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4

把他痛打了一顿,她应该很开心才对,她一直以来不都是想这样做吗?她就想暴打他一顿,以雪便利店那次的耻辱,出出心中那口恶气。  可是,今天打完了,她一点也没觉得开心,一点也没觉得身心舒爽,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里到外,她没有一处是舒服的。那个什么倒霉又不管用的“追鸟计划”,根本就是浪费金钱,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就像他反问她一样,她这么久以来都在做什么?  突然鼻子一酸,两眼之内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往上涌,让她很不舒服,她眨了眨眼,这时,一团黑影向她袭来。  通常在校园内,篮球场、足球场附近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而往往因为这样的意外,都会成就一对佳偶,这就是校园球场的爱情定律。  “叭”的一声,那个篮球不偏不倚砸在了桑渝的左颊之上,火辣辣的痛立即在整半个左脸蔓延开来。  痛死了,她刚才打沈先非左颊的那一拳很用力,她的右手到现在还在疼着。  桑渝捂着被砸得很痛的左颊,这下子,再也忍不住,眼泪就哗地全涌了出来。  “……桑渝,你没事吧?”曾梓敖在见到球砸下桑渝的时候,就惊住了,他以为以她的身手可以躲过那一球的。他承认,他在看到她来球场的时候,就想过去逗逗她,但是还在进行着比赛,后来看到她那一脸就像谁欠她几百万的白痴样,他故意失手把球砸向她,但这一球有砸的这么重吗?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他又轻拍了一下她,急道:“你别哭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砸你砸得这么重?”  曾梓敖见过很多女生哭,他觉得女生哭很烦,但不知道怎么搞的,看到桑渝哭他会有一种莫明的怜惜之情。在他的认知里,有时笑起来很灿烂,有时会迷茫的像个白痴,有时会叼着烟警告着别惹她的那个桑渝,大多的时候是酷酷的,应该是个很坚强的女生,可今天却会因为被球砸而哭得这么伤心,一点都不像是那个会痛打男生会爬墙的她。  好好的一场球赛也因为桑渝被砸而终止,其他人看天色差不多也晚了,对曾梓敖拍了拍,说了几句,都离开了。  场上就只剩下桑渝和曾梓敖两个人,桑渝越哭越伤心,当球砸上她左颊的时候,那个痛,让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她打在沈先非左颊之上的那一拳,他一定也很痛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天天跟着沈先非,他吃饭的样子,上课认真的样子,打球帅气的样子,说话不急不慢的样子,全身上下冷冰冰的找不到一丝温暖的样子,都深深地烙进了她的心底,最让她难忘的就是那晚,他在辛苦打完工之后,请她吃了一碗面。那碗面是她饿了几个小时无意中等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  就像初初说的一样,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就是因为一碗面,她难以抗拒地喜欢上他了。真的很讨厌,她桑渝竟然是为了一碗面条,喜欢上一个男生,真的好讨厌。  可是,他却和她说,他有女友了,还是认识了好多年的女友……  “桑渝,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哭什么啊?”  曾梓敖这一说,桑渝越哭越凶,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全是,眼前鲜黄的布料刺激着她的眼,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那黄色布料就擦起了眼泪鼻涕。  “喂,桑渝,你怎么能拿我的球衣擦眼泪鼻涕?脏啊——”曾梓敖苦着一张脸在心中哀号:天啊,她竟然把他的NIKE球衣当布来使,怎么可以这样……  “叫什么叫?我没嫌你衣服上有一股汗臭味,你还好意思嫌我脏?”桑渝很没形象地抬起头仰望,这才看清是曾梓敖,“刚才那一球是你故意砸我的,对不对?别以为我没看到。”  曾梓敖万万没想到桑渝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哭得伤心欲绝,这一会倒是很严肃地追究起他用球砸她的事。  “哦,可能当时手滑吧。”曾梓敖东张西望。  “是吗?那我也手滑一下,砸你一下试试看?”这家伙趁她暗自神伤的时候,用球砸她,还敢说手滑,不过她本来就要掉眼泪了,刚好那一球掩饰了她要流泪的白痴样,这家伙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起码明天不会全校人都知道,HK518的桑渝对着篮球暗自神伤,还流了泪,原来是失恋。  “如果让你砸下,你可以消气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曾梓敖将手中的篮球递给了她。  桑渝看到那个凶器,一巴掌拍开,抬起头,皱着眉说:“曾梓敖——”  “嗯?”  “你不冷吗?”桑渝的目光从上到下,只看他露在衣服外的肌肤。  曾梓敖顺着桑渝的目光,看向自己露在运动短裤外的两条腿。  “我拜托你的目光不要像野兽那样,那么火热好不好?你这样看我,我会害怕的,搞得我好像是多么的秀色可餐一样。”  “切,腿毛那么多,谁对你有兴趣。”  “毛多性感,你懂不懂?”  “嗯,那你怎么不长成大猩猩那样,更性感呢。”桑渝白了他几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耸了耸肩,曾梓敖将一旁放在凳上的衣服穿好,好奇地问:“桑渝,刚才那球真的砸你砸得那么重?你哭得很伤心,这一点都不像你。你是不是失恋了?”  桑渝倒追沈先非的事,全校的人都知道,而前些天传出沈先非和自己班上的一个女生好上了,她会哭得这么伤心,该不会就为了这事吧。  桑渝偏过头看向曾梓敖,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尽会往人伤口上撒盐。  她狠瞪了一眼,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选择计算机专业真是失误,你应该选择养鸡专业。”  “真的失恋了?”曾梓敖走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肩部,笑道,“不就是失恋了嘛。失恋就像女人的痛经一样,所有不适都在第一天,第二天痛苦可减半,第三天当事情没发生过。我保你三天后生龙活虎。”  “你痛经过?”桑渝斜睨了他一眼,真是说的一套一套,什么失恋像女人的痛经。  “我妹经常痛经,她一痛经,我就惨了。”曾梓敖想到自己那个妹妹曾紫乔,每次痛经都哭得梨花带泪,不是老妈,就是他每次都要花好大的力气将她给哄睡下,女人痛经真是麻烦,“你没痛经过?”  曾梓敖的左手又拍了拍她的左肩。  “曾梓敖,把你的猪爪从我身上拿开。”她痛不痛经要告诉他?不过,她好像还真没痛经过,那种滋味是失恋吗?  “美女,要知道我这是在牺牲色相帮你。那一球,你得谢谢我,失恋的伤心女。我知道你是跆拳道高手,没事,有机会切磋切磋。”曾梓敖不顾桑渝的反抗,揽着她就走,“走吧,吃过晚饭没?没有的话,请我吃饭。”  H大,临期末的时候发生了件怪事,就是原本誓死要将沈先非追到手的桑渝,禁不住同年级大帅哥曾梓敖的热烈追求,改投曾大帅哥的怀抱,这让沈帅哥的追求者大松了一口气,却引起了曾帅哥追求者前所未有的怨声怨气,因为她们都知道上,曾帅哥从来不主动追求女生,而桑渝是第一个。  