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队停了下来。 有人将骡解开,牵到不知那里去了。 我一咬牙,轻轻移开身下的木板,滑下冰冷的泥地上。 新鲜的空气使我精神一振。 我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一会后才由车底往外望去。 这样低的角度,看到的只是马脚和人脚,火光闪闪中,车队停在一个广场的中心,离开左方的木框城墙和右方的木框房屋最少有百步之遥,不禁心中叫苦,就算我将二十桶油完全倾出,也绝流不到这么远的地方去。这时更不禁暗恨自己应制些较小的桶,因为像现在高及人胸的大桶,载的又是比水要重得多的黑油,人力是没可能将它们移动的。没有了骡马,确教我煞费思量。 没有考虑的时间了。“ 我爬前少许,估量着位置,魔女刃从底而上,“笃”一声中,刺穿了其中一桶黑油的底部,用力一圈,立开出一个巴掌大的圆洞,介乎固体和液体间的黑油缓缓流下。 骡车队共有五辆木拖车,每车放了四桶黑油,很快我便如法施为,刺穿了我藏身其下那辆车上四桶黑油的桶底,黑油源源流下。 我觑准一个机会爬出车外,迅速钻入第二辆车的底下。回头望去,后面那车的车底下已一片浓黑,慢慢在车底外渗去。 事不宜迟,魔女刃破底而上,刺中桶底。 脚步声响起。 我一惊下停手,望往左侧。。 十多对脚直追而来,至车旁停下。 左令权的声音响起道:“红晴!这些黑油怎样使用?” 红晴颤抖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道:“要……要将兵刃浸在血内……” 左令权道:“浸多久!” 红晴道:“最少要浸三天才可用。” “呀!” 一声惨叫传来,看来红晴不是给人打了一拳便是踢了一脚。 左令权怒道:“这小子在耍我,要浸这么久,那来这般道理。” 红晴哭着道:“三天是最好,不然浸一会也可以了,不!不要!” 跟着是桶盖打开的声音,当然是有人将兵器插进桶内。 这时车旁围满了人,我若想爬出车外,再爬往另一油车之下,是绝无可能了。 左令权下令道:“浸它一百‘专’的时间,然后拿出来试试,若这小子骗我,便在他身上割下几块肉来,送给工冷明将军作晚餐。”说完率着其中几人去了,可是留下来的仍有十多人。 我不知“一百专”的时间究竟有多长,把心一横,先将车上四桶油刺穿,来到红晴的位置,用刃锋在车底开了一个小洞,往上望去。 只见红晴双手给铁铐反锁身后,坐在车上,不住颤抖若,心中不由掠过一阵怜悯,我对这人虽没有好感,但始终是一条阵线上的人。 我轻叫道:“红晴贵士!红晴贵士!” 红晴全身一震。 我喝道:“不要动!我是兰特,在你下面。” 红晴这小子倒知机得很,也没有回身后望。 我道:“不要动!我给你劈开手铐!”刃锋一闪,铁练立时断开。 外面传来叱喝的声竟,脚步声响起。 不用说也知道是敌人发现了溢出的黑油。 我大喝一声,滚出车外,来到几个黑叉人中间,当我跃起时,三个人已中剑倒地。 红晴由车上跳了下来,不过由于气血未通,一个踉跄,跌倒地上,才再爬起来,手中抓着一技锋尖沾满了黑油的长矛,这小子倒机灵的很。 附近十来个黑叉人惊魂甫定,回过神来,纷纷拔出兵刃,围了过来。 我一声冷笑,使出几下精妙绝伦的剑法,几个不自量力的黑叉人鲜血飞溅下倒跌开去,落到红晴身旁。红晴喜叫道:“来了多少人!” 我微笑道:“只我一个。” 红晴的笑容立即凝固,血色退尽,这也难怪他,两个人,就算全身长满了会拿兵器的手,也必然对付不了以万计的黑叉人,何况还是在敌人守卫森严,逃走无门的堡垒内。 我再杀了两名黑叉人后,跳到空处,才有时间打量自己四周的环境。 这是进堡后的大广场,三边是高起数十尺的木堡外墙,一边是连绵的贷仓和房舍,这时木堡内的其他人已发觉情势有变。 堡墙上号角响起。 黑叉人由四方八面潮水般涌出。 我最先刺穿那些油桶的那骡车外的地面上已全是黑油,还在不断扩大。 我随手在地上拾起一个黑叉人混乱中掉在地上的火把,向红晴大喝道:“要命的随我来!” 当先往其中一座高达三层,看来是主楼的建筑物冲去。 想不到我竟和他成为并肩作战的患难之交。 矛影一闪。 两支矛锋像蛇般弯曲的怪长矛迎脸刺来。 我大喝一声,魔女刃一旋一圈,两枝怪矛立时齐中折断,魔女刃锋同时割断了对方咽喉,没有人比我更快。 红晴的惊叫从背后传来。 我倏地退后,来到红晴身旁,魔女刃横扫直劈,六、七个黑叉人兵刃断折,溅血飞退。 左令权的大喝响起。 众黑叉人潮水般退开,露出一大遍空地,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包围圈。 我和红晴立于其中。 