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斗僵尸-18

“桥?”“独木桥。”无情道:“独木桥上有飘忽的雾。”“你是说……”青月公子惊疑不定地道:“雾中有毒?”“如果雾中散布的是‘甩头蓝’,那么,那条就是毒木桥。”无情道:“如果中毒再深浓一些的话,足以把脖子也甩断掉——只瞥见一些幻像,说来还不算严重。”林傲一瞳孔收缩:“看来,你的确是为‘甩头蓝’而来的。”“‘甩头蓝’不止在此地出现。”无情补充,“不久之前,西镇镇主蓝元山在‘金印寺’山僧噬人的凶案,恐怕跟这种毒物也不无关系。事实上,我们怀疑‘武林四大世家’中一向谨慎。稳重、对爱情专一的北城城主周白字,在与南寨寨主殷乘风决战‘谈亭’之前,也着过‘甩头蓝’的道儿,才会做出一连串互相残杀、·自毁前程的事体本”无情双目直视林傲一,发出刀刃一般的利芒:“甚至可以说,我们此上疑神峰,打大老虎在其次,探索独木桥上的毒反而是首要任务!”青月公子瞳仁更绿:“我们也一样在追查本来是独门秘方的‘甩头蓝’,何故竟如此迅速的流毒于江湖……”他喃喃道:“的确,‘服了甩头蓝,一生回头难’,你查是查对了,可惜……”无情问:“可惜什么?”青月公子道:“你追查不下去了。”无情又问:”因为你要杀我?”林傲一道:“无管如何,我都留你不得。不过你倒可放心,,甩头蓝’一事,你死了就撒手,但这件事我倒一定不放过。这件事,我们‘东北王’一刻馆首当其冲,决不容事态再形恶化。不过,杀你之前,我总要弄清楚你何以知晓我的身份,否则,我总觉得……”一时说不下去。无情居然笑了一笑,带点倦意地道:“你不让我活下去,一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青月公子盯住他,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他这个人似的:“你说话打动我也没有用。对这件案子,留你并肩作战,无疑如虎添翼;但让你活过这一次,只怕我也是自掘坟墓。”无情还游目望了望四周:“这儿倒是一座天生的坟墓。”青月公子沉吟了一下,才道:“既然你曾经当我是朋友,那在你死于我手之前,我还是要间清楚一些事情——不过你可以不答,反正你都快要死了,也无惧了。而且,你本是残废,但仍算是一条汉子,我也不至于会对你用刑。但我可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无情听了就但然道:“好,你问吧。”仿佛,快要死的将是林傲一,而不是他似的。林傲一虽有点为之气结,但还是问:“根据你刚才的说法,你最多只以为我假冒聂鬼王,但又怎知晓我是林傲一?”无情道:“因为你看孙绮梦的眼色。”“眼色?”林傲一迷惑了,“我的眼色?”“对,你看孙老板的眼神,不知不觉中,流露出又恨又爱的情感来。”“又恨又爱?”林傲一嘿声道:“哼,又恨又爱!”“是又爱又恨。”无情道:“孙老板是个大美人,男人对她动情,动心,乃至有非分之想,都是正常不过的事。也就是说,有的人在眼里流露出仰慕。好色,乃至妒嫉,都不出奇。奇的是你。”“我?”“你的眼色有压抑不住的需求和欲望,但又有难言的悲愤和不平,所以更愈发显得又恨又爱。”无情道:“不过,很明显的,绮梦姑娘却不认识你。”林傲一点点头。他虽不想承认,但心里不得不同意和佩服。“也就是说,你对绮梦有怨,她却对你无知。”无情笑笑,“人的眼睛常常难以隐瞒自己的感情,不管什么颜色的眼睛都一样。有的大只是绿眼的,有的猫瞳仁是蓝色的,而有的小鼠眼珠还是红色的,不过,它们看到主人和看到敌人的时候都一样流露的是高兴。快乐。畏惧。防卫的神色。连小动物也如此,何况是人。”林傲一道:“于是,你联想到传说中的孙绮梦拒婚而远赴野金镇事件,从而想到就是我这给人悔婚的家伙!”“当然这还不足以证实,也不足够。”无情道:“不过,我们却在绮梦客栈前的土质和水质,作了些化验,也得到了些结果。”“化验?”林傲一轻蔑地道:“我们不是一起研讨的吗?也不见得能验出些什么来,只知道那儿水质很奇特,夹杂着一些少见、罕有的物质,我姑且称之为钒、钻。