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覆雨翻云-88

既立下死志,她的心灵回复清明。丝毫不受对方魔音影响,就在此时,其内忽传来一把好听得像仙乐般的悦耳声音,提点她的招数战略。  韩柏不忘偷看云素,见她剑势忽然大盛,将妩媚迫得退开了两步,争回主动之势,还以为妩媚两女不过尔尔,放下心来,就在此时,他也和单玉如到了贴身作战的凶险形势里。  单玉如的翠袖飞环,无论远攻近斗,均是厉害无比。兼且她魔门媚术向以动人的女贴为武器,贴身肉搏。更能发挥作用。虽说韩柏身具魔种,但她以为他尚未成气候,见他撞入怀里,那会怕他,得其所哉地欣然迎上。  “霍!”的一声,单玉如左手翠袖拂到韩柏脸上,把他眼耳口鼻全部盖着。  这么容易拂中韩柏,连她都要大吃一,她已催发魔功,务要拂散韩柏吹出那口真气,好打得他的脸庞血肉模糊,当场毙命。怎知对方那口真气像是全无阻挡的作用,自己轻易使挥打在对方脸上。心知不妥时,韩柏雄壮的身,己与她玲珑啊凸的肉紧贴无间。  戚长征和东洋高手冷目姿座的决战,也到了生死立判的时刻。  由左边头飞掠而至的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长衫拂飘,气度不凡,模样看来虽风神灵逸,但总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见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化出满天枪影,凌空洒来,冷哼一声,一掌印出,微笑道:“换了厉苦海就差不多.你则只是我死!”只听他口气,便知此人身分辈分均极高,风行烈大笑道:“好!  便让在下看看“夺魄”解符如何厉害。”最后一句话未完,两人凌空对上。  那边厢则传来一连串兵铁交鸣的声音和一声尖啸。  戚长征此刻刚和冷目姿座短兵交接,鏊战至烈。  两人刀法虽不同路子,却都是以气势见长,讲究以命搏命,其凶险处,非是任何言语所能形容。  唉一交接,双方连拚数刀,发出穿震耳膜的激响后,冷目姿座立时落在下风,便被迫退了半步。他知道不妙,发出尖啸,召唤后方的同伴来援。  胜败就在这刹那之间。  风行烈给解符压着,若让其它东洋高手与冷目姿座联手围攻,他戚长征休想活命。  际此生死关头,戚长征把他的人潜能彻底发挥出来,大步迫前,狂喝一声,人随刀走,涌出千重光浪,趁对方气势略挫的一刻,把冷目姿座卷入刀光寒芒里。  他“嚓嚓嚓!”连进三步,冷目姿座虽展尽浑身解数,仍只落得退后一二步,不要说反击,能自保已是显足。  这时那剩下来的十名东洋刀手掠至丈许开外。  戚长征一声长啸,想起干为水月大宗所杀,一腔怨气转到这些倭人身上,又知此乃关键时刻,立时排除万念,心与神合,灵台不染一尘,长刀由快转缓,天兵宝刀似变成重若泰山般慢慢举起。  冷目姿座本应可趁他胸门大露的一刻,倭刀闪电插入。可是戚长征这玄妙无比的举刀动作,像忽地把方圆丈许内的空气全抽空了,还有种慑吸着他心神的气势,使他不但不敢进攻。连退后也有所不能。  冷目姿座心中叫糟.知道对方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自己,幸好只要能挡过一刀,己方的人便可加以援手,遂收摄心神,摆出森严的架势,横刀护着面门上方处。  “蓬!”解符一掌扫中枪尖,往上升去。  风行烈则全身一震,往下落去,暗呼厉害。  对方不但能在重重枪影里扫中他的丈二红枪,还连续送来波浪般奇寒无比的真气,把他三气汇聚的劲气过了回来,使他可以连消带打,惟有落往地上。  解符更是大吃一为,他一直窥伺在旁,想觑准时机,把两人之一加以狙杀,后见冷目姿座势头不对,才被迫现身。本以为自己是蓄势以待,对方却是仓卒应战.以他超过七十年的魔功,风行烈还不是一对上便非死即伤。那知此子年纪轻轻,竟可挡他全力一扫,那能不大吃一。不过他自恃魔功深厚,奇技无穷,冷哼一理,又老鹰扑兔般凌空下扑,双手幻出千重爪影,往下面落地后仍一阵摇晃的风行烈狂攻而去,冷泛的杀气,连远在三丈外的戚长征等均可清楚感到。不过纵是如此,解符终是过不了风行烈这一关,只能任得侯人去自行应付另一大敌。  风行烈心中涌起万丈豪情,心神倾注到对方笼罩着他全身的攻势里,抛开一切,一枪往上刺去,以没有变化的一枪,应付敌人诡奇多变的爪影。  他是那么专心,此刻就算戚长征被人杀死而发出惨叫,他都不会受到影审。  藏珍阁内的激战到了分出胜败的阶段。  在漫漫黑雾里,范良极凭着绝世轻功和天下无双的灵耳,无声无息地绕过从天而降的十多个敌人,来到那团会散发黑雾的东西处。趁它尚未堕地前。把脱下拿在手中的外衣卷了过去,大声叫道:“看老子的雷火弹!”运动一送,外衣包着那黑雾球,发出刺耳的风声,忡天而上。  敌人在暗黑里那知是诈,最后几个由破洞跃下的敌人忙横避开去。  黑雾球“呼”的一声,带着一道彗星尾巴般的浪雾,由破洞穿出,飞到不知那里去了。  范良极的盗命东挥西打.挡着了几件往他招呼过来的武器,向地道入口处掠去。  他智计过人,知道若不破去敌人的烟雾,由于对方是有备而来,且必有一套在黑雾襄进攻和闪退的完善计划,就算己方比他们实力更强,在敌我难分下亦要大打折扣,错非他的轻功与智计高明,亦无可能完成这艰巨的任务。黑雾往上升起,由破洞往外逸出,近地处黑雾转趋散薄,依稀可见绰绰人影。  庄节等人分由两边偏殿重新掠回中殿里。  单玉如方面来的共有十五个人,骤眼看去,认识的只有风林火山四侍、白芳华、“索魂太岁”都穆六个人。有六个是千娇百媚的天命教妖女,用的都是能缠在腰间的软剑。  这种软剑可缠在腰间,最适合这些不能暴露身分的妖女携带,所以非是偶然,而是有实际上的必须性。  其它三个男人,都戴着面具,其中一人手持拂尘,再看其身形体态,只要是见过不老神仙的人便可认得出是他来。  不老神仙显然想不到掩护他们的黑雾如此轻易被破掉,冷哼一声,索性脱下面具,丢到地上,两眼寒芒闪闪,立心杀尽这里的人,以保声誉。  来犯的人里,自以他的身分武功最是高明,尤其他过去从未有被人击败的纪录,除了庞斑浪翻云这种顶尖高手外,谁也不敢担保他没有尽杀殿内诸人的能力。  这时通往地下室的入口给这批人团团围着,内圈处是那两个戴上面具的神秘斑手,外圈处则是以不老神仙为首的敌人。  庄节等散了开来,大战一即发。  烟雾斯级往上消散,大殿下方回复平时的清明。  庄节叹了一口气道:“长白派在江湖一向声誉极佳,不老兄更是白道泰山北斗,为何却晚节不保,与天命教同流合污。应知道不同道不相为谋,迟早是鸟尽杯藏,这道理不是显而易见吗?”向苍松插入道:“回头是岸,为时末晚。”不老神仙冷哼一声。不屑回答。  白芳华娇笑起来道:“你们不要枉费舌了,假定今天你们将没有一人有命回家,那谁能露这里的事呢?”范良极嘿然道:“妖女厉害,竟懂提醒道老糊涂杀人灭口,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大道行。”倏地往白芳华挥打去。  白芳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似轻松地一管点在头处,范良极瘦躯一震,竟硬给她迫开了两步,阴寒无比的真气透而入,在忙于运气抵挡时,竟使不出下一着来。  众人看得骇然大。  虽谓韩柏等曾说过白芳华的厉害,终是未曾亲眼目睹,现在终于知道以范良极七、八十年精纯无比的功力,若说白芳华可在这上面胜过他,是没有人会相信的。由此可知她仗的是玄奥之极的招数手法和巧妙的魔功,便把这名列黑榜的高手挫退。  白芳华这一出手,众人立知不妙。  都穆狂喝道:“动手:”那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立即解下背袋,取出各种开锁工具,蹲下身子在对着入口的外层钢门动起手脚来。  三名妖女蝴蝶般由白芳华身后飘出,往再攻上来的范良极迎去,三把软剑织起层层剑。铺夭盖地的朝老贼头罩下,声势人之极。  以范良极的自负,仍不敢硬攻强闯,盗命东指西打,往后退开。  庄节虽明知这六个天命教的妖女是天命教内单玉如、白芳华和两大护法妖女外的主力人物,但仍料不到只分出三人就可拦着这位居黑榜的人物,猛一咬牙,拔剑向不老神仙挑战道:“请!”不老神仙平日常挂脸上的欢容消失无踪,代之是阴险奸恶的神色,彷佛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此际双眼凶光一闪。倏忽后移到庄节五尺外处,尘拂扫往庄节下颌。  庄节一声长啸,先退两步,长剑直取对方拂尘,剑法空灵飘逸,风声雷动,显出深厚的内家真气,不愧京城第一大派之主。叶素冬比起来最少要逊上一筹。  