Chaper31、“偶遇” 坐在办公桌前,沈先非对着眼前的资料发着呆。他已经发了一上午的呆了,而且面前摆放的始终是那份桑氏的资料,高秘书进来几回,送进来的文件这会都被他丢到了桌角。  桑氏,桑渝……  那天在阿穆诊室里听到的,他做家教,圣诞节打工,包括平时的作息,全部和他上大学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可在他的记忆里,他真的不记得有桑渝这个师妹,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甚至还提到那条猪头内裤……  他的确是有一条内裤上印着猪头。他记得上大一,那时候他嫌麻烦,每次买内裤都是一次性买五条,没想到里面有一条内裤上印了个猪头,他只得将那条内裤压在箱底一直不穿。那几天刚好连下了几天的雨,挂在宿舍外的内裤洗了都干,而那条猪头内裤是唯一一条干净的,不得已他才将那条猪头内裤穿上身,结果是被舍友们笑了好多天。而且那条猪头内裤他只穿了一天,第二天就扔了。  桑渝怎么会知他有穿过这样的内裤?  因为桑渝说了这事,害他被阿穆笑了好几天,这家伙缺德的还在第二天给他邮递了一盒礼物。他好奇这臭小子会送什么好东西给他,打开礼盒之后,居然是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屁股后面印着一个可爱的大猪头。  想至此,他不禁失笑起来。  这一刻,立在门外敲了半天门的秘书高茜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从国外回来没多久的沈总成了皇廷的设计总监之后,整个皇廷的女性同胞们为了这位新来单身帅哥总监,一个个浑身上下狼血一片沸腾,随时随地都能听到狼嗷的声音,尤其是在洗手间内,那狼声可真谓是延绵不断。  除了公事上应有的那副笑脸之外,私下里,高茜从未见沈总有笑过,而且还笑得这般投入,这般迷人,她今天真是赚到了。  高茜拍了拍胸口处不停跳动的小心,敲了敲门,声音又提高了一些:“沈总——”  回过神,沈先非看见高秘书正笑眼盈盈的望着他,他轻咳了一声:“进来。”  “沈总,桑氏的于副总要见您,现在安排她在会议室。”高茜小心翼翼地说着。  桑氏的于副总,姓于名佳,那个高傲的女人一看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在他们这行,谁都知道这女人是靠傍上大款桑振扬才坐到今时今日的位置。上个月,这女人来找沈总,高茜才知道,原来这女人是沈总的大学同学。看沈总对那女人的态度特别温和,高茜自然不敢怠慢了。  后天就开标了,于佳又来找他?  沈先非盯着眼前的桑氏资料,竞争皇廷酒店这个工程项目的,目前最有实力的就是桑氏和GD公司。皇廷酒店的设计图是由他设计的,也是此工程项目的总负责人。而在临开标这个节骨眼上,身为大学同班同学的于佳来找他,的确不是个明智之举。  他素来只认实力,而不是凭关系。  皇廷更有皇廷的规矩。  “跟她说我在开会,不方便见客。”沈先非将桌上的几份文件整理齐,对高茜又说,“从现在开始,此次参与竞标的所有公司,只要电话是预约见面或是上门来找我的,不论是谁,一律不见。”  “是,沈总。”高茜很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沈总不愧是偶像,真是太明智了。  这时,那首“原谅”乐曲响了起来,沈先非一看,是阿穆找他,他挑了挑眉,接了电话。  “阿非,我想喝茶,中午有没有空?请我喝茶。”  阿穆真的是越来越无耻了。沈先非在心中这样想着,同时话也说出了口:“你真是越来越无耻,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  “无耻的是你吧,甩了人家小师妹,现在人家可怜兮兮的跑我这里寻求慰籍。”阿穆不适合当医生,适合当演员,这会刚好可以声泪俱下。  沈先非一听桑渝又要去做心理治疗,心中一阵紧张。  自上次听过桑渝说的那些往事之后,他逼阿穆答应他,以后只要桑渝去医院做心理治疗,必须通知他。可之后桑渝一直没空,总算是到了今天,才算有点消息。  “她什么时候去你那?”沈先非急问。  “瞧你那猴急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真丢了老婆。”阿穆在电话那头故意损好友,“小师妹约了我吃午饭喝茶。后标营上岛咖啡,要买单的就快点滚来。”  “等我去了,你们再开始。”沈先非挂了手机,出了办公室,见高茜不在,便对另一名助理吩咐,“高秘书回来转告一下她,我约了人出去吃个午饭,有急事打我手机。”  绕过会议室,他从另一座电梯下去,直达地下停车场,银白色的车子缓缓驶出。  手机上来了个短消息,是阿穆的:临时有事去不了,不过你可以先和小师妹培养下一感情,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到了给我电话,我再和她说爽约。  这个死阿穆,临时抽脚,他一个人去了要怎么面对人家,难道对人家说:喂,我真的是你老公吗?  桑渝,桑渝,从撞到她的那一天开始,从在阿穆诊室里再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像是中了她的毒一样,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被他撞晕过去的女人——桑渝。  车子飞快得在马路上行驶着,不一会他便到了上岛咖啡店。  进了咖啡店,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子坐在临街靠窗的位置,很优雅地喝着东西。桑渝的背影,他已经记下了,虽然背对着他,那头长发很难让人忘记。  他喜欢长发的女孩子。  沈先非抬起头,刚好看到墙上的钟,11点50分,他心急的只花了十分钟就赶到了,想想这车子他开得有多快。  慢步走过去,沈先非正准备在她的斜后方坐下,这时一位服务生端了一盘东西过来,他只是一个转身,不甚将那杯柠檬水给撞翻了,正好泼在了桑渝的身上。  “啊——”桑渝顿时感到自己的左臂冰凉一片,眉头紧皱着,迅速站起身,裙子的左半侧也全部湿了,紧贴着左腿的皮肤,“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服务生连声说对不起,抓起面纸盒递给桑渝。  “对不起——”沈先非直觉很难堪,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和她打招呼。  还好只是柠檬水,裙子上的水渍待干了之后应该看不出什么痕迹。  桑渝将手臂擦干,又抽了好多面纸吸着裙子上的水,骤然间她顿住了手,好象刚才有个熟悉的男声在和她说对不起。怔怔地抬起头,她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擦着水的手僵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会是他……  浑身都在紧张,桑渝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不是真的,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眼花了。别过脸,她望向窗外,深呼吸一口气,再回过头,他还在。  这不是梦,也不是眼花,是人真的就在面前。  “对不起,我……”沈先非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位小姐,实在是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那位服务生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手中拿着面纸蹲下身帮桑渝吸着湿了的裙子。  