一名顶盔披甲,高大雄伟的黑叉大将,排众而出,喝道:“来者何人!” 我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持剑,沉声道:“大剑师兰特!” 左令权眼中凶光连闪,凝神打量我手上的魔女刃,狂笑道:“好剑!由今天起,这把宝剑就是我的了。” 我一面祈祷第二车的黑油赶快流出来,最好能到其他的车底下,一边道:“我今天确是送礼来的,但却不是这把剑。”。 其他黑叉人齐声喝骂。 红晴牙关打战的声音,立时传来。 我们便像给一群长着人形的黑色猛兽围着,也难怪这娇生惯养的净土贵族,如此惶恐。 左令权眼中掠过疑惑的神色,道:“就凭你一个人?” 我意欲拖延时间,最好大家问话家常,天南地北胡扯一番,大笑道:“一个人还不够吗?席祝同便是给我一个人在千军万马中杀了的。” 四周蓦地静下来,只剩下较远外赶来增援的黑叉人奔跑喝叫的声音。 愈多人赶来便对我愈有利。 我乘机对红晴道:“火一起!立即跟我跑。” 我没有时间和他解释了。向左令权大喝道:“你不是要为席祝同报仇吗?敢否和本人单打独斗?” 左令权冷冷看着我,好一会后沉声道:“你胜了我的手下才说吧!” 后方的黑叉人一阵骚动,不用说也知道那是因黑油流到了他们的脚下。 一名黑叉战士大喝一声,扑了出来,其他人纷纷叱喝助威。 我打出个停止的手势道:“且慢!” 左令权暴喝道:“怕了吗?” 我微笑摇头道:“不!我只是手倦了,要抛掉这火把!” 顺手一抛,火把往后掉去,落在地上的黑油处。 左令权愕然。 “蓬!” 火光窜起,像闪电般往骡车的方向蔓延过去,惊叫和惨叫声立时充塞着广场的上空。 刹那间,方圆百多步的地方和站在其上的百多名黑叉人全陷在熊熊燃烧的火海里。我心中暗叹,若这是在堡内深处,那就好了,可惜现在最多只能烧死几百个黑叉人,制造一场混乱。 左令权大喝道:“上!” 我长啸冲前,往左令权冲去。 左令权一下子退入人堆里,消失不见。 “叮叮当当!” 魔女刃抢入敌人的兵刃,闪电间已连杀数人。 红晴一个踉跄,兵凶战危里也不知他那里受了伤。 我一手抄入他掖下,将他扶着,魔女刃大开大合,将几个黑叉人赶开,四周全是矛光枪影,身后火光一片,热浪迫人。 这些黑油一经烧着,威力确是惊人之致。 我扶着红晴杀人敌阵,不一会连我亦多处受伤,幸好只是皮肉破损,其实就算我没有红晴这负累,也支持不了多久,这些黑叉人都是粗壮强横,悍不畏死之辈,拚下去定是凶多吉少。 红晴又一声惨叫,给人挑中了肩头,哑声叫道:“大剑师,放下我,你自己走吧!” 我想不到这小于忽然如此有种,喝道:“振作点!我们定逃得出去,别忘了我是那劳什子圣剑骑士。” “叮叮!” 两枝矛给魔女刃锋挑断,我乘机飞一脚,踢开了由侧面扑上来的黑叉恶鬼。 红色的火光,漆黑的恶鬼,兵器反映着火焰的红光,忽然间我失去了方向感,只知拚命往人多处冲杀,只望多找几个人一齐上路。 “轰!” 惊天动地的一下巨响,比魔女国所有的“雷神”施威时加起来仍可怕上十倍的巨响在身后响起。 大地震动,热浪卷涌。 附近所有人纷纷倒地。 我扶着红晴更是不济,一齐滚倒地上,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仪态。 我回头后望,适逢第二下巨响震天爆起。 只见油车处火光冲天而起,直弹上百多尺的上空,火球和黑油雨点般往远处洒去,像把光伞般罩下来。 我和红晴两人目定口呆,整个空间全是光点火屑。 “轰!轰!轰!” 木屑冲天而起,燃烧着的黑油火球像雷神炮般喷射,投往木堡的外墙上,投往堡内林立的木建筑上,附在其上继续燃烧。 整个木堡立时陷进疯狂的混乱里,一时间竟再没有人有空来理会我们。 木桶内的黑油竟爆炸起来。 “轰!轰!轰!” 另一辆车上的黑油也爆炸起来。 广场上笼罩着令人呛咳流泪的浓烟。 正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向红晴喝道:“走!” 冒着浓烟,往大门摸去。 大门打开,几十名黑叉人拿着水桶,赶来救火。 红晴想抢前攻击,我拉着他道:“这是救不熄的火,愈泼水,火势愈盛。” 广场内外乱成一片。 “轰!轰!轰!”! 最后一辆油车,亦终于爆炸。 整个木堡陷进地狱般的火海里。 我成功了。 可能我真的是预言中的圣剑骑士。 若我将所有桶底全部刺穿,眼前的情况便不会是那么精采了。 ◎第三卷:圣域 第六章 威慑大地 ◎第三卷:圣域 第六章 威慑大地 黎明终于来临。 但黑叉人的木堡仍在焚烧着,浓黑的烟直冒上天,变成厚厚的乌云,遮盖了大半边的天空。加上晨雾,视野模糊之极。 我和红晴伏在一个小山岗的丛林里,窥看着黑叉人的大灾难。 红晴道:“今次黑叉鬼的损失惨重之极,木堡里囤积的物品粮食和攻城的工具全部付诸一炬,人命的损失更是难以估计。” 