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小声点。什么淫贼不淫贼的。快说,你到底是谁?”“你的记性真是好啊。”她将被子撩开一角,伸出大腿。“女士,你这样引诱我?我可是一个禁不起美女诱惑的人哈!”“你这个流氓啊,谁勾引你了?仔细看!”张星超一惊,那女人大腿上有两排齿印,他恍然大悟:“伊娜?原来是你啊!我是说怎么看你那么面熟呢,呵呵……”张星超想起小时候的事。二十多年前,他和其他流落街头的儿童被一个秘密组织收养。他们被带到一座不为人知的位处热带丛林的军营中,从小就被迫接受超出常人意志极限的特别训练。那座军营里毫不避讳“性别”,男女集体训练。用营里一位长官的话来说,那叫“还以人本来的自然性。不失野性的人才最具有杀伤力。”中越战争后期,越南人逐渐抵挡不住中方七大军区轮番上阵,于是越军想出个损招:利用女兵突袭解放军士兵。譬如,一个连的解放军冲上了越军高地,却只见十几名越军女兵一丝不挂地站着。对“性”极为单纯的解放军士兵,竟然转过身去或闭上眼睛,结果就是被人家几梭子机枪全部扫死。中国部队里,“当兵过三年,母猪赛貂蝉”的性饥渴现象至今都很严重,性思想被严重束缚,战场上不忍对女人下手,甚至被敌方女兵偷袭。张星超幼年时,又瘦又小,而女兵队的伊娜仗着有教官撑腰,飞扬跋扈,又一次竟欺负到张星超头上,她叫张星超趴下给她当马骑。张星超不干,两人打了起来。别看伊娜是个女孩,出手时力道和狠劲兼备,瘦小的张星超打不过她;但张星超也是个混球,打不过就咬,他趁伊娜不备,抱住她的大腿一口咬下去……这一咬还咬出了感情,从那以后,伊娜就开始喜欢张星超了。三年后,张星超跟随他的义父去日本定居潜伏,临走时伊娜哭得很伤心,此后他和伊娜也就再没有见过面。“伊娜,你长大了还是这么漂亮。不过你的脾气好象没怎么改变。”“嗯?你是在说我野蛮,对不对?哼!”“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野性’。现在流行‘野性美’哦……”“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张星超哭笑不得:“我也很困啊……”“那你就在板凳上睡吧!”“我会被冷死的。”张星超裹紧单衣,哆嗦了两下。“男人真是麻烦!你不许脱衣服睡,还要离我远点,保持距离!”“谁说要跟你睡觉了?我换个地方睡去!”张星超起身出门。“回来!我叫你出去,那是让你在外面看门,免得有色浪和流氓进来。”“不好意思,我又冷又困,只想睡觉。”“你走了,那些流氓们进来骚扰我怎么办?”“我很相信你的格斗能力,呵呵。”“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命令式的口气也改成了祈使语气。“伊娜同志,组织培养我也花了不少精力和金钱,为了给你守门而活活冷死,这种死法很搞笑也很傻,更是莫名其妙,既没有烈士待遇,而且还吃力不讨好,没准儿以后你结婚了,你老公会在我坟前吐口水:‘你小子没占我老婆的便宜吧?幸好死得早哦!’,呵呵,你说对不对?”“你……”“伊娜,你腿上的血渍是怎么回事?”她浑身一颤,两眼流露出恐惧与惊骇:“山啸……”“山啸?狒狒?”“龙司令对你能成功越狱很有信心,但他老人家也不能确保你是否能逃过天罗地网般的追捕。在你入狱的两个月来,组织派遣我们乔装打扮潜伏在进出甘孜州的各个要道,以防你在越狱潜逃的路上遭到第三方的截杀。在得到你越狱的消息之后,我方严阵以待以确保你的安全,可是你居然没有走我们事先预想的路线,经过搜寻,发现了你驾驶的直升机,于是我方派遣了两个大队沿着直升机迫降点与你可能去的方向向南沿途搜寻。就在昨夜,我们队误入一片怪异的森林,发现另一队队员们的尸体,他们全死了,肢体不全。就在这时,林里传出怪啸声,树木摇撼,突然出现可怕的山啸群,它们高大凶猛,行动敏捷。就这样,我们与那些吃人的山啸短兵相接。太可怕了!我们的队员都死了,只剩我逃出生天。”“就剩你一人了?”张星超问道:“你腿上的血渍……”她的两眼湿润了:“队员们的血,染红了树林……如果没有队长掩护,我根本跑不掉。”她开始抽泣。“你们都没枪吗?”“不管用!那些怪物山啸的数量太多,而且,枪好像根本抵挡不住它们迅猛的攻击。”“我来的一路上,到没有遇到什么怪物。”“一人行走动静很小,如果是二十多人的话,人的味道就很浓。在我一人逃跑时,就躲开了那些山啸。”“唉,龙司令这又是何苦呢?三眼鹰马越同样是他的下属,暗中安排好一切,还用大家那么费心?”