稼。镍,铜……等异物,也出现在水里,还有些说不出名称的杂质,有的溶解,有的不溶——但这有什么希奇?上面就是疑神峰,峰里有猛鬼洞,洞里有‘沙漠蔷蔽’——能生长出这种‘蓝花神兵’来,这儿的水质。土质,不奇才怪!”无情静静的等他说完,却加了一句:“但有的化验,你去了浴洗,我们却找出了疑点,寻得了结论。”林傲一忽然想到什么事情似的,撑住了,还张大了口,一时说不出话来。“人。”无情道:“有人死在井里,他是给杀害后丢人井中的。他身上还少了好大的一块肉。”然后他望定林傲一,一字一句的说:“看到了这打捞出来的尸体,还有她身上给咬掉的肉,我们自然大可联想到:你嘴里衔着那块肉的来由了,是不?”他像是在审犯人般说。而且间中夹杂着一两个突袭一般的问句。7、一口肉“你咬下来的不是鬼肉,”无情并没有因林傲一一时答不出来而放过,“而是人肉,对吧?”林傲一还是没有回答。他淌着汗。仿佛这汗珠都是绿色的。“你们杀了人,就把她推人井里,一了百了。”无情不像是死生由人的俘虏,而似是明断善恶的判官,“你还咬了她的一块肉,顺便证明了你自己的清白:你不但给鬼咬过,也咬过鬼。”青月公子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说话。“你负伤——或装负伤的时候,我仔细看过那块你嘴里衔着的肉,那块不似是刚刚从人的身上一口咬下来的,因为切口已成瘀色,也没有大量的涌血,甚至血块已干涸,肉已硬涩,肌理也坏死了。”无情一面说,一面观察着青月公子的神情,“新鲜人肉决不会这样子的,当然了,除非那真的是鬼肉,或者是死人的肉。至少,是死去了一段时间的肉。”青月公子抵了抵干涩的唇:“所以,你佯作命人分析水质和土质,其实,也暗中派人去井里打捞了?”“避人耳目,自所难免。”无情道:“白么儿的水性一向很好,何况,他对核验一向是精专得很。”“我们那时就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是聂青,那会是谁呢?”无情这次不待青月公子追问,已说了下去,“我们看了伤口,找到了死尸,想到你的出现,你的伤势,还有你的绿眼睛,长得极速的胡须,就联到称雄东北的一个人物,还有他的‘咬牙切齿’,以及他们家族研制的‘冰天雪’,能将毒力吸收转化为内力的奇特体质。”他笑笑又道:“一切都指向三个名字:那就是你:青月公子!”“不过,如果没有老鱼的伤和他的告诫,”无情还有补充,“我们还不能真个儿断定是你。”“老鱼?”青月公子没想到已一早给人算定了是他,心中既惊且疑,“他的伤……”他百思不出在这一环节上自己又出了什么错。“他给咬了之后,他的眼色跟你是一样的,你没发现吗?”无情道:“何况,他告诉阿三,他在背后遇袭的时候,虽不及回头,但是有你在他后面:也只有你在他后面。”林傲一闷声道:“我以为他死定了,不然,再补一记,他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语言了。”无情摇头、“别忘了,他是‘铜皮铁骨、铁壁铜墙’鱼玄姬。”林傲一嘿道:“好好的一个犟汉,却叫了个唐朝女道士的名字!”“唐朝女诗人是鱼玄机。”无情道:“他的确是鱼。他的武功却是李玄衣调教出来的。他曾迷恋过姬摇花,一度不能自拔。所以他干脆以这两人大名中其中一字作他名字,以作纪念,以为做戒。你别看他是个莽汉子,他其实大有玄机。”“我知道。”青月公子哼声道:“我就是不敢小觑他,才施碎袭。但还是小看了他,不知道他已看破了我。”他怪笑一声,叹道:“难得啊难得。”无情一怔:“难得什么?”“你今天已快要死了,却还替部下朋友吹嘘!说起来,做你的朋友真幸福。”青月公子似乎有点感慨,“不过,还是做你的敌人比较够意思!”他又忿忿不平地道:“不过,他给毒毒绿了眼,关我屁事!”无情不温不火地道:“当然有关,黑皮肤的人,生的孩子皮肤易黑。长得高大的父母,生的孩子多半不矮。爹娘秃发,孩子到中年以后,通常都有秃顶之危。双亲若生病而殁,其子女也容易犯这种病。这叫遗传。吃了香豆,尿溺难免也有个味道。常食肉类,血气也旺些。若经年用红色蓝色紫色的颜彩拌水淋花,芍药和菊,都可以开个红。