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9

有好的设计构思,他不能提,更不能在人前表现;手绘的设计图被直接丢进垃圾篓;电脑做好的设计图纸,会被骂根本不实用……进入皇廷一个多月,他跟在MC身后所学的有限,MC将很多年前如今根本就用不到的设计图档案,以及装饰材料的资料丢给他去整理。他能感觉到MC对他的敌意,处处刁难他,所以根本不会传授他什么经验和方法。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不断地自我努力去摸索,他只有比别人更努力,努力地记住公司内每一位设计师的特点和作品的风格,不断地研究,从中学习他们的长处。  公司里其他人都在暗地嘲笑他就是一个资料整理员,只有一位老设计师给他很多帮助,有很多东西他还真是要感谢他,让他明白了整理资料绝对是对今后工作最有利的事。  “有没有人欺负你?谁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她最会打击报复了。看笨鸟那种木然的神情,一定是有受委屈。除了昨晚,还真没看出来他像沈妈妈说的那样会有多热情,原来是心底有不舒服。  “……”沈先非抽动着嘴角,云淡风轻的避过话题,轻揽过她问,“不气了?”  “谁说不气?!明明说好今天让我开心的,结果我气上加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桑渝靠在了沈先非的身上,双眸四处转动。  “说吧,怎样你才会消气?”  借势,桑渝拉起沈先非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胸口,说:“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论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悔。”  沈先非想了想,正色道:“只要不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都答应你。”  捏了沈先非一下,桑渝叫道:“你看,终于暴露了你邪恶的本质了吧。奸淫?你做梦吧你。”  “……”  “现在没想好,我先记着。”桑渝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20、礼物 与沈先非腻了最后两天,开学了,桑渝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宿舍。  思思从外婆老家乡下度假回来,人变黑了,沙沙和初初两人似乎也黑了一圈,四人当中三人看上去是野性美,就桑渝皮肤是白白嫩嫩的。  “一白盖三丑”,女生最忌讳别人说她们黑,可桑渝偏偏不识相的要赞美三人很野性。仗着自己“孔武有力”,算准了那三人不敢对她怎样。当她端着一盆衣服去洗,让三人惊讶的一晚上合不拢嘴,一个个趴在窗台上期待着明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  大二新学期,新生成老生,一个个开始散漫,面对新增加的专业课,也熟视无睹。老师们也开始改变作战方案,布置一堆课后作业,再三“强调”平时作业成绩将作为最后学分评判标准。宿舍里整天哀声遍野,每个人都紧绷着皮,在宿舍里奋战,为的就是挤出一点时间来约会啊逛街啊Happy啊。  这种平淡无味枯燥的日子,让桑渝很狂燥,而唯一放松的时候,就是拉着曾梓敖去打一架。  自曾梓敖明白桑渝和沈先非的关系之后,在桑渝面前立即脱离了他大半年痴情男友的身份,改为一个被“恶霸女无情玩弄后惨糟抛弃的苦情男”。面对新进的大一新生,没多久,他又开始蠢蠢欲动,桑渝不停地唾弃他是男人中的败类。  桑渝和沈先非恋爱的事,一开始H大无人知道。桑渝认为于佳是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的,否则丢脸的是于佳。想到笨鸟个性比较含蓄,又不喜欢生活受到骚扰,她也没把她和他恋爱的事告诉宿舍里三人。  她每天从上课盼到下课,然后给笨鸟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从周一好容易盼到周五,原本以为可以去小屋看他,结果被通知周五晚上和周六一天要上课,同样算期末学分,这让她很恼火。她最后悔的就是答应去当跆拳道老师,这让她平日里又起码少了几个晚上可以和沈先非约会的机会。  沈先非知道她每周末要上课,就坚决不给她过来,叮嘱她要好好学习,况且他也很忙,几乎是天天加班,一周只休一天,他还要忙着画图。  但从开学以来,两人见面的次数本就不多,如果周末再上课,这对桑渝来说简直就是无比煎熬。女生宿舍招管理员大妈,桑渝甚至让吴妈想法子找一位熟人去应征,熟人好办事,这样她晚上回宿舍,也能有人给开宿舍大门。  一切就如桑渝所预想的那样顺利,她跑去找沈先非,结果被沈先非知道此事之后狠狠批了一通,将她无情地赶回学校,只准她周日过来,并威胁她以后要是再这样逃课,他就搬走。  而往往一到了周日,沈先非几乎是什么事都做不起来。别说是桑渝坐在他身边,只要桑渝的气息出现在他周身十米之内,他就特别容易狂躁,原本只要一小时画好的东西,他起码要两小时。常常逼不得已,他必须将她给赶出房间,可两只手在碰到她的时候,不是将她推出门外,而是将在打游戏打的好好的她拉起来狠狠吻一通,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他才松手,然后臭着一张脸将她赶出房间,以冷冽的眼色警告她,再进来就吻到她断气。  立在和式门外,桑渝一脸莫明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又犯着他了,只能认为他又是周期性MC发作。  天气越来越冷,离圣诞节没两天,女生宿舍里又讨论起如何过圣诞的话题。  桑渝一想到去年被三个没良心的舍友集体抛弃的时候就火冒三丈,不过幸运的是让她遇到了沈先非,今年她一定要和他过一个浪漫的圣诞节。本来她打算用她自己赚的钱,帮沈先非买一台电脑的,结果开学没几天,他自己掏钱买一了台。  还好,某天她回家转悠了几圈,在老爸的书房意外发现了国际知名室内设计师Kenneth所著的书,还是签名本,与老爸软磨硬泡了好久,才将那本书弄到手。  她家笨鸟一般的俗物是看不上眼的,这本Kenneth的亲笔签名书会是所有设计师最梦寐以求的,她要好好的包装一下,送给笨鸟,作为今年的圣诞礼物,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小渝,你今年圣诞怎么过?和曾梓敖吗?”沙沙问。  “切!整个H大都知道曾梓敖又交了个大一新生MM,这男人呀,变心可真快。”思思正在做面膜,她一定要在圣诞节那天美美的出现在男友张忠诚面前。  “你们别怪梓敖了,是我对不起他。”听到舍友损曾梓敖,桑渝心中也不是滋味,毕竟都是因为她惹的祸,害得曾梓敖不但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被她甩了,这又找了女友还要被人说变心快。  初初接话:“不过也怨不得人家,人家对你那么好,你非要死脑筋的想着那个沈先非。”  思思说:“我听说曾梓敖好像转性了,这个大一的MM破了他所有交往女友的记录,当然除了桑渝这个笨蛋。两人在一起,这算起来都快一学期了。”  初初说:“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H大的帅哥突然一下子暴发了,一届一个,听说这届大一新生,又进了一个帅哥,叫什么纪言则。”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说和去年的曾梓敖有的一拼,也是花心大萝卜一个,但是他的口碑比曾梓敖要差,好歹曾梓敖拒绝女生不会那么无情,他可是会让人家女生笑着来,哭着回去。”思思补充。  沙沙叹了一口气,说:“再差还不是照样有人前赴后继。唉,为什么他要是大一新生,要是和我们一届,多好?我就可以东施效颦。”