无话可说。容耀华自医院回来已有几日。他拒绝见耀辉、秀禾和二太太余嫣红。这天,他点明召见了。首先是秀禾和容耀辉。容耀华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容耀辉和秀禾站在他跟前。此时,二楼的阶台上,大太太偷偷地看着。她既担心秀禾,怕老爷重责;又怕老爷重责,秀禾伤心,心中忐忑,万般焦虑。“大哥,我……”容耀辉先开口。“你什么?”容耀华坐起来,看向两个年轻人,眼底暗藏怒火。“我想说,我不后悔向您说出这件事。”容耀辉看了一眼秀禾,仿佛汲取到无穷的勇气和力量。“是吗?”容耀华面无表情,“你们看看后边!”他突然厉声说道。他原本以为两人知道闯下大祸,此刻一定会悔改,料不到两人会顽固到底,他怒吼:“看呀,你们看后边!”两人转身,抬头看去,大太太颤微微地站在阳台上,见两人看她,后退了一步,隐在花墙后边。“你们知道让她多伤心吗?”容耀华怒气勃发,站起身来。“秀禾,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最懂得感激的人吗?”他咄咄逼人,厉声指责。“耀辉,我记得我给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害我,唯有你!你若伤了我,就等于是杀死了我。”两人缄默,无法辩驳。“现在,我重生了。”容耀华冷声道,“我希望我们都能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可是大哥……”容耀辉急道,“我是爱秀禾的!”仿若一声惊雷,震退了容耀华、震惊了楼上的大太太。容耀辉索性说道:“大哥,我们彼此相爱,求你成全我们吧。”他祈求地看向容耀华。“好!你们想要再杀我一次吗?”容耀华气急败坏,“过去的事我可以不管,从现在开始,”他大声怒道:“你们给我听着:容耀辉,你是我容耀华的弟弟;秀禾是我容耀华的三太太,是你的三嫂!”“大哥!”容耀辉还想再说。匆匆赶下来的大太太一手挽着一个,急忙拖他们回去,口里嚷嚷道:“你们两个孩子也真是的,乖乖地听话好了。”拖他们进去了。容耀华吁出一口气,柔柔眉心,愤愤地躺回躺椅上。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容家大宅没有清静多久,雕花铁门又被推开,传来嗒嗒的高跟鞋声,可以听见来者是急匆匆的。容耀华睁开眼,看向来人。“老爷。”余嫣红轻唤道,她的肚子明显地凸出来,“听说你回来了,我着急着来看您。”她不自然地抚了抚头发,“急得我连头也没梳。”容耀华重哼一声。“老爷,您身子……”“好了,不用废话了。”容耀华冷冷打断她,“头发也不梳,衣服也乱穿,你还有没有规矩?”受到指责的余嫣红沉默不作声,不自在地挺了挺腰,抚了抚凸起了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