“张星超,你和我都是情报这一头的人,而马越是野战那一块,两部各不相干,当然不能把机密透露给非情报部门的人,再说监狱里已经有了敌特组织的内线:在你接近‘进化论’之前,已有人事先知会‘进化论’了,所以他误以为你就是日方派去营救的人,不然的话哪怕你的日语再好再标准,都无法让‘进化论’相信你的话。”“伊娜,你来到这村庄时,村民们没有袭击你?”“在我发现这村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个无人的地方换衣服。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任何村民。怎么了?他们很不友好?”《西藏禁书》 第22节作者: 灵侠“何止不友好,简直就是险恶……你要当心了,最好不要离开这座小院。外出打探的事就由我负责。”“你去日本那么多年杳无音信,什么时候回国的?”“八年前。对了伊娜,这串手链你见过吗?”张星超取出救他一命的蓝天石手链。“没见过。”“这就怪了,到底是谁呢?你们搜寻我的时候,怎么不用直升机?”“据情报现实,这附近有敌特的一个秘密组织,用直升机会打草惊蛇。”“这里还有什么敌特。靠,敌特组织真他妈是无处不在啊。伊娜,你看看你那么狼狈,还哭鼻涕,哪里像个特工啊。”“你在笑我?这本来就是我第一次执行野外任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专业是密码学和精密仪器。”“那你为什么执行这项任务?”“因为啊,我想见见那个当年胆敢咬我的混小子。”聊了半天,张星超也觉得不怎么困了,“你睡吧,我出去打探一下离开这里的路。”天已蒙蒙亮,东方天际的朝霞一派血红,重峦叠嶂之巅几抹浓稠的灰云缓缓弥漫开来,东天灰红交染,就像一单鲜血浸染的裹尸布。村庄异常的安静。张星超围着村落转了一圈,四处张望,趁身份还没被揭穿,赶紧搞两匹马,再弄些干粮和钱。什么味道?!一股烂脓馊肉恶臭从西村传来。张星超走过去一看,恶心得差点把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他现在开始佩服那些法医了,面对烂得流脓浑身长蛆的尸体他们也能泰然自若,是麻木还是变态啊。西村头有块空地,十来颗槐树间架了铁索,上面倒吊着七八只刮了皮毛的生猪,每只下面对应地放着个大桶。这里就像个暴尸场,倒吊着尸体,在烈日下暴晒碾油,不禁让人想起当年墨索里尼暴尸米兰广场。尸油一滴一滴地落进下面的桶,浓稠馊黄,凝成膏状。尸油?村民们拿这恶心的东西做什么?棺材村(4-7)东村头人声鼎沸。他们又有什么宗教仪式了?张星超提步往村头走。正午时,村民们成群结队地提着麻袋,吆喝着驴车往山里去了。他们要去易货?这说明彝族马帮的人来了。张星超兴奋起来,“赶紧回小院叫上伊娜。”这时,那老巫婆拄着拐杖,一步一跛地向张星超走来:“神圣使者,不知活佛的旨意……”张星超哪里有工夫搭理,头也不回地说道:“今日不是什么良辰吉日,等过几日风和日丽时再说!”“那老奴就在阴山喇嘛庙恭候圣使。”一路快走回到小院,推开门,只见丫头和伊娜正聊着天。“丫头?”“哥哥,我给你送午饭来了,可是,被这位姐姐……”伊娜毫不客气地将午饭一扫而光:“嗯,呵呵,这还剩了半个玉米馍。”“小伊,你真是对我太好了……男人嘛,这就是命……”张星超一口将半个馍塞进嘴里。“大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饭了。”丫头低着头,忧郁的两眼挂着泪花。“怎么了?是不是你父母……”“不是。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死了,父亲去年进山砍柴,被山猴子吃了。”原来丫头这么可怜,张星超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不起丫头。这些天多亏了你。等哥哥离开这里,一定回来看你。”丫头摇摇头:“不用了。”“怎么了?”张星超注意到丫头的反常。“哥哥,我回去了。”丫头带着哭腔说。“丫头,哥哥送你回家。”“不用!”丫头转身跑了,刚出院门,她忽然停住脚,回过头忧伤地看着张星超,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欲言又止。张星超感到不妙,一个箭步冲出门追上丫头,拉着她的手:“丫头,是不是有人要欺负你?不要怕,有哥哥在。”“哥哥…明天我就要嫁给阴公公了。”“他们把你嫁给个老头?”“我昨晚听见村长他们的话,说三年到了,该祭奠阴公公了……”张星超大惊:“祭奠?那个阴公公已经死了?”