他旁边的沙天放一向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虽见白芳华一簪击退范良极。还以为只是范良极名不副实,武功远及不上他偷东西的本领,呵呵一笑,掠到白芳华身前喝道:“让老夫送你这妖女归天。”一拳当胸击去。  向苍松在同一时间发动攻势,取的是都穆。  都穆最是好勇斗狠,狞笑一声,左右双戟立时把这书香世家之主截着,而且一上来便是拚命招数,打来凶险万分。  这刻薄昭如、云清、向清秋云裳夫妇均同时出手。前两人给另外三名妖女拦着,向氏夫妇则和风林火山四侍杀得杂分难解。  机括声响,钢门往横移去。  那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想也不想,就把几团球状的东西往下掷去。  众人虽听得钢门放动的声音,但暗忖有人在下把守,而敌人又太过厉害,都无瑕分神,更料不到敌手猛施辣手。只有范良极最关心各位妹子,听到门开的声音,正心中暗喜,以为虚夜月等可趁势冲出,予敌人一个意外,那知对方早有对策,掷去的尽是毒火毒雾那类东西,诸女岂非危险非常。  尤其敌人只要守稳出口,诸女便势难向外冲出来,本来是无比妙计,反而成自困中,一筹莫展。  在这种恶劣的形势下,范良极显出他黑榜级数的功夫.鬼魅般连闪几下,盗命硬是破人其中一女的护身剑网襄,点中对方咽喉,同时左肩一耸一缩,化了对方因他人速度而无法用足力道的一剑,脱身而出,往守着地道那两名凶徒扑去。中的妖女则当场身死。  此时沙天放一声惨嘶,胸口被白芳华截了一簪,破了他护身真气,踉跄跌退。而这妖女纤腰一摆,竟赶在前头把范良极栏着。  此时庄节被不老神仙占尽先机。盛名之下无虚士,不老神仙与无想僧一向是白道并肩而立约两个武学巨匠,庄节剑术内功虽均臻化境,仍然逊他一筹,几招饼后,落在下风。  “碎!”的一声,沙天放坐倒墙角,脸无血色。  不老神仙脸露嘲讽的笑容,他长白派表面上虽舆西宁派共同进退,但却对西宁派受尽朱元璋恩宠眼红得要命,兼之年轻时曾和单玉如有过亲密关系,所以与天命教一拍即合,这刻见沙天放受伤,庄节左支右绌,实在痛快之极。  他的尘拂可柔可刚,但一拂一扫,均威猛无伦,任由对方剑势如何变化,他均能以飘忽莫测的步法配合着大巧若拙的招数,迫得这西宁派主和他硬拚内力.如此下来。庄节那还有攻敌之力。  他擅长的剑法,愈来愈难开展却敌。  风林火山四侍凭着诡奇的联手之术,配合着防不胜防的暗器,亦占了上风。  只有云清和薄昭如堪堪挡着那三名妖女,不露丝毫败象,不过要取胜却非一时可以奏功。  一时间天命教的人取得了绝对的优势,而这形势全靠开始时夺得了入口那战略性的重要点而得来的,否则若依范良极原本的计到,此时虚夜月诸女这支奇兵应由地道抢出来,要教敌人好看,现今却是作法自毙。  白芳华的身形如乳燕翔空,手上银簪总能恰到好处地破去范良极凌厉无匹的饱势,使他难以脱身去对付那两个戴着面具的敌人,急得他双目喷血,一招比一招厉害。亦幸而如此,否则可能早被白芳华伤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第二章 天降奇兵  当单玉如的翠袖拂到韩柏脸上时,充满劲气的一拂,忽地变得柔软无力,便像她正为情郎举袖拭脸,温柔体贴之致。  这当然不是单玉如的原意,只是韩柏那口吹来的真气,透过翠袖传入她暗藏杀着的玉手去,沿经脉而行,所到之处,竟把地无坚不摧的真劲化得十去八九。  单玉如心中狂震,这么怪异的内劲,以她的实战经验和见识,都从未遇过和听过。  事实上韩柏除了刚成就了的道魔合流,能把两种极端和绝不兼容的真气混在一起外,还有自己从无想十式领悟回来的捱打神功,浑融而成他独有的绝技,怎是单玉如可猜估得到的。  单玉如整条玉臂都麻起来,忙摔开翠袖,顺手按着回飞过来的玉环。  韩柏的大脸重见天日,欣然一笑,脚往外伸,一分不差的穿回鞋子,论难度要比单玉如接回玉环更要高出几倍。  再哈哈一笑,虎躯往单玉如猛压过去,还故意挤上她圆挺的一对乳峰,往她催送魔道合流的异气。  两人同时泛起曼妙莫名的动人感觉,都恨不得就那样黏着永远不再分开不过那只是刹那的光景,单玉如毕竟道行深厚,首先清醒过来,立把提展至极限的魔功,由小肮处度人韩柏体内。  此时她已知道韩柏的魔种已可化去她魔门的真气,但却以为他仍未有能力化去她全力的一击。  韩柏醒觉得稍迟了点,暗叫妖妇毒辣,晚在丹田处运起道魔合流的独特捱打神功,同时吻上她的香,度入另一道真气。  两人有若触电,小肮间竟发出闷雷般的一声爆响,同时往外抛飞。  单玉如魂飞魄散,想不到这小子不但能挡了她全力的一击,竟可趁自己魔功全集中到丹田处时,吻了她的香.还输来一注使她春情勃动的怪异魔气。  由韩柏丹田传来的反震之力,亦使她气血翻膀,身不由己地离地后跌。  她终是魔门最杰出的人物,还在凌空的当儿,猛地强运真气,压着差点要走火入魔的经脉,同时收摄心神,强忍着那沸腾的春意,跄踉触地即急退两步,拿桩立稳,只是玉脸上升起了两团前所未有诱人至极的红晕。  韩柏便没有她那么要顾仪态了,抛后丈许,“蓬”一声跌个四脚朝天,又翻滚一轮,才爬了起来,笑嘻嘻没事人的张开大手,通:“教主!来!再让我亲亲!”单玉如首次没因此而骂他,因为她确有莫名的冲动,希望可以投进他怀里去。  云素叱喝声传来,只见她剑势开展,竟从容挡着迷情和抚媚二女。  单玉如露出讶色,好一会后才往韩柏瞧去,神色凝重道:“为何一晚不见,你竟像脱胎换骨地变了另一个人?”韩柏嬉皮笑脸地直往她走来。得意道:“胸脯给老子摸过,人给老子抱过,小嘴又让我吻了,还不乖乖陪我去睡觉吗?”单玉如首次露出惊惶之色,旋又变作一脸杀气,尖叫道:“站住!”韩柏心中大乐,笑道:“娘子何用生气?”单玉如失常地厉声道:“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功夫?”韩柏肃然立定,正容道:“也难怪娘子你这般吃惊,假若你命手下停战,我就告诉你为何你相公我会突然功力猛进吧:”单玉如已无暇计较他娘子相公的吼叫一通,低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便发出命令。  迷情、抚媚两女应声退开,来到单玉如身后。云素亦娇喘细细来到了韩柏身旁,茫然不解地看着两人。  单玉如这么急切想知道他体内奇异真气的路数,是绝对有理由的。因为这小子的魔功刚好克制着她,所以就算她的功力比韩柏高上一筹半筹。亦全无杀死他的把握。不过若能知多一点,以她博识天下武功的智能,说不定能找到对付他的方法。  韩柏目光又在迷情、抚媚两女身上转了几转,笑道:“最好三个一起陪我。”两女都禁不住掩嘴偷笑,还与他眉目传情。  云素虽明知韩柏这叫以魔制魔,仍俏脸微红.垂下头去,若她懂得骂人,早在心中骂着他了。  单玉如寒若霜雪道:“快说出来!”韩柏伸了个懒腰道:“教主你太小觑魔师庞斑他老人家了.竟敢将他们出卖与朱元璋,他可能怕人说他以大欺少,又或根本不屑出手对付你,所以留下了一封信.把魔种大成之法,透过花解语。嘿!即是教主外老子的另一个情妇,把那功法传授予我,再加上你相公我的聪明才智,便创出这前无古人的功夫来,教主现在想谋杀姘头都办不到了哩!”单玉如“哦”的一声,脸色回复正常,泛起娇笑,其实却是遍体生寒。  她虽利用种种形势。希望使庞斑和浪翻云双方人马拚过两败俱伤,不过终不成功。可是怎地想不到庞斑留此后着,使她现在一筹莫展。  韩柏笑道:“说完了!再动手吧!老子我还未玩够我的教主情人呢。”单玉如双目杀机一现,旋又笑道:“不要得意,杀人是有很多方法的。”韩柏晒道:“假设娘子能把玉环在我额上敲上一记,保证你夫君我一命呜呼,不过却要问过我手上这把刀,看它肯否让你如此不守妇道。”单玉如差点给他活活气死,眼内寒光闪闪,点头道:“好!便看你的运气可让你活得多久。”一把娇甜温柔的声音由左侧墙头传过来道:“单教主说得好,我的好大君是天生一世行好运的人,谁也杀他不死,单教主当然不会例外。”韩柏虎躯剧震,不能相倍地往声音傅来处望夫。  戚长征的天兵宝刀终举至头顶,在日光下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闪亮,此时敌方援兵先头部队的两名刀手已扑至他两侧.却受他天兵刃的压力气势所迫,在离他半丈处骇然停了下来,还上下运刀,以抵抗由他发出的驾人杀气,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他双目神光如电,罩着冷目姿座,令这东洋高手不禁一阵心怯,觉得他凌厉的眼神似能看穿他的五脏六腑、经络血脉,又似根本不是看着他。  冷目姿座脑海一片空白,忽地兴起了“逃”这冲动。  