沙沙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桑渝。  桑渝以手中的礼物包装纸敲了一下沙沙,道:“效你个头啦!懒得理你们,一见到帅哥就走不动了,都老牛一头了,还想吃嫩草。”  “切,你一人就占了三分之二,就不允许我们意淫的?”思思以手勾在桑渝的肩上,“我说小渝啊,那只笨鸟你射不下来,小曾你又不要,不如你去把那个纪言则给搞定吧,给我们广大女性同胞们出口恶气。”  “神经!”桑渝白了思思一眼。  “一个是千年冰山型,一个是完美绅士型,一个是邪侫魅惑型。桑渝,你就让这几年的H大生活High到底吧。”沙沙也忍不住调侃。  “有病!”桑渝又白了沙沙一眼,与其听她们罗嗦,不如好好包礼物。  “你两个啊,别乱凑热闹了。小渝,这书你是要送给谁的?你圣诞节约了人?”初初瞧见桑渝在那包装礼物,忍不住问,接着打开礼盒,取出里面的书,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的签名,立即惊叫了起来,“天啦,这是Kenneth大师的书,还是签名本。这是你要送人的圣诞礼物吗?!送给谁的?”  思思和沙沙凑了过来。  桑渝轻哼了一声:“送我男朋友的。”  “你男朋友?!”三个人立即尖叫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的?”  “是谁?我们学校的?”  “还有谁比沈先非和曾梓敖更能吸引你的?!”  看到三个人吃惊的模样,桑渝挑了挑眉,有些不爽,她交男朋友难道就是这么件难事?淡淡地弯了弯唇角,她答道:“沈先非啊。”  “沈先非!!!”三个人又同时喊出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什么时候和笨鸟交往的?!”  “这怎么可能?你确定是我们H大三年级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的那个沈先非?”  “沈,三点水的沈,先,先锋的先,非,非常的非,你确定是这三个字?!”  “这学期他们都实习了,几乎看不到人,我见忠诚一面,都还要到校外。你每天吃喝拉撒,有哪样我们不知道,除了你晚上去当跆拳道老师,周日回家。”思思指着桑渝的鼻子,“如果只凭晚上那么两三个小时,以及每个周末两天,你和他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桑渝反问,她和笨鸟本来就是在这时间段见面啊。  “那那那,撒谎的小孩鼻子是要变长的。”  “老实交待,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桑渝皱了皱眉头,说:“喂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我和他不可能?我和阿非放暑假的时候就交往啦。晚上教课,他会去道馆接我,送我回宿舍,还有周日,我们会约会啊。”  “天啦!这简直是H大有史以来最爆炸最疯狂最圈圈叉叉的新闻!”沙沙不由得抱头尖叫。  “你们到哪一步了?”思思拉着初初,一会牵手,一会拥抱,一会作亲吻姿势,一会直接将初初按在床上。  目瞪口呆地望着思思和初初,桑渝的脸没由得就红了起来,紧张着道:“这种私密的事干嘛要告诉你们。”  “脸红了,肯定有情况。”三人起哄。  “走开!走开!别烦我,要是耽误本小姐明天带礼物约会,我让你们明天都约不成会。”  桑渝将三人轰开,继续她的礼品包装,她坚持自己动手,这样才能代表她的心意。  后来在三人的穷追猛打下,她将暑假一掷千金只为“红颜”的事说了,让三人震惊地尖叫了好久。三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和勇气,拼命给她打气,支持她将笨鸟牢牢的抓在,永远都飞不出她的手掌心。  21、让你的身体留下我的痕迹 又逢圣诞平安夜。  这一次,桑渝死命地拽着沈先非去绿茵阁吃情侣餐,因为她要一洗去年之耻,让那个服务生看清楚了,她才不是一个人。沈先非讨厌吃西餐,但扭不过她,臭着一张脸陪她进了绿茵阁。结果那服务生早已经离职了,这让桑渝很郁闷。  “送给你,MerryX‘mas!”桑渝将包好的书递给沈先非。  “什么?”沈先非疑惑地望着桑渝,想到之前在路上看到有女生送男生巧克力,他便皱了皱眉,“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巧克力?你在想什么?就算是送巧克力,也应该是你送我才对啊。”桑渝将礼物往前推了推,“自己拆开看啦。”  沈先非拆开包装,是个精致的盒子,抬眸看了看桑渝,然后打开盒子,当他看到书名的时候,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取出书,颤着手翻开,扉页上清晰地写着Kenneth的亲笔签名。  桑渝望着沈先非如获至宝的神情,淡淡地笑道:“你生日的时候,我没有准备礼物,那次……本来是想给你惊喜的,却没想到只给你惊,没有喜,所以这次补送。”  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沈先非默默地点着头。他垂着眼帘,耀目的眼眸被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着,微勾着唇角,过了半晌,才抬起头看向桑渝,迷幻的灯光中,他的双眸就仿佛是宝石一般流光溢彩。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轻道:“谢谢。”  没有多余的话,这就是沈先非,只有两个字,却完全表达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桑渝只是望着沈先非傻傻地笑着。  服务生将一份鸡排一份牛排端上了桌,桑渝望着盘中的洋葱深蹙起眉头:“不是说不要放洋葱的吗?”  “很抱歉,是我们的疏忽,这就给您去掉。”  “又是很抱歉!去年是,今年又是!你们哪来这么多‘很抱歉’?退回去,把洋葱去掉再端上来。”  “很抱歉,耽误您用餐了。”服务生面带微笑正准备要端起那个盘子,却见沈先非用叉子将所有的洋葱叉到自己的盘子里。  “阿非,你在干嘛?”  沈先非转过头,对那位服务生微笑道:“没有关系,就这样。”  那服务生如获大赦,行了个礼,离开了。  “桑渝,打工其实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尤其是在节假日。今明两天是圣诞节,他们有可能忙到连一口水都没法子喝,甚至饿着肚子,就像去年我那样。你这样让他为了几片洋葱跑来跑去,有什么意义?与其这样,不如我帮你全吃了。”  咬了咬唇,桑渝哼了一声:“嗯嗯嗯,算了,再不吃都冷了。”  其实桑渝是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只要吃饱了睡饱了,什么都好说,挽着沈先非的手臂,依在他的身旁,跟前他的步调,散着步,饭后消化。  “好饱。”看着眼前来来往往走过的每一对情侣,桑渝舒了一口气,“这样走走真好,想想去年这个时候,我吃饱了,还要费力气去追你。其实追一个人挺累的,如果吃饱了,追不好就容易岔气,岔了气,就会非常不舒服,严重了还要进医院。如果追上了,还要想法子和他保持一样的步调,这样才能够并肩一起,不被落下……”  每次都是她等他,都是她在追寻着他的步子,努力地追寻着,只为和他并肩一起。  沈先非一言不发,和桑渝相挽着,静静地走着。  正准备过街,桑渝顿住了脚步,她睁大了眼,望着眼前闪亮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几个特别惹眼的大字:让你的身体留下我的痕迹——爱の纹身。  爱の纹身?爱の纹身?纹身……  沈先非当她是累了,问:“怎么了?”  她轻轻地推了推他:“阿非,你怕不怕疼?”  微微蹙起眉头,沈先非疑惑地望着神神秘秘的她,她问他疼不疼,一定又不是什么好事,直觉反应就是会和他的肉体有关。薄唇轻启,他吐出几个字:“不怕!但——你又想干什么?”  