“我们村每三年都要嫁一个女孩给阴公公,但是村里都会一直瞒着那个女孩,直到出嫁前的夜里,她才会知道。爹曾经说过,那样做是怕女孩上吊自杀……没有人愿意嫁给阴公公。”“丫头别怕,今天你就别回家了,留在这里,我看谁敢闯进来!”“哥哥…没有用的。我妹妹还在他们手上,如果我不去,他们就会把我妹妹嫁给阴公公。”“又是冥魂!”张星超只后悔越狱之后,为途中不招人注意而没有将狱中夺来的枪带在身边。“丫头,听哥哥的话,你不要回去了。我会想办法救你妹妹的。”“可是……”丫头焦虑不安。“就这么说定了!”张星超牵着丫头的手,带她回木屋中:“伊娜,你照顾好丫头。那些村民今天好像出去易货,我想法打探他们出村的路。”“哥哥,爹说过,根本没有出村的路。”“丫头,肯定有路出村。等我找到彝族马帮,弄两匹马,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张星超直闯村长家:“你们去把那个什么班波叫来!”驼背老头和黑脸村妇唯唯诺诺:“遵命。”等老巫婆到后,张星超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们又要冥婚?简直就是佛理不容。”“圣使息怒。圣使有所不知,阴公公已成地仙,村里每三年都须嫁处子之女祭拜,否则地仙发怒,村里就要遭灭顶之灾。”“胡说八道!什么地仙!老子还是天仙。”“圣使,您跟随神圣达荫那么久,不会不知道吧?”老巫婆斜眼瞪着张星超。“混账!竟敢质问我!你们还不知道本使的法力如何?”张星超一拳将土墙打穿。“圣使息怒!”老巫婆赶忙下跪。“来人啊,不好了!小丫跳河了!!来人呀!!”村外炸了营。不多时,几个汉子抬着一具女尸进房,“班波,村长,丫头的妹妹小丫昨晚听见要把她和她姐姐一起嫁阴婚,就跳河了……”张星超大惊,“原来你们还不止嫁丫头一个,就连她的妹妹也要嫁阴婚!”驼背老头猛吸着旱烟:“唉……才十五岁的小丫就这么没了?可惜了,嘿嘿。”女尸看上去十四五岁,浑身浇湿,头发凌乱面孔惨白,两眼珠子泡胀凸出眼皮,积水的腹部隆起。“这不能让丫头知道,不然她会受不了的!”张星超心里七上八下。“咦?丫头呢?”驼背老头问道。“不知道哇,中午就没有见人。”“快去找!”“你敢!”张星超一把将老头提起来:“要是你敢动丫头一下,我就毁了你们村!”“圣使息怒啊”老巫婆抱住张星超的腿:“不嫁便是,不嫁便是……”张星超放下老头,问道:“彝族马帮呢?”众人面面相觑:“圣使,彝族马帮打前年起就没有再来了,您不知道?”“那你们去哪儿易货?”“阴山万魂窟啊,您不知道?”张星超心里一凉,这些家伙肯定在说谎。“本使要回去休息了,你们不可踏进小院一步,知道吗?”“是……”时近黄昏,山间天色黑得早。东村头,数百村民满载而归,出村时空扁的麻袋,现在已装得满满的,烂脸矮子吃力地拖着一口长麻袋,不时咯咯咯怪笑。《西藏禁书》 第23节作者: 灵侠张星超循东山方向望去,崇山峻岭,“莫非东边有县城或者小镇?”咯咯咯……烂脸矮子将麻袋拖进他家院里,贼眉鼠眼地左右瞅瞅,见没人跟去,就关了木门。张星超感到奇怪,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们离村时,麻袋都是空的,那么,他们用什么去跟别人易货呢?他们根本就没有带上任何东西,而现在却都满载而归。“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干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张星超绕到矮子家的后墙,翻了进去。院里就一间木屋,老式的院落,纸糊的木窗。矮子已经麻袋拖进房中关上了门。张星超靠到屋后,隔窗贴听。“嘿嘿,光棍儿大半辈子了,今儿咱也娶媳妇了,嘿嘿。你叫啥名字?嘿嘿,害羞啊?你长得像山里的花儿漂亮,咱就叫你春花吧,嘿嘿。”“咱上床吧,嘿嘿,生个娃,跟你一样美,嘿嘿嘿嘿。”房中传出另一人尖细的声音:“不要,救命啊”“嘿嘿嘿……我脱你衣服嘞,嘿嘿……”“呜呜呜呜……”他们简直就是强盗!张星超将纸窗户戳个洞,不看不打紧,这一看,他倒抽几口冷气,浑身汗毛倒竖。床上搁了一具女尸,满脸是血,浑身脱得精光,地上是一口空麻袋。矮子一个人坐在床边,不时学着尖锐的女声“大哥,放过我吧”,时而又不难不女地说“你的皮肤真好啊,嘿嘿嘿……”这个变态!原来男声女声都是他一个人在说,他兴奋地浑身打颤“咱洞房吧,嘿嘿”,又学起女声说“你长得好吓人啊”,转而又是男声“什么?你嫌我丑?我掐死你!”矮子狠狠地卡着女尸的脖子:“我掐死你!!”