我顺口问道:“你的手下到了那里去?” 红晴神色一黯道:“战死的战死,被杀的被杀,假若他们不是要利用我来威胁打击我父亲,早将我于掉了。”他脸上现出痛苦和悲痛的神色,显见黑叉人对付他手下的手段,确使人惨不忍睹。 我道:“他们是否逢人便杀?” 红晴道:“除了年青的女人和小孩,凡成年的壮丁或老人都一个不留,由登陆开始,他们便在进行对我们灭族的政策。”顿了一顿低声道:“幸好你来了,大剑师,谢谢你!” 只有痛苦的经历才能使人成熟和长大,我深切明白红晴的感受,拍拍他肩头道:“我也要谢你,若非你的谎话说得这么精采,也骗不倒黑叉人将魔龙血运人堡内,你实在为净土立了大功,是了!你的伤势怎样了?” 红晴脸一红,诚恐道:“都是皮肉伤,我还受得起,大剑师,我发誓永远也不会骗你。” 我点点头,细察在木堡旁仓惶奔走的黑义人动静,吁出一口气道:“假设我估计没有错,所有在木堡内的战马均被烧死,人命损失在三至四万之间,这黑油真是可怕!” 红晴一愕道:“你怎知他们死了三至四万人? 我道:“黑叉人建之大木堡,不但为了囤放物资,还是一个供左令权和工冷明两军轮流休养生息的地方,左令权军力在五万左右,你看现在于木堡外重整队伍的黑叉军,兵不过万,可知最少损失了三四万人,这还不包括他们后勤人员在内。 红晴道:“我们现在应干什么?” 我微笑道:“好好睡上一觉!” 红睛道:“什么?” 我解释道:“妮雅和田宗的一干战士,现在应已和灵智、候玉和泽生的九千战士会合,一见木堡起火、便会率众攻来,现在随时会到。” 红晴现出兴奋之色,旋又皱眉道:“可是工冷明的大军,见到木堡势危,必会抽军回来,兵力仍比我们强大得多。” 我微微一笑道:“这样的浓烟,附近百哩之内的人谁会看不见,你父亲若不懂趁机衔着尾巴追杀丁冷明,就不是净士四大名将了。” 红晴肯定地点头,道:“是的!我最清楚父亲,他绝不会放过这机会。”他略撑起上身,回头四望,噢一声叫起来,喜道:“你看!” 只见右后方远处尘土飘扬。 我一眼望去,大感不妥,首先是这支队伍军容不整,旗帜完全欠奉,又以步兵为主,兼且兵力至少达二万之众,怎会是妮雅的部队。 红晴也看出不妥,道:“难道工冷明这么快便来,可是方向不对呵!飘香城是相反的一方才对。” 我心中一动,“呵”一声起来道:“我知道了,是席祝同剩下来的败军,重整后到这里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们两人齐往左后方望去,妮雅旗帜鲜明的一万战士映入眼帘,正策马迅速赶往木堡。只有在我们这高起了的位置,才可同时看到两支分别接近的敌对部队,而他们间是没法发现对方的存在。 我和红晴同时脸脸相觑。 要知最佳方法,便是设法阻止妮雅的到来,并立即撤退,因为席祝同的残余部队若和木堡的左令权汇合,兵力将是妮雅部队的三倍以上,足可将一万太阳战士歼灭,不要忘记黑叉军是比净土军强悍和经验老到的战士,又有左令权这能征惯战的人在指挥大局。 可是若我们这样做了,当工冷明的五万精兵回来便会挟压倒性的优势,回师将飘香城追来的净士军吞噬。我们也将反胜为败,再无半点机会。 我一生人里,从未试过像这刻般苦恼,那般难作决定。 我猛然起立。 红晴吓得跳了起来。 我肃容道:“我没有时间作任何解释,你现在立即截着妮雅,要她全力攻打席祝同的败军,记着不要分出任何人来,去!” 红晴还要说话。 我暴喝道:“去!” 红晴一咬牙,转身望着妮雅的部队狂奔去了。 我拔出魔女刃,将刃身向着浓烟后冉冉升起的朝阳,将日光反映往妮推部队的方向,心中祈祷道:“飞雪!睁开你的眼!这是你熟悉的魔女刃反映出来的光芒。” 一个白点由妮雅的部队抢前而出。 我心中大喜,狂叫道:“飞雪!”由小山岗往下跑去。 飞雪迅速接近,鬃毛飞扬,便若上天派来助我的神物。豪情壮慨在我心中涌起,飞雪已像一片白云飘至,速度略减。 我长笑一声,飞身上马。 我俩分开了只有两天,但便像已有千年万年之久。飞雪一声长嘶,表达出内心的欣悦。 我一抽马缰,策着它往浓烟直冒,成为了废墟的木堡驰去。 浓烟不住在眼前扩大,在木堡四周的黑叉人纷纷举起兵器,向我迎来。 我的心平静下来,魔女刃回到鞘内,拔出那两枝精铁打制的大笨矛,只感到体内充盈着力量和斗志。 若在平时,我这样向数千黑叉军挑战,实与送死无异,即使我有魔女刃,可以杀多几十人,但最终都难免落败身亡。 可是眼前的黑叉人经过昨夜惊天动地的大火后,早溃不成军,兼且身疲力累,士无斗志,而最重要的一点,它们缺少座骑和武器。 一阵热风吹来。 浓烟压下,一时间我和黑叉人同时没入烟雾里。 我暗叫天助我也,长矛挑出,两名黑叉人首当其冲,溅血飞跌。 