五年了,已经过去五年了,她也想了五年了,但从未想过五年之后,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到他。  咬了咬下唇,桑渝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慌乱地抚开那个服务生的手,抓起包,轻道一声:“不用擦了,没关系的,我自己处理下就可以。”  垂下纤长的眼睫,她匆忙往洗手间走去。  望着桑渝仓惶离去的背影,沈先非立在那一动不动。  方才,桑渝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清亮的眼眸里闪着错愕与无措,甚至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这样的反应,他与她,之前应该是认识的吧。他怎么却不认识她?  控制不住,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跟了去。  走进卫生间,桑渝将门关上,抵在门上,大喘了几口气。  她知道他回国有好几个月了,而且他还是皇廷酒店项目的负责人,怕与他碰面,怕再掀起心口处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她才会将这个案子交给袁润之和杨正坤去跟,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上他。  五年的时间,除了发型和服装,他好象一点也没变,俊朗的外表还是那样夺人眼球,不,比起五年前,还更多了成熟的男人魅力。  桑渝,桑渝,拜托你争点气好不好,这时候还这种样子。  缓缓走向洗手台,撑着洗手池的台面,桑渝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长长的卷发,一直留到腰部,身上一袭淡蓝色的印花连衣裙,白晳的脸上只着了一层薄粉,这样一个浑身充满了女人味的女子正是她——桑渝。  也正是因为他,才会有今日镜中这样的桑渝,多年之前,那个随性的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心中一阵酸涩,她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支点燃,就这样立在镜前,吞云吐雾。  渐渐地,在烟雾缭绕下,她平静了好多。  不过是个男人,五六年前她都可以挺过来,今天碰上了算什么。  同一个行业,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桑渝不是这样容易就被击垮的。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  包内,手机铃声在响,她掏出手机,平复了心境,轻声接起电话:“你好。”  “桑小姐,您好,我是穆医生的助理,穆医生今天和你约好了上岛咖啡见面的,他临时有事不能去了,很抱歉,要改约下次了。”  是阿穆的助理艾妃妃,每次听到她的电话,桑渝都很想问,她是不是吃了蜜糖,声音怎么可以那么甜美。  桑渝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一向守时的穆医生原来也会有事而爽约。  “哦,没事,那就改天再约吧。”挂了手机,手中的香烟已燃到了烟蒂,差点烫到她的手指,她急忙熄了烟,丢了烟头,洗了手。  桑渝又理了理头发,还有身上的衣服。  那人应该不在了吧,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没事的,出去了,她还是她。  打开洗手间的门,一个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桑渝僵立那出也不是,退也不是。  2、I am sorry “你……没事吧,”终于看到桑渝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如果她再不出来,沈先非估计要冲进去了,“对不起,那个……我不小心把水洒在了你的身上,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桑渝垂下头,不看他,从他面前走过,却被他伸出的手臂给挡住了。  “桑小姐,我们好像在哪见过?”阿穆给了他这样一个良好的机会,沈先非觉得他不应该放弃。  桑小姐?好像在哪见过?  听到这声称呼,听到这句问话,桑渝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五年不见,他竟然称她为桑小姐,还装作以前不认识。  强作镇定,她转过身,对着沈先非冷笑了一声:“没想到国际知名室内设计师Kenneth大师的徒弟,皇廷的设计总监,沈先非先生,居然也会用这么烂的搭讪方法。”  面对桑渝这种半带嘲讽的语气,沈先非微抬了抬嘴角:“原来桑小姐知道我的名字。呵呵,我想你误会了,我们的确见过面。”  “对不起,我和你不是很熟,关于打翻水的事,我也不会和你计较,麻烦沈先生你让一让。”  “桑小姐,不知道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在仁爱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你是不是被车给撞了?”  微微眯起了眼,桑渝抬首看向沈先非,就算是她穿着高跟鞋,沈先非也依然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她不得不抬首凝视他。  在这狭小的洗手间出口过道里,他拦着她,高大的身姿挡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压力。  她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冷,最终挤出几个字:“LEXUSGS430,XASY520是你的车?”  该死的袁润之,回去之后一定剥了她的皮,让她查了一个月的车主是谁,她一直吱吱唔唔说没查到,看来是早知道是谁的车,一直没敢告诉她。  “桑小姐好记性,摔晕之前都能记住车型和车号,那正是我的车。”沈先非优雅地笑望着桑渝,“那天我在倒车的时候,不小心将桑小姐给撞了。还好是在医院,我送桑小姐去了急诊,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后来我有急事先走了,我在你右手掌心留了电话,但你一直都没有联系我,我很自责。今天看到桑小姐没事,我就放心了。”  “有急事先走了?留言在我右手掌心?我看你是存心不想人找到你是吧。你难道不知道写在手心,一个不小心,字就会看不到吗?”桑渝很冷淡地反问,扫一了眼他拦在墙壁上的手臂,没有离开的架式,她又面无表情地补充,“OK,总之,找到你这个肇事者就好办了,明天,我一定会将我受损失的清单明细,派人送到皇廷集团你沈大设计师的办公桌上。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麻烦沈大设计师让一让。”  沈先非发现,桑渝说了这么多气话,自始至终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让他不禁觉得哑然。他撇嘴淡笑着,语气夹带着挑逗的意味:“桑小姐,我觉得你好象很怕我。”  这温柔的声音,让桑渝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淡淡地勾了勾嘴角,桑渝的目光定在一旁墙上的壁画上,轻道一声:“没有。”  “没有?可是桑小姐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说话,难道桑小姐不知道不看人的眼睛说话,是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沈先非的眉心略收,脸上依旧还是保持温柔的微笑,“我觉得桑小姐对我有种排斥感。”  