戚长征的气势在此刻达至平生以来最巅峰的状态,直有三军辟易之威。  蓦地戚长征狂吼一声,其声威有若猛虎出林,震得正待扑上来的敌人耳鼓轰轰鸣响,同一时间,他的天兵宝刀化作一道精芒眩目的慑人彩虹,迅如电闪般以没人可看清楚的速度,照脸往冷目姿座疾劈过去,刀风带起了人的狂飙,却奇异地吸摄着冷目姿座,只把其它赶来的援手全迫退至方圆一丈之外,凛然有君临天下之熊。  冷目姿座终是一代高手,在此生死关头,知道除出手硬拚,见个真章外,再无化法,凝聚全身功力,横刀力架。  两刀相,发出“呛”的一声清音,两刀交触处火星四溅,既好看又是诡异之极。  钳形般围在冷目姿座四周的东洋刀手,无不由心底泛起一种冷目姿座输了的感觉,一阵抖怯。  戚长征退了一步,捧刀而立,神态有若天神。  冷目姿座仍是横刀顶上的姿态,看似稳若泰山,双目紧瞪着眼前这不可一世的对手,按着双眉间现出一道寸许长的淡淡刀痕,然后出淡转为血红,往上下延伸至三寸的长度。  这时众人耳鼓内还似听到刚才两刀那一下硬拚的馀音。  冷目姿座眼神转黯,血箭刀“当”的一声掉往地上,脸上血色尽退,猛摇了一下,“蓬”的一声往后倒跌,尘屑扬起,当场毙命。  四周的矮子全停止了进攻的动作,脑内空白一片,呆瞪着冷目姿座再没有半丝生机的体,怎也不明为何他明明架着了这一刀,却落得中刀身亡的结局。  戚长征天兵宝刀一振,指着最接近的其中两人,厉喝道:“来!”狂猛的刀气,立即潮涌过去。  那两人见一向称雄东洋的冷目姿座如此不堪一击,心胆俱丧,不由连退数步。  戚长征哈哈一笑,大步踏前。  十名刀手竟如响斯应,往后退去。  也不知是谁先行动,其中几个矮子忽地砖身就逃,其它人立即受到感染,一阵呼啸,不一会就逃个一干二净。戚长征不用动刀,就把他们吓走此时风行烈正与解符缠战不休,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化作千万道光影,把解符卷在重重枪网里,可是解符一点不受约束,行云流水般凭着双掌隐隐封架着对方狂暴的攻势,只不过脸上再没有先前那神采飞扬之色了。  戚长征提刀朝战圈走去,杀气直追解符。  解符显出他人的魔功,使出一招玄妙的手法,一指点在枪头处。  枪影散去。  解符倏地退开,厉声道:“想来夹攻解某人吗?”戚长征哈哈笑道:“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像你这么可口的美食,老戚自然要来分一杯奠了?”解符进退两难,他的任务是要缠着这两人,直至殿内己方之人得手退却,才可离开。可是刚才目睹戚长征以先天无形刀气斩杀冷目姿座那无比霸道的一刀,那还敢同时接下这两个年轻高手。他生性自私,绝不肯牺牲自己成全大局。  忘情师太的声音由屋顶遥传过来道:“两位施主请立即回殿对付敌人,这奸贼交给贫尼好了。”解符身结一震,骇然往忘情师大看去,眼神驾疑不定。  此时殿内已出现了新的情况。  庄节终在内力比拚一项上吃了大亏,被不老神仙一拂扫得运人带剑跄踉倒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虽仍举剑作势,但谁都知他是强弩之末,难再逞强。  不老神仙正要冲前了结这眼中刺时,一阵禅唱之音,由地下室处悠悠传了出来,充盈着和平安逸的超然意趣,殿内虽是刀刃交呜,竟不能掩盖其分毫,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里。  本是沉没全场的肃杀惨烈之气,立时大幅消减。  不老神仙脸上现出异之色,舍下庄节.往入口处掠去口白芳华勉力再迫退了范良极,亦往后移。  那两个负责投掷毒火弹的人,正因内里全无火弹爆发的打响而异不定时,禅唱响起,使他们心神受制,竟忘了继续以独门手法投弹,发起怔来。  就在此时,一团黑忽忽的东西由入口处抛了上来,呼的一声斜斜上冲,准确无误地出殿顶破口处飞了出去,接着是连串轰隆的爆响,声势骇人。  白芳华眼利,看到掷出来的是一件禅衣,包里着的自然是厉害至极的魔门秘制毒火弹了。  此时不老神仙刚来至入口旁丈许外,那两个戴菁面的人并地齐声惨哼,往后抛跌,接着一个脸目清秀的僧人现身入口之旁,低喧一声佛号。  敌我双方诸人无不吃了一惊,纷纷停手,薄昭如等忙趁机去察看庄节和沙天放的伤势。  白芳华一声尖啸,着己方之人随她来到不老神仙身旁,布成阵势。  虚夜月等则娇叱连声,提着兵器由入口处跃了出来,列在那僧人身后,狠狠盯着不老神仙等众。  庄青霜看清形势,悲呼一声,往庄节和沙天放扑去。  范良极此时正忍痛掏出他偷来的两颗少林寺灵丹,往两人口中送去。使人摸不清他确实的“身家”雄厚至何等程度。  不老神仙深吸一口气道:“想不到净念禅宗之主,竟会冷施暗算?”了尽禅主傲微一笑,柔声合什道:“仙翁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贫肭奉梦瑶之托,今天怎也不能让仙翁奸谋得逞。”环目一扫后续道:“看来尚未弄出人命,你们可立即离去,否则莫怪贫衲宁犯杀戒,亦要出手降魔。”他由老公公得到开启地道之法,所以趁黑雾弥漫时,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地室里。  不老神仙虽是“白道”的泰山北斗,但比起地位超然的了尽榉主,无论身分武功始终差了一截.只看秦梦瑶的厉害,便可知了尽的不好惹。不老神仙一向不是漠视生死的人,否则当日早向浪翻云出手了,不由一阵心怯,望向白芳华。  白芳华脸色变得凝重无比,沉声道:“秦梦瑶在那里?”戚长征的声音在左方入口处响起道:“梦瑶仙子在那里都没有关系,只是我老戚就足可令白妖女你受用不尽了。”白芳华知道不妙,同不老神仙等打个眼色,一起冲天而起,往殿顶破口处上掠而去。  范良极冷笑道:“逃得那么易吗?”后发先至,盗命朝白芳华戳去。  虚夜月早憋得辛苦极了,一声娇叱,比寒碧翠还快上一线,朝最是风流自赏,曾出言向她调戏的火侍,趁他尚未跃起前,一剑戳去。  戚长征则人刀合一,斜掠而起,往都穆凌空拦截。  不老神仙这时暗叫侥幸,那还顾得其它人,正要穿洞远逸,忽觉不妥,丈二红枪的重重芒影,由上烈射而来,封死了所有逃路。  众女纷纷寻上敌人,薄昭如、向苍松等同时加入战团,使战云再起,只不过形势却完全掉转过来了。  发出那么甜美动人娇音的正是曾声言去的秦梦瑶。、这仙子衣袂飘飞,俏立墙头之上,似是乘风而来,弱不禁风,但又像崇山峻岭般高不可仰。  韩柏揉着眼睛,喜若狂道:“小宝贝你不是走了吗?妈的!原来在骗我。”秦梦瑶眼神落到韩柏身上,立即化作万缕柔情,檀口轻启道:“韩郎见谅,梦瑶若不把你骗倒,怎能引得单教主现身。只是骗这么的一次,梦瑶绝不会有下次了。”听着她柔顺谦恭的娇言软语,韩柏浑身酥软,不迭道:“骗得好:骗得好:最好连不能为我生孩子都是骗我的。”秦梦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凝神瞧着脸色忽明忽暗的单玉如道:“单教主魔功早臻化境,为何仍看不破人世间的你争我夺,只是过眼云烟,了无遗痕,若教主肯答应梦瑶从此退隐,梦璃也无瑕理会教主之事。”韩柏因与秦梦瑶有着微妙的感应,忽觉这仙子是故意说出来,好让单玉如相信她存有不是非动手不可的意图。  换言之这仙子又在骗人了。  单玉如像松了一口气般,玉容回复血色,千娇百媚一笑道:“梦瑶小姐说笑了,你不也是动了凡心吗?为何却来派本教主的不是,言静庵以前奈何本教主不了,单玉如倒要看看她徒弟的道行如何哩:”云素这时找着机会,向秦梦瑶恭敬道谢她刚才指点之恩,其它人才恍然大悟,难怪云素能在强敌前坚守不失了。  秦梦瑶向韩柏道:“夫君请和小师傅回去殿内.这处交给梦瑶好了。”韩柏摇头道:“不!她们有三个人,我怎也要和你并肩作战。”见到心中的仙子,他那还肯离开她。  单玉如娇笑道:“你们要打情骂俏,本教主却没有闲情欣赏,恕本教主失陪了。”话犹未已,“呼”的一声白芳华已由殿顶原先的破洞逸了出来,横掠而至。看她钗横鬓乱.脸无血色的样儿,谁都知她吃了大亏。  单玉如知势头不对,娇叱道:“走!”与迷情、妩媚二女,倒身飘退。  秦梦璃微微一笑,不见如何作势,已消失不见,临离开时韩柏耳内响起她的传音道:“还不侍候你的白小姐!”韩柏见白芳华凌空改变方向,乳燕投林般朝右侧高墙外的宫阙飞去,忽忙下忘了禁忌,拉起云素那不能侵犯的小手轻捏一下,叫道:“我去了,快去照应师太!”飕的一声,追着白芳华去了。  云素给他捏得浑身发软,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懂得向她师傅发出叱喝声的殿前广场疾掠而去。