尸体从何而来?村里的人在外面谋财害命?“嘿嘿嘿,我怎么舍得恰你呢?”矮子伸出两手狠命地蹂躏女尸的乳房,身长舌头舔着她的脸,他又用女声说“求求你不要……”。张星超干呕了两下。“谁!”矮子一声暴吼。张星超纵身上墙,横越而出。快跑回小院,却不见丫头和伊娜。“伊娜?丫头?”张星超心急如焚,这整村的变态,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里。这时伊娜回来了,她手里提着军用水壶。“丫头呢?”“在屋里啊。”“在个屁!”“嗵”一声水壶掉在地上,“丫头说口很渴想喝水,所以我……”棺材村(4-8)张星超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你去哪儿?”“救人!”“你手无寸铁怎么救?”伊娜领着张星超进里屋,打开背包,里面有一套迷彩,一件防弹背心,两支折叠式微型冲锋枪,一把手枪,以及五个弹夹。张星超挑了支微冲,“你在这里等我。”阴霾的天空乌云沉积,天色幽暗。出了小院,村里不见一人,遥望阴山乱坟岗,点点红灯笼如鬼火飘然。张星超一路飞跑直奔乱坟岗而去。山里起风了,不多时黑天开始飘雨。几百村民聚在坟场,提着红灯笼。驼背老头唉声叹气:“丫头哟,老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要怪大伙儿噢,我们也是没办法。你跟了阴公公,不愁吃来不愁穿…”老头阴邪地哼起小曲:“每年那个清明呀,七月那个半呐,逢年过节哟嗬,咱给你烧纸钱哟喂,你不愁吃来不愁穿唷。”黑脸村妇挺着肚子,怪笑唱着:“阴山老坟哟,夜里那个冷呀,咱给你做棉袄哟,嘿嘿。”两个邪恶的小女孩,摸出剪刀,咯咯咯笑得癫狂:“驼背公公,听娘说,被嫁给阴公公的人会在地狱里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升?”嘿嘿嘿嘿……咯咯咯咯……村民们邪恶地笑着。张星超撞开人群,抢到驼背老头跟前,一把将他提起来,“我说过,谁敢动丫头一下,我绝不轻饶。”丫头穿着一身鲜红的袄子,梳着麻花辫,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她站在一座怪异的墓碑前,碑上刻满了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正中间又用汉字写着“阴公地府”“一九八九年”。墓主已经死了十三年了。墓碑之后是一座隆起的坟包,几个村民将坟包挖开了大半,里面有一道铁链锁死的实心铁门,已锈迹斑斑。看来里面有个墓室。驼背老头不答话,只顾阴笑。黑脸村妇咧着嘴,露出一口烂牙:“你以为你还是神圣达荫的使者啊?班波早说了,你是个冒牌货,你什么都不知道!嘿嘿,阴婚敬地仙,这是达荫活佛定的规矩,谁也不能打破!”“生毛子!!他是生毛子!!!”“剁了他!!!”“生毛子!!刮哒个生毛子!!!”村民们抓狂了。这时,驼背老头缓缓抬头,两眼幽光森森。“丫头!丫头!”张星超一把甩翻驼背老头,向丫头靠过去。丫头失魂落魄地侧过头,“哥哥……你快跑……你打不过他们的……”张星超向天鸣枪,“老子的确不是什么狗屁使者,但我手上的家伙可是真货。”丫头好像被他们灌了迷汤,有些神智不清:“哥哥,再见,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你快走吧,你打不过他们的……”“生毛子!!刮哒个生毛子!!”“生毛子!!刮哒个生毛子!!”“嘿!!!生毛子!!”正在抛坟的烂脸矮子抡起锄头冲过来“嘿生毛子!!”“哒哒哒!!!”张星超对准他就是三枪。“哎呀!”烂脸矮子顿时满脸洞穿,倒地。“嘿生毛子!”满脸爬着蜈蚣的老头挥起铁铲砍向张星超。“哒哒哒!!!”又是三枪,老头被打得仰翻倒地。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村民们不但不惧,反倒拥过来。张星超大惊,“哒哒哒哒哒哒……”一阵连扫,那些村民身体穿洞冒血,微退几步,又靠过来。这些村民两眼寒光森森,血红的灯笼映出他们邪恶而狰狞的面孔。这时,烂脸矮子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嘿嘿生毛子……”蜈蚣老头又坐了起来。眼前的一切让张星超深陷异域怪境,丫头还在木纳地说:“哥哥…快跑…你打不过他们的……”这难道是?一幕可怕的回忆骤然蹦出脑海……临江市,屠宰场,打不死的提刀怪人……“擒贼先擒王!”