深吸了一口气,桑渝抬起头仰望着沈先非,双眸对上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闪烁着令人炫目的光芒。他,沈先非,是她花了五年的时间都想不通,为何会在五年前绝然离开她的男人,如今却像一只无知又讨厌的苍蝇一样,将她堵在这狭小的洗手间出口过道里。  “如果被撞了自己的人堵在洗手间门口质问,还有人心情舒坦的,我想那一定是神,不是人。”桑渝美丽的脸庞绽放出迷人的笑颜,“借过!”  从另一侧狭小的缝隙里,桑渝绕过沈先非,步调轻盈地往咖啡厅走去。  转过身,沈先非望着桑渝的背影,声音不大不小:“桑总何必这么欲擒故纵呢?既然派了贵司的于副总去皇廷找我,又何必浪费眼前这么好的机会呢?”  顿住脚步,桑渝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死死地盯住他:“什么意思?”  于佳会去找他,她就算是用脚趾头想,那也是可想而知的,但绝不是她派去的。  一开始是桑小姐,这会他又喊她桑总,桑渝心中忽然有种难以言语的苦涩之感层层翻涌在胸口,难以平静。  果然还是皇廷的标书奏效。  沈先非满意地弯了弯好看的薄唇:“桑总,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曾经的沈先非是很少笑的,除非她逗他。  即然他回来了,不放过她,那么她就陪他再玩一次好了,她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嘴角微微上扬,她冷哼:“欲擒故纵?好。我若再拒绝,沈大设计师恐怕要说出更难听的话了。”  “请。”沈先非含笑做了一个请势。  咖啡厅里的冷气打得很足,面对沈先非,桑渝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这清冷的温度让她不禁环起双臂瑟缩了一下。  点完简餐,沈先非将菜单交给服务生,望着桑渝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你很冷?要不要换个地方?”  她花了五年时间构筑的坚强壁垒,此时此刻,在听到这温柔关心的话语,心中的那道坚强的壁垒就仿佛像一层薄纸一样,一捅就破。  将脸转过对着玻璃窗,呼了一口气,桑渝回转头,笑了笑:“很抱歉,我想抽支烟。”  桑渝不自然的表情全数落进了沈先非的眼中,而这会她提出要抽烟,他的眉毛不禁轻轻一皱,他记得上一次在阿穆的诊室里,她在说往事的时候,也是紧张得想要抽烟。  现在,她感到紧张?  笑了笑,他说:“随意。”  摸出烟和打火机,桑渝熟练而优雅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烟,淡淡的烟雾在两人之间飘散,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朦胧。  在心中,桑渝不禁苦涩暗笑,五年前,他最讨厌女人抽烟,更讨厌她抽烟,只要她一想抽烟,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她身上所有的烟都搜走,丢进垃圾篓里。五年后,他竟然可以忍受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抽烟。  “我可以叫你桑渝吗?”沈先非很礼地问。  桑渝怔了怔。  桑渝,这个名字,曾经被他叫过多少次,怒吼的,无奈的,温柔的,深情的……  五年前,他可以头不回的离开,现在居然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一声可不可以叫她的名字。两人之间早已断了,她的名字也不必要在五年后再从他的口中听到,她和他将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只是陌路。  桑渝淡淡一笑:“桑小姐或者桑总。谢谢。”  原以为叫一声桑渝,会觉得没那么生份,却不想她直接回绝了,这让沈先非有些尴尬,不禁有些迷惑,眼前的她究竟在想什么,面对阿穆的时候,她说得很动情,回忆她和她老公“沈先非”的恋情是那样的深情。  她口中的“沈先非”是他吗?  望着她抽烟的优雅姿态,沈先非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为了打破这个令人困扰的尴尬气氛,于是他微笑着开口:“不知桑小姐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笑话,一般人抽烟是平着手拿,而国家主席抽烟的时候,都是竖着手,手背对外,就像桑小姐这样。”  国家主席?  桑渝一愣,呆呆地看着自己竖着的左手。  突然,她觉得很好笑,也不禁轻笑出声:“看不出来,沈大设计师还挺幽默的。”  “能让桑小姐开怀一笑,说明我说的笑话不算太糟。”沈先非接着又说,“还有一个,说有一个国王为自己的女儿举办射箭招亲,在公主的头顶上顶一个苹果,第一个人一箭射穿公主头上的苹果说:Iam罗宾汉;第二个人一箭射穿公主头上的苹果说:Iam后羿;第三个人一箭将公主射死了,说:Iamsorry。”  再也忍不住,桑渝掩嘴大笑了起来。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现在他连笑话都可以说了。  桑渝笑起来非常好看。沈先非在心中想。  “Iamsorry。那天在停车场我不是故意的。”  桑渝又怔了怔,见沈先非正微眯着眼凝视她,目光与先前的有所不同,似带着什么探究的意味。  敛了笑意,她淡淡地说:“沈先生,不必再三道歉,我说过了,明天我会派人将我受损失的清单明细送过去,只要沈先生不拒收就可以了。”  “我不介意桑小姐叫我的名字。”沈先非的声音很轻很柔,专注地看着她。  突然觉得一阵窒息,桑渝别过脸,望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车子,吸了一口烟,过了一会才转回头“我想……我和沈先生没有熟到那种地步,还是尊称一声比较好。”  淡淡的烟雾飘散着,沈先非的面色僵了僵,随后一派公式话的口吻:“后天开标,桑总会不会去竞标现场?”  话一出口,沈先非就有些后悔,之前是为了想引她注意,他才会以谈皇廷的事为籍口,其实本意并非如此,这样倒显得他想给桑氏机会了。  弹了弹手中的烟,桑渝疑惑地望着他,那个传闻中冷面无私,看实力看材料看价格的沈大设计师,好象与眼前不符。  熄了烟,她回道:“这个案子一直是我公司市场部的经理在负责,后天要看我的日程安排。”  “据我所知,”沈先非向后倚着沙发,双手交叉着盯着桑渝,“于副总好象不是桑氏的市场部经理。”  蓦地,桑渝笑了开来:“据我所知,我公司的于副总好像和沈先生的私人关系——非浅,我们桑氏很人性化,无论是身居要职,还是普通员工,做老板的一律不干涉下属的私人生活。”言下之意,就是说于佳是找沈先非谈情说爱,她桑渝管不着。  “是吗?”轻挑了挑眉,沈先非细细地审视着桑渝。  双手摊了摊,桑渝的语气云淡风轻:“这你得问于副总了,我不是她。”  “听桑总的口气,好像对这次皇廷酒店项目不是很有兴趣。”  “错,我是生意人。有钱当然要赚,但我更放心我手下办事的能力。对于他们,我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要过程。”  “我看过你们桑氏递交的竞标资格资料,在这方面,你们桑氏确实很具实力,但一切都是未知的定数,主要还是要看后天开标的价格。最终无论哪个公司能够胜出,我们皇廷都非常有诚意。”沈先非顿了顿,手敲了敲桌面,又道,“虽然,我和贵司的于副总有私交,但不我希望这种私交被拿来做文章。”  这番话,明显就是说白了他不会因为和于佳是老同学而卖桑氏面子。  