掰过他的头,她依在他的身上,指着面前那个广告牌,兴奋地说:“我们去纹身吧。让你我的身体留下属于彼此的痕迹,怎么样?”  听到那极其暧昧的话,沈先非的嘴角隐隐抽动着,寒着一张俊脸,冷哼了一声:“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刚才都说了你不怕疼,不怕疼干嘛不敢去纹身?还有,你别忘了这学期开学的时候,你欠我一个承诺,现在,我要你陪我一起去纹身。”  “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有正经人去纹身的,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就这件事不行。”  松开了沈先非的手臂,桑渝说:“切!别找借口了,总之,你就是说话不算话。”  “我哪有……”  “说不下去了吧?你也知道你说话不算话?”  “不行,我还是那句话,其他我都可以答应,纹身就是不行。如果你觉得我说话不算话,你就当我怕疼好了。”  挑了挑眉,桑渝抱着双臂,冲着沈先非瞪着眼:“怕疼的胆小鬼,你不去,我自己去。再见!”  “桑渝——”  沈先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到了这家“爱の纹身”馆。  从来不会搞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他,也许是疯了,才会想到要陪她来纹身。  踩着破旧的楼梯,进入这家纹身馆。从外面看上去不怎么样,里面的环境干净舒适。只可惜一个头发染得像鸡冠的男人在沙发上很不和谐地抽着烟,这让沈先非没由得蹙紧了眉头。  店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见到桑渝和沈先非这一对金童玉女,立即眉开眼笑地迎上前:“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两位的?”  浅浅一笑,桑渝对那店主说:“我想和我男友纹你们广告上说的那种情侣纹身。”  “好的,没问题。这是价格表。”那店主将一份报价单递了过来。  桑渝随便翻了下,又合上:“价格不是问题,但我要找你们店里最好的师傅。”  “可以的。”那位店主笑着将两人迎进了楼上的包间,“两位这边请。”  经过商议,桑渝决定在左侧后腰身纹一只飞鸟,而沈先非勉强同意在同样的位置纹一条鱼。  店主看了两人的要求,说:“是这样的,纹身可能需要好几个小时,时间上,你们两人最好是一起纹比较好,但是要分两个房间,我们的纹身师傅要保证工作绝对不可以分心。”  桑渝点了点头,示意沈先非去隔壁房间。  资深纹身师笑着对桑渝说:“美女,脱掉你的外套,还有你的上衣,那个……Bra可以不用解。”  沈先非刚要走进隔壁的纹身室,听到这句话,立即折回头,喊住那个店主:“换一个女纹身师给我女朋友。”  “女的?!可是我们店里的纹身师傅都是男的……”店主有些为难。  “没有女纹身师傅,我们就不纹了。”沈先非快步走进房间,牵过桑渝的手,“我们不纹了。”  桑渝拉开沈先非的手:“喂,只脱上衣,又不是全脱。那女人生孩子,妇产科的医生很多是男性,如果每个男人都像你,那女人岂不是都不用生了?”  一阵尴尬,沈先非的脸不禁泛红,皱紧了眉头,但依然紧握着桑渝的手。  “阿非,别忘了,我可是黑带三段,一般人不敢对我怎样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可不要在那边痛得哭鼻子哦,快去吧,走走走。”她说着便将沈先非给推了出去。  深叹了一口气,沈先非便随另一名师傅去了隔壁。  针泵在后腰位置扎下,沈先非觉得一阵刺痛,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可才没几分钟,便听到隔壁接二连三传来声声惨叫,他想起身去看桑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那位纹身师傅却不肯停下来。直到他怒吼了一声,那位师傅才放开他。  “桑渝——”光着上身,沈先非就冲进了桑渝所待的纹身室。  “阿非,这比我小时候练跆拳道受伤还要痛,”桑渝已经痛得眼泪直流,却还嗞牙咧嘴地笑着,“为什么这玩艺这么痛?”她从小就很少哭,却没想到纹个身,居然能让她泪流满面。  看见衣服被推至胸前的她,趴在小床上,腰身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沈先非黑着一张脸,看到她泪水不停地往外冒,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怜惜,轻柔地帮她擦了擦泪水。  那位资深师傅不以为然地调侃:“这有什么的?来我们这里纹身的小姑娘,都会挥‘汗’如雨。那那那,快把‘汗’擦擦。空调打得又不高,哪用得了流这么多‘汗’?还成线的。”  面对师傅的调侃,连忧虑的沈先非也不禁舒展了眉。  桑渝歪过头冲着那师傅大叫起来:“你有没有搞错,我这是流泪好不好?你这资深纹身师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在那边说风凉话。”  “如果同情心能帮你咬咬牙忍过去,那我同情你好了,”纹身师傅一脸的无辜,摊了摊手,“但如果你连咬牙都忍不下去,我想上帝同情你也没用。”  桑渝顿时满脸黑线,狠瞪着那纹身师傅,凶道:“了不起,不就是被针扎么,来扎吧,来扎吧,如果你没把那只飞鸟纹好,我会让上帝去同情你。”  纹身师傅斜眼看了看沈先非,似在说:小伙子,我代表上帝同情你。  沉默了许久的沈先非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纹身师傅,然后紧握住桑渝的手,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道:“如果我们之间有1000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第1步,我就会朝你的方向走其余的999步。”  本来注意力已经从纹身师傅转向沈先非赤裸的上半身上,桑渝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爱情宣言,眼泪在瞬间收了回去,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软软地问了一声:“阿非,你确定你没有被针扎傻了?”  白了她一眼,沈先非坚定地说:“我陪你在这间房间一起纹。”  他走到门外叫那个店主。  最终,在沈先非的坚持下,在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里摆上了两张小床。沈先非和桑渝之间最多只隔了一尺的距离,两人手握着手。之前那个1步与999步的问题,让桑渝感动的恨不得当场就扑倒沈先非,为了保持形象,她硬生生地忍住了,然后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沈先非赤裸的上半身上,这才没有痛得再大叫。沈先非却是不停地递面纸给她擦眼泪,被身后的纹身师傅警告了很多次。  经过几个小时非人的折磨,两人终于走出了这家“爱の纹身”馆。  一时的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虽是血泪的痛苦,换来的却是属于彼此的爱与记忆,永远的刻在了身上,无论是她还是他,彼此从不曾有后悔过。  那个很损的资深纹身师傅特地交待了,一两天内不要洗澡,以免水碰到伤口,感染了伤口,纹身完了之后,有什么腰酸背痛腿抽筋,属正常反应之内,一个星期后基本恢复,皮肤上还会有些薄皮未脱净,会有些皱皱的感觉,一个月以后就像以前的皮肤那样富有弹性和光泽。  对于这位资深纹身师傅的话,桑渝始终是半信半疑。  撑着疼痛不已的腰,桑渝,真的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死鱼。  