飞雪一声狂嘶,凌空跃起,落地时连冲带撞碰跌了十多人,双矛连闪下,杀得敌人狼奔鼠窜,惨叫连连! 瞬眼间,我杀到火墙前。 勒马回矛,又再杀回去。 我的目的是要将左令权和他的人留在此地,待妮雅能对席祝同的残军加以突击,使敌人陷入疯狂的混乱里。 杂乱的蹄声在左后侧响起。 我不惊反喜,将围上来的黑叉鬼迫开,掉转马头冲去。 敌人若还有马留下,就一连会让地位最高的人乘坐。所以蹄声可能代表对方其中之一就是左令权。 一阵风吹过,烟和火分薄散开。 一眼望去,刚好看见左令权在十多骑护持下,往远处奔去,不用说也是想和席祝同的残军会合。 我一声长啸,猛夹马腹。 飞雪像一支箭般往左令权冲去。! 刹那间飞雪赶过了百多步的距离,带着我来到左令权的马后。 他身旁分出七、八骑,回马要对我加以拦截。 飞雪速度再增,在他们围拢上来前,擦身而过,将他们反抛在后面。 “锵!锵!” 另两名骑士被大笨矛挑下马背,在平时,他们或许能多挡我一招半式,但绝非在这种毫无斗志的挣扎里。 左令权在前策马狂奔。 飞雪一声尖嘶,凌空跃起,前蹄踏在左令权的马股上。 左令权的马失蹄前跌,将左令权抛下马去。 我大笑而至飞出左脚,正中连忙爬起的左令权额角。 左令权仰天倒跌,昏倒过去。 我回马掷出双矛,追来的七、八名黑叉人立时又有两人应矛落马。 我拔出魔女刃,将剑法展至极尽,杀将回去。 当我的马越过他们后,再没有一人能安坐马上。 远方喊杀声响起。 我高举魔女刃,感谢上天对我的恩赐。 眼前,胜利已是铁般的事实。 净土人陷进前所未有的狂喜里。 这是木堡一战后第二天的清晨。 我们列阵在大草原上,看着飘香城大军的接近。 唯一的遗憾是工冷明见机退走,但左令权成了我们阶下之囚,这是在净土人和黑叉鬼的战争里从来曾发生过的事。 这次我们是胜得侥幸,下次的战争,将会更为艰险。 红晴拍马而出,大叫道:“父亲!” 我望向身旁的妮雅,刚好她也望来,热泪沾满了她的脸颊,这是狂喜的眼泪,净土人受的屈辱实在太多了,直到这刻才吐气扬眉。 剩下来的八千多战士里,有一半人也感动得流下眼泪。 我向另一边的采柔望去。 来柔含着泪道:“大剑师!我太感动了!” 我拍拍她怀里的大黑,微笑低声道:“今晚用行动来感激我吧!” 采柔悄脸一红,瞪我一眼,怪责我在这么庄严的场合,仍是一脑子坏东西。 飘香城大军一骑拍马而出,当然是净土四大名将之一,红晴的父亲红石大公。 红晴迅速和父亲会合,然后边行边说,往我们走来。 我乘机仔细打量这净土的名将。 红石身裁瘦长,脸相英伟,一点也没有给人苍老的感觉,和红晴走在一起,腰肢比红晴更挺直硬朗,像是红晴的哥哥更多于像他的父亲。 真是一个人物,难怪能多次使围城的黑叉人无功而退。 红石红筋满布的眼睛射着慑人的神采,深深地打量我,当他策马来到我马头前伸手可触的近处时,勒马停定,举起右掌,掌心向外,这是净土人对“神”的敬礼手式,正容道:“尊贵神圣的圣剑骑士,我代表飘香城所有的人,由刚喊出第一声的初生婴孩,至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人,向你致敬叩首。” “呀!” 两支军队数万人一齐举起武器,高声欢喊。 欢喊声海浪般来回激荡着。 望向采柔和妮雅,两女早热泪满脸。 红石大公举起右手,伸张十指,再紧握成拳。 欢呼和喊叫立时随手号收止。 不闻半点声音。 红石大公道:“圣剑骑士,请让红石由今天起,追随在你左右,挥军北上,解天庙之围,将凶残的黑叉军赶回海里。” 欢叫声震天响起。 再没有人能使战士们停止下来。 ◎第三卷:圣域 第七章 盛宴飘香 ◎第三卷:圣域 第七章 盛宴飘香 我和妮雅站在飘香城宽厚的城墙上,远眺月夜下壮丽的草原夜景。 采柔捉了最不情愿的大黑去洗澡,我闲着无事,便在即将举行款待我的盛宴前,偷点时间,拉着妮雅到这里来赏月。 妮雅秀长的金发随风飘拂,换了鲜黄色长裙的她,比之,她威风凛凛、英气勃勃的雌姿,又是另一番醉人风姿。 妮雅目光凝往月照下神秘凄迷的广阔原野,轻轻道:“母亲生我时难产死去,所以我的生命里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我感觉到她语气中苍凉之意,大生怜惜,伸手过去,轻轻搂着她的香肩,放弃了迷人的夜景,挨着城墙,审视她侧脸骄傲若女神的轮廊,欣赏着天地所能创造出来最美的线条。 假若有一天我离开净土,只要搂着她,便可等于将净土拥入怀里。拥有她,便等于拥有了净土的精萃。 采柔。 妮雅。 上天对我何其不薄! 假设我能和来柔、妮雅、华茜、公主、甚至是郡主,找个隐僻的世外桃源,或者移居来没有了战争的净士,我便是大地上最幸福的男人,而我亦会努力使她们变成最幸福的女人。 这是一个梦, 一个非常遥远迷离的梦。 