无缘无故,桑渝受了一番冷嘲热讽,胸中早已波滔汹涌,而表面上却要笑靥如花,杨柳扶风。  3、狐狸精的挑衅 “既然沈先生看过我桑氏集团的资料,就不应该妄加判断。只要是和装修家居几个字搭上边的,在N市,无论是谁,我相信,第一个会想到的就是我们桑氏。而在沈先生设计的大作当中,最常出现的几个世界著名品牌,无论顶材地材或者是卫浴,桑氏都拥有地区代理权。而其他几个竞争公司的实力,能与我桑氏相提并论的也只有GD公司。后天,谁胜谁负,讲究的是实力,桑氏不需要靠任何旁门左道。不过,作为与皇廷的合作伙伴,以及为黄董着想,到是要提醒沈先生一句,在同我桑氏集团于副总交好的时候,可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因为美人计而把持不住,而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东西,以免说我们桑氏窃人机密。”  听了这样的话,沈先非一点也不恼,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我很期待后天,颇具实力的桑氏将怎样打败其他对手。”  “我同样期待,若是我桑氏中了标,就算是让我再被沈先生的车给撞一次,晚上的合作晚宴我也一定要参加。”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笑着,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情绪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明白。  这时,服务生送了简餐过来,刚好解救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狠狠地切着眼前的牛排,桑渝把那牛排假想做是对面的沈先非,一刀一刀地狠切着。虽然她一直垂着眼睫专注地“对付”着自己面前的牛排,但她总有一种感觉,就是沈先非用眼睛时不时地在盯着她。  她佯装不在意,谁知余光瞥见他正干脆的放下手中的刀叉,兴味十足地看她吃。  可恶!他究竟想干什么?到底有什么用意?  害她紧张地只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在他“热切”的注视下,她的心无法控制地愈跳愈快,甚至有种想要伸手摸摸自己脸上是不是留有残渍的冲动。  沈先非揶揄地看着对面的小女人,似乎从牛排上桌之后,她一直沉默到现在,一直在和那份牛排做着斗争,并且吃起来也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这样的她与刚才那种女强人的气势完全不同,强烈的对比,让他不禁失笑起来:“桑总,牛排和你有仇吗?还是桑总不喜欢吃牛排?”  桑渝的脸莫明地发热,面对沈先非的揶揄,她只能选择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看你这么努力地和牛排在斗争,要不我和你换吧,或者鸡排会好一些。”  沈先非擅作主张的将两份肉排给对换了一下。  “我干嘛要吃你的口水鸡排。”不假思索,桑渝脱口而出。  他真的很讨厌,干嘛要自作主张的把两份肉排给换了,害她又想起以前她不喜欢吃的东西,他总是会帮她吃掉。  怔了怔,沈先非尴尬出声:“这份鸡排,我还没有动过,只是把肉切好了,你可以直接吃。”  看了一眼那切好的鸡排,桑渝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着似的。她宁可像刚才那样,与他唇枪舌战,也不要陷入这样一个怪异的气氛当中。  几个月前,她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就没法平静,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矛盾着什么。  正当她想抽支烟缓解下心中的郁闷,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是袁润之的电话,这真是及时解救她的一通电话。  接起电话,袁润之清脆的声音响起:“桑总,有两件急事汇报。第一,家居连锁一店那边,客户与商户发生争执,现在打起群架了,于副总不在,那边处理不及时,闹得很凶。”  “我知道她去哪了,你让她手下的经理给我顶着,就说我说的,顶不住就给我滚回家去吃自己。我马上回去处理。”桑渝皱着眉头望了望沈先非,方才他说到于佳去皇廷找他,结果一走开就发生这种事。  “好的,第二件事是MK的曾总约你详谈商场户外广告的事,不过时间是今天晚上七点。”袁润之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心情不好?”这也能算是急事?这个曾梓敖,不是新婚燕尔吗?不在家陪他老婆,干嘛好端端的约她晚上七点见?前段时间莫明其妙地结了婚,对象还是他的妹妹曾紫乔,后来她才知道他那个妹妹原来是他父母领养的,这会又莫明其妙地以广告合作为借口找她“鬼混”。  “师姐啊,我哪里知道曾师兄在郁闷什么啊?如果他和小乔吵架了,我还要去做和事佬,小乔其实很自闭的,我到现在都搞不懂小乔怎么会嫁给他的。”电话那头袁润之越说越气,最好的朋友竟然连结婚都不告诉她,“师姐,你帮帮忙啦,话说你和曾师兄感情那么好,一定能摆平他的。”  “好,你帮我安排好,我马上回去了。”收了线,桑渝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嘴角之处不禁漾起一抹笑意。  等了两年,她终于等到这样的机会了,她该怎么回报那个该死的女人呢。  沈先非挑着眉问:“有急事?”  “嗯。”抬眸,她看见沈先非正目不转眼地盯着她。  “先把东西吃完了再走吧,你都没怎么吃。”沈先非忍不住关心。  “谢谢,不用了。”桑渝拿起包,急忙站起,这一刻她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逃离这个男人的视线。  “那我送你。”沈先非跟着站起了身。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谢谢沈先生的午餐,再见。”有礼的微微颌首,桑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心口,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一定会冲上揪住他的衣领泼口大骂:沈先非,你这个混蛋,五年前不声不响,连个屁都不放的就跑了,五年后,跑回来装什么殷勤。  迈着优雅的步调,桑渝终于逃出了这个梦幻一样的咖啡店。  透过玻璃窗,沈先非看着那仓惶离开的倩影,她似乎好像不愿见到自己,即便是见到了,也是在刻意的在逃避。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  熟悉的铃声,沈先非这才注意到桌上那款银白色的手机在震动,拿起追了出去。  只差一步。  桑渝已经开着车子离开了。  铃声也停了,沈先非望着手中银白色的手机,不禁勾了勾唇,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回到咖啡店里结了账,迈着沉稳的步调离开了这里。  “桑渝!桑渝!你凭什么降我的职,扣我的薪水——”于佳一路嚷着,一路冲进了总裁办公室。  在于佳没有冲进桑渝的办公室之前,袁润之成功地将她给拦在了那道象征着桑氏最高权力的门外:“对不起,于副总,桑总交待过任何人不要打扰她。”  “袁润之,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滚开。”于佳长而利的指甲往袁润之露在T恤外的肌肤上死抠了一下,“我要见那个女人。”  痛苦地锁着眉心,袁润之重复那句话:“对不起,于副总,桑总交待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  “滚开!”