蓝。紫来。既是遗传,也是感染。老鱼给你咬了,余毒未消,当然转绿,难道还转黄变红白不成!”林傲一似乎也在检讨自己:“看来,老鱼给我‘咬’了之后,你就开始防范我了;要向你下手,最好时机应在老鱼中毒之前。”“不对。”无情更正道:“在你还没‘下口’之前,我已因一个人提供了一件事而对你加强了防备。”“谁?”青月公子讶然道:“什么事?”“罗白乃。”无情道:“他一看到你,就有个感觉,让他觉得不对劲中带着畏怖。”林傲一做然道:“他当然怕我。”他的语言里充满了自恃,“很多人都怕我,也不止他一个。”“可是他本来没见过你,”无情反问,“他怎会对你有熟悉的奇特感觉?”“你说呢?”青月公子饶有兴味的反问。“近期见过令他觉得骇怕的,只有两次,”无情层层推进的说,“一是在味螺镇,他遇上了垂危的朱杀家。”青月公子侧着头,诡笑问下去:“还有一次呢?”无情道:“便是他在绮梦客栈里所遇的月下鬼魂了。”“不过,那是个女鬼,你虽然是鬼王聂青,”无情居然开了他一个玩笑,“你就算是鬼,也决非女鬼,他们应该不会看错,而这一点,我也还看得出来。”青月公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是谁?”然后他忍俊道:“你们总不会认为我是朱杀家吧?”“当然不是动辄杀人一家大小的朱杀家,但你既可冒充聂鬼王,也同样可以假冒朱杀家;”无情道:“现在冒牌货很多,听说江浙有个少年无情,比我小十来岁,有成千上万的人奉银子请他办案辑凶呢;岭南也有个老年无情,居然在杀了人劫了晌后宣称自己是御前大捕头,他自己是故意犯案潜入贼窝,居然也把那御史大人吓住了不敢判刑。”“朱杀家的眼珠是混浊的,乳白色的;”林傲一眨了眨双目,“你还没有清楚我的眼色,又怎看出我对孙老板又爱又恨,又怎硬栽老鱼中毒后呈现同样眼色,便当作是我咬他一口肉!”“你说得对。你的眼色是绿色的,朱杀家是白的。”无情重,“本来我也想不通,但是,不是有一种薄如纸的玻璃色片,可以戴人眼眶里,要什么颜色有什么颜色,要有什么样的眼色便有什么样的眼色的吗?听说,波斯国有一种叫‘高唐镜’的事物,若切成小片套在眼球上,就会有这种效果。为了这种特别的镜子,中原武林,还一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你们不是真的以为我就是朱杀家吧?”青月公子怪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当朱杀家?嗯?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浸在酒里?还得要舌根紫蓝?脸部溃烂?毒瘤在额?蛆虫满身?我好歹也是‘东北王’林木森的儿子,也是‘一刻馆’的署理馆主,我对孙绮梦尽管不平不忿,为了应付她,扮扮聂青也就是了;为了要对付你,自己戳了两个血洞,那也就够了——我干吗还要这样难为自己,闹个满身尸虫,一脸烂泡!?”他笑得前俯后合:“我?犯得着吗?”无论他怎么笑,眼睛仍盯住了无情,神情里还是有点孤寂,甚至连他的笑纹还漾出了落寞来。无情看着他笑,听着他说,也颇有同感:“是呀,我也想不通,你的确是犯不着如此搏命;就算你认为绮梦!”娘对不起你,或一意要伏杀我,也断断不需如此……卑屈!”“没想到,聪明绝顶的大捕头无情也有想错了边的时候——不过,却错有错着,提防了我,但到底还是给我放倒了。”青月公子得意地道:“你们如伙众上绮梦客栈截击吴铁翼,我怕还来不及,只好尽力截击,怎会把消息叫那姓罗的小把式到处散播,对我可有什么好处?我得要费那么大的功夫,要把他骗上来疑神峰不成!”“如果不是你,”无情却不以为件,犹在推敲不已,“那么,罗白乃又怎会觉得你有熟捻的感觉?”“由于罗白乃在味螺镇遇上的那怪人是朱杀家,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猜度出来的,所以我难免会联想到你就是……”无情犹在苦思,“如果不是你,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叫罗白乃上来?