思思、沙沙和初初都问她怎么了,为了保持她英勇、高大、威猛的形象,她死都不说是因为去纹身的。跆拳道馆那边,她也请了好多天的假,曾梓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结果知道她去纹身,纹到掉眼泪,笑了她整整三天。  以她那种有仇必报的心理,在好了之后,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曾梓敖的。  咬着牙,她度过了漫长的一周,衣服上还会时不时的渗出血,又不敢洗澡,生怕感染了纹身那片皮肤。  沈先非的状况看起来非常的好,她很不能理解,每天都会打电话问他很多遍是不是真的很好,而他总是一律“嗯”“嗯嗯”“嗯嗯嗯”表示很好。  这让她很崩溃,难道就是她的皮太嫩了,太敏感了?  自从上次桑振扬歁骗过桑渝之后,他再打电话来,桑渝一律不接。赵卓青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吴妈打电话来,她会应付几句,但只要提到桑振扬或是赵卓青,那是直接挂电话。这样的情形僵持了快有一个多月,桑渝也不回家。最后,逼得桑振扬只得开着车到H大,找到她,解释自己当时心情不好,才会不想接她的电话,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赵卓青则是保证,只要桑渝回家,她一定不会打麻将。面对父母的保证,桑渝觉得这次的“无视”事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也不想搞得太过了,就原谅了他们,但事后,她依然还是没有回家。  元旦放三天假,桑渝有点想父母,决定回家看看。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桑振扬难得回家吃饭,而赵卓青一改常态,当真没有守在麻将桌前。在十分诡异的气氛下,桑渝吃完了一顿她梦寐以求的家庭晚餐。  和桑振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桑渝还会一时间回不过神。赵卓青拉着她也是没完没了的说着,说什么住在学校,什么事都自己来做,又不让吴妈去帮忙,这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手上的皮肤又不嫩了,变粗糙了。  桑渝在心中哀叫连连,她的手以前就不嫩,现在的她,明明变得更加健硕了好不好。  这两人突然的转变,那种暖暖的亲情,竟然让她一时间适应不了,难道她这对父母终于觉悟了。  之后,桑振扬有公事必须赶回公司,桑渝这才从赵卓青的念叨声中解脱。  曾经,她期待这样的日子,期待了八年。可现在,多待一秒钟她都犹坐针毡。因为姑娘大了,知道恋爱了,心开始往外飞了。  这个元旦,她没有陪沈先非,但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他,正好他也快一年没有回家了,所以趁这几天休假,回西街了。  怕被爸妈看出她纹身之后身体的异样,桑渝一直忍着腰部的疼痛,煎熬到第二天晚饭之后,终于找了个借口回到了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屋。  忍了很多天没洗澡的桑渝,觉得身上都要臭了,待会她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冲把热水澡。刚进屋门,她就听到有异响,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笨鸟。  此时此刻的他正顶着一头湿发,从浴室里出来,双手拿着毛巾正在擦拭着那头有些稍长的头发,皮肤白晳,满面绯红,在看到她立在门口时,他也不禁怔住了。  22、半夜猫在叫(华丽的XXOO开始鸟) 原来是美男子出浴。  早知道她就早点回来,装个梦游,再来一个破门而入,都怪老妈不去打麻将,硬拉着她聊天气,谁都知道今天白天阳光有多明媚。  “你干嘛傻站在那?”沈先非走到她的面前,在她面前招了招手,示意她回魂。  沈先非身上穿的睡衣是V领的,所以颈部以下,露了一节锁骨。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一滴水从他的头发上滑落,沿着他颈部的皮肤往下滑,流过那性感的锁骨,没入睡衣里……  “你是不是也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带着浓重的鼻音,沈先非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发烧。”  目光向上移,她看到沈先非的喉结在不停地上下动着,曾听说喉结是男性裸露在外最性感的部位,果真是要命,差点就要窒息了。以手按在胸前,平复那颗在怦怦不停乱跳的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急急地说:“……没事。你感冒了,赶快回房穿衣服,别加重了。”  推开他,她就逃回了房间,还关上了门。  扑倒在床上,她把头埋在抱枕里,哀叹着自己越来越色了,整天臆想着笨鸟的裸体。  沈先非觉得奇怪,走过去敲了敲门:“你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桑渝打开房门,看到沈先非还是刚才那副诱人的模样,急道,“你怎么还没回房穿衣服?很晚了,你病着呢,快回房去睡觉,别妨碍我洗澡。”  沈先非一脸莫明其妙,以浓重的鼻音轻嗯了一声回房了,他今晚要早点睡觉,感冒真的很不舒服。  如释负重,桑渝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里洗澡,她不但要把自己这么多天来没洗澡的肌肤洗干净,还要把满脑子的色情思想给冲干净。  舒舒服服地洗完了热水澡,桑渝回到房间,立在落地镜前,将身后的衣服撩起,望向镜中,在模模糊糊长痂的腰后侧皮肤上,赫然看出是一只展翅的飞鸟。  这只飞鸟将要跟随她一辈子。  笨鸟将是她一辈子的烙印。  一辈子的纹身,一辈子的爱。  曾经一直是她不停地在追逐着他的身影,即便是紧紧地闭上眼,他的形象都还是非常鲜明地浮现眼前。  “如果我们之间有1000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第1步,我就会朝你的方向走其余的999步。”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对她认真说这句话的表情,庄重而神圣。  她以为那天只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没想到他竟然有听进去。  冷漠,有时候并不是无情,只是一种避免被伤害的工具。  她的笨鸟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内敛而害羞。  对了,那天因为疼痛都没细看他身后的纹身,她要去看看,那个纹身师把她那条鱼纹成什么样了。  拉好衣服,顶着半干的头发,她急匆匆地跑到对面的小屋。  “阿非,你睡了吗?”桑渝小心翼翼地拉开和式门,里面漆黑一片。  “……嗯。”沈先非轻哼一声,回西街一趟,没有注意保暖,感冒了,已经三天了,现在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早早就睡了。他半支起身体,伸手打开壁灯开关,看到桑渝穿着单薄的睡衣,只披了一件外套立在门口,皱起眉,“你想和我一样感冒吗?进来。”  “嗯。”桑渝搓着手呵着气进了屋内,将和式门拉上,跪在榻榻米上,两眼期待地望着沈先非,“阿非,我想看看你身上的纹身。”  因为不喜欢冬天吹空调,沈先非的房间冷得好似冰窑。他伸手摸了摸桑渝的手,已经冰凉一片,这会顾不上什么,将她拉了过来,塞进温暖的被子里,将她包得严严实实,并将空调打了开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亲密,可这却是他们俩共同睡一床,待在同一个被子里。  