两场胜利使我对命运深感颤栗。 谁知道命运在前路给我安排了什么?尤其是“预言”中“无限的悲伤”那一句一更使我心中多了一条梗刺。 妮雅道:“当我看着席祝同的矛刺进父亲体内时,我本以为我的一生就此完了,因为幸福再与我无缘……那知……那知……”瞅了我一眼,垂下了头。 我忍不住将手移高,来到她粉嫩雪白的玉项处,温柔地搓摩着。 妮雅缓缓抬头,含着深情的美目往我望来,幽幽道:“那知遇上了你。” 我微笑道:“那开始时又为何对我那么凶巴巴的?” 妮雅靠了过来,将头枕在我肩上,将小嘴凑到我耳边,呢哺道:“因为我妒忌,妒忌采柔在你身旁,而不是我。” 我大笑起来,喘着气道:“不要骗我,我看你是在见到我梳洗后那英俊模样才芳心大动,那刹那间你两眼闪起的亮光骗不过我。”。 妮雅站直身子,推开我搭在她肩上的手,杏目圆睁娇嗔道:“去你的!你满腔于思的样子比你现在的小白脸好看多了,鬼才为你的小白脸动心!” 我见能将她激成如此模样,心中大乐,连半丝愁意也抛诸脑后,在此澄宁皎洁的醉人时刻,谁还理得命运正在幕后干甚至么勾当,摸着下巴道:“看来我要留一把胡子在这里,好讨我们尊贵的女公爵的欢心了。” 妮雅投入我怀里,火热丰满的娇躯贴着我,纤手水蛇般缠上我的头颈,俏脸仰起,媚声道:“留吧!留吧!最好将你的小白脸全遮盖过去,不过却要剩下你悲忧的眼睛,以免少了勾引女人的工具。” 我狠狠道:“你再不停止引诱我,我便不是和你去赴宴,而是……” 战士踏步立正的声音传来。 我们难舍难离下缓缓分开。 “大剑师妮雅女公爵,晚归的时间到了。” 盛宴在红石大公的公茵府正殿内举行。 大殿最使人印象深刻处,是以水晶石砌成的殿顶,让人由殿内可透过晶石直望夜空。 殿内挤满了穿着华服的净土贵族和将士。 他们分成一组一组,一边享用着看似随意放置的石桌上丰盛的疏果美食,一边悠闲地谈笑,有些人更坐在以云纹石块铺成的地上和石阶下,充分表现出净土人浪漫和无拘无束的情怀。 殿内占了一大半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青女子,她们平均都生得娇俏秀丽,皮肤尤其雪白柔嫩,加上她们的裙服都非常性感,所以裸肩美腿和丰隆的胸肌,把盛筵点缀得肉感香艳,愈发对比出战争的冷酷和丑恶。 当我扣妮雅抵达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红石大公,由红晴和另一和红晴有三分肖似的美丽少女左右傍随下,迎了上来。 全殿近于男女齐齐起立,双手交叉胸前,向我施礼。 唯一仍大模斯样躺着的只有大黑,这家伙刚正被整群美女围着,玉手齐施,摸得它连眼也睁不开来。 灵智带看来柔,来到红石大公的旁边。 我一望见采柔,眼睛便不能移往另一处地方。 她穿上了件雪白柔软的长袍,露出了半边香肩,长长的秀发在头上打了两个转,垂下了几缕青丝,用一支白玉簪穿着,美得像会发光那样。 采柔美眸射出万缕柔情,轻轻道:“大黑那家伙又背叛了我。” 我忍着笑,向各人回礼,微笑道:“继续你们刚才的伟业吧,我不希望因我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 众人轰然大笑。 红石大公回头向他们打了个请继续的手势,向我追!“我的儿子你很熟悉了,让我来介绍我的女儿——红月。” 他身旁的美少女向我微微躬身,闪亮的美自充满着好奇和挑战,显是对我大感兴趣,我感到她有点象我熟悉的某一人,但一时想不起像谁。 我心中暗自警惕,净士的美女都是非常多情,若我不小心一点,是会惹来很多烦恼的。 这时大殿回复了早先欢乐随意的气氛。 红晴见到我留意殿内的情景,道:“大剑师,自黑叉人入侵净土以来,这殿内还是第一次举行宴会。” 灵智道:“大剑师,你将欢笑重新带到净十来。” 红石大公心情大好,笑道:“大剑师,请过这边来,让我介绍飘香城最受尊敬的人你认识。” 我弯起手臂,让妮雅和采柔的纤手钻入我的臂弯里,随红石走向大殿右方层层高起的阶台上。 经过处,各人纷纷施礼。 特别是那些净土美女大胆热情的目光,尤使我心跳加速。 毕竟我是个年青的男子,异性相吸,乃天地自然之理。 大殿的石方明显地空了出来,只有七名男女站在一张放满食物的大圆桌前以微笑恭候着我的光临。 我特别注意其中的四个人。 一位是身材高瘦、脸相精癯,年在七十间的老者,吸引我的是他身上穿着像灵智般的祭司袍,分别只是灵智的袍服系着的是黄色花边,而他系的是红色的花边。 另一人是位风韵非常迷人的美妇,金色的秀发绝不逊于妮雅,穿的竟也是祭司服,系的是蓝边。想不到代表净土最高权力的八祭司内,竟有女性在,还是如此动人的尤物。 