罗白乃通知了孙绮梦等人,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那人真的是朱杀家?罗自乃的熟悉感觉难道错了吗?”青月公子收敛了张狂的笑意,肃容道:“姓罗那厮对有生起相熟的感觉,也亏得他,因为我本来是——”他正要说下去。却没说下去。只听一声尖啸,凄厉已极,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开始只是一声厉啸。然后,那啸声化成千百个怪啸,自四面八方,更凄厉百千倍的回荡了过来,此起彼落,鬼哭神号。林傲一的脸色变了。无情急问:“因为你是?”林傲一犹浸淫在怪啸的音波之中,不能自拔。无情就问:“你在等人?”林傲一目中寒光闪烁。无情再问:“你等的是什么人!?”青月公子双眼青光大盛,也杀气大盛,他迅速把尖齿套在左手中、食二指上,厉声问:“我再问一次,你是怎么断定我是‘一刻馆’的林傲一!?”无情知他就要下杀手了。他也不再拖宕。他已拖够了。至少,已成功地以时间换取了时机。“我之前只是猜估,”无情摇了摇头,“后来却不是。”“什么事促使你能断定?”林傲一盯着他,却侧着耳聆听:在洞穴里,好像有千千万万个小洞小穴,一直发出了蠕动的沙沙之声,他们就像缩小了陷在蜂窝里,窝里每一个小洞都有蛹虫哺食蠕爬着。“铁布衫。”“铁布衫!?”“对,”无情道:“是铁布衫。”青月公子更加不解。“他!?”林傲一震动地一叠声的问,“你说是绮梦客栈那个铁布衫!?是他亲自告诉你的!?”“不是。”无情道:“在出发前,我私下问过杜小月,她告诉我的!”青月公子显出了荒谬诡怪之极的神色来,一时似笑非笑,似惧还怔。“她告诉我:聂青一早已潜上来了,初为了帮‘打神腿’庄怀飞追捕吴铁翼,后来对她生了感情,就化妆成铁布衫,一心帮她和绮梦渡此危艰……”无情看着青月公子的神情,他自己也变得怪异了起来,“他既是聂鬼王,你当然就是林青月了!”突然间,青月公子爆笑了起来。“你……在你就是四大名捕之首!”林傲一悲愤且荒诞的大笑,边笑边喘着气说:“居然相信一个妖女的话!”“妖女?”无情问,“你说谁是妖女!?”“当然是杜小月。”林青月厉声啸道:“她不是妖妇还有谁!”他的凄啸也一样自洞穴里反反复复。折折腾腾。滚滚荡荡的传了开去,且变大变急变厉变远!8、鬼王·追命·铁布衫看到林青月的神情,无情也感觉到自己似是一脚踩在麻蜂窝里了,而且还陷得很深,陷得很深根深。“那么,”无情也不由自主提高了声调,问,“铁布衫是谁!?”青月公子端详着无情,眼神和脸容都大惑不解:“你真的不知道?”无情只有承认:“不知道。”林青月诧异已极:“这普天之下,客栈之中,疑神峰上,就只有你最不该不知道!”无情纳闷极了:“我只以为铁布衫就是聂青。”青月公子望定无情,仿佛要把他剖析、分解,要看透他的内心:“他真的没有告诉你?”“他?”无情更如坠五里雾中,“谁是他?他是谁?”“铁布衫呀!”“铁布衫?”无情如果手可以活动,一定在抓头发:“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好,我告诉你,”青月公子正色道,“如果不是装作得太成功,就是我太易受骗了。”无情只觉一个头比两个大。——铁布衫,就好像一种外家功力一般,如一袭以铁镌布的衫,攻不进,打不入,无情透视,弄不明白:铁·布·衫!看见无情的迷恫神情,加上地底里传来寨寨索索的异响更加奇急,林傲一道:“好,我来告诉你,铁布衫就是追命。”无情怔住了。——追……命!?“对,”林青月死盯住无情,说,“你的二师弟,江湖人闻名丧胆的三捕头:崔略商——我早听说他和你是学了吴铁翼在鄙县耍的那一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两人内外奥援,声东击西,你堂而皇之,大刺刺的打道上山,崔二爷却静悄悄的先行潜伏在客栈,一明一暗,相互照应,是不?”