第三章 一败涂地  殿内烟雾弥漫,都是来自白芳华逃走前发出的烟雾弹,魔门之人讲求为了成功,不择手段。从不计较这是否属于下作的江湖技俩。  战事此时到了尾声。  山侍和林侍最疼爱风侍这好妹子,不顾生死的掩护地出侧门逸走,终牺牲了性命。六名妖女一一伏诛,丧命于虚夜月等创下,而虚夜月虽完成了她高手必须杀人的目标,却是不住念念有词,为敌方的亡灵超渡。  了尽禅主没有出手,悠然立在一旁,默观着不老神仙给风行热和戚长征杀得左支右绌,一时再无还手之力。  庄节站了起来,手按在庄青霜肩头上,狠狠看着不老神仙难以逃避的结局。沙天放的脸色好了点.不过仍不能移动,由向苍松双掌抵背,为他疗伤。  范良极则悠闲的去揭开那两个伏地上的人所戴着的面具,赫然发现其中一个竟是西宁派的“游子伞”简正明,此人一向是楞严的心腹,想不到实是天命教的人。也可知西宁教的中坚人物,亦被渗透了。  另一人面目陌生,不知是何许人也。范良极无心追究,忽地提起盗命,抢入战圈,与戚长征和风行烈三人齐施杀手,务求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不老神仙。  像不老神仙这种级数的高手,积近百年的内家正宗玄功。气脉悠长,韧力惊人,纵使在最恶劣的情况下,仍能仗着毕生之学,每能迭出奇招,争取到片刻的主动,延长了苦撑的时间。若非有净念禅主这种高手在旁虎视眈眈,说不定他早成功逸走。  范良极加入战圈,似乎胜之不武。但眼力高明者当知他是怕不老神仙临死前的反击,可以与风戚两人其中之一同归于尽,所以才要不择手段把他杀死,免致后悔莫及。  不老神仙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仍守得门户森严,以飘忽莫测的身法,在三大高手雨暴风狂的攻势下垂死挣扎,一把拂尘挥舞得霍霍生风,堪堪保住老命。  戚长征愈战愈勇,大喝一声,天兵宝刀在颤动震鸣中一刀缓缓剌出。  不老神仙的脸色凝重起来,一拂抽在范良极头,把他震得退飞开去,另外侧踢一脚,脚尖准确地正中风行烈丈二红枪的尖锋处,使他难以展开后着攻势。才闪电后退,拂尘收在背后,左手骈指如戟,遥往戚长征点去,尖锐的破风声,立时响彻全场。  了尽禅主低喝道:“戚施主小心:”戚长征夷然不惧,宝刀由慢转快,迎上指风。  “蓬!”的一声,戚长征往后跄踉倒跌,不老神仙亦好不了多少,他吃亏在毫无喘息之机,纵功力胜过敌手任何一人,但真元的耗损却厉害多丁,此刻已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就算能即时脱身,也至少要潜修一段日子才能回复过来,但能否臻至往昔水平,仍是未知之数。*所以他虽能迫退戚长征,却是无法伤敌,还往后退了一步,风行烈借枪尖汤开之势,反手以枪尾扫在他背上。  不老神仙本来收在背后的拂尘早移到前方,挥打正在凌空扑来的范良极,避无可避下,袍背鼓涨,竟然以护体真气硬捱了风行烈扫来的枪尾。  风行烈给反震之力弹跌开去,不老神仙则一个踉跄,全身剧震,差点侧跌地上,眼耳口鼻渗出鲜血,再无高人的仙范。  范良极毫无怜惜的一照头疾敲下去。  忽地有人在偏门处高叫道:“皇上有命!手下留人!”众人齐感愕然,往来人望夫。  只见一个矮矮胖胖,身穿一品官服的中年肥澳,满脸笑容步入殿来。  了尽禅主皱起了眉头,虽说他心神集中到不老神仙身上,但没理由有人接近都不知道,由此可见这人实是可怕之极的绝世高手,倏地移前,准备出手拦截。  范良极一个回旋,收飞掠开去,暂不痛施杀手。  不老神仙挺起身躯,却不敢移动,因为风行热和戚长征的一枪一刀,仍紧紧遥制着他,只要动个指头。亦会惹来凌厉的攻击。  庄节按着庄青霜肩头,隔着战圈中的人,望向来人一眼,皱眉道:“原来是曹国公。”  他也是年老成精的人,随即喝道:“站住!”曹国公李景隆愕然止步,故作不解道:“究竟有什么问题?”虚夜月踏前两步,不客气地娇喝道:“为何你会在这里出现呢?”李景隆从容道:“皇上身体不适,正打道回宫,严指挥着本官先行一步,来通知各位一件天大重要的事。”众人都听得疑不定,难道他是朱元璋的心腹之一?  不老神仙闭上眼睛,有若一具没有生命的泥塑仙翁,对四周的事不闻不问。  李景隆忽地仰天长笑起来,声展屋瓦。  众人都大觉不妥,他的笑声暗含人气动,显露出深不可测的功力,怕连不老神仙都要逊上一筹。  李景隆笑声倏止,像变了个人般双目邪芒大盛,功力较浅者如谷倩莲和小玲珑等都避了开去,不敢接他那眩人的眼神。  了尽禅主一声佛号,合什道:“原来是“邪佛”锺仲游!”李景隆狂喝一声,宛如平地起了一个焦雷,令人耳鼓生痛。再大笑道:“知得太迟了!”条地扒前,一拳住了尽禅主垂去。  同一时间劲风由上而来,挟着十多个弹球,雨点般下。  解符的长笑在上空响了起来。  范良极狂喊道:“先干掉那老鬼!”腾空而起,盗命幻起千百道芒影,震飞了对方暗器,他用劲巧妙,那些弹球完整地往上送出洞外,没有一颗爆破开来,他同时往解符迎了上去。  戚长征和风行烈对望一眼,均知忘情师太凶多吉少,心中涌起说不尽的愤概,一刀一枪,全力往不老神仙攻去,再没有任何保留。  “波波波!”声中,几颗漏网的弹球撞到墙上地上,立时爆炸开来,迸出红烟,带来辛辣难闻的异味。  向苍松见势不妙,怕庄节和沙天放两人因伤受不住这种看来有毒的气体,又怕对方除解符外,尚另有如李景隆般出南郊赶回来的强手,大喝道:“掩护庄派主和沙公!退:”薄昭如、云清、向清秋夫妇和庄青霜等忙依指示与向苍松扶着庄节,抬起了沙天放,退往右进的殿门里。  虚夜月一声不响,凌空跃起,向正与范良极在殿上空中交手的解符攻去,她得鬼王真传,又尽得七夫人、铁育衣、碧天雁三人秘技,武功冠于寒碧翠、谷姿仙等诸女,眼光更是高明,知道截着解符乃眼前最关键的一环。  寒碧翠则提剑往负隅顽抗的不老神仙扑去,今天若不能杀死这武学宗匠,实是后患无穷。  比姿仙怕谷倩莲和小玲珑有失,命她们随众撤退,自己则守在殿心,好策应全场。  “蓬蓬蓬!”劲气交击声不绝于耳,原来了尽禅主已与“邪佛”锺仲游硬拚了十多招,谁也占不了对方的便宜。  就在此时,入门处人影一闪,那化身廉先生的张芮闪电般掠了进来,朝不老神仙处扑去,加以援手,人随剑至,声势人。  比姿仙一声清叱,抢前截击。  这时向苍松和薄昭如又冲回中殿,均朝风戚等人处扑去,打定主意先干掉这外表道貌岸然,其实邪恶之极的武学宗匠。  红烟弥漫全场,视野不清,但战斗却一点没有停缓下来。  朱元璋的计策成功了,天命教隐身在朝廷内的人.终于逐一现形。  韩柏掠过了重重殿顶,终赶上了白芳华,大鸟腾空般越过她上空,张手拦在她身前。  白芳华嘴角带着血丝,显是逃走时受了内伤,否则韩柏休想追得上她。  罢才逃走时,她早发尽了所有法宝和暗器,以她现时的状熊,能撑韩柏十来招便相当难得了。  这处已离开了朱元璋指定禁衙不准插手的禁区,四周人影重重,把他们围个水不通,大部份人都手提强弩.瞄准白芳华,只待韩柏下令。  韩柏哈哈笑道:“今吹看你还有什么法宝。”接着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伤在那处?”白芳华自知插翼难飞,垂下了双手,冷冷通:“杀了我吧!芳华只愿死在你一个人手上。”韩柏难过得搔起头来,忽然朝白芳华冲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同四周的人喝道:“遣里没你们的事了!”冲天而起,朝后山投去,倾刻后来到太监村内那石亭里,才把白芳华放得坐在石台上,按着她的大腿柔声道:“刚才我没有封你的穴道,为何不乘机暗算我,你不是奉命要杀我吗?”白芳华两眼一红。凄然道:“你以为师傅可逃过秦梦瑶的追杀吗?师傅都没有了,还杀你来干吗?”韩柏心乱如麻,根本不知应该怎样处置她。和她胡混了这么一段日子,以他多情的性格,对她已生出深厚的感情。  白芳华伸出纤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和头发,凑上红,轻吻了他一口后道:“或者你会说我在骗你,不过你的确是唯一使芳华动心的男人,芳华到现在才知整件事是朱元璋一手安排的布局,那杯毒酒早给你们试破了,对吗?”韩柏一震道:“白小姐真厉害,竟给你猜着了。”白芳华轻叹道:“道理太简单了,假设我们没有害死朱元璋的方法,抢到遗诏又有啥用,朱元璋大可另立遗诏,又或亲口宣布改诏书。可是我们如此舍命来夺诏书,你们仍好整以瑕,半点都不为朱元璋担心,自然是知道他不会遭暗算,单师今次真是棋差一着,秦梦瑶才是最厉害的人。唉!我们是一败涂地了。”韩柏双手捧着她苍白的脸蛋,柔声道:“你走吧!好吗?”白芳华摇头道:“芳华再不想累你,不要看朱元璋现在对你这么好,全因他需要你,就像他从前需要刘基、虚若无、常遇春那样。