张星超顾不得那么多了,抽身直夺驼背村长。他一把卡住驼背的脖子,用枪指着他的脑袋:“所有的人,后退!快后退!”驼背村长尖笑几声,突然掐住张星超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张星超只觉驼背老头怪力无穷,摔得他浑身都要散架了。张星超抬枪瞄着驼背老头的面门,抠下扳机,最后三发子弹射了出去。驼背老头面孔爆血,仰倒。张星超趁机后翻起身。驼背老头并没有死,他又缓缓站起来,七窍冒黑血,“嘿嘿生毛子……”“哥哥…快跑……你打不过他们的……”村民们将张星超层层围死。突然,张星超后脑一震,眼前一黑,晕死过去。在张星超身后,一个村民缓缓放下铁锹,此人正是三天前在灵场操起柴刀要砍杀张星超的那个青年。那青年粗声粗气地说:“村长,这个人交给我来分肢,我要把他做成肉馍饼子,赶明儿祭地仙用。”《西藏禁书》 第24节作者: 灵侠“这生毛子还有个同伙,是个女的,长得漂亮啊,我要脱了她的裤子,用杆子捅她的屁股,让她陪咱全村儿的孤老爷们睡觉,嘿嘿,给咱全村儿的汉子们都生个娃儿……”烂脸矮子满脸是血,可他却笑得猥亵淫恶。驼背村长鼻孔黑血流不止,他从地上抓了把泥塞进鼻孔:“快把生毛子拖走!!不要误了咱的冥婚。”那青年和烂脸矮子将张星超拖到西村口的吊尸场。烂脸阴笑几声,“干脆把他手脚剁了,吊起来淌油。听说活生生的崽子吊起来,用钩子钩住他的肩胛骨,他会痛得浑身发抖,出的油新鲜,好用。”“不行,我要把他剁成肉饼子祭祀阴公公。”那青年挑了把杀牛刀,然后将张星超抬上一个肢解牲畜用的石板。“矮子,帮我把他手臂摁死了,我要下刀了。”烂脸矮子死死地按住张星超两手,“就这样宰了?怪可惜的,还是熬油吧。”“人是我抓的,谁要跟我抢,我就宰了谁!”“好吧,就这么干。你要砍就快点,我还要去抓那个城里的妞,嘿嘿。”那青年举起镰刀,狠狠地削下去。肉飞,血爆。棺材村(4-9)青年的那一镰刀,并没有砍在张星超身上,而是撼进了烂脸矮子的脑袋里,青年将镰刀一劈一拉,矮子的半个头被削下来,他连吭气都来不及就倒地毙命。青年用一桶水泼醒张星超。惊魂未定的张星超一见眼前提着镰刀的青年,立马跃身而起。“不用紧张。是我救了你。不然的话你会被那些人撕得稀烂。”“你救了我?”张星超当然不信,可他看到身旁只剩下半个头颅的烂脸矮子,又看青年扔了镰刀,于是问道:“你会救我?为什么?”“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能帮你什么?”“救出丫头!”“我刚才救丫头的时候,你却偷袭我,现在居然跟我说起救人了。”“只有晚上才能救丫头。现在他们都在乱坟岗那边,我们无从下手。等晚上,我们才能掘坟救人!”“整村的人都巴不得丫头死,而你……”“我喜欢丫头,打小就开始喜欢上她了。”“救了丫头,然后呢?出村的路在哪里?”青年将矮子的尸体抬上石板,捡起镰刀:“出东村一直往北走就是了。”“丫头不是说没有路可以出村吗?”“棺材村有个规矩,绝不让未婚的女人知道出村的路,因为她们中的每一人,都可能被指定阴婚。若她们知道了出路就会逃跑。”“你是那些人的同伙,如何让我相信你?”“虽然我打小就在棺材村长大,但我和他们不一样!十三年前,‘安魂教’来到这里,村民们就开始变了,不再是以前的他们。你不知道啊,以前的他们是多么纯朴善良,他们安居乐业,热情好客。可就在‘安魂教’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变了……村民们被注射了‘安魂圣液’,说是可以长生不死。而有两种人没有被注射‘圣液’,因为在‘安魂教’看来,这两种人是不祥的人,是没有资格享受不死之身的。”张星超注意到烂脸矮子的死,这和屠宰场遇到的怪人如出一辙,只要完全破坏他们的头颅,他们就无法再活动。青年操起镰刀在矮子身上削割:“村民们回来若不见你的尸体,整村人就会围捕你。在夜里,他们的眼睛很好使,而且力大无穷。赶紧帮我把矮子脱光了,宰成肉饼,然后把你的衣服放在旁边,就当是你的尸体吧。”张星超感到恶心:“这种事我的确无法做”,他脱下衣服扔给青年:“我还有事要办。晚上坟场见!对了,你说有两种人不被注射针剂,哪两种人?”青年笑道:“一种是丫头这样从小就被指定了阴婚的人,另一种就是我这样的曾经顶撞过安魂教班波的人。丫头和我,都被安魂教视为不祥之人。”“安魂教到底是什么鬼教?”“一个源于西藏的可怕宗教,它信仰地下的恶灵。”十三年前?墓碑上的时间也正好是十三年前。来自西藏的巫教?信仰地下的恶灵?张星超飞跑回小院,找到伊娜。“你的衣服呢?怎么赤裸上身啊?”伊娜奇怪地问。“我没时间解释。