无情愣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答:“你要我说真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林傲一道,“我已把真话告诉了你,我当然不希望听到的是假话!”“你的想像忒真丰富!”无情道,“可惜没有这口事。”他苦笑又说:“如果有,我断断没有可能不比你先知道的。”对这个答案,林青月也并不意外。“刚才听你说铁布衫居然是聂青,”青月公子也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对铁布衫,只怕你也了解不比我们多。我以为有追命把守在客栈,你才会大胆上山闯,所以才令我信了大半,在客店里不敢妄动。”“我也一样。”无情唱然,“我以为有聂青在镇守绮梦客栈,他身手好,对小月又有好感,加上小余,老鱼,还有机灵的罗自乃,以及战斗力强悍的叶老四,纯厚谨慎的何小二,就算敌手再强,也暂可应付——”林青月道:“所以你现在很担心?”无情同意:“担心。”青月公子嗤笑道:“我看,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无情但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没啥好担心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知道那铁布衫是追命的呢?”林傲一答:“也是听人说的。”无情追问:“谁说的。”青月公子犹豫了一下,只不过是一下子,还是回答了:“张切切。”无情倒吸了一口气:“是她!”“怎么了?”“我想也是她。”无情道:“绮梦第一次人猛鬼庙的时候,就有张切切。胡骄在厨房里自拔的时候,也只有张切切在身边。就算是引路要你沐洗的,也是她。”林傲一冷笑道:“听来,你一早已经注意到她了。”无情道,“我是一直留意她。这个计划如此庞大,周到,而且神出鬼没,没有内应、内好,是决计办不到的。”“她原是我们的人。”青月公子沉声道,“也是她向我告密:她发现追命便是铁布衫。如今看来,她也靠不住。”“看来,我是信错了杜小月,”无情道,“你好像也信错了张切切。”这时,一阵腐尸般的臭气袭人而来,有人呻吟了一声,一时间,满洞遍穴里都似有人在呻了一声吟,只不过不似啸声那么凄厉而已。“铁布衫已死在这里,恐怕已一段时间了。”青月公子也苦恼地道,“那么,在客栈里的铁布衫到底是谁呢?”这也是无情所忧虑的。林傲一好像也看出无情的思虑。“你真幸福。”他说,“你已经不必再思考这个问题了。”无情好像没听懂,问:“为什么?”“因为我就要杀你了。”青月公子也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只好留待我们自己去找出答案来,或者,你自行下去阴曹地府问铁布衫吧!”无情神色不变:“你要杀我?”青月公子冷然道:“到这个地步,我还能让你活吗?”无情的神色似乎也有点寥落:“我们好像还谈得蛮好的。”林青月带点无奈:“我要问的,你都答了。”无情目光闪动,问:“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不。”林傲一长叹道,“四大名捕,永远有他们活着的价值,只不过,对我们而言,是你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其实,不是你要杀我,”无情试探道,“是你的同伙来了,他们决计饶不了我。”“尽管你也有猜错的时候,但我不得不承认,”林青月眼里流露出一种惋惜之情,“大多数时候,你的推断都是对的——虽然我仍不明白,你已知晓我是谁,为何还是躲不过我的突袭。——还是太轻敌些了吧?嗯?不过,”他越说越是恼憎,握着拳头叱道,“我在杀死你之前,还是不明白你为何明知故犯,令我实在他妈的没瘤极了!”无情垂下了头,用一种极之低沉的语调,说:“也许,那是为求寻找真相,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什么?”