第三个引起我注意的是位年纪比我略大的男子,体格魁梧,精光闪闪的双目闪耀着自信和智慧,予人文武双全的感觉,第四位则是态似纤弱但秀气非常的黑发中年女子,娜娜亭亭,惹人爱怜。 七个人的眼睛全集中到我身上,只那比我略大的男子眼睛在我身上打了个转,便移到了采柔处,爆起了难以形容的光芒。 那老祭司超前数步,看着我的眼露出激动的神色,伸出于枯的手,和我的紧握在一起,颤声道:“大剑师!人们等了你足有七百年了。”他指的当然是预言书写成到现在那段悠长的岁月。 红石介绍道:“这是天眼祭司,专责净土天文和历法的研究,对天上新星的命名,也是我们的预言者。” 我心中一刻,仔细打量对方,心中想道!假设他能预知我的未来,我是否要知道? 接着走上来的是那美丽女祭司,她盈盈来到我面前,秀目深深地望着我,当我正在想她会否像天眼祭司般和我双手紧握时,她雪白修长的手已送了过来,丰润柔软的感觉,透心而入。 红石道:“净土历史。上最年青美丽的花云女祭司,专责农务的研究,是净士内对大自然有最深切认识的人。” 花云柔声道:“我多么希望净土能回复和平,那时我便可以带大剑师游遍整个净土。” 采柔“呀”一声叫起来道:“那真是好极了。” 花云向采柔爱惜地一笑,放开我的手,退了开去,但刚才双手紧扣的感觉已深印在我心上。。 这并非代表我已对了花云动情,甚或起了夺她芳心之念,而是美好的事物都会令人心动的,就像净土,就像浪漫美丽的净土人。 一位矮胖子走上来,握上我的手,自我介绍道:“这里人人都叫我小矮胖,真名反而无人记得,不过另一件他们没有忘记的是我有一双手,以前最擅制造农具和建屋,黑叉鬼来了后,我便转行制造武器和战具。” 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人有点像肥军师马原,且多了三分乐天和幽默,使我大生好感,道:“希望你能以天下无双的巧手,将魔龙血变成厉害的武器,那我们便更有胜算了。” 小矮胖眼中光芒闪起,退了开去后,仍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已成为了净土的当然领袖,无可争议的英雄,所以认识他们,再量材而用,是目前至关紧要的头等大事。 接着上来的是那位秀气得惊人的女人,我心中想道:“这位不用说也应是红石大公的正妻了,竟然有如此高雅的气质。 我们的手握在一起。 红石道:“凤香是我们净士内最伟大的画师。” 凤香淡淡道:“大公过誉了,但我希望能为大剑师作一张水像画,让千百世后的净士人,也能看到伟大的圣剑骑士。” 这时我听到采柔偷偷问灵智道:“祭司!你负责的是什么科目。”她仍是个天真好奇的小女孩,也显示出她对别人真挚的关怀。 我听到灵智答道:“我是负责历史的……” 凤香有点尴尬地道:“大剑师……” 我这才醒觉自已仍紧握着她的手,眼一红,放开了她。 众人脸带微笑,想起了他们随意浪漫的性格,我再也不会感到不安了,不过却希望凤香不要会错意就好了。 接着上来行见面礼的是红石的两名大将,年纪均在四十间,高的一名叫岳山,较矮的叫秀青,生得斯文秀气,颇有军师的风范。 最后是那英伟的,年龄似比我略大的将军约诺夫,他一上来便冷静地和我握手,道:“大剑师是第一个第一次,见面便心悦诚服的人。”跟着压低至只有我才听到的声音道:“我嫉妒你!” 我呆了一呆,净士人对自己的感情确是毫不掩饰,就像年加那样。 红石道:“大剑师!请就座。” 我刚要起步,人影一闪,美丽的红月以娇躯拦在身前,若非我反应够快,便要和她撞个满怀。 采柔和妮雅也和我一齐停下。 红月如花俏脸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大剑师!我想向你借一样宝贝!”什么宝贝,难道是我的“圣剑”。 采柔粉脸通红,但美目却闪着欢喜爱玩的俏皮光采。 任性娇俏的红月向我皱了皱鼻子,在我答应前,已半拉半扯地“押”着采柔去了。 我在妮雅耳边道:“外来货总比本地货吃香一些,除了黑叉鬼外。”! 妮雅笑得花枝乱颤,喧怪地瞪我一眼,不知是否怪我将她比作本地货? 众人虽不知我们说什么,但脸上都带着欣悦的神情,忽然间,我知道自己已投入了净士人的生活和社交方式里。那是和帝国人而虞我诈,争权夺利完全有异的社会。 我肩头上的责任更重了。 若我不能驱走黑叉人,这美丽可爱的文化,就会烟消云散。 各人分宾主坐下,一轮杯酒交欢后,红石转入正题道! “黑叉人本来打的坏主意是将天庙的大后防飘香捕火两城攻陷,切断天庙的补给,然后围攻夭庙,但大剑师一来,便使黑叉人吃了两场大败仗,损失了两个重要的军团,削弱了黑叉军约八分之一的力量,使敌我形势大有转机。” 灵智道:“但我们却不能有轻敌之心,因为除了黑叉鬼王‘尧敌’的‘幽冥军团’外,黑叉人‘七大神将’还剩下五个实力完整的军团,兵力仍是远超我们。” 