假若他知道你故意放走我,必会记在心中,再慢慢找机会修理你。燕王也是这种人。何况现在人家伤及经脉,走也走不远。待朱元璋清除了其它人后,便会找我算账,那时天下虽大,亦没有我自芳华容身之所。”韩柏心中怜意大起,重重吻在她香上,白芳华娇躯剧烈颤抖起来,玉手缠上他脖子,热烈地反应着。  良久后分开时,白芳华脸上已多了点血色,微嗔道:“为何仍要损耗真元来救人家呢?”韩柏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借舌相交时把真气渡人她体内,好疗治她的伤势,怎知她不是正对他施展手段呢?他的魔种对同是出身魔门的白芳华,别具灵效,只刹那间的工夫,白芳华的伤势已痊好了小平。  韩柏把她拥入攘里,笑嘻嘻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舍不得让你死,纵使你将来再狠心对付我,本浪子亦绝不后悔。”按着又把她移开少许,让他可盯着她的眼睛道:“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白芳华咬着下,好一会才轻轻点头。  韩柏正容道:“在你杀死我前,请不要伤害任何人好吗?”白芳华微一愕然,再扑入他怀抱里,娇吟道:“韩郎啊!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芳华现在是因为决心殉师,才向你流露真情,假若换过一个情况,是芳华占尽上风,那会把什么承诺放在心上。韩郎若真对芳华有情意,就立即下手吧!否则芳华索性自断心脉,死在韩郎的怀抱里,若要人家像耗子般东躲西藏,整天怕锦衣卫找上门来,不若痛快地死掉算了。”韩柏知她因承受不起这次没有可能翻身的惨败,决心寻死,叹了一口气,低头找到她香,痛吻起来,两手同时在她动人的肉体上搓搓揉揉。  白芳华舒服得呻吟起来。  韩柏那肆无忌惮,轻薄无礼的双手,既使她春思难禁,同时又涌来一注注真气,助她打通因伤闭塞的经脉。  不一会她浑体舒泰。情思荡漾,不知身在何方,体内生机萌动当正等待着韩柏为她宽衣解带,共效于飞时,韩柏连点她数处大穴,使她时失去了知觉。  韩柏叹了一口气,抱起她朝太监村掠去。  他知道众影子太监们今晚休想有闲暇回来,所以目下对白芳华来说,这宁静古的小村,将是京城里最安全的地方。  白芳华虽说狠辣处比得上单玉如,终是末曾有过大恶行,他怎忍心把她送给朱元璋呢?  至于如何处置她,那将是天命教被歼除后的事了。  自与风行烈结成夫妇,虽练未成双修大法,但因谷姿仙自幼基,都是依循双修心法,所以特别享受与风行烈的鱼水之欢,每次交合,对双方均有裨益,兼之这些日子来,不但得到不舍和谷凝清指点,又有风行烈这么好的对手切磋研练,所以功力剑术,均有突破。  此时她展开剑势,迅眼间向那张芮连攻七剑,有若电光骤闪,剑芒漫漫,以张芮的身手,仍无法硬闯过她这一关。  张芮的剑法专走奇险刁钻的路子,谷姿仙锐气一过,他的剑势立转凌厉。抢回主动,占了上风。不过以他的自负,给这美人儿如此阻着势头,实在不是滋味。  红烟扩散至每一角落,不过对他们这些高手来说,纵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亦不会有任何不便。  风声骤起。  混乱之中,谁都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  戚长征刚一刀劈得苦苦支撑的不老神仙跌退往风行烈的方向,大喝道:“来者何人?”  只听一人阴侧侧笑道:“本人楞严,特来送你们归西。”风行烈一听心中凛然,刚巧此时传来谷姿仙的一声娇哼!彼不得向不老神仙背上补上一枪,倏地移了过去,一枪扫开了张岳,拉着爱妻往庄节等人所在的偏殿退去,同时大叫道:“我们走!”兵刃交击声中,红雾里传来向苍松一声痛哼和薄昭如的呼,他两人显是首当其冲,遇上楞严和他手下的主力。  以向苍松的身手,楞严若想伤他,就算拚尽全力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手,可知他有大批帮凶。  戚长征明知对方是围魏救赵之策,但心悬向苍松和薄昭如,向寒碧翠打个招呼,舍下了不老神仙,通声往援。  上方的范良极一迫开解符,向杀得性起的虚夜月叫道:“月妹快来!”虚夜月鬼王鞭出衣袖飞出,挥打往凌空回飞过来的解符,鞭掌拚了一词,才娇叱一声,往下滑翔而去。  此时红雾漫殿,众人移动时都尽量不发出任何声息,以免招惹敌人的暗袭。  “邪佛”锺仲游的狂笑冲天而起,转瞬到了殿顶,大喝道“了尽小儿确有两手,下次锺爷再和你玩过。”了尽悠然应道:“恕了尽不送了!”“蓬!”的一声,两人再硬拚了一掌。  敌人纷纷离去。  殿外车马人声隐隐传至。  朱元璋的车驾终于回来了。第四章 晴天霹雳  单玉如在妩媚、迷情两女护翼下,迅速离开皇城。她们进出之路,均经精心策划,不但有内奸接应,还把地形殿势利用尽致,使守城的禁卫难以对她们作主力拦截,避过了十多阵箭雨后,凭诡异莫测的迅快身法,来到人潮熙攘的长安大街。  街上洋溢欢渡年节似的热闹气氛,人人换上新衣,小孩则联群结队,燃放鞭炮烟花为乐,一点不知大明皇朝正进行生与死的斗争。  她们三人闪进一间普通的民居里,里面都是天命教布下的人,对她们似视若无睹,若有人追踪来问,当然只会说不曾见过任何人。  这些人均是自京城建立时就安居于此的,身分上绝对没有问题,不觉会给人识破。  片晌后,她们由屋内一条秘道离开,又在对街另一所民居离开地道。  这秘道共有三个出口,所以即使秦梦瑶能找到秘道,成功破坏她们开启了的拦截机关,仍须为选择那个出口来追踪她们感到为难。  单玉如思虑精密,否则也骗不倒朱元璋,早为自己预留退路,故此能利用这些布置来逃避秦梦瑶的追杀。  她生平最顾忌约三个人以言静庵居首,庞斑和浪翻云只是居次。  秦梦瑶的厉害尤胜乃师,所以见她突然出现,即心胆俱寒,抛下一切,立即逃遁,保命要紧。事实上皇位之争,无论阴谋是否成功,已交到允和辅助他的人手上。眼下当急之务,就是避过秦梦瑶的追击。  若允成功登上皇位,那她就可做其幕后的操纵者,杀尽反对她的人,否则也可保命潜逃。以她潜踪匿隐的功夫,保证没有人找得上她来算账。  她再来到街上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  京师最多寺庙,人人见惯僧侣,所以这身分绝不会惹人注目。  而迷情和妩媚则改成另两种身份,分别离去。  单玉如心情大定,她并非随意易容改装为僧人,而是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以这身分作掩护,成为了珍珠河旁最大庙宇珍珠古刹其中一个有身分地位的高僧,寺内其它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佛门僧侣,成了她最佳的掩护。  这身分乃她的一个秘密,天命教内除有限几个心腹外,谁也不知她平时是以这样的方式躲藏起来。  现在她只须回到寺里,便可安全地敲经念佛,静观大明皇朝的变化,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她手托钵盂,安然地在大街上缓缓走,见到行人向她恭敬问讯,都合什回礼。  经过了金水河、复成桥、太平桥、她悠闲地转入了成贤街。  珍珠古刹那使人静心涤虑的竹林已然在望,那是闹市里一处避开尘世的佛门胜地,也是她避人耳目的绝佳庇护所。  她感觉不到秦梦瑶的存在,虽有点觉得如此轻易就甩掉了秦梦瑶而惊异不解,不过此时已不容她多作猜想。  珍珠古刹寺门大开,际此天子大寿之期,善信们纷纷前来还神祈福,香火鼎盛,香烟隔远便传入鼻内。  单玉如随人潮进入寺门。  珍珠古刹乃历史悠久的佛寺,规模宏大,全寺布局分南北两大部份,佛殿和佛塔位于北部,沿轴线对称布置,依次为金刚殿、天王殿,大雄宝殿、琉璃塔和法堂。  南北两部份山一道名为宝渡桥的大石桥连接起来,珍珠河穿流其下,两旁植满树木,景色幽深。  单玉如虽非真是佛门中人,但因长居于此,对这古刹亦生出了深厚的感情。  她经过了宝渡桥,来到寺内最壮观的大雄宝殿前,内外均拥满善信,见到这么多人,她泛起了安全的感觉,只要她混进这些寺僧善信之中,她才不信秦梦瑶可把她辨认出来。  大雄宝殿建于宽广的台基之上,建精致工巧。斗拱彩给、飞格翘角,如鸟展翼,壮丽如同皇宫。  此殿平时关闭,只在特别日子,才开放与人三拜礼佛。  单玉如看到不远处耸出天表,与日竞丽的琉璃塔一眼后,微微一笑,合什由侧门进入殿内,加入了正在佛座两旁为善信们敲钟念经的二十多个僧人的队列中。  就在此时。