甩开袁润之,将面前那道碍事的门重重地推开,于佳直冲到桑渝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吼道:“桑渝,你凭什么降我的职?凭什么扣我的薪水?”  于佳的整张脸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之前在皇廷与沈先非的秘书纠缠了一个中午,都没有见到沈先非,后来得知他出去了,她才不甘心的回来。谁知道一回来,就接到调派她去后勤部的通知,每月的薪水自动扣除50%,为期三个月,三个月之后看工作表现,再考虑是否复职,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年终奖金扣除80%,如果这样,她这一年都为了什么在卖命。  桑渝正在细看那份标书的报价,做最后的定夺,所有竞争者中最具实力的就是桑氏和GD公司,她正在考虑此次工程项目夺标的可行性。缓缓抬起头,她很镇定地倚在转椅之上,望着恼羞成怒的于佳,说:“你不知道进来之前要先敲门的吗?”  “桑渝,你别装死——”  “出去,敲了门再进来。”  “桑渝——”  “出去,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若是敢让她再说第三遍,别怪她没耐心听她把话说完,她一定会先一脚将她踹出门。  接收到桑渝眼中威胁的信号,于佳收了手,死捏着拳头,漂亮的脸上满是不甘。面前这个嚣张的女人,仗着自己会跆拳道,仗着自己是大股东,只会欺人。于佳狠跺了脚,转身退到门外,狠拍了几下门又快步冲到桑渝的面前。  这一次,于佳没有像刚才一样大吼大叫:“桑渝,我再问你一声,你为什么要降我的职,扣我的薪水?”  “于副总,这里不是在家,是在办公室,请你对我尊重些。”桑渝厌恶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若不是她,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出车祸惨死。  她桑渝可以对桑氏里的任何一个人动手,而唯独就是于佳不行,因为这个恶心的女人是父亲的遗孀,她的后妈,并且这女人还为父亲生了一个儿子,她不满五岁的亲弟弟桑博文。父亲在临死之前,将桑氏5%的股份留给了这个女人,另10%留给了桑博文。做为股东,于佳有权说话。  最可恨的是,天恒山庄那套别墅的产权在这个女人的手上。她等了两年,好容易等到今天出这么大个事,她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  “我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于佳咬牙切齿。  “合理?”挑了挑眉,桑渝站起了身,走到她的面前讥讽道,“于副总,当年你进桑氏,怎么样坐到今日这个位置,我们就心照不宣了。以前是我爸在,现在我爸不在了,我绝不允许有人再以什么不干净的手段坏了我桑氏的名誉。”  一边说着,她一边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将吐出的烟喷在于佳的脸上。  “你——”于佳死命地用手挥着呛人二手烟,看着她那副痞样,心中的一团火只能死命的压着,谁叫她的儿子今年五岁不到,桑振扬给儿子的10%股权在他未满十八岁之前,由桑渝代管。  桑振扬那个老狐狸!  她猛地推开桑渝,怒道:“不知道你又在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坏了桑氏的声誉?你别乱栽赃!这么多年来,我什么不都是为了桑氏。你桑渝姓桑,我儿子同样也姓桑。”  桑渝的脸微微变了色。  是哦,这女人的儿子也同样姓桑。  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后妈,多么的讽刺。  就算她再恨于佳,于佳在法律上也是她父亲的合法妻子,而她母亲,什么都不是。  4、征服世界的三大法宝 冷笑着看了于佳一眼,她走回办公桌前坐下,一脸正色:“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还反过来问我,真是好笑。于副总,我今天中午接到皇廷的投诉,投诉你利用一些暧昧不明的身份,意图套取后天竞标的信息。”  “你胡说!”于佳的脸色一变。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知肚明。家居连锁那边,今天中午有客户和商户发生争执,不但客户被打伤,商户的店铺也被砸了,还波及到其他商户,消费者一进商场大门就看到这样的恶劣事件,还会进来购物消费吗?没有消费者,哪来的商户,没有商户,我们桑氏怎么生存?这么严重的事,你身为家居连锁的总经理居然不去处理,而是跑去皇廷管不属于自己负责的案子。结果事情弄到要我派人过去协调,既然这样,那么你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不如也由我派去的人去坐好了。”桑渝优雅地弹了弹手中的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于佳那张要喷火的脸。  “皇廷这么大个案子,你却不闻不问,丢给手下那群废物。我为什么会去皇廷?我这都是为了桑氏好。”  “我手下的人全是废物?那你手下那些整天不知道要做什么的蠢货是什么?为了桑氏好?难道于副总不是借机去幽会老情人?”桑渝反讥。  一直脸色难看的于佳在听到桑渝这句嘲讽,蓦地笑了起来:“哦——原来你是在公报私仇。怎么?你嫉妒我去找沈先非?”于佳的身体依在办公桌上欺近桑渝。  于佳一倾身,桑渝就能瞥见她的胸前是多么的浩瀚。她吐了一口烟,嘴角上扬:“MaxMara的设计简单大方,将于副总性感的好身材衬托得一览无余,只可惜皇廷的沈大设计师错过了这春光一泄的美好时机,偏偏要跑去上岛咖非吃一顿不怎么样的牛排。”  刹那间,于佳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身体因气愤而在发抖,立直了身体,她指着桑渝的鼻子问:“中午他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不见我?”  “桑太太,请你庄重一些,不要在你亡夫的女儿面前,泄露你很想外遇的情绪。别忘了遗嘱上有一条,你若外遇了,你手中的5%股权就是我的了。欢迎桑太太外遇!”桑渝的声音很冷,却笑得很迷人。  “你——”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于佳真的很想往桑渝的脸上砸去,而换来的却是桑渝大力地一把夺下那个烟灰缸。  “请你不要随便乱碰别人的东西!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于经理尽快去后勤部报道,立刻!马上!Out!”桑渝指着门口对于佳命令道。  这个水晶烟灰缸是父亲生前用的,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意图用这个烟灰缸来砸她。  “桑渝,你给我等着。”于佳气得踩着三寸高跟冲出了办公室。  看到那个讨厌的女人从眼前消失,桑渝坐回了转椅上。  她活了这二十七年,除了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个该死的男人在五年之前敢对她这样,从来就没有人敢对她大呼小叫,她于佳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因为别墅的产权,她早就将这个女人从桑氏轰走。  平复了心境,她又继续埋首于那份标书。  