青月公子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他是说,”有人却替无情作了解说,“他不惜牺牲,也要知道我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说话的人在无情的背后。无情身上穴道已封,无法回头。所以他无法看见来人。但来人还未开声前,他已经知道了。他甚至可以“闻”到来人的腐臭之味,而且,不知怎的,忽地背后一凉,耳根一寒,全身发毛,鸡皮疙瘩,一齐炸起,连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仿佛要自喉头里跃将出来,连后发也竖起了好大的一络。只因为“有人”已来了他后头,悄没声息地。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这样的“人”,来的还不只一个。9、有人另外一“人”也到青月公子的身后。无情稍稍抬头,瞥见林青月身后飘来了一个人。说“他”是“飘”过来的,至少有三个理由:一,对方身法很轻盈,真的是“飘”过来的。二,来人简直“足不沾地”,落地无声,“飘飘”欲仙,并“飘然”行近林做一,全无声息。三,无情无法抬头,但颈部还是可以稍微移动的,他看见来者是有“裙据”的。无情最多只能看到这里。说话的却不是青月公子后面的人。而是在无情身后的人。对他背后的人,无情只知“有人”,但完全看不见是谁。他只能仗着微弱的灯光,看到自己身后影子的轮廓,而且,还闻到一股熟悉的腐尸味。“现在他知道了东北‘一刻馆’的青月公子,是这件事的主事人之一了。”背后的人又说,语音冷硬,“你不杀他,尚待何时?”青月公子似不大同意:“你急什么?反正,他而今只知道我和张大妈,余下三人,他都没有头绪,对你们全无威胁。”在无情背后的人成个人像是钢铁铸成的,说话似铁棒敲着铜钟,字字沉重,每字发出后好像还在他胸臆中回响着,发出窘窘的声音,沙嘎难听。“这个人太危险,决不能让他活下去。”后面的人一面说话,一面吐着尸气,“多活片刻都不可以。”“你怕什么!你一身火候,早已练成刀枪不入,他已全身受制,移动不得,你还怕他!?”林傲一似乎很是不屑,“刚才在独木桥时,他不是已招呼了你十七八下,也不见得能放倒你!”无情听了,忽然说了一句话:“我会记住你的心意。”青月公子一听,怔了一怔,恍馏了一下,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但在无情身后的冷硬语音,已显得极防卫,且颇不耐烦:“他至少会想知道我们是谁,才死得甘心。”他说话的语音像每一个字都全无关联的,一个字一个字像生铁硬生生的焊在一起,“我们偏不遂他心愿,让他死了也不知是死在谁的手里。”林青月忽道:“我看,不如先把他——”无情背后的人冷笑。笑声亦如刀砍在铁砧上。“公子不忍心了?交出真心来了?”林傲一连忙否认:“我的意思只是……”他还没说下去,无情背后的人己截道:“那未,以绝后患,何不杀了?”青月公子忙不迭的道:“其实也不急,还是——”无情背后那人己斩钉截铁他说:“杀了!”一一一杀了!就两个字。一时间,杀机大盛。杀意大起。杀戮在急变中择人而噬!“杀了!”就在无情背着发出尸臭的人叱出这个命令的同时,无情也突然对林做一的方向喊了一句话:“韦神君,你——”“你”下面是什么话,没有人知道,只不过,在无情喊出了这一句之际,青月公子忽然皱了皱眉头。他皱皱眉心代表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至少,在这一刹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成怎么一个形势。也许,无情这一声招呼,才使他惊觉背后有人……可是,就在他嚷眉之际,他背后的人已下了杀手。那人陡地自袖中掣出一件长形的白色事物来!无情眼尖,瞥见那是一只手:居然是一只手!——那人的手中居然拿着另一只手!不过,这不是有血有肉的人手。而是白骨。一只只剩下骨骼的人手。这一只手骨,就由另一只瘦骨鳞峋的手拿着,一“手”扎人了青月公子的后心里去!林青月整个人,陡地弹了一弹。