你快换迷彩服,跟我去救人。”“你没有救出丫头?”“……”伊娜将防弹背心递给张星超:“穿上这个。腊月里不穿衣服,还没救出丫头你就先冷死了。”张星超爬上房顶,举目远眺,只见坟场那头红灯笼逐个熄灭,雨下大了,浇湿了灯笼,风变得更凛冽。不多久,只见一簇簇黑影回村。“他们回村了,是时候去坟场救人了。”张星超跳下屋檐。伊娜已换好迷彩服,背了支微型冲锋枪,“这个给你!”她递给张星超一支装了消声器的手枪。两人从村旁的林子里绕道走,一路避开了那些村民。赶到坟场时,伊娜看看表,临晨2点30分。乱坟岗死寂无声,走过大大小小的坟包,前方一座孤坟前站着个人。“谁?!”张星超厉声问道。“是我!你果然没有失约。”原来是那青年。青年递给张星超一杆铁锹:“快帮我挖!再晚就来不及了!”张星超接过铁锹,“伊娜,你帮我们把风!”张星超和青年拼命地刨坟,挖了一个多小时,墓穴铁门逐渐露出来。青年迫不及待地下进墓穴,张星超赶忙制止:“还是我下去吧,你赶紧回村弄两匹马,如果没马,驴车也可以。”“可是丫头……”“你别管那么多了,这里就交给我了。弄到驴车后,你到东村口等我们。”青年点点头,爬出坟穴,向东而去。张星超一手握紧枪,一手举着手电,跳进墓穴来到铁门跟前,对准锁链就是一枪,推推铁门,“嘎吱吱吱…”顿耳的锈响,门应声而开。墓穴铁门之后是一条深长的墓道,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通道壁高五尺多,对于张星超这样身高一米八几的人来说,进墓道后,还要躬身行走。张星超照着手电,进了墓道,电筒光竟然照不到墓道的尽头。墓道由红砖构筑,宽不到四尺,长年闭塞,潮腐之气令人窒息,泥地凹凸不平,身后铁门外乱坟岗的阴风灌入墓道,在黑不见底的深处幽旋,那风声就像是老坟场里深夜的鬼哭,“呜呀呜呜…呜呜……”。到底是风声还是人的哭声?张星超加快了步伐,在这种黑不见五指的鬼地方,丫头怎么受得了,张星超心急如焚。“怪不得村民要给丫头灌迷汤麻痹她,也许是怕她被活活吓死……”张星超呼吸加重,心跳声清晰可闻。墓道深长,大概走了一百多步,前面又是一道铁门。张星超一枪崩了铁锁,推开门,一股强烈的腥臭和烂肉臭扑面而来,这臭味让人根本无法忍受,哪怕是屏住呼吸,臭味都往鼻孔和嘴里钻,臭得让人晕眩。举电筒一看,这竟然又是一条地道,前方黑不见底。张星超刚踏出一步,脚下“喀嚓”一声。他正踩在一摊骸骨上,尸体高度腐败,森森白骨上只剩几缕腐烂的筋肉,尸体旁是一团撕烂的红棉袄。“太骇人了!尸体临死前死命地敲打着铁门,直到活活窒息而死”,张星超撕下自己的裤腿布掩住鼻孔,太臭了,臭得令人抓狂。不行,遮了鼻子还是不管用。他索性将那块布抹擦全身,用汗水浸湿它,再捂住鼻子。“不大对劲!脚下的骸骨明显是四分五裂的,就像是被野兽啃过,难道……”张星超冷汗如泉涌。《西藏禁书》 第25节作者: 灵侠往前走了十几步,又是一推啃烂的死人骨头、撕碎的红袄子。这条墓道和先前的有所不同,它两壁上面有很多怪异的壁画,由很多石板组成。壁画上面都是丧葬的情景,亲人哭泣和巫教安魂的场面。最后几幅却画着坟里的尸体爬出来到处袭击人。张星超只顾往前走,到尽头处又是一道铁门,但门没上锁,一推就开。到了墓室。这里居然有光!细看,环形的墓室,一口黑漆棺材当中放,两边各摆了一口铁桶,桶里满是膏状油脂,里面浸着几圈棉绳一直连到油碗里,那碗里浮着点燃的棉绳。油灯,尸油灯。墓室的墙上都是诡异的壁画:棺材,尸体,在棺材里生长的尸体,毛发长得拖地的僵尸,最奇怪的一幅:一个喇嘛跪在另一人的腿前祈祷,那人身穿黑色的战袍,骑着一头绿色的怪兽;那人头部的壁画部分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空方块。棺材的四面都刻了一个鲜红色的符号,那是一把叉,就像“凶”字中间的叉。这让张星超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强烈的耳鸣和心跳骤然而来,这种感觉是他在以往任何险境之下所没有遇见过的,这不是恐惧,而是震撼,这正是他心灵深处的烙印:胎记!幼年时忽然长出来的胎记,一把叉,乍看像“十”字,而实际上是一把“凶”叉。进到墓室,只见丫头瘫靠在墙边发愣。“丫头!”张星超靠过去,摇了摇丫头的两肩。她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顾不得那么多了,张星超抱起丫头就往回走。墓道狭窄,抱着丫头,他只能侧身行走。“咣当”,身后墓室里传出一声闷响。张星超顾不得身后,一个劲地往外冲。