她骇然惊觉在佛座前诚心叩拜的男女当中,秦梦瑶也正盈盈跪在我佛跟前,默然静祷。  当韩柏回到春和殿时,殿里殿外尽是西宁派、燕王和鬼王府三方组成的联军,固守在所有战略要点,首先是四周的高墙、广场、殿门、窗户、殿顶,这些人除常规武器外,都配备盾牌和弩弓劲箭,可应付任何方式的强攻。  通往春和殿的所有通路,均由叶素冬的副手,同是酉宁派高手的马标负责指挥,自禁卫里挑选出来的近千精锐,配合陈成的过百名锦衣卫高手,重重拱护把守。  韩柏亳无困难来到最第一进的前殿里,见到了高踞龙椅之上,满脸春风,龙目闪前所未见光采的朱元璋。  老公公等影子太监守侍身后,叶素冬和严无催正不住收集雪片飞来般的报告,经过整理分析,再往他禀告。  燕王棣一面欢容,与戚长征、风行烈、范良极、虚夜月伫立一旁,静待意旨。  朱元璋见韩柏来到,向他竖起拇指,表示夸赏,一边仍留意聆听报告,没暇和他说话。  虚夜月见到韩柏,立时甜笑招手,唤他过去。  燕王有点紧张,只和他略一点头,精神便集中到朱元璋那边去。  韩柏来到风、戚等人处,虚夜月早小鸟依人般傍在他旁。  他作贼心虚,怕人问起白芳华的事,先探问道:“其它人呢?”风行烈神情一黯道:“沙公、向宗主、庄派主和忘情师大都受了伤,正在后殿由御医治理。其它人都在那里作陪。”韩柏松了一口气道:“伤得不太重吧!”戚长征道:“除了师太外,都应不会有问题。只是师太给解符在背上印了一掌,五脏俱碎,恐怕大罗金仙亦要束手无策。”风行烈自责道:“我们实不该由她一人单独应付解符。”戚长征叹了口气,不过想起当时的情况,忘情师太根本不容他们插手其中。  韩柏想起云素,心中一颤,便要往后殿走去,给范良极一把扯,喟然道:“师太昏迷不醒,你去看她也没有用,而且那处也够人多的了,留在这里看看有什么用得我们的地方吧!”罢好这时朱元璋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伸手招呼各人往他御桌前靠去,双目生辉欣然道:“今次朕的妙计,取得了绝对成功,现在他们以为朕喝了毒酒,性命不保,正调动车马,以讨伐燕王为名,控制大局为实。很快就要闯来此处。”韩柏呼出一口气道:“为何他们如此焦急,大可待皇上传出死讯,才再动手,那不是更为稳妥吗?”范良极也道:“皇上龙体欠适,允这小子身为皇储,怎可不伴侍左右?”朱元璋微微一笑道:“他就算有此胆量,天命教的人也不许他冒这个险,朕诈作出事回宫,这小贼立即乘机溜走,显是要另作安排。”叶素冬接口道:“臣下等已奉旨发出命令,召三公来此,只是这一,允便被迫得要立即发动人马,好在三公抵达此地之前,夺得宝库的控制权。”众人无不交相称绝。  朱元璋显是心情极佳,失笑道:“内皇城全是我们的人,城中车马又早给调出城外,现在允正试图说服守在外皇城的帅念租和直破天两人,说燕王联同素冬无惧两人,挟持朕意图谋反。哼!朕正热切期待这小贼带同整批奸党到来,看到朕安然无恙时的神倩呢。”言罢又开怀大笑起来。  众人见他满脸红光,都大感兴奋精采。  燕王叹道:“总算证明了直帅两人不是天命教的人了。”戚长征忍不住道:“现在朝中文武百官都以为皇上龙体欠适。自然会随允一窝蜂拥来请安,那怎能分辨出谁是天命教的人?”燕王微笑道:“我们早想到此点,既为此广布线眼,又尽力保密,只有天命教的人才知确实的情况,所以他们必然会出动所有家将亲随,好能及时在起事时尽歼吾等诸人。故只从这点上,就可看出谁是天命教的人了。”朱元璋向韩柏冷笑道:“小子你要朕放过的宋家父子,亦是有份调动家将的人,今次看你道会否为他们说话。”韩拍和风行烈听得呆若木鸡。  戚长征则脸上血色尽退,悲愤直腾脑际,终明白了韩慧芷失身于宋玉,是因对方巧妙地运用了不正当的卑鄙手段。  叶素冬插入道:“现在证实了与皇太孙最接近的三个大臣里,除方孝孺外,齐泰和黄子澄均是天命教的人,其它居一品高位的只有由钟仲游化身的李景隆。其它如张芝辈,只是一品以下的官员。”朱元璋双目寒光连闪,沉声道:“叶卿再把名单上的人念一次给朕听清楚。”风行烈最明白戚长征的心事。移了过去,轻拍他的臂膀道:“不要激动!”戚长征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叶素冬念道:“御史大夫景清、礼部侍郎黄观、兵部侍郎齐泰、太常卿黄子澄,户部侍郎卓敬、副都御史陈子宁、礼都尚书陈迪、大理寺少卿胡润、监察御史董镛……”  范良极吐出一口凉气轻声道:“他奶奶的!原来有这么多的人!”朱元璋不待叶素冬念罢,暴喝道:“在今晚日落前,这些奸臣乱贼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再留在此人间世上!”严无惧匆匆进来,跪禀道:“皇上明鉴!皇太孙偕同三司和六部大臣,在帅念租和直破天陪同下,正朝春和宫门来,微臣不敢拦阻,请皇上定夺。”朱元璋仰天长笑,霍地立起,仍大笑不休,状极欢畅。  众人都心情兴奋,等待陪他一起迎上允时那精采绝伦的一刻。  朱元璋愈笑愈是得意,举步前行。  才跨出一步,笑声倏止,身躯一阵摇晃。有点像喝醉了酒的人。  叶素冬等吓了一跳,却不敢上前扶他。  朱元璋仍是满脸红光。但眼神却露出惊恐的裨色,胸口急促起伏,似乎呼吸艰难。  老公公,燕王和韩柏大惊失色,往他扑去。  朱元璋喉头发出咯咯怪响,往后便倒。  韩柏一把将他抱,惊呼道:“皇上!皇上!”燕王亦是六柙无主,抓他肩头悲呼不已。  还是范良极清醒点,厉喝道:“还不找御医来。”当下叶素冬忙赶往后殿。  众人都围了上去。  朱元璋脸上红光尽退,口吐白沫。已是入气少出气多了。  韩柏手掌抵在他背心上,真气似拚掉老命般输入他龙体去。老公公则搓揉他的太阳穴。  这一突变,震撼得在场诸人失魂落魄,没有人知道应作如何应付。  朱元璋翻了一会白眼后,又清醒过来,喘气艰难地道:“朕不行了,这叫人算……呀!”颤动的手分别紧抓韩柏和燕王,喘气道:“立即逃出京师,再回过头来与天命教决一死战!记……地道……”两眼一翻,就此断气,双目睁而不闭,显是死得绝不甘心。  众人无不遍体生寒,同时知道辛苦赢回来的所有注码,就在朱元璋驾崩的这一刻,不但全部输去,连老本都倒赔了。  单玉如故作悠闲地离开大雄宝殿,往寺南的僧房走去,经过了挂有“游人止步”的路牌,进入了清幽雅静的内院,四周尽是奇花异木,左方远处堂僧房相对而立,钟楼池沼点缀其间。  登上一条小桥后,单玉如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揭掉精巧的面具,露出如花玉容,又解下僧衣,让被白衣紧里的娇美身段重见天日。  她解开发害,任由乌亮的秀发散垂两眉,探头凝望桥下小池自己的倒影,显影自怜般道:“唉!这是所为何来呢?”秦梦瑶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道:“答案只能由教主自己从心底里找出来,没有人可帮得上忙。”单玉如愁眉不展,转过身来,轻轻道:“当日言斋主找上玉如时,问我肯否随她返慈航静斋。专志修行,当时给我断然拒绝了。”接露出深思的表情,望往寺北处的高塔,轻叹道:“事后我每次回想,都思忖假设我答应了言斋主的要求,我是否会更快乐呢?”秦梦瑶缓缓步至桥头,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姿容挂浅浅的笑意,漫不经意地道:“教主若是想对梦瑶施展媚术,只是浪费精神吧了!”再微微一笑道:“只从教主魔功没有多大长进这一项上,便可猜知教主为了与朱元璋争天下,费尽了心力。”单玉如心中涌起一股寒意,秦梦瑶虽是说来轻描淡写,但却清楚暗示了她有绝对把握收拾自己。最可怕是她知道秦梦瑶说的是事实。她虽突破了媚术“肉欲”的境界,达到了“色相”的巅峰成就,却始终无法步进媚术“无意”的最高境界,不能由有法入于无法。所以秦梦瑶这句话可说一针到肉。  她从容一笑,与秦梦瑶清澈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后,摇头叹道:“当年言斋主杀不了我,梦瑶可知是什么原因?”秦梦瑶嘴角飘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淡然道:“当然知道,因为教主不惜损耗真元寿命,激发潜能,以”天魔遁”在瞬那间逃出百里之外,避过了师傅的杀。”单玉如叹了一口气,哀然道:“假若玉如再施展一次天魔遁,恐怕最多只能再活三年。所以横竖要死,我不如看看可不可以找言斋主的爱徒一并上路,把她在天之灵气坏好了。”倏地往后飞起,落到右后方一座方亭之顶处,袖内骤见碧光闪闪的玉环。  秦梦瑶双手负后,走上小桥,轻吟道:“冠盖散为烟雾尽,金舆玉座成寒灰。”