在这一刹间,林傲一的脸上,好像有一丛绿水仙花瓣和绿叶,同时绽开在他脸颊上,无情甚至在这刹那间看见,有另一个绿色编幅般的幽灵,在青月公子的头顶回旋了一下,复盖其上,又振翼而去。在这中招的瞬间,林青月无疑是痛苦的。但那肯定不是最强烈的感觉。他着暗算之际,最深刻而直接的感受应是悲愤。然后他扑地倒了不去,捂胸,涓泅流出青色的血。在这顷刻间,无情读出了危机和事实:一,有人下手杀林傲一。二,杀青月公子的人正是他的同党。三,杀林青月的人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四,青月公子林做一的“同党”可不似他,心狠手辣,斩草除根,干净利落,下手绝不容情。所以;要活命,只有自救。无情的推论迅速,而且完全正确。果然,而且是马上的,有人向他下了杀手!向他下毒手的人是站在他背后的人。这“人”一把揪住了他,把他提了上来,他转过面去,就认出了那下令“杀了”的“人”。准确点说,这“人”不是人。而是僵尸。——那个在独木桥上。鬼门关口跟他交过手的僵尸!那僵尸对他咧咧嘴。——这算是笑?还是招呼?或是道别:死亡的告别?然后,那僵尸就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他的手硬得比棺木还坚实。无情犹记得这僵尸的手和脚:连锋利。犀利如陈日月的剑、白可儿的刀,也根本不损其分毫!而今,这手却以一种猛兽撕裂捕获品的姿势发力,无情却以一种无力拒抗小动物的哀怜去承受。无情没有注视这僵尸的眼睛。因为那不像是活人的眼。看了只是寒。——寒栗的寒。一种由心底里发出的“寒意”。那对眼就像是两只精铁铸成的暗器,闪烁着寒芒。无情的头立即垂了下去。他抬头困难,但低头却易:只要不用力便自行垂下。他垂首等死?不,他低头的时候,还咕呶了一声:“‘金钟罩’,是你自己找死的!”那僵尸正要发力生生扼死他,忽听这一句,却听不清楚,心里一凛:“嗯?”但“嗖嗖嗖”三道尖啸,自无情颈背襟内领口里,三道急风,三点迅影,已“夺夺夺”分别钉人僵尸的额。喉和胸中!10、三点尽露“僵尸”本要发力。但力已尽。“僵尸”想要甩掉无情。可是已来不及。他现在才发现:无情有多可怕8——他是动手的:你一旦惹上了他,惹毛了他,他是甩不掉。拧不脱的。——他像是流水。看来,好像很脆弱无依,但一旦决了岸。崩了堤,那就惊涛骇浪。洪洪发发,天下莫强于此,莫沛于斯!那柔弱,仿佛是伴随坚强而生的。甚至可以说,柔弱只是一种掩饰的外衣。这僵尸有硬功横练,浑身刀枪不入,但他却只有三个罩门:一,额心:神庭穴,属足太阳膀眺经。二,喉咙:扶突穴,属手阳明大肠经。三,胸口:期门穴,属足太阴脾经。三下俱命中。三经齐破,三穴并创,“金钟罩”功力全给攻陷——其要门在于三处要穴要同时给攻破,“金钟罩”一气不能回环,断其脉,夺其命。“僵尸”没有活路。一一只死一途。但他至死不能明白:无情为何能觑出他的练功“罩门”!?而且还认得如此精准!?练“金钟罩”的“要门”人人不同,无情怎知道他的“死位”!?他不知道的是:一切都是他自己“告诉”无情的。在独木桥上交手,无情发的暗器,好像只能把他逼了回去,其实,己在这短短交手上认准了:他的死穴。——认出“死门”很简单:只要看他死命护住的是什么部位,不怕暗器冲击的是那个地方,便可以窥探出来了。无情的那一次出手,不是为了取胜,甚至不是为了退敌,而是为了这一次动手。不过,“僵尸”在死前至少也了解了一件事:暗器,是自无情的后领颈根的位置射出来的。他听过这种暗器。但从没有见过。一一一见过的人全死光了。这种暗器不是用人手发射的。而是以弓弯机簧发动的。——显然,簧弯就装置在无情的背部领内,而且还安装得十分精致巧妙。他知道这种弯簧发射的暗器,就叫做“一点红”。但现在不止是一点。而是三点。三“点”都命中。他以为无情的救命一击已然发出。——对青月公子发了出去,而且还教林傲一的“咬牙切齿”破掉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一招。这要命的一击。他本来正要无情的命。但却先给无情要了他的命。原来无情的杀手铜,不止于他咀中发射的“一支独锈”。