“嗷噢!”身后一声咆哮,尸臭更浓了。张星超一脚踹开铁门,冲出去,“伊娜,你带丫头先走!”伊娜背上丫头,“你呢?”“真是麻烦,不要问那么多,快走!”“嗷噢!”身后的怪啸越来越近。张星超转身回墓穴正想锁上铁门,此刻一股怪力从门后突出,张星超被弹出一丈远,“嗷噢”墓穴里走出来个浑身长黑毛的怪尸,头发长得拖地。伊娜呆立当地,“快带丫头走!”张星超举枪对准黑毛怪尸的脑袋连抠扳机,一连七枪,怪尸脑袋爆烂,一抓扑杀过来,张星超侧身躲闪。又是六枪,怪尸的脑门已经裂了口。它越发抓狂,撕开嘴扑向伊娜。伊娜尖叫两声,抓起冲锋枪一梭子乱扫,怪尸浑身爆血却不倒,一爪卡住伊娜张开嘴就咬。张星超抡起铁锹铲掉了怪尸的脑袋。伊娜吓得瘫坐在地上,张星超也累得气喘吁吁,丫头还是神智不清。“没时间休息,赶紧去东村口!”张星超背起丫头,一手牵着两脚发软的伊娜,走山林小路绕道往东村而去。阴坟幽怨(5-1)青年架着辆驴车焦急地在东村口等待。见张星超赶到,青年有些兴奋,但更恐慌,他微颤地说:“快走!迟些时候山魈就要出来捕猎了……”“山哮?”张星超心一紧:“伊娜,你和丫头快上驴车”,又对青年说道:“你来拉驴车,我开路!”青年将肩上的红布包袱往驴身上一挂,拽着缰绳就走。张星超将手枪补上子弹,走在最前面。山里风阴雨凉,他们不住地打哆嗦,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只管赶路。三更天,阴山黑林间不时几声怪啸,黑森里几点冥火飘忽不定。每个人的心都悬着,长毛怪尸,一村子的变态怪人,阴婚,安魂教……这一切都像变幻扭曲着面孔的怨灵渗透人心,一幕幕荒诞变怪的血腥和诡异的场景阴魂不散地在脑海里时隐时现,异度深寒。“不好,丫头浑身冰冷!”伊娜一把一把地抓起驴车上的稻草往丫头身上铺。青年脱下棉衣盖在丫头身上。张星超咬着牙强止浑身冰裂的寒意。“给!”青年从包袱里取出一瓶自酿的土酒,张星超抓过来猛灌几口:“这酒带劲儿!”在阴湿的山林间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的树林越来越稠密,夜色下的山峰重峦叠嶂。这不太像是邻近县城和小镇的路线,这更像是在步入一个千里无人区。张星超停住脚步:“这是出村的路吗?不对!这不是!”青年说道:“这是唯一可以出村的路。”不可能。既然村民们能够掠夺货物甚至是外乡人的尸体,那么附近就可能有一个小镇或者小县。蜈蚣老头手里的那本时尚杂志,更能说明问题:这附近必然有小镇。张星超冷笑地问:“原始森林千里深山里,会有一个能卖时尚杂志的县城?”青年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这是唯一的路,反正到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天蒙蒙亮,他们走临一处绝壁,前方没有路,只有一条深长的峡谷。张星超把抢抵着青年的腰杆:“你把我们带进了绝路!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这是唯一的路,你仔细看!”张星超向山对面望去,只见对山头好像有条盘山公路,难道是川藏路?可脚下的深渊隔断了去路。那山渊宽过一百米,往下看只见灰雾蒙蒙深不见底。阴暗的晨天,灰沉的浓雾缓缓上升,笼罩着千百山峦。雾潮透心凉。“你们走开…我还活着…我不跟你们走…走开…走开……”丫头面色惨白嘴唇灰淡,她忽然间说起胡话。“路在哪里?”伊娜急了:“你倒是说啊。”青年面无血色地说:“路就在山壁上,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只是,你们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记住,都是假的。”青年神经质地癫抖起来:“不干我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要找我!都是假的!记住,记住了,都是假的…不干我事,不要找我……”张星超环顾四周,峭壁三面临渊,左面绝壁凹处有个土坡,走进一看,顿感一阵晕眩。土坡之下是一条沿着峭壁凿出来的石路,最窄之处不过一尺宽,险道内向嶙峋怪石而外临万丈深渊,路势崎岖陡峭;下方浓雾重重,壁道深不见头。“跟上我!”张星超一手扛起丫头一手扶着山壁,沿着山路往下挪身。伊娜紧随其后。而那青年面带惧色,此时已无退路,他只能硬着头皮下山。脚下坑坎凹凸,山岩陡斜,不出百步,张星超已是两腿酸胀。“不要拖我!走开!”