妮雅在旁解释道:“幽冥军团是黑义土尧敌的私人军团,总兵力远达十二万人,他们头盔上的尖角都是白色的,非常易认。七大神将除了席祝同、工冷明和左令权外,还有‘鬼夜啼’穷绝、‘狼嗥’直慕、‘黑霸’客横刀、‘黑珍珠’戴青青和‘瘦鬼’向禽生,其中以穷绝、客横刀和戴青青三人的兵团最可怕。” 我想不到七大神将里竟有个是女的,不禁大感兴趣,只不知她是什么样子?到目前为止,我还未见过女的黑叉鬼,想来也不会好看到什么地方去。 小矮胖似看穿了我的心意,笑嘻嘻道:“这黑珍珠按说是黑叉鬼里的第一美女,至于她生就怎么模样,却没有人知道。”接着神色一黯,续道:“因为见过她的人都死了。”众人一时间沉默起来,想起在净土上正如火如茶地进行着的残酷战争。 我忽然间有点想避开战争的话题,向女画师凤香道! “凤香女士,你是否有个画室,有机会可以参观你的大作吗?” 凤香欢喜地道:“那是凤香最大的荣幸。”这时她的神态天真得像个小孩。 红石笑道:“那时你可乘机为大剑师造像了。” 凤香轻叹道:“我只怕自己画得不好,大剑师有种非常难以捕捉的特质,若不能抓入画里,便只得其形而失其神。” 一直没有作声的天眼祭司道:“你会成功的!” 当他这样说时,眼中掠过一丝悲栗的神色,难道他看到了未来的一点什么? 红石向约诺夫道:“诺夫,你刚从天庙来,可否告诉大剑师那处的形势。”接着向我进一步介绍约诺夫道:“诺夫是净土年青一辈中最有名的将领,今次若非他突破了黑叉人‘瘦鬼’向禽生对天庙的封锁,带了二万太阳战士到飘香城来,我们也不能支持到今天。” 约诺夫沉吟半晌,道:“天庙位于逐天山脉山腰上的逐天高原,通往这高原的只有北面和南面两条路,名为逐天北路和逐天南路,自六百年前预言书写成后,我们净土便对将会来临的灾难作出防备,所以在这数百年间,排除万难,在这两条路上了建了八座战略性的石堡,在南路这边的依次是‘立石’、‘凭崖’、‘守谷’和‘议峡’四堡;北路则是‘封隘’‘断路’、‘擒天’和‘虎视’,现在八堡里北路的‘封隘’和‘断路’由于比较接近黑叉鬼在净土北端的大本营,均已陷落,幸而‘擒天’和‘虎视’两堡遥遥对峙,形势险要,又得净土四大名将龙腾和燕色两位大公亲自把关,硬生生挡了黑叉军数年的苦攻,所以才有今趟黑叉军绕过逐天山脉,入侵南方之举,企图切断我们对天庙在人力和食物等各方面的供应。” 我叹了-口气,逃避现实终究不是办法,心神唯有回到与黑叉人的战争上。 逐天山脉是净土最大的山脉,由东而西,将像双头宽尾窄的青瓜般探出大海的净土半岛切成两半,成为了天然的屏障,当北方各城被敌人势如破竹般攻陷时,逐天和建于其上的城堡却挡着了敌人大占优势的军力,使南方两城能躲开战火。 可以想像,在无可奈何下,黑叉人的首领尧敌,派出四支大军,兵分三路,席祝同来攻捕火、左令权和工冷明攻飘香,而剩下的另一路军团则由向禽生率领,负责封锁由逐天到飘香的大平原,可惜遇上了我。 现在左令权和席祝同一遭擒一被杀,黑叉人必是阵脚大乱,而且即管工冷明和向禽生两军会合,但也避不了成为腹背受敌的孤军,因为北方的黑叉鬼若要增援,必须劳师远征,再一次绕过逐天山脉的东端,形势对我们实在至为有利。 我皱眉道:“黑叉人若要派援军南来,需要多少时间?” 红石道:“照我们的猜测,黑叉人南来的方式,是先以巨舰运兵,直抵逐天东端的“龙吐水”,然后弃舟登陆,穿过东峡,沿着金云山脉穷的草原,到达金云山城,再由山城沿着“水云间”在西南行,直抵“立石堡”外的“万马原”,若依这路线,最快也要六十天的时间。” 我沉声道:“现在飘香和捕火两城可派出多少战士,而又不影响基本的防守力量。”。 红石显然旱有答案道:“我们可以动用三万人”望向妮雅,显是不能为她作主。 妮雅神情一黯道:“可以带的人手,我都已带在身边,天梦河一战,使我们损失惨重。”那即是说,只有八干人。至此我才明白与黑叉人的战争是多么困难,整个净土南方,能集结的兵力不够四万人,而对方一个军团兵力便达五万人之众,以四万太阳战士,在无险可守的平原和战术武力人数均占压倒性优势的黑叉人作战,跟自杀实在没有两样。 众人都沉默下来,显是心情况重,胜利的喜悦逐渐褪色。 花云祭司叹了一口气道:“在对抗黑叉人的战争里,我们本已完全绝望,直到大剑师的驾临。”智慧的秀目掠过深沉的哀痛。 她身为净土管理大地花果动物的最高负责人,黑叉对土地的蹂躏,自是最令她痛心。 我实在是有苦自己知,我不但要领导净土人对付强横的黑叉大军,还要在这一个战火连线的土地上,找寻比黑叉人更可怕的大元首,阻止他得到珍乌剑,或者我真是那什么圣剑骑士,但在冷酷的现实面前,却像任何其他人一般地无助。 难道我可以安然坐下,等待“注定了”的胜利的来临吗? 