原来他的救命绝活儿,不只是一招。其实许多人的看家法宝,都不只一招一式。有的人绝门手艺,是做生意,但他一样能鉴赏古董,还可以写得一手好字,又擅于骑术或泳术甚至是箭术,并不违悻,一旦遇难,发生意外,有时还可以救人保命呢。你呢?你的“绝活儿”又有哪几种?“看家本领”又有哪几招?如果有,不妨加强;要是没有,那就一定要未雨绸缨了。——未雨绸缨,不是叫你花钱去买一季节的旱天,而是先去准备雨伞,雨衣,以防万一给淋个一身湿。——对不想变成“落汤鸡”的人而言,准备一把伞就是“自保”的方法之一。而今,对无情而言,“绸缨”就是“救生”的秘技。只是,对“僵尸”金钟罩来说,无情的“绝技”成了他绝命的凶器。他就死在这一招之下。——这一独门绝招,诸葛先生就称之为“三点尽露”:没到绝对必要的时候,是“~点”都不露;一旦要露出“底细”,就“三点尽露”,将敌人必杀当堂,血溅五步!无情称之为“金钟罩”的人,仰面倒地而殁。同一时间,青月公子已趴下,在绿色的血泊中。无情变成要直接面对:杀林青月的那个“穿裙子”的人。无情仍是不能抬头。但他仍然感觉到对方非常惊讶。简直是非常震动。——假如他现在能自由动作,抢先出手,胜数依然非常之大。因为对方实在太惊震了,以致一时未能恢复过来。不过,那人也很快发现:无情依然不能动。他开始还错估是:林傲一因防范他们,故没真的下重手封闭无情身上的要穴,所以金钟罩才会失手死在无情的背弯下。但现在的情形显然不然。无情的看家法宝已用尽。林傲一已中了他的“白骨阴功爪”,金钟罩虽大意身死,但无情依然无招架之力,他还是这儿惟一的赢家,只要:他先杀了无情。——杀无情,何其轻易!只要他不能动,就不能放暗器;只要无情不能施放暗器,杀他轻而易举。“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不,是“逼”了过去。他一面前行,一面全神戒备,全力防范。——无情,确不可小觑。稍为大意闪神,下场就跟金钟罩一样。一“金钟罩”就是那“僵尸”,他真的姓“金”原名忠照,也真的练就了刀枪不入的“金钟罩”硬门内功,而且也真的就是“绮梦客栈”常年跟在孙绮梦身边那位“铁布衫”的师兄。“铁布衫”曾跟罗白乃提过“金钟罩”这个人,还着实吓唬了罗白乃一下。这个穿裙子的人,可不想像“金钟罩”的下场一样,但他又得非杀无情不可,所以他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向无情“迫”了过去。他决不让无情有翻身的机会。——也不让他有活命的可能。他盯住无情。无情不能动。只能等。——他在等什么?——他能等什么?等死不成?迫近了。站定了。“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金钟罩?”“我还知道你就是‘四分半坛’的‘花裙神君’韦高青。”那人的震动,在裙据的颤动就可以看出来。然后是呼吸声。长长。深深、久久,厚厚,重重的呼吸声,隔了一会,再好半晌,”又过顷刻,才徐徐的吐了出来。直至吐完了最后一点余气剩息,那人才一字一字自牙缝里迸出来的语音说:“你休想引我询向下去:我可不是林傲一,也不是金钟罩,我要杀你,决不延迟!”话一说完,他就动手!一动就是杀手!他的“白骨阴功爪”,直向无情头顶的“百会穴”拍打下去!这一招,可见他已恨极了无情,对他的防范,也小心到了极点,这一记,是一击必杀,不杀不击!他防患的是无情。他没有防别的。因为在这狭厌的泥洞里,已没有别的活人。至少,他是这样以为。这显然是个错误的判断。而且还错得要命。——要他自己的命!他的白骨爪才举起。拍落,他身后己徐徐站起了一个人,缓缓的举起了刀,悄没声息的伸前的刀尖,无声无息的滑步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一刀插了进去——11、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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