丫头浑身发颤,口齿不清:“哥哥,快赶他们走…哥哥,他们拖着你的脚呢……”张星超只觉身负千斤,要在平时他负重百斤日行百里也不在话下,但连日来的劳累与饥寒已使他无力再可透支。两脚冰凉,腿下筋颤,他仿佛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他的两腿把他往山崖下拽。“你们走开,不要拖着哥哥…我不跟你们走……”丫头不住地说胡话。“还撑得住吗?”伊娜低声问道。“撑不住也得撑!”张星超的步子放慢了。“快下山了!”青年面无血色地说。张星超俯瞰崖下,灰雾更稠密,山渊依然深不见底:“快下山了?我看还早得很!”话音未落,前方一抹浓雾散去,山路变得宽敞起来,又走了五十步,地势越发平坦。“好浓的雾,笼罩了一切,竟使人误以为这悬崖很高,其实不过就五十多米,”伊娜松了口气。那青年的脸色开始变得死灰,就像染上了霍乱。张星超肩膀酸了,将丫头交给那青年,两人轮换着背她。《西藏禁书》 第26节作者: 灵侠“你们听!前面好像有个汽车站!”伊娜眼睛一亮。“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车站?”张星超道。那青年一言不发,低着头嘴里不知念叨着些什么。“不对,肯定有车站。有很多人在等车呢,你仔细听!”前方雾气很浓,十尺之外一片浑沌,举头不见朝日。张星超将信将疑侧耳聆听,果然有人声。不仅有人声,还有马达声。但是这声音好像是从前方传来,又好像它四面而来,没有确切的方位。“顾不得那么多了”,张星超疾步而前。声音越来越近。“你们看,前面有人!”伊娜兴奋地说。灰雾涌聚,朦胧隐约之间似乎有一大群人朝张星超他们走来。“难道是棺材村的村民……”伊娜横举冲锋枪。那青年颤声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记住,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都是假的……不干我的事,不是我,不干我的事……”张星超侧过头奇怪地盯了青年一眼:“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此时张星超的声音僵住了,只见身旁一簇人群涌过,转而便消失在数尺之外的浓雾中。伊娜目瞪口呆。“那些人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张星超不解地问,雾气虽浓,但刚才那些人近在咫尺伸手可及。“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青年把丫头放在草地上,蹲下身抱头怪吟:“唉,唉呀,呜呜,呜呜……哎呀!”他神经质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你怎么了?”张星超倒抽一口凉气,莫非那青年大脑在变异?他不是说他没有被注射针剂吗?伊娜这时才回过神来:“刚才,刚才…那些人……”“你看到了什么?”“你不觉得,刚才那些人都是影子?”“影子?”“对…雾里的影子,他们在雾气里穿梭……”青年狠狠地拽下自己一把头发,抓烂头皮:“你们快走!带着丫头快走!快走!”张星超背上丫头:“我们该往哪边走?”“快走!不要让那些冤魂缠上!我的布包袱里,有……”青年眼鼻流血,说话艰难:“快……”伊娜一把抓起青年身旁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厚厚的几十叠冥纸。那青年耳朵开始淌血:“棺材村冤孽深重,看来我是逃不掉了!你们快走吧。”青年两眼血丝突现,眼神慌乱恐惧。“哥哥,他们来了……”丫头气若游丝。一阵怪风骤起,飞砂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呼——呼——呜呜呜呜——怪风卷起万千阴哭,转瞬即逝。缓缓开眼,雾气依然浓密。“怪了!既然吹风了,怎么没有把山雾吹散?”张星超问伊娜,而她一脸茫然。那青年僵在地上,面孔扭曲,两眼淤黑,七窍冒血。张星超探了探他的鼻息,已断气。青年把自己的头发抓扯得七零八落,在头顶上抠出个带血的标记:一道血叉。“快带丫头走!快走!!!”青年最后的声音从远方的灰雾深间飘然而至。丫头神智不清:“阴山…万魂窟……”阴坟幽怨(5-2)一抹灰雾淡去,前方几耸山丘若隐若现。“你看,前面有几辆长途汽车!”伊娜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