过了许久,她拨了内线,对袁润之吩咐:“之之,通知市场部此次负责投标的人员,以及财务部、采购部、物流部各部门经理,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在小会议室开会。”  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墙角的立钟,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她想到晚上与曾梓敖有约。什么狗屁广告合作,八成是找她喝酒解闷的,死家伙,结了婚了还不安份。  笑了笑,她想到给曾梓敖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不见了,难怪她一下午没听到手机声响。  她沮丧地拍了拍头,真不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先是碰到她最不想见的人,然后是家居连锁店那边闹事,接着于佳来吵架,现在手机又没了。  努力地回想着,她把手机忘在哪了,拿起电话她拨了过去,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的,究竟跑哪了?  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猛然间,她忆起最后接手机是在上岛咖啡店。一想到手机落在那里可能会被沈先非给捡到,她立马打住了臆想。  算了,就当被狗给叼了。  抓起包,出了办公室,她便对袁润之说:“之之,把你手机借我今晚用一下。”  “咦,你手机呢?”袁润之疑惑地从包里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死捏在手里不放,因为今晚如果男友给她打电话,她就听不到了。  “丢了。”桑渝拍了拍袁润之的手,一把将她的手机给夺了过来,“借我用一下,干嘛那么小气,明天买了就还你。”  袁润之在心中哀号着,师姐总是喜欢压榨她。  “你手机里有没曾梓敖的电话?”桑渝翻看着手中的电话。  “有的。”  “有就好。多谢,改天请你吃大餐。”  就这样,袁润之眼巴巴地看着桑渝将自己的手机夺走了。  SEVENCLUB,一个用酒杯盛放你青春记忆的好地方,秉承了怀旧的风格与时尚的潮流,如同一面展开的旗帜飘扬在泡吧族的心中。  走进复古的中式酒吧大堂,动感的音乐很是调动气氛,不大的舞池里全是人,一个个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吧台内正好是“火影传动”,那是调酒师在作秀。  SEVEN最让人欣赏的地方在于二楼,立在那里的阳台之上,可以听到一点特别的东西,又不是那么吵闹。  桑渝直接上了二楼“静吧”。  曾梓敖说过,在这里,听到除了酒吧惯有的嘈杂之外,还可以感受到一种叫做漂流的特殊情感。微醉的时候,和相熟的朋友坐着,在SEVEN的音乐里,是种非凡的享受。  果然,在阳台处,桑渝找到了声称情绪不佳的曾梓敖,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美女,两人正在调笑。看见桑渝走过去,那位美女对他说了一些什么,便走开了。  拍了拍曾梓敖的肩膀,桑渝嘲弄:“怎么不在家陪你新婚燕尔的太太,却跑到这里喝闷酒?”招了招手服务生,桑渝点了一杯粉红色FOURSEASON。  “新婚燕尔?从哪里你看出我燕尔了?”受了酒精的侵蚀,曾梓敖一张俊脸有些微微泛红,深皱着眉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挑了挑眉,桑渝很是不解:“究竟是怎么回事?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亏我把你当做蓝颜知己。”  “如果你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结了婚,现在你想离婚,而对方不同意,你该怎么办?”曾梓敖喝了一口酒,手很自然地搭上了桑渝的肩膀。  “神经病,不喜欢人家,我干嘛要结婚。”桑渝白了曾梓敖一眼,不过对他的婚事倒是越来越好奇。自大学同学这么多年来,前后认识他一共有九年了,倒不曾见过他这样的半死不活,“说吧,我对你和你那宝贝妹妹的事很好奇,你们俩怎么会结婚的?”  借着酒,曾梓敖把母亲临死前希望看到他和小乔结婚的事给说了一遍。  曾紫乔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被曾家从孤儿院给领养了,人长得不但水灵,还特别会讨全家人欢心,曾母对这位养女特别喜爱,简直是当媳妇来养。自从曾父遇空难死了之后,曾母就一直郁郁寡欢,在病危的时候,只要求曾梓敖娶了曾紫乔,了却这桩心愿。为了使母亲安心养病,曾梓敖答应了母亲,娶了做了近二十年兄妹的曾紫乔。可婚后一个多月,曾母病情恶化,很快便离开了人世。今天是曾母去世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按照婚前约定好的,今天是双方解除婚约的日子,当曾梓敖拿着离婚协议书找到曾紫乔的时候,曾紫乔却不同意了。  听完曾梓敖的话,桑渝很不雅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曾梓敖,这是我认识你九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居然这种乌龙事件会发生在你曾大帅哥的身上,简直是不可思议。你简直是白痴到家了,你不会是到今天才看出来你那个妹妹是一直喜欢你的吧。哈哈哈,上学那会,我就觉得你妹妹很有问题,每次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那眼神恨不能劈了我。我想起来了,这么说来,她会报考H大,也是因为你咯?哈哈哈,你小子真是好艳福啊。”  桑渝的手在曾梓敖的肩上拼命地拍打着。  被桑渝这样无情地嘲笑,曾梓敖恨不得掐死她,有些恼怒:“桑渝,我找你来是来解闷的,不是要你来看我笑话的。要讽刺,我也会。你男人不是回来几个多月了吗?你怎么一点行动也没有?”  提到沈先非,桑渝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冷冷地说道:“别跟我提他。”  一想到中午在上岛咖啡遇到他的情形,她就火大,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装作以前从来都不认识她,更可恶的是还学会了跟人家一样找那么烂的借口来搭讪。  “你也有弱点啊,我还以为你没有呢。”  “曾梓敖,你想死啊。”桑渝狠拍了曾梓敖的脑袋一下。  下一秒,她整个人的身体就被曾梓敖揽在了胸前。  “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随便打的,女人打了男人的头,那就注定要嫁给那个男人。”眯着眼,曾梓敖的大掌扶着桑渝的颈后,两人的脸离得只有寸许,曾梓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桑渝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朦胧月色与酒吧里透出的灯光交辉闪动下,是两张互视的面孔。  望着曾梓敖英俊的面庞,桑渝也跟着微眯起眼,口气中充满了挑衅之味:“从我六岁学习跆拳道开始,已经有数不清男生和男人被我打过头,照你这么说,起码要等我离过N次婚后才能轮到你。”  “你真是个超级没情调的女人。”曾梓敖想到大学里和她交手的时候,自己吃过数不清的亏,那简直是种耻辱,不由得松了手。  “没情调你找我来干嘛,回家找你的妹妹老婆去啊。”  这时,服务生刚好送来了桑渝点的FOURSEASON。  曾梓敖一看是这种水果味超浓的女士鸡尾酒,立即夺了过来:“喝这种不会醉的酒,你有没有搞错?”  “谁说不会醉?不信你多喝个几杯试试。”  “啧啧啧,桑渝,你的品味越来越低了。