假设只是个美丽的机会,岂非造化弄人。 现在我唯一的筹码就是圣剑骑士的身份,只有这使净土人深信不疑的预言,才可使我激起净土人的斗志。 父亲曾说我是个天生的伟大剑手和战略家,可是我能在这样的劣境有力回天吗? 众人的眼光全集中到我身上,等待我发出命令。 我收摄心神,微微一笑道:“要多久的准备,我们才可以挥军北上?” 岳山显然是负责这方面的人,答道:“三天!有三天时间便足够了。” 三天! 三天后我便要离开这美丽的飘香城,为何平静安逸的生活始终和我无缘? ◎第三卷:圣域 第八章 贵女多情 ◎第三卷:圣域 第八章 贵女多情 采柔在我耳边道:“我的身体完全复原了,由今夜开始,以后作战时,我也要跟在你的身边。” 我一听大感头痛,不要看采柔平日干依百顺,可是她一旦下了决心,这世上便没有人能改变她,不禁叹道:“听男人的话,不是闪云族女人的美德吗?” 采柔自有她一套的道理,慷慨陈辞道:“入乡随俗,在净土,女性的意见最受男性尊重。嘻!这是我刚才在宴会里学的道理。” 我大笑道:“去你的,什么尊重?不要被这些净土男人奉承两句,便冲昏了你的小脑袋。” 采柔招架不住,向站在我另一旁,同在红石公府客房的露台欣赏夜景一直微笑不语,又似坐山观虎斗的妮雅求救道:“妮雅帮我!” 我知她两人经过多日同甘共苦,感情发展得极好,为防她两人结成联手之势,冷哼道:“事实俱在,岂容狡辨!“”妮雅“噗嗤”笑了起来,道:“净士的确有这风俗,当一个男人欢喜另一个男人的女伴时,是可以用贵重的物品来交换。” 我凑嘴过去,在妮雅脸蛋上香了一口,赞道:“不愧是公正严明,主持正义的女公爵。” 妮雅道:“你不要喜欢得那么快,我们净士的女子也有同样的权利,可以将贵重的物品,换其他女人的男伴,所以并不存在谁听谁话的问题,公平得很。”说完后俏脸忽红,避开我的的的目光,不知想起了什么? 我一呆道:“净土的男女关系这么随便吗?” 这回轮到妮雅一呆道:“随便!什么随便?男女相悦,是天公地道的事,尤其在这没有明天的年代,不把握眼前的机会,岂非更愚蠢吗?” 我道:“男女随便交合,不怕有孩子吗?” 妮雅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垂头轻轻道:“生孩子是女性的权利,净土的女人自幼便给传授各种方法,可以指挥和某个男人生孩子,又或不生孩子。” 我心中一震,往她望去。 妮雅避开我的眼光,道:“不要问我,净士的女性有权不答这个问题。“” 这回轮到采柔好奇心大起,向妮雅问道:“我今天见到很多人,为何从没有人介绍他或她的,噢!”转向我以帝国语道:“净士语“妻子”和“丈夫”怎样说?” 我呆了一呆,喃喃道:“年加好像没有教过我怎样说,我记得曾问过年加,“结婚”净士语怎么说,他答道在净土是没有结婚这回事,男女欢喜便走在一起,不喜欢立即分开,当时我还以为他在说笑。“” 难道净土男女只有情人关系,没有夫妻关系? 妮雅抗议道:“你们再用我不明的白话交谈,我便入房拿出圣剑杀你们。” 我和采柔齐声大笑。 我叹道:“这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年代。” 这次轮到妮雅笑弯了腰。 我忍着笑蹲坐了下来,背脊靠着露台冰凉的外墙。 自逃出帝国后,我从未试过这般开怀和无忧无虑,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和采柔、妮雅两女调情更美妙的事。 采柔和妮雅跟着我坐到地上,变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组合。 采柔双手抱着膝头,将头枕在膝上,带着一个比蜜糖还甜的微笑,眼睛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妮雅双腿直伸,双手反撑着地,仰起俏脸,数着天上究竟有多少颗星星。 人为何总离不开战争? 忽然间,我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直觉和明悟。 我的命远就是要把和平带到大地上来。 不只是净土,还包括了圆球上的每一寸土地。 魔女死后,这责任便落到了我的肩头上。 或者魔女根本没有死,整个只是魔女的一个计划。 “大剑师……“” 我醒了过来,两女正奇怪地望着我。 我拉着她们站起身来,道:“夜了!”忽地记起了大黑,奇道:“那家伙为何不出来?“” 采柔甜甜地一笑道:“它怕你霸占了它的床,所以提早在上面睡着了。” 的确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