他温暖的怀抱真的是好舒服。  “你感冒好像挺严重的,吃过药没?”桑渝笑眯着眼。  “嗯。”沈先非抱着她,半倚在身后的靠枕上。  “那个,我刚才在房间看自己身上的纹身,好像挺有意思的。从纹完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过你身上的那条鱼什么样子,所以就想来看看。”桑渝歪着头看着闭着双眼的沈先非,咬了咬唇,“你感冒好像挺重的,算了,你不舒服,我改天再看好了。”  桑渝打算离开,身体却被沈先非给按住了。  支起身体,沈先非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桑渝,背过身,弯着腰,哑着嗓音说:“冷,不过去开吊灯了,用电筒照着看会清楚一些。把被子披好。”  “哦。”  颤着手,桑渝缓缓撩起沈先非睡衣衣摆,将电筒照在他的腰侧,那里正是一条可爱的热带鱼。和她的一样都开始结痂,说不出的暖流涌上心头,她伸手摸上那条鱼,指腹下温热的皮肤很不光滑,更没光泽。  桑渝微凉的手在触碰到沈先非腰部的那一刹,他的身体微微一颤,紧接着,就感受到那掌心的热度透过肌肤传来,似要灼热了他的全身。  桑渝将整个掌心覆盖在那条鱼之上,轻声说:“阿非,这样,这条鱼就在我的掌心里,当我手掌心离开的时候,我就将这条鱼交给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守护着它。”  昏暗的壁灯下,沈先非缓缓转过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桑渝,隐隐的灯光中可以看清她垂下的长睫。伸出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手轻轻拉向自己的胸前,他转过身,与她面对面。  她缓缓抬眸,干净清透的眼神里有一种暖洋洋的东西似要将人融化。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素颜上不停地来回摩挲着,慢慢伸向她的耳后,顺着那半干的发丝滑过,如此反复,数次。  “我今天洗完澡,忘了吹干头发了,”她傻笑了几声,对上他迷蒙的双眸,“你还好吧?”  停下了动作,沈先非左手揽过桑渝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拉近自己,右手指滑进她的发丝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缓缓拉近。  桑渝所有情绪全数落入了他的眼中。  望着满脸绯红的沈先非,桑渝的心怦怦狂跳不停,他的皮肤好烫,而且眼神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阿……阿非……”她颤着声音叫着他。  “嗯?”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炙热的唇已经吻上了她柔软的红唇。  全身的细胞从未像此刻这样的敏感,仅仅是唇舌之间传来的触感几欲令桑渝昏眩窒息,他从未有过像今晚这样吻她。他将她抱在怀里,双臂越缠越紧,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电筒早已掉落,双手没有地方放,她只能缠上他的脖子,渐渐地,在他炙烈的热吻下,她全身开始放松下来,犹如一滩春水般,完完全全融化在这个吻中。  突然间,“唔——”她一声哀鸣。  重心没了,她结结实实的被他压倒在榻榻米上,背后撞在硬硬的榻榻米上,虽隔着被褥仍是很痛,尤其是纹身那块。  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吹拂着,忍着痛,桑渝偏过头,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沈先非,他的脸离她仅有一寸,两个人刚刚吻得好好的,他却突然这样趴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她紧张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后,惊叫着:“阿非,你没事吧?”  “……嗯。”沈先非翻了个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伸手将壁灯关了,“就这样,别乱动。睡觉。”  屋外的寒风呼啸着,窗户玻璃被风刮得不停响动着。  被沈先非这样抱着,耳边时不时吹拂着热气,桑渝只觉得浑身燥热,可又不敢乱动,无聊地数着玻璃隔几秒会响一次。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终于,她忍不住,勉强歪过头看向被厚实的窗帘遮住的窗户,对面装饰光柱扫过来,透过窗帘依旧看得到光亮。  朦胧的亮光中,隐隐约约她看到沈先非的面容,他真的好好看。  她忍不住伸出手,以指隔空描绘着他脸部的轮廓,从紧锁的眉毛到鼻子,再到嘴巴,仿佛是想要将他的容貌深深地烙印在心里一般,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再一次要描绘他的眼眸时,她的手僵住了,黑暗中,她看到了那双墨黑如漆的眼眸。在她没有反应过来,她微凉的左手已经被握住,塞进了被子里。  被抓到自己傻气的动作,她扯了扯嘴角,自嘲:“我居然睡不着,好像空调吹得有点热哦。阿非,你热不热?”  “嗯,很热。”浓重的鼻音听上去更富磁性,震得她的耳膜微微颤动。  “阿非,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你身上好烫,是不是发烧了?”耳边的气息急促,身体紧贴着笨鸟,她感觉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忍不住将手伸向他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脸,“还好,不是发烧。”  沈先非拿下她的手,紧紧贴在胸前。  手指的位置,似乎离他的领口很近,只是稍稍弯了弯,她的手指就触碰到他的皮肤,便听到他倒抽了一口气,呼吸更为沉重,略带喘息,继而手被拿下,整个人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别乱动!”眸底闪着愠怒的火光,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却是贪婪地吸着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幽香,笨拙而强有力的双手,忍不住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慢慢滑动,直至臀部,并紧紧地将她按向自己。  她小声地抗议着:“……我没有乱动,明明是你在乱动。”  被他这样紧紧抱着,她应该是偷乐才对,但事实是又热又不舒服。对,不舒服,下面被个硬邦邦的东西给抵着,杠在那非常不舒服,一定是刚才的手电筒,她得先把它拿开才行。手向下探去,挤进两人紧密相贴的身体之间,摸向那个一直抵在小腹硬硬的手电筒。  她用手握住,居然感受到手电筒在手中膨胀了一下,不可思议地她用手再用力握了握,它又膨胀了一下。  这时,沈先非倒抽了一口气,呼吸极度浊重而紊乱。  心底一凉,她拼命地睁大眼睛,拼命地支撑自己,希望自己不会因为过份紧张而窒息晕过去。天啊,她这个受过A片“熏陶”的白痴,居然在这种时候蠢到以为那个“东西”是手电筒,那根本就是……  沈先非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不停地乱蹭着,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桑渝——”  “我不是有意的……”前所未有的紧张,她的脸颊发烫,声音颤抖到了一种控制不了的地步。  “唉……”沈先非不想费神去考虑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扣住她的脑后,狠狠地吻上她,既温柔又霸道,诱惑地叩开她的嘴唇,挑逗式地卷住她的舌尖深深吮吸。  起初她还浑身僵直,脑子还停留在“她真的不是有意要把手往下探”的阶段,却已被沈先非吻得没了一丝力气,只能热切地回应着他。  绵密的吻,深深浅浅,缠绵之极,沈先非沿着她细腻光洁的颈部一路吮吻着,一只手笨拙地解开了她睡衣的扣子……  心跳动越来越快,身体里有一种莫明的异样感,让桑渝整个人都不对劲,每一根神经都在亢奋着,紧贴着沈先非,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似乎在等待着某一刻的到来。  突然间,一个恐怖的怪叫声在窗外响起,先是三长两短,接着又是另外一声此起彼伏。  被窗外两只猫的叫声惊醒,沈先非猛地抬头,借着窗户透过的光亮,隐隐约约,看到身下的桑渝皱着眉头,散乱着头发,睡衣上身早已被自己解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怨地看着自己。同样地,自己也赤裸着上身,他觉得自己好禽兽,羞愧地将她的衣服拉上,别开脸,边喘息着边道歉:“对不起,我——”  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他差点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毁了桑渝。他烦躁地起身,背对着她,穿上衣服,捏紧着拳头,咬着牙,想了又想,决定出去冷静冷静。  “阿非,你要去哪?你还在生病。”桑渝拉着衣服,跟着爬起,打开壁灯,拦在了他的面前。  望着满脸驼红衣衫不整的桑渝,沈先非羞愧地别过脸,双手撑在一旁的电脑桌上。如果不是那几声猫叫,他一定会无耻地继续下去。他喜欢她,非常非常的喜欢,在他的计划里,她是将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但他现在一无所有,他不想在什么都无法给她的时候,在两人都意乱情迷的时候,就卑鄙无耻地趁机占了她的便宜。如果有一天她后悔了,他会比她更难过,他不想有那一天。  他抬起头:“对不起,我想我现在出去冷静一下比较好。”  “沈先非,你这个笨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咬了咬唇,桑渝用力地将他拉了过来,对上他慌乱而迷朦的双眸,很认真地说,“我问你,如果我们之间有1000步的距离,我只要跨出第1步,你就会朝我的方向走其余的999步,对不对?”  “嗯。”沈先非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我就跨出那第1步。”似在宣誓着,眸中闪动着狂野的光芒,桑渝踮起脚尖,攀住沈先非的脖子,拉下他的头,将唇贴上他的薄唇,狠狠地吻住。  23、太阳之神阿波罗(继续XXOO) 本能地紧紧抱住桑渝,沈先非嘴唇滚烫如火,近似疯狂地吻着她,似要将她溶进自己的体内,却要强迫自己压抑着欲望。  贴着她的唇,他痛苦地说:“桑渝,这一切都太早了,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望着沈先非,桑渝坚定地说:“沈先非,这才第2步,后面还有998步。”  轻柔的语言颤碎了沈先非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抚着她的发丝,再也控制不住,深情而热烈地吻住她。  深长的吻点燃了他们体内早已积满的欲望之火,双双倒向那个小小的榻榻米。  衣衫褪去,狭小的被窝里,凭籍着所谓A片里的概念,凭籍着生理课上那仅有的一点点知识,青涩而懵懂,两人只能慢慢地相互摸索着。  “阿非,你看过A片吗?”  “……一半一半。”  什么叫一半一半?这看A片怎么还分一半一半呀?  桑渝又问:“那你觉得好看吗?”  “……不好看。”  “我也觉得不好看。”因为那些老男人实在是太丑了,还特像禽兽,哪里有她的阿非这么让人血脉贲胀,不禁由衷地赞叹,“阿非,你这样真的好诱人。”  沈先非的脸颊又微微发烫,哼了一声:“以后不许看那种东西。”  “……哦。”从被子里探出头,桑渝傻傻地说,“阿非,你缺乏锻炼,没有六块肌,只有四块加两个半块。”  这一刻,沈先非很想去撞墙,平躺着身体,忍着痛苦,咬着牙哼着:“你摸够了没有?还要摸多久?”  “别急,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虽然口中说得这样轻松,但桑渝真的好紧张,手心早已出满了汗,因为现在她就要进行“神秘之旅”的最后一步,这零下的气温,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样的热,她再次探出头,“阿非,把空调关了,我热的受不了了。”  “……之前我就关了。”  “啊?这样……”空调早就关了,她怎么还这么热,颤着声,她又说,“那个……我要脱了……”  “……”沈先非被她折磨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  得不回任何回复,深吸了一口气,桑渝重新躲回被子里,她将手伸向沈先非那条她偷窥了很多次的内裤,轻轻地拉开。  透过昏黄的壁灯,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她好奇了很久的“手电筒”,缓缓地,她试探性的伸手摸了摸,然后用手像刚才那样,以为抓手电筒那样紧紧地握住它。这一次,她真实地感受到它温热地在手中膨胀,明明刚才还不是这样。  好奇地又握了握,它不仅膨胀着,而且还比刚才又硬了几分,就像之前的“手电筒”一样,她惊讶地低呼了一声:“啊!怎么会这种样子?!为什么我们的胸部不会一碰就从A跳到C?”  这时,便听到沈先非倒抽了一口气,死命地咬着牙哼了几声。  颤着手,她立即紧张地问:“很痛吗?可是……我没怎么用力啊。”  话音刚落,她便被沈先非压在了身下。  “阿非!我还没摸完!”她紧张地轻呼一声。  “时间到了,现在换我了。”沈先非咬着牙说。  “哪有这么快,我还没摸完——”桑渝突然闭了嘴,将手背放在嘴边啃咬了起来。  沈先非的手就像火一样的烫人,擦过之处,犹如一片星火燎原。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大腿内侧,桑渝感觉肌肉像被电击过一样,心底一阵抓狂,弹起身,紧紧地抱住沈先非,大叫着:“时间到了,不许再摸了,痒死我了。”  两人肌肤相贴,体温相融,燥热的身体就像火一样腾腾燃烧起来。  “好,我不摸。”下一秒,他的唇却霸道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呼吸声变得极为粗重,沈先非喘息着,额上的汗顺着向下流淌,望着闭着眼的桑渝,他苦笑着伸手抚向她贴着发丝的脸颊。  感受着温暖的手掌在她的脸上摩挲,桑渝睁开眼,对上沈先非深情炽热的目光,那扬起的优美唇线,让她晃了眼。  “那个……不急,我听说第一次都会找不着地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羞愧地以手将脸蒙了起来,“我这都在说什么啊……”  没遇见阿非之前,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丢人。  沈先非胀红了脸,拉下她的双手,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缓缓地向前推进了一些,感觉到有一层薄薄的阻隔,错愕地同时,他看到了桑渝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那陌生的不适感让桑渝倏然睁大了眼眸,倒吸了一口气,咬着唇轻呼出声:“痛……”  “对不起,我不知道……”停止没有继续,沈先非伸手抚摸着桑渝紧皱的脸庞,他不知道女生第一次会痛成这样。  摇了摇头,桑渝扶着他的腰,苦着脸说:“没事,都走了998步,就差最后一步。”  “嗯……”这样的感觉让沈先非觉得浑身都在颤抖,俯下身吻住她,将她喉间发出的细小呻吟全数吞入,轻轻地托起她的腰身,避开那纹身之处,犹豫了一下,随即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她的体内,终于冲破了那一层阻隔。  一股难耐的撕裂般的剧痛从下腹传来,桑渝瞪大了双眼,却惊呼不出声音,只能在沈先非的怀中僵直了身躯,双手无助的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唯有将指甲深深地紧扣在他的背肩处,  深深地吻着她,就在这一瞬间,沈先非觉得自己的灵魂彷佛也一同进入了她的体内,与她共存着。  “我下次再也不看A片了,再也不看言情小说了,都是骗人的。”眼泪直涌而出,扭动着,桑渝本能地想要移开身体。  “别动,这样乱动你会更痛。”下体同样疼痛的沈先非不禁深皱起了眉头,全身热汗沁出,他轻柔地吻着她,贴着她的唇温柔地低喃着,“桑渝,对不起……”  “阿非,”桑渝的眼角禁不住滑下串串泪珠,“真的好痛啊!”  “我知道,因为我也很痛……”沈先非尴尬地急道,轻柔地吻去她的眼泪,将她抱得更紧。  “怎么可能?”桑渝呜咽着,“骗人!”  “……我真的没有骗你。”进去的那一刹那,他真的很痛,但之后是很舒服,他无法向她解释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啃咬着他的锁骨,桑渝哭泣着:“阿非,停下吧,我们改下次吧!”  “……”看着她那紧皱着的眉头,细密的汗珠偷偷地爬上了她光洁的额头、鼻尖,紧闭的双眸之中流下的惹人爱怜的泪水,这一切都让沈先非觉得他真的快要疯掉了,低吼出声:“今日事今日毕!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男人是禽兽,这句话没错。  这一刻,沈先非都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禽兽。  理智早已抛到了脑后,渐渐迷失了方向,他的心在呐喊,他什么也听不见,他只知道这一刻他不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  抬着迷朦不清的双眸,桑渝已经痛到无法思考,伸出双手,抚摸着他汗湿的头发,对上他温和柔美的双眸,顺着他的喉结轻抚而下,摸向锁骨,攀住他的双肩。这一刻,昏暗的壁灯照射下,她清楚的看见阿非紧致的皮肤,每一条肌肉都生的恰当,那密密渗出的汗水随着动作一一滑下。  脑中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希腊神话,容貌英俊太阳神阿波罗,宽阔的前额,飘长的发丝垂肩,头上戴着用月桂树、爱神木和睡莲枝叶编织的冠冕,穿着奢华服饰,昂首蓝天,在齐特拉琴的伴奏下放声歌唱。  她的阿非,不就是她的太阳之神阿波罗吗?  眼泪顺着眼角再度倾涌而出,原来这就是痛并快乐着……  第一次,不可避免的痛楚,完全没有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却是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必经过程,也是永生难忘的。  桑渝可以忘记纹身之痛,但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这懵懂青涩的第一次,忘不了与她的太阳之神阿波罗心紧贴彼此时,那种无法言语的幸福感。  有人说,青涩和懵懂在人的一生中只有一次,当学会花很长时间去忘记的时候,才发现那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记忆,原来不是用铅笔在纸上随意画出的一笔,而是用快乐和痛苦铭刻在心里的誓言。  原本就很漂亮的桑渝,破茧成蝶的蜕变之后,身上更多了一丝柔媚入骨的风情。  宿舍里其他三人发现桑渝越变越美,越变越柔,羡慕不已,总结得出,爱情面前,就算是“金刚”也可以化为绕指柔。  期末的时候,终于有人意外撞见桑渝和沈先非手牵着手在公交车站等车。HK518的霸王花终于溶化了406的千年冰山,这一个消息在H大一夜之间炸开了锅。  素来很冷漠的沈先非在宿舍内被人逼问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然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他们在兴奋地讨论什么,他完全不理会。  女生宿舍里,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到518打探小道消息,因为人来人往,最后桑渝怒了,在门上贴了个纸条:八卦者,跆拳道伺候。这样来打探八卦的女生只敢将宿舍其他三人找出去,绝不敢在桑渝面前提一个字。  爱恋中男女的情欲,一旦浅尝就无法辄止。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  当两人灵魂相溶的那一瞬间,心灵相合的那种悸动,只会让彼此觉得更加美好,犹如嗜酒如命的人,在浅尝了一杯珍藏多年的美酒之后而一发不可收拾,只想喝得更多……  沈先非对于两人如今这样亲密无间的关系,认真而慎重地考虑过。  在期末的最后一天,他将一枚戒指套进了桑渝左手中的无名指上。  桑渝惊讶地望着无名指上那颗颜色黄澄澄,款式很“怀旧”的长方型黄金戒指,上面刻着“吉祥”两个字,转了转,便问沈先非:“这是什么?”  “戴好了,不要摘下来。”沈先非别开微微泛红的脸,四处张望。  掰过沈先非的脸,将手伸在他眼前晃了晃,桑渝佯装不明白:“喂,戒指怎么能随便乱戴,我可不要戴。”说着,还装模作样地要取下那枚戒指。  “不许摘!”沈先非按住桑渝的双手,抚摸着她修长的手指,然后别扭着解释,“这是我妈出嫁时,我外婆给她的。她给了我,说是送给未来儿媳妇的,叫我看着办。”  抿着嘴,桑渝心中满是甜蜜,嘴上却说:“看着办,看着办,嗯嗯,将来你妈的儿媳妇找我要这枚戒指的时候,我也跟着看着办。”  面对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沈先非真想掐死她。  看着他临近抓狂的表情,她大笑着,抱着他说:“一个戒指就想套住我,太便宜你了。不成,跟我来。”  在她的死拉硬拽下,沈先非跟着她去了N市百年老字号的BQ银楼。  一进店面,专柜小姐热情将他们引到钻石柜台,可桑渝直接拒绝了,而是选择了黄金首饰柜台。  那位专柜小姐僵在那里愣了好久,然后与另几位同事窃窃私语。  “我手上这款,有没有相同款式的男戒?上面最好刻着‘如意’两个字。”桑渝将手伸给面前黄金柜台内的专柜小姐。  沈先非紧张地问:“桑渝,你想干什么?”  “和你目的一样啊。”桑渝回道。  “这位小姐,对不起,我们没有方款,倒是有个椭圆款,要拿给您看看吗?”那位专柜小姐微笑着。  “椭圆?方方圆圆?可以可以,拿出来我看看。”桑渝道。  专柜小姐将旁边展柜里的一枚男戒取出,递给桑渝。  两人定睛一看,这款式相较时尚一些,但是与桑渝手上的那枚“吉祥”乍得一看,还真是很配。  专柜小姐看着眼前这一对奇怪的恋人,好像有意向要买黄金戒指,于是热情地赞美:“这款与您手上的这枚戒指真的很相配。这位先生不如先戴起来试试看,戴起来比较会更好些,大小是可以调整的。”  皱着眉头,沈先非看见自己的手指就这样被套进了那个“如意”里,对桑渝说:“你不会是要买这个吧?”  “对啊,”桑渝盯着沈先非紧握的拳头看了又看,对那专柜小姐说,“小姐,就要这个,不用包了,我们直接戴着就好。请问在哪付款?”  “桑渝——”沈先非阻止她。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戴着如意,二是我摘掉吉祥。”桑渝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我选一,但钱我来付。”  丢下微怔的桑渝,沈先非已经随专柜小姐去付款。  出了银楼,桑渝拉住沈先非,咬了咬唇说:“你不该抢着付钱的,‘如意’是我要买给你的。”  