西方盛行着一句话,叫做金钱、美女、威士忌,是征服世界的三大法宝。今夜星光灿烂,你怎么忍心不满足我这个骑士?”曾梓敖将那杯FOURSEASON放在一旁,对那位服务生说,“CHIVASREGALROYALSALUTE,21Y,谢谢。”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想喝死我。”桑渝拦不住。  “嘘,乖,今晚不醉不归。”  “那你怎么不试试芝华士农药,保你喝得‘爽’到去吐血。”桑渝讥道。  “桑渝啊桑渝,你真是越来越低俗了,这种自杀酒还是留着我想死的时候再喝吧。”  洋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品”的。  这句话,对两个失意的人来说,却是等于零。  酒在口齿和舌尖间回荡,早已品不出那所谓的就像是天鹅绒一样平滑的感觉。  和桑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开心的,很随性,从大一那年第一次在校门外和桑渝一起翻学校墙头的时候,曾梓敖就知道。  5、醉夏 N市的夏季是意想不到的闷热。  曾梓敖搂着桑渝,两个人歪歪倒倒地走出酒吧。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靠近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些不成调的歌声相继传出,还有连串的欢声笑语。  无论曾梓敖愿意与否,在桑渝的坚持下,要先把他送回家,结了婚的男人应该有担当,无论是否爱那个家中的老婆,结婚了就是结婚了,除了那纸法律的约束,还有的就是做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除非是家中的女人要放弃他,否则他永远不可以放弃家中的女人。  当年父亲没有做到对她的承诺,她恨过父亲,可如今人不在了……所以她不希望曾梓敖和他妹妹也走上了她父母的那条不归路。  “曾梓敖,上去吧,你老婆在家等你。”桑渝冲着曾梓敖浅浅一笑。  曾梓敖突然将桑渝一把抱住,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唇似要贴上她的,带着浓浓的酒气,喃喃地说着:“桑渝,为什么当年你没有疯狂地追求我?如果你把我逼到他那样的境地,今天在一起的不就是我们俩了吗?”  “你喝多了,”桑渝嬉笑着,想推开曾梓敖,力道却敌不过他,无奈只得偏过头,依在他的肩部笑道,“是你先不要我的,去美国那年,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我是哭着求你娶我的,可你却是无情的拒绝我。”  “哼,你这个臭丫头,你还好意思提那件事,你是真心想要嫁给我的吗?”曾梓敖口中责难着,却是将桑渝紧紧地抱住,“小渝,要是你能像爱他一样爱我就好了,我肯定会为你死心踏地的。”  “得了,你要是对我有那份心,别说九年,九天都可以感动我。”桑渝轻轻地将他推开,指着他的鼻子笑骂,“臭小子,快滚回去吧,将要让你死心踏地的女人在那高楼之上,拿出你做男人的担当吧。”  “无情的女人。”  “多情的男人。”  “户外广告我一定给你偷工减料。”  “滚你的,你要是敢,我剥了你的皮。”  “桑渝,满足我男人的骄傲与自尊心,来个GoodbyeKiss吧。”趁桑渝没留神,曾梓敖的薄唇便贴上了她的嘴角,轻轻一吻。  在桑渝要赏他一拳之前,他迅速地放开她,跳开了,狡黠地笑道:“谢谢你,桑渝,你永远都是最了解我的女人。路上小心,晚安。”  他又给了她一个飞吻。  桑渝无奈地笑着,看着曾梓敖高壮的身影消失在大楼的电动门内。  曾梓敖住的高层公寓与她的“毫宅”一个在城西南,一个在城东南。两个人都喝了很多的酒,曾梓敖喝的更多些,安全起鉴,桑渝打车先送曾梓敖回来,然后自己再打车回去。  可是这附近荒得只看的到路灯和路边的树,连个鬼影都看不见,若是没有私家车,真的很难出行,据说要走上很远才能有公交车坐。  公交车,哼,她才不会去坐公交车。  洋酒的后劲大。  桑渝明显感到头比之前要沉重许多,走路也有点歪歪斜斜。  从包里摸出袁润之的手机,桑渝打算叫车,可手机一个没抓稳,滚落出去,又被脚踢了一下,滚到了马路中间。  “你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明天扣你主子薪水。”  桑渝扭着歪歪倒倒的步子,迈向马路中间,想要捡那个手机。这时,一辆车子迎面急驰而来,刺目的车灯让桑渝不得不顿下抬手遮住眼睛,傻愣愣地看着那辆车子。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子被一个宽厚的胸膛给抱住,两人双双跌倒在地,连滚了几圈。  “咯嚓”几声,手机被压碎的声音响起。  “你捡东西都不看四周的吗?”沈先非良好的修养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若不是他急时抱离她,现在她就和那个手机的下场一样。  因为这几个激烈的翻滚,让桑渝的胃好似翻江捣海。她痛苦地抱着头,猛然,挣开他的怀抱,爬起身,往路边跑去,依着那电线杆,狂呕起来。  望着桑渝那副模样,沈先非心头的怒气渐渐熄灭,叹了一口气,他回到车内,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盒面纸。回到她的身旁,看到她吐得痛苦模样,有些心疼,他忍不住伸出手扶住她的额头,期望减轻她的不适。  直到她终于吐完了,沈先非将手中的矿泉水和面巾纸递给她。  桑渝的脑子有些混沌,动作迟缓地接过面纸擦了几下,并用矿泉水漱了口,然后就这样头抵着电线杆,呆呆地抱着一动不动。  “桑……桑总。”沈先非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桑渝轻哼了一声。  “你还好吗?”沈先非又问了一声。  这时,桑渝缓缓转过头,眯着朦胧醉眼愣愣地看着他,看了半天,蹦出一句话:“原来你家……也住这里?”  这句问话虽是无心,可听在沈先非的耳中,就好像是一根极度尖锐的刺正中他的心房,一张俊脸变得阴沉起来。  近几日的工作压力很大,本来一个朋友约了他去SEVENCLUB喝酒放松心情,谁知,在SEVEN竟然碰到她和MK的曾梓敖在一起,而且亲密的脸对着脸。  那一刻,沈先非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有一种想要上前将两人分开的冲动,或许是理智让他压抑住了那股莫明的怒气,摇晃着手中的酒,只感觉到苦和涩。  阳台上的一男一女,碰着酒杯,欢声笑语,一直不曾间断过。  那个女人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晚了不回家,却是和一个有妇之夫厮混在一起,还做着那样亲密的举动。  虽然大四那年就离开H大,离开了N市,但他依然记得那个比他低一届风靡全H大的师弟曾梓敖。进入皇廷之后,遇到了比较大的个案,广告宣传这块也都是与MK公司合作,接触虽不多,关于他的事,偶尔也能听到一些。  八卦只要是女人都喜欢,他手下那几个女员工无一不例外。一次偶然,他听到高茜她们几个在讨论曾梓敖闪电结婚的事。  心烦气燥地点了一支烟,他很少抽烟,甚至可以说讨厌烟的味道,只有在心情极度不好时候,他才会点上一支。一支接一支,在SEVEN里,不一会儿,他就将朋友的烟抽掉了半包,就连朋友都问他今天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他怎么知道他怎么了。  直到看到她和曾梓敖相互扶持出了SEVEN,只是一个念头,他便熄了烟头,和朋友道了一声抱歉,追出了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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