别过头去遥望亭上衣袂随风飘扬的单玉如微笑道:“教主心怯了!”单玉如心内抹了一把冷汗,她确是因心怯才要离开秦梦瑶远一点。事实上由秦梦瑶现身春和殿开始,对方便一直占在先机,直至此刻她也未能争回半点优势。即使以前面对言静庵,她亦未曾有这么无奈乏力的窝囊感,只此一点,她便如今战是有败无胜。  单玉如发出一串天籁般的悦耳笑声,左右玉环轻敲一记,震出袅袅清音,馀韵未尽前,娇叱道:“来!让本教主看看梦瑶的飞翼剑,看它有没有因主人的失贞而蒙上了尘垢。”秦梦瑶想起了韩柏,甜甜一笑,半点都不介意对方口出侮辱之言,先瞧了单玉如一会后,才徐徐把那只欺霜赛雪的纤美玉手,移握剑柄处,轻轻抽出了少许。  午后艳阳的光线立时斜射在剑体上,一丝不差地映照上单玉如的秀目处。  就若她的飞翼剑甫出鞘便爆起了一天耀人眼目的强烈电芒。那角度位置的准确,使人难以置信。秦梦瑶只把剑抽离了剑鞘少许,便停了下来,可是一阵惊人的剑气,随剑离鞘而出,直迫五丈外亭上的单玉如,使得她要摆开门户,才隐隐在气势上没有败下阵来。  斑下之别,纵是不懂武功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秦梦瑶仍是那么闲雅如仙的淡静神情,若无其事道:“教主放心吧!梦瑶绝不会为教主破杀戒,只会废掉你的魔功,看看教主的真实年纪有多大。”以单玉如的擅于隐藏心意,亦不由脸色微变,她一生人最自负就是绝世的容颜,而能青春常驻,主要是靠借魔功媚法。若给破去,她真的会立即变成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那比杀了她更难受。  想到这里,她终生出了逃走之意。  皇城一切仍与往昔无异,但他们的心情却有天壤之别。  虽然无人不对朱元璋又敬又怕。但他确是支撑整个大明朝的擎天巨柱。现在大木一去,天下立足的台基立即坍塌。变成四分五裂的局面。只是在皇城之内,便有两股势力作生死之争。  表面看是皇族内权位之争,其实却牵涉到江湖上正邪两方长期以来一直进行的斗争。  燕王棣在得力手下张玉、僧道衍、雁翎娜的陪同下,加上了严无惧、叶素冬、老公公和韩柏,步下春和殿的台阶,朝人声鼎沸的外宫门走去。  众人由眼看大获全胜的峰顶,一下子跌到了绝望的深渊,心情之劣,说也说不出来。  穿过广场,到了大门前,燕王深吸一口气后,喝令道:“开门!”爆门大开。  外面倏地静了下来。  陈成和马标两人,领数百禁军和锦衣卫,拦在门前,挡了以允文为首的大臣和将领,加上帅念祖、直破天他们两人手下的五百精锐死士,允文自己的数百亲随,叛党们麾下的家将高手,万头骤动,看也看不清有多少人。  燕王棣锐目一扫,见到钟仲游化身的李景隆,正伴在允文之旁,另一边则是恭夫人和失踪多天的楞严,按就是齐泰、黄子澄和一众叛党名单榜上有名的文官武将,众星拱月般环允这明月。  帅念祖和直破天两人一面疑惑之色,站在一侧。  允文这组人后方是六部大臣、军方将领和三司的官员,独不见那太保。太史、太傅三公。  李景隆未待燕王等来到门外,便失声叫道:“燕王你好胆,竟敢挟持皇上,意图谋反,还不立即跪地受缚,爱我三司审判!”众党羽等齐声起哄,群情汹涌。  但其它大臣将领见一向忠心耿耿的俨无惧和叶素冬都陪燕王,均心中疑惑,没有出声附和。至于老公公,则大部份人都不知他的真正身分。故并不在意。  未待燕王出言,韩柏哈哈大笑道:“此事真个奇哉怪也,皇上身体不适,燕王和近卫把皇上送回春和殿睡觉休息,由御医调理。忽然间便来了你们这数千人,声势汹汹的胡言乱语,若惊扰了皇上安眠,谁人担当得这罪名?”楞严冷笑道:“韩柏你假扮高句丽使节,混入我大明朝图谋不轨,本身便犯有欺君之罪,那轮得到你来说话。”叶素冬大喝道:“皇上早有严谕,即使忠勤伯外貌长得与韩柏一模一样,都不得指称他是韩柏,楞统领明知故犯,人来!傍我绑他去见皇上。”当下有十多名禁卫往楞严扑去。  允文一声尖喝道:“不准动手,皇太皇不在。谁敢不听本皇太孙之命?”那十多名禁卫呆了一呆。停下步来。  燕王冷然道:“三公何在?”李景隆尖声细气道:“你发令请三公入宫,是否要胁逼他们改立遗诏,好遂你篡朝登位的狼子野心呢?”所有人声立时静止下来。  这句指责极为严重,明指朱元璋已给燕王害死了。  忽然一人挤了出来,原来是陈令方,声嘶力竭叫道:“谁知道皇上不是正在殿内休息?曹国公此言太不负责任了。况且我们都知严指挥使和叶侍卫长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皇上。”僧道衍笑道:“皇太孙不是害怕皇上起床出来见你吧!”齐泰冷喝一声,道:“这处那轮得到你来说话。陈公请回来,我们掌握了确切情报,皇上已被燕王所害,此事千真万确,我齐泰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半字虚言。”本来已再开始沸腾的人声,又静了下来,四周的禁卫和锦衣卫,均露出惊疑不定的柙色。  外貌清秀。年约四十间的黄子澄双目精光亮起,振臂大嚷道:“由这刻开始,皇太孙继位为大明天子,凡不听命令者,均以叛国论,罪诛九族。”帅念祖冷喝道:“太常卿此言差矣,皇上安危未知,怎可便上皇太孙为天子,何不先入殿一看究竟,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是否由你承当。”允文的小孩声音喝道:“一切就由本皇太孙担当,你们先给我拿下这些人,本皇太孙才入殿见太祖,查个究竟。”严无惧冷笑道:“皇太孙既阻止三公入殿,又要把我们这些负责皇上安危的人拿下,口口声声责我们害了皇上,恐怕想谋反的是皇太孙吧!”韩柏移到燕王之旁,大笑道:“皇上昨夜曾召三公入宫密议,何不把三公召来此处,看看皇上说了些什么话?”允文愕了一愕,他终还是个小孩子,一时无言以对。  抱夫人冷笑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才寒声道:“这是我大明朱家的家事,怎到你这个外人插口说话。皇上被害一事已是千真万确。陈成!你站出来说出所见所闻。”韩柏等无不愕然,望往陈成。  严无惧更是气得脸无血色,不能相信地看这自己一向深信不疑的副手。  所有大臣将领。均知陈成乃保卫朱元璋的主力亲信,严无惧的心腹,若有他作证,自是可信之极。  陈成扑了出来,跪在允之前,抱头悲泣道:“皇太孙恭夫人在上,小人亲睹燕王联同叶指挥以毒丸谋害皇上……”未说完又再失声痛哭起来,避了解释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和怎样能够得逞种种问题。  全场静至落针可闻。  允文立即迫出一脸眼泪,激动大叫道:“众禁卫听命,凡从我诛除叛党者,重重有赏。”李景隆以内功迫出声音高呼道:“皇太孙已是大明皇帝,听命者站到我们身后,与叛党到清界线。”楞严亦暴喝道:“厂卫接命,准备擒下叛党。”韩柏等都头皮发麻,看原本站在他们那一方的禁卫和锦衣卫,逐一投往敌阵,到最后只剩下不到二百人,这些人都是西宁、少林或白道八派的弟子,因这种关系,才坚持在这一边。  春和殿高墙外广阔的御花园里,一道是允文方面以千万人计的皇太孙党,另一方只是寥寥数百人追随燕王棣,强弱之势,悬殊可见。  陈令方立在两阵之中,苦笑了一下,向韩柏走过来,通:“有福同享,有祸同当,这才是真兄弟。”燕王微一颔首,低喝道:“若本王仍有命回顺天,必不会簿待陈公。”嗖!”风声会起,一枝冷箭由允方面射来,照陈令方背心电射而去。  韩柏大惊失色。这时陈今方离他有两丈之遥,救之已是不及。  人影一闪,帅念祖闪电横移,一把接冷箭,厉声道:“叶素冬、严无惧,你们告诉帅某一声,皇上是否驾崩了。”叶严两人同时一呆,不知怎样答他才好。  燕王等心知不妙,帅念祖巳仰天悲笑道:“皇上你千算万算,却算不到最信任的两个人会害你,动手!”韩柏抢前一把挟起了陈令方,心中暗叹,他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结果都发生了。  皇城之战,终于开始。第五章 浴血皇城  范良极费了一番工夫,接着鬼王的图示打开了位于春和殿后殿的秘道,一阵烟雾立时由地道飘逸出来,吓得他忙把秘门关上。  旁边充满希望的各人为之色变。  虚夜月气得差点哭了出来,骂道:“真卑鄙!”了尽禅主仍是那悠闲自若的超然姿态,柔声道:“附近有没有别的地道?”范良极环视众人,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地道大多相连,所以天命教的奸贼只要我到其中几个入口把毒气以鼓风机送进去,便条条地道都充满烟雾毒气。且因他们早有预谋,八条通往城外的出口,只要派人以火炮弩箭守着,我们就算能闭着气也逃不出去。”