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沈先非轻勾了勾嘴角:“桑吉祥,从今天开始,你要陪我一起吃泡面。”  桑吉祥?  乍听到‘桑吉祥’这个称呼,桑渝原本挂着的脸,不禁嗤笑出声,喃喃地念着:“吉祥如意。”  “走了,桑吉祥。”沈先非揽过面前这个越来越呆的女人。  “什么什么,你个沈如意。”  两人相约,等到桑渝毕业之后就结婚。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年匆匆而过,沈先非大四了,桑渝也大三了,可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一个没有实现的誓约,从桑振扬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从沈先非接受皇廷委培留学的那一刻开始,这个誓约便被定格在了“未完成”的状态。  随时间的消逝,久到那个誓约,桑渝都觉得模糊了,那个男人应该更加不会记得了。  Chaper51、求证 诊室墙上的挂钟,指针指着晚上十点整,沈先非坐在沙发里,不停地抽着烟。  阿穆从办公桌前起身,走到沈先非的面前,弯下身就要去掀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掐灭了烟头,沈先非皱着眉头火大地叫了起来。  “你说干什么?当然是看看你腰后侧有没有那个纹身。”阿穆站直了身体,很严肃地望着沈先非。  “一个大男人别乱动手动脚的。”沈先非非常地狂躁。  “OK!不动手,动嘴。”阿穆摸着下巴,笑看着沈先非,“一开始,我觉得她有严重的幻想症,但今晚一直聊到刚才,我觉得有病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你。如果不是你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烦到了她,我已经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倏地,沈先非站起了身,指着阿穆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无良色医,该看病的时候你不看病,你问人家第一次做什么?她什么时候第一次,那一次有没有成功,关你什么事?你这根本就不是在看病,而是在借机窥探别人隐私。”  阿穆嘻皮笑脸地拨开了沈先非的手,道:“喂,我可是有照的,很多病人在性生活方面不协调,遇到心理障碍都来向我求助。她是我病人,只不过起了个话头,我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当然要对病人做一些适当的引导,帮助病人寻找病因。”  “见你的鬼!”沈先非一拳挥了上去,却被阿穆躲过,“要不是我今晚在这,要不是我那几通电话让你适可而止,你还不知要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喂,关于那晚上的事,她根本什么都没说好不好?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才见过几次面,你真当她是你老婆了?OK,转过身来,让我先看看你身后的纹身,我辛苦点,帮你们夫妻俩一起看病。”阿穆揶揄着,手又伸向沈先非的腰侧。  “去死!”沈先非大力地挥开阿穆的猪爪,又点了一根烟,抄着手,缓步走到窗前。吸了一口烟,他倚在窗前望着窗外,轻吐了一口气,道:“不用看了,我腰后侧的确有这么一个纹身,一条巴掌大的热带鱼。在英国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条鱼究竟是什么时候纹上身的。每次看到那条鱼,我的心情就会莫明的沮丧,但我从来没有去想这条鱼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循规蹈矩的我会有这样一个纹身,我居然不会去想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枚吉祥戒指,我妈问我的时候,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它去了哪里,只当是丢了。如意……我更没印象。应该说,那五年里的事,所有和她有关的事,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吸了一口烟,沈先非烦躁地弹了弹烟灰。  阿穆沉默了一会,说:“OK,五年前所有关于她的事,你都记不得了,我能想到的就是你失忆了,并且独独只忘掉了属于她的那段记忆。那现在唯一能够证明你们俩关系的一是你身上的纹身,二是那对戒指,三是Kenneth大师的书,四是证明人阿姨和H大那几届的同学。”  “我和Kenneth结缘,就是因为那本书,当时我不小心将书滑落在地,被Kenneth捡到,我才有机会认识他,拜他为师。但这本书怎么来的,我……”  “你又想不起来,OK,不用说,我知道。”阿穆接过话,“按你‘老婆’说的那样,吉祥应该在她手中,而如意应该在你手中。但是,你完全不记得如意这个定情物,更不用说你会知道那戒指在哪。关于当年的事,三个证物有了一个,还差人证了。你可以向阿姨和你H大的同学求证,但是依你这种很讨人厌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去向同学求证的,所以,唯一可以求证的就只有阿姨了。再依你‘老婆’所言,当年阿姨应该是很喜欢她,一心想撮合你们,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我觉得你更应该回去向阿姨求证一下。”  “可我妈这五年来,从来没有和我提过有关她的事。”  “那五年前,在你出国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想了想,沈先非说:“想不起来了……”  “真是受不了你!我要是你‘老婆’,五年前被你吃干抹净然后惨遭抛弃,两年前父母车祸双亡,有个情敌做后妈,一个弟弟抢家产,还要管理这么大一个企业,心理没病才怪。我终于能理解,她为什么会来约我聊天了。”  沈先非一言不发,闷闷地吸着烟,突然说道:“五年前,我被一帮混混袭击过,头部受过伤,然后进了医院。”  “头部受过伤?你不会狗血的失忆了吧?我的天啦,你这是在演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阿穆目光惊诧地落在沈先非的头部,笑得很不自然,看到沈先非很不爽,他又说,“OK,先别急,明天我帮你约我们院最有名的脑科权威专家周教授,让他替你看看,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如果真的有‘问题’,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你‘老婆’看上去不是很好惹。”他笑了笑又捶了沈先非一拳,“死小子,没想到你大学里有这么一段精彩的恋情,居然藏着不告诉我们,活该现在倒霉。”  “你说够了没有?你真的很闲,明天不用上班?!”沈先非掐灭了烟头。  “沈如意,我牺牲了与美女约会的时间,在这里陪你搞无聊的心理推理,你还不领情,我自虐了我?要知道我看病是以分钟计算诊金。”  “闭嘴,不许乱喊。”沉默了一会,沈先非决定先回家找母亲问清楚,对阿穆说,“约周教授的事就交你了。明天开标,我得早点回去休息。”  “嗯,一起走。”  回到家中,沈先非望着还没休息的母亲,怔怔地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有烦躁地在客厅里不停地来回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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