戚长征冷然道:“那我们惟有取道后出离去,看有谁能挡得住本人的天兵宝刀。”  了尽摇头道:“不对:朱元璋临死前仍提及地道,这事相当奇怪。以他的才智,绝不会说多馀的话,亦不会猜不到天命教会设法阻塞地道.更不用提醒我们巳知道的事,其中定是另有玄虚。”坐在一旁的庄节插口道:“会不会有另一条地道,而只有皇上一人知道呢?”众人都精神一振,以朱元璋那种人,留一条只有他专用的逃生秘道,是绝有可能的事。  而知情的人.则因要保密而全都被他处决了,所以才连鬼王都给瞒过。  云裳皱眉道:“春和殿这么大,如何去寻这秘道呢?”范良极用力挥手。叫道:“若有秘道,定是在宝库之内,因为那是朱元璋才能进去的地方。”比倩莲开心得跳了起来,叫道:“还不快去找?”范良极苦笑道:“希望我可以把那些北胜天亲制的锁打开来吧!”喊杀声在四方八面潮水般响起来。  戚长征拔出天兵宝刀,大喝道:“动手了:月儿你们给我扶庄宗主等到中殿去,行烈跟我来。”向清秋抽出长剑,向爱妻云裳道:“裳妹,给我照顾爹!”云裳露出生离死别的凄然之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了尽合什道:“多个男人照应伤病,总是好的,清秋不若负责守卫入口,以应付闯入来的敌方高手。”转向跃跃欲试的庄青霜、虚夜月和谷姿仙道:“地道事关重大,诸位请助清秋把关,外面的事,交给了尽和风戚两位施主好了。”他德高望重,这一出言,谁都不敢违背。  云裳松了一口气,猛扯了夫郎衣袖,着他遵从。  谷姿仙向风行烈叫道:“风郎小心了!”风行列与戚长征对望一眼,哈哈一笑。随着了尽扑往殿外。  秦梦瑶的飞翼剑离鞘而出,登时剑气潮冲而去,笼罩着亭顶上持环作势的单玉如。  单玉如知道不能让秦梦先出剑,提聚魔功,玉环脱手甩出,由两侧先弯往外,才绕回来像长了翅膀眼睛般飞袭对方侧背,同时两袖幻出无数既好看又姿态多端的玄奥招数,随着滑翔而下、迅若电闪的身法,向这代表两大圣地的仙子发动雷霆万钧的强攻。  秦梦瑶微微一笑.忽往后移,漫不经意地向着两边玉环遥遥劈出两剑,才改为前冲,迎上了凌空下击的一对翠袖。  “当当!”两声脆响,王环被如有实质的先天剑气分毫不差地击个正着,呼啸着倒飞回绕,正运功御环的单玉如受到影响,身形一窒时,飞翼剑已来至身前。  秦梦瑶的一退一进,凭着绝世的身法,无不恰到好处,仍是领在机先,使单玉如没法争回主动。  “蓬!”单玉如翠袖一扬,避开了飞翼剑。  两人硬拚下同时退开。  单玉如接着飞回来的一对玉环,竟凌空旋转起来,十多粒弹球。往秦梦瑶激射而去。  秦梦瑶的心灵通透澄明,一丝不漏地把握到单玉如体内所有变化。  她每一次旋转,魔功便提高一分。  秦梦瑶知道此乃魔门霸道之极的一种运功方式,极为损耗真元,假若单王如接着的猛攻不能取胜,那她除了束手就擒,就只有施展“天魔飞遁”的唯一选择了。  这仙子飞翼剑在空中画出一个小圈,劲疾的弹球立时全被吸纳进圈内,再随她剑气一带,像一群蜜蜂般投进远处的池溏里。  单玉如一声长啸,翠袖飞扬,玉环生光,凌空扑来。  环追袖逐中,向秦梦瑶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齐泰,黄子澄、李景隆、帅念祖、直破天和一众投向允的厂卫禁枪,加上其它高手,潮水般汉至,要在他们追入墙闸前全都截下。  李景隆和张主要目标都是燕王棣,只要去此大患,其它人再不足为虑。  韩柏以巧劲将陈令方拖入宫门里,让他安然落地,投出鹰刀时,眼前尽是刀光剑影、掌风拳劲。  他自出道以来,从未遇过比眼前更凶险的处境,以百计的敌人向他潮涌而来,其声势的惊人处,只是看到就要胆丧。  他的魔种倏地提升至前所未有的层次,脑海开过战神图录融会贯通后的精粹,狂叫道:“燕王退后!”其实不待他提酲,老公公、张玉、僧道衍等人早护着燕王急退入门内。  燕王因运功迫毒,功力大打折扣,绝不可与人动手,这时见到韩柏不顾自身安危,为他拦截敌人,心中不由一阵感激。  严无惧和叶素冬两人和仍留在他们那方的禁卫均受对方声势所惧,一些往后方墙头跃去,一些则掩护燕王撤退。  忽然间,韩柏变成一个人卓立最前方,面对着数之不尽的敌人。  韩柏像脱胎换骨变了另外一个人般、双目神光电闪,鹰刀高举过顶,有若天神降世、丝毫不惧敌势。  化身李景隆的“邪佛”锺仲游心中大喜,最先抢出,一拳往他击去。  旁边的张见机不可失.由侧翼运剑攻上,剑招狠辣。  帅念祖和直破天两人始终和韩柏有点交情,虽不明原因,总觉得韩柏不是阴谋叛变的人,罪魁祸首只会是燕王棣,移了开去.不愿亲手杀死他。  齐泰和黄子澄一枪一矛,均全力直取韩柏,务求置他于死地。  虽说发招先后有别,总是四大高手同向韩柏招呼。  迫后的燕王棣等人都想闭上眼睛,不忍看韩柏当场被敌人杀死的惨局,不过若非韩柏拦着敌方这四个极厉害的人,他们能否退走,亦是问题。  墙上由鬼王府、西宁派和燕王部属组成的联军,不待吩咐,弩箭齐发,射着两翼攻来的敌人,其中有数箭朝着允文射去,都给恭夫人、扮作允文亲兵的解符和楞严挡开了。  韩柏一声长啸,声盖全场。  心中涌起因朱元璋突然驾崩的伤痛,就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一直都真心的把这一代霸主当作是至交好友,刚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使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到了现在面对着死亡的时刻,深藏的情绪才不受压抑地涌了出来。  劲风及身。  韩柏对锺仲游的拳头看也不看,手上鹰刀闪电下劈。  锺仲游大喜过望,暗忖你的刀尚未及身,早给老子全力一拳的动气遥遥震毙,忙加重了刚劲,好把对方的身远抛开去,免得此子临死前仍能把鹰刀劈在他身上。  那知拳风涌去时,韩柏微往横移,宽肩头一晃,若无其事地硬接了他的拳风,这时鹰刀已照头向他劈来。  若换了是单玉如,必因清楚韩柏的底细而不致如此失策。但锺仲游那知韩柏的挨打功如此厉害,惊觉时。魂飞魄散,骇得硬往旁移,同时左手抽出匕首,在肩头处横架鹰刀。  “锵!”匕首应刃而断,韩柏鹰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在锺仲游肩膀处,登时血花四溅。  这邪佛乃天下有数高手,在敌刀入肉三分时,已运劲贯于肌肉,阻着对方宝刀剁入骨内,同时加速横移,使敌刀再难停留,就在此时,鹰刀发出一股摧心裂肺的真劲,透入他经脉里。  锺仲游一声狂嘶,往横抛跌,撞得冲上来的黄子澄也跄踉跌退,此时四周的人争相扶持他两人,立即惹来一阵混乱,暂时瘫痪了一边的攻势。  韩柏知道杀不了锺仲游,心叫可惜,不过此人休想在短时间内再动手,鹰刀一转,同着急攻而来的张和齐泰。  张怎想得到锺仲游一个照面就给对方劈得溅血跌开,忽然间鹰刀已凌厉无匹地劈至。  惊人的刀气,吸摄着他的身体,使他欲退无从。  韩柏想起他狎玩媚娘,怒从心起,更不留情,手腕一抖,鹰刀有若天马行空般破入他的剑影里。  张死命运剑回挡。  “当!”一声大响,张给他连人带剑劈退三步,撞倒了背后的两个武士。  那两名都是帅念祖和直破天训练出来的死士,悍勇无伦,见张跌来时,自然想伸手扶他,谁知张乘机把韩柏攻入体内的气劲借花敬佛般渡入了他们体内,两人全无防范下,立时仰天喷血,硬生生给韩柏无坚不摧的刀气震毙了。  张心胆俱丧,正要再退时,韩柏那柄使人完全无法把握和捉摸的鹰刀,横扫在齐泰挟着劲厉风声扫到的长枪处。  齐泰一向自负枪法高明,怎知给鹰刀扫中,一股无可抗御的刀气沿枪而入。迫得他慌忙急退,撞得后面涌上来的人全乱了阵脚。  这时张刚退了两步,气势全消。  韩柏两眼神光罩定了他,冷喝道:“廉先生你好!”就趁对方气势减退的当儿,欺身而前,在五、六件往他招呼的兵器临身前,鹰刀以没有人能看清楚的惊人速度,破入了张临死前反击的剑网里。  长剑撒手掉地,张胸口鲜血激溅,仰后就倒,当场毙命。  燕王棣这时退入了门内,见韩柏大展神威,先伤魔门绝顶高手“邪佛”锺仲游,又杀张,以一人之力硬挡着敌人主力,精神大振,狂叫道:“韩柏回来!”韩柏一个转身,把四周涌来的人劈得刀跌剑掉,仓皇倒退,大喝道:“我要干掉允文才回来:不要理我!”墙上的联军见他神勇盖世,士气大振,一阵乱箭,射得帅念祖等全退了回去。  “砰!”大门终